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请说“我不爱你”[系统]》作者:慕韶七 晋江VIP2015.1.9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249927   总书评数:1116 当前被收藏数:2077 文章积分:29,033,142 这是一个只能成为背后灵的家伙穿梭在各个世界之间各种虐渣的故事。 舒牧:“嗷!劳资是有多走霉运,居然就因为一句‘我不再爱你了’就被这个破系统选中做任务啊摔!” 从歌:“这样不好吗?” 舒牧默默表示,不是不好,是非常的不好啊。 你见过谁家的系统是因为这个来的? 你见过谁家的任务是这么坑爹的? 最重要的是,谁家的主角居然做任务是以背后灵的形式啊! 或许唯一的安慰就是他有一个该卖萌卖萌,该卖蠢卖蠢的系统吧 ————————————————— 避雷针:1.主角有时候很正经但其实不是个太深沉严肃的人。 2.本文有CP,1VS1且主角为攻。 3.这是作者的第一个长篇,文笔难免有所不足,我会努力让自己有所进步,也请萌萌哒的姑娘们多多包涵哟,深深深鞠躬! 内容标签:系统 快穿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舒牧 ┃ 配角:从歌,各个世界的主角们 ┃ 其它:系统,快穿,主攻,虐渣   ☆、第1章 我不会再爱你了 舒牧直到已经人在系统中了,依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个梦,还是自己自从过了18岁后就再也没做过了的中二梦。 这梦里的一切太过荒诞,以至于他总觉得无法置信。 相恋多年的男友忽然说要和自己分手,原因是他觉得与自己在一起的感觉太平淡,而他现在找到了可以重新唤起自己对爱情的向往的人。 他现在爱的是那个人,他们在一起会很幸福。 他说舒牧如果真爱他就应该大方放手了。 好嘛,分就分,舒牧也不是那种离了爱情就要寻死觅活过不下去的那种人,你既无情我便休,大家一刀两断就是。 当然,我更愿永不再相见。 可现在,虽然这个心愿算是变相的完成了,舒牧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快。 任谁因为一句分手时的“我不再爱你了”居然被什么破系统选中了也不会高兴的,尤其还被困在这里。 “我说,现在我到底是在哪里?”望着周围一片白茫茫的雾,本身就毫无方向感的舒牧简直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左走右走都毫无区别好吗?看不出来这个地方究竟有多大,也感受不到其他任何的生物,不管怎么折腾都感觉是在原地踏步,倒腾了半天也没法研究出个结果,舒牧也只能再找那个把自己从家里莫名其妙弄到这里的系统了,那个说话居然在卖萌的系统! “我都说了你是在系统里了。”没让舒牧等待,那个软萌萌的声音终于穿过重重白雾再次出现了。可惜无方向感的舒牧不会听声辩位,找不到它的位置。 “那就放我出去啊!” “我也想放你出去啊,可是你自己不去做任务升级,我怎么放你出去?”软萌萌的声音更无辜了,舒牧觉得自己简直能从它的声音里假想这个坑爹货卖萌歪头的动作。 “这么戏弄一个可怜的刚刚失恋的家伙不好吧?”‘当然装嫩更不好’舒牧心里一边吐槽着,一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舒缓起来,“我刚刚被人甩了,心情一点也不好,恨不能报社呢,一点也不想做什么任务。而且你看,现在有关系统什么的传言这么多,外边有很多人其实很憧憬着能拥有一个系统呢,你又何必抓着我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呢?重新找一个愿意做任务的人,不仅他开心,于你于我还都有好处。” “可是不是每个人这辈子都能平静的说出‘我不会再爱你了’这句话。这一点你比我更明白。”系统的声音依旧绵软,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舒牧的心震了一震。 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说得出口的。有些人即便知道了那个人不再值得你爱了,却依旧狠不下心肠来说出这句话,宁愿自己骗自己,有些人却是从此对那个人恨到了极致,再也没办法把自己愤怒的心平静下来,可是他们依旧没办法真的把那个人从自己的心里抹去,当他从没存在过,不能给自己该有的平和,为了个人渣依旧在搅动自己的心湖,无法迎接到未来的幸福。 就算是自己,难道说出那句话来就不心痛了吗?毕竟相恋4年,两个人又同为男人,中间多少波折不必言说,两个人为了在一起所做的努力也不是虚假,现在那些岁月只成了自己一个人的回忆,曾经那样深厚的情谊就这么断了怎么不难受。 可是该说还是要说。不然不过是在未来的日子里更痛苦,而且还是单向痛苦。舒牧一向习惯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压在心底,压得极深极深,自己也轻易寻觅不到,然后这样藏着藏着他就能把它彻底遗忘了。这个习惯他原来一直无法评判它到底是好是坏,不过至少与秦郝分手时,舒牧是很感谢它的。 然而更多的人却意识不到是时候让自己说句“我不会再爱你了”。他们或者潜意识里压抑着对方给自己的痛苦催眠自己,或者把爱毫无保留的全部献出给对方不留一丝一毫给自己。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解脱叫做“我不爱你了。” “那又怎么样呢?”舒牧抿了抿唇,他又不是救世主,他只能拯救自己一个,就算知道有很多人很痛苦,可他没有那个能力去拯救全世界的可怜人。 最多,他也只能在身边的人遇上这种事情的时候劝解罢了。 “所以你要做任务啊,帮助那些人说出那句本来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话,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让他们得到幸福。”软萌萌的声音此刻倒是很有神棍的潜质。 “不对,你到底是个什么。”有那么一瞬舒牧居然真的被鼓动了。可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不说曾经他看的那些小说,就是现实世界里也没有这么奇怪的圣母吧,又不是什么圣人,做什么要拯救所有人。 虽然自己真的觉得软萌萌的描述很让人向往。可是该有的警觉到底还是要有的。 “就像你说的啊,我是个系统。系统就是为了某些目的存在的,只不过我的目的就是这个而已。”软萌萌的声音并没有起伏,可是舒牧却觉得这家伙好像很委屈一样。 “所以你布置的任务就全部都是这种类型的?” “可以这么说,你会前往不同的世界,见识到各色各样的人,帮助遭遇各不相同的任务人,他们唯一相同的,就是都遇到了不值得再爱的人。你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对那个人平静地开口说出那句不会再爱。” 这让舒牧愣了一愣,他本以为这个破系统是要他去升级抢宝打怪什么的。就像他原来在某点看过的文。 如果是这个的话,倒是真的可以去试一试。因为不管再怎么压抑自己,到底还是有点气难平吧。如果可以帮助别的人…… “……那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去到那些人的世界里,帮助他们就行了。因为我会一直跟着你,具体的东西在实践里我会帮你慢慢了解的,但至少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而且做任务你也不是没有好处拿,每成功一个任务你就可以升一级,升级到最后我可以实现你一个心愿。” “那好,我同意。虽然我觉得能回到现实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舒牧得承认,甭管软萌萌的话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至少它神棍似得那段忽悠是被自己听到心里去了,而且抑制不了自己想要回应的心情。 既然抑制不了,那就要顺从自己的心意,大胆的去做啊。   ☆、第2章 现代“平凡”受的世界1 舒牧终于知道软萌萌对自己说的绝对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是什么意思了。 都成为死的不能再死的背后灵了,你妹的还能再有什么生命危险啊! 没错,舒牧在任务世界里是以背后灵的形式出现的。整个世界里能够看到他与他交流的只有任务人物一个人,他的整个行动范围也被局限在任务人物的身边,舒牧如果想要更改未来故事走向就只能从影响任务人物开始。 作为一个没有实体的阿飘,舒牧觉得自己看着眼前这个病号的眼睛都是绿的,不过一想到软萌萌给自己的有关这个家伙的故事,舒牧又觉得即便是做个阿飘也比他这样悲剧的人生要好了。 现在躺在床上病恹恹的男人叫做齐朗。即便现在他身在病中,也毫不影响他是个帅哥的事实。家境优越,事业也成功的齐朗用一个已经俗到烂的词来概括那就是“高富帅”。 只可惜,这个高富帅居然看上了一个渣渣。于是这就更是一个狗血的故事了。 在一次宴会里,齐朗遇到了作为侍者出现在那里的白平。白平名字普通,人长得也普通,只能说是清秀,学历也不算很高,只能说就是一个平凡的人。 而且白平其实还是个大学在校生,这次跑过来做侍者还是被朋友拉过来凑个数的。可惜他一来就惹了麻烦,行走的时候步伐没有迈稳,把酒洒在了齐朗的身上。 于是这就是一段孽缘的开始了。 来参加宴会的非富即贵,哪个都是有点背景的人,要是别人被白平洒了酒,那是少不了一些斥责的。 可齐朗不是个仗势欺人的人,何况就算他心里稍有些不悦,看到白平那吓得直哆嗦的样子也彻底消气了,甚至他还有点无奈。好声好气的反过来安慰了几句白平,齐朗向主办者借了个地方换了套衣服,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齐朗虽然因为这个事对白平有了些许印象,但其实并不深。但谁也没想到两者之间的第二次见面来的那么快。 齐朗第二次遇见白平时,白平在被人逼债。原来他为了上学,曾向别人借了一大笔钱。虽然只是路上的偶遇,但是因为对白平有点印象,齐朗停了车,帮他摆平了这件事。 对于齐朗来说,这事和自己资助了一个贫困学生上学的性质没什么两样。虽然他也有点诧异自己和白平的缘分。 但是白平却说自己很感激齐朗的一再援手,想要回报他。从此以后,白平打工挣到钱了要送个小礼物给齐朗,白平尝试着DIY了个蛋糕,也一定要送一块给齐朗品尝…… 怎么看都是追求情人的那一套把戏。 其实齐朗哪里有那么清闲每天都能见白平呢,公司里每天都有很多事情是要自己决策的,每次都是白平通过公司前台转交的。时间长了,公司的人都认识白平了。一个男人这么从各种小细节上关心另一个男人实在是太稀奇了,不说别的,关键是他每次提到齐朗还会脸红。就连齐朗的挚友兼合作伙伴祁攸也为此打趣过齐朗几次,不外乎都是“白平对你痴情不悔啊”这一类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齐朗却真的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他性向本来就与别人有所不同,其实细想想白平其实也不错,这几次下来齐朗对他的印象很好,觉得他一直很努力,胆子虽然小一点但很可爱,被别人关心的感觉让齐朗感到很温暖。 而且这样屡屡相遇的缘分……难道不值得珍惜? 就好像被点醒了一样,对于自己未来的伴侣没有任何期望的齐朗第一次有了憧憬。 所以,渐渐的,齐朗也开始回应。 从没动过心的人一旦动心那叫一个深深沦陷,再怎么掉智商的事情齐朗也都算干过了,他恨不得能把白平宠到天上去。 两个人各种深度暧昧之后,齐朗终于在白平向学校请假照顾生病的自己的时候主动表了白。 更顺利成章的,两个人幸福的在一起了。 好,事情到这里,这算是一个很温情的故事,虽然有些狗血,可是舒牧知道,有神转折在后面。 两个人幸福在一起几年后,齐朗的事业突然开始下滑,无论齐朗怎么努力也没有用,公司垮掉的速度飞快。齐朗知道公司里肯定是有了商业间谍,而且藏得很深,肯定是做到了高层,这才能知道这些机密,可惜不论齐朗怎么查都查不出来。不仅齐朗为了拯救公司投入了所有,连原本全权委托自己代理公司的合作伙伴祁攸都再次出现投入了全部身家。 与此同时,商场上齐朗原来完全不曾放入眼中的一个小小的竞争对手忽然异军突起,不仅做掉了很多比它大的公司,还将矛头直指向齐朗的公司。 在这样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唯一能让齐朗烦躁的心平静下来的也许就只有爱人白平的温柔关怀了,他始终是那样相信自己。每次想到白平,齐朗就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白平努力,自己怎么可能舍得让他过苦日子呢。 可惜,最后的现实却几乎让齐朗崩溃。自己的公司没有抢救过来,最后还是破产了,被自己最憎恨的人收购走,曾经渺小的对手在自己面前耀武耀威,更可怕的是,自己全心全意爱着的白平也彻底离开了自己,而且向自己坦诚,他其实一直都不爱自己。 “我爱的一直是周昌,从头到尾都是。如果不是为了帮他,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齐朗看着白平褪去了平日里的温柔懦弱,张扬的搂着那个摧毁了自己公司的人,对自己笑的一脸甜蜜。 往日的美好回忆都成了割心的钝刀,原来曾经的什么偶遇,什么相爱,都不过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齐朗终于知道了那个泄露了机密的人是谁,也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一直什么都查不到,因为那个间谍其实根本不在公司里,他是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要怀疑的所谓爱人。心已经被绞成了无数瓣,但齐朗只觉得深深的可笑和愧疚,可笑的是自己,愧疚却是自己对不起祁攸。 祁攸当年把公司完全交给了自己,自己却没有还给他一个完好的公司。 祁攸其实之前就被查出了胃癌晚期,但他却微笑着瞒过了自己,把他手头的最后一点钱也递给了自己,投进了公司。现在,公司垮了,祁攸却也留不住了。 明明一切的根源都在自己,最后却连累了别人。 齐朗他恨着白平和周昌简直恨到了极致,却在这样从爱到恨的过程里几乎把白平烙到生命里了。白平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爱人”或者“仇人”所能简单概括的了,对他来说,那就是他一辈子的执念。 终其一生,齐朗也没有对白平说出那句“我不会再爱你”,因为他的全部心神都在白平的身上了,爱也是恨也是,他永远不会拥有把白平视作陌路人驱逐出自己的世界的平和心态。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更悲伤的是,舒牧要改变这个故事的走向,以背后灵的方式,在剧情已经走到了将近一半的时候。 没错,现在就是故事中的关键点之一,齐朗生病的时候了。很快,白平就会知道这件事向学校请假来照顾齐朗,再然后两个人就“情定终生”了,虽然只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舒牧戳了戳一直乖乖呆在身边的一个小气团,“哎,我说软萌萌,说说我去做任务有什么限制吗?” “没有,怎么做都可以,但你要做到改变目标人物的命运,确保他会过得幸福,还要惩罚到那个伤害目标人物的人,以及最重要的一点,让目标人物对着伤害他的那个人亲口平静地说出‘我不爱你了’”气团不舒服的躲避了一下。 “你的要求简直逆天的多好吗?”舒牧气得狠狠的多戳了几次。 “所以我会提供帮助。每个任务里你都会有可以使用超现实道具的机会,具体数量由任务难度而定。本次任务的道具已经在你身上了,道具说明就在卡片上,请谨慎使用。” 软萌萌刚说完,舒牧就发现自己的手里多了几张发光的卡片,刚想仔细询问,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齐朗的方向推去了,舒牧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自己带的那个角落,小气团已经消失无踪了。   ☆、第3章 现代“平凡”受的世界2 舒牧默默的看着齐朗,等待着想象中的尖叫传来,可惜,齐朗没有满足他的这个愿望。 齐朗只是捂了捂额头,“都出现幻觉了”,他轻声苦笑。 你看,多理智的一个人,怎么最后就那么轻信把自己搞到那个地步呢?舒牧叹了口气,飘得离齐朗更紧了些。 “我不是幻觉。”舒牧飘得稍微高了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齐朗。 “嗯?”齐朗支了支身子,让自己半躺着,看向了舒牧。 “五分钟后,白平会打电话来问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一个小时后,白平会过来照顾你并且告诉你他专门为照顾你向学校请了假。”舒牧模仿起软萌萌的神棍样来,知道详细的未来就是好,到底说起来还是很唬人的。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个……”齐朗这下是明显惊到了。 “我是个什么跟你说也说不清,反正大概可以归结成背后灵什么的吧,你只要知道我说的是正确的就可以了。先等等吧,看看五分钟后,你家的白平到底会不会打电话来,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跟我说话。” “你……” “嘘!”舒牧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再然后就随意飘到了沙发上,不再理会齐朗了。他一看到齐朗那担忧的神情就不爽,你担忧的那个家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齐朗的手机响了,他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号码,震惊的看了一眼舒牧,舒牧回了他一个挑眉的表情。 “齐朗,你怎么了吗?怎么今天公司的人说你今天没有过去?是生病了还是?”电话那边的人语气显得很急切。 “嗯,也不是,只是有点发热罢了,我在家里养养就好了,你别太担心。”因为舒牧一直在看着,齐朗说话有些别扭。 “那怎么行啊,你那里有人照顾你吗?不对,你前天刚跟我说过钟点工阿姨请了一周的假回家,你生了病怎么还能孤单一人呢。” “我没事,阿平你就是爱操心。” “可我不放心啊,一想到你一个人我就心里很不安呢,我去看看你吧,好不好?我一个小时就到好不好?” 齐朗听到这句话拿着电话的手猛的一颤,此刻他看向舒牧的眼神简直有些茫然了,转瞬后又凌厉起来。舒牧得意的冲他笑笑。 “齐朗你怎么不说话呢?好不好啊?不行,你不答应我也要去的。”听不到回复,那边的声音有些急。 舒牧又飘到了齐朗的身边,“快答应。答应了我就告诉你我想做什么。也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知道白平要做什么。” “……好。”齐朗沉默了半天还是答应了。 一挂掉电话,齐朗就立刻转身正面看向舒牧。“现在你可以说你到底想做什么了?你是把白平怎么了?”坐直了身体的齐朗气势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很有压迫感。 舒牧一边感叹着这才是在商场上能拼搏出一片天地的人该有的气质,一边想到这样的人以后会被那个白平毁到那个地步又觉得心情微妙。 舒牧知道齐朗会答应可不是什么真心实意,不过是摸不准自己是什么,想先和自己周旋的同时借机探点底罢了,然后趁机找自己的弱点,看能不能解决自己。如果自己现在不是什么超现实的东西,就是个普通的人,说起来面对这种情况还麻烦了,只不过很可惜,自己现在身为一个存在本身就不科学的背后灵,手里还有软萌萌刚刚给的几个更不科学的道具,能做的事太多了。 舒牧忽然觉得其实做一个背后灵也挺好。 “与其关心我到底想做什么,还不如担心一下你将来会遭遇什么。别告诉我你觉得我会把你心爱的白平给控制了,要知道,你心爱的人是人家,可人家心爱的人未必是你。”舒牧深深的叹了口气“别反驳,其实我倒是蛮想把整件事都直接告诉你的,不过细想一下如果我那样做了,其实效果反而不好。像你这种家伙,有很多东西到底是要眼见为实的。现在我只能说,白平不是个好东西,还有,我要借你的身体一用。” 舒牧拿出了一张发光的卡片撕碎,转瞬间他就感到了一股吸力把自己向齐朗的身体里吸去,晕头晕脑间再睁眼,舒牧就看到齐朗变成灵体的模样,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或者说,看着齐朗自己。 刚才在等待电话的五分钟里,舒牧只来得及看完了这张卡片的使用说明,也只好用它了。简而言之,这是一张“互换”卡,作用就是让任务执行者和目标人物的灵魂进行互换,时效是5天,在此期间,任务执行者可以任意使用目标人物的身体,但绝对不能对他造成伤害,目标人物则像之前的任务执行者一样,只能以灵体的形态跟随在身体的身边。 当然,时效一过,“互换”卡片失效,两个人会换回来。但是在此期间,目标人物可以跳出场景,以第三人的视角重新审视事件。 真是简单粗暴的用法,但是舒牧相当喜欢。像齐朗这种一旦喜欢了就对人全心全意的家伙,就算把他未来的整个经历全详细说给他了,他也不会太信的,要么觉的你是在撒谎,要么觉得是你这个灵异的东西控制了白平那么做想骗他什么。 后退一万步,真把他和白平硬分开了,他也不一定能幸福,更别说虐到白渣渣了。 对付这种家伙,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亲眼所见。既然他不会乖乖听话,那干脆自己亲身上阵让他看清楚好了。 5天的时间当然不够解决所有的事情的,但是让齐朗这个笨蛋清醒清醒应该还是够了。 “好好呆着,我不会害你的,只借你身体用5天就还你。这期间,你只要仔细看着就是了。”舒牧没有理会愤怒的齐朗,反正他现在是灵体,不能对自己做出什么伤害来。 说真的,舒牧非常同情齐朗,可惜现在同情对齐朗来说没有任何作用,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现实打醒他。 舒牧拿捏了一下齐朗刚才的神态举止,开始模仿起来,但是故意的,舒牧没有询问齐朗任何有关他的习惯,动作,他知道自己此刻不太像平日里的齐朗,但是这就是他要的。 很快,有着齐朗家钥匙的白平就主动过来了。一开始毫无意外的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关心,如果是真的齐朗此刻定然感动万分,可舒牧看着在自己身边焦急万分的齐朗却完全不想搭理白平,只是点了点头作回应。 齐朗作为一个此刻完全不可能被白平看见的灵体,锲而不舍的飘在白平面前,不停的说着什么,还试图触摸白平的身体来让他注意到自己。 白平却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什么,依然表达着自己的各种关心,一边削苹果一边絮絮叨叨他在学校里的一些事,夹杂着对齐朗不在意自己身体的各种小抱怨。 舒牧注意到白平削苹果的手法极其娴熟,果皮都可以连成一长条完全不断开的,知晓故事详细剧情的他自然知道,白平苦练这个是因为那个周昌大病过,病的时候心情不好,白平为了讨他喜欢才学的罢了。可惜齐朗这个笨蛋不知道啊,原本的故事里,齐朗问及白平这个的时候,居然被白平那句是为自己而学的话感动到了,对他的感情更深了。 “白平你看起来很会削苹果?”舒牧装作不经意间问及。 白平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又接上了,“是啊,这样削的苹果好看些,而且,连起来不断的果皮总是有些好寓意的。” 啧,偏离话题,舒牧锲而不舍,“不知道以前是谁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让白平这么练习呢。” 白平迅速的扫了齐朗一眼,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带了些许的羞涩,“也不是很久,最近几天才学的。本来就想专门给你看看,让你惊喜惊喜的,没想到倒是先被你发现了。” “那真是辛苦你了,我知道你的手一直不太巧,短时间内能学到这样一定花了很大心思,谢谢你,白平,为我做这么多。”说着,舒牧故意扫了一眼齐朗,果然看到他收起了刚才的焦虑,突然若有所思起来。 齐朗可一点也不笨,很多时候只是被爱情蒙蔽了没有深想而已。但现在,这个问题可是被自己给特意点出来了,白平的手一向很笨,至少他在齐朗面前一直是这么表现的,平平凡凡,毫无特长,甚至还有些笨拙,这样的人能把苹果削的这么好如果没有一两年的长期练习是怎么也不可能的,而齐朗和白平相识也不过大半年,何况白平这段时间明明一直在向齐朗说自己的事情非常多,直到昨天才告一段落,他哪来的时间练习这个。 反过来想,如果白平说的是真的,他就是最近才开始练习就能削的这么好,他有这样的能力又为什么一直要隐瞒着自己呢?自己知道了只会夸他啊。又何必跟自己说有事情要做不能每天都相见呢? 不管怎么说,白平好像都有说谎的地方。 看到目的之一达到,舒牧敷衍了白平几句说自己想喝粥,就把白平给暂时骗走了。 这一次,那令人”感动至极的告白“舒牧可不会让他发生了。 “看到了没,你的白平不是很喜欢你吗,怎么你突然之间改变了这么多,他也完全没有起疑呢?”白平一走,舒牧就开始向齐朗发问了。 “人生病的时候总会有点不一样的。”齐朗静静的看着他。 “别自欺欺人,说真心的,一个人生病的再厉害也不会和平日里相差十万八千里,说话习惯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而如果真的是很关心一个人,我不相信他一点都看不出来,也一点都不奇怪。”舒牧不想再给齐朗留有任何幻想的余地。 “再说别的,你的白平不是手很笨拙,任何手工都做不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学会了这么削苹果,还那么娴熟?”舒牧接着问。 这次齐朗却沉默以对,并不出声。 “我来告诉你好了,因为你的白平其实手并不笨,不只是手工方面,他其实也很有能力,装成这样平凡只是不想被你警惕罢了,更方便他以后潜伏在你身边偷偷把你卖了,更重要的是,其实这种削苹果的手法,他早就学会了,只可惜那个第一个吃到这个苹果的男人不是你。” 舒牧能看到齐朗的身体僵的像块石头一样,可他沉默了一段时间后,还是说:“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谁都不会对另一个人毫无秘密的,我相信白平。”说完他就不再看向舒牧,飘向门口想要出去,舒牧猜他是想要去厨房看白平,可惜他飘了一段距离就再也无法移动一步,舒牧知道,这是那个背后灵不能离开目标人物五米距离的限制起作用了。 你是献出了一片真心了,可你知道别人会拿什么回报你吗?是比利剑更伤人心的背叛。   ☆、第4章 现代“平凡”受的世界3 在白平的照顾下,“齐朗”的身体很快就好了起来,隔天就能回到公司处理事务了。舒牧得承认,白平确实很会照顾人,细心温柔又周到,虽然表现的各种平凡笨拙,但确实有很吸引人的地方。至少,他确实很吸引齐朗这种性格的人。舒牧注意到到齐朗看着白平的眼神还是很温柔。 如果白平真的就是这种性格而不是伪装的话,如果白平对齐朗是真心实意的话,那么两个人未必不能幸幸福福一辈子。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舒牧顶着齐朗的身体来到公司的时候,得到了很多问候,看得出来,公司里的职员们都确实是非常尊敬齐朗的。这既是因为他的能力,也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舒牧知道,齐朗这个人一直对下属也是格外关心的,因为他的这种好人缘很多的人在他的公司渐渐败落的时候也没有走,一直陪同他坚持到最后一刻,只可惜,最后的结果不是胜利。 舒牧觉得这样很惋惜,但就此刻而言,舒牧更惋惜的是祁攸的表现。祁攸是齐朗的挚友,也是齐朗在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两个人的交情可以一直追溯到大学时代。而且,齐朗当初能发现自己对白平的感情,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祁攸的一句无心的玩笑话,他算是半个红娘呢。 按理说,作为这样亲密的好友,祁攸对齐朗病后的回归应该是感到极高兴的,事实上,舒牧虽然能看出来祁攸确实是打心眼里高兴,但是他的表现到底还是显得很客套,甚至有点刻意的疏离。瞄了一眼看到祁攸的表现皱着眉头,满脸无奈的齐朗,很明显,齐朗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还纠结着呢。 齐朗不知道,舒牧可是知道的。齐朗只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祁攸就好像默默的竖起了一块透明的墙,自己伸手过去,触感柔软,可惜就是怎么也扯不破。两个人看起来跟平日里一样,但又多了几分疏远。但是不论如何,祁攸确实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能够感觉到,如果自己有了困难,祁攸一定会站在自己身旁。舒牧却知道祁攸开始疏远齐朗是在齐朗无意间对祁攸透露自己对白平的好感时,更知道其实祁攸早在大学时代就暗恋齐朗了,只是一直怕说出口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一直把这件事藏起来罢了。祁攸在知道自己一句试探的话居然让齐朗认清了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后悔,但木已成舟,祁攸也只好悄悄祝福齐朗,然后渐渐疏远齐朗,把自己的感情紧紧束缚住,不给齐朗造成麻烦也不让自己太难堪。 最后,甚至选择了离开。如果不是最后齐朗遇到了那样的困难,他也不会再在他的身边出现。 说起来,其实祁攸才是齐朗终身伴侣的好人选吧?也不知道齐朗这个家伙是怎么长的眼睛,看上了白平那种家伙。把自身的爱全部托付错了人,还傻到毁了自己的一切。自己的任务目标里有一个就是让齐朗幸福,现在看起来…… 而且说到祁攸,舒牧倒是想起了原本故事里的一件事,正好拿来点一点齐朗。 坐在办公室里,舒牧把齐朗叫到身边来。“你看,我手里这张发光的卡片是一种道具,作用是窥破秘密,也就是说它能窥破目标最近一段时间的一个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我现在想把它用在白平的身上。放心,我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我只是想和你打个赌,如果白平的这个秘密对你没有伤害,那就是我输,我会主动提前离开你的身体,如果白平的秘密让你觉得痛苦了的话,那就是你输,你得放下现在对我的戒备,怎么样,赌不赌” “如果你确实遵守诺言的话,好,那我赌。”齐朗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油盐不进了,舒牧对此感到很高兴,只要让齐朗有一丝动摇那都是好的。 舒牧当着齐朗的面撕掉了那张发光卡片,撕的同时在心里默念着白平的名字,这样,这张卡片就算使用成功了。 见到没有异状出现,齐朗既深深松了口气又有些诧异的看向了舒牧,等待舒牧的解释。舒牧也没有卖关子,“它不会让你立刻发现什么异常的,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平时该怎样就怎样,它会让你顺其自然就会窥破的秘密。虽然这样说让你一点也不放心,但我是放心的,它不是白用的,秘密总会被发现的。” 舒牧怎么说,平日里就怎么做。他模仿齐朗的笔迹处理公务,好在他现在使用的就是齐朗的身体,身体本身也有记忆,模仿起来倒是不太难。他还模仿齐朗的说话习惯关心下属,甚至和客户谈生意。 舒牧倒是有心去再接近祁攸,好缓和齐朗和祁攸的关系,只可惜几次下来,关系没舒缓成,祁攸倒是很警觉的察觉到了“齐朗”与往日的不同,舒牧只好落荒而逃。 不过,即便是落荒而逃了,舒牧的心情也是愉悦的,回到办公室里,确定四周没人了以后,他笑眯眯的问着跟在身边的齐朗本人,“身体里的瓤子变了,亲密的恋人都没有发现,疏远的朋友却发现了的感觉怎么样呢?都不如朋友了解你的恋人,你是怎么想的呢?” 齐朗照旧不答话,舒牧却能看见他的气势都低落了一些。 其实真说起来事情不能这样算,白平本来对齐朗还是很了解的,只是他再怎么想也只会觉的齐朗病了性子会有些变化,或者变得更亲近了以后,齐朗展现出来的真实性格就是如此,何况他的心思还有一大部分都被那个周昌牵动着,他不会深想罢了。而且祁攸可不能简单的算作一个朋友,准确的说,他其实是齐朗的挚友加暗恋者,他对齐朗的关注可远不是普通朋友能够比的。 但是既然齐朗不知道这些,那自己简单的误导一下也没关系。不这样做,难道自己还要帮那个白渣渣解释他为什么不了解齐朗吗? 在互换的第四天,也是使用窥破秘密的卡片第二天,舒牧带着在身边漂浮的齐朗上楼的时候,事情终于有进展了。 原本的齐朗也是跟所有的人一样,上下楼全部乘电梯,但是因为现在是舒牧用着齐朗的身体,在身边带着一个阿飘的情况下,舒牧实在不忍心看到齐朗僵硬着身子与电梯里无数男女的身体重合,那种自己被四分五裂的感觉虽然不痛但心里一定很难受,而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使用道具,享受这样待遇的就是自己了,舒牧总是对齐朗感到有点心虚。所以,现在舒牧每天都是带着齐朗走楼梯。 本来两个人是一路平静的上着楼梯的,但是很快舒牧和齐朗就发现这个楼梯拐角处放了几个清洁工具没有收起来。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齐朗作为一个喜欢以身作则从不端架子的领导者,对于这种事会怎么做舒牧这些天就是猜也都能猜出来了,于是齐朗一把视线转移过来,还没张口,舒牧就自觉的弯下腰把它们拾起来,走向楼梯间了。公司里每一层楼都有一个很偏也很狭小的楼梯间,用来放置清洁工具和杂物。 刚走到楼梯间门前,还没走近,舒牧就听到了对话声,还是很熟悉的两个声音。这些楼梯间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就算是保洁员每天也只会在固定的时间来取用清洁用具,如果不嫌它有些脏乱的话,倒真是个秘密谈话的好地方呢。舒牧笑了笑,知道这就是那个秘密来了,怪不得那些清洁用具出现的那么奇怪呢,原来是为了把人引到这里。 这下倒好,变成买一送一了,不仅是白平的小秘密被暴露出来了,连祁攸隐藏了那么久的大秘密也要暴露出来了。道具的作用好到有点超出了舒牧的想象。原本,他只是想让齐朗知道白平不是他平日里装的那么单纯,知道白平来找过祁攸的麻烦,倒没想到是以这样直观的方式来发现。 看了一眼震惊的齐朗,舒牧靠近了门,让谈话的声音能够听得更清楚。 “祁攸,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离齐朗远一些好吗?我不希望你和我抢他,我不能没有他。” 白平的语气并不是平时那样完全无害,齐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样,平时的冷静全没了,看起来无助的很。舒牧看着他那样,觉得想笑又笑不出来。 里面沉默了好一会,“白平,你找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在我面前表现的总是和在他面前表现得不一样……你其实没有那么笨。说真的,我是喜欢齐朗,其实这点你能看出来我是很诧异的,齐朗和我认识了那么多年他都一点察觉不到。但这也说明了齐朗确实对我没兴趣,而我也不是那种会破坏别人恋人关系的人,齐朗有了你,我只会远远的祝福你们幸福。我以前没能对他说出口,以后也绝对不会再说。我已经在疏远他了。其实我也很想走的更远点,但是除去朋友的这一身份不说,我到底还是他的合作伙伴。这种事情不像切蛋糕那么容易,一刀分成两半就行了。” 齐朗在门外握了握拳头又松开。 “对,其实我没有那么单纯,可是齐朗喜欢那样的我,所以我就只能是那样的人。虽然你这么说,可我心里总是不放心啊,祁攸,你要是能离的再远一点就好了,最好能从我们的生活里完全消失掉才好啊。沉浸在恋爱中的人的占有欲会有多么强大你不知道么?” “齐朗是一个一旦动了感情就会全心全意的人,虽然现在你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但我相信你能看出来。你总是这样毫无根据的怀疑他真的没什么意思。他不喜欢我,这辈子也不会喜欢。我不仅是喜欢他的人,还是他的朋友,他的合作伙伴,我可以尽量少出现在他面前,可我没办法彻底离开。让他少了一个在需要时可以帮助他的人吗?让我现在撤资,把公司搞得分裂吗?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觉得你并不是为了他好。我理解你作为恋人的担忧,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这样就能这样做。” “朋友的话,齐朗其实并不少你一个啊。公司的话,祁攸你是不是也把自己摆的太高了呢,也不是你一撤资,公司就进行不下去了啊,你不要太小看了齐朗,他的能力你比我还清楚呢……” ……… “好,我答应你。”即使在门外,舒牧也能听出来祁攸的声音里的那种疲惫,“我可以彻底离开,如果这样你可以彻底放心的话。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我离开了以后,你会全心全意的照顾齐朗,你会比他爱你更爱他,永远不要做伤害他的事,这样我才能放心。但是我不会从公司撤资,我会从现在就开始着手股份委托的事,这样我既可以不出现,公司也不会怎么样。” 后面的舒牧没有听下去,他相信这些对齐朗来说已经够了——齐朗已经明显听不下去了。舒牧却觉得其实自己更听不下去。他刚才很想冲开房门,揪住祁攸告诉他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把他最爱的人推向了最深的地狱。天知道他有多想这么做,可是他不能,系统不允许,接下来的自己的安排也不允许。所以他只能在心里发泄。 你觉得齐朗的朋友很多,所以少了你一个他也可以过得很好?齐朗的朋友是很多,只可惜挚友他却只有你一个,愿意在齐朗危难的时刻与他同舟共济的更是只有你。你觉得齐朗的能力很强,所以没有你的协助他也能经营的很好?齐朗的能力是很强,只可惜再强的能力也没办法在别人知晓你的商业秘密的情况下力挽狂澜,而那个窃取机密的人恰巧是你眼前这个要求你离开的人。 祁攸没有任何错,错的是白平和周昌,舒牧只是觉得祁攸要是现在能够自私一点有多好?   ☆、第5章 现代“平凡”受的世界4 舒牧带着齐朗到了办公室呆了没多久,果然秘书就来请示说白平来了。舒牧让他进了,白平一进来就送了一个保温瓶,说里面是自己刚做的滋养的粥。舒牧敷衍着和他亲亲密密的腻歪了一会,看了眼旁边的齐朗,试探着问他怎么突然想来这里,不出意外,白平只说是想齐朗了。 问白平有没有遇见别的人,白平怀疑的看了一眼舒牧,见他神色如常,也很自然地回答说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只不过还是前台秘书这些人罢了。 直到白平离开,他也没有提及祁攸一个字。 “现在我觉得你终于脑子冷静下来,可以和我好好的谈一谈了吧?在确认了你的‘平凡善良’的白平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单纯了以后?”舒牧舒了一口气,事情弄到现在,自己再讲讲,齐朗这下绝对可以清醒了。 “嗯。”齐朗显然很痛苦。但是他再被所谓的爱情迷了眼睛,他也知道白平找祁攸要求他撤资绝对不是为了自己好。没人知道,因为白平一直在怯弱的表示他与自己的差距太大,他很不安心,所以自己其实一直在给白平讲一些商场上的知识,有时还会拿自己的公司做例子,白平其实对整个商界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么一无所知了——如果他一开始真的是一无所知的话。在祁攸的眼里可能白平要求他直接撤资离开只是忌妒心作祟,同时对那些东西一无所知有些愚蠢罢了,但是自己明明给他讲解过了祁攸对公司的重要性,他还瞒着自己要求祁攸撤资离开,这就真的……让人不得不深想了。 “白平对祁攸那么做不是因为嫉妒,因为他根本就不爱你。如果你够细心的话,应该知道最近冒出来了个很有潜力的小公司,它的领导者叫做周昌,他也是白平当初的学长,白平的真爱就是他。白平接近你完全是为了他,当初就是周昌一再设计你们俩巧遇,让你相信缘分天定……” “他让白平找祁攸也是打着爱你的幌子想要分裂你们,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祁攸到底爱不爱你,但祁攸一直对你很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让白平来威胁祁攸,要是碰中了祁攸是爱你的,那就正好歪打正着,可以让白平打着恋人的独占欲的旗号让祁攸主动疏远你,有着白平平时的伪装和对你的信任,祁攸还真的不会想太多,为了你的幸福说不定他就放手了,比如说刚刚祁攸那样做就是,然后他就好对付你了。如果祁攸自私一点,不愿意放开你,和白平闹起来,白平再不依不饶一点,在朋友和恋人之间挣扎的你也会很可怜,公司的事物处理起来也肯定会有疏忽。” “要是蒙错了,祁攸对你是纯粹的朋友之情,那也没关系,祁攸作为你的朋友什么也没做,莫名其妙的就被你的恋人胡搅蛮缠一番,还被泼脏水说他喜欢你,不觉得是你在白平面前瞎说就怪了。这样他的目的也能达到,祁攸也会和你生分,甚至和你决裂。……祁攸一旦和你决裂了,你就孤身一人了,好对付多了,不说周昌本身也是有能力的人,可以趁你们公司改动的时候快速发展自己的业务,单说白平是他的人,当公司变成你一个人掌握的时候,白平从你这里得到的也就会是最准确的消息了……”舒牧开始给齐朗分析起前因后果来。 “总之,在我知道的你的未来里,你很不幸福。你的公司被白平和周昌搞垮了,你的全部身家都投入了公司也没了,你的好恋人白平当着你的面揭露了事实的真相投入了周昌的怀抱,而你最悔恨终生的是你连累了祁攸,他患了胃癌,却瞒着你这个消息把他的全部资产包括治病的最后一点钱都交给你投进公司了,最后血本无归……” “你说什么?!胃癌!”齐朗听着前面虽然痛苦万分,但还能勉强自己保持镇定,现在却实在抑制不住了。“那他最后……” “就是你想的那样,走了。”舒牧抿了抿唇,还是给出了那个真实到残酷的答案。“不过那是好几年以后的事了,现在还早,你平时监督他按时吃饭,不要吃刺激的东西以后也不至于那样,一切还来得及。” 齐朗握着拳头,声音嘶哑:“居然还连累了别人……居然是祁攸……”这句话他颠来倒去的喃喃了好几遍。 “说白了,其实你可以把我理解成是被你前世深重的怨气召唤过来帮助现在的你改变命运的轨迹的,呃,背后灵。我的利益与你是一致的。我问你,你希望能够改变自己未来的命运吗?” “……希望。”齐朗的声音粗哑极了,但是很坚定。 “你希望自己未来的人生幸福吗?不仅是你幸福,幸福的人生包括很多,也包括让你在意的人生活安乐,比如说原本被你连累的祁攸。” “当然希望。”齐朗的声音更坚定了。 “你希望白平和周昌受到该有的惩罚吗?”其实这才是舒牧最担心的一点,他最怕的就是还没有经历未来那可怕的一切的齐朗会对白平心软。 这次齐朗的回答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舒牧觉得他的心都快被揪起来了。 “……希望。就算他是我曾经喜欢甚至于现在还眷恋的人,但是本身就建立在虚假上的爱恋,不要也罢,只会害人害己。从现在开始,他只是要对付我的人罢了。我希望他能为自己所做的错事接受惩罚。”齐朗的声音很冷静,但是舒牧猜他心里也许其实不是那么平静。 自己这次出现的时机还是太晚,齐朗曾经付出的真心到底是浪费了,就算收回来也是痛过了,下次自己一定要让软萌萌把自己送到故事里更早的时间点去。 “这就是我大部分的目标了。只有一点,我希望你最后能心平气和的对白平说一句‘我不会再爱你了’,摒弃掉对他的所有情感,这个你能做到吗?”舒牧看着齐朗的眼睛。 “可以。”这一次,舒牧看得很清楚,齐朗的眼睛里没有犹豫。 “那就对了,我们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你的希望也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你也完全可以做到,我只是来帮助你的,我相信我们会合作的很好的。”舒牧微笑了起来,撕开了与“互换”卡片配套的“强制恢复”卡片,“现在,回到你自己的身体里吧。” 撕开卡片,舒牧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排斥力把他驱逐出齐朗的身体,巨大的眩晕过后,他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恢复了初见齐朗的灵体形态,飘在了齐朗的面前,恰在此时,齐朗也睁开了眼。 “怎么样,回到自己身体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好?我这也算是帮你提前体验了一把做鬼的感觉,以后是不是觉得要更珍惜生命了?”舒牧一边笑着打趣齐朗,一边哀叹自己又回到了这苦逼的背后灵生活。 说真的,做人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好,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别笑了,苦哈哈的比哭还丑,舍不得就直说。我记得你那个什么道具的时限不是五天吗?怎么这第四天才过了不到一半,你就主动还给我了?”让舒牧真哭笑不得的是齐朗这个原来一见他就严肃着一张脸的家伙,此刻居然也开始开起了他的玩笑。 大概是真的确认了自己是他的盟友后,对自己真的放心了吧,把自己看成了他的朋友。同时,像齐朗这种家伙,决定了什么就是什么,不是那种婆妈的性格,此刻他决定放下对白平的感觉是不是也是在心底落下了一块大石,虽然砸的很痛,但也踏实了呢。 舒牧也忍不住回击了一句:“虽然有身体的感觉是不错,但要我每天洗澡的时候看见别人的果体这也挺囧的,你说是不是?” 哈哈,看见齐朗的脸居然涨红了,舒牧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快慰。叫你踩劳资的痛脚! 舒牧其实最诧异的是一出齐朗的身体,他就又看见了软萌萌的小气团。不过同样是不科学的存在,明显齐朗只能看见他,却看不见软萌萌。 舒牧趁着齐朗开始处理事务,揪着软萌萌飘到了办公室里离齐朗的办公桌最远的会客沙发的后面,一个背后灵加一个不明气团就这样蜷缩在不大的角落里。 “前几天我怎么都没看见你?你原来不是说会在任务中帮助我吗?”舒牧气得咬牙切齿,使劲的揉捏了小气团好几下,看着小气团圆滚滚的躲来躲去才稍微出了口气。 “我总要让你先适应做任务的过程吧,再说了,其实我只消失了一天,只不过后面你使用了互换道具,你就看不见我了。”软萌萌躲着躲着,干脆飘到了舒牧的脑袋上趴着了。 “也就是说,只要我一不是灵体状态我就看不见你,但其实你一直跟着我?”舒牧试图把软萌萌从头上巴拉下来,可惜它软软的,自己又怕控制不好力道把它弄坏了,居然怎么弄都不成功。 “就是这样。目前看来,你的任务完成的还不错。”软萌萌终于在与舒牧的“动手动脚”的较量中第一次胜出,心情挺好,说出来的话就带了几分得意,听起来……也就更软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舒牧恶从胆边生,一低头把自己脑袋埋在怀里,顺便把上面的软萌萌也塞到了自己的怀里,终于把自己的脑袋从小气团的屁股下面解救出来了的成就感让舒牧得意忘形的笑了起来,可惜一抬头,舒牧的笑就卡了一半在喉咙里。 齐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自己面前来了,看着自己的表情怪异。“我刚才听见你在很小声的自言自语些什么,这才过来看看的,没想到……”齐朗当然是看不见软萌萌的,也就是说,在他的眼里,就是自己一个人在…… 都怪这该死的背后灵体质!自己不能离开齐朗太远,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囧囧有神的事! ‘我的形象!’舒牧的内心发出了惨嚎。   ☆、第6章 现代“平凡”受的世界5 齐朗回归以后,外在表现一切如常,甚至对着白平也依旧热络。不过舒牧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假,比起之前的真情实意差太多了。 在舒牧友情建议齐朗提高演技后,齐朗摇头对舒牧拒绝了。“这就够了。你说得对,白平他不仅不爱我,甚至还不够关注我。之前他就没有注意到你和我的不同,现在他也照样注意不到我对他与以前的不同。或者说,他觉得我就是那么好骗,这样的关注度已经足够。可惜按你对未来的描述来看,我就真的是这么好骗。以前是我太蠢,现在我也不想再为他多投入什么了,这样的程度就够了。就像他了解我一样,冷静下来,我也很了解他。” 舒牧咋舌,嘿,这就是受过情伤的男人啊,到底不一样了。 对于现在的齐朗来说,周昌的公司还不过是一只一碾就死的小蚂蚁,对付他甚至不需要用阴谋,实打实的阳谋就可以让他大伤元气。由于都是同类型的公司,齐朗只是在谈生意的时候,委婉的与自己的合作伙伴们提了一提自己不太想看见最近新出头的那家小公司发展壮大,甚至都不用他自己动手,周昌就遇到了大把大把的麻烦。 很快,白平就为这件事找上门来了。快的甚至超乎舒牧的想象,本来他还以为这家伙还能再按耐住一段时间的。 毕竟没了上辈子发生过的病中深情告白,现在白平和齐朗两个人是处于一种似恋人而又非恋人的状态中,虽然像是恋人一样相处,但终究还没有落实恋人的名分。依白平一贯保持的假象来看,他的性格在这段时期绝不应该直接开口有求于齐朗,与其相反,他此时最应该继续表现他无欲无求一心扑在齐朗身上的白莲花”本色”,来让齐朗陷入更深的迷恋中去,对他有更多的好感。 现在这个样子,是被逼急了?果然,真爱的分量实在是不轻,白平被逼急了也顾不上这缜密的计划了。 倒是齐朗,对此显然是早有预料。 “齐朗,你最近……是不是在针对周昌的公司啊?”白平送上这次他特意研究出来的新菜色,两个人虚情假意的说了好一会的暧昧话后,他再三做出欲言又止的情态来,见齐朗终于被吸引到注意力看向他,他又咬了咬唇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般开了口。 “周昌?那是谁?”齐朗故作不知。舒牧飘在半空中看着白平惺惺作态的模样心里不爽极了。 “啊,那就是可能我没给你说过吧。你不知道,周昌是我的学长,在校的时候就很照顾我,现在他毕业了,自己筹资开了个小公司。前几天我们同学聚会的时候听说他遇到了麻烦,我仔细询问一下,他说有可能是来自你们公司。他以前那么照顾我,我很想感谢他,这次我想帮帮他。我听他说是你的公司,就在想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当然如果不是误会……就算我没说好啦。”白平的表情有些疑惑有些担心,但是度把握得很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和那个周昌就是学长学弟的关系呢。 听到这里,舒牧不爽的戳了戳呆在自己怀里的软萌萌,嘴里忍不住碎碎念道:“脸皮厚就是无敌,对着自己的‘男朋友’替地下情人求情也这么理直气壮,真是常人所不能及也。”想到这里舒牧一比对,又觉得自己当时所遭遇的,其实也没那么堵心了。 “哦,这么说他就是那家公司的老板?”齐朗不引人注意的瞪了一眼舒牧的方向,垂下眼睛漫不经心的说道。 “对,齐朗你看……?”白平有些紧张。 “抱歉,阿平,如果是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那家公司毕竟跟我的公司身处同一行业,虽然现在实力还很弱,但是已经开始跟我们争抢客户了,市场那么大,它的矛头却独独指向我,长此以往,等他壮大起来就来不及了。阿平,是他先出手的。我们这是商场,商场如战场,哪有对敌人仁慈的道理。”齐朗表现的先是很为难,然后下定了决心似得有些歉意的开口。 他说的也是实话,这些天他找人仔细调查了周昌的公司后才发现,他的心原来一开始就有这么大。明明现在他的公司实力还弱,齐朗的公司实力却是很强,两者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甚至于白平这颗他埋得暗棋还派不上用场,周昌却现在就开始谋划怎么从齐朗的身上咬块肉下来了。 行业内的供货公司简直多如牛毛,周昌却偏偏要找齐朗公司指定的那几家货源,人家见他规模小对他并不重视他也不上心,依旧腆着脸和别人合作愉快。客户上也是如此,齐朗公司的几个重要客户以周昌公司现在的分量还谈不下来,他也就先不去自取其辱,他就捡齐朗公司那些小型客户一一主动上门去谈,给的价钱极其实惠。 而那些大客户,齐朗相信,等周昌的公司有一定规模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的这些举动很隐蔽,都是私下里的会话,言谈举止间也丝毫没有流露出对齐朗公司的敌意,再加上并不在一个重量级的两个公司,谁也不会联想到他有针对什么的意思。 然而齐朗这些天从舒牧那里得知了很多关于未来的信息,他知道在几年后的未来,自己的供货商们会因为周昌给的收购价高而偏向周昌,在利益面前,几年来的合作情谊什么都不是,他们拒绝再向公司供货。同样的,由于部分客户被周昌拉拢,在供货商对自己公司进行紧急封锁之前,他们忽然集体下了数额巨大的订单。时间卡的很巧,在交单时间前后,自家公司忽然被长期供货商一起挤兑,原料短缺,而由于所需原料数量巨大,临时再找到合适的供货商困难太大,公司一时陷入困境。更雪上加霜的是此时下单客户们纷纷催单,不等公司说明情况就以公司违约之名纷纷撤单,大部分已经生产出来的产品成为废物,一时之间公司损失惨重。 再加上白平这个尽职尽责的内应,几次下来齐朗的公司最后彻底垮掉改姓了周。 一想到如果没有舒牧这个背后灵提醒自己,几年后就会有那样残酷的现实除出现,面对周昌和白平,齐朗就是生吃其肉也难解心头之恨。 他忽然改变了之前的想法,有些东西,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好。 “这……怎么可能?学长他怎么会针对你呢?齐朗,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回去一定会好好问问学长的。”白平听到齐朗说周昌针对自己的时候,手都抖了一下,虽然他立刻就平复好自己,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但是齐朗还是察觉到了。 就算是齐朗没有察觉到,一直在旁边旁听着的舒牧也会在白平走后详详细细的把白平的小动作全部给齐朗重复一遍的。 这些天来舒牧没少把这个世界本来的走向说给齐朗听,重点就是周昌和白平的□□。有时候他简直是异想天开觉得要是能像播放电视剧一样把他们本来的经历播放出来,那就最好不过了,又直观又有冲击力,还绝对不会漏掉任何一个细节。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软萌萌居然告诉他,这种大杀器其实是有的,只不过他现在权限不够拿不到罢了。等到他成功通关的世界达到一定数目,他就可以爽快地拿出来用了。 舒牧原本听得眼红心热,但是最后被泼了一大盆冷水。算了算了,反正作为一只背后灵他闲着也没事干,除了没事逗弄逗弄软萌萌他也就只剩下给齐朗科普知识的工作了。 哦,也不是,每次齐朗去谈生意的时候,他跟着以背后灵的视角去看合作伙伴的表情也是很有价值的工作。以他的视角,那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全程无死角,被观察人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都逃不出舒牧的眼睛,并由此来判断他的心理活动;如果不巧来谈生意的人觉得拿不定注意,决定打个电话找人商量一下,虽然齐朗为了表示尊重会自动远离一些,但是不管那个人的声音有多小,只要他没有远离齐朗五米之上,他都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嗯,话筒另一边的也不例外,因为如果正在商量的人能够看到灵魂的话,他会发现面前有一张大到不能再放大的脸——舒牧简直是贴到他的鼻子尖了。如此他再飘到齐朗的耳边告诉他这些信息,这简直就是逆天的作弊神器,他们俩合作默契极了,谈起生意来不知道有多么愉快。   ☆、第7章 现代“平凡”受的世界6 “话说回来,你和那个周昌是有什么仇,以至于他要非害你不可呢?”这天闲下来,舒牧一边在空中试图摆出各种高难度的脱离地心引力的动作,一边好奇的问。 其实就周昌这个人来说,最后他能顺顺当当的把齐朗的公司吃进嘴还没撑爆肚子,说明他还是很有能力的,看他那些层出不穷的阴谋阳谋的,心计也不缺,可以说他这样的人,只要等到一定的时机,成功,那是必然的事。让人不明白的就是他为什么如此针对齐朗。 “我也不知道。”齐朗也表现出了疑惑,“确实,从一开始他针对的就是我,但是我确实不明白我是哪里惹到了他。事实上,在你出现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周昌这个名字,更别说是和他结仇了。” 舒牧叹了口气,也不再深想,反正等事情结束,早晚会知道的。 “那祁攸那边你又准备怎么办呢?”舒牧惬意的来了个倒挂,又询问起了有一个关键人物。 齐朗一下子沉默下来。 “唉,我觉得他真可怜,做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暗恋你那么多年,就是因为怕跟你告白会连朋友都做不成才一直忍着不说,没想到好不容易大胆的试探了一回,就把自己求而不得的人推向别人的身边了,最后居然还被威胁离开。”舒牧见状趁机添了一把火。说真的,他觉得自己那个所谓的让目标人物也就是齐朗过得幸福的任务能不能成功就落在祁攸身上了。 齐朗经过了这种事情以后恐怕很难会再对什么人动心了,可是缺少爱情的人生还能叫幸福的人生吗?所以说,趁现在他的心门还没有彻底封闭,赶紧把他心上的两个人都统统换了位置,白平那个家伙不必多说,自然是从恋人移到仇人,祁攸却最好能从朋友移到恋人那一栏去。 舒牧思索着,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他最近还是在远着我,你知道的。我对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放弃公司,他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听懂了没。之前我只觉得他对我有些疏远,现在我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有些事情,说穿了真的很尴尬。”齐朗难得有些颓废。 “你们这样可不是办法。之前你不知道他的心意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你跟我说说,你到底能不能接受他?”舒牧飘到了齐朗的身前。 “……我不知道。”齐朗看过来,目光一片茫然,“我之前一直拿他当挚友,从来没想过……现在我一想到他上辈子居然是那样死去,我就感觉内疚极了。” 齐朗是真的不知所措,自从放下对白平的感情后就一直表现的很果断的他这次是真的犹豫了。 他当然可以接受祁攸,就算是为了上辈子祁攸为自己所做的那些事,他这次拿一辈子去还都是应该的,可是那毕竟不是出于爱情。他从未对祁攸有过那方面的想法,自然更说不上心动,这样的感觉或许可以瞒着一天两天,但是难道真的可以瞒一辈子吗?如果让他知道真相……这样想着,齐朗有些更愧疚。 “他的心里不是没有那个人。”已经很久没开口只是在舒牧身边滚来滚去的软萌萌忽然开口冒了这么一句。 “诶?没错。”舒牧先是诧异了下软萌萌的开口,随后就肯定了它的看法,为了说话,他飘得离齐朗远了一些“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考虑的那么细,说一点喜欢也没有肯定不对。” “所以这个时候就轮到你上了。”软软糯糯的声音里带着让舒牧忧桑的内容。 “我又能做什么?”舒牧觉得自己一定是平时戳它戳的太温柔了! “晚上你就知道了。”小气团扭了扭身子,轻飘飘的又消失了。 于是晚上舒牧就知道自己是要干什么了——他在祁攸的梦里。 这是一个很温和的世界,带着让人舒缓的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风景胜地。但是舒牧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他是被系统直接丢进来的,除了知道自己是在祁攸的梦里想什么就能出现什么,但是不能直接出现和闭上眼睛想三遍离开就能离开梦境以外,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话说这么在别人的梦里刷存在感这么高调,他到底还是不是一只暗戳戳的背后灵! 过了一会,舒牧想到了一个办法。他闭上眼睛努力在脑海里勾勒出一本厚重华丽的本子和一只钢笔的样子,再睁开眼的时候,这两样东西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了。舒牧先是在本子的封面上写了几个字,又打开本子,在第一面用笔写上了几句话。然后他小心的把笔收好,把本子放在了地面上。 想了想舒牧厚着脸皮大声的唱了几句歌词,没多久他就发现有人向这里走来了,不用说,能在这个梦里行动自如的,肯定就是祁攸本人了。 舒牧躲到树后看着祁攸疑惑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心的拾起了那个本子,然后他打开翻看了一下……看到这里,舒牧满意的闭上眼睛默想了三遍离开。 第二天的时候,齐朗在公司里碰见了祁攸,出乎他的意料,这次祁攸显得很热情,不仅打了招呼两个人还难得得多说了几句话。舒牧在旁边一边飘一边笑得很开心。 中午齐朗又想叫外卖,被舒牧阻止了。“去小餐厅吃饭。”舒牧很严肃的说道。 小餐厅是专供公司高层吃饭的地方,齐朗却不常去那里。 齐朗疑惑的看了看舒牧说道:“理由?” “没有理由,你只要知道这几天有一些生活上的小事都听我的好啦~”舒牧笑眯眯的答道,“反正你要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好吧。”齐朗迟疑得点了点头。 去到小餐厅的时候,齐朗惊讶的发现祁攸也在。正如他一向不喜欢去小食堂一样,祁攸也是如此,他有些奇怪。 两个人既然碰见了就干脆坐到一张桌子上,齐朗去取餐的时候本想随便拿一些,舒牧却让他多拿一些以前不喜欢现在却感觉还不错的菜吃,齐朗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办了。 齐朗取餐回来的时候,祁攸扫了一眼齐朗盘子里的菜色,若有所悟的抿了抿唇。两个人先是从公司的公事开始谈起,这些本来就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交流的唯一话题,难得公事谈完后,祁攸主动换了新的话题,两个人相谈甚欢,自从白平出现以来两个人之间就逐步出现的疏远感也渐渐消失了。 上个话题告一段落之后,祁攸忽然开了口:“你和白平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这还是祁攸第一次这么明确的询问他和白平之间的事,齐朗有些尴尬,气氛一下子就凝滞下来了。看着祁攸的眸子越来越黯淡,齐朗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并不是……只是有些原因不得不……。”他住了口,因为有些事情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祁攸的眼睛忍不住亮了亮,他了解齐朗的为人,如果他和白平真的在一起的话,那他是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承认的,在齐朗看来,承认自己的爱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才对,如此看来,他和白平之间或许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或许梦里的那个本子是真的? 齐朗敏锐的发现了祁攸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但他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他有心询问,又怕尴尬,但是这时祁攸又恢复了正常,他面色如常的和齐朗开始说到别的,就好像刚才他什么都没有问一样。 接下来的每天舒牧都会进到祁攸的梦里去,也每天都会让齐朗做出一些特定的行为。 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舒牧发自内心的愉快,他就好像看见了自己任务的进度条在一点点的前进一样有了一种满足感。 当软萌萌又一次在把他扔进祁攸的梦里之前问了他到底做了什么的时候,舒牧笑眯眯的告诉它:“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告诉祁攸齐朗和白平之间不是真正的恋人关系,然后手把手教他刷齐朗的好感度罢了——或者说是我让他以为他刷上了齐朗的好感度。那个本子的名字叫做‘攻略齐朗手册’。” 祁攸不是没有打动齐朗的能力,他只是把自己的心束缚得太紧了无法有所行动了而已,现在舒牧给了他一个明确的希望,虽然一开始他会觉得很荒诞,很难以置信,但是当他发现原本他以为那本攻略上不可能的事情居然成真了以后,他就会不自觉的相信它,如此几次三番,他就会感觉好像按着步骤一步一步走幸福就唾手可得一样,有了这样的心理暗示,其实后面的事情舒牧就不用管太多了,他还是很相信祁攸的战斗力的。   ☆、第8章 现代“平凡”受的世界7 随着齐朗对周昌的公司逼得越来越近紧,白平也就来的越来越勤,原来还只是两三天来一次齐朗的家或者公司,现在直接是变成了把每天都来齐朗公司报到了。 “说好的学业忙呢?说好的欲拒还迎呢?”舒牧暗搓搓的吐槽道。 “所以说是渣嘛。”脑袋上突然出现的软绵绵的触感让舒牧吓了一跳,对于随之而来的声音舒牧反倒是免疫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家伙就喜欢往他的脑袋上趴,舒牧把软萌萌从脑袋上揪下来习惯性的踹到怀里揉了揉,忽然发现手感有些不太对。舒牧把自家系统又从怀里提溜了出来放在眼前仔细看了一会,软萌萌也没有反抗。 “你胖了。哦,不对,应该说你变大了……一点?”舒牧左看右看之后果断的下了这个结论。 虽然还是一个小气团,但是很明显相对于最初相见时,它还是变大了不少。“你这些天动不动就消失,就是为了‘长大’吗?”舒牧忍不住又把它揉了揉,小气团也不出声解释,扭了扭身子从舒牧的手里钻出来又飘到了舒牧的脑袋上窝着了。 “切。”舒牧不爽的哼唧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再把软萌萌从自己头上掀下来,爱呆在那儿就这么呆着吧,反正一点也不重。 那边白平还在和齐朗黏黏糊糊,当然现在明显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虚情假意了好一会后,白平又提起了他的好学长。枕头风也不是那么好吹的,更何况现在白平还没混到能跟齐朗吹枕头风的程度。 不是他不心焦自己的进度,实在是他现在在齐朗面前表露出来的性格实在是并不适合太主动,偶尔的犯个傻,无意识的投个怀送个抱也就算了,想要更进一步必须的是齐朗主动上钩才行。本来上次齐朗生病是个很好的让他们关系板上钉钉的契机,白平还特意选了削水果这个简单但温馨的小细节作为突破点,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齐朗那天几个问题砸下来,他就有种被他看透的感觉,不敢再演下去。 如今也是这样,按理说齐朗此时对自己的好感已经已经到恋人的程度了,心也不该那么硬,但是此时此刻他总是打破他和周昌原来的计划行动,让他们措手不及。如果不是他到现在还对自己一如往常的话,白平甚至会以为事情已经败露了。 到现在白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周昌在针对他的,在齐朗说之前,连他也不知道周昌已经在这么安排了。 一如既往的,前面还好好的气氛一提到周昌就没了,齐朗表现出虽然很理解白平的难处但是绝对不能松口的样子,再一次敷衍过去了。 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齐朗忽然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他不得不立刻走出办公室,临走前他交代白平:“阿平,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先呆在这里别动,现在是午休时间不会有别人来的,放心。” 白平自然是乖巧的应许了,他努力不让心里的狂喜表现在脸上。从一开始他只能通过前台递东西,到后来终于可以进齐朗办公室当面说说话,再到终于可以在齐朗办公室里呆到他的休息时间结束,到现在,齐朗终于放心的让他一个人呆在他的办公室里了。 虽然因为周昌的事情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齐朗这样做说明他确实是对自己更相信了。这样,也更方便他行事了。 等到齐朗出屋,白平先是端端正正的坐在会客沙发那里显得无所事事,等一会儿看到齐朗没有突然折回来,环顾四周确定没有看见摄像头后他快步走上前去把办公室门反锁了。 锁好门白平放下了一部分的心,他从裤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橡胶手套,开始迅速的有目的性的翻找齐朗的书桌,柜子,一旦发现文件,不管内容是什么,通通先用手机拍下来它摆放的方式,然后再把文件抽出仔细拍过一遍后,按照先前照片里摆放的样子将它恢复原状。 白平的动作迅速,手法娴熟,就好像为了这一刻他已事先演练了无数遍一样。很快,他就完成了这一切,将手套脱下收好,再将反锁的门开锁,他最后回到沙发上就像齐朗走之前那样坐好,愉快的绽放出一个笑来。 这个笑没有了往常的单纯与无辜,反倒带出一抹张扬的艳丽来,带着□□裸毫不掩饰的恶毒。 一直飘在他身旁围观了这一切的舒牧不屑的撇了撇嘴,起身飘出门外,拐到斜对角的另一个房间中去了。任白平怎么猜也想不到,齐朗出门晃了一圈就又立刻回来了,他进到了斜对面的房间中去,就那样安安稳稳的坐着,等待舒牧给他传递消息。 “怎么样?” “就那样呗,你的好阿平果然行动利落毫不犹豫的把你故意留下的资料全都扒拉了一遍,还都拍了照片,行事毫不拖泥带水,谨慎小心。如果你事先什么都不知道,拿一片真心对他的话,打死你也猜不到会有这样的进展。”舒牧叹了口气,“说起来,我真的一直都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会看上白平,哦,不,是伪装的那个白平。其实就算是真实的白平的性格也比他那个假象要有特色的多,你什么美人得不到,居然会被那样的性格打动。” 就算是已经明白了白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已经及时的从那段满是欺骗的感情中抽身,齐朗听到这样的结果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寒,毕竟,他真的付出过感情。 “我的父亲,当年很优秀,不仅事业上春风得意,就连在情场上也是所向披靡的。他极其善于玩弄人心,婚前桃花债一堆就不用多说了,就连婚后,他也是经常……我母亲恨他,但还是抵不住他的魅力也深爱他。他就是有那样的能力,明明做出了很多触犯到你底线的事情,但是你依旧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爱总是比恨要多,让你甘愿被他操纵一举一动。我的母亲一生过得并不幸福,她总是面临着背叛,然后在伤痛与落寞中再次被我的父亲哄得原谅他,周而复始。她曾经对我说过,我的父亲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因为聪明所以优秀,因为优秀所以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挑战觉得人生无聊,因为人生无聊所以无所顾忌的玩弄人心来找乐子,所有人都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是做不到,只在于他想不想做,所以他没有真心,也无法永远的把自己绑在某一个人的身边。” “所以当初父母亲遭遇车祸遇难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除了心里巨大的伤痛与不知所措以外,竟然还在一瞬间生出了‘或许这样母亲就终于可以永远的绑住父亲了’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齐朗自嘲的笑笑,他仰着头用手捂住额头,难得的表现出脆弱来。 舒牧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尴尬的飘在了原地。 幸亏没一会齐朗就自己缓过来了,他接着说道:“所以后来我长大了,我就想,未来的伴侣我不需要他长得有多好看,也不需要他多么聪明,甚至他笨一点才好,我希望他是一个心地单纯,可以全心全意对待我的人,不会有背叛。同样的,我也会全心全意的对待他。” 他曾经以为白平会是那个陪伴他一生的人,但是没想到最后他还是会背叛。 舒牧看见齐朗那样难受的样子也觉得很不好受,白平和周昌这分明是事先调查好了齐朗的人生经历,针对齐朗心中的弱点特意准备的一整套计谋啊,连齐朗会喜欢什么样的人的心理都分析好了,然后让白平来引诱齐朗上钩。 这样等白平背叛的时候,齐朗不仅是事业垮掉了,连他心中自以为是精神支柱的东西也垮塌了,就算是没有祁攸的那回事,齐朗也整个人全毁了。 啧,真恶毒。 舒牧有些气不过了,看齐朗捂着眼睛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悄悄的戳了戳脑袋上的软萌萌,小声的嘀咕道:“嘿,系统,我说你上次给我的那几个道具挺好用的,现在还有没有别的道具可以帮助我的目标人物啊?” “……没有。这是第一个世界,你能用的道具我一开始就全给你了。只有等你通关更多的世界,获得更多的权限,你才能解锁更多的道具,获得更大的来自系统的帮助。”软萌萌认真又严谨的回答了舒牧。 “好吧。”舒牧沮丧的叹了口气。一开始他虽然很同情齐朗,但终究只是把他作为自己的目标人物而已,但是现在这些天相处下来,方方面面的了解了他的情况,齐朗在舒牧的心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朋友了,看着自己的朋友为了那种混蛋伤心,自己却无能为力,舒牧觉得很不好受。 “你在说什么?”听到舒牧在“自言自语”的齐朗看了过来。 “不,不,没什么。”舒牧赶紧打了个哈哈企图混过去,“我是说,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事情的发展是在按着我们设计好的路线走,白平已经偷拿到了假的资料,接下来他肯定会把这些全部拿给周昌,如果他们不想对付你也就算了,一旦他们想要利用这些情报针对你,那就有得瞧了。……不过说起来,他们怎么可能会不对付你呢。”舒牧试图让齐朗的关注点转移到打击周昌的事业上来。 明白舒牧的用意,齐朗顺从的转移了话题:“其实那些资料不全是假的。应该说是三分真,七分假。” “也对,不是这样怎么取信于人。”舒牧理解的点了点头,“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你的公司……有可能会有点小损失。” “我知道,没关系,这点小动荡我还是能摆平得了的。不出点血,怎么让他们彻底起不来。等下我会和祁攸说明一下这个情况,让他不要太担心。”说着说着齐朗的情绪就回到了正常,开始认真的思索起这件事的后续来。 舒牧听到齐朗这么说,先是一愣,然后又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笑了起来,看齐朗这么关心祁攸的情绪,目测祁攸那边的‘攻略齐朗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啊。   ☆、第9章 现代“平凡”受的世界8 假资料被白平拿走后,齐朗的生活先是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然后很快,就开始变得波澜起伏了。 先是公司的一个产品机密资料外泄,居然被一家小企业盗取到手,以至于公司有所损失,然后又是公司最近刚刚自查出来的某个产品的某处有缺陷,正准备把有问题的产品回收改进,却被人抢先抖搂给了媒体,造成了消费者的投诉。 虽然这些问题都并不能撼动到公司的根本,但是无疑逐项处理也需要花费很多人力物力。 一时间,齐朗的公司隐藏的问题好像都被激发出来了一样,各种小情况不断,齐朗本人也是一副再不能维持稳重外表的样子,每每出现在公共场所都是眉头紧皱,心情不佳,他只有在自己的准恋人白平面前才能勉强被安抚好,获得心灵上的平静。 眼看着齐朗越来越依赖自己,有更多的情报都不再瞒着自己,自己出入在齐朗的公司里也更加自如了,白平感觉时机成熟了,偷偷联系周昌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其实他们原本的计划并没有这么赶,本来他们计划的是温水煮青蛙式的让白平陪伴齐朗好几年,逐步稳健的取得他的信任,再一点点毫不惊动齐朗让他的公司出现各种问题,当原本铜墙铁壁一般的公司逐渐被从各个方向渗漏,击破,任凭齐朗再怎么试图力挽狂澜也是□□乏术了。 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很好拿下的齐朗,面对几乎可以说完全是按照他的性格弱点打造出来的白平,居然是那么油盐不进。直到现在,白平对于齐朗来说,也只是一个准恋人而已,他们甚至连吻都没接过,顶多是牵牵手,相互依偎一下。 谁都不曾想过那个齐朗原来是那么保守的一个人,他对于一定要确定关系才能有亲密接触是那么执着。 这样的关系并不牢靠,也并不能让他们安心。 更糟糕的是,齐朗不知道从那个渠道居然得知了周昌的公司,并且注意到了他们的一些小动作,开始打击周昌的公司,连白平求情都没有用。这样下来,不等他们壮大起来吞掉齐朗的公司,齐朗就已经先一步掐住了他们的命脉了。 幸好这时白平从齐朗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资料,一个操作得好就可以让齐朗对于他们的壮大也无可奈何的资料。既然原本他们准备的王牌失效,而目前手里又掌握了这么一个重要资料,改变计划既然也就是势在必行了。 齐朗的公司最近在鼓足全力试图拿下一个项目,本来他们和那个客户一向是合作愉快的,但是上次合作中齐朗公司一次偶然的失误让客户对他们有所不满,所以这次的项目,他们不仅接受齐朗公司的报价,同时也会接受其他公司的报价,综合考虑以后再选择合作对象。 所以齐朗公司这次对报价单的准备也是格外用心,试图掐住客户的心理价位,同时给自己以最大的盈利空间。甚至已经事先准备好了接单的一应事务。他们此次是势在必得。 周昌拿到这份报价后第一时间找了专业人士咨询,得到的一件是这份报价单没有任何问题,完全是按照专业的要求计算出来的。周昌忍不住兴奋起来了,这些天齐朗忙于自己公司的事务,对他的公司的打击力度小了很多,他的公司渐渐有起来的趋势,此时也勉强够资格参与报价了。 而就他这些年打下的人脉所知的各种小道消息的汇合,这个客户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其实这些年来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资金周转一向不灵活,到时候肯定不能及时给出全部的款项。 齐朗哪里都好,就是人太傲气,人缘远远没有自己来得好。毕竟一个不卑不亢的人和一个谄媚逢迎的人,大家虽然都会说欣赏前者,但是真正轮到自己相处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喜欢后者的。 他决定按着齐朗公司准备好的报价单,把各项价格都向下压一压,不多不少,正好卡在齐朗公司报价下边一部分,既不会低的太少显得太刻意,也不会低的太多让齐朗公司放弃。然后故意提前泄露出一些风声来让他们知道,以齐朗什么事先准备工作都做了情况来看,他们必然不会轻易放弃,肯定会在提交标书之前修改价格,而一旦提交标书就不能再做修改了。 这样一来,齐朗虽然如愿以偿的接到这笔单子,但是他所能盈利的空间就太小了,单子又太大,他肯定要投入相当的资金进去,一旦到最后不能及时收回全部的钱,他的公司必然也要谨慎一段时间,再顾不上打压周昌的公司了,周昌的公司就可以得到发展的空间了。 一旦周昌的公司发展起来,齐朗再想打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周昌高兴极了,他连连拥抱了白平好几下,夸赞白平的能力,甜言蜜语不要钱似得全部洒了出来。白平被周昌的情绪感染,看见自己所爱的人这么高兴,他也是满心欢喜,虽然这时齐朗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白平很快就把自己臆想中齐朗那张满是痛苦的脸压了下去,跟周昌比起来,齐朗算什么。他不过是个踏脚石,踩着他,自己和周昌才能有更好的未来。 时事不宜迟,周昌很快就开始着手操办起这件事来,他的心情迫切,自然效率也是极高的。 这边周昌预想的非常好,而事情的一切发展也都是按照他的构想走的,可是渐渐地,冷静下来的白平却总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这种情况,齐朗真的会完全不知情吗?想到那个就算是渴求自己安慰也冷静自持的人,白平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白平后来也悄悄的试探过齐朗,但是齐朗那边不露分毫异常,白平根本试不出个深浅来。 此时此刻他真的有些后悔起自己当时偷拍资料的行为了。 可是他没法对周昌说出口,此时此刻周昌已经完全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了,满心的热切想要看到齐朗为难。 可以说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不正常的狂热中,情绪高亢,白平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得进去的,反而有可能被他责怪。白平不知道周昌到底是和齐朗有什么怨仇,因为他从齐朗的口气里,根本听不出来齐朗认识周昌这个人,但是他知道,周昌对于齐朗,那是刻骨铭心的恨。 带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白平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恋人忙忙碌碌。他心里实在是不安,而到了投标的那一天,白平的不祥预感几乎是达到了顶峰。清晨,他犹豫的询问周昌:“阿昌,要不,我们换个计划吧,我最近总是觉得心里不安……”虽然他也知道,事到如今想让周昌停下是不可能得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说,不说他总觉得难受,说出了就算没有用,他也感觉总算是有一个结果了。 “阿平,不,白平。阿平那是齐朗叫你的称呼,我可不想用。你别告诉我说你这时候心软了,开始觉得对不起齐朗了?早知道如此,当时就别说爱我啊,也别把他的资料偷给我啊!”周昌从满满的期待中被白平打醒,本来心情就不好,又联想到白平这些日子以来的心神不宁,他说话的口气自然就好不起来了。 “阿昌!你怎么……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话。我和齐朗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你明明最清楚,我到底是为谁着想,你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吗?”明明是全心全意的为周昌考虑,却被他说成是舍不得齐朗,白平如遭雷击,心口剧痛。 明明当时,自己也是为了周昌的心愿才会自告奋勇地去学习间谍的技巧,才会故意制造偶遇,试图走进齐朗的生活。明明当时自己提出这个构想的时候,周昌是很惊喜的,他感谢自己为他分忧,感谢自己愿意为他忍辱负重,说不管怎么样以后都不会嫌弃自己,可是现在看来,这明明就已经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了! 白平一时间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了。 周昌这时候也发现自己的一时失言,他换上笑脸,凑过来亲昵的揽上白平的肩头说道:“抱歉,宝贝,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明明不是这么想的。我也是一时情急,你想,就算是你在正在兴头上的时候被我泼了一盆冷水,你也会生气的吧。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 白平沉默的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再去深究,他很怕,怕听到更残忍的话,被伤了的心哪有两句话就能哄好的,白平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就像无意识的一样送着周昌出了门。 二个星期后,白平终于知道自己的预感不幸成了真。当一直愉快的等待齐朗受挫的周昌接到员工打来的电话说是他们中标的时候,周昌脸上的表情白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掺杂了愤怒、茫然、无措,他的整个脸都要扭曲了。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怎么会这样!”他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电话那头的员工也不知所措。 “XX公司呢?为什么不是他们中标!”周昌愤怒的质问。 “我也不知道,我有问过,工作人员说好像是他们的报价比我们高……”被老板的怒火吓坏了的下属说话都是唯唯诺诺的。 “他们没改报价,他们没改……”周昌一瞬间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自言自语的挂了电话,“这不应该的,怎么会没改,我明明把消息放出去了……” “……阿昌?”被周昌的状态弄得有些揪心,白平试探性的靠近他,试图安抚他。 周昌一下子惊醒过来,他顾不上安抚白平,又立刻拿起手机打了回去:“喂,是我。告诉他们,我们不签合同,我们退出。是,投标保证金我们不要了,对,就是这样。” 打完电话以后,周昌就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气一样,无力的瘫在了沙发上。看到周昌这个样子,白平心疼极了,他想,当初就算是惹周昌不高兴,他也该阻止到底的,这下好了,废了这么多心力,最终不仅没整到齐朗,反而要搭进去不少的钱。 ‘齐朗’,白平低声默念这个名字,一瞬间觉得自己恨极了他。 他安抚的给了周昌一个拥抱,却没想这下打开了一个不得了的开关。周昌抓住白平伸过来的手,低沉沉的问他:“真的不是你告诉齐朗的?” 周昌的表情被头发的投影遮挡,白平一时看不清,然而,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心停跳了一拍,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心已经痛得没有感觉了。之前的伤口还没有疗养好,就又被人撕开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不是我。”白平恍惚间就听见自己平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真奇怪,听起来都不像自己的声音了,果然,还是因为太痛了的关系吧。 白平压下心中的隐隐的痛楚,他不停的告诉自己周昌其实是爱他的,他只是情绪波动太大不得不的发泄出来而已。他试图把那种不满转移到齐朗身上去,告诉自己如果不是齐朗他和周昌如今不会这样心有隔阂,他和周昌谁也没有错,错的是齐朗,这个人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然而事实是他还要收拾好每日的心情,装出一副平凡单纯的样子去跟齐朗周旋,看能不能套出哪怕一点情报出来。 他一直怀疑这件事跟齐朗脱不了关系,但是他不敢去质问,甚至他在齐朗面前连提周昌的名字都不敢,因为他很怕齐朗会生气,会察觉什么,然后他就对周昌一点用都没有了。 可是最致命的一击来了。周昌的公司刚刚失去了一笔不小的投标保证金,虽然还不至于伤元气,但也已经够让人心生郁闷的了,而就在这时,公司的会计居然携款潜逃了。 抓不抓的回来是一回事,目前周昌的公司资金短缺,几乎周转不过来却成了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没有人愿意没有工资做白工,加上之前保证金的事情在公司内传的沸沸扬扬,职工们都觉得是公司决策失误和识人不清造成了现在的局面,面对公司的困境,绝大部分人的心都散了。   ☆、第10章 现代“平凡”受的世界9 面对公司这样的困境,周昌现在是有心无力,如果努力可以拯救一切,那么他还可以做到,可是现在公司最大的问题在钱上,当初为了更好的壮大公司,好打击齐朗,他把赚来的大部分钱转手又投入公司运作了,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那个偷溜的会计。 现如今他手里没有钱可以投入到公司里去,公司现在这样的情况又贷不到款,至于去向别人借钱?别开玩笑了,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做生意的哪个不是人精,哪里会把钱投入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回本的坑里去? 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去催警局抓紧办案,一次次的去查看进展。警官们的态度倒是很好,毕竟他们很能理解受害者急切地想要抓捕犯罪分子归案的心情,但是破案哪有这么顺利的,总是需要时间侦查、逮捕的,他们也不可能保证说立刻就能抓到犯人,追回钱款。 可是周昌现在的公司已经等不及了。 周昌的情绪焦躁,白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着周昌这样子很是心疼,同时他也满心的茫然,明明一开始什么都进行得很顺利的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情况又有了变化,一步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原本的计划中,最后落到这个地步的应该是齐朗才对。 咬了咬牙,白平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消去黑眼圈,剃去胡茬,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确定自己今天的打扮既合体又能讨齐朗喜欢之后,去了齐朗的家。 这边舒牧立刻对着齐朗说道:“注意一下,白平往你这里来了。” 齐朗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一点也不惊讶?”舒牧好奇的问道。 “差不多吧。根据你跟我说的事情本来的发展轨迹,我对真实的白平的性格也能做出一个大概估计了,他这个时候能选择的做法也不外乎那么几种,而找我应该是最好的选项了——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并且对他心怀眷恋。”齐朗的心情是真的很平淡。 “好吧,是我不该小瞧亲手导演了这一切的你。”舒牧忧伤极了,光论智商他玩不过齐朗啊,“不过,你是怎么做到让周昌公司的会计携款潜逃的?”这一点他一直好奇极了。 “不是我做的,只是我恰巧从别人那里得知了他欠了巨债要逃跑的消息,小小的推波助澜了一把,让他在最合适的时机离开罢了。”齐朗不以为然,“你也别把我想的太高了。” “那你这些天听我给你讲的白平的状况,心里有什么感想没?你总不会心软吧?”舒牧暗搓搓的打探齐朗现在对白平的看法,这可事关他的任务是否能顺利完成。 “怎么会……你觉得我是那么心软的人?”齐朗对于舒牧的问题抽了抽嘴角,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没错,这些天舒牧和齐朗对于周昌和白平身边发生了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有软萌萌这个系统做大杀器,齐朗可以从它那里得知白平和周昌的一切动态,自然他也可以临时做个解说员告诉齐朗这些了。 舒牧对于周昌和白平的遭遇可以说是喜闻乐见的节奏,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齐朗的态度了,现在看来一切都好。 他有种预感,他在这个世界呆不长了。 很快,齐朗的家门就被轻轻打开了,白平神情艰涩的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齐朗,慢慢的走了过来。 但是与往常不同,明明齐朗也看见了白平,齐朗却没有迎上来或者招呼他一声,本就心理压力极大的白平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凑了过去。 “齐朗。”白平摆出齐朗一向最喜欢的微笑,却故意带上几缕愧疚和不安,“我有事情和你说。” “是有关于周昌的吗?”齐朗沉静的问他。 白平心头一慌,他的计划!虽然他本来就是要半真半假的向齐朗坦白一部分事实,然后再争取他的原谅和同情,为周昌争一条生路,自己也好继续留在他齐朗身边为以后东山再起做准备,可是自己主动坦白和被人逼问的性质是绝对不同的! 齐朗这又是从哪里知道了什么? 白平立刻改变策略,一脸悔悟的说道:“……对,原来你知道了。齐朗,是我错了,真的,我一时鬼迷心窍,和周昌……我们之前在大学就在一起,你知道,我很容易被别人动摇,他的要求我不能拒绝。可是我虽然是目的不纯去接近你的,但是我现在是真的爱上你了。我原本夹在你们之间两难,因为你们居然敌对起来了,是周昌他被嫉妒蒙了心,所以一直针对你。但是这些天足够我认清我的心意了,我发现我最在乎的还是你。我不知道你知道了多少,但是现在我真的是彻底向你坦白了。” “我知道向你坦白这一切有可能就真的永远失去你,但是我真的不愿意再瞒着你了,瞒着你我也很痛苦。” “齐朗,你……能不能原谅我?原来是我错了,但我发誓,今后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满心满意都是你,用我的所有去爱你,你会是我的一切。只要你原谅我。” “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子,我就永远是什么样子,哪怕是装也可以装一辈子。” “那周昌呢?我要对付周昌你也会依着我吗?”白平这边说的情深意切,齐朗的脸上却几乎看不出波动来。 白平正要继续开口深情表白,就被齐朗的反问狠狠的噎住了。他抿了抿唇,垂着头做出为难的样子。 “齐朗,我……我自然是一切都支持你的。可是周昌,周昌,他毕竟……他如今落到这步田地我也是很愧疚的,齐朗,放过他好不好?你也不想让他在我心里永远有个位置吧?你这次帮帮他,我保证,我从此跟他没有任何关联,以后决不再见,他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再过问了,甚至他的消息我也避而不听,我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你,齐朗……” “你帮我斩断这场孽情,就当是帮我和他做个了断。”白平梨花带雨的看过来,格外惹人垂怜,可惜就是有人不解风情。 “不用了,你和他的孽缘还是好好维持下去吧,我们之间倒是应该做个了断。”齐朗的神情波澜不惊。 “……为什么?”齐朗的回应太出乎他的预料,白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茫然的反问道。 “因为我不再爱你。”齐朗说的一字一顿。说完他瞥了一眼一直在围观这场好戏的舒牧,他还记得这是要求他必须说的一句话,虽然这现在就是他的真心写照。 也就在此时,原本围观这场狗血大戏围观的津津有味的舒牧突然感觉身体一僵,他头上的软萌萌突然飘了下来用软绵绵又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慢悠悠的说道:“目标人物说出任务关键词“我不爱你”,主要任务达成。目标人物命运已改变,伤害目标人物的人已经被惩罚,次要任务一、二完成。次要任务三:确保目标人物生活幸福留待观察完成度。系统持有者在本世界可滞留时间为3小时,请珍惜。” 舒牧注视着软萌萌恍惚间觉得时间过了很久,然而当软萌萌又窝回他的脑袋上让他一个机灵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时间几乎没动,齐朗的那句话也只是刚刚落下话音,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白平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可能!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我们之前是两情相悦,那些日子难道都是假的吗?怎么可能说不爱了就不爱了呢。” “我承认之前我确实对你动过心,不过那也只是曾经。如今,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特殊意义了,三心二意的人我喜欢他做什么,把心意喂给狗吃吗?你现在与其纠缠于我,不如担心一下自己。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都录下来了,刚刚我发送给了周昌,你想一下怎么和他解释才好吧。”齐朗摇了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握在了手里的手机。 白平的脸色煞白,僵在原地。他刚才说的话他自己知道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周昌好,可是别人听来那就是他弃暗投明。或许理智的人还能从中感到他为周昌求情的部分,但是此刻已经被公司的事务搅的焦头烂额的周昌,很显然已经不具备理智分析的条件了。 想到周昌原本就对他怀有的疑心,想想他将要面临的斥责,白平感到了真切的绝望。   ☆、第11章 现代“平凡”受的世界10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齐朗已经把东西发出去了,白平怨毒的看着齐朗,再没有刚才他表演出来的浓情蜜意,只有满满的憎恶。 “你是故意的。”他压哑着嗓子说道,“你根本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你只是不说,就跟看小丑一样看着我和周昌所做的一切。你真是个混蛋。” “你说我看戏我不否认,但是你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是个骗局这个恕我不能赞同。实话告诉你一开始我确实相信你了,如果不是后来有一位朋友提醒我注意你,现在落到那个困境的就是我了。”齐朗叹了口气。 “是谁?谁告诉你的!”白平索性彻底撕开脸皮,也不装什么单纯无辜了,拿掉那层面具,他表情狰狞,声音尖利,看起来让人恨不得敬而远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齐朗的平静恰与白平的癫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得好!”舒牧听了齐朗的话干脆大声叫起好来,也不管他再怎么大声,这世上总共也只有齐朗一个人能听见他说话,哦,还有一个软萌萌。 舒牧撇了撇嘴,他在这个世界总共就剩下五个小时好呆了,你说他不能好好享受最后的安宁也就算了,现在还要遭受这样的声音污染。 只有你们骗别人才是对的,别人骗你们就是有罪。 舒牧看着白平,又一次埋怨起自己居然是个背后灵的事实了,要不然如果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总能指着白平说个痛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憋在心里狠狠地吐槽。 这边齐朗和白平僵持着,那边周昌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齐朗看了看,到底还是接了,他放了扩音,让大家都能听清楚。 “齐朗!你他妈不用刺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白平那点破事!什么混蛋玩意,口口声声说要帮我,为了我可以忍辱负重,他妈的全是狗屁!看我不行了,勾搭上更好的金主就翻脸不认人!你以为这种货色我会稀罕吗?我早就想扔了!你不过是捡了我不要的东西,难道你还以为他是个宝!” “白平你个混蛋,你在场对不对?我告诉你,你想滚就赶紧滚,别给我整这些两面三刀的玩意,你不过是个破烂,是老子丢了你!你懂吗?老子嫌你脏,老子丢了你!你的东西我全扔了现在,我都嫌它脏,你最好别再给我回来,不然你看我怎么整你!” …… 周昌显然是怒极攻心,一连串的脏话脱口而出,就像是个泼妇骂街一样全部抖落出来了,声嘶力竭的再没有往日的风度。 白平听着嘴唇都要咬破了,他红着眼圈,,声音颤抖的试图跟电话那头的周昌解释,但是奈何他的声音太小,根本压不过正在愤怒的发泄的周昌的怒骂,任何作用都没有起到。 齐朗则一言不发,任由周昌在电话那头叫唤,知道周昌的嗓子都喊哑了,几乎骂不出声了,他才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说我是你的仇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忆里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你。” 周昌的情绪激动,被齐朗提到这一点更是彻底被点燃了愤怒,他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把以往他死也不会开口的实情全部说出来了:“是,你当然不认识我,你可是正室的儿子,怎么会知道我这种私生子,没得脏了你的眼!” “私生子?”齐朗震惊极了。 “哈,难道不是吗?那个老头子有多风流居然不知道?你以为他只有你妈一个女人?简直可笑!我本来也该姓齐的,我本来也可以作为富家少爷从小养尊处优的长大,都是一个爹的种,就因为从不同的妈的肚子里爬出来,我的生活就和你天差地别,凭什么!” “明明那么风流,还口口声声不能对不起你和你妈,不能将我们母子接到家里,甚至还在我母亲执意生出我之后,直接甩了一大笔钱就说和我们断绝关系。他怎么可以!” “是,你不是他精心呵护的儿子吗?我这个野种偏要比你强,我要将你拉入泥潭,让你再也爬不起来,我要让他在天上也要看着,他当初选错了!是他错了!” …… 舒牧正被这比电视剧还曲折狗血的内容震惊着,头上的软萌萌却又开口了:“恭喜系统持有者完成隐藏任务:挖掘出周昌和齐朗的仇怨。本次任务结束,将奖励一个特别道具,系统持有者可以在以后的世界里摸索使用。” 原来还有隐藏任务的?舒牧被这莫名其妙完成的隐藏任务砸的有点蒙,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简直有些不敢置信。为了验证这不是做梦,他把手伸到头顶,狠狠的捏了又捏软萌萌,直捏到把性子软的不行的软萌萌都惹恼了,嗷呜的咬了他的手一口,他才作罢。 软萌萌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弱了,咬他这一口就跟撒娇似得,不痛不痒,倒像是蹭上来讨主人欢心的小奶狗的把戏。 “噗!”一想到把软软的小气团揉搓成小奶狗的样子,舒牧就忍不住笑了,感觉略萌啊。 舒牧这边正心情愉快,然而一想到正在发生的那一摊子掰扯不清的事,他又立刻把注意力移回到地面上。 齐朗终于制止了周昌喋喋不休的发泄,他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任凭周昌再打过来几次他都没有接。 打不通齐朗的电话周昌就开始打白平的,白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可是他刚接通迎来的就是周昌的一顿怒骂,根本不能好好沟通。如此往复几次,周昌再打过来的时候,白平虽然手指颤抖,但还是哆嗦着按掉了电话。 他迟疑的看着齐朗:“你和周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你不都听到了么,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齐朗的心情明显不好。任谁知道了自家父亲原来不仅是风流,还弄出了私生子惹出这一大堆事来,都会这么糟心的。 自己前世的仇人身上居然和自己流着相同的一半血,这简直不是可笑么。可怜如舒牧所说,上辈子他究其一生,也没能得知这个秘密,败也败得一无所知。 “我原来并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白平忍不住战栗着渐渐蹲了下去,双手抱膝把头埋在怀里,他说不下去了,如果当初他知道这个事实,可能他还是会这么做。 因为他喜欢周昌,所以这世界上除了周昌以外的所有人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为了周昌,伤害谁都是一样的。 齐朗跟别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只是心寒,自己为了周昌做了这么多,周昌却那么恨自己,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周昌嫌弃他,厌恶他,恶毒的诅咒他,这个事实让他不敢去面对却不得不面对。 看着蜷缩在地面上的白平,齐朗叹了口气:“你走吧,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了,我们彻底没有任何关系了。”说着他转身就离开了。 走到一半,他回过头来看着舒牧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舒牧冲他摆了摆手,反倒示意他留下,总要让齐朗看到白平最后的结果才好啊。 舒牧和齐朗就这样目送着白平发了好一会呆,才跌跌撞撞的离开齐朗的家,他的目光一片迷茫,好像没有焦距一样,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还站在不远处的齐朗,就那么走路一下碰到这个,一下碰到那个,脚步不稳的离开了。 “你看,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呢。”舒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齐朗抿着唇不说话。 “好了,现在我要问问你和祁攸的事了。”舒牧凑了过来。 “祁攸?我和祁攸怎么了?”齐朗不解,脸上却带了一点尴尬。 哟,这可是个好兆头!舒牧笑嘻嘻的决定加把火:“咳,不瞒你说,我快要离开了,但是我走之前我想知道你对祁攸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天过去了,你的想法难道还是一点没变?” “你快要离开了?”齐朗一愣,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对,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是为了帮你才出现的,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自然也要离开了,大概也没剩多少时间了?总之,别想逃避话题,我可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齐朗不自在的笑了笑:“我和祁攸,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吧。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我们……会真的在一起。” “是喜欢吗?会幸福吗?”舒牧追问道。 “啊。”齐朗真心的笑了起来。 “那就好极了,我也离开得很安心。”舒牧这下是真的放心了,也不枉他费劲心思给祁攸做好那么多布置了。 “我很感谢你,真的。如果不是你,我的人生轨迹大概真的就像你说的我的前世那凄惨吧,谢谢你的出现,让我拥有了不一样的人生。无论以后还能不能再相见,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齐朗伸出手来拍了拍舒牧的肩膀,看到他的手穿过透明的舒牧的身体,齐朗显得有些遗憾。 “嗯,你也会一直是我的哥们的!好不容易摆脱了渣渣们,以后要好好生活啊,可不要再识人不清了。”舒牧真心的叮嘱着齐朗。 舒牧这样想:这个世界真的是圆满极了。   ☆、第12章 现代“平凡”受的世界11 在当年的事情过后已经五年了。 白平在电视上看到齐朗和祁攸作为X市优秀企业家代表被邀请采访的画面的时候,脑海里忽然突兀的蹦出了这个想法。 鬼使神差一般,他专门去查看了日历,整五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距离当初他从齐朗家狼狈离开的日子,正正好好五年过去了。 五年前的今天,他从齐朗家里满心仓皇的离开,五年后的今天,他在这里隔着电视看着齐朗和祁攸意气风发。 这是一个单身公寓,房间并不大,却被白平收拾的整整齐齐。但是环顾整洁的房间,白平常常感觉的到自己内心的茫然与空旷,心中好像有一个无底的空洞,一直在呐喊着追寻着什么,却怎么样都填不满,滋滋的往里面漏风,冰冰凉凉的。 这是他五年以来的心理状态。 然后当他今天第一眼看到电视上的齐朗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他想要的、他缺少的是什么了,可惜已经太晚了。 当初私生子的事情一被揭露出来,白平虽然满心茫然,但还是第一时间赶回了他和周昌的家,尽管周昌说下了狠话,但是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担心周昌。 可是面对的他的是周昌无尽的谩骂,他认为是白平变心串通齐朗才造成了自己现在的失败,他认为白平已经爱上了齐朗,对自己不过是所谓的怜悯,他无法找齐朗撒气,于是就歇斯底里的对待白平。说到底在潜意识里,周昌一边想要践踏着齐朗的自尊踩着他往上爬,一边他又不自觉的承认齐朗比他更英俊,更有气质,学识更渊博,更让人倾心。 再好脾气的人也经受不了这样的对待,再深沉的感情也经不起这样的消磨,更何况白平自己本身的状况也不佳——周昌是齐朗父亲的私生子的事实实在是让他怎么也忽略不过去。 原来周昌和齐朗之间是这种仇怨,原来他差点就与他们兄弟都……白平总是不自觉的打个寒栗。从心底滋生的怨恨怎么压都压不住,白平的道德观是比别人都要低些,但是这样说出去简直离经叛道的事情还是太挑战他的神经。 原来你早就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却不告诉我,是不信任我吗?为什么当时我自告奋勇为你分忧的时候,你一旦也不阻止我,你真的爱我吗?我从大学时代就一直憧憬着的,真的就是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人吗? 一旦脱离了爱情这个光环的笼罩,白平从狂热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忽然就有了一种冷眼旁观的感觉。终于,在一日复一日的闹剧结束后,白平终于面无表情的说出了那句:“我们分手吧。” 在说出口之前,白平以为说出这句话自己会很心痛,但是当说出口之后,白平忽然明白了,原来不知何时起,这段感情早就成了他的负担,所以当他说出放下的时候,他的心中没有一丝伤痛,有的只是全然的放松。 真好,终于解脱了。 离开周昌之后,白平以为自己会迎来新的开始,然而事实是他栽进了一个更大的坑里去。 一个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人,一段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感情。 在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白平恍然间才发现,自己好像把心遗落在一个不正确的人身上了,那个人是齐朗。 当初在齐朗的家里与他决裂的时候,白平这么想过:齐朗跟别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然后现在他知道了,齐朗确实是不同的,至少在自己的心里,他是不同的。 多可笑,周昌指责自己的话某种意义上并没有错,原本以为轰天裂地的爱情居然如此轻易的就破裂,他居然如此快的就移情别恋了。 啊,说不定是更早呢,说不定是第一次想见的时候,当那个人深邃的眸子移到自己的身上的时候,自己就动心了呢,只不过,被所谓的理智自欺欺人的压下去了。 现在周昌没有了,他的自我约束也没有了,所以这份感觉就格外清晰了,又因为求而不得而进一步加深了。 ‘不管怎么摆脱都摆脱不掉呢。’白平痴痴得想。不管他做什么,这种感觉都如影随形。他想用忙碌的生活来充实自己让自己没有杂念再去想他,结果午夜梦回脑海里浮现出来的还是齐朗的脸,他试图陷入另一段感情里来遗忘这种恼人的感觉,可是每当两个人稍有亲密接触的时候,他就会感到恶心。 嘿,你看,他的生活全被齐朗占领了呢。 齐朗,齐朗,这个名字在白平的唇齿间辗转,尾音拖得长长的就像是怀有无尽的依恋一样。 这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更蠢的人了,居然在试图伤害别人反被发现后,才发现自己喜欢的居然是那个差点被伤害的人。 既然拒绝不了,白平也就不再纠结,他索性敞开记忆,把从遇见齐朗开始所有相处的细枝末节全部都挖掘出来,一遍一遍的在脑内回放,为了防止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开始遗忘,白平还专门把这些写在了本子上,闲来无事就拿出来看一看。 没了所谓爱情的那层迷障,他看起齐朗来更客观,也更清晰,他像是看电影一样回味着自己和齐朗的开始和结束,默默的想着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遇到周昌,最先喜欢的人是齐朗有多好呢。 你看看,只是回想,他这个时候就感觉自己要二次爱上他了,爱上加爱。 齐朗是一个多好的人呢,可惜自己亲手放过了他,让那个祁攸捡了便宜。 回想起来,白平觉得自己当初去要求祁攸离开齐朗身边的时候,未尝没有假戏真做,那些嫉妒的、有被威胁感的、希望他永远不要出现的情绪,并不全是伪装出来的,只可惜当时他的演技实在是太好,居然连自己的心都骗过了。 这些年来与齐朗的消息一并传来的,是祁攸的消息,他们就像是报道里说的那样,身为挚友,彼此形影不离。 白平知道,那都是扯淡,事实就是,祁攸和齐朗在一起了。他还知道,齐朗和祁攸迟早有一天会公开出柜,到国外去结婚,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情侣关系。 当初齐朗不是没有对他暗示过这一点的,这就是他对待爱人的态度,可惜将来如果要实现的话,那个与他携手的人并不是白平。 多可惜。 白平看着电视上面带微笑的两个人,挑起一个讥讽的笑。不是没想过抢回来,只可惜,他连齐朗曾经所喜欢的那副样子都是在周昌的指导下伪装出来的,他本身其实完全没有能够吸引齐朗的地方。而且不管他怎么做,齐朗都不会再原谅他了吧,毕竟当时他是那么绝情的揭露了那个事实,自己虚伪做作的那一面的也在齐朗的面前展示的淋漓尽致了。 目光移到齐朗越来越俊朗丝毫看不出时间流逝的脸上,白平弯起了唇角,看在祁攸照顾的齐朗还不错的样子上,他这辈子就这么看着吧。 就这么看着他获得幸福。   ☆、第13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1 “恭喜系统持有者,次要任务三:确保目标人物生活幸福已完成。系统持有者本世界任务完成度为100%,所获经验可升级,权限提升……” “ 恭喜系统持有者,升级成功,权限提升完成,下个世界可使用道具数量为4个。” “恭喜系统持有者,本世界中系统持有者完成隐藏任务:挖掘出周昌和齐朗的仇怨,奖励可升级特别道具”凝身”,可多次消耗。” ………… 舒牧是在一串提示声中离开齐朗的世界的,不待他理清楚听到的那些信息,舒牧就惊讶的看到原本作为一个小气团的软萌萌忽然不断的涨大,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很大的气云。舒牧本想凑上前想去仔细看看它这是怎么回事,却在下一秒顿住了,原因无他,因为这个时候气云开始乱七八糟的翻滚起来,就像煮沸的热水,在它七扭八扭之间,舒牧似有似无的看见了属于人体的四肢。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不等舒牧想明白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他眼前的软萌萌就完成了变化。 它,哦不,此时应该称呼他了,是的,那个小气团此时此刻变成了一个人类,虽然形象还只是个孩子。 一个四岁的小男孩?看起来小小的,嫩嫩的 ,唇红齿白,眼睛水润,看起来马上就要撒娇的小模样,唯一让舒牧感到熟悉点的就是他那副面无表情的呆样。曾经他想象过按照他的小系统的属性那家伙如果有人的表情会是情形,现在好了,他知道自己想象的一点也没错,因为软萌萌就是这个样子。 舒牧简直是目瞪口呆。“软萌萌?”他试探性的唤道。 “是从歌。以前我没有身体,你随便叫我什么都可以,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应该叫我从歌。”小小的孩子故作大人淡定从容的姿态显得有些可笑。 舒牧松了一口气,从歌就从歌吧,虽然没有软萌萌叫的顺口,不过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系统本质还并没有变实在是太好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定了定心神,舒牧向从歌提问道。 “因为你完成上个世界的任务了啊,你升级了,所以我也升级了。不要大惊小怪,以后你每顺利通过一个世界,我也会逐渐长大一点的。”从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绵绵,却又加上了童音的清脆。 舒牧看着觉得可爱,干脆把眼前小大人似的小孩子一把抱进怀里揉了揉,从歌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舒牧会这样做,微微睁大的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然后他就反应过来了,推搡着舒牧就要自己下来站着。 可惜他人小力气小,怎么可能推开舒牧。舒牧并不在意从歌的小动作,把他搂在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悠悠的说道:“小家伙,依你现在的姿态以后可就没法窝到我的脑袋上去了,不过现在我给你找了一个新姿势,我觉得,也还是蛮舒服的,这可是人肉沙发。”舒牧在心里暗暗吐槽,当然现在他怀里的这个也是人肉抱枕。 从歌鼓了鼓嘴,发现自己真的是拿舒牧没办法之后,也只好不再管他了,直接说起正事来:“现在你完成上个世界的任务了,该进入下一个世界了,你准备好了吗?” “虽然没有休假什么的很可惜,不过没关系,我准备好了,可以继续下个世界了。”经过了上个世界的经历,此时此刻,舒牧远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任务了。 这次世界的时代背景是古代,大概是一个架空的朝代,舒牧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他在脑海里完全不记得历史上有一个国家的名字是庆,更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武功这种东西存在,原来人真的可以自在的飞来飞去,打出一些看起来很酷炫的招式。 舒牧这次的目标人物危陌尘也是一个会武功的人,准确的来说,他还是一个高手。只可惜,他现在的境遇可一点都不好,这个武功高超的人此时此刻只能虚弱的呆在地牢里,毫无反抗之力。 更悲剧的是,让他变成这样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所谓“情人”华庭。 没错,这次依旧是一个很狗血的故事。 本次目标人物危陌尘是魔教的左护法,不过与其他说是左护法,他更广为人知的另一个身份是魔教教主华庭的情人。 危陌尘没有以前的记忆,自十岁重新睁开眼以来,他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华庭,所以他对华庭有着一种天然的好感和依赖。后来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父亲是魔教罪人,当年叛教逃跑的过程中遇上仇家追杀,家破人亡,是教主华庭赶到伸出援手救下了他,可惜他的父母因为伤势太重,已经不治身亡了,这让他对华庭更多了一份感激和忠心。 虽然从小华庭对他的态度就很不好,但是危陌尘并不在乎,因为他觉得教主对他有大恩,不仅不嫌弃他是罪人之子,还从小培养他,教他武功,教他读书习字,这一切都让他对华庭忠心耿耿极了。 从小危陌尘接受的就是最严苛的死士训练,但是他心甘情愿,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够为华庭出一份力就再好不过了。时光流逝,他的武艺渐渐高超,人也渐渐的长大,危陌尘变得受欢迎起来。 他的面容英俊,身体修长,性格又温柔沉静,年纪轻轻就拥有了这么好的武功底子,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而且所谓上一辈的事情也早已过去,是以虽然大家奇怪为什么危陌尘对魔教一片忠心却依然地位低下,但是向他抛出橄榄枝的人却依然不少。 危陌尘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是说的人多了,他自己也奇怪起来,为什么自己从来无法得到重用,而且为什么随着年岁渐长,他的脸渐渐长开,华庭开始会对着他发呆,一发呆就是很久,有时候华庭还会特意把他叫住在他以为会有任务布置下来时却什么也不做,就是为了看他发呆。 因为教主对待危陌尘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教里渐渐流言四起,然后在某天晚上过去后,流言的传播到达了最高峰,后来又渐渐的平息了下去,原因无他,教主那么对待危陌尘的理由都知道了,也没有人再有好奇心八卦了。 那天晚上,危陌尘被教主拉上了////榻。 再也没有人试图拉拢危陌尘了,因为不管曾经的他有多大价值,此刻在别人眼里,他就是教主的一个玩物罢了。 危陌尘震惊恍惚了很长时间,心中敬仰的恩人和教主居然和他做下那种事,他一时接受不了,毕竟他一直喜欢的是女性。然而渐渐地,随着教主找他的次数增多,他只好咬着牙逼着自己接受,他劝慰自己,教主于他有恩,自然是他想对自己怎样就怎样,大不了把这当成是报恩的一种手段罢了,反正本来他也是要终于为教主尽忠一辈子的。这样想着,危陌尘终于能换一种态度坦然的对待华庭了。 外面的人说的很难听,看他的眼神也带着不屑,危陌尘明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毕竟真要说起来,教主才是下面的那一个,但是他无力反驳,先不说别人会不会信他这个荒诞的事实,但就是为了华庭的名声着想,他也只能把这个秘密锁在心里,他的名声败了就败了吧,反正他一个无名小卒,什么都是教主给的,这样也没有关系。 然而更讽刺的是,华庭却显然觉得危陌尘此刻被人鄙视的处境还不够似得,以前危陌尘不管怎么努力都是地位低下,这一晚过后,他忽然被华庭提成了魔教左护法,由于魔教右护法的职位空缺,他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没有人羡慕他,因为混的这么惨的左护法也是不常见的,累心累力协助教主处理教中事物也就罢了,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身份不说也就算了,还要时时刻刻承受教主多变的心情的发泄。 危陌尘处理教务的时候稍有一言不合华庭的心意,或者关心华庭的时候稍稍“言语不当”就被责罚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轻则换来的是一顿鞭打,重则会被锁到地牢里遭受一段时间的折磨,然后等他出来以后,那些积压下来的教务还是要他熬夜处理的。 就是这样的生活,危陌尘过了一辈子,直到他生命结束为止。 更有甚者,危陌尘最后还是为了替华庭挡下致命一剑而死的,当时正道魁首莫沙白带领所有正派的顶尖高手来攻打魔教,魔教一时措手不及被他们打的溃不成军,连教主华庭都不得不出来应战,到最后力有不支,眼看着就要躲不过那击向心脏的致命一剑,是危陌尘挺身而出用身体挡下了那一剑,救下了华庭,他也就此死去。 在他生命的尽头,他觉得他终于是用生命报答了华庭的恩情了,从此再不亏欠。 属于危陌尘的人生本该就此落幕,但是舒牧却从从歌那里知道了危陌尘死去之后的神转折。 危陌尘不知道的是,在他神志不清后,刺出那一剑的莫沙白惊诧的盯着他的脸几乎连手中的剑都要拿不住,更是顾不得正邪之别把他从华庭的身边硬是拖了回来,急忙召来妙手神医当场进行救治,只可惜那一剑刺的太深,神医也无法妙手回天了。 之前危陌尘因为打斗激烈一直是披头散发的,根本看不清面容,直到他舍身挡剑的时候才第一次静止的让莫沙白看清了他的模样。 一直呆站在旁边的华庭看到这一幕忽然放生大笑起来,笑的快活恣意,简直像是得到了这世界上最有趣玩具的孩子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只有莫沙白满是恨意的冲上去跟华庭厮打起来,可惜心中大震之下他的实力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最后还是被华庭逃脱了,让他隐居一生。 知道了这个神转折,舒牧觉得自己的表情都要裂了,他郑重的弯下腰问从歌:“所以说,为什么那个正道魁首会那么在意危陌尘,他们有什么关系?” “所以这个就是这次世界的支线任务了:查明危陌尘和正道魁首莫沙白之间的关系,完成有额外奖励。而其他主要任务和次要任务同上个世界一样不变,请系统持有者必须完成。”从歌面对舒牧的疑问油盐不进,反而把任务都抛了出来,不过舒牧发誓,他绝对看到这个面瘫的小屁孩的嘴角刚才向上翘起了一小下。 这个小坏蛋!   ☆、第14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2 地牢里烛光昏暗,一闪一闪的阴气森森的,嶙峋的石壁也让人莫名的生出一种压迫感来。舒牧打量了下四周,深深地叹了口气,嘴边立刻盈满了腥甜的鲜血在沉滞不流动的空气里发酵出的令人作呕的味道,这一次他没有让从歌催促就自己主动去做任务去了。 舒牧飘到下方危陌尘的身旁,看见他身上伤痕累累,满是血污,整个人都虚弱得很,俊朗的脸上也透出一种病态的白来,这副惨状实在是令人同情。 舒牧只要一想到这一切都是那个危陌尘效忠了一辈子的华庭做得,就觉得牙龈酸疼。 这人的心,该是千年寒石做的吧,哪怕没有情,光凭着一颗至诚的忠心也不该这样对待别人,可惜连心头的热血都捂不热他。 舒牧谨慎的靠近危陌尘,并不敢像第一个世界出现在齐朗面前那么大大咧咧的,不仅因为危陌尘是个古人,见识没有那么广接受度不会太高,也是因为他的身体状态看起来实在是不太好,舒牧真怕吓到了他,他会就此昏过去。 但是出乎意料的,危陌尘看见了他并没有丝毫惊讶,就好像知道早晚都有这么一天一样,他抿了抿干裂的唇,沉静的问道:“你便是来锁魂的鬼差么?”他的声音嘶哑,却隐隐能听出原本绝好的音色。 舒牧被问得一愣,感情危陌尘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这是把舒牧当做地府来客,是要带走他的生魂去地府的,一时间舒牧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舒牧转念一想,又觉得在这个情境下,以危陌尘的思维这么想确实是合情合理了,既然如此,他不如顺水推舟。 “我确实是鬼差,却并不是来拘走你的魂魄的,或者这么说,前世我曾经拘走过你的魂魄,今生这次却是要帮你延寿的。”舒牧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扯谎。 危陌尘虚弱的看过来问道:“这是……咳咳,何意?” “就是说你的前世我奉命前来锁住你的魂魄将它带离你的身体,让你生息断绝,却没想到回到地府,判官大人查出生死薄上那时你命不该绝,是命令有误,所以这辈子我是领命前来要帮你长命百岁,以偿前世之错的。”舒牧信口胡编,说的头头是道,说着说着,他自己几乎都要相信三分了。 危陌尘迟疑的看着舒牧,片刻后终于微弱的的点了点头。他本是古人,从小接受的鬼怪传说不知凡几,如今亲身遇见,虽然觉得难以置信,却不是不能接受。 舒牧见他点头,心头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能接受这个幌子就好。 “那也就是说……我这次大约是死不了了。”危陌尘喃喃。 “当然,有我在,怎会让你有失。”这话舒牧说的有些心虚,他的这份底气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在原本的那个世界里,危陌尘在类似这样的折磨里都挺了过来而已。 “但是我还是要多说一句,为你延寿的关键,还是在你的那位教主身上,你今生越是远离他,福寿就越多。”舒牧顾不得别的,一上来就趁热打铁说出了最重要的事情。 他装鬼差拿寿命说事也就是为此,告诉危陌尘自己通晓天命,今生只要他和华庭在一起就免不了多灾多难。其实,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舒牧觉得自己说的也没错,危陌尘生命里大大小小的危险全是华庭带来的,最后那次舍身相救就不用说了,现在危陌尘不过是说的话惹怒了华庭就受到如此惩罚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到“教主”二字,危陌尘怔了怔,他张口问道:“还请解释清楚,咳咳,是我于教主有碍还是教主于我有碍,咳咳,亦或是,我们彼此相克?”他一时激动,忍不住咳的严重了些,舒牧分明看到了有血丝从他的嘴角流出。 “当然是教主于你有碍,有你在,你的教主不知增加多少气运。”舒牧不高兴的说道。 “那便无妨了。”听清楚舒牧的答案,危陌尘却忽然平静了下来,“我的命本就是教主给的,没有教主我早该死去,如今自然该为教主挡灾。”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咳意,转而又愧疚的说道:“多谢大人好意……是在下辜负,不知若是我自愿放弃寿元,是否还算大人办事不利?” 这个家伙!舒牧觉得自己真的是体验到什么是恨铁不成钢了,那个华庭根本就没有将你当回事,你却如今忠心耿耿连命都要双手奉上,哪里值当!可是舒牧不能直说,在知晓一切的他看来,华庭的所作所为何其明显,最后的那个神转折更是格外蹊跷,但在没有上帝视角的危陌尘看来,华庭不管对他怎样都是他的恩人,他的主上,从小接受最严苛的死士训练被洗脑的他自然会产生这种愚忠的想法。 此时舒牧若是指责华庭的话,只会激起危陌尘的防备,更不利于接下来的事情的进行。 “你如果那么做,自然算是我的过错。在确保你不会再遭受到危险之前,我是要一直跟随在你身边左右的,判官大人给我下了禁制,不能离你10米之外。”舒牧面无表情的说道,充分表现出他内心的不悦。 为了增加危陌尘的愧疚感,他特意把自从权限升级后,由距离宿主不能超过5米远放宽为10米远的限制都拿来说嘴,反正这也是事实,危陌尘发现后反而会觉得自己并没有骗他,此时何不拿来一用。 他瞅了眼一直飘在屋梁上看戏的从歌,心中暗恨怎么这次的目标人物如此难以搞定。 危陌尘沉默了一下,最后出口的还是那句:“抱歉。” “……”舒牧默默败退,不再试图劝说,“不管你意欲何为,我都要完成使命,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的。” 危陌尘实在是太难搞定了,而且他越是对华庭忠心耿耿,舒牧就越觉得揪心,惋惜愤恨极了,这世上好人怎么都被渣给拱了。 很快就到了送饭时间,地牢里每日只送一餐,菜色也自然是极为低劣,监守地牢的人虽然因为本身武功微末而且知道危陌尘左护法的身份不能口出恶言,但是每每说话间的不屑意味浓郁到毫不掩饰,既是出于本心,也是知道危陌尘向来不计较这些,因而更加肆无忌惮。 可是这次的送饭人轻轻的脚步声却像是个高手,他走到危陌尘面前许久也不发一言,危陌尘疑惑的抬起头来,撞入了一双满是心疼的眸子,他先是有些惊喜,然而片刻后却有些惊慌:“你……怎么会来这里?教主下令,任何人不得入,咳咳,地牢内探望我。” 他忧心极了。 舒牧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面容虽然平凡,但是给人以坚毅之感,身体修长有力,呼吸富有韵律,是个高手。 晏甘泊,这是这个人的名字。作为与危陌尘一起从小经历死士磨练的好友,他和危陌尘情谊极深。但是与危陌尘不同,没有教主的“另眼相看”,他凭着自己的努力现如今已经是刑堂之主了,可谓是魔教高层了。 他在原本世界的走向里只是一个重要炮灰,算是为危陌尘贫乏的人际背景做个交代,在正道攻上魔教之前数年,就因为被关在刑堂的罪人嫉恨,群起而攻之重伤死去了。 那是魔教第一次出现大规模叛乱,后来接手的刑堂之主因为晏甘泊的悲惨下场,并不敢严明执法。没有了刑堂之主的配合,危陌尘一人无力扭转局势,偏偏教主有对教务并不上心,原本鼎盛的魔教也因此渐渐失去了严苛的教规的掌控,教内秩序变得渐渐混乱,各种教内碾压数不胜数,渐渐失去了凝聚力,以至于当正道攻打上山时,一群乌合之众一击即溃,实则是人心已散。 现在么,舒牧摸了摸下巴,他觉得这个人可以好好的利用起来。 晏甘泊看见危陌尘的模样有些惊心,他急忙解释道:“我这并不算是违令,我是来送饭的,并不是来探望你的。你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一切了,只可惜……我却不能自带酒菜替你把这菜色换上一换。” 说到这里,他似是有些内疚,这些饭菜如此不堪,平时都让人难以下咽,更何况此时此刻危陌尘受伤如此严重呢? 危陌尘听到这里却是放松了一些,他了解晏甘泊这个人,他说是打点好了,那就必然不会有事的,谨慎严谨如他,从不口出狂言。但是危陌尘还是有些担心:“那如今,你也见到我了,咳咳,便就此回去吧。我命大,死不了的。”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舒牧,显然是想到了舒牧说的话。 舒牧郁闷的磨磨牙,那句话他倒是记住了,此刻还能拿来安慰别人,可是怎么别的话他就是听不进去呢。 晏甘泊知道危陌尘的担忧,也不强留,他自衣襟内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透过栏杆的缝隙递了过来,低声说道:“这是上好的伤药,你仔细收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夜里偷着在伤上抹一些,会好的快些。” 危陌尘虚弱的点点头,挪动身躯将它接了过来,感激的说道:“如此,多谢了。” 晏甘泊摇了摇头:“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说什么谢呢,你好好注意身体,我先走了。”他深深的看了危陌尘一眼,这才不舍的离开。 舒牧悄悄的跟着晏甘泊飘了几步,听到他低低的叹息:“教主。” 这声音轻如鸿毛,里面的恨意却重如泰山。   ☆、第15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3 有些人就是不经念,晏甘泊刚走一个时辰,华庭就出人意料的来了。 要知道危陌尘从前被关的时候,华庭是从来都不会来地牢看他的。 就看着这边华庭华服锦衣,身上干净清爽,那边危陌尘仅仅身着里衣,身上血痕道道,衣衫凌乱不整;这边华庭的姿态尊贵优雅,高高在上的俯视的看过来,那边危陌尘弯着腰盘坐在地,姿势狼狈的自下而上的仰望回去;这边华庭前呼后拥,随从繁多,这边危陌尘孤单单的一个人隐藏在黑暗里,哦,他身边还有一只背后灵,只可惜别人都看不见。 舒牧狠狠的用手砸了下墙,只可惜现在他是灵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拳头透墙而出,感受不到任何痛感。 这可真是……莫名的憋屈。 舒牧气呼呼的往房梁上飘去,眼不见心不烦,反正此刻危陌尘一时也注意不到他。 没想到刚刚飘上房梁,舒牧就感觉到腿上有一股温软的触感,他迟疑的看下去,看见从歌安慰似的抱着他的腿仰着头看他,平静的眸子此时看来颇有几分小动物似得可爱。 心头的不爽渐渐淡去,舒牧揉了揉从歌的脑袋,低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危陌尘对于华庭的忠诚可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培养出来的,同样的,要想抹去这样的感情也不是短时间内的事,他有些急躁了。 舒牧整理了下心情,抱着从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看向下边。 华庭一副纡尊降贵,我来是给你面子的模样,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危陌尘,冷眼看着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做出一个半跪的行礼的姿势来,忍住咳意说道:“属下危陌尘参见教主。” 华庭沉默了半响才似笑非笑的挑了挑了眉,示意身边的侍从去打开牢门,然后慢慢的踱步走进去。 “在这里呆的如何?可有知错?”他懒洋洋的发问,调子拖得长长的,高高在上。 “属下知错。”危陌尘垂了垂眸,“但是属下坚持……碧毒教教义邪毒,又打着我教教义四处为非作歹,此等宵小,不灭之日后必将成为大患!” 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念,虽然和华庭不合有可能又惹得他大怒。但是他们行云教虽然号称魔教,实际上只是因为教中人大多行事游离在正邪之间,全凭自己心意罢了,虽然也有恶人恶事,但是整体比起碧毒教差远了。 小小一个碧毒教,凭着教中长老和行云教颇有渊源,就敢顶着行云教的招牌胡作非为,如果放任下去,不说行云教的名声全毁,便是教中本来还恪守本分的教众也会人心浮动,觉得人家做得为何我做不得。 这样一来,对所有人都不好,尤其是华庭。 但是果不其然,危陌尘的话一出口,华庭就勃然大怒,他高昂着头阴测测的看着危陌尘说道:“你最好搞清楚谁才是这一教之主。既然我身为教主,我想让它怎样便怎样,便是灭了没什么不可。你是个什么东西,搬出那些条条框框的来约束我。”说着,他伸出手去,身边的侍从极有眼色的及时递上了一根长鞭,华庭面带微笑的抬手甩了甩,鞭子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过是本座养来打发闲闷的玩意罢了。”他漫不经心的说着,手上却没停,一鞭子就朝已经伤痕累累的危陌尘身上打去。 鞭子打在身上发出一种沉闷的声音,直嵌到危陌尘的血肉里去,再拽出来就带着一串血花,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随着鞭打的次数增多,危陌尘就算竭尽全力也渐渐维持不住半跪的姿势了,他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华庭身后有侍女已经不忍心再看,拿着帕子遮住眼睛转过头去,却阻挡不了传入耳中的鞭鞭到肉的声音。 “你可知错!碧毒教是生是死与本座何干,但是就凭着你刚才的那段话,本座就要让他们都好好活着!”说到这里,华庭停下了鞭打,他又问了危陌尘一遍:“你可知错!” 危陌尘此时却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他颤抖着目光渐渐放空,最后已然是昏了过去。 “我去去去去去!我忍不了了!从歌,这种情况下我到底可以做什么?不管是帮助危陌尘也好,去虐虐华庭也好,系统难道不能有任何帮助吗?”舒牧看见危陌尘昏过去,气急了,转头问向从歌。 从歌看到危陌尘的模样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也忍不住有些波动,他犹豫了一会说道:“可以用“移运”,将华庭的气运移到危陌尘的身上,如此一来,危陌尘的气运会越来越强,华庭的气运会越来越弱,表现在现在这个情况的话,就是虽然是危陌尘受伤,但是身体埋下隐患的是华庭,表现到后来,就纯粹是危陌尘不管做什么都有好气运,而华庭则事事不顺。这个功能本来应该是第四世界才能开放的权限,如果现在拿来用的话,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隐藏任务你必须完成,它已经升级成为必要任务了,如果不能完成,你会受到惩罚。” 他有些担心的看向舒牧。 “顾不上了,管他什么任务,最后我都一并完成了就是了。”舒牧抽了抽嘴角,“说真的,对着上个世界的白平我还没有这么大的不爽呢,这个华庭,我不虐死他就不叫舒牧!” 他从从歌手里接过卡片,按照从歌的指导,在卡片的正反面写上危陌尘和华庭的名字,然后再撕碎。 愤恨的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华庭,舒牧拎着从歌跟着被抬走的危陌尘向前飘去。 危陌尘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身边的环境已经换了一个,从阴暗的地牢到了这个装饰华美的房间,危陌尘苦涩的笑笑,他知道,这是教主的房间,他并不是第一次来了。 看向飘在床边自从教主出现后就忽然不见了的鬼差大人,他低低道了声“对不起。” 他刚才几乎是擦着生死而过了,这必然是对鬼差大人的使命有所影响的,可是那种情况…… 但是很快,危陌尘就被另一个事实吸引了过去,受到如此重创,他本以为自己会虚弱至极,但是让他惊异的是,虽然他身上的伤看起来依然可怖,并没有好转的迹象,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元气大伤,是的,这时候他甚至感觉比被鞭打前身体都要好些。 这必然就是大人的功劳了。 危陌尘试图起身向舒牧行礼,被舒牧立刻拦下了,开什么玩笑,都伤成这样了还让他行礼,自己又不是华庭那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他故意板着脸,冷冷淡淡的说道:“不用言谢,再无下次。”然后就装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飘到房梁上了。 对于危陌尘这个家伙,自己就是把世界原本的轨迹里华庭和他原本的故事全部说给他听,他也不会改变心意的,对于危陌尘固执的忠心,舒牧这半天可摸得太清楚了,他对华庭的忠心并不会因为情绪的变化而改变。 他已经彻底被从小就灌输入脑中的愚忠思想所洗脑了。 他对华庭并不是爱情的那种爱,而是忠于主上的另一种掺杂着敬重的“爱”,后者却比前者要棘手多了。 那么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舒牧正皱着一张脸想主意,华庭却在此时迈进门内。 理所应当的,他的身后又跟着一大批人。舒牧敏锐的观察到了几个相貌异常美丽,举止妖娆的男女,怎么看着那么像是华庭后院的人呢? 危陌尘撑着身子勉强行了个礼,华庭却一眼都没有往他那里看去,自顾自的落了座,唤来侍从准备好美酒佳肴,一边享用一边和自己的侍宠们嬉笑起来,视危陌尘于无物,好像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这个大活人存在似的。 他的荒唐日子一如往常。 那几个侍宠见此也并不敢转移注意力打量危陌尘,反而使出浑身解数讨好起华庭来。 一大波人的涌入,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不通畅起来了,更何况他们还发出如此大的动静,危陌尘忍了又忍实在受不了的咳嗽了起来,尽管他努力压制住声音,但是很显然还是被华庭听到了。 他放下手中饮到一半的酒,松开怀里的美人,起身向着危陌尘走去。 “我都允许你呆在我的床--上疗伤了,你难道还贪心不足要故作姿态引起我的注意力?还是,你嫉妒青儿能与我亲近?”华庭笑的轻佻,说出的话却让危陌尘终于变了脸色。 他在华庭的眼里,也不过是与这些除了以色……事人别无其他能力的娈=宠一个等级。   ☆、第16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4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再忠心耿耿,也并不是人偶而是活生生的人,难免还是会有自己的情感波动,此时此刻,危陌尘真的感觉有些伤心。 他对教主从来没有男女之爱,却不得不在外人面前摊上这个以色媚主争风吃醋的名声,这是他心里隐隐的痛,就算他再竭尽全力压在心底束缚住,这块地方还是存在于他的心里的。 此刻,被当众鲜血淋漓的揭开这块伤疤的危陌尘,却只能抑住从心底喷发而出的巨大悲痛,在众目睽睽之下温顺的垂下头来,道一句:“谢教主赏赐,属下知错。” 他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华庭给予自己第二次生命,自己当毫不违反他的命令,让那股天生的不屈慢慢消退再无踪影。 然而从始自终坐在房梁上观察着一切的舒牧却观察到了危陌尘最微小的神情变化,抓住了他用忠诚全副武装的内心一瞬间裂开的一道细小缝隙,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危陌尘其实并不爱华庭,他对华庭只有感恩之情,而且与华庭那副举天之下,唯我独尊,别人应该理所应当的深爱着他的态度相反,危陌尘心中最深沉的本性其实是并不喜欢这样的做法的,天生傲骨,怎堪折辱? 不过是一直自欺欺人的压抑住本性罢了。 舒牧决定下决心查出危陌尘的身世,他有种预感,华庭对危陌尘的所谓大恩其实很有问题……而且这和他的隐藏任务息息相关。原本他是想让危陌尘先摆脱华庭,再腾出手去细细追查这个秘密的,如今看来,他反而要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才好让危陌尘对华庭断绝信心。 毕竟危陌尘和华庭其实除了那个恩人的关系,其实再无其他。他对华庭既无男女之爱,又无惺惺相惜之情。 原本因为隐藏任务的特殊性,“窥破秘密”卡片并不能直接使用于探索危陌尘和莫沙白的关系上,在从从歌那里早早的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舒牧几乎是要放弃这张卡片了,现如今他却又觉得未尝不可以一用,至少可以用它来探查当年的真相。 可使用的时机也是个问题,“窥破秘密”卡片所能窥破的秘密是不分大小的,随机性很大,很有可能你对同一个人在同一个时辰前后使用,发现的他的秘密都有可能会不同。上个世界舒牧并没有了解透彻这张卡片的特性,就直接使用了并且意外地收获了很好的结果,这实在是运气逆天了。 这次,他却要好好思量思量怎么用了。 不管怎么样,首先搞清楚那个恩到底是什么,如果确实有恩那就尽量早的断绝这个恩,如果没恩……那就将真相直接摆到危陌尘面前,他必然不会再对华庭如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舒牧下定了决心。 舒牧在房梁上想了很多,下边的事态却还在发展。 华庭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又说道:“心胸如此狭窄,做的了什么事,妒妇嘴脸最是难看。” 危陌尘垂首沉默不语。 华庭自觉无趣,转身又回到座位上继续饮酒作乐去了,甚至还唤了舞姬前前来表演助兴,好不快活,再不看危陌尘一眼。 房间内的声音愈加嘈杂,但是危陌尘再不发一声,任由喉咙再痒,唇都要咬破了也绝不发出咳嗽。 舒牧看了有些心疼,暗搓搓的看着那边春风得意的华庭心里默默念叨:作吧作吧,此时危陌尘越难受,你将来也就越不好过,“移运”可不是开玩笑的,将来少不了自尝苦果。 待到华庭那边终于离开,舒牧攒了一肚子火飘到了危陌尘的身边说道:“这就是你为之效忠的人?这样侮辱于你?说得让你在他房间歇息是多大的恩赐似的,好像你身上的伤与他无关一样。你又不是没有房间,其实,呆在你自己的房间才更自在些。” 危陌尘这次难得的没有反驳,刚才那段时间他一直绷紧了身体不让自己有任何动静,此时骤然放松下来很是疲乏,他低着头闭着眼睛不说话。 “我已说过,远离你的教主,你才能延寿纳福,现在事实在此,你为何还不肯听从我的劝解。” 危陌尘沉默了一会开了口:“生而为人,自然要守义。教主他是我的恩人。” 恩情浩荡,只敢心怀感激,岂敢心怀愤恨。 舒牧听到危陌尘的回答不怒反喜,沉默了就代表了有动摇,就代表有可供抓住的机会。 只可惜现在他只是一个背后灵,不能离开危陌尘十米之外,他的凝身道具也只能使用一个小时,并不足以支撑他完成探索秘密的任务。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必须还要有一个助力才行。 晚上的时候,华庭挥退了侍从一个人回到了居所,危陌尘默默地下榻起身迎接,他却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危陌尘停住了脚步,当舒牧以为他又要找茬的时候,华庭却只是神情阴郁的盯着危陌尘的脸出神,夜间的烛火昏暗,影影绰绰的映照在危陌尘的脸上,朦朦胧胧间却更显得他俊朗非凡,惑人心神,华庭在那一瞬间恍惚了心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直到烛火”噼啪”的爆了一声,他好像忽然清醒过来了似得,一时间面目狰狞散发出满身的杀意,直指危陌尘,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待听得危陌尘被杀意逼得忍不住闷哼一声后,他的面色却又恢复了正常,淡淡的扫了一眼他后,静立半响,转身走掉了。 从头到尾,他没有和危陌尘说一句话。 此后,华庭再也没有在晚上踏入过自己的房间,总是歇在后院。但是在白天,他依然每天都要闹上那么一出。 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个梦一样了无痕迹,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待到危陌尘终于伤好的差不多了,教中的医者已经对他停了重药以后,危陌尘对华庭自请回屋,华庭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并不应许,却转身对身边的侍从吩咐好好清理一遍自己的卧室,危陌尘知道,他这便是应许了。 危陌尘刚从华庭那里搬回了自己的住处,晏甘泊就立刻上门前来探望了。 晏甘泊一直很担忧危陌尘的伤势如何,却因为他处于教主居所之中,不能随意进出探望,心内焦急万分,是以此刻危陌尘刚刚重获自由,他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拜访。 “陌尘,你离开行云教吧。”晏甘泊先是验看了危陌尘的伤势,确定他无碍了以后,沉默了好一会,才张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舒牧惊讶的挑了挑眉,说帮手,帮手就来了。 “甘泊?此话何意?”危陌尘惊疑不定的看着晏甘泊。 “教主对你如此,你若再呆下去,你这一生就这么毁了……教主这次将你安置在他的居所又会给你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你不会不清楚,你辛勤苦练的一身武艺毫无施展之处,你的聪明才智也没有发挥的余地,就连你的容貌……天生的好相貌本应备受诸多女侠追捧,如今居然是让人诟病的原因。说起危陌尘,江湖之上几乎无人知晓,但是说起那个身为教主情人的魔教护法,就连正道魁首都有所耳闻。在行云教,不管你怎么努力,你都无法……”晏甘泊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危陌尘截下了。 “甘泊,别说了,行云教对你我有再造之恩,救你我性命,赐你我武艺、学识,我们怎么能兴起反叛之心。”危陌尘急忙捂住晏甘泊的嘴,环顾四周感应气息,教中探子众多,皆是直属于教主并不听命于他人,防不胜防。 直到感应了一圈,再三确认了没有别人,舒牧也连连给他点头表示没有发现不对,危陌尘才松开了手,却发现晏甘泊的脸都涨红了。 难道是自己刚才情急之下也一并捂着了甘泊的鼻子?危陌尘感到有些抱歉,干干的笑了一下,虽然他心中觉得以甘泊的武功屏息那么一会儿明明不至于如此。 舒牧却是若有所悟的笑了起来,总感觉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呢……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危陌尘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但是很快,他就正色说道:“甘泊,这样的话别再说了,若被别人听到,会惹来麻烦的。甘泊你明明入教比我早,自然该是知道的,我连命都是教主给的,若没有教主当初救下我,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谁都可以离开,唯独我不能。” “‘危陌尘’如果没有教主确实会死,但是你我却觉得并不一定。”晏甘泊苦笑。 危陌尘被晏甘泊的话狠狠的震惊住了,他简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晏甘泊的话,他想张口询问却又不知道该询问什么,一时之间他竟然就这么卡住了。 “我知道你不理解。”晏甘泊看危陌尘纠结,自己主动接上了话,“你也知道你失忆过,十岁之前的记忆全部没有,而那个时候我已经在教里了。教主是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你的名字叫危陌尘对吗,可是如果你有心查一查的话,你会知道,当年行云教那个危姓的叛教者,他唯一的孩子确实没有死,但是不是你。还记得当初我和你说过的,最早和我一起参加死士训练却没有熬过去的卫一吗,训练时不互通姓名和个人经历本是规则,但是小孩子之间混的熟了些难免违禁,去年我整理旧物的时候发现了他的遗物,我模模糊糊的想起,幼年时他曾经跟我透露过,他的本姓就是危。为了证实,我去查了很多,事实是,他并没有撒谎,而你知道,危这个姓氏,并没有那么常见。”晏甘泊声音嘶哑。 “一般人想不到去查这些尘封的历史对吗,想不起来就永远不会找到这个疑点。就算是你,你也只是去查了当年的所谓叛教的事情,发现那是真的发生过,‘你爹’没办法平反也就此放下了,反而对教主更加感激。你从来没有设想过,他甚至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你爹。” “可是我不同,因为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时你还没有失忆,你明明对教主恨之入骨。” “而我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却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危陌尘明明是被教主所救可为什么会对教主心怀愤恨’这个疑问从见你第一面开始缠绕了我这么多年,直到去年,我终于感觉摸到了一点边缘:因为你原本就不是危陌尘。”   ☆、第17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5 “我……不是危陌尘?”危陌尘恍惚的重复了一遍晏甘泊的话,“这怎么可能?”他感觉完全不能接受。这是他使用了20年的名字,是他从有记忆起就被告知的身份,早已深深的烙入他的灵魂,如今突然有人对他讲,这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就算说这个话的是他非常信任的至交好友,他也不能完全相信。 “至少我觉得你不是。”晏甘泊轻轻叹了口气,“我第一次遇见你纯属巧合,那时你被人丢到柴房,我悄悄的钻了进去找你说话。我问你为何小小年纪就来到行云教,你并不理我,我说那以后在教中就相互多多照顾了,你却咬牙切齿的反驳我说你才不会呆在行云教这个让你厌恶的地方。那时说起教主,你心怀满满的恨意,恨不得生吃其肉,说他该死。我当时心怀疑惑,然而后来有人过来,我不能多呆,不得不草草离开,和你谈的并不多。” “然而第二次见的时候,你就不认识我了。那个时候我主动找你打招呼,你却对我警戒而防备,后来我才知道,你是失忆了。” “你的待遇也发生了改变,不再被限制人身自由,反而加入了死士的训练。前后反差最大的就是你对教主的态度,明明第一次见面时对他恨之入骨,那时你却将他奉为救命恩人。我当时很不理解,并且一直心怀疑惑,然而如今想来……” “抱歉,陌尘,去年发现你有可能不姓危的时候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件事。是我的私心作祟,我很担心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很担心……你会离开寻找真相。然而现在教主对你越来越过分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把你绑在这里,这个事实我必须告诉你。陌尘,你离开行云教吧。”晏甘泊神情失落。 “我……甘泊,你让我好好想想。”危陌尘压制住身体本能的颤抖摇了摇头,他还是感到非常的难以置信。 “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舒牧见此插了句嘴。之前他一直默不作声静待事态的发展,然而此刻,舒牧觉得他有必要加上一把火了。晏甘泊说的事情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既能有助于劝服危陌尘放弃华庭,也对他揭开隐藏任务的真相很有帮助,事实上,听到这里,他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成型的猜测了,只需要再验证一下。 危陌尘不自觉的看了舒牧一眼,在他的心里,舒牧就是鬼差,既然他都说是真的…… 鬼差大人不会害他,甘泊更不会骗他。 危陌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对晏甘泊说道:“我知道了。离开的事暂且不谈,我会努力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甘泊,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为我考虑。” 待到晏甘泊带着担忧的走后,危陌尘就泄了气,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仰着头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舒牧看着这样的危陌尘悄悄的用了那张“窥破秘密”卡片,晏甘泊都大大方方的提供线索了,这张卡也就到了使用的时机了。 接下来的几天,危陌尘除了处理教务之外,也开始在教中秘密地查找有关自己幼年的时候的事情来,他有时候显得很迫切,有的时候又显得很犹疑,舒牧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危陌尘既想知道真相又恐惧真相可能存在的残酷。 但是危陌尘对着华庭的时候,态度总是自然不起来,他有太多的东西想问了,可以说,他现在所有的疑惑的都是跟华庭有关的,可是偏偏他什么都不能表露出来,只能一如往常低垂着眉眼跟着华庭。 也幸好,华庭并不是那么在意危陌尘的一举一动,他感觉不出危陌尘细小的情绪改变,在他看来,危陌尘与平常一样沉默温顺,这样就够了。 这一天,华庭在花园里本来正赏着花,危陌尘侍立在他左右,华庭无意间扫了危陌尘一眼,恍惚了一瞬却忽然兴起要吹笛,他神情莫测的看了危陌尘一会,交代他去自己房里拿出自己珍藏的玉笛出来。 危陌尘低头领命,来到华庭房里他说的方位翻找起来,那是一个不常动的角落,但打扫的很干净,危陌尘很顺利的就找出了装着那支玉笛的盒子,但是拿出来的时候,却不知道不小心碰到了哪里,从架子底滚出一个落满了灰的方盒,方盒已经被颠开,从里面漏出一封年代久远的信来。 舒牧眼睛一亮,抬头看见从歌站在房梁上对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这就是“窥探秘密”卡片发挥作用了。 果然,危陌尘本想把这封纸都发黄了的信放回盒内的时候,无意间的一瞥让他惊得捏紧了纸。 这封信的落款居然是莫沙白。 当今正道魁首莫沙白。 他不自觉的展开信看了下去。信里的语气还算熟稔,大意是责备华庭怎么可以抢了清越心爱的玉笛,就算他年龄最小这样做也有失妥当,总是被清越宠着永远不能独当一面云云。虽然是责备的话语,但是细看还能看出几分调侃。 现如今谁都知道正魔两道势如水火,两道的领头人更是相互仇视。谁能知道势不两立的魔教教主华庭和正道魁首莫沙白早年竟相熟至此?这封信如果流传出去不知在江湖上要掀起多大的波澜。 只是不知那个清越又是谁?念起来分外的亲切。能与这两个人相熟必然也不是简单的小角色,可是现如今正魔两道都没有名叫清越的大人物。 危陌尘越想疑问越多,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自己的疑问说出了口。 “你可以查查,依这封信的年代,看看二十年前在江湖上有名的大侠有没有名字里有清越两个字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清越应该也就是这支玉笛的主人了吧。”凑过来看完整封信的舒牧回答危陌尘说道。 “玉笛……”联想到华庭是看到他才有兴趣去取玉笛,危陌尘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有不好的预感在心中盘旋。 舒牧挑了挑眉,看来危陌尘也意识到什么了呢。 察觉到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危陌尘赶紧将信收回方盒里放回原处,想了想,他又将盒子往架子底部更深的地方推了推,然后带着玉笛匆匆赶去花园。 花园里华庭已经等的有些不能耐烦了,然而看到危陌尘手拿玉笛过来,他的神情还是不自主的柔和下来。阳光正好,洒在踏花前来的青年身上,柔和了他的气质,整个人显得温润起来,而手拿那支玉笛,更显得人气质儒雅。 简直就像记忆里珍藏的那久远的一幕。 华庭痴痴的想到。 最终,他并没有责罚危陌尘,而是接过他手中的玉笛,温和了眉眼,独自吹奏起来。 一曲接一曲,像缠绕不去的思念。 舒牧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他可没兴趣欣赏鳄鱼的眼泪,对着危陌尘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有事,就揪着软萌萌躲到了草丛后面,嗯,正好离危陌尘不到十米。 “来来来,你当初不是给我说这个世界我有4张道具卡片可以用吗?当然,那个‘移运’不算。除了上个世界那三张,新增的是哪张?”舒牧的语气像极了用棒棒糖诱拐萝莉的怪蜀黍。 虽然他现在手里没有棒棒糖,从歌也不是个萝莉是个正太。 “还有一张‘任意门’,我忘了给你了……”从歌睁大了眼睛,鼓起脸跟自己生气起来了,舒牧看着有趣,忍不住顺手捏了一把,嗯,手感不错。 “‘任意门’?是我想的那样吗?可以在不同的地方直接快速穿梭?”舒牧好奇地问道。 “没错。”从歌仰着头试图用手把舒牧的魔爪扒拉开,拯救自己可怜的脸蛋。 舒牧笑眯眯的顺着从歌的意把手伸了回来,在从歌露出胜利的笑容的时候又迅速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在从歌控诉的看过来的时候,整了整神情,严肃的说道:“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刚好和我的计划很吻合,能帮上大忙,这次你的失误我就不再追究了。” 从歌被舒牧的严肃整的一愣一愣的有些羞愧,呆呆的看过来把什么都忘掉了,舒牧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晚上回到居所的时候,舒牧飘到了危陌尘的身边问道:“你知道莫沙白的住处吗?” 危陌尘点了点头,莫沙白为人直来直去,并不喜欢遮遮掩掩,几乎全江湖人都知道他的住所,有偷袭的人他也不怕,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凭着武功高强,除去一开始还有人跑去故意挑战,现在已经没有宵小敢犯上作乱了。 “相信你也有感觉了吧,你的身份和那个清越肯定有某种意义上的联系。现如今我们知道的和清越关系密切的人只有华庭和莫沙白两个,既然我们不能从华庭这里入手,那就换个人,从莫沙白那里入手便是。”舒牧笑眯眯的引导他。 “莫沙白是正道魁首,我却是魔教护法,我怎么可能接触到他。大人怕是不懂我们人间的情理。”危陌尘想了一下,立刻否定了舒牧的想法。 “不通情理便不通情理,你既然称我一句大人,我自然有让你见到他的法子,你要还是不要?” 舒牧笑了起来。   ☆、第18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6 “……要。”沉默了好一会,危陌尘还是选择了要一探究竟。这些天以来他没有一天能睡上好觉,每每想到自己的失忆、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和教主之间的关系等问题,他都辗转难眠。 十年来的忠心不可能轻易抹消,然而有关身世如此之大的疑点更是不容忽视。如果他的身世没有任何问题的话,教主又何必要进行掩盖呢?有问题才需要这样掩饰。 他务必是要将自己的身世弄清楚的,不然他决不能安心。 “那就好。现在,拿着这张卡片,在心里默想三遍莫沙白的住址。”舒牧拿出“任意门”道具,笑眯眯的递给了危陌尘。 他原本还发愁怎么能让危陌尘和莫沙白交流呢,古代的通讯手段只有书信,然而飞鸽传书什么的真的是太不安全了,很容易就被别人拦截,而魔教那个只在传闻中出现的护法居然会给正道魁首带信一旦被别人知道肯定是要翻天的。除此之外,两个人相距千里,在危陌尘并不打算出教的情况下让两个人相见是几乎不可能的。 幸好系统拯救一切。 危陌尘显然是没看见过这样会发光的卡片的,他愣了愣才小心的接过来,看到舒牧点了点头示意后拿在手中照着他的话做了。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一人一背后灵所处的地方就变了样,身处一个古朴大气的庭院内。 很快就有中年人浑厚的声音传来:“何人到访?”危陌尘身体一僵,这必然就是莫沙白了,然而此时再躲也来不及了,他索性整了整衣冠,站在原地微微躬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行了一礼,说道:“晚辈危陌尘,深夜到访,失礼失礼。” 说罢,他抬起头来,恰逢来人赶到此地。危陌尘原本以为莫沙白会上前教训自己一下,甚至已经运起内力做好打斗准备了,然而等了许久,他看到的只是莫沙白震惊的表情。 莫沙白甚至不自觉的朝危陌尘越走越近,好像是要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一样,连习武之人最本能的防卫都忘掉了。传言中面对数人围攻也面不改色的莫沙白莫大侠,此时此刻却看着危陌尘震惊不已,甚至不能遮掩住自己的心情,气息都乱了起来。 “清越?”莫沙白对着危陌尘轻声唤道,他的声音是与外边毫不相符的小心翼翼,就好像危陌尘只是一个幻象,风一吹就会散了似的。 危陌尘却是听到清越这个名字心里一沉,他果然是……和这个人有关系,是长相吗?好像有什么忽然被揭掉了一层面纱,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加严重起来。 舒牧则是点了点头,现在这个情况和他预想的很相似。 危陌尘不得不再重复一遍说道:“晚辈危陌尘,深夜冒昧打扰前辈,还请见谅。” 莫沙白愣在原本半响才好像消化完了危陌尘话里的意思,回过神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危陌尘?那个魔教护法?”他疑惑的出声,见危陌尘点头肯定,他的表情立刻愤怒起来,“华庭那个混蛋!他怎么敢这么侮辱清越,他怎么敢!连替身这种无耻的事都弄的出来,当年我真是瞎了眼!” 危陌尘的神情就这么僵在了脸上。所以说,果然,他和那个清越长得很像吗?教主对待自己那么异常就是因为那个清越吗?线索来的这么轻易,甚至不用他去追问莫沙白就这样主动透露出来,危陌尘的心中一片茫然。然而有一小片怒火却燎原而起,怎么也压不住。 整整十年,他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不管他对教主是爱情还是忠心,他付出的心血,换来的是教主一直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他这个人存在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这张与别人相似的脸。十年来他遭遇的一切情况都与他本身无关,甚至无所谓他好与坏,全都因为这个叫做清越的人而发生。因为长得像别人而不得不接受教主,因为长得像别人而背上以色……事人的骂名,因为长得像别人而永远不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出头。 甚至现如今,因为被当做别人的替身而尴尬。 之前不管华庭对他怎样刁难,危陌尘都能以大恩来约束压制住自己微小的不屈,然而此刻恩情本身存疑,又面对莫沙白的话,有一声来自灵魂的痛哭让他情不自禁的握住了拳头,第一次,他的不屈冲破了自己设下的以忠心为名的牢笼,转化成对华庭的愤怒。 多年来坚如城墙的忠心,终于露出了巨大的缝隙。 “不对,不对。”刚刚盛怒之下被冲昏了头脑的莫沙白此刻却反映了过来,世界上哪有如此巧合长得如此肖像的两个人,上天不会无缘无故开这种玩笑,这其中必然还是有着某种联系,莫沙白仔细一想,联系到某些久远的记忆,神情且惊且喜。 他快步上前急切的询问危陌尘:“你的肩膀处可有一道十字划痕?”本沉浸在心潮起伏的危陌尘一愣,他确实是有,却不知道莫沙白是如何知道的。 见危陌尘的神情变化,莫沙白表情愈加迫切的问道:“你的手腕正中可有一颗黑痣?”他见危陌尘不说话却眼睛睁大,明显是惊讶的表情,等不及危陌尘反应过来,就径直依仗着武功比危陌尘要高上许多捉住了危陌尘的手腕仔细查看,果然,正中有一颗黑痣。 他又问了危陌尘的年龄生辰等等问题,危陌尘幼年失忆,早已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了,但是年龄还是有数的。 莫沙白每询问一个问题,表情就愈加惊喜三分,危陌尘也就莫名的感到忐忑三分,这种气氛太古怪,让他极其不安。他甚至不由自主的想到认亲,莫沙白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了解,难不成他是自己的亲人?然而随即他又在心中讥讽自己的可笑,他必然是想弄清身世想疯魔了,世间之事怎么可能如此巧合?何况非要说起,他明明长得像是清越才对。 舒牧则在一旁优哉游哉的看着戏并不吭声,甚至他还抛给危陌尘一个安心的眼神。这下他的猜测错不了了,危陌尘完全不可能有任何危险,虽然少不得要受一下惊吓,情绪又要波动一番了。 问到最后,待危陌尘的回答与他心中的答案一一对上,莫沙白忍不住拍了拍危陌尘的肩膀,情绪激动的难以自抑,40余岁铁骨铮铮的大侠就这么红着眼眶唤危陌尘道:“师云轻。” “师云轻?”危陌尘面带疑惑的轻声跟着莫沙白重复了一遍。 “是的,师云轻,这是你的名字,你真正的名字。”莫沙白试图让自己咧出一个笑来,“你不姓危,也不叫什么危陌尘,你的本名是师云轻,这是你爹亲自给你起的名字。” 危陌尘张了张嘴,却好像突然失声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查的真相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到他的眼前,简直让他不敢置信。 “你爹叫师清越,也就是我刚才喊的清越。”幸好,莫沙白一直在观察危陌尘的神情,见他如此立刻为他解释道,“你和清越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师清越?他是我父亲?”危陌尘立刻抓住了重点,刚才他荒诞无稽的想法竟然是真的?   ☆、第19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7 “对,他是你的父亲。你们小一辈大概已经不知道这个名字了,然而当年说起‘玉笛公子’师清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你爹名气之盛,不是现在江湖上这些所谓的侠士能比的。唉,往事如烟,一晃十年过去,常常行走江湖的人都换了一拨,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提起了。”莫沙白感慨万分。 “您真的确定吗?不会是认错了……”危陌尘却并不敢就此相信。 “不会不会。”莫沙白连连摆手,“你小的时候我每年都去看你,怎么会认错。你和你爹长得如此之像,身上的特征又如此吻合,是我一开始没想到这方面去……因为你明显并不认得我。看起来你并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不知道自己的本名,也不认得我……” “没有……我对十岁之前的种种毫无记忆,从有记忆起,我就已经呆在行云教了。”危陌尘说起这个神情有些黯淡。 “都怪华庭那个混蛋!”莫沙白看着危陌尘原本疼惜的表情立刻转化为愤怒,显然说起行云教,让他想起了华庭,也想起了刚才他指责危陌尘的尴尬。 “云轻,你快快离开行云教!华庭害了你的父母还不够,竟然还想毁掉你的一生!当年他对清越就……现如今竟然又这样对你,改变你的名字,伪装你的身世,抹黑你的名声,让你听从他的话……你们明明原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危陌尘震惊极了,就算当初听到晏甘泊的话时候就早有预料他的身世和教主的隐瞒必有隐情,然而此刻被人这么信誓旦旦的说出还是让人很震撼。他望着莫沙白顾不上什么对长辈的尊重,直接问道:“我想知道师清越……我爹和华庭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一切我通通都想知道,请您告诉我。” 莫沙白嘴唇动了动,最后轻轻叹了口气,示意危陌尘随他进屋。“进来说,孩子。坐下,你等一下,我取样东西就将什么都告诉你。” 他带着危陌尘转入后厅,然后通过机关旋开一个藏东西的多宝格,从中珍重的捧了一个卷轴出来。 展开卷轴,这是一幅画,画上有三个人。三个人年龄不一,最左边的那个男人英气逼人,江湖气极重,神情爽朗,看起来有二十许;中间的青年则温文尔雅,姿态优雅,唇角带笑,像是个世家公子一样,年龄比起第一个略小些;最右边的则是一个少年,许是还没长开,面容艳丽有些雌雄莫辩,看过来的眼神桀骜不驯。 这三个人,虽然年龄性格长相看起来皆各不相同,然而没有人能够否认,他们都是非常出色的俊才,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让人识辨出来。 虽然因为时光,他们的面容与现在有所变化了,但是危陌尘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最左边的那个就是莫沙白,最右边的那个就是华庭,至于中间的那个人…… 他与自己面容相似,只是气质截然不同,看来肯定就是师清越了……他的父亲。 “相信你也认出来了,这上面的三个人就是我和你的父亲还有华庭。作画的那一年,我二十有一,你父亲尚未及弱冠,华庭则刚满十五。” “说起来,一开始竟是我的不是,叫你父亲遇上了华庭这个劫……” 随着莫沙白的讲述,当年的故事一点点的在危陌尘的面前铺陈开来。 莫沙白年轻时是一个游侠,仗着自己的武功尚可,常常是走到哪里便是哪里,他生性耿直,爱好打抱不平,义气为重。 在参与一次救人事件的时候,他遇上了师清越。师清越并不像是一个江湖人,不仅仅是外表气质上不像,准确的来说他的内在也不像,比起豪爽粗放的莫沙白,博览群书温润如玉的师清越更像是一个家世显贵的公子哥儿。事实上也是如此,师清越出身于书香世家,如果不是年幼时体弱,寻找习武师傅的时候误打误撞拜到了高人门下,他原本应该是子承父业走仕途的。 第一次游历江湖的师清越与整个江湖都格格不入。 初次见面的时候莫沙白是看不起师清越的,在他看来这就是个小白脸,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怕是娇气的很,在师清越自告奋勇的请求加入救人队伍的时候,莫沙白对他是不屑一顾的。然而也就是在那次救人事件中,莫沙白发现是自己误解了他,师清越本身武功不错,也不怕吃苦受伤,救人的时候更是情义为重,可以为别人毫不犹豫的挡伤,他满身的贵气也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分明是多年的熏陶造就,气质使然,即便是形容狼狈的时刻,他也可以让人感觉从容镇定可以放心依靠。 每多接触一分,莫沙白就为自己对师清越的误解多愧疚一分,结交之心日益加重。他是个爽快人,有什么说什么,到事情结束后,自己主动给师清越就之前的轻视道了歉,也表达了自己觉得他人很好想和他结交的愿望。 师清越欣然应许。 就这样两个人逐渐成了朋友,长时间相处下来又成了知己。 有一次两个人共同出门游历,莫沙白出去寻找食材的时候在路边草丛里遇见了一个半大的受伤少年,他很是好心的将少年带回了他们歇息的地方,并和师清越一起帮少年止血疗伤。 那个少年就是化名为汀桦的华庭。 汀桦一开始对他们很戒备,对自己的状况守口如瓶,对此,莫沙白和师清越都是理解的笑笑,反正对他们来说,只是顺手救了一个人,并不求回报,他不愿多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强求。 然而,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却一点点加深。原因无他,少年总是受到追杀,为他疗伤的莫沙白和师清越自然不能看着自己救回来的人伤上加伤,必然是要出手相助的。一来二往,他们总是不放心,少年的伤情也总是不能很快好转,他们索性也就将少年一直带在身边了。 这样相处着居然也处出情谊来了。 汀桦对他们解释说自己家道中落却身怀家传奇书才不断遭到追杀,莫沙白和师清越自然能够看出他是在说谎,然而想到他或许是有什么难处,两个人并不点破。 莫沙白和师清越都是家中独子,从没有兄弟姐妹,而少年相貌俊秀,头脑聪明,看起来颇为讨人喜欢,此时此刻两人都有点把相处了许久的汀桦当弟弟看待。 甚至于最后两个人结拜兄弟的时候干脆也拉上了汀桦,按照年龄顺序,莫沙白是大哥,师清越是二哥,汀桦则是老小。 他们三个有段时间一直是一起行走江湖的,三个人都没有什么名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颇为自在。 奇怪的是,明明当初是莫沙白救起了汀桦,汀桦却显然更喜欢粘着师清越一些,一向冷傲的少年在师清越面前居然也会露出孩子的姿态来,师清越对他也很是宠溺。有时候莫沙白也会忍不住提起这个打趣一下。 这样快乐的时光过去了两年,两年后,师清越却因为家里的召唤不得不回家乡。临走前他请人为他们三个画了三张一模一样的画,人手一张说要好好保存,莫沙白有些感伤,他知道以后三个人就不会一起走江湖了,会有各自的发展。而汀桦的反应则要更大些。 莫沙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师清越临走的那个晚上,汀桦有找师清越独自说过话,而后来两个人的面色都不好看。 事后送别的时候,师清越尴尬的对他说道:“阿桦好像对我有些别样的心思,你帮我劝劝他。”莫沙白这才知道,原来汀桦居然喜欢师清越。 然而他并没有当回事,少年人的心思嘛,总是不定的,师清越人好,汀桦崇拜他却分不清喜欢和崇拜的区别也是正常的。他本想着自己劝劝便好,却没有想到师清越走后的第二天,汀桦就不见了踪影。 再次相聚的时候,已是三年后师清越的婚宴了。那时他们在各自的地域都已经闯出了一定的名声,莫沙白已经隐隐有了正道新秀代表的声势,师清越也已经有了玉笛公子的美名,唯有汀桦,这三年全无踪影,始终联系不上。 师清越对于汀桦的缺席既感到惋惜,又感到松了一口气。不然他确实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他当做弟弟看待的少年。 然而就在他松了一口的时候,婚宴当天他却接到了汀桦的托人带话,求他将自己成名的玉笛送给他。话说的很委婉,然而大意就是师清越若是把玉笛送他,他便心满意足,会断了自己对于师清越的心思只拿他当做自己的二哥对待。 一支玉笛,一段情谊,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师清越想也不想的就摘下了玉笛给了传话人。莫沙白却有些替师清越心疼,那只玉笛是他从小随身之物,甚至还是他最趁手的武器,就这样简简单单的送了人,就算对方是弟弟一样的汀桦,他也忍不住叹气,想了想,莫沙白写了封信放在方盒里一并托人转交给汀桦。 然而之后,汀桦却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了。 直到十年后。 师清越娶妻当年就有了孩子,如今已满十岁,活泼可爱。莫沙白作为他的好友,每年孩子的诞辰都会赶过来贺寿,如今孩子十岁的生辰,他依旧是早早的来了。 一切都如往年一样,和师清越好久不见坐在一起好好聊聊这一年来的事情,拜见一下嫂子,给小云轻送上生日礼,最后是愉快的告辞……莫沙白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回程的路上他会听闻师家被灭了满门的消息。 明明他刚刚从那离开…… 莫沙白急忙赶回,看见的却只是一堆遗址而已,前几天还幸福美满的家,现如今就变成这幅模样。一片狼藉的现场甚至找不出尸骨来。 莫沙白忍不住跌倒在地,失声流泪。 忍痛收拾遗物的时候,莫沙白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些他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小玩意——都是十几年前师清越曾经或主动或被要求赠给汀桦的东西,莫沙白明明记得,当初汀桦失踪的时候,是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了的。如今这些东西却支离破碎的躺在废墟里,甚至沾染上了血迹。 糟糕的猜想浮上心头,他心中痛苦地请求事实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当天,江湖上就有了传闻。有人得到小道消息称,接掌了行云教五年却从未在人前现身过得魔教教主华庭昨天出教又归来,并且在教内大发脾气,大家纷纷猜测这个从未有过大动静的魔头是不是要准备对正道有所行动,只有沉浸在悲痛里的莫沙白若有所思。 华庭,华庭,汀桦,汀桦。 默念几遍,莫沙白浑身都要颤抖起来。华庭就是汀桦,汀桦就是华庭。 聪明伶俐,喜欢缠着师清越的是年少的汀桦,喜怒无常,求而不得由爱生恨的是年长的华庭。 多可怕。 “从那以后,我就在心里立下誓言,今生今世,我必要手刃华庭为清越报仇!”莫沙白说到激动处,难掩愤恨。   ☆、第20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8 “叮,恭喜系统持有者完成本世界的隐藏任务:查明危陌尘和正道魁首莫沙白之间的关系,完成有额外奖励。” “叮,因为系统持有者在本世界破例取用第四个世界才有权限使用的道具,奖励取消,奖励取消!” 站在一边听到了整个故事的舒牧原本正唏嘘不已,就忽然听到系统的提示声随着当年事情真相的被揭露如约而来。 舒牧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从歌心情郁卒,虽说早有预料,但是听到此时原本到手的奖励又不翼而飞了,他还是有点伤感的,相信他,真的只有一点。 为了不让自己做出揉搓从歌的恶劣举动,他转头继续看向危陌尘和莫沙白。 “教主,不,华庭他杀了我的父母?”听到这里危陌尘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扫掉了手边的茶杯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莫沙白的身上了。 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心中的惊骇,莫沙白的话打碎了他有记忆以来的全部信念:华庭之于他,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恩情,相反,他们之间相隔的分明是重重血海。 “他不是我的恩人……居然是仇人……”危陌尘不断重复喃喃着这两句话,简直要陷入魔障中去。 莫沙白见此急忙点醒他说道:“正因为是仇人,所以才必须要报仇雪恨!”云轻现在心神震动太大,他必须要给这孩子找个明确的目标,拉回他的思绪,不然他就要走火入魔了! 危陌尘回过神来,却是忽然就忍不住扶着椅子呕吐起来。一开始他吐的还是污物,后来吐的却已经是掺杂着血丝的清水了。他吐的极其强烈,简直像是要把这些年来和华庭相接触的每一点记忆都吐出来,永远的和自己分离。 一想到自己居然认贼作父,将导致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认作恩人这么多年,甚至对他忠心耿耿,发誓对他要一辈子效忠,危陌尘就恨不得扼死那个年幼的自己。 尤其是想到自己与父亲相似的脸,毫无疑问,他是被华庭当做父亲的替身养大的。每每华庭拉着自己将他压在身下的时候,华庭是不是就是在看着自己的脸想着父亲的样子,假装和他做那种恶心事的是父亲?父亲死在华亭手里,他却任由华庭通过自己意淫父亲,玷污父亲的清名,简直不孝至极! 这一瞬间,危陌尘几乎是完全想通了这些年来他觉得处处违和,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比如华庭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时好时坏,为什么非要雌==伏于自己…… “云轻!”莫沙白着急的看着,简直束手无策,他几乎有些后悔自己把这一切都直接这么告诉他了,他是不是高估了这孩子的接受力?“云轻,莫激动,莫激动。”他看出了危陌尘的自责,“这不怪你。你之前不知道事实的真相怎么能怪到你……你是一个重情义的好孩子,这点像你父亲。明明一切都是华庭的错,一切都是他在自导自演。” “……我没事。”沉默了好久,几乎感觉要将心脏呕出来的危陌尘勉强平稳了下呼吸,接过莫沙白递来的帕子拭了拭唇,“您不知道,华庭将我当做父亲的替身,对我……” “别说了。”莫沙白从最开始不知道危陌尘的身份责备他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此时此刻他知道这对危陌尘是多么大的伤害,不愿让他再提,“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以后。” “而且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有我的责任,当初你家……被灭门后又被人放了火,现场一片狼藉,根本找不齐尸骨。我在四周搜寻了一个月都没找到哪怕像是家丁侍女这样的幸存者,我一直以为你们一家三口都被华庭杀害了,最后也放弃了寻找。没想到你居然是被华庭带了回去,还……” “最初有传言说华庭身边多了一个和他关系暧昧不清的护法的时候,我就应该留意的,能让对清越执念如此之深的华庭在意的人,必然和清越有关。只可惜我对华庭实在是恨之入骨,当时对他的一切都不屑一顾,只想着杀死他,只当他是淡了对清越的爱恋,另寻新欢,没有深想下去。不然或许能早些主动找到你。”说到这里,莫沙白愧疚的连连叹气。 “这怎么能怪您呢。”危陌尘顾不得声音嘶哑急忙说道。 “你不用多说,我心中有数的。”莫沙白苦笑,“云轻,你也别对我用敬称了,当年我是你父亲的结拜大哥,虽然并不称职。如果你不嫌弃,就喊我一声莫伯伯吧。” “好,莫——伯伯。”危陌尘顺从的喊道,只是因为不习惯还是停顿了一下。 “云轻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的教来到的我这里,但是既然出来了你也知道真相了,就千万别回去了,留在莫伯伯这里,我们两个一起想办法对付华庭!”莫沙白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 他怕这孩子一时被仇恨冲昏头脑,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回去报仇。以一人之力抵一教之威,后果可想而知。 危陌尘抿了抿唇,沉默了半响说道:“不,莫伯伯,我要回教。”看了眼莫沙白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勉强的笑笑,“您别担心,我不是冲动没有头脑的人。华庭既然不知道我已知晓了真相,还将我当做之前的危陌尘,那我不如回去为您当个内应获取情报。您有所不知,华庭现如今并不勤理教务,仗着他对我有所谓的‘恩情’,他一向是很相信我对他的忠心的。行云教教中事务大多经过我的手,如果我想要动点手脚,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到合适的时机我们里应外合,或许更好些。” 莫沙白有些忧心的说道:“可是这对你要求太高了,对着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人要强颜欢笑,不让他发现一点异常……不行不行。” “您就相信我吧,华庭并不太在意我的情绪变化,我在华亭面前本就沉默寡言,现如今只要依旧在他面前表现的事事听话就好了 。”危陌尘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不放弃,为了让莫沙白同意,他又喊了一遍“莫伯伯”。 莫沙白果然对于危陌尘没有办法,他只好问道:“你这次出教能保证不会让华庭发现吗?你又怎么回教呢?” 危陌尘期盼的看了一眼舒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对着莫沙白点点头说道:“您放心,我自有办法。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莫沙白连连叹气,直呼是自己太过没用,竟然谋划了十年还不能积攒够足够的力量逼上山去取了华庭的狗命。 舒牧听到这里,目光闪了闪,他顾不上避讳危陌尘就直接转头小声询问跟在自己腿边的从歌道:“从歌,这个‘任意门’除了能够带着你我和目标人物来回随意穿梭之外,还能不能带着别人一起走?” “理论来说是不能的……而且这是一次性消耗物,使用一次只能来回一趟,至少在本世界是这样。不过这个道具是可升级道具,以后的次数限制应该会逐渐放宽,至于你问的能否带除了目标人物以外的人穿梭……待到你的系统权限升级到一定地步以后你就会知道它有没有这个拓展性能了。”从歌一瞬间就明白了舒牧的意思,他是想问能不能在关键时刻把莫沙白通过‘任意门’转移到行云教所在的山上,当作一个奇兵,打华庭一个措手不及。 舒牧听到这里,只能没意思的撇了撇嘴。唉,总是这样,系统不会给他走捷径的方法的。 他有些郁闷的揪了揪从歌头顶上的软毛,看到小家伙又嘟起了包子脸才感觉心情好一些……没办法,调=戏从歌已经成了他最好的解压途径,刚才本想忍着,没想到此刻还是破功了,大概想改也改不过来了。 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恶趣味?舒牧耸了耸肩决定听从自己内心的召唤,把这个有损形象的事实忽略过去。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时候不早了,赶紧飘到危陌尘的身边去对着危陌尘招招手,告诉他该是回去的时辰了。 危陌尘立刻转头向莫沙白辞别,莫沙白想了想,给了他一张名单和一个玉佩,并且告诉他,这个名单上的人都是这十年来他有意无意插入到行云教的探子,职位有高有低,拿着这个玉佩,这些人以后都归他调遣,如果有急事相商,也可以通过他们转达,毕竟这些年运作下来,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张隐蔽可靠的情报传送网。 这实在是一份大礼。 危陌尘拜谢了莫沙白的好意,并且婉拒了莫沙白想要送别的愿望,趁着天色尚未泛白就着黑从后门溜了出去。 待走的稍远了一些,危陌尘就听从舒牧的话躲在隐蔽处使用了“任意门”卡片,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们已经回到了危陌尘在行云教的居所。   ☆、第21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9 回到住所,舒牧才发现,危陌尘的脸色在灯光下很不好看,苍白的很。虽然说今天晚上他接受的信息量确实很大,很有冲击力,情绪也波动的厉害,整个人精神状态不太好是必然的,但是像他现在这样面无血色还是有些不正常。 “你这是怎么回事?生病了吗?”舒牧有些着急,马上就要天亮了,这一天又要开始了,危陌尘以现在的状态在华庭面前不露出马脚是不可能的。原本舒牧是觉得凭危陌尘的武功一夜无眠也不会影响什么,没想到现在会是这种状况。奇怪,去之前危陌尘还什么都好好的。 “大人,不是,……我只是有些头疼。”危陌尘这会疼的连汗珠都滚落下来了,“我本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没想到刚才回来时用您的法术以后,现在更疼了。” “任意门”那个天旋地转的效果舒牧也是知道的,如果一个人本就头疼的话,来这么一下确实不得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舒牧有些奇怪。 “其实从见到莫大侠的的时候就隐隐的有点刺痛了,坐下的时候强烈了一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以为后面会好转的,现在却……”危陌尘此时此刻说话已经有点断断续续的了。 舒牧却不吭声了。从见到莫沙白就开始,听了当年的事情后会加重?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他要恢复记忆的征兆啊? 恢复记忆是好事,能把危陌尘潜意识里对华庭有可能残留的最后一丝好感也干净利落的断掉,既有利于危陌尘报仇,也有利于自己任务的完成,可是他现在的这个精神状态,是绝对不能去见华庭的。 没办法了。 舒牧郑重的问危陌尘:“你现在神智还清醒吗?” “……是的。” “那好,你仔细听我讲,我这里有一种法术可以交换你我的魂魄,也就是我可以进到你的身体里代替你生活一段时间,你的灵魂则会变成我现在的这种状态。现在你的状态太差,很容易被华庭发现你的异常,我决定使用这个法术帮你瞒过华庭。注意,这只是一段时间,我不会占据你的身体,我不会害你的,等你状态恢复后我们会换回来,你同意吗?”虽然是询问,但是舒牧已经拿出“互换”卡片准备开始使用了。 现在时间紧迫,这是最好的方法了,他询问危陌尘只是一种尊重,即便他不同意,自己也要用了。 “……我同意。”就这么一会,他的情况又恶化了,说这几个字危陌尘简直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见此,舒牧不再迟疑,直接使用卡片。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是使用危陌尘的视角看世界了,而真正的危陌尘此刻飘在他的身边团着身子抱着头表情痛苦极了,善于忍耐的他也受不住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舒牧光是看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很难想象,危陌尘此刻究竟是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舒牧抓紧时间换了套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把怀里的名单和玉佩藏到隐蔽处,这才急忙赶去华庭的居所听候差遣。 所幸这些天来他每时每刻都跟着危陌尘,对危陌尘的行为举止都观察了个七七八八,此时此刻装出他的样子来倒也没什么大纰漏,至少华庭没有发现。他一如往常的对着危陌尘冷着个脸,言语间满是挑刺,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就算不是真正的危陌尘,知道了所有真相的舒牧也感同身受的对他厌恶万分,替他端茶倒水的时候恨不得把那滚烫的茶水从华庭的脑袋上浇下去。对着被自己杀掉父母的孩子不仅不心虚,还理所应当的支使他做这做那,也不怕遭了报应,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阴曹地府,他觉得华庭绝对是要被打到十八层妥妥的。 舒牧就像是真正的危陌尘一样跟在了华庭身边一早上,等到下午例行处理教务的时候他才趁着没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跟着华庭简直太挑战人的心跳了。一会喜一会怒,一会望着他出神,一会又把他视作什么脏东西似的,看一眼都要嫌弃,稍有不顺就是训斥,偶尔露了点好脸色,就像是天大的赏赐了。 也不知道危陌尘那些年是怎么忍过来的。 想到这里,舒牧望向身边灵体状态的危陌尘神情满是忧色,危陌尘这段时间的状态一直都不太好,依旧满脸痛苦,有的时候会神志不清,有的时候则干脆昏迷过去,他纯粹是因为那个10米的束缚被动的被舒牧拖着到处走的。 “他这样没关系吧?”舒牧很不放心的问从歌。原本他对危陌尘的的感情是恨铁不成钢,然而如今这么些天相处下来,尤其是在知道危陌尘的身世之后,他对这个目标人物很是同情,就像是看待自己不争气的兄弟一样,很希望他将来能获得幸福。 “没关系。他当初应该是被迫服用过什么强制失忆的药物,现如今他潜意识里应该是在和药效作斗争中,恢复了记忆就会好了。”从歌看出了舒牧是真的很担心,头一次没有顾左右而言他,透露了实话。 舒牧听了放心了很多,他想对从歌说声谢谢,然而又觉得说了谢谢反而太生疏,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他好奇的问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药?这太不科学了。” “武侠世界本来就没有科学。”从歌正了正脑袋认真的回答舒牧,不小心把三层下巴都挤出来了也不知道,“等你将来去了更多的世界,你会发现更多不科学的事情,现在这样不算什么。” 舒牧抽着嘴角权当没有看见,卖萌的小东西害的他手又痒了好吗!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精神紧绷了一天的舒牧正舒了一口气准备回屋休息,结果接到了侍女传话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华庭居然要他去侍寝。 开什么玩笑! 自从到这个世界以来,华庭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和危陌尘亲近过,所以之前以身相代的时候舒牧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就这个壳子来说,危陌尘和华庭有血海深仇,现如今知道了真相的他绝对不会愿意再和华庭这个混蛋有任何关系,那太恶心了,舒牧也绝对不可能罔顾他的意愿,虽然他现在并不清醒。 就这个芯子来说,舒牧并不是个随便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甚至有点洁癖,让他和华庭这个蛇精病……哦,不,算了吧,他怕他会忍不住吐出来。 然而又不可能不去,毕竟以原本的危陌尘的性格来说,即便并不情愿,他也是绝不会违背华庭的话的,舒牧忽然感觉到深深的胃疼。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危陌尘这个时候互换也是非常的巧了,因为危陌尘面对华庭这样无耻的要求,就算是神智清明恐怕也会忍不住自己的愤怒,而他还可以装一装。可是装了以后呢?怎么敷衍过去啊! “从歌,系统不能提供帮助吗?”他怨念的看着从歌,“你的持有者的清白都快要保不住了。” 从歌的脸都快要皱成一团了,看的出来他也快要纠结死了,小拳头握了又松开,然而想了半天最终他还是只能丧气地摇摇头说没有。 舒牧最后是以爬的速度英勇无畏的跟着侍女去了华庭的院落。 “怎么来的这样晚?”舒牧刚赶到华庭就很不高兴的训斥了一句,神情厌烦,不等舒牧解释他挥斥了在场的侍从转身就走,舒牧只好沉默的跟上,七拐八绕跟着华庭到了地方再抬头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要石化了,因为华庭将他带到了浴池边。 占据了整个屋子的浴池装饰极尽奢华,此刻池子里已经注满了热水,整个房间云雾缭绕,华庭就这样自然的站在浴池边放置衣物的地方不耐的看了过来。 此时此刻,这个家伙还伸展开了双手,示意舒牧为他更衣。   ☆、第22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10 更你妹的衣!舒牧的心中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就算是得到系统之前他和秦郝分手的时候,他的心情都没有如此酸爽过。 舒牧在心中诅咒了华庭一万遍,表面上却垂着头听话的上前为他解去外衣除去头冠。 这是要共浴的节奏?然后后面会发生什么简直不用再提…… 热水的蒸汽充斥着整个房间,连视线都不由自主的沾染上暧昧的模糊。舒牧却只觉得这蒸汽明明是蒸他的心蒸出来的。 不行,他要想个办法。华庭之所以对危陌尘有兴趣是因为喜欢师清越,是因为危陌尘的这张脸像他父亲,然而事实上危陌尘和师清越两个人本身气质上就相差极大。如果说今天晚上自己故意表现的更加和师清越背道相驰,让华庭在自己身上找不到那种替代感,是不是就…… 舒牧手上的动作尽量不让人察觉的放慢了速度,脑子里却还在飞快运转。 这边他刚打好主意,那边华庭的衣服已经脱到里衣了,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直达脚踝,轻柔的衣物半遮半掩在保养得当的白皙皮肤上,好一副美人入浴图。舒牧却一点都不觉得美,只是尽量让自己不要手抖碰到华庭的肌肤。 刚才不小心接触了一下,冰凉丝滑的触感让舒牧简直产生幻觉,感觉自己是在面对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总而言之,这还是太可怕了。 忽然,这个时候外头喧闹起来,似乎出了什么乱子,隐隐约约有人叫喊着,教中本有教规,教主院落不许喧哗,这声音能传到这里来,看来动静着实不小。 看到华庭皱起了眉,舒牧心头一动大喜过望,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自己那套不靠谱的方案也用不上了,他立刻弯身对着衣衫不整的华庭行礼道:“教中似有骚乱,请教主呆在此处切勿乱动,属下这就前去查看。” 华庭眉头皱得更深像是要张口训斥,然而最后还是摆了摆手,让舒牧出去了。 逃过一劫,舒牧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华庭的院落。其实他本不会武功,就算危陌尘的身体还残有武功的本能,在此刻危陌尘的灵魂并不清醒的情况下,也不能指导他正确的使用。可以这么说,现在舒牧牌的危陌尘,就是一个非常标准的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对自己有自知之明的舒牧在随便抓住了一个侍从问清楚是有一个身犯重罪的教中高层从刑堂逃跑了以后,就乖乖的呆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不动了。 对于现在没有武功的他而言,去抓人简直就等于被抓,他还是好好呆在这里等这场风波平息了再说,到时候如果有人问起为什么没有看到护法大人保驾,他大可以说自己是去追捕叛教者了,反正行云教这么大,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呆在哪里做了什么。 没曾想他刚在这里呆了没多久,身后就贴过来一个人,那人压着嗓子说了一句“陌尘?”,舒牧就感觉自己被人挟住肩膀提了起来,迅速又不引人注意的被带走了。 是晏甘泊,舒牧听出了他的声音不再挣扎,配合的被他带到了后山下,现如今如果说起这个世界有谁是真心对待危陌尘好的话,晏甘泊必然首当其冲。就连莫沙白都要退后一点,因为他毕竟是因为师清越才对危陌尘另眼相待。只有晏甘泊,珍视的是危陌尘这个人本身,不管他姓什么名什么,身世到底如何。 “陌尘,你没事吧?教主他……”刚刚停下动作,晏甘泊就凑过来问道。 “没有,幸亏教中出事了。”舒牧对于晏甘泊消息的灵通有些惊讶,然而更多的是心虚,晏甘泊不比华庭那样对危陌尘并不在意,在他面前太容易发生破绽了,舒牧只能少说少错。 “那就太好了。”晏甘泊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甘泊,你身为刑堂之主此时此刻不用去追逃犯吗?”舒牧想着如果是真的危陌尘此时该有的样子,关心的问了一句。毕竟晏甘泊身为刑堂之主,有犯人从他的地界上逃走,他也会受到责罚的。 “没关系,人本来就是我放走的。他现在还不能算是我刑堂所管之人,分明是在被三长老的人押解到刑堂之前就逃掉的。”晏甘泊看到危陌尘关心自己,眼神温和下来,“我们现在就不用回去了,等到天亮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再装装样子便好。” 舒牧听他解释心中也有了点底,这些日子他一直跟在危陌尘身边多多少少也知道了这个三长老是行云教高层里对危陌尘最瞧不起,刁难也最多的。可是晏甘泊为什么要故意放人?他这是在为危陌尘出气吗? “我看到你被侍女带往教主的院落了……”踌躇了一阵,晏甘泊还是尴尬的开了口,“我不知道该怎么阻止,最后只好想了这个法子,幸亏有用。陌尘……你别怪我。” 有用,有用,简直太有用了!如果不是披着危陌尘的皮,舒牧真想握着晏甘泊的手好好感谢一番,真是神一样的小伙伴。只可惜,他现在是危陌尘,只能装出一副既感动又羞愧的样子,低声对晏甘泊道了声“谢谢”。 面对着晏甘泊,舒牧比面对华庭的压力还要大,每时每刻,他都有被看穿的感觉,因为晏甘泊看着他的表情总是若有所思。幸好这个时候比较特殊,晏甘泊虽然也发现了危陌尘与往常的不同,却以为他是因为差点和教主……却被自己知道而尴尬不自然,只感觉到心疼,没有往怀疑上想去。 想了想,他主动又挑起话题指着前方几棵大树说道:“不知道你还记得吗,七八年前我们还在进行死士训练的时候,这里就是我们偷闲时常来的地方。我们还在这里埋过几坛酒呢,当时笑着说等多年以后再挖出来必然是佳酿……” 不等他说完,舒牧就立刻装出怀念的微笑来说道:“那便挖出来,现在就喝了吧。”一听到酒这个字,舒牧的心头一亮。七八年前的事情舒牧自然是完全不知道的,他现在想的就是赶紧喝吧,喝醉了最好,两个人也不用说什么话了。 “陌尘?”晏甘泊皱起了眉。 “甘泊,我很难过……真的,岁月流转,现如今我居然是这样的境地……我们喝酒吧。”舒牧知道这是晏甘泊又有所怀疑了,赶紧补救。他用危陌尘的身体装出一副满心黯然,迷茫不知所措但求一醉来发泄的样子,试图用晏甘泊的同情心盖过他的怀疑心。 “……好”晏甘泊看到危陌尘这样的神情果然心痛极了,不再多言,起身去挖酒。 舒牧看着远处晏甘泊忙碌的身影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一转头,本想找从歌商量一下,没想到却对上的是危陌尘飘在半空中看过来的眼神,清明透彻,哪里还有半点的混沌污浊。 “你恢复神智了?什么时候?”舒牧惊讶极了,小声的问道。 “大人,就在刚才。”危陌尘的语调一如往常,舒牧却就是感觉哪里不对了。 啊,是眼神,之前的危陌尘看人的时候一向是垂着眼睛轻轻扫一眼,此时此刻他却是直视着舒牧的眼睛,虽然并没有侵略性,但是强势了很多。如果说以前的危陌尘给人的感觉是一把被缠绕上层层锁链的匕首的话,那么现如今的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把拥有刀鞘的绝世好剑。 锐利、果断,隐藏着冲破一切的气势,却也懂得收敛。 恢复记忆居然是能改变性格的吗?现在的危陌尘实在是与以前的他相差极大。 舒牧顾不上许多,低声道:“既然恢复了,我现在就把你我换回来 。晏甘泊对你实在是太过了解,我在他面前错处太多,撑不下去了。” 见危陌尘点了点头,舒牧立刻使用了“强制恢复”卡片,让两个人再度恢复过来。 这个时候,晏甘泊也已经取好酒,向这里返回了。   ☆、第23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11 “陌尘,今天我陪你一醉方休。”晏甘泊拎着几坛子酒走了回来,故作开朗的说道。 “好,……甘泊,以后别叫我危陌尘了,叫我云轻,师云轻。”师云轻淡淡的笑了起来。 “怎么了?”晏甘泊敏锐的感觉到危陌尘整个人又变得和刚刚不同了,此时此刻好像恢复到平日里的样子了,但是说是平时的状态又好像也不太对。这样的危陌尘有些让他感到陌生,他说的话更是有些让晏甘泊无所适从,“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了?”他想问的问题有很多,但是到嘴边说出来的只有这一个。 难道今天他的不同不是因为华庭是因为身世? “对。”师云轻从容不迫的接过晏甘泊手中的酒坛,然后坐好,“我本姓师,得家父赐名为云轻。你当时说得对,我确实不姓危,也不是所谓叛教者的儿子。”说着他示意呆愣站着的晏甘泊也坐下。 晏甘泊几次想开口多问几句,却又忍不住咽了下去。此刻的危陌尘,不,师云轻让他感到有些不敢接近,以前的危陌尘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他,虽然单论武功危陌尘比他还强上些许,而现在的师云轻明明修为未变,他却反过来有一种不能与之为敌的感觉。 “甘泊没什么想问我的吗?”师云轻拍开一坛酒,递给晏甘泊。 晏甘泊沉默了一会说道:“想问的有很多,但是该知道的,你自然会告诉我。我不想没轻没重的问到你不想说的东西,徒惹你难做。” 师云轻的笑容温暖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他还是危陌尘那样,他轻轻地叹道:“还是甘泊你最为我考虑。” 师云轻抿了一口酒,放下酒坛,正了正身子开口说道:“甘泊,我与华庭有血海深仇。” “我的父亲与我的母亲皆是被华庭亲手杀死,当着我的面。可是被强制失忆的我却像一条狗一样对着华庭摇了十年的尾巴,丢尽先人脸面。如今我恢复记忆,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华庭报仇的,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他说到自己时用词极狠,听得本就为事实所震惊的晏甘泊心脏一阵阵收缩的疼。 晏甘泊恍然间想起,十年前初见的时候,危陌尘,不,师云轻身上就有现在这样冷淡的气质。 华庭,这个名字此刻在晏甘泊心里已经肮脏不堪了。 原本的恨意已经转化为怒火。 “甘泊,我不瞒你,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以后我会对行云教动很多手脚,会有很多小动作,一切作为的目的都是手刃华庭。这有些风险,一旦被华庭发现我必然要死,我不想连累你,从今往后,你不必来找我,我也不会再去找你,这样在众人眼中我们的情谊渐渐淡去……” “你把我们相识十年积累起来的朋友情谊称作连累?”不等师云轻说完,晏甘泊就握紧了拳头质问道。 他从未对师云轻如此疾言厉色,是以饶是以师云轻料想到他或许会有反对,也被他激烈的反应堵了一下。 “并不是……” “不是的话,就在你的计划里加上我。我身为刑堂之主,这个身份也算是有点用处。” “甘泊。”师云轻皱起了眉,低声喝道。 “我心已决。陌……云轻,你就算不允我,我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必然要私下相助的,这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若现在说好,将来更为便利。”晏甘泊神情执拗。 原来他最怕的是云轻离开行云教再也不能相见,现在他最怕的却是自己对云轻不能有任何帮助,失去价值。 他看的出来,此时此刻,没有什么对师云轻来说比报仇更重要。 他愿倾尽全力助他。 气氛凝滞了许久,直到师云轻忽然一笑。 “也好,不负你我情义一场”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如此,多谢甘泊大义了。”师云轻站起身子,整了整衣物,双手扬袖平放在十年前,就要弯下身给晏甘泊行一个大礼。 晏甘泊惊慌的站起来止住师云轻的动作,因为急忙,他甚至没能站稳,差点跌倒在地。“你这是做什么!云轻!” 他就是见不得云轻对别人行礼,或者说对别人放低姿态,不管是谁都不行。原来是面对华庭不可避免自己已经为他感到不值,现在向着自己就更不可以。 更何况云轻这样做,让他感觉他们仿佛疏离了许多。 “帮你是我自己做得决定,最后是生是死都是我的选择。而且这何谈大义,明明是本分。”无奈之下,晏甘泊脱口而出。 师云轻笑笑,知道他的固执终于不再反驳。只是捧起酒坛,敬了晏甘泊一下。 两个人商议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时间也已接近清晨,这又是一个不眠夜,师云轻却一切正常,眉眼清透,毫无倦色。 他和晏甘泊掩盖好昨天在此地留下的痕迹。整了整衣衫,故意弄得乱一点,就好像经过了一夜的奔波。两个人是分头返回的,晏甘泊回了刑堂,师云轻则回了华庭的院落请罪。 “属下追踪不力,还请教主降罪!”师云轻一见到华庭就直接单膝跪地请罪,自然的让原本一直担心他面对华庭会露出破绽的舒牧目瞪口呆。 这个演技是质的飞跃啊?他疑惑的看了眼从歌,如果不是明确的知道系统不会给自己捷径可走,他都要以为是系统看不下去师云轻的苦闷给了他金手指帮助自己完成任务了。 华庭冷冷的看了一眼师云轻,挥袖走人。 这是让师云轻罚跪的意思了。 可就算如此,师云轻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甚至他连以原本危陌尘的心态会有的黯然都生动的表现了出来。 舒牧默默的给现在的师云轻点了一万个赞。 一切如常,待到下午处理教务的时候,师云轻特意把与三长老有关的教务分到一边,其余的照常处理。 行云教长老原本共有三位,然而自从大长老和二长老去世以来,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再上位了,只剩下原本排位最末的三长老在这里耀武扬威。三长老是与从前的危陌尘最不对付的一个,起初是因为看不惯危陌尘身份低下却掌管教务,后来却是因为碧毒教。 师云轻未恢复记忆以前一心向着华庭,是以坚决要和将来明显会对本教造成不利影响的碧毒教划清界限。而三长老则因为收取碧毒教大量上贡,处处为碧毒教说好话。 危陌尘虽然地位不高却掌管教务,反观三长老虽然地位超然却没有实际权力,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不下。事实上舒牧第一次见到危陌尘进地牢就是因为三长老在华庭面前给危陌尘上眼药了。 至于现在嘛,明面上“危陌尘”依然是忠心为主,默默的打压着三长老的实力,私下里师云轻却是运用莫沙白留给他的暗探,根据三长老的动向,为三长老的小动作推波助澜,加上一把火。 华庭最大的依仗一是自己的武功,二就是行云教。对于华庭的武功,师云轻除了勤练武增强自身以外别无他法,毕竟华庭年长他许多,行走江湖的经验更是丰富,像是下毒一类的小伎俩根本不会奏效不说肯定还会被发觉。 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搞垮行云教,而要从外面坏了行云教的名声,三长老是一个多么好的突破口,碧毒教是一个多么好的引子,而他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居然还与之苦苦对抗。 与此同时,师云轻还不为人所觉的努力削弱华庭的声望。华庭本就万事不管,很多底层教众终其一生也不见得能见到华庭一面。而教中事务大多经由师云轻的手,这个位子实在是太值得考量了,这也是以前他对华庭太过忠心别无他意的缘故,事事为华庭着想为他造势,要不然倘若以前他有贰心的话,潜移默化的改改风向,几年下来,华庭这个教主的风评如何可真的不好说。 教主是要凝聚一教忠心的人物,如果连他的威望也散了,那么这个教派也就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而晏甘泊那边也没有闲着,刑堂对于每一个教派来说都是不光鲜却无比重要的一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刑堂就是维持整个教派秩序的地方,刑法严苛,才不会生乱。 原本的晏甘泊把这一切做得很好。然而现如今他也在不动声色的动些手脚,普通的教众照常处理 ,而高层的,尤其是为人精明心思不纯又对华庭心有不满的,晏甘泊总是会不动声色的放他一马。 两个人同时发力,极有默契。 这些天来师云轻的变化,舒牧是看的最明显的。他在华庭的面前表现的毫无异常,就对什么都好像一无所知一样,这份隐忍让原本担心的舒牧对他刮目相看。而他对付华庭计划缜密,冷静睿智,这份镇定和聪慧更让舒牧惊奇不已。 恢复了记忆的师云轻,就像是退去了身上的陈年老锈,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不同起来。 然而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环境造就性格。作为危陌尘,他所接受的教育不过尔尔,全凭华庭的想法来,对心性和气质的打磨尤甚,在这样的环境下,危陌尘自然会是那样的性格。而作为师云轻,他出身富贵,父亲是“玉笛公子”师清越,母亲则是有名的大家闺秀,诗书武功皆有传承,熏陶下来自然处处比同龄人要优秀很多。 人生充满了压抑与被动的危陌尘性格隐忍坚毅,沉默寡言,而身为天之骄子的师云轻即便还只是个孩子却已经果断冷静,思绪敏捷,当两者相融合的时候,就造就了站在舒牧眼前的这个人。 当忍则忍,然而该展现的时候也绝不藏拙,收放自如,进退有度。   ☆、第24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12 师云轻运用莫沙白给的钉子搅浑水搅得很成功。 那都是些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的教众,地位有高有低,高的能做到副堂主,低的则只不过是个打扫卫生的杂役。 这不得不佩服莫沙白这些年来的谋划,他源源不断的向行云教输送暗探,选的也都是和行云教或者华庭有过过节心性坚毅的人,事先早已说好,他们提供能力,莫沙白提供让他们进教的渠道,双方协力达成目的,是以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不主动做事的,就算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早日报仇,他们也绝不会倦怠。 混迹在底层的那几个钉子利用众人八卦闲聊的契机向底层教众散布不利于华庭的言语,同时捧高教中别的高层,说那几位大人如何如何好,对待手下人如何如何厚道,引人心生向往。 而最初进的那几个人已经或多或少坐到高处,可以为师云轻提供机密情报,同时在师云轻的授意下或者出言挑唆,或者悄悄投奔,让不少行云教高层心思浮动,有再进一步,取华庭而代之的想法。 其实他们早就对华庭不满了,身为教主,当年他硬是凭借武力上任后一直不作为,后来做的第一件大事居然是跑去千里之外灭了一户人家,这简直成了全江湖的笑话。 而且他不理教务不说,这些年来更是情绪喜怒不定,简直像是个疯子。 让所有跟随过上任教主的行云教的老人都看不惯的是,当初被华庭所杀的的那一家人的孩子,居然还被华庭硬是带了回来,还灌了强制失忆的禁药。这种情况下还不斩草除根,非要养虎为患。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孩子长大以后,明明对本教一片忠心,虽然说碍于身世不能太提拨,但也绝对是个可用的良才,华庭居然还被他那张脸迷得要死要活,不仅把人拉上了榻,还让他做了什么左护法,让他经手教务。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这么多年谁也没有见过这样在前厅和后院都来回走动的存在。要拉到后院就结结实实藏起来,好好做个面首,要想把人的才华好好用起来就应该温言厚禄以待,让他在教务中竭尽心血。这样前不前后不后的,算是个什么事,那个护法的头衔更是让他们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自家为行云教做牛做马奉献一生也没能得到的位子,危陌尘一个黄毛小儿凭着一张脸就得到了? 说起来他们对于华庭的不满,居然还都是和师云轻息息相关的。 舒牧曾经就这个问题说过师云轻几句,师云轻淡淡的笑笑不以为意道:“大人,我并不在意。他们愿意花费精力怨恨于我那就让他们怨恨好了,怨气越大,华庭才倒的越快。想要打着‘清君侧’的旗子最后却自己做了‘君’的人并不少见,能够成为把华庭弄下台的借口,我深感荣幸。事实上这些天来我交代过那些人在煽风点火的时候多提点我的名字,只要能够达到激怒他们让他们更加迫不及待的效果,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他们明明厌恶于我,却做了我的帮手,这样再讽刺不过。” 心态简直平静的不得了,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对别人的指责云淡风轻,即便万般诋毁穿心过,也不能留有丝毫痕迹。舒牧简直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再对比一下当初自己在地牢里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这是怎样大的蜕变。 虽然这样的性子报仇是极好的,但是却不利于他自己未来的幸福。心中带着凉薄去看待这个世界,去对待所有人,可以让自己置身于事外不再受伤,却也游离在生活之外,很难得到正常的快乐。 ‘一个比一个要难搞的任务目标人物’,舒牧暗暗的在心里吐槽,上一个齐朗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人家还只是对爱情失去了信心了呢,现在这个师云轻倒好,人家是直接超脱于物外,不问俗世了。 早晚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目标人物们给虐死。 不过好在齐朗有祁攸,师云轻有晏甘泊,虽然好人总是被渣拱,但是下一个转角,总会有另一个好人在等他。 拯救世界的任务就靠你了,晏甘泊! 日子就这样在隐秘的紧张中滑过,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水到渠成,哦,也不是,中间出现过一次小意外。 那时,师云轻有事情不得不找晏甘泊商量,深夜的时候夜行去了晏甘泊的住所。 回来的时候却恰逢华庭找了过来,明明平日里都是华庭让师云轻去他那里,那天晚上华庭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声不响一个人就走到师云轻的小院子这来了。眼看着华庭就要进入屋子的前厅了,师云轻却还穿着夜行衣站在屋外,没有办法,情急之下,舒牧飘到屋内想着师云轻的模样急忙使用了“凝身”道具,来不及体会头一次使用的新奇,舒牧就迎来了华庭的进门。 魂淡,每次这种苦逼的时刻都是华庭这个蛇精病带来的! 舒牧一边吐着槽一边低眉顺眼的给华庭行礼。他深深的感觉自己再这样玩一次都会被弄的整个人精分了。 “你刚刚在做什么?”华庭沉着脸发问。 我才想问你大半夜的不回自己的居所跑这里来做什么呢?总不会又……?你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你造不造,现在这么怒刷存在感是要怎么样?舒牧简直是咬着牙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低沉很正常的说道:“正准备洗漱休息。” 你看我都要休息了你就离开吧,虽然……我知道你是个蛇精病,思维不能以常理度之。 舒牧焦急的想着,他的凝身可只能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他就会变回灵体,到时候假如还是在华庭面前,那乐子就大了,一个上一秒还和你有说有笑的大活人下一刻就在你面前逐渐变的透明直至完全消失,这已经完全不是不科学的事了,这分明就是惊悚故事的现实版。 还好华庭没有说出什么要留宿的话来,他只是有些落寞的说了一句:“陪我走走吧。”月光下,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脆弱,然而他又不是一朵娇花,舒牧半点也不怜惜他。 但是舒牧很庆幸华庭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和师云轻换回来了。他先是顺从的跟着师云轻走出了院子,又走了几分钟,这才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匆匆向华庭告罪:“属下该死,夜晚湿气重,未曾考虑到教主的身体。请容我回去取一件外袍为教主披上。” 危陌尘在华庭面前一向沉默寡言,饶是华庭一直把危陌尘当成师清越的替身看待也清楚的知道危陌尘其实对他只有忠心,全无爱意,接触间每每行动僵硬。此时他却忽然对自己口吐关心之语,配上月光下危陌尘那张酷似师清越的脸,他明明知道这温柔来的如此虚假,却还是忍不住沉醉其中,就好像回到了二十余年前的少年时期,曾经那个人也像这样关心过他。 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舒牧可不管华庭此时是以怎样的心情点下的头,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终于有机会和师云轻换回来了,师云轻肯定已经趁着刚才短暂的间隙回到屋内,换回原本的衣物。 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屋内,舒牧果然看见了已经整好着装的师云轻,他立刻解除了凝身道具,示意师云轻随意拿上一件外衣跟他走。在路上,他把自己刚刚脱身的经过都说给师云轻听了,希望他可以完美的演下去。 没有人知道舒牧心中的痛,那可是“凝身”啊,他目前得到的最神秘的道具,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用掉了,本来他还想着这个说不定能作为一张底牌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呢。自从简单的查看了使用方法,知道“凝身”可以完全伪装成另外一个人连气息都一模一样或者虚构出一张在这个世界完全不存在的只属于自己脸以后,舒牧就对这个道具报以最大的期待,希望他可以在关键的时刻救场,如今就这么在大战开始之前就用掉了,舒牧心滴血般的疼。 “从歌,使用‘移运’以后,华庭的运势不是会越来越差,而师云轻的运势会越来越好么?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意外?”舒牧苦哈哈的问从歌。 “这是一种大趋势,并不意味着小细节也会如此……而且这不是有你救场吗,现如今一切都进行的这么顺利,总体上气运还是倾向于师云轻的。”从歌想拍拍舒牧的肩好安慰他,可惜碍于身高这实在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他只能抱着舒牧的腿给了他一个看起来很滑稽的拥抱,“其实我觉得这样很好,对你们都是一个警醒,知道即使是在’移运’的加持下,也需要小心谨慎。”他说的严肃,虽然配着软软的小脸没有什么说服力的样子,但是舒牧还是认真听进去了。 师云轻在手上搭了一件外袍走近华庭,步履轻缓,面待关切。“让您久等了。”他一边带着歉意的说着,一边弯着身子动作轻柔的给华庭披上外衣,表现的毫无可以指摘之处。 原本在他离开期间已经平复了心绪,分清楚了师清越和危陌尘的华庭不自觉的又放松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不过是这一会儿,再回来的这个危陌尘比刚才更叫人感觉危险,也居然更让人战栗的想要靠近。 原本想要看着危陌尘怀念师清越的念头就淡了些,最后两个人就真的只是在后花园里走走停停,看了看月色。不仅是今晚的危陌尘奇怪,华庭也觉得自己今晚很奇怪,倘若是以前,相处这么长时间,他必然已经耐不住心中的妒火对危陌尘责备讥讽了。 没错,他每次看到危陌尘的时候都是心怀妒火,一想到这是师清越和别的女人共同的孩子,他就觉得嫉恨万分。那个人他从来都不曾亲近过,那个女人是何德何能,居然能被冠上师夫人的名号,还能陪伴他十年的时间,甚至为他孕育孩子。看着危陌尘的那张脸的时候他还能压制心头熊熊燃烧的妒火,然而一旦想起那个女人,他就忍不住要责备鞭打危陌尘一番,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华庭会觉得心中无比的快意。 然而今天晚上,他没有。即便没有特意的去压制,他的心中也没有燃起怒火。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温顺依旧的危陌尘,忽然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忽然过来找他是对还是错了。 一直藏在袖中的玉笛终究也没有拿出来。   ☆、第25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13 舒牧看着上一刻还是神情谦恭面带关心的师云轻在华庭走后立刻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仿佛刚才的种种都是他的幻觉一样,感觉有点诧异,他飘到师云轻的身边说道:“我刚才看见你对待华庭神情如此柔和,还以为你心软了呢。” “大人,您误解了,血海深仇在此,便是华庭在我面前被千刀万剐,我也不会心软的。”师云轻苦笑,“只是想放松他的警惕罢了,让他觉得我对他的忠心始终不变,甚至日益加深。” “你一点都不爱他对吗?什么爱都包括。”舒牧再次问道。 “……是的。大人您也知晓,我不瞒您,我之前对华庭有过仰慕,但并不是那种男女之情,是掺杂了对恩人的感激和类似对父亲或兄长那样的敬仰,我当初失忆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华庭……虽然这种感觉早就在我被强迫和他做那种事的时候就幻灭了。然而之前的这种种感情都是建立在我身为危陌尘,华庭对我有大恩的基础上的,现如今一切不过是华庭亲手编造的弥天大谎,我对他绝无半点带着善意的感情。” “您曾经劝说过让我离开华庭,说他会害我不浅,我为我当时的态度为您道歉。”说着,师云轻起身对着舒牧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吓得舒牧赶紧飘着躲开了。开什么玩笑,师云轻一鞠躬,他就想到师云轻给晏甘泊行礼的时候晏甘泊脸上惊慌的表情好不好,那家伙那时候看起来就像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底下一样,对他行礼尚且如此,如果是对别人行礼,那个人岂不是要被晏甘泊恨死。就算现在晏甘泊不会知道这件事,舒牧自己也会不断在脑内脑补晏甘泊阴森森的表情,然后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行礼就完全不必了,我问你这个只是想确定你对华庭再无好感罢了。”舒牧暗搓搓的又装出世外高人的样子来……虽然他知道,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的形象在师云轻面前,该掉的也掉的差不多了,“事前的铺垫已经基本做好,剩下的就是要面对面了。我帮你这些,是为了弥补前世错误本该不求回报,但是我还是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一定要做到,我希望你报仇的时候能够回想起这时的心情,然后对华庭说出你一点也不爱他的实情。”这可是我的主线任务,能不能完成就靠你的一张嘴了。 大概是这个任务实在是有点奇怪,师云轻显而易见的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点头应道:“当不得大人的请字,我一定不负嘱托。” 舒牧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了他去休息。 最近这几天,教中的派系争斗愈演愈烈,师云轻几乎已经不能在华庭面前掩饰太平了,而这也意味着时机到了。 师云轻早就通过情报网和莫沙白联络好了,这些日子以来,行云教被他和晏甘泊搅得风风雨雨的,那边正道的情势也是波涛暗涌。莫沙白身为正道魁首,白道领袖,虽然不担任任何职务,但是在正道上个人威望极高,他若振臂一挥必然有无数热血侠士愿意追随,就是正道各派掌门,不管心中到底什么想法,面子上也一定要表现出尊敬,必须出手相助。 此时此刻,莫沙白私下联络各个在白道上有头有脸的人,说是时机已到要清剿魔教,他愿做领头人率领诸位彻底拔出魔教这颗江湖毒瘤。 最近魔教人心骚乱,又和什么碧毒教打得火热,处事有更加阴邪的趋势,教众蠢蠢欲动不受约束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可以说,行云教此刻内部必然不是铁板一块,是最好的消灭它的时机。身为正道,为江湖除害清剿魔教简直是理所应当的分内之事,何况此刻莫沙白是以正道第一人的身份提出这件事,所以就算有人心中自有小算盘也不能提出异议。 很快,各大名门正派就已经调动出了教中长老和比较精英的门下子弟,根基较深的几个门派出动的尤其多,这一批人在莫沙白的带领下日夜潜行前往行云教的所在地。 这次行动消息封锁的极好,从商议到决定也异常的快速,正道那边除了具体的参与者以外,就只有各派掌门、长老们知道,至于邪道这边……大概师云轻和晏甘泊是唯二两个知道此事的。 待到估算好莫沙白快到的时候,师云轻放弃了对行云教教务的压制,让教务更加混乱不堪,在得知莫沙白他们的行程距此不到一日的时候,更是让所有的暗探前一天都行动起来,纷纷劝说他们各自选择的“明主”时机正好,不可延误。 一时间行云教连表面的平和都不能保持住,昨天看到还会和和气气互相打招呼的门人们全部剑拔弩张,所有人都或主动或不由自主的被划定了阵营,跟随“明主”们各自为政。各个派系的领头人都对大家的小心思早有所觉,虽然讶异为何都选了这个日子造反,但是如今情势已经如此,他们也是骑虎难下,不如趁乱先把华庭掀下来,再好争夺教主之位。 一时之间他们倒是凝成了一股绳。依旧拥护华庭的人本就是最少的,此刻被众人群起而攻之,一下子死伤大半,有墙头草见势不妙赶紧另投,才保住一命。这些人各自带了一批人涌向华庭的院落,惊得本在庭院中时刻待命的众多侍从侍女们惊呼连连,四散逃跑,场面混乱不堪。他们的借口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有说华庭上任为教主后没有作为反而听信于奸妄小人的,也有说危陌尘魅惑主上,把持教务不妥的…… 之前就耀武扬威的三长老此时此刻更是找到了发挥口才的战场,他自认为自己于教主之位没什么想法,所求的不过是个长老的身份,将来不管是谁上了位,都会好好待他的。 如此种种,他们倒皆是把师云轻和华庭看成一体的了,没有人想过要把危陌尘拉过来一起对付华庭。也是,危陌尘对华庭的忠心也是教内有目共睹的了,没有人会怀疑。 别人都这么看,华庭更是如此。任他武功盖世,也双拳难敌四手,之前毫无察觉的他可以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此时此刻众叛亲离之下,唯一在他身边的就只有危陌尘了。想着危陌尘的忠诚,华庭暴怒的心情才会平静一点。 两个人且战且退,背靠背不留死角,强强联袂,一时之间竟然跟一群围攻的人对打也不落下风,场面一下子就僵持下来了。 这样的气氛持续了很久,谁也没法打破这种暂时的平衡。直到从山底忽然冲上来一个浑身浴血的底层教众,声嘶力竭的喊道:“报!山下有正道要攻上来了!”他满脸惊恐,六神无主的期盼的看着在场的众人,希望他们前去救援。 然而,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对了,刚才跑的慌忙,他一路上没有注意别的,此刻想来,教主的庭院怎么会这么好进,居然不需要通报,那些侍从侍女哪去了?再看看这双方对峙的景象,莫不是……?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正道围攻的这个时刻,他们的教主庭院里居然正在发生一场卷进了所有教中高层的内乱。 不待他想明白这诡异的气氛到底是因何而起,他就被人粗鲁的揪着领子提了起来。“你说什么?说详细一点!”报信人认识说话的这个人,是平时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他不敢怠慢,急忙回禀,“回大人,一个半时辰以前,有一群正道的人忽然出现围攻我们山下众多据点。我们本没有当回事,以为又是一次试探,不曾想,这次来的领头人是莫沙白,他带来的那群人个个武功高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我们努力奋战,却实在不敌啊!如今山下已然支撑不住,小的是被派上来求援的。” 此时周围已经炸了锅,喧嚣声四起,拎着报信的教众的人面容惊讶极了,他嘶吼的问道:“莫沙白!这怎么可能,以他的地位他可不会随便出来!” “大人,小的绝对不敢有所欺瞒,那个中年人确实是自称为莫沙白啊!对了,据说他们这次前来的原因是跟那个什么碧毒教有关!”报信的教众想了半天,终于从惊慌的记忆里提取出这个有点用的信息,他神情凄切,“大人,求求你们快点下去增援吧,我们实在是顶不住了啊!”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理他了,问话的人已经把他扔到一边了,随着他刚才“碧毒教”三个字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移到了三长老的身上,原本意气风发的三长老此时已面如土色,唇色惨白,他知道,从刚才那句话出口的时候,他在在场所有人面前就已经成为引来灾祸的罪魁祸首了。 不干涉教主之位的三长老确实任何人都没有和他敌对的理由,但是引来正道围攻的三长老必须要受到惩罚。 直到死去他也没有想通,虽然碧毒教自从拉上行云教后确实兴风作浪不少,但是区区一个碧毒教,怎么就能引得莫沙白都亲自出山了呢?   ☆、第26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14 面对报信的教众送来的消息,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情沉重起来。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正面对上莫沙白,谁都知道,如果说在行云教乃至整个所谓邪道中有谁对着莫沙白也有一拼之力的话,那必然就是华庭了。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就在他们反了华庭的这个时候,莫沙白就这么攻过来了。 其实他们也知道,莫沙白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就像现在的华庭一样,一拥而上用人海战术未必就拿他没有办法,然而跟围攻华庭不一样的是,去阻拦莫沙白得不到任何利益,相反,还会大量消耗己方的资源,削弱自己的力量,到时候在场的别人力量依旧,吃亏就是自己了。人大多就有一种退缩的心理,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有人站出来,把所有人的力量集中到一起,公平合理的安排消耗,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互相警惕,谁也不服谁,群雄并立,谁也不能站出来做那个领头人。 他们都已经心生退意了,想趁着正道还没有攻上山的这一刻先行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对于他们来说,行云教此刻也不过是一个束缚在自己身上的符号罢了。此刻若不能立刻得到教主之位,让行云教改姓,那拼死保卫其实没有任何意义,相反,如果此刻撤退的话,将来还可以正大光明的打着“复教”的旗号另立山头。 一时间,一干人等一哄而散,当然,也还有那么一些人是咬牙坚持留了下来。 场面混乱不堪的时候,有人尖叫道:“不好了,他们上山了!”众人回头一看才发现,正道的人已经势如破竹的攻了上来了,而为他们领路的居然是晏甘泊,那个自从逼宫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的晏甘泊。 因为晏甘泊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就算他未必对华庭忠心耿耿,他也是不会随意站队的,所以这么多个势力,竟没有一个前去拉拢过他。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晏甘泊此刻已经不是不站队的问题了。不,应该这么说,他其实还是站队了,只不过他站的并不是教内的势力之一,而是正道那边。 一时间“叛徒”之类的责骂声此起彼伏。 原本身体紧绷的华庭见情势愈加混乱反而心头一松,虽然知道即将见到莫沙白让他心神不稳,但他也知道,这是趁乱出逃的最好的机会了,趁着前方原本和他们对峙的人都转身和正道人士厮打起来,他转头示意危陌尘跟上,就要潜逃。 谁知还没走出半步,他的腰上就感到了一阵凉意。那是一把长剑,锋利异常的刀刃此刻正贴在他的腰上,只要他再往前一步,这锋利的刀刃就能划破他的肌肤,流出温热的血来。 这把剑他不能再熟悉了,因为这就是他亲手赐下的,而这把剑的主人他也不能再熟悉了,因为这个人服侍他也有十年了。 危陌尘。不对,既然他能这样做,那多多少少也是知道当年之事的真相了,现在应该叫他师云轻了。 多可笑,虽然早就料到师云轻知道真相会有这种表现,甚至于当初将师云轻留下命来未尝没有促成这一幕的意思,但是现在明明一切都按照他荒诞的计划进行了,华庭却居然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非常疼,并没有之前臆想出来的快意。不论他与师清越之前的仇怨到底如何,师云轻曾经对他忠心耿耿了十年。 十年,这漫长的时光使当年的那个孩子长成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青年。师云轻的忠心他每日已经看习惯了,甚至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在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深入骨髓,就跟人每时每刻都要呼吸一样正常而必需。而此刻看着师云轻脸上带着刻骨恨意的表情,即便他明知自己到底做下了哪些事,华庭还是觉得浑身发寒。 那个强制失忆的药明明是无解的啊。在他没有给师云轻喂下解药之前,明明他不应该恢复任何记忆的啊。当年自己临近癫狂的将师云轻带回来的时候,是设想过要在莫沙白面前让他恢复记忆,或者在莫沙白面前直接杀了他,然而……华庭可以发誓,直到此时,他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 华庭不得不承认,潜意识里,他已经一点也不想看见师云轻恢复记忆痛苦的脸了,他不想在那张对待自己永远恭顺的脸上看见怨恨。 之前即便是被自己的属下围攻的时候,他似乎也感觉不到太慌张,因为有师云轻默默的跟他站到了一起,于是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此刻,这个世上,他刚刚认定的永远不会背叛他的人就这么推翻了他的想法。 华庭终于知道那天晚上他觉得自己不该去找师云轻的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了,因为从那天晚上开始,他不再把师云轻看作是师清越的附庸,不再是想念师清越的时候顺带着的小玩意,他开始把师云轻看做一个独立的人,彻底与师清越分离开来。 他依旧爱着师清越,却已经开始依赖师云轻。 依赖他的温顺与忠心。这十年来的共处,居然改变了他的心。 明明师云轻论武功修为远不如他,华庭却连动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迷迷茫茫的的心里比当初亲手杀了师清越还要空落落,有一种念头叫他快点奋起反抗,杀掉师云轻,手起刀落,就像当年杀掉师清越一样简单,有一种念头却告诉他不要动,就这么死在师家人的手里好像也不错,多么好的报应。 师云轻看着华庭不敢置信的脸,心里却平静的什么波动都没有。他心无杂念,唯一所想的便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不用再对华庭委以虚蛇了,可以直接报仇了。 虽然诧异于华庭的不挣扎,师云轻却丝毫没有放松对华庭的牵制,反而点了华庭的穴道。既然能够不用落得一身伤才能抓住华庭,这实在是再好不过。 这边发生的一切原本在混乱里并不显眼,但是当骚乱渐渐平息,行云教的众人逃的逃,被抓的被抓以后,随着莫沙白和晏甘泊向这里走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聚集到这里来了。 “危陌尘,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有人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师云轻却连眼睛都没转一下,别人的眼光,他并不在乎。 “华庭。”莫沙白厌恶的看了一眼被师云轻束缚住的华庭,“真是好久不见。” 华庭抿着唇并不答话。他垂着眼睛并不看向莫沙白,反而愣愣的盯着师云轻的手看。 莫沙白最恶心的就是华庭这样的眼神,当初他就是用这样专注的神情去看师清越,然后呢,师清越一家就死在了他的手里,云轻险险逃出一劫,却也受了这么大的罪。现如今他又这样看师云轻…… 他手一颤就要拔刀将华庭杀掉。 师云轻制止了他说道:“莫伯伯,华庭害我父母,我必须要亲手杀他。”莫沙白这才停下了手。 华庭听到师云轻说话,整个人战栗了一下,他一脸恍惚迷茫的说道:“陌尘,你不对我忠心了么……”他的神智好像已经混沌不清了。 忠心?! 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在戳师云轻的心窝。对着谋害了自己父母的仇人奉上了十年的忠心是他内心最深沉的痛。 师云轻拔出了剑说道:“这是你给我的剑……曾经,我也是你手中的剑,被隐瞒着真相为你指哪打哪,现如今,你不如尝尝死在自己剑下的滋味。” 他先是挑断了华庭的脚筋和手筋,防止他忽然运力冲破穴道逃跑,然后用剑对准华庭心脏的部位狠狠的扎了下去。 “这是为我父亲。”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几乎没有间断,他又再下手一剑。“这是为我母亲。” 最后在戳最后一剑的时候,他的声音低不可闻:“这是为了我自己的一剑。我对你,如今再没有任何的感情了。” 这些年来的所有一切,好的坏的,与华庭的种种纠葛,都随着这三剑都消散了。 师云轻觉得自己心中闪过一阵令人战栗的快意,像是在畅快的笑也像是在淋漓的哭,然而他的面上终究是做不出任何表情,与华庭的死相对的,他的心中剩下的是报仇后的茫然。 就连大仇得报的欣喜都是空洞的。 晏甘泊看的心疼,他上前去从师云轻手中接过华庭的尸体,厌恶的将他扔在地上,再伸手拍了拍师云轻的肩膀,希望给他一点安慰,告诉他,他的身边还有自己。 其实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如果不是怕师云轻不能接受自己的感情,他很想给师云轻一个深深的拥抱,很想很想。 因为师云轻此刻的表情,就像是在哭。   ☆、第27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15 师云轻无法抑制住的表情外露只出现了一会就控制住了,他冷静的处理现场的事务,反而是莫沙白,盯着华庭的尸体久久默然不语。 就算当年和华庭的感情没有和师清越的感情来的那样深,但毕竟曾经结拜过,他也曾经唤过自己一声大哥。而如今,当年结拜的三个人里,在这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了。 然而任由莫沙白怎样感慨万分,一想到师清越的死,他也只能硬逼着自己移开目光。是华庭亲手扯开了这份情义,如今他也没有必要再去感怀。 事情到这里,跟随莫沙白上来的所有的正道的侠士,就算再粗枝大叶也知道莫沙白这次带领众人攻上山来必有隐情,所谓的“碧毒教”恐怕也只是个幌子,然而事情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反正行云教作为魔教,迟早也要被灭,如今不过是换了个由头而已。 倒是那个魔教的护法……看起来和莫大侠关系不浅的样子,莫非是早就被安进来的卧底?还有那个带路的魔教中人,听这些人所说也是个什么堂主,也是魔教高层了…… 看出众人的不解,莫沙白简单介绍了师云轻和晏甘泊两句,不外乎说他们是早先自愿潜藏进魔教的探子什么的,虽然有人还心怀疑虑,但也都识相的咽了回去。 行云教里无辜的教众被当众释放,恶贯满盈的则被就地格杀。 一切事情都被处理的井井有条,师云轻的冷静和有条不紊也让在场的正道一方颇为赞叹。舒牧却飘在空中简直心塞的想要打几个滚儿。 “从歌,他没有说啊。他没有对华庭说出‘不爱’这两个字啊,他只说了对华庭没有任何感情……我是不是要任务失败了。”舒牧纠结的问着从歌。 从刚才到现在,他没有听到哪怕一声系统表示任务完成的提示,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任务有问题啊。 师云轻果然还是个古人,在他看来说没有任何感情大概就等于不爱了吧……真含蓄。 从歌沉默了好久才说道:“叮,系统辨认不清主线任务是否完成……语言系统转化中……默认主线任务完成度百分之八十……下个世界减少一张系统持有人可使用道具……” 舒牧本来听到主线任务默认完成,觉得自己逃过一劫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在了脸上,最后一句话太伤人心了。 “叮,次要任务一:改变目标人物命运已完成。次要任务二:确保伤害目标人物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已完成。次要任务三:确保目标人物生活幸福留待观察完成度。系统持有者在本世界可滞留时间为五个小时,请珍惜使用。” 舒牧泪流满面的揉了揉从歌的头问道:“从歌,系统就不能人性化一点嘛……师云轻他是一个古人,没有感情这句话对他来说就等同于不爱了。” 刚刚疑似处于卡机状态的从歌这个时候也终于恢复正常了,他摇了摇头有些失落的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刚才并不受自己控制……我只有在平时才拥有自己的神智,在评估系统任务完成度的时候,完全是程序控制我的身体。任务一旦判定完成,就不能再更改了。” 舒牧看着从歌心情低落的样子也有些不好受,相处的时间长了,他有时候不由自主的会忘掉从歌只是一个系统,把他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此时此刻他才真切的意识到,从歌的本身,只是一段程序而已,严谨而死板,而他的神智其实只是像器灵一样的存在。 他有些后悔自己提起那个话题了。 舒牧蹲下身子把小小的从歌抱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希望能给从歌以安慰,他故作爽朗的说道:“不能改就不能改,这又有什么,以后我每个任务都会做的更好的。” 从歌像是被舒牧的情绪感染了一样,他窝在舒牧的怀里半天,终于露出脑袋来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你通过的世界越多,我作为‘人’的情绪也就会更丰富的。” 还剩五个小时,舒牧看着在底下忙忙碌碌的师云轻和晏甘泊有些忧心。其实他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他还能做什么,但是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带给师云轻幸福的话,舒牧觉得那个人必然就是晏甘泊无疑了。 战场很快就被清理好,师云轻和莫沙白带来的众人寒暄了几句,就独自去后山一个人呆着了,目光放空的样子看着让人有些不忍。 一直飘在他身边的舒牧这个时候凑上前去把自己早已想好的说辞说给他听:“师云轻,现如今对你福寿危害最大的华庭已经死去,你的命运已经改变,今生最大的灾祸已经消除,我的任务也已经基本完成,我也该走了……” “大人?”师云轻的神情有些惊讶,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处处有个鬼差大人跟在的身边了,甚至这样让他感觉自己有的时候并不那么孤独,至少不论什么时候都还会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现如今听说舒牧要离开了,他居然很有些不舍。这位鬼差大人并不像是初见时他以为的那样高高在上,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师云轻能够轻易看出,大人其实是一个很心软的‘鬼’,虽然他在自己面前总是很努力地装出一副很厉害很冷淡的样子。 其实不仅仅是大人,也不仅仅是恩人,更像是朋友那样的存在了啊。 “嗯。地府其实人手也很紧张的,既然可以确保你不会因为华庭短寿,弥补了前世的过错,我就已经算基本上完成任务了,自然也就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不然会有更多的任务完不成的。”舒牧一边扯着谎,一边还开了个小玩笑。 师云轻就算心有不舍,也知道不能强留,他不知道自己能为大人做什么,再次想要行礼也被舒牧避如蛇蝎的闪开了,他整个人有些恹恹的。 “云轻,你果然在这里。” 正在舒牧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师云轻的时候,一道声音解救了他,是晏甘泊。 晏甘泊收了收衣袍,在师云轻的身边坐下,转头看向他说道:“我刚才怎么也找不到你人,问了那群正道的人,他们也说不知道。我就想你会去哪里呢,这样一个行云教,对于已经知道了真相的你来说究竟哪里还能让你保有好感呢,我很高兴我猜的是对的,你果然在这里。” ‘这说明我们一起相处的那些时光对你来说不是没有意义,并不需要随着对华庭的厌恶而舍弃。’这句话晏甘泊藏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师云轻笑了笑,点了点头承认晏甘泊的说法温声道:“甘泊,我被华庭抓来行云教的这十年间,如果说还有什么事能够称得上是幸运的话,那就是认识你了。” “这也是我的运气了。我在行云教这么多年,最终能够想起的美好的记忆,也全是和你在一起的。……云轻,以后我们一起行走江湖吧。” “好。”师云轻答应的没有任何犹豫,“只是以后有莫伯伯在,我必然是要回归正道的,甘泊你……” “我在哪里都没有关系。还是云轻你认为我是个恶人,只能留在邪道?”晏甘泊立刻回应道,他并不想因为任何理由,和师云轻分开。在华庭过后,他并不知道师云轻还能不能再接受男人,甚至他并不敢去试探,但是如果可以,就是这么跟随师云轻一辈子做一辈子的至交好友他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舒牧看到这一幕,本来一直揪着的心,忽然就一下子放松下来了。有晏甘泊这样的坚持,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做到,一辈子这么长,总会有用努力可以做到的惊喜等在前方。晏甘泊的惊喜是能够遇上师云轻这么一个值得喜欢的人,而对于师云轻而言,身边有这么一个愿意用长长久久的时间来等待他的人,又何尝不是人生所给与他的最大的惊喜。 有晏甘泊在,不管他扮演的是挚友还是亲人,还是那个目前遥不可及的爱人的角色,师云轻都会幸福的。 在苦痛过后,幽默的人生总是会给你一颗滋味满满的糖。 “从歌,我们离开吧。”舒牧笑着低头对从歌如此说道。 “你确定吗?剩下的时间还很充裕。”从歌有些不解。 “我们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剩下的时间已经不需要了。”舒牧笑着揉了揉从歌的小脑袋并不动摇自己的想法。 有些幸福是要用一生才能验证出来,但是他相信,从此刻起,结果早已注定。   ☆、第28章 古代狠戾受的世界16 距离当初行云教被灭的事件已经过去3年了。 江湖上少了一个魔教护法危陌尘,多了一个白道少侠师云轻。 他重拾家传的武功,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改头换面行走江湖。 有人曾经希望让他一并继承了他父亲“玉笛公子”的称号,被师云轻婉言谢绝了。 “玉笛公子”只有师清越,举世无双,那是如今已为人=妻为人母的当年江湖上的女侠们永远憧憬的梦,那是如今已为人夫为人父的当年江湖上的少侠们永远崇拜的对象,从来没有人可以替代,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当初落在华庭手里的那只玉笛,现在被师云轻好好的珍藏起来了,那是他父亲当年的成名武器,也是如今他唯一可以找到的来自父亲的遗物。 从华庭的秘密隔间里找到的那副三人画轴,师云轻盯着华庭的位置看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将他挖去。 画卷上的他们看起来感情多么的好,风华正茂,谁能想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已经有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呢。就让时光定格在此处吧,没有那些爱恨情仇,没有那些纷纷扰扰,只有他们当年的情谊,画卷里的他们永远留在当年,永远还是那个结拜的三兄弟。 师云轻一直是孤身一个人行走江湖。 他视莫沙白如师如父,这个长辈也一直很照顾他,他曾经想要为师云轻造势,就像当年的他一样,将来好让师云轻从他手中接过这个正道魁首的位置,师云轻对此却是摇了摇头,他今生志不在此。 但是莫沙白还是放话出来,告知全江湖这是他极为看重的小辈,有莫沙白的身份在,没有人敢不长眼的轻易来招惹师云轻。便是起初有那胆大包天的,也被师云轻逐一打了回去。 师云轻的武功极好,人又长得俊秀风流,即便他无意去经营自己的名望,随着他四处的行走,他也渐渐在江湖中声名鹊起了。 当他后来声名渐盛,也逐渐再也没有人上前打扰他了,人们只是离得远远的,或钦羡或嫉恨的说道:“看吧,这就是那个师云轻。” 那个对所有人冷冷淡淡,淡漠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师云轻。 当初曾有一个人说要陪师云轻一起走,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他们确实应该是两个人并肩而行的。 大仇得报的那个晚上,师云轻的心情实在是压抑不堪,和晏甘泊坐在后山吹了半夜的冷风也只觉得那风是直接穿过他的心口又向后刮去了,心里空洞洞的,既欣喜不起来,也痛苦不起来,整个人就像无法感知外界了一样。 长了那么大一直严于律己的师云轻,那次终于忍不住放开了一次对自己的约束,抱着酒坛没有浅尝即止,而是将自己灌到大醉。 可是每个人喝醉酒的反应都不一样,师云轻没有想到自己是属于那种越喝越清醒的类型,喝到最后,他甚至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明明是想要借着酒劲,可以像个孩子一样的把一切都发泄出来。可以尽情的哭,可以放肆的笑,像个疯子一样也不会有人讶异。 到最后,师云轻几乎是在假装酒醉,拉着身边的晏甘泊絮絮叨叨,漫无边际的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毫无逻辑,毫无语序,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他从没有尝试过这样卸下平日里所有的伪装,就这样展现本真的自己,将自己的心绪全部倾到出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那个时候他觉得心里畅快极了。 他笑的傻里傻气的对晏甘泊规划自己和他将要行走的路线,先去哪里,再去哪里,哭的毫无形象的对晏甘泊说自己想要去祭拜父母却又不敢,自己是个不孝子。 晏甘泊就那么一直陪着他,陪他喝酒,听他唠唠叨叨胡言乱语,时不时还要安慰他两句。他的心里温暖极了,明明是装的醉酒,可是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真的醉了,因为他以为只有醉了,自己才能再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这样沁入人心的温暖。 那天晚上,他可以说是整夜未眠。如果不是顾忌晏甘泊的话,他会就那样孩子气的闹到天亮,然而他知道自己不睡的话晏甘泊也不会睡的,而这一天晏甘泊都没有好好歇息。于是最后他还是装作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逐渐躺着不动了。他是想让晏甘泊放下心来,在草地上也眯一会,却没有想到,他没有等来晏甘泊睡梦中平稳的呼吸声,却等来了一个浅浅的吻。 那是一个很轻很浅的甚至不太能算作是亲吻的触碰,快到师云轻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但是那一刻唇上温热的触感告诉师云轻这是真的,惊骇之下他只能全力运功保持住自己那时的心跳吐息不要异常,不让晏甘泊看出来。 晏甘泊一直以为师云轻是睡着的,可是师云轻那一夜其实都是清醒着的,心头就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沉甸甸的。他还感应到在那个若有若无的吻之后,有一道目光就那么深深地注视了他一夜。 第二天早上,师云轻若无其事的将晏甘泊送回房间后,简单的理了理行囊,就此离开了。 没有告别,他给晏甘泊留下了一个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昨夜无眠。 他相信晏甘泊一定会懂他的意思。 一则是他根本没有入睡,所以晏甘泊吻他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二是他为晏甘泊的吻思考了一夜,他并不能接受,他的离开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认真考虑以后的结果。 而后晏甘泊果然并没有追上来。 可是以后的三年间,不管他行走到哪里,他都能碰上一个人早早的等在那里。 有那么一个人,默默的追随着他的行走轨迹,牢牢的记住了那天晚上他毫无逻辑的叙述里规划好要去的每个地方,于是快马加鞭的赶在他之前到达,为他定下旅馆,为他打理好一切,然后装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还只是挚友那样的在他到来时对他道一声:“云轻,好巧。” 然后在师云轻离开的时候,那个人就像是正常的友人分别一样,目送着师云轻先行离开。 然而下一次,他必然还是会早早的等在师云轻前往的地方。 那个人就是晏甘泊。 不论师云轻接受与否,晏甘泊都是一直坚持着。对于师云轻一开始的视而不见,他或许会感到黯然神伤,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放弃,他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实现了当初对师云轻承诺的话:与他一起行走江湖。 没有一起同行,却和他相见在每一个当初约定好的地方。 三年间,不管师云轻行到哪里,他都能看到晏甘泊的影子,不足以对他造成困扰,却足以让他心神动摇。师云轻有时候也会质问自己,既然明明知道晏甘泊会等在那里,为什么还要按照原本的路线继续前行。 结果是他也不知道。 明明在那天晚上开始害怕和晏甘泊的接触,却又固执的不愿意改变自己行走江湖的路线。 师云轻记得自己最初喜欢的是女孩子,然而在和华庭在一起过后,他觉得大约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他都不能接受了。 和女人在一起他会觉得自己配不上那样好的姑娘,和男人在一起他又会想到华庭,这让他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而晏甘泊呢?师云轻假想了一下,却发现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晏甘泊的话,他并没有那些负面的感觉。 这是喜欢吗? 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的师云轻并不知道答案,在这个词语上,他所有的聪明才智都好像成了镜中花水中影,虚幻的摸不透。 凉薄了的血已经逐渐忘记沸腾的时候会有的感觉,很多时候师云轻感觉自己应该很难去真心的喜欢一个人。 时间就这样渐渐流逝,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师云轻却开始越来越适应晏甘泊的存在,从对晏甘泊的所有安排视而不见擦肩走过,到犹豫不决尴尬相处,最后再到全盘接收可以像当年一样像挚友一样谈笑自如。 终于有一天,当师云轻到达一个新的地方却依旧看见了晏甘泊带着笑的脸时,他释然一笑,告诉自己,如果这种从内心涌起的欣喜还不算喜欢的话,那么这辈子,他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了。 他柔和了眉眼,轻声对着晏甘泊说道:“下次,和我一起走吧。” 晏甘泊大概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当年的师家老宅所在地,当年他的父母就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年。 而如今,他愿意领着晏甘泊一起去祭拜父母。   ☆、第29章 晏甘泊番外 当初危陌尘刚入教的时候,晏甘泊就已经见过他了。 那时晏甘泊正独自在演武场加练,他练得累了休息的时候,就看见有两个教众架着一个胡乱扑腾的小孩经过演武场门口的路,两个人交谈间有提到“教主”“不知好歹”等词。 那时还是个大孩子的晏甘泊还怀有很大的好奇心,鬼使神差的,他偷偷的跟了上去。 于是他看见那两个人毫不怜惜的把孩子扔进了院墙角落里的柴房,并且骂骂咧咧的给房间上了锁,嘶吼着对屋内的孩子说了句“老实点”就离开了。 晏甘泊看得清楚,那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孩子,长得俊秀极了,明显是被人呵护长大的,现在却被人推来搡去的弄的满身伤痕。 他忽然就有些心软了。这个年龄的孩子,本该是在父母身边被好好呵护的,尤其是这个小家伙长得这么招人疼,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有多么狠心,小小年纪就把他送到行云教来受人欺凌。他觉得一定是这个孩子的父母欠了行云教的债务却还不起,无奈之下,只好拿孩子来抵。 在行云教的这些年,这种事情他没少看见。 只是这个孩子看起来让人格外的舍不得他受苦。 晏甘泊自己是孤儿出身,从小没人疼爱,此刻他却感觉和小家伙有些同病相怜,有父母又怎样,还不是这个情况,连他都不如。 环顾四周,确定了周围除了自己并没有别人,晏甘泊磨了磨牙转到屋后,把堆在墙角的一堆干草扒拉开,就着一个低矮的破洞钻了进去,钻进去以后他又迅速把那堆干草拨回原状。 这个洞的存在只有他知道,训练的时候他有过失误被师傅关进来过,无聊之下摸摸索索了半天他找到了一个天然的小洞,又徒手将它挖大可以供人进出,用干草掩上以后谁也看不出来。 毕竟柴房从来不会有人去打扫。 柴房里的孩子显然很是疑惑晏甘泊的到来,虽然身体很虚弱却依然很警惕的坐了起来,和晏甘泊对峙。 晏甘泊急忙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又放柔了声音轻声安抚他。但是很显然,这个孩子与他曾经都见过的孩子都不一样,他并没有因此对晏甘泊放下戒备,反而神色愈加警惕。 晏甘泊既无奈又感觉有点心疼,这个小家伙看起来就像是刺猬一样,浑身竖起满身的刺想要保护自己,然而人毕竟不可能天生就是刺猬,不知道是受到了怎样的伤害,现在这个孩子才会这么敏感。 “你怎么来到了行云教?”晏甘泊试探着轻声发问,预料之中的,他的提问石沉海底没有回音。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已经来到了行云教。我也是教中人士,以后在教中就相互多多照顾了。”晏甘泊看出小家伙对行云教的不满,只好旁敲侧击的点拨他:如今都已经到了行云教了,已经既成事实了,就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平白惹得自己受伤。 没想到之前不管怎么样都不出声的孩子此时此刻却咬牙切齿的反驳道:“我不会呆在行云教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的。”他的唇都要咬出血来,让晏甘泊立刻止住了话头,不敢再去试探他。 “华庭……他该被千刀万剐!我若不死,迟早要让他死在我的手里。”没想带晏甘泊不敢再问,小家伙却自己喃喃自语起来,似是一时不能抑住充斥在心中的满满的恨意。 饶是晏甘泊与教内大多数人不同,对教主的名字没什么特别的敬畏之感,也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他心中疑问重重,这样对教主恨之入骨的孩子究竟是怎么被带入教的?他和教主之间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然而他心中更多的是,对小家伙倔强的表情的心疼。 大约这世上真的是有眼缘这种说法,晏甘泊此时就觉得这个孩子很合自己的眼缘。 他有心去安慰他,却又担心自己的嘴笨反而让他更受伤害。正在晏甘泊绞尽脑计的时候,他却敏锐的听到了屋外正前方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来不及多说什么,晏甘泊友善的冲着孩子笑了笑,就又顺着屋后的小洞,悄无声息的回去了。 那个时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再见的时候,这个孩子已经换了一个性子。 沉默寡言,温顺有礼,看起来和那天像是受伤的小兽的样子截然不同,甚至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自己也毫无印象。 然而自己对他的结交之心并没有因此熄灭,他依旧对这个孩子不自觉的投以特别的关注。 后来他终于知道了这个孩子叫做危陌尘。他是被教主救回来的叛教者的孩子。如果他和危陌尘之前没有见过,他不会对这个说法心怀疑虑,因为现在的危陌尘确实对教主极为感激,然而正是因为他曾经看见过对教主心怀恨意的危陌尘,他才觉得总是有哪里不对。 几次试探无果,晏甘泊只好把这个疑问埋藏在心里不再去想。 危陌尘是这一批人里面最晚加入死士训练的,也是年龄最小的,然而他却是最优秀的,每每做得最好,连严苛的武功师傅和夫子都每每对他和颜悦色。 晏甘泊看到这些,很奇怪的从来没有在心中对此产生过妒忌,相反,他会感觉到为危陌尘高兴,为他的优秀骄傲。 这种莫名其妙将危陌尘的划为自己人的感觉,晏甘泊并不能解释,但是他乐于接受。 一起参加死士训练多年,当两个人最终从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这友情随着时间而发酵,最后他们成为了挚友。 然而他们的境遇却大不相同。 晏甘泊凭着自己的实力与努力一步步的爬到了刑堂堂主的位子,而实力与努力并不弱于他的危陌尘却至始至终不能得到任何提拔。 甚至常常被教主招去训斥。 那是晏甘泊第一次明确的意识到自己对教主有所不满。 这种不满随着危陌尘的不公平待遇而慢慢加深,直至最后,当危陌尘被华庭留宿的时候,他忍不住一拳打向墙壁,而当手上受了伤出了血却还不及心中疼痛万分之一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于危陌尘的心意,也愈加憎恶华庭起来,私下里,他已经完全不愿意称呼华庭为教主了,但是在危陌尘面前,因为陌尘对于华庭的忠诚,他却还是不得不改口。 因为陌尘对于华庭的一切作为都隐忍而不反抗是因为他自觉华庭对他有恩,所以晏甘泊想消除华庭对于陌尘的恩,他始终记得当年初见时的情形,所以当他偶然间翻出当年死士训练时最早的同伴卫一的遗物时,他终于找出了那条线索把一切串通了。 可是他不敢说,他怕危陌尘会选择离开,像是危陌尘那样优秀的人,一旦真正的进入江湖,就不再是他一个人独有的璞玉,所有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发现他身上的好。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如此自私,心思是如此丑恶,可是即便是这么自我厌弃着,他也还是忍下了开口的冲动。 直到危陌尘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华庭投入地牢,这一年来,华庭对于陌尘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看着狼狈不堪的危陌尘,晏甘泊发现他再也不能给自己找任何借口不把真相告诉危陌尘了 。 然而就算他心中对于陌尘身世的猜测了各种各样的情形,他也从来没有想到,真相会是那么残酷而又不可思议。 看着整个人性格大变的陌尘,不,应该叫他云轻了,晏甘泊感觉自己心痛极了,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自己为什么不是个女子,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云轻表白了。 他知道的,云轻最开始喜欢的就是美丽纤细的姑娘,而不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在经过华庭这件事以后,他会喜欢男人的可能性更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放弃。 直到很多年以后,晏甘泊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偷吻了云轻了到底是对还是错。错就错在他让云轻知晓了自己的心意,让他不得不独自离开,对就对在正是那一吻,让他被云轻知晓了心意,这才有可能会有以后的在一起。 因为,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被云轻发现的话,说不定他真的会以朋友的身份陪伴云轻一辈子,然而也仅仅止步于朋友。 那三年间,他虽然一直是一个人在奔波,然而每次都与云轻到达一个地方,每次都能等到云轻,他的心里也是愉快的,他一直有种错觉,他是在和云轻一起行走江湖。 以一种更能让人永久记住的形式。 这样一直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当他听到云轻的那句“我们一起走吧”的时候,晏甘泊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已经不敢去期待的美好结果就这么被捧到了眼前,这让他感觉不真实。 然而被待到师家老宅祭奠云轻父母的时候,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云轻不是随意的人,他既然愿意带着自己来祭拜父母,那这就是许自己共度一生的无声的承诺。 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样想着晏甘泊深深德对着云轻的父母叩拜,每拜一下就在心里默念一句话。 “我会一直陪伴着云轻到老。” “不论天涯海角。” “直到——死同穴。” 作者有话要说:蹭蹭我的小天使们~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啦啦啦 晏甘泊的番外送上~设定里面,晏甘泊是比师云轻大上三岁哟~ 对了,在此感谢洛洛和June姑娘扔的地雷,幸福的左拥右抱的各亲一口~【喂!   ☆、第30章 华庭番外 被师云轻连刺三剑的时候,华庭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了。 当然,他确实是真的死去了,然而,他却又以另一种形式这样纠结的活着:他成了一个鬼。 没有身体,不能发出声音,甚至不能移动……他就一直被束缚在自己倒下的那个地方,就算后来有人将他的尸体收走了,他还是只能呆在那里。 他看着师云轻冷静的处理行云教的事物,看着莫沙白对着自己的尸体流露出不忍然后又收回,他看着人群来来往往,到最后,偌大的行云教空无一人,就只剩下他一个孤魂野鬼静静的呆在这里。 一切都归于沉寂了。 他视线所及之处,只有这一片不变的景物,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不知道世事的变迁,于是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一遍又一遍的将自己短暂的一生仔细回想。 他是行云教前任教主一夜风流的产物。没错,他真正的身份就是这么见不得光,只是现如今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他母亲不过是个倚栏卖=笑的青楼女子,在和前任教主虚情假意春=风一渡后就有了他,而那时,她甚至不知道他父亲的身份。对于母亲来说,他不过是个妨碍她做生意的小讨债鬼,如果不是胆子不够大,他早就在刚被她生下来的时候就被扼死了。 从小呆在这样一个肮脏的地方,见惯了迎来送往的戏码,他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很多。所以当他的母亲几经辗转之下打听到他父亲的身份,决定将他送过去,既能少了个包袱又或许还能拿到一大笔钱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对。 反正他也从没有对她有过那种名为眷恋的东西。 在行云教的日子也并不算好,老东西,啊,他一向是在心里如此称呼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的。老东西本身已经有了好几个儿子,与他这个外来的不同,那几个好歹是老东西有名分的妾生下的,要比他“高贵”些。 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抓住一切机会看书习武。 但是小的时候或许还无所谓,在他年龄渐大以后,他的那些所谓哥哥们的动作就越来越大了,各种暗杀防不胜防,华庭有时候真的很想告诉他们:我对这个位子不感兴趣。但是你们这样防我,我反而对那个位子有了一种势在必得的渴望。 在实力还不足以保护自己的时候,华庭选择了外逃,反正那个老东西也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在最凄惨的时候,他遇上了莫沙白与师清越。那次围攻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他虽然以不要命得狠劲突围成功,但是最后自己也没有动弹的力气了。 是寻找食材的莫沙白将他捡回了营地,最后又和师清越将他保护了一路。 那个时候,他在心里一边接受他们的帮助,一边嘲笑他们,一看就是两个涉世未深的人,明明年龄也都不小了,却半点防人之心都没有,甚至不弄明白所救之人的身份就这样愚蠢的将人带了回去,迟早有一天要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 然而,就是这样原本一直唾弃着他们只想着利用他们的华庭,最终与他们结拜。 华庭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愚蠢万分,居然会喜欢上师清越。然而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师清越长相俊美,气质优雅,在年少的华庭看来,就算是他完全没有任何心机,也不妨碍他的优秀。见惯了各种丑恶,这种真正纯粹的人才尤显可贵。 尤其他对待自己如此温暖。虽然华庭清楚的知道,师清越只是和莫沙白一样,把自己当做弟弟看待。 但大抵心里阴暗的人都是这样,在厌恶着光的同时,一旦生命中出现了触手可及的光,却又会忍不住用尽全力去抓住。 恨不得据为己有永不放手呢。 华庭一直刻意忍耐着这种渴望不让师清越察觉出痕迹,然而在得知师清越即将离开的时候,这种忍耐濒临极限开始崩溃,他忍不住在师清越临行前将那份感情说出了口。 然后?没有然后了。 没有了师清越,他也不愿再待在莫沙白身边,选择了离开,进一步强大自己。 他返回了行云教,几年的历练下来,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能狼狈出逃的孩子,与之相反,他的能力已经可以入得老东西的眼了。 可是也就是在这时,他知道了师清越即将成婚的消息。 他不敢去见师清越,却也不甘心就让师清越这么顺顺遂遂的真的远离了他的人生。他交代了自己的属下假装成自己朋友的样子,前去师清越那里向师清越讨要他的玉笛。 师清越之所以被称为“玉笛公子”与那只玉笛有很大的关系,那也算是师清越的成名武器了。如果能将那只玉笛要来,那么师清越光是每次思及玉笛都会联想到他,不怕他将自己忘记。 而且如果能将那只玉笛要来,就说明他在师清越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虽然那与爱情无关。 事情果然如同华庭所料,他顺利的拿到了那只玉笛。但是与此同时到来的,还有莫沙白的那一封信。 他将玉笛好好保存,那封信……虽然不至于扔掉,但也是随手一放并不在意。 莫沙白不知道,华庭心中却是明了,以莫沙白现在的势头,将来他成为正道魁首指日可待,而自己若是接手了行云教,那么邪道之主的名号必然也会一道到手。 两个人在未来注定是要成为敌人的。 日子一过就是十年,江湖上传出“玉笛公子”要为爱子大办十岁生辰礼的消息。彼时华庭也已经在老东西死后成功上位五年。 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华庭本就躁动不安的心,在听闻了这个消息以后,简直像是冲破了什么禁锢一样,支使着华庭抛却理智动身前往师家。 华庭看得清楚,在看到自己的那一霎那,师清越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两个人之间时隔十多年再次说话,那种疏离的氛围是怎么都掩盖不掉的。 华庭又抬头观察他的妻儿,他的妻子果然一如江湖传闻的那样,是个文静贤淑的美人,孩子也聪慧可爱。 心头忽然就涌上一股焚烧一切的妒火,为什么在自己不能对他忘怀的时候,师清越就可以过得如此幸福,如果不是自己前来找他,他是不是就会永远把自己忘在角落。 师清越的妻子和孩子都很有眼色,看他们像是要叙旧的样子,都默默退出了,随着他们的离开,屋里的气氛就立刻更加沉凝起来。 华庭一言不发的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倒出来的东西不出意外地让师清越神色一变,整个人都颤了颤。 那是十多年前,师清越曾经或买或送给华庭的所有小东西,本就是不值钱的小玩意,这么多年下来,该褪色的褪色,该腐朽的腐朽,都已经陈旧不堪了。 “你看,你当年送我的所有东西我都还好好保留着……” “……你不用再说了。”师清越将拳头握得紧紧的,指节都发白了,不等华庭讲话说完,就先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说什么我大概知晓,但是就到此为止吧。汀桦,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今天我就当做你没有来过。” 华庭至今还记得自己听到师清越的话的时候那种暴怒的心情。他反手就将那些被他珍藏了数十年的东西扫到了地下,甚至不解气的踩了又踩。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能平息心头的难过。 从小到大,他失去的太多,得到的太少。然而他想得到的,就算一时没有办法,最终几经周转还是能到他的手上,行云教的教主之位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有师清越是个例外。 华庭甚至不择手段的将师清越的妻子绑了过来,拿她的生命威胁他跟自己在一起。 他当时能够看出师清越的痛苦,也能够看出师清越的动摇,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成功的时候,师清越的妻子却撕心裂肺的哭着不同意,宁死不屈,甚至试图自裁。 眼看到手的可能又没有了。 ‘你若这么想死,我便送你去死’这样想着,一气之下,华庭忍不住动手将她杀掉了。 师清越回天无力,那是华庭第一次看见他的眼里迸发出对自己的怨恨,那么浓烈。没了妻子做牵制,他对着华庭以命相搏起来。 华庭那个时候忽然就想起多年前师清越曾经含笑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汀桦,若只论习武的资质,你在我们三人之中是最好的。” 是啊,是最好的,所以现在我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杀掉你了……就这样,手起刀落,就这么简单。 得不到就毁掉吧,这样好像也不错? 让你的生命终结在我的手里,这样也算是拥有了你的全部吧。 华庭抱着师清越的尸体试图给他一个吻的时候,有一个身影拿着利器冲了过来试图杀掉他,华庭脑袋都没有转,单手抓住来人以后提到身边来,看到的就是师云轻——师清越唯一的孩子。 最终他将师云轻带回教中,给他强灌了失忆的药,还随手编了一个虚假的身世和名字给他。 原本对他怨恨万分的孩子就这样开始对他感恩戴德起来。 华庭原本是想将师云轻养成自己的一条狗的,只会忠心的对自己伸舌头摇尾巴。他不让人多教他学识,只让他学些杀人的武功,他还让人对师云轻洗脑自己对他的“恩情”。 负责教育死士的夫子曾经私下连连感叹说是可惜了师云轻,说他聪慧异常,即便是这样粗糙的教育也能看出显而易见的优秀,如果好好打磨,必成大器云云。 华庭冷冷的看过去,他不做声了。 然而到底还是改变了些什么。华庭想着,师云轻总算还是师清越的孩子,就算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何况,他与师清越长得那么像。 于是他开始忍不住将师云轻频频叫到身前来,甚至最后…… 那时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是得不到师清越了,那么就把师云轻当做师清越假装自己得到他了吧。 十年……师云轻在他面前被打上师清越的标签整整十年。 直到他死去不久前,他才终于意识到师云轻对于自己有什么意义。不是师清越的替身,不是师清越的孩子,也不是师清越的妻子的贱种,只是师云轻。 或者,他更习惯喊师云轻另外的一个名字,那个自己给予他的名字:危陌尘。 这十年,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只有危陌尘不曾改变,他对自己的忠心也不曾改变,虽然那是由欺骗而得来的忠心,可那也是自己作为华庭这个可悲的人一生中得到的仅有的不会变的真心……只要不让他知道真相。 华庭从那天起,彻底打消了让师云轻恢复记忆的念头。 然而他没有想到,师云轻可以自己恢复记忆,也可以事先布好局杀掉他。 在华庭不知道的时候,师云轻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那个沉默寡言但是总是用一双充满了期待的眸子仰望他的孩子,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气质清冷淡漠看着自己满是恨意的青年了。 被剑一下一下的捅破心脏的感觉很痛,可是更痛的是师云轻说的那三句话。 华庭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从师云轻嘴里说出的话,可以化作那样锐利的刀剑,一下下的剜掉他的心。 他甚至感觉自己不是被剑杀死的,而是被那些话活活痛死的。 成为鬼的那些日子里,华庭一直在想自己对师清越和师云轻的感情。 他对师清越是真的爱吗?还是少年时因为崇拜而生出的执念。 他对师云轻是真的不爱吗?还是被自己的心把那份爱蒙蔽住了? 没有答案,华庭就这样想了不知多少年,一直到他几乎要忘掉自己姓甚名谁,忘掉自己经历过什么,这两个名字还是一直盘桓在他的脑海里,甚至他已经忘掉自己原本的疑问,每天还是忍不住要把这两个名字默念一遍又一遍。 时间是那么长,他很多时候麻木到以为自己已经不存在了。 而那天,他的耳边终于传来了人声,久违的,真正的人的声音,不是他自己的臆想。 “你个毛猴子,都说了打死也不允许上山来,你怎么敢跑到这里来玩!” “爷爷,为什么不允许来玩啊……这里明明很漂亮。” “你懂什么,很多年以前,这里可是魔教的所在地。那个时候,有个大魔头叫做华庭…… ” 他僵硬的抬了抬头,华庭,那是什么东西?好像有那么一点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这就是当时有些小天使们说对华庭虐的不够狠的时候,阿七捂住嘴说不能剧透的东西啦~ 漫长的岁月最是磨人心。 这个世界到此就真正的结束啦,让我们一起愉快地开始新地图吧~么么哒你们~   ☆、第31章 花心风流受的世界1 “恭喜系统持有者,次要任务三:确保目标人物生活幸福已完成。系统持有者本世界总任务完成度为百分之九十,所获经验可升级,权限提升……” “ 恭喜系统持有者,升级成功,权限提升完成,下个世界可使用道具数量为5个。” “叮……由于系统持有者第二个世界主线任务完成度未达到百分之百,第三个世界新增道具已取消。” “恭喜系统持有者,可升级道具‘凝身’升级完成,可使用时间为半天。” 舒牧离开师云轻的世界的时候,依旧是伴随着一长串的系统提示声。在舒牧听到自己的奖励又没有了的时候,他本想伸手揉一揉自己怀中的从歌的小脑袋来缓解心情,结果手还没放上去,舒牧就清晰的感觉到怀里从歌的身体快速的抽长了一大截,再低头一看,从歌果然是长大了。 嗯,从四岁的小豆丁长到了八岁的小屁孩。 “长得还挺快。”舒牧恶趣味的逗从歌玩,“一晃眼就四年过去啦?” “我说过的,以后随着你每顺利通过一个世界,我也会逐渐长大一点的。”从歌完全没听出舒牧的调侃之意,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小家伙纯良的让舒牧心生挫败感,有种自己在欺负小孩子的心虚感,虽然看起来好像也就是如此? 摸摸鼻子,舒牧说道:“这个世界我可是损失大发了,不仅什么都没赚到,反而赔得很惨,下一个世界是什么背景?我们现在就去吧,我要好好做,不信拿不到一个完成度百分之百。” “你不要休息一下吗?”从歌友情提示,“调整一下心态再去会更好。” “不需要了吧,我现在可是斗志满满,上个世界那么不科学我都见识过了,下个世界是什么我都不会惊讶的。”舒牧摇了摇头拒绝了从歌的好意。 然而,当他真的来到了第三个世界的时候,舒牧才意识到,刚才从歌的提示是多么的有良心。 飞来飞去的大侠们算什么,这满世界跑的魔法师、剑士、牧师才是真绝色。魔法、剑术、神术等等神奇的东西美丽动人心。 堪比好莱坞巨制的特效在这里不过是各种能力展现的时候附带的效果。 没错,这次任务是发生在西方魔幻背景的世界里。 太不科学了! 舒牧泪流满面的问从歌,他刚才的话可不可以收回去,让他好好休养一下自己受伤的身心后再来开始任务? 从歌默默的看着他不说话,舒牧被他无辜的小眼神盯了一会只好抽了抽嘴角主动放弃这个不可能的要求。 “不过我要求语言支援,西方世界你懂得……尤其还是魔幻世界,他的语言我完全不可能懂。”想了想,舒牧又提了一个正当要求。 这次从歌倒是很快就点头答应了,很快,舒牧的耳边就响起系统提示声:“叮……语言系统附身中……语言模式切换中……已完成。” 有了系统语言的帮助,舒牧再飘向下方的世界的时候,听到的总算不是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发音了,从歌很快就为舒牧指认了这次的目标人物,那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身材修长。银发蓝眸,五官深刻而立体,面容俊秀非常,然而最叫人见之难忘的,是他的气质。 清冷沉静,带着俯视众生的仁慈,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第一眼看过去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再细细观察却能感受到他从内心散发的那种疏离。 看看他身上的衣物,再看看他所处的建筑物,舒牧转头表情古怪的询问从歌:“这次的目标人物,是个牧师?” 从歌淡定的点了点头。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牧师也能和男人在一起?”舒牧还是有点奇怪。 “正是因为不能,所以如果我们这个时候不出现的话,很快,他就不再是牧师了。”从歌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个牧师叫做塞缪尔·霍齐亚,原本出身于贵族阶级,他还在婴孩时期就因为被洗礼的时候表现出对神力出众的感应性,从而被教廷以侍神的名义从亲生父母那里要走,带回教内着重引导。塞缪尔从小就在光明教廷长大,天赋极好,一心向神的他一直在教内备受期待,初次承蒙感召觉醒能力就接连跳过了学徒和牧士阶段,成为顶峰初级牧师,被称为“神之子”,甚至有传言说,现任教皇是有意要把塞缪尔当做下任教皇培养的。 就是这么一位前途光明的牧师,却在到下属国的一个分属教堂进行历练的时候,遇上了不该遇到的人,然后就此毁掉一生。 牧师因为特有的光明属性和神术通常兼任治疗师,为来教堂求助的人们治病疗伤,隐藏身份前来历练的塞缪尔自然也不能例外,而且因为他的神术效果更强,时间不长,他就已经成为教堂内最受欢迎的牧师了。一次正常的诊治中,他遇上了因为被魔兽抓伤前来请求治疗的洛林·卡罗尔。 洛林·卡罗尔伤的很重,能够捡回来一条命可以说全是依靠塞缪尔的帮助。作为一个热情开朗的剑士,他常常笑着说自己的命是被塞缪尔拉回来的,从那以后他就常常前来找塞缪尔表示感谢。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本也没有什么,被所救治的人拉着感谢,这也是治疗师常有的经历。以塞缪尔万物不入心的性子,对待洛林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关键是这个洛林格外的善于坚持,几年如一日,加上他的性格幽默风趣,大方爽朗,与塞缪尔曾经相处过的所有人都不同,极容易让人心生好感,难得的走进了塞缪尔一向紧闭的心,将他视为终身的挚友。 洛林却并不满足这样的关系,他不断的引诱塞缪尔,他真正想做的可不是塞缪尔的朋友而是塞缪尔的情人。不问世情的塞缪尔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攻势,尤其是当后来洛林愿意放下尊严为他做女人的姿态的时候,说心神没有受到震动那一定是个谎言。塞缪尔原本坚定的向神之心发生动摇,在教内原则和洛林之间痛苦的摇摆了很久以后,他最终选择了洛林,并且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的和洛林在一起,也是为了能够给自己信奉了多年的神祗一个交代,他选择返回教廷向教内坦白罪责,接受教中审判,剥去身上的神力,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不,其实连普通人都不如。曾经承载过神力的身体一旦失去神力的滋养,会比普通人更虚弱。而且那种针对叛教的信徒所设立的审判,被审判人所承受的痛苦不是没经历过的人可以想象的,那是深入灵魂的痛楚折磨,从被审判者的灵魂里将已经成为他身体一部分的神力绞碎,直至消散不留任何痕迹。 这件事当初闹得很大,一度在教廷内沸沸扬扬,毕竟塞缪尔曾经是被誉为“神之子”那样的存在,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为塞缪尔的选择感到惋惜。 但是塞缪尔认为这是值得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和洛林在一起了。 但是在脱离教廷以后,长长久久的相处中他才发现,洛林的恋人其实并不只是他一个。精力旺盛的洛林其实是一个大众情人,而塞缪尔曾经感动万分的所谓“放下尊严”对于洛林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本来就是一个只在意享乐的人,到底身旁是男是女,是上还是下他根本就不会在意,只要能享受到就可以。 而最让塞缪尔痛苦万分的是,他后来发现,洛林曾经对别人说过,他之所以缠着塞缪尔不放,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报恩,而是被塞缪尔那样禁欲冷淡的表情所吸引,想把这样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人拖下神坛,让塞缪尔染上人世间的脏污,再也圣洁不起来。而现在他做到了,塞缪尔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毕竟他的兴趣一向延续不了多长时间,这次为捕获塞缪尔付出这么多心血,已经是很特别的对待了。 塞缪尔知道一切后难掩心中的厌恶,他立刻与洛林分手。 然而此时已经什么都晚了,自认不洁的塞缪尔作为一个叛教者只能隐居一生,向神悔罪,他认为这是神对他的不忠降下的神罚。直到死去,塞缪尔也没有原谅自己。 “你的任务依旧不变,主线任务还是让目标人物对伤害他的那个人亲口说出‘我不爱你’,这次请你一定要记住说出‘爱’这个词。次要任务也还是那三个:改变目标人物的命运,确保他会过得幸福,以及惩罚到那个伤害目标人物的人。”从歌很快又开始给舒牧布置任务。 “那这次还会有隐藏任务吗?”舒牧追问了一句。 “有可能会有,有可能会没有,看你能不能达到完成条件了,达到就可以自动触发,达不到就只能和隐藏任务擦肩而过了。”从歌翘了翘嘴角,露出了一个小酒窝,“不过我提示你,隐藏任务并不是只有揭开秘密这一种类型。” “真是一个令人心塞的好消息。”舒牧纠结的看着从歌看,不确定性的任务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麻烦。 不过他更纠结的是,自己这次要怎么完成任务。 即将面对一个圣洁的牧师,舒牧感觉自己压力山大,他这个背后灵一样的存在不会一见面就被人家给收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新地图终于开启了~ 这次是西方魔幻背景的世界哟,不知道小天使们喜不喜欢呢? 三更掉落完毕,挨个抱抱你们~~(≧▽≦)/~   ☆、第32章 花心风流受的世界2 舒牧心情忐忑的飘到了下方的教堂中去,躲在塞缪尔的房间门口,磨磨蹭蹭犹豫了半天才飘了进去。 实在是一物降一物,他的这种存在形式在这个世界应该勉强算是亡灵吧,人家牧师最拿手的就是净化他这种“黑暗生物”了。 这跟一只兔子跑去狮子的面前跳来跳去,嘚瑟的说:“你来吃我呀。”没什么区别。 本质上都是在自杀。 只不过他这只兔子不仅要把自己送上门还要努力挽救狮子的幸福,想想都觉得好悲伤。 “你好。”舒牧咬咬牙飘到塞缪尔的面前。 塞缪尔有些惊讶,神情却没有太变化。“能够无声无息地进入教堂而没有受到伤害……不是恶灵?”他喃喃着,手上却已经立刻拿起法杖对舒牧施展了一个净化术。 被迎面而来的白光包裹着的舒牧表情都裂了,从歌,为什么我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这么凶残! 幸好,大概是因为舒牧不属于这个世界,本身属性也并不邪恶的缘故,那个净化术没有给他造成任何伤害。 舒牧觉得自己真是福大命大,刚才他还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就要挂了呢。 “你不要再施法了!”看到塞缪尔的手又动了动,舒牧急忙开口,“我不是什么邪恶的亡灵,你刚才的净化术对我没有效果可以充分的证明这一点!我对你没有恶意,不然我不会现身在你的面前。” 塞缪尔审视的观察了舒牧半天,确定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负面的属性,这才收起了法杖。 这是必要的谨慎。灵魂类的生物,除了教廷供奉的圣灵,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冒冒失失的闯进教堂的,教堂强盛的光明属性对他们来说即便造不成伤害,也绝对会限制他们的活动。 现在这样的情形其实是很离奇的。 “您好,我叫舒牧,您可以喊我牧,我知道您叫塞缪尔。”舒牧努力让自己笑的更友善些,“亲爱的牧师先生,我对您不会造成危害,事实上我是要来帮助您的。” 很敏锐的感觉到对着塞缪尔撒谎必然会被察觉,舒牧只能选择性的实话实说。这是一种说不清但很强烈的直觉,如果欺骗塞缪尔会得到反效果。 那一刻,舒牧甚至有些佩服洛林起来了,看着塞缪尔那坚冰似的眸子还能若无其事的把那少的可怜的真心发扬到极致,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特殊的技能。 “你能帮我什么?”塞缪尔的声音冷冷淡淡,听起来就像是一种客气的拒绝。 好吧,或许人家没有直接用神术把自己轰出去就不错了,舒牧安慰自己。 “我知道您之前救过一个剑士叫做洛林·卡罗尔对吗?这段时间他经常来找您,甚至你们现在已经成为朋友了,我要提醒您的事情就是有关他的。他对你不怀好意,您应该离他远一点。” 感谢从歌,这个时候塞缪尔还只是将洛林当朋友看待,他对神的敬仰还没有动摇,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时间进程到了后期,舒牧也不知道要怎么完成任务了。 当然,就算是现在,舒牧身上的压力也不小。塞缪尔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你直接说谁谁谁对你有危害他肯定是不信的。 “我知道您肯定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有些东西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它就是真实的。我知道您的未来,未来您因为这个洛林离开了教廷,还被剥除了神力。我不想您还要落到这个下场。” 塞缪尔冷静的看着舒牧没有说话。 “我知道,您肯定在怀疑我是否是地狱里的魔族派来蛊惑您的,不过您不妨换一个角度来想,也许我正是您的神派来警示您的呢?” 看到塞缪尔的手又动了动,害怕他又给自己来个净化术的舒牧立刻开口补充道:“我相信您比我清楚,预言术是牧师而且是高阶牧师的独有神术,整个大陆上只有牧师这个职业才具有预言的可能性。而且就算是顶峰高阶牧师,他也只能预言出未来的大概方向,并不能细致入微到每一处,如果真的想要得到准确的预言,只有教皇阁下的大预言术才能达到这个效果,而且这也是在消耗自己生命的基础上。毕竟,命运这种东西是世界上最难以被看破的东西。” “所以我是不可能通过预言术得知您的未来……我先明确这一点。然后我不得不说,我亲爱的牧师先生,我是真的明确的知道您的未来,比如说我知道今天上午会有三位病患找您上门,比如说我知道今天下午还会有两位信教者一位找您为他刚刚出生的孩子洗礼,一位找您为他刚刚逝去的父亲举行葬礼,比如说……我还知道今天晚上您的那位好朋友洛林·卡罗尔会上门找您去参加几日后的魔兽森林探险。” “如果只是一件事情应验了,那您大可说是我==操纵了这一切,然而如果一切都应验了呢?相信以我连您的净化术都避不开的实力,您不会以为我能做到。我希望您能正视我愿意帮助您的心。” 舒牧原本刚开口的时候还有些忐忑,然而一口气说完了以后,他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在真正的牧师面前装神棍,真是非一般的感觉!感谢系统提供了世界原本走向的轨迹! 从歌,此刻我感觉好圆满啊怎么破?已经不想做任务了呢……舒牧在心里圆润的打了个滚,终于拉回了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的心。 “在神之住所,话语间有所不真者必将接受神罚,这是不变的真理。我等着结果。”经过净化术的测试,塞缪尔对舒牧的危害性已经有了一个判断,此时又看他说的那么肯定,便如此回复道。 舒牧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言谈举止间塞缪尔还是对自己完全不信任,但是没有再把一个“驱逐术”或者别的什么神术丢过来真是再好不过了。毕竟他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法术对自己到底有没有用,刚才的净化术没有真的把他的小命净化掉,究竟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的魔法免疫还是因为他本身确实就不邪恶这可实在是没个准。 等到独处的时候,他一定要问问从歌,跟在这么一个凶残度满值的目标人物身边,如果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话,这日子不用过了。 但是,问题又来了。 “你准备一直跟着我?”四周没有人,塞缪尔走出了房间,没想到回头的时候居然看见了舒牧远远地飘在他身后,他疑惑的问道。 “这并不是我故意的……我亲爱的牧师先生,我身上有一种限制,我不得离您20米远。不过你放心,除了您,别人是看不见我的。”舒牧不得不苦哈哈的解释。 在这个世界,系统将他与目标人物间的距离限制放宽到了20米。虽然距离远了,活动空间也大了,可是他还是要跟着目标人物的。事实上,为了不让重视*的西方人感到不适,舒牧已经把他和塞缪尔之间的距离拉到最大了,也就是说这个时候,他完全不是在自己飘,而是被塞缪尔拖着走。 塞缪尔试验了一下,他拖着舒牧经过一个路过的牧师学徒身边,少年见到这个虽然年岁与自己相差不大天赋却高到吓人的牧师大人,紧张的脸都涨红了,他急忙停住脚步,对着塞缪尔深深的鞠了一躬局促的说道:“早安,大人,愿主保佑您。” 他的目光只有激动兴奋,没有任何异常,丝毫没有发现在塞缪尔身后远远拖着的那个灵魂。塞缪尔微笑的对着小学徒点了点头,对他回道:“愿主保佑你。” 塞缪尔已经走得很远了,远到被他拖着的舒牧都经过那个站住不动的牧师学徒身边,而这时舒牧还是能看到少年眼里满满的激动与崇拜。 这并不奇怪,虽然塞缪尔隐瞒了“神之子”的荣耀,甚至掩饰了修为,为人低调,但他还是最出众的那一个。 塞缪尔明明觉醒的时候就已到达顶峰初阶牧师,但是在这里他不过装作是刚刚到达初级初阶牧师的水平。因为以塞缪尔的年龄,就算只是这个他掩饰后的能力,他也已经是众多牧师眼里不可思议的存在了。加上他仪态风雅,做人和善,从没有因为自己的天赋而对别人无礼过,一直是努力学习的态度,不管是谁对他也生不出恶感来。 舒牧忽然心里就难受起来,你看,如果没有洛林的存在,塞缪尔本该这么一直受人尊敬下去的,直至在这样被人憧憬的目光里走上那荣耀的最高峰。然而就是因为那个洛林猎奇的心态,这所有的可能都直接被掐灭了。 塞缪尔真的被拖入了泥潭,再也没有未来可言。 幸好,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我的小天使们,不离不弃什么的棒棒哒!挨个抱抱哟~ 在此感谢萌萌哒晚华姑娘扔的地雷,抓住啃一口~(?﹃?)口水 PS:阿七明天有事,可能更新会很晚,但是姑娘们放心,绝对会更新哒!么么哒泥萌!   ☆、第33章 花心风流受的世界3 随着舒牧说的事情逐一实现,塞缪尔的脸上浮出了一些疑惑来,对待舒牧的态度也渐渐不再冷凝。 等到晚上洛林·卡罗尔真的来找他的时候,塞缪尔侧了侧头看了一眼舒牧,神情复杂。 舒牧对塞缪尔回了一个带着“果然如此”意思的笑容,观察起了洛林这个人。金发金眸,短发,身材高大,四肢有力,五官深刻立体,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活力四射,散发出阳光的气息,表现的毫无心机的样子,也难怪塞缪尔会对这种人放下心防了。 而洛林并没有注意到塞缪尔不对劲,他笑容爽朗的上来就给了塞缪尔一个拥抱,愉快的说道:“我亲爱的牧师朋友,好久不见了。” 塞缪尔微笑着点了点头,引着洛林坐下。 洛林本身就很自来熟,也并不见外。坐下以后他照例是对塞缪尔汇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情况:“塞缪尔,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棒的牧师了!有你为我治疗,我完全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前段时间我参加佣兵队的一个探险任务,我的伙计们都夸我还是最厉害的那一个。真的是非常感谢你。” 塞缪尔点了点头,淡淡笑道:“这也是因为你的体质很好。你不用总是这样感谢我,身为神的侍者,我们医治需要帮助的人是理所应当的。既然你说我是你的朋友,就更不必这么做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塞缪尔,我说的是真心话,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牧师了,不仅能力出色,为人也是最和气的。刚刚和你接触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如果能和你成为朋友就好了,当时我觉得那真是个不可能完成的心愿啊,因为你看起来是那么优秀而不好接近,但是没想到,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与人疏离,事实上还是很温和的。现在我的愿望成真,我们真的成为很好的朋友了,我很高兴。”洛林表情丰富的表示自己的感谢。 舒牧不屑的撇了撇嘴,这段话不就是变着法说塞缪尔好骗嘛……能不好骗嘛,塞缪尔长到这么大,真正深交过的根本就没几个人,还都是教廷里的牧师长者,为人沉默严肃,与洛林完全不同,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就被洛林骗上了手。 诶,怎么有种涉世未深的孩子被恶徒引诱拐卖的即视感? 好吧,就算是在被拐卖的孩子里面,塞缪尔大概也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其实我这次前来还有一个请求……就是跟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魔兽森林的探险有关。那次探险里我发现了一个穿山兽的洞穴,里面好像有些很有趣的东西。回来以后,我日思夜想对它惦记非常,所以我叫上我们佣兵团的伙计们,想要再去一次。但是上次陪我们随行的那位治疗师这次有事不能去了,塞缪尔,你知道,佣兵团前去探险的时候如果没有治疗师随行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我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找你了。我亲爱的牧师朋友,我希望你能抽出那么一点时间陪我们走一趟。不会花费很长时间的,我保证。” 塞缪尔听到洛林的请求以后愣了一下,有些迟疑,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参与过像是探险这样的行动……而且,不论如何,那个自称牧的古怪灵魂的话对他还是有些影响的。 舒牧却是眼睛一亮,也不管什么*不*了,立刻飘到塞缪尔的身边连声说道:“快答应,快答应。” 对于熟知这个世界走向的舒牧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好的让塞缪尔发现洛林真面目的机会啊,怎么可以心生迟疑呢? 在世界原本的走向里,塞缪尔就是被洛林说动陪他参与了这个探险。也就是在这次探险里,塞缪尔才对洛林的好感倍增,对他不再划分成普通朋友,而是升级成了挚友。 至于为什么塞缪尔会对洛林好感辈倍增……嘿,心地不正的人总是会玩一些小把戏的嘛。 你想玩你的小把戏,我想带着我的目标人物发现你的真面目,多么两全其美。 塞缪尔思考了一会,他本身是乐于帮助朋友的,而且这本身也是一种历练,这个古怪的灵魂生物又这样说……“好。”塞缪尔点了点头,“到时候你来找我吧。” 洛林见状欣喜极了,他连连对塞缪尔道谢,声称他果然是自己非常好的兄弟,又按照塞缪尔的兴趣找了很多话题,谈了好一会才向塞缪尔道别离开。 洛林一离开,塞缪尔就收起了笑容看着舒牧不说话,舒牧摸了摸鼻子,知道他这是要自己为刚才的举动解释呢。 “亲爱的牧师先生,我只是想为我说的话找个证据。而这位卡罗尔先生找您参与的这次探险活动里发生的某些事情就可以充分证明我说的话了,所以我才会告诉您一定要答应。我再重申一遍,我对您是无害的。”舒牧简直快斯巴达了,这个目标人物真的是太难搞定了。 “起誓,以你的存在起誓。你对我没有恶意……也没有对主不利的想法。”塞缪尔依然很谨慎。之前他觉得放着这个灵魂生物不管也没有关系,然而现在事实证明它是想要干涉他的举动的,这种时候,必须要让它用自身的存在起誓。 该说塞缪尔果然是虔诚的教徒么,起个誓还要想到对它的主有没有害,幸而舒牧虽然对塞缪尔的那个主没有信奉之意,但是也绝对没有恶意,起这个誓他并不害怕。 他依着塞缪尔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就看到塞缪尔挥动法杖,有一道圣洁的光芒从法杖中逸出,飘散到一人一灵的身上。 被光辉包裹着有种温暖的感觉,舒牧清晰地从内心感受到一种约束,然而不过是一闪而过,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我暂且相信你。”立下神契,塞缪尔对待舒牧总算是信任些许了。 “那就多谢了,我亲爱的牧师先生。”舒牧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待到晚上塞缪尔入睡以后,舒牧飘出了屋子来到了院子里。感谢这个世界他和目标人物之间的限制被放宽到了20米,不然他还不知道怎么才能瞒过塞缪尔独自来找从歌呢。 “从歌,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实在是有点超乎我的想象……他的神术到底对我有没有 用?”一见到从歌,舒牧就郁闷的问到他最关心的问题。 “你不用太担心,因为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在灵体状态下,这个世界的一切法术或者物理攻击都对你无效,就算是教皇对你使用净化术也是不会起任何作用的。不过,如果是在‘凝身’状态下,因为你拥有身体了,你就会被世界法则默认为原住民了,这些就都能作用到你的身上了。”从歌理解的对着舒牧点了点头,试图拍拍他的肩膀,当然,最后是拍到了他的手肘上,不过,总比上个世界拍到他的腰上要好多了。 舒牧放下心来,这样正好跟他的计划相吻合。 他忍不住揉了揉从歌的小脑袋,叹气道:“我觉得之前两个世界的目标人物加起来都没有现在的这一个难搞定。” “既然不好搞定,你为什么不干脆先用‘交换’控制他的身体,帮他把洛林·卡罗尔先甩掉再好好解释呢?”从歌好奇的歪了歪头。 “不不不,这样不行,其实……这个世界我都不打算用‘交换’卡片了。”舒牧苦笑了一下,“塞缪尔是个牧师,而且是一个虔诚的牧师,我觉得对他而言,他的幸福并不是某一个人可以给得起的,他最希望的应该是可以走到那个最接近于神的位置。” “所以,如果我想要让他幸福,那么他的信仰就不能动摇。如果我代替他做好了一切,反而不好,他会觉得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一切,他犯了错,动摇他对自己的认知,如果他再别扭一点,觉得我占用他的身体会让他对神不洁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更麻烦了,还不如曲折一点,让他亲手解决掉这个未来可能的麻烦,不会动摇他对自己的自信。” 从歌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但是对于这么一个职业比较特殊的目标人物,我不得不谨慎一点了……”舒牧郁闷的戳了戳从歌的脑袋,引得小家伙不开心的扑上来和他闹成一团。 没过两天,清晨的时候洛林就找了过来,通知塞缪尔可以随队出发了,舒牧趁机悄悄的对着他使用了“窥破秘密”卡片。 洛林简单的对着塞缪尔介绍了一下他的佣兵队,但是并没有让他一一认识他的队友,看起来并不想让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好在塞缪尔也并不在意这个。 他们先是来到了传送点,一个个通过定向传送阵前往魔兽森林外围,定点传送阵在传送的时候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轮到塞缪尔的时候,舒牧悄悄的把“任意门”的卡片塞给了他,并且告知了他这个道具的使用方法,让他在需要的时候使用。 塞缪尔诧异了一下,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收起来了。 魔兽森林作为整个大陆上都有名的探险圣地,来来往往的的佣兵们数不胜数,长年累月下来,在魔兽森林的周边,尤其是传送阵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繁华的贸易区,看起来比普通的村落还要繁华些。 塞缪尔从未感受过这样世俗的氛围,他难得的略带了点好奇的观察着四周,洛林笑嘻嘻的好哥们一样的揽着他的肩膀帮他解说,塞缪尔略感不适的扭了扭肩,想从洛林的怀里脱离出来,他从没有和别人如此亲近的相处过,这让他感觉非常的奇怪和尴尬。 没想到洛林反而揽得更紧了,他狡黠的对塞缪尔说道:“你这样不适应可不行,就算是作为神的侍者,偶尔也要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体察民情才能更好的为这些子民向神祈祷啊。都是男人,我们平常可不太讲究这些。” 可真会扯!舒牧瞪着洛林明显是在占便宜的爪子,简直要从身上散发出满满的怨气来,真的成为一只怨灵。 我那单纯天真不问俗世情理的牧师先生啊,您就不能把对我散发出的哪怕十分之一的疏离用到这位不怀好意的人身上吗? 你这么好骗,教廷知道吗? 如果可以的话,舒牧真想去投诉一下教廷的教育实在是太不合格了,教育出来的小天使简直太不懂坏人的心理了,遇上类似“一根棒棒糖”这种程度的诱骗就能拐回家。 好在,大概是感应到了舒牧如有实质的目光,塞缪尔瞥了一眼舒牧,将洛林的手还是拉了下来。 舒牧欣慰的松了一口气。 洛林的佣兵队选择的入口并不是最热门的哪个,与之相反,他们走了很冷僻的那个入口处。整个队伍一直是在洛林的指引下前进,当然,路上也避免不了的会遇上很多魔兽,进行一些小的战斗。 队伍里的其他人原本都是不太亲近塞缪尔的,虽然他们也信教,但是塞缪尔那种自小熏陶出来的独属于教廷的气质实在是与整个佣兵队都格格不入,绝对没有之前的那位治疗师那样接地气。正式牧师在大陆上一向地位高贵,队里的佣兵们从没有尝试过让一个牧师随队,这一向是超大型佣兵团们才有的待遇,所以这次看到塞缪尔,他们既欣喜期待,又难免对他有所误解,觉得他可能是贵族老爷那样的做派。 然而一起行走了一天以后,他们大都是对塞缪尔改观了。塞缪尔虽然看起来很高高在上,但是对待所有人的态度都很好,不论年龄,不论美丑,但凡受了伤,他都会细心仔细为你诊治,这让那些原本心怀比较的佣兵们都感觉到很不好意思。 而且塞缪尔也并不像他们猜想的那样柔弱无用,他不仅可以施加祝福术等神术来增加同伴的实力,也可以使用绝望术惊恐术等神术来辅助制敌,甚至可以使用防护祷言在关键时候召唤出屏障来保护大家,这一路下来,基本上每个人都被塞缪尔的神术关照过。而且塞缪尔虽然看起来瘦削,但是体力并不算差,让原本做好了可能因为他要拖累行程的佣兵们惊喜异常。 短短的时间内,塞缪尔就获得了大家的尊敬。闲暇时,他们甚至会主动聚到塞缪尔的身边,围着他讨问教义,接受他的布道。 舒牧远远的看着,发现洛林的脸上对着这种情况露出不易察觉的不满来。也是,塞缪尔被大家这样喜爱,他能得到的亲近的机会就少了,想好的计划实施起来也就更难了,甚至不得不改变。 不过就算再难,洛林也还是要实施的,不然他怎么在塞缪尔的心里更进一步? 转折发生在第三天,洛林把大家带到了他所说的那个穿山兽的洞穴旁,因为洞穴狭窄,只能容纳一人进出,所以他提议大家逐一进入,当然,由他打头。 胆子大的佣兵们纷纷答应,当然,由于塞缪尔是个牧师,所以大家让他在外等候就好,索性大家一路前来的时候都已经把这边的魔兽清理过了,暂时是应该不会有魔兽前来捣乱的。 塞缪尔含笑答应了,谁也想不到,他们眼前的这个牧师,已经换了人。 没错,这个时候的塞缪尔,已经是使用了“凝身’的舒牧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晚了一点,但是还是送上肥肥的一章更新~ 么么哒姑娘们~~(≧▽≦)/~啦啦啦 在此感谢随水和遥凌姑娘扔的地雷~快到阿七的怀里来!蹭蹭泥萌~   ☆、第34章 花心风流受的世界4 这天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舒牧看见洛林试图偷偷的出去一趟,他立刻叫醒了浅眠的塞缪尔,让他跟随自己出去查看。塞缪尔犹豫了,他觉得这样做并不好,跟踪别人是并不光明磊落的行为,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朋友。 舒牧气得连连说道:“牧师先生您的慈悲难道只体现在信仰上吗?洛林行事如此偷偷摸摸,很有可能是要做不好的事情,您难道因为他是您的朋友您就要放他一马吗?想想这些天来和您一起讨论教义的人们,您现在并不是一个人,将来如果真的出事连累了那些无辜的神的子民,不作为的您才是真的犯了大错。” 塞缪尔很明显被说动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对自己使用了潜藏术跟了上去。 舒牧心里一松,没错,刚才他又在扯谎了。洛林的目标就是塞缪尔,其他人在这次探险里面根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如果他不这么说的话,塞缪尔就完全不会做出跟踪这种事情。 当然也就不会答应他接下来的计划。 洛林一路走得很快,也很是谨慎,边走边不停的往身后查看,神情上没有了往日的开朗与笑容,反而是一种混合着期待与紧张的略带恶意的模样,这一切都让他看起来更可疑了,舒牧看到了塞缪尔皱起来的眉。 待洛林来到远离营地的一小片空地的时候,他从怀里抽出一个制造粗糙的魔法礼弹,然后将它点燃,从礼弹里悄无声息的冒出一大堆烟尘,直直的冲上了天,很快就看起来和普通的云朵没什么区别了,唯一不同的是,它看起来是黑的,像是一朵乌云。 这下就算是塞缪尔再不愿意相信,他也不得不承认,洛林这是在给别人留暗号。 本身他们这个佣兵队就是洛林组织起来的,他这个时候联系的还能是什么人呢?还是以这么遮掩的方式,塞缪尔的手不自觉的握得紧紧的,指尖惨白。 洛林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的人呢。 等到回到帐篷以后,舒牧对着塞缪尔说道:“我亲爱的牧师先生,您也看到了,洛林的举止确实有古怪之处,我说的没有错吧。而您不知道的是,明天还有更奇怪的事情等着您呢。” 塞缪尔沉默着不说话。 “我有一种能力,能将自己转化为实体存在半天,我可以伪装成您的样子去参与明天的探险,而您就可以在一旁看到这个神奇事件的全过程了。”舒牧趁热打铁,“不要拒绝,您想想我刚才对您说的话。” “我与您签订了神契,我是绝对不会害您的。” 塞缪尔思考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舒牧拿出了一张古怪的卡片——就跟之前他交给自己的某种东西一样。这个灵魂生物使用了它,然后他的身体就渐渐变得凝实起来,模样也渐渐发生了改变,不过是一瞬间,站在他对面的就已经是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 “你是变形怪?”塞缪尔一时忍不住问出了声。 “……”舒牧泪流满面的摇了摇头,与变形怪这个名字相比,他宁愿继续当亡灵,起码亡灵听起来还要高大上一点。 很快,塞缪尔就发现了舒牧变身后的纰漏,虽然他的外貌与自己完全没有不同,甚至连气息也一模一样,但是他不会使用神术。 “你这样并不行……不会使用神术的牧师?很容易被发现。”塞缪尔不赞同的看了一眼舒牧,就要否决他的计划。 “我亲爱的牧师大人,您不要如此武断。我说了我知道您的未来,甚至是最细微的未来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相信我,还没有到要您使用神术的时候,您就能看到您需要知道的了。” “我只希望您记住,在我装作您的时候,不管我遇到了什么,就算是看上去凄惨的要死了,您也不要现身,那会破坏计划的。以及,收好我给您的那张卡片,您一定会用到它的。” ————————————————————— 所以,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舒牧牌“塞缪尔”,至于真正的塞缪尔,舒牧相信他在“窥破秘密”的指引下,必然可以发现洛林的秘密。 舒牧目送着最后一位佣兵队队员进入洞穴,就开始暗自准备要开始演戏了。 果不其然,不过半刻钟以后,舒牧就听到旁边的森林里忽然传出一阵猛兽的怒吼,紧接着,一只硕大的四级魔兽就窜了出来。 它先是迅速的扫视了周围一圈,待发现视野中站立着的舒牧以后,立刻扑了上来,舒牧装作来不及反应的样子被魔兽扑倒 ,紧接着挣扎间就受了重伤。 奇怪的是,魔兽见好即收,并不想要舒牧的命,白白放走了到嘴的猎物,它将舒牧弄伤以后就像是表功似的再次嘶吼一声,就直接跑掉了。 留下“塞缪尔”独自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甚至虚弱的连对自己施加治愈神术都做不到。 --------------------------------------- 旁边的森林里,目睹了这一切的真正的塞缪尔心情简直难以言表,如果不是舒牧,此时此刻不是那只灵魂生物在代替他,那么现在就是他自己无助的躺在那里了,他正要冲上去为舒牧治疗的时候,想起了舒牧早先交代自己的话,只好暗自忍耐下来。 也就在这时,他听到身旁的森林深处隐隐有人的说话声。 这附近地处偏僻,而且之前早已被佣兵们探查过没有别的佣兵队驻扎,哪里来的别人。 而且,其中一个人的音色听起来还这么耳熟……此时此刻本应该身处洞穴之中的洛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塞缪尔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潜藏术轻轻的靠近他们,就听到疑似洛林声音的那个人说道:“这次多谢你了,巴特莱。” 被称为巴特莱的那个人声音粗哑,笑声猥琐的回道:“那是,洛林,不是我吹,整个卡米尔城里,能这么自如的操纵四级魔兽的,绝对只有我一个,你找我可是找对人了。” 塞缪尔一时难以置信,悄悄施加了一个辨认术,结果得到的反馈告知他,他的感觉没有错,两个人其中有一个确实是他的“朋友”洛林。塞缪尔体会到了从未感受过的难受的滋味。那个魔兽是洛林故意找人操纵想要伤害他的?洛林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是知道你是最专业的,我才去找你的嘛。”洛林的声音带着塞缪尔从没有听过的媚==意。 “哈哈,那小宝贝儿,我帮你完成了这次的要求,你这次回去可得好好满足我……好久没和你亲热了,找别的人都不顺心,毕竟谁也没你在床==上放得开……” 那里传来亲吻的声音,再次发声的时候,洛林的声音已经略带喘==息。“你急什么……以后时间长着呢。” “不是怕你被那个小牧师勾去了魂了么。说真的,你看上那个小牧师什么了,年龄还没你大,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哪有我们能满足你,嗯?” “你懂什么……他当初给我疗伤的时候我就看上他了,那副圣洁的小样,嘿,不知道意乱情迷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像你这种早就身陷*泥潭的人有什么好勾引的,让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堕下神坛所能获得的心理满足比身体的满足要爽多了。在纯洁的白纸上浓墨重彩的画上一笔,再将它弄皱了扔掉,多有趣。” “你说的让我都心动了……怎么样,洛林,你得手了以后让我也尝尝他的滋味?希望你不要吃独食?”粗哑的男声语调轻佻。 “随你,只要你能把他勾上手。我对付他有多么困难你也看到了……就算是与他成为了朋友他也还是那么油盐不进,没办法我只好出此下策,本来设想的是在魔兽的冲击下,大家自顾不暇,他武力最弱,于是受了伤,这个时候,我再奋不顾身的救他一命,并且好好关心安抚他就是,不怕走不进他的心里。结果谁能想到,他的亲和力倒是挺强,我原本故意不想让他和我的那些伙计们多接触的,结果他硬是把他们都感化了,这要是遇到危险,他们必然是纷纷要拼命救他的,没办法,我只好临时改变了计划。”洛林的声音里有深深的不满。 “那你怎么现在还不去安抚你的小牧师?”巴特莱的声音带着调侃。 “呵,为了他我废了那么多心血,现在就让他多吃点苦头吧……不多吃点苦头一会我上前安抚他,并且为他找出那只魔兽报仇的时候,他怎么能更感动一点呢?”洛林带着得意开口。 “我倒要看看你待会怎么解释。” “这还不好办……对着他我就说是我心里忽然一阵悸动,感觉是他出事了于是急忙从洞穴里脱身前来救他的,”洛林是用咏叹调在说这一句,就像吟游诗人深情的告白,“对着我的老伙计们,那就更好办了,直接说洞穴太黑,我走得太快嘛,不知不觉就和他们脱离了……他们怎么也不会知道那个洞穴里有个小分支可以直接出洞的,我早就将它堵好了,至于没有什么发现,嘿,探险嘛,这都是正常的。有收获是惊喜,一无所获才是正常,他们谁也怪不到我的身上。” “真是聪明的小宝贝儿,快让我亲一个” …… 塞缪尔最后是脑子一片混沌跌跌撞撞离开的,幸亏他还有潜藏术的遮掩,没有被那两个人发现。 一开始塞缪尔还是快速的走,后面他忍不住用尽全力在奔跑,这辈子塞缪尔从没有这么狼狈过,然而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从心头涌起的怒火与悔恨让他不能再思考其他,胸口压抑不住的恶心让他几欲想吐。 快要窒息一样的压迫感让塞缪尔痛苦不堪,他拼命的向神悔罪,恍然间,他看见了之前被那只古怪灵魂塞过来的卡片,想要离开这个屈辱的地方的的感觉太过浓烈,他再也不想看见洛林那张令人厌恶的脸,然而一个人走出魔兽深林又是不可能的,几乎下意识的,他使用了这个东西,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已经消失在魔兽森林里。 而舒牧这边内心正痛苦的对着洛林扎小人,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无助的受伤美人的样子。没办法,在“凝身”下的效果就是这样,受到攻击不能豁免,而且,如果他不真的受伤,弄的真实点,怎么骗过身为剑士对伤势什么的非常敏感的洛林,好让真正的塞缪尔围观到这一场大戏呢? 唉,为了任务,他也是蛮拼的了。 正痛苦着呢,舒牧就看到从歌飘了过来给他打了个手势。 这是,塞缪尔在“窥破秘密”道具的帮助下,已经把该知道的都弄明白了?舒牧心头一喜,这意味着他终于不用忍受这种痛苦了,当即,舒牧就解除了“凝身”卡片的效果,恢复了灵体的状态,原本疼痛的感觉立刻消失了。 不管洛林和那位同谋者亲眼看见大变活人是什么心情,舒牧拍拍屁==股直接走人,随着恢复灵体状态,他和目标人物间的距离限制也一并恢复了,不过是一瞬间,他就已经回到了塞缪尔位于教堂的居所。 呵呵,最好洛林被吓傻了才好呢,现如今塞缪尔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还会对他心怀好感才是怪事呢,洛林的反应究竟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不过是一个大垃圾。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更新~ 也日常一吻我的小天使们~   ☆、第35章 花心风流受的世界5 “你没关系吧?”看见塞缪尔木雕一样呆坐的样子,舒牧有点无措,使用“任意门”从魔兽森林回来以后,塞缪尔就一直沉默着不发一言。 塞缪尔的眸子可以说是他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好看的眸子了,然而此时此刻,这样漂亮的眸子空洞洞的没有神采,看起来黯淡极了,舒牧倒宁愿他像是之前质问自己的时候那样,神态强硬又坚定,那时候的塞缪尔比现在的他看起来生动得多。 “没关系。”塞缪尔沉默了好一会才回话,“今天,多谢你了。”他站起来用牧师特有的方式,对着舒牧行了一个礼。 “我现在有点相信之前你对我说的,你是主派来警示我的话了。如果没有你,不知道我接下来会面对什么。识人不清,我愧对主的教诲。” 舒牧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时候了,每次他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好吗,他只得连连摆手。 塞缪尔也不在意,勉强的冲着舒牧笑了笑,他走出了房间。舒牧见状连忙跟着飘了过去,现在他的心情这么不稳定,谁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在路上塞缪尔遇见了一位牧士,塞缪尔顿了顿脚步,停了下来。他请这位牧士通知教堂众人他已经回来了,不过现在他心有感悟需要去静静心,可能有几天会不能出现。 牧士连连答应,崇拜的目送塞缪尔走远。 这个时候,舒牧也总算是知道塞缪尔是走向哪里了,他的目的地是教堂内部的告解厅。舒牧知道那个地方,告解厅又名忏悔室,是教堂内专门供人忏悔罪恶、自省的地方,此时此刻,这里没有别人,冷清得很。 走到门口的时候,塞缪尔停住了脚步,他略带歉意的说道:“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我也犯了很多错,我必须静下来心来向主忏悔我的罪过。可能要连累你在这里久待了。” 舒牧知道他的意思,塞缪尔说的是那个限制。舒牧立刻表示没有关系,这种情况完全没有什么,他可以不用管自己,只管静下来心来沉淀自己就好。 不过舒牧确实没有想到塞缪尔会在里面待上那么久。 他这一进去就是整整两天两夜都没有出来,期间任舒牧怎么飘在告解厅旁边望眼欲穿,那个门都是丝毫没有动静。 无奈之下,舒牧只好拉着从歌解闷,可是每天都提着心的,调戏从歌这个活动也变的没有意思起来。舒牧并不敢飘进木门里面一探究竟,他并不知道塞缪尔到底是在做什么,心境到底稳不稳,如果不小心打扰他的话……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待到第三天清晨,那扇门吱呀呀的移动的时候,舒牧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古老的木门一点点的被推开,清晨的阳光就这样透过门缝一片片的撒到了走廊上,有细小的灰尘随着木门的移动被扬起,飘散在空气中清晰可见。塞缪尔就这样背光而立,神情肃穆而平静,洁白的衣袍被光晕染带着金色的光辉,一瞬间,不信神的舒牧也从心底感受到了一种不可言说的震撼感。 这一幕,实在是美得惊人。就算是神的真身降临,也不过如此吧。 直到塞缪尔对着舒牧微笑的点了点头,舒牧才从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里脱离出来。 “他突破了。”身边的从歌突然冒出一句来把舒牧吓了一跳,舒牧难以置信的看看从歌,又看看塞缪尔。 “不要那么惊讶,他确实突破了,刚才就是他突破后还不能很好的收敛神力,才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冲击。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初级中阶牧师了。看来洛林的事情让他顿悟了很多,也更坚定了接下来要走的路,作为‘神之子’,他的天赋名不虚传。”从歌认真的为舒牧又解释了一遍。 于是卡在舒牧喉咙里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好像有些东西不必再问了,什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对洛林决定要如何处置”啊,前者塞缪尔此刻突破的状态已经给了非常好的答案,而后者舒牧相信塞缪尔心里此刻已经有了决定。 不过有些东西还是必须要交代一下的。 回到居所,舒牧假意的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开口道:“我亲爱的牧师先生,现在事实已经验证了我的话,我相信您对我所说的我是来帮助您的事情已经毫无异议了。不过现在,我也有一件小小的事情要麻烦您。” 塞缪尔点了点示意舒牧继续说。 “不管您准备如何对待洛林,我希望您最后能对他说出‘我不爱你’这几个字。”舒牧笑的有些尴尬,“嘿,当然我知道您从未爱过他……不过大约友情也算是一种爱?” 气氛沉滞了一会,就在舒牧苦心冥想怎么换个说辞的时候,塞缪尔点了点头,不去追究舒牧奇怪的要求究竟是为什么。就当是报答他帮自己认清了洛林这个人。 “只要说出这几个字就可以?” “对,重点是爱这个字,一定要有啊。”舒牧吸取上次的教训。 “好。” 接下来的几天,塞缪尔看起来就好像彻底遗忘了洛林这个人一样。 他生活的一如往常,早晚虔诚的对神祈祷,其他时间研究教义、为上门的民众救治。 直到几天后洛林找上门来。 洛林的心情很是忐忑,那天他和巴特莱两个人正自得的时候,一转眼间原本应该因为伤势动弹不得等到他去拯救的塞缪尔却莫名奇妙的消失了。 那一瞬间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塞缪尔到底是怎样消失的,是被魔兽叼走了还是被人救走了?还是,真的有神灵显灵,将他的信徒带走了? 等他们再看向那块空地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和巴特莱两个人都惊慌极了,他们只是想做个套让塞缪尔钻进去,并没有想要害他性命的想法……一想到可能会被教堂追究责任,两个人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教廷可不是什么地方上的小势力,如果说实力的话,它完全当得上是大陆上最大的组织了,各种级别的教堂遍布全大陆。谋害牧师是非常大的罪过,一旦被下达通缉令,那就是全大陆范围的捉拿,绝无藏身之处,同时,谋害牧师也会被视作是叛教的证明,是要被进行审判的。 如果是被人救走了还好,大不了他将来前去教堂对塞缪尔请罪便是,就说是自己保护不利才导致他受伤,装的自责一点,羞愧一点,最好是再来点苦肉计,以塞缪尔对朋友宽容的态度,他必定不会与自己计较太多,一定会原谅自己。 如果是最后一种可能……洛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就算平时心里并不太信神,甚至行动上也无所顾忌,但从小在这样宗教气氛浓郁的环境里长大,说对神一点敬畏都没有那是骗人的,此时此刻,洛林就忍不住开始疑神疑鬼了。 巴特莱见势不妙,赶紧灰溜溜的先抛下洛林逃走了,就剩下洛林自己在原地焦急的打转,心里一个想法接一个想法的往外冒,怎么也停不下来,每想到一个,他的腿就更软一分。 佣兵队的人们很快就发现那个洞穴什么东西也没有,也都回来了。他们发现忽然就失去了踪迹的洛林此时此刻就站在洞口前,而之前说好等在此处不动的牧师大人却消失不见了,他们纷纷不解的发问。 洛林赶紧解释道:“我刚才走得太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你们走散了,再回头看的时候,你们都已经不见了。我东走西走,怎么也没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就先出来了。但是在我出来的时候塞缪尔就已经不在了,以我对塞缪尔性格的了解,我猜是不是刚才有另外一个佣兵团的人路过,看见塞缪尔是牧师装扮于是向他紧急求救了,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些佣兵有生命垂危的情况一点也不奇怪。” “塞缪尔是个牧师你们知道的,遇见这种事总是悲天悯人的,他有可能是想着我们的探险到此就基本结束了,接下来剩下的就是原路返回了,他对我们的帮助并不多,就随着他们先走了。” 这个解释其实有很多地方并不通顺,但是这已经是洛林短时间内能想出的最真实的借口了,现在他就是要拼一拼自己在佣兵队里多年积累下来的信任,还有人们对于他和塞缪尔是朋友所以不会对塞缪尔不利这一认知了。 忐忑的说完这段话,洛林竭力装出无奈的样子。 一阵沉默之后,终于有人发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等待牧师大人还是?” “等等吧。”“就是,等一下。”一下子大家都开口想要等一等。 洛林在心中暗恨塞缪尔的亲和力,赶紧开口道:“不用了吧……难道那个佣兵团不会保护塞缪尔回去吗?你们不要太担心,塞缪尔我了解,他不会有问题的。” 大家又讨论了好一会儿,但是都被洛林一一挡回去了,最后大家觉得洛林既然作为牧师大人的好朋友都这么说,也都不再固执。 虽然暂时躲过一劫,但是洛林的心里依然不安的很,等到回到城里,他更是闭门不出。 他不敢联系外界,更害怕有人敲门。他害怕他一出门就能听到类似什么牧师神秘失踪或者死亡,然后教堂和警卫队正在展开调查的消息,更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上门来对他出示逮捕令,把他投进监狱。 就算是呆在家里,他也害怕会有神降下神罚。 这样难熬的日子,洛林熬了好几天。直到家中再也没水也没有干粮了,洛林才心怀侥幸的说服自己:这么多天都没有人上门抓自己,自己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异动,这是不是说明塞缪尔其实没有大碍? 他几乎是战栗着的走出家门,缩头缩脑像是个窃贼一样。他不敢站在阳光下,也不敢站在显眼处,而是在城市的阴影里行走了半天,一路偷听别人的闲聊,直到确认了这些天来并没有听说任何牧师出事的消息心神才放松下来。 他又向人询问“霍齐亚牧师最近有什么消息吗?”,塞缪尔在整个卡米尔城里都是有名的,不怕别人不知道说的是谁。路人的回答是那位牧师大人之前大概是出去了几天,但是这几天已经重新开始医治病人了。 洛林心里一阵放松又是一阵疑惑,看来塞缪尔是被人救出来了,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这么些天来都没有来找自己呢? 塞缪尔应该会想到,突然之间失去了他的踪迹,作为带领他前去探险的朋友,自己会很担心的,以他以往的体贴是无论如何也会通知自己一声的。 看来塞缪尔是真的生气了。不过没关系,得知他没有大碍,一瞬间洛林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应付塞缪尔了。 这个情况比那些可怕的猜想好多了。 他放弃了原本的想要填饱肚子的做法,甚至狠狠心,又饿了自己半天,将自己身上本就几天没换的衣物弄的更皱些,头发也用手扑腾的乱七八糟,又找了些草叶种子弄到身上。 洛林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确定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在森林里忧心忡忡找了好几天的样子,又想好了说辞,这才前去教堂寻找塞缪尔去了。 感谢这几天的担惊受怕,他的脸色非常符合情境,甚至不用伪装。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今天的更新~ 唉,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洛林…… 话说明天会有大虐出没哟~么么哒亲们~   ☆、第36章 花心风流受的世界6 洛林本想像以前那样直接进入塞缪尔的住所找他,却被轮值在教堂后院门口的学徒告知对于自己的通行令已经被取消。 洛林有些惊讶,看起来塞缪尔这次生的气还不小。他笑着拜托这位学徒前去向塞缪尔通报一声,就说有一位叫做洛林的朋友前来找他。 大概是以前确实看见洛林多次拜访过塞缪尔,学徒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过了好一会,塞缪尔终于出现在洛林的面前,如愿以偿的洛林却感觉不到欣喜,他甚至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他敏锐地发现再次相见塞缪尔给他的感觉不同了,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变了,但是毫无疑问,塞缪尔的气息更加神圣,也相较以前更加惹得他心痒痒了,但是这种心痒抵不过本能的惧怕,有不好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间。 努力压下心中的骚动,洛林装出一副紧张又惊喜的样子说道:“塞缪尔,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那天我们从洞穴里出来后,就不见了你的踪影。我随着佣兵队回来以后,感觉坐立难安,又回到森林里又找了你好几天,现在看见你安然无恙……”他的假话还没说完,就被塞缪尔的举动打断。 塞缪尔扬了扬手中的法杖,一个金色的卷轴的虚影就从洛林的怀里飘了出来,它散发着神圣的光明气息,并且越脱离洛林的身体越凝实,最后已经成为实物散发着光辉安安静静的躺在塞缪尔手心里。 舒牧认得那个东西,那是塞缪尔破格觉醒到顶峰初阶牧师的时候教堂给与他的奖赏:越级神术卷轴“光明神的礼赞”,它可以在关键时刻对使用者增加生命气息,同时可以增加运气,也就是说,如果使用者是在命悬一线的情况下,那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都不会轻易死去,而可以多坚持一段时间。 对于剑士类的这种职业来说,这个卷轴就是无上之宝,对生命的那一段时间的延迟就是为他们争取了更多生的希望。 反而对于一般足不出户的牧师来说,这个卷轴的价值并不大。所以,当塞缪尔和洛林成为朋友以后,塞缪尔很大方的就将这个卷轴交给了洛林使用。 在舒牧得到的这个世界原本的未来走向里,这个卷轴在洛林以后的人生里,可是起了非常大的作用的,不知道保佑了他多少次死里逃生。原本舒牧还担心怎么才能说服塞缪尔将这个东西要回来,甚至他原本打算好了,如果塞缪尔太过宽容不打算要回这件宝物,他就自己动手将这个东西取回来悄悄的还给塞缪尔,总之是不能让洛林这个小人得了便宜。倒是没想到塞缪尔想通了以后这么心理这么通透。 洛林的神情立刻惊慌极了,他知道这个卷轴巨大的价值,也明白它对自己可以产生多么大的帮助。从把这个卷轴拿到手的那天起,他就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东西再还给塞缪尔。下意识的,他伸手去试图抓住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卷轴,然而不过是徒劳,他什么都抓不住。 那一瞬间,洛林顾不上自己一向的伪装,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气愤的看向塞缪尔,却没想到下一刻塞缪尔的举动更出乎他的意料。 “心中无主之人,不配接受主的祝福。”塞缪尔表情淡淡的说道,“心存害人之意的人,也不配受到我的治疗。” “洛林·卡罗尔违背主的教导,本性邪===淫,与人为恶,为了自身丑恶的欲===望,甚至不惜设下圈套伤害别人。我主在上,我为当初的识人不清感到忏悔。” 下一刻,他再次挥动法杖的时候,曾经施加给洛林的治愈术也被他收回了。 洛林先是失去了“光明神的礼赞”的加持,又没有了治愈术的效果,一下子变成了当初与塞缪尔初见时他上教堂来求救的重伤未愈的样子,然而与当时不同的是,塞缪尔这次没有多看洛林哪怕一眼,而是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众目睽睽之下,洛林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供人围观,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可以将他活活烧死。 ‘塞缪尔知道一切了’洛林的心中一瞬间闪现出这个想法,然而伤口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他不死心的冲着塞缪尔身影喊了一句:“主教导我们要为人慈悲,这就是你的慈悲吗,塞缪尔!神爱世人,你不应该关爱神的子民吗!” “主的慈悲不是用在你这种让他厌弃的人身上的,我的‘爱’也并不需要分给你这种人。”塞缪尔的脚步没有停,远远飘来的一句话却比耳光更响亮的打在洛林的脸上。 舒牧听到塞缪尔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一亮,简直在心里为塞缪尔点了一万个赞,他期待的看向身旁的从歌,然后他如愿以偿的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关键词提取中……重组完成。目标人物说出任务关键词‘我不爱你’,主线任务已百分之百达成。” “叮,次要任务一:改变目标人物命运已完成。次要任务二:确保伤害目标人物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暂不能确定完成度。次要任务三:确保目标人物生活幸福留待观察完成度。系统持有者在本世界的可滞留时间为五个小时,请珍惜使用。” “叮,由于次要任务二还有提升完成度的空间,系统持有者在本世界可滞留时间已延长为五天,请珍惜使用。” 一连串的提示音在舒牧听来简直就是天籁,舒牧兴奋的恨不得立刻抱起从歌亲一口。 系统你此刻真的是萌萌哒! 因为塞缪尔的那段话,虽然在场的牧师很多,但没有一个人同情洛林。霍齐亚牧师的好脾气是大家公认的,他的为人大家也都看在眼里,既然霍齐亚牧师能对这个人说出如此重的批判的话语,而这个人又没有对话语间的内容有任何反驳,甚至那么他一定是做了让所有人都完全不能容忍的事情。 洛林刚才的表情变化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塞缪尔牧师说的很对,主赐予的神力不应该浪费在这种人的身上。 尽管洛林看起来如此凄惨,但是教堂内没有一个人为他做出治疗,很快,洛林就被学徒们合力抬出了教堂,送回了家中。 至始至终,没有一个人为他处理伤势,将他送回家中,已经是大家对他最后的怜悯了。 洛林从没有想到塞缪尔会如此对他,心里愤恨极了。 他甚至到现在也不知道塞缪尔到底是如何知道一切的,那天短短的一瞬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凉意从背后蔓延,这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这一切。 为什么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计划就全被毁了?什么都变了,甚至包括塞缪尔的性格。 没错,就洛林这段时间和塞缪尔相处以来对他的了解来看,塞缪尔的性格远没有这么果断,他的性子天真而柔软,表面上有着坚硬的外壳,然而内里其实柔嫩的很,很容易被伤害,也很容易去原谅。 就算是发现了真相,在洛林看来塞缪尔的表现也应该是更多的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为自己的罪过忏悔,而不是这么强硬的去面对。 他怎么也想不通,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然而事实又证明了他的失策。 知道再也指望不上塞缪尔以后,洛林再心怀不甘也不得不寻找别人为自己治疗。然而他的伤并不是普通的物理伤害,他是被魔兽抓伤,伤口上带有腐蚀的效果,虽然他身为剑士,身体的自愈能力很强,可是再强也强不过伤口腐蚀的程度,这样下去,不把腐蚀的负面效果去掉,他的伤势永远也好不了。所以,尽管洛林找了好几个治疗师,然而他们都只能对着洛林的伤口摇头,他们擅长的是用草药来治疗人们的伤痛,像这种伤势,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只有神术才能治得好这个。 最后,洛林还是不得不去寻求牧师们的帮助。 然而这个世界上流传得最快的永远是人们的言语。 塞缪尔所在的市立教堂洛林自然不会再去自讨没趣,然而不管洛林前往卡米尔城里大大小小的别的哪个教堂,里面的牧师们都早已听闻了那天发生在市立主教堂的事情,知道洛林的伤是塞缪尔收回神术造成的惩罚。 塞缪尔因为出众的天赋,虽然来到卡米尔市的时间不长,但是在本地的牧师间已经享有了一定的名望,现如今洛林的事传开了,没有牧师愿意为洛林治疗。 牧师们对洛林的抵制让洛林在城里的名声一下子臭了起来,“被神所厌弃的人”这个外号渐渐流传开来。 当初曾与洛林和塞缪尔一起参加过魔兽森林探险的人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渐渐回过味来,纷纷将那天的蹊跷宣传出去,更没有人同情他了。 他的情人们更是都对他避之不及。 曾经参与了这个阴谋的巴特莱是反映最大的一个,他夜晚冲到洛林的居所冲着他狠狠的责骂了一番,然后带着自己所有的家当直接离开了卡米尔市。 尽管现在事情还没有牵连到他,但是巴特莱心中实在是惶恐不安,看着洛林现在的情况,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再也没有人愿意帮助行动不便的洛林,曾经为洛林诊断过的治疗师们更是纷纷觉得后悔。 谁也不想在牧师大人心里留下坏印象,从而有可能被教堂拒绝入内。 作者有话要说:洛林:嘤嘤嘤,塞缪尔的画风不对! 舒牧:这还要多谢你让他醒悟并且突破呢。【嘲讽脸 日常更新来一发~ 渣渣还没有虐完,请期待下章哟~么么哒姑娘们~ 话说周末小天使们都去愉快的玩耍了吗……看得人好少QAQ【滚来滚去求拥抱~   ☆、第37章 花心风流受的世界7 洛林年纪轻轻就达到剑士级别,原本也算是前途光明,结果经过这件事他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他的伤不能拖延,再拖延下去的话,他会带着这个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口,再也做不成剑士不说,甚至有可能死去。洛林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临近的城市上,他想要出城,前往周边城市的教堂,在那边的牧师还没有得到消息之前,先把他的伤治好。 然而这个时候,洛林的名声已经是臭不可闻了,没有人愿意帮助他,而他自己又不能动弹,别说出城,就是挪动都难。洛林原本就没有什么真心的朋友,他不愿对别人付出真心,别人自然也不会对他真诚以对。曾经有的唯一一个对他付出了真心的塞缪尔此刻就是造成这一切的源泉,而那些平时甜甜蜜蜜的情人们,本身就只是互相取乐的关系,这个时候自然也早就指望不上了。 洛林最后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毕生积蓄,请求一个见不得光的盗贼将他带出城。那是洛林曾经行走黑==市的时候认识的人,大家都叫他约瑟夫,然而他的真名究竟是不是这个谁也不知道。约瑟夫可以说是这个城市最底层的居民了,只要有钱,他什么都干,灵魂都可以打包出卖一次又一次。曾经的约瑟夫见到洛林对他都是卑躬屈膝的,奉承极了,恨不得叫他爷爷,洛林有时候看他那副小丑的作态被逗得高兴,会带着侮辱性的给他扔几个银币,约瑟夫也绝不介意,笑嘻嘻的一个不拉的拾起来。 然而洛林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个他曾经看不起过的人,这次拿了他那么多的钱,对他的态度居然是满满的不屑,不耐烦的对他口出恶言,在他面前耍威风。洛林内心愤怒异常,他恨不得回到过去他的实力还在的时候对着约瑟夫抽筋拔骨,但是表面上此刻他还是不得不说好话,态度几近谦卑的不断的感谢约瑟夫的帮助。 洛林恶毒的想:等着吧,现在的账他都记在心上。等他将来伤好了以后,他就努力修炼,这些得罪了他的人,全部都要死! 可是即便洛林就是这样一路低声下气的看人脸色,约瑟夫把洛林送进旁边的希赛金城里后,再也不愿再送他进教堂。按照约瑟夫的话来说就是:“我帮你到这里都已经是违背了牧师大人们的意愿了,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可得不了好,你的事情早晚这边的牧师大人们也会知道,我可不想为了那一点钱落到跟你一样的境地。” 那岂止是一点钱,那明明是他辛辛苦苦多年才积攒下来的所有身家!洛林心中在滴血,表面上还是不能显露丝毫,不然说的难听点,要是彻底惹恼了约瑟夫,就算他再弱,现阶段自己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只是自己找罪受。 咬咬牙,洛林在约瑟夫离开以后彻底不要形象的放声呼救,怎么叫的凄惨怎么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也顾不上。他的呼救很快引来了好心民众的围观,有热心的人在发现洛林的伤势是带腐蚀效应的,寻常的治疗师并不能医治以后,迅速的将他送去了教堂。 教堂的守卫见到了洛林的情况不寻常,忍不住盘问了几句。来教堂求助的病人这么多,真没见过哪个是这样情形诡异的,虽然他伤的挺重,可是明显哭的更惨,身边还乱七八糟的跟了一群民众,明显不是他的亲属。如果不是知道本地治安一向良好,守卫还以为是当地居民集体叛教要冲击教堂呢。 一说话守卫就发现洛林的口音并不是本城的人,这下心中疑问更大,怀疑他是作奸犯科之徒,他不得不一边疏散围观的群众,一边传话让教堂内修为最高也是最德高望重的牧师大人来做定夺。 很快,一位年长的牧师就来到了教堂门口。 “尼古拉斯大人,现在有一个情形奇怪的人前来教堂请求治疗,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他进入。”一看到长者,守卫立刻向他行礼请示。 洛林立刻很有眼色的苦苦哀求起来,尼古拉斯牧师谨慎的查看了一下洛林的伤势,确定并不是作伪,让人将洛林抬了进去。 洛林一进入教堂不待尼古拉斯牧师提问,就自己先开口向他哭诉自己在卡米尔城受到了不公平对待。说当地的一个名叫塞缪尔·霍齐亚的牧师不遵守主的教诲,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言语失当惹了他不快,他不仅不对受伤的自己予以医治,甚至还动员勒令全城的牧师也不允许救治他,迫使他不得不逃向这里求得援助。 当然,他自己受伤的事小,更重要的是,那个塞缪尔·霍齐亚的这种举动,明显是在教廷之外,试图发展成立自己的小势力。这种行为绝对不能容忍。 接待洛林的尼古拉斯牧师生性严肃,满心虔诚的他听到这种类似于反教廷的行为简直恨不得立刻上报教廷,将那个给主蒙羞的霍齐亚给抓起来。他表示这个霍齐亚必然会受到严惩,同时他向洛林承诺,洛林的伤势他一定会尽力医好,虽然这很麻烦。 毕竟洛林的伤并不是普通的物理伤害,伤了他的那种魔兽品种很是奇特,那种腐蚀的负面效应与其说是魔法效果,倒不如说类似于一种偏门的诅咒,附着在洛林自身的实力上。 他可以先将那种腐蚀的状态封印,让洛林的伤不再恶化,但是与此相当的,洛林的能力也就暂时没有了。在他钻研这个腐蚀效果的原理期间,洛林就不得不当一个普通人了。 洛林听了既欣喜又不屑,欣喜的是自己有救了,最起码可以赶快从这种疼痛里解脱了,同时塞缪尔那个混蛋也即将惹上麻烦,不会好过了。不屑的是这个老家伙居然还好意思说他的伤势棘手,不好医治,想当初……塞缪尔那个贱人可是几个神术下来就让他活蹦乱跳了。 塞缪尔多大,他又多大,这个老不死可真是白活了那么多年。 然而洛林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做这些事的同时,卡米尔的市立教堂里也正在发生一件大事。 教廷派来了两位圣殿骑士。 圣殿骑士隶属圣殿骑士团,他们在教廷的地位很特殊。圣殿骑士的数量远远没有散落在全大陆各地的牧师们来得多,同时在教廷内也一般没有行政决议权,只掌握少量权力,但是通常他们代表着教廷最强大的武====装裁决力量,同时也是保护教廷内重要人物的重要保护屏障。现任教皇阁下的身边就时刻有最强大的十二位圣殿骑士相随。 很多地方上的牧师,终其一生也不能看见一位圣殿骑士的风采,更别说,这次一来就是两位了。 更何况,在小心的接待了这两位圣殿骑士之后,他们得知这两位圣殿骑士都是奉命来迎接塞缪尔·霍齐亚牧师回归教廷总部的,这就更让卡米尔市立教堂的牧师们惊讶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与他们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年轻牧师值得教廷高层这么看重。 尤其是塞缪尔牧师还表现的和那两位圣殿骑士很相熟的样子。两位圣殿骑士中较年轻的那位一看到塞缪尔牧师就忍不住真心的微笑起来,他们就像是就别不见的朋友,而年长的那位看着塞缪尔牧师就像在看自己的晚辈,他甚至用手拍了怕塞缪尔牧师的肩膀以作鼓励。 他们既感到与有荣焉,又颇感疑惑。 圣殿骑士从来都是驻扎在教廷的,塞缪尔牧师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不要怪他们为什么刻意逃避塞缪尔出身教廷总部这个猜想,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地方上的牧师只有提升到一定级别,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才能够被接引到教廷总部,而一旦有这样的事迹出现,常常会被传为佳话。教廷总部对他们来说,就是现世的神之居所,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他们可以理解塞缪尔因为出众的天赋被接引到教廷总部好好培养,却完全不敢想象,塞缪尔是从总部出来进行历练,现在是要返回的。 许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麦克尔·希比亚骑士——两位圣殿骑士中较为年长的那一位开口说道:“我们二人是奉教皇阁下之命来迎接塞缪尔·霍齐亚牧师回教的。霍齐亚牧师从小天赋出众,第一次神力觉醒就达到了顶峰初阶牧师的水准,现如今从教廷出来历练不过一年多自身实力就又有所突破,已经是初级中阶牧师了。在这样的年龄达到这样的实力,霍齐亚牧师的天资在整个教廷的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教皇阁下特命我二人代他向霍齐亚牧师表示嘉奖。” 希比亚骑士开口之前使用了同步卷轴,让一幕在全大陆各地的教堂内同步显影,用意很明显,他们这是想让让塞缪尔成为全大陆年轻牧师的表率。 他的话刚一落音,整个卡米尔市立教堂就彻底沸腾起来。他们曾经以为知道塞缪尔是初级初阶牧师的时候,他们心头的震撼就已经足够大了,然而现在他们才知道,那点程度的惊讶算什么,现在才是挑战自己心理极限的时刻。 曾经以为是塞缪尔牧师天资卓越证明的等级不过是个掩饰,塞缪尔牧师真正的实力已经实在是超乎他们的想象,十八岁的中阶牧师,就算只是初阶,那也已经是神降下的奇迹了。 当塞缪尔只是初阶牧师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将他竖为目标努力追赶,然而当塞缪尔已经达到中阶牧师,他们就只能仰望了。 初阶到中阶是一个多么高的门槛,很多牧师终其一生也不能跨越它。 所有与塞缪尔相处过的牧师敏锐的意识到,或许在多年以后,提及‘我曾与塞缪尔牧师共事于一个教堂’会成为一个很大的荣耀。 在场者甚至已经有人捂着心口开始喃喃神迹了,只能不断的背诵主的教义才能平息内心的激动。 洛林所在的教堂也是如此。 当凭空出现卡米尔市立教堂的幻影的时候,洛林就有了深深的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当塞缪尔出现的时候,他恨不得自己从没有出现过,惊讶已经压不下他心头涌起的惶恐:原来塞缪尔的来头这样大,他居然本身就是教廷总部的人。 任凭洛林的想象力再怎么丰富,他也绝没有想到这一点。 教廷总部,那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多么遥远的名词。 严肃的尼古拉斯牧师放下手头的一切,双手合十认真的看着那个投影,就像在场的所有牧师那样,发自内心的为教廷出了这么个千百年难遇的天才深感骄傲。他甚至忍不住默念了好几遍这个年轻的天才的名字,深深地为他祈福,然而越念他却越感觉有些耳熟。 怎么会耳熟呢,他从没有去过卡米尔市。等等,……卡米尔市?他忽然想起,刚才他接手的那个病人所控诉的的牧师,不就是叫做这个名字吗? 再看向那个正试图把自己缩回地下的病人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质疑。 一个是教皇阁下所嘉奖,被圣殿骑士迎接的年轻天才,一个是邋里邋遢狼狈不堪神情诡异的逃跑者,再愚蠢的人也知道应该相信谁。 试图污蔑被教皇寄予厚望的人太可恶了,尼古拉斯牧师忍不住从内心深处燃起了怒火,更为自己刚才听信谣言,想要把这样一个带来荣耀的天才检举到教廷的想法感到忏悔。 这甚至让人感觉可笑。 愤怒让他第一次没有顾忌形象,尼古拉斯牧师挥动着法杖将绝望的洛林一路赶出了教堂,不管洛林再怎么求饶,他的神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化。 洛林被尼古拉斯牧师治疗了一半,虽然不会死去也勉强可以走动,但是他的伤口并没有恢复,更是完全没法恢复剑士的实力了。 而且这下子,他真的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没有名声,没有钱,没有实力,甚至没有身体,是的,他现在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他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 得知了塞缪尔的真实身份,洛林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教堂一步,这已经成为他完全不愿意回想的噩梦了。 歪歪扭扭的走在大街上,明明四周的人的表情都毫无异样,洛林却恍惚间觉得这不过是一个虚伪的表象,真实的情况应该是大家都在对他指指点点,然后说着“这就是被塞缪尔大人收回神术的那个人呢”全部都远离他。 会知道吗?迟早会知道的吧。 洛林崩溃的看向蹲在路边缩成一团无精打采的流浪者,感觉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这边舒牧正被教堂内热烈的气氛所感染着,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次要任务二:确保伤害目标人物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已完成。。次要任务三:确保目标人物生活幸福留待观察完成度。系统持有者系即将离开本世界,请注意!请注意!” 舒牧这才晃过神来,自己的任务这就完成了? “你马上要离开了,要不要跟目标人物道个别?”从歌拉拉舒牧的衣袖提醒他。 舒牧看向被在场的人围在正中央的塞缪尔,沉吟了一下微笑的摇了摇头道:“大概是不用了……有时候留个美好的遗憾也挺好的。” 其实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跟塞缪尔再交代的,不管是怎么样的问题,他相信现在的塞缪尔都能很好的解决。 就这么愉快地离开吧。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阿七今天有事所以更新晚了点QAQ 话说,看起来大家对于洛林好像感觉有点纠结呢,有姑娘说觉得洛林可怜,也有姑娘说还不够虐,阿七也被弄糊涂了QAQ,所以只好按着自己之前想好的写了,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QAQ【求不嫌弃…… 嗯,还有一章洛林的番外,这个世界就结束了哟~ 在此感谢遥凌姑娘的地雷,阿七感受到姑娘火热的心啦,感觉暖暖哒~抱一抱哟~   ☆、第38章 番外 一晃眼已经是多年过去。 有的时候洛林会想,他当初如果没有不怕死的招惹塞缪尔的话,现在的他会怎么样,是继续过花心风流的快活日子,还是迟早会遇上另外一个塞缪尔,然后依旧变成现在这副可怜样子? 没有答案。 有些事情没有如果,更没法预想到如果的结果。 洛林最后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放下心头的叹息,然后更加努力的做好手头的工作。 曾经意气风发的剑士洛林·卡罗尔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现如今辛苦讨生活的洛林·卡罗尔不过是一个流浪者。 他什么都做,只要有钱。 这些年来,洛林做过侍者,做过洗碗工,做过裁缝,做过修鞋匠,做过一切他曾经不屑一顾的职业,然而更多的时候,他没有什么好做,只能靠流浪乞讨为生。 他在哪个城市都没有根基,所以走到哪里也都无所谓,洛林这些年来就是这样从一个城市漂泊到另外一个城市,没有固定居所,也没有什么朋友。 生活好像对他而言没有了甘甜的滋味,有的只是劳累的心酸。偶尔,洛林坐在路边发呆的时候,回想起自己的曾经,会恍然间觉得那是另一个人的人生,其实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那个左右逢源,作风糜烂的人真的是自己么,洛林甚至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现在干裂苍老的脸,大概再没有半点当年的风采了吧?明明不过是30多岁的人,却被磨难的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每次回忆里,洛林最绕不开的就是塞缪尔·霍齐亚这个人。 从受伤那天塞缪尔接治自己开始,他的人生就开始了转折。 他对于塞缪尔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洛林很难言说。 但是如果仅仅问他对于塞缪尔有过爱吗?洛林可以毫不迟疑的回答说不爱。 在他前一半的人生里,他找了那么多个恋人,他也从没有感受过恋爱的滋味,不过是你情我愿互相取乐,逢场作戏罢了,连真心都谈不上,更何况爱。 连肢体接触都没有过的塞缪尔就更谈不上了。 他挥霍着自己年轻的身体资本,觉得就挺快乐。 爱这种东西,要它来做什么。 但是如果是问到对塞缪尔恨或者不恨,洛林觉得很难分辨清楚。 恨吗?当然恨,就是因为他,自己才沦落到这个下场。洛林最开始刚刚失去修为的时候,简直恨不得生吃了塞缪尔的血肉,将他活活砸死。 那个时候,他的精神状态甚至出了点问题,整个人惊慌又无措,见到别人就觉得别人是要伤害他,辱骂他,耻笑他,他把自己内心臆想出来的别人种种可怕的反应,逐一加到了现实中的人身上。 那段时间是他过得最狼狈的时刻,好几次要活活饿死,也好几次因为臆想惹怒别人,差点被活活打死。 也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踏入教堂半步,那是他的梦魇。就算他知道塞缪尔并没有把自己的丑恶向大陆通报,他如果向教堂的牧师们求助的话,说不定可以有治愈的机会,他也不愿进入教堂。 教堂对于他来说,是比伤痛更可怖的伤口。 然而当他逐渐从那种状态里恢复过来,渐渐开始漂泊半个大陆的日子以后,见的人多了,经历的事情也多了,洛林心底有一个微弱的声音隐隐的响起。 ‘我不应该责怪塞缪尔。’ 他的伤并不是塞缪尔造成的,塞缪尔只是收回了曾经给予他的一切,如果当初他没有遇见塞缪尔,他依旧会受伤,而且难以治疗。塞缪尔也完全没有勒令别人不许给他医治,如果不是那天在希赛金的教堂里,他因为想要报复而污蔑塞缪尔,那个老牧师不会知道他和塞缪尔之间的恩怨,也不会将他治了一半又赶出去。 甚至如果不是自己见色起意,想要尝试一下让神圣的牧师陷入情==欲的滋味,塞缪尔完全不会这么对他。 这个声音起先很微小,然而在不知不觉间,它渐渐壮大,最后与那股对塞缪尔的怨恨相抗衡,两者不相上下,洛林也没法区分自己的心到底是更偏向哪边一些。 但是不管是那种想法,洛林都没有想到过自己还有再见塞缪尔的那一天,因为两个人之间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自从那时塞缪尔被圣殿骑士迎回教廷起,这些年来,塞缪尔的消息不断的从教廷传播到整个大陆。 教廷大约有心要把塞缪尔塑造成所有年轻牧师奋斗的目标,他的每一次感悟,每一次突破,都会被教廷宣扬到每个下属教堂,然后又通过信徒的口耳相传传颂到整个大陆。 就算是洛林这样从不去教堂的流浪者都可以对塞缪尔·霍齐亚的动态了如指掌。 他的家乡,也就是塞缪尔出来历练的时候呆的卡米尔市,因为塞缪尔带来的荣耀,已经成为大陆上有名的旅游胜地了,而他遇见塞缪尔的市立教堂,在传言里已经被神化了,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信徒虔诚的前去朝拜。 尽管随着塞缪尔的快速突破和地位的不断提升,洛林之前在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着这样的心理准备了,然而当那个消息传进耳中的时候,洛林除了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之外,还是感觉不可置信。 年老的教皇自感有心无力,准备禅位。 ……塞缪尔·霍齐亚即将登临教皇之位。 登上那人间荣耀的巅峰,拿起权力的法杖,带上华贵的冠冕,成为整个大陆信徒膜拜的对象,精神的支柱,信仰的化身。 从此他就是存在于人世间的“神”。 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高高在上的俯视所有人。 多么可笑,这样的一个人……自己居然曾经对他有所窥伺。 那样龌龊的心思,如果说出来,信徒们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可以淹死自己了。 尽管,如今年轻的教皇大概早已忘记自己的身边曾经出现过这样的一个人了。 洛林·卡罗尔对于现如今的教皇阁下来说,大概只是人生道路上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罢了。 洛林不敢深想,他竭尽全力屏蔽掉塞缪尔的一切,努力的做好自己眼前的事情。 然而就算是这样,有些事情该避不开还是会避不开。 那天,洛林新漂泊到一个新的城市,并没有找到工作,只好倚在墙边蜷缩着休息。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漱了,然而或许曾经年轻风流的洛林对此不能容忍,现在的洛林却对这习以为常了。 疲累让他很快就彻底沉沉的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嘈杂的欢呼声,整个城市都在沸腾。 “看,那就是教皇阁下的马车!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有幸见到这一幕,有生之年我居然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教皇阁下!” “哦,得了吧,莱恩。说的好像你能目睹教皇阁下的风采似的,不过是看个马车罢了……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能看到马车也真是不错了,以后我一定能跟我的儿子、孙子好好吹一吹!那可是教皇,教皇阁下!” “哈哈,赛利得,看你说的前半句我还以为你有多大出息呢,结果还不是和我一样。不过说真的,能赶上教皇阁下的加冕巡视,我们的运气也真的是不错了……一辈子,我们大概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教皇阁下正式加冕后,会坐镇教廷再不出来走动的。” …… 听到这几句对话,洛林挣扎着让自己清醒起来,那一声声的教皇阁下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在年轻的教皇的马车驶过街道的时候,倚在路边的沧桑的流浪者抬起了眼眸。 曾经他们在一起谈笑过,而如今一个荣耀冠冕加身,一个沦落到尘土里去任人践踏。 洛林就这样痴痴的仰望着马车,眼珠一动不动。 突然间一阵风拂过,吹起了马车窗口的帘子。洛林就看到,塞缪尔的容貌还是一如当年,时间仿佛格外钟爱他。多年过去,塞缪尔气质跟更加神圣,人也更加富有威仪,他适时地向窗外看了一眼,眼神和善,带着怜悯世人的宽容,他看的并不是哪一个人,而是所有激动的信徒。 街面上瞬间传来更大的祈祷朗诵声。 洛林说不清自己的感觉,他只是默默的想,塞缪尔没有看到自己。 也是,很多时候他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了,塞缪尔那放空的一眼又怎么可能辨识出他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 洛林正发着呆,忽然感受到有人踢了他一脚,他抬起头,看见刚才说话的两人不屑的看着他,讥讽他道:“你这样脏污的人这个时候就算再敬仰教皇阁下,偷偷的瞄上几眼也就算了,这么失礼的盯着教皇阁下的马车看,真是……你多看教皇一眼都是玷污。” 他们的声音有点大,跟在教皇马车身边走动的侍从队列的末尾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年轻的侍从感到不忍,他悄悄的脱了队,从怀中取出一枚银币,怜悯的放到了洛林的面前,认真的告诫两个人道:“教皇阁下博爱世人,不分高低贵贱。”然后又在同伴的呼喊声中匆匆离去。 博爱世人吗?洛林低低的笑了起来,他又想起那年塞缪尔说的那句话了。 “主的慈悲不是用在你这种让他厌弃的人身上的,我的‘爱’也并不需要分给你这种人。” 世人里面,一定没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又更新的这么晚QAQ……阿七给你们打个滚儿~ 番外奉上~ 希望大家喜欢哟~ 话说我最开始之所以想要写这个世界,就是因为脑子里先想好了内容提要里的那句话。可以说是因为有了这句话才有了这个世界的哟~ 所以发这章还蛮紧张的,因为很希望大家喜欢~ 蹭蹭泥萌!   ☆、第39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1 “恭喜系统持有者,次要任务三:确保目标人物生活幸福已完成。系统持有者本世界总任务完成度为百分之百,所获经验可升级,权限提升……” “恭喜系统持有者完成隐藏任务:让洛林意识到自己与塞缪尔之间的差距。任务奖励为可升级道具‘凝身’附属功能开启,系统持有者可以在使用‘凝身’期间获得相应原型的能力。” “ 恭喜系统持有者,升级成功,权限提升完成,下个世界可使用道具数量为5个。” “恭喜系统持有者,可升级道具‘凝身’升级完成,可使用时间为一天。” 舒牧满意的听着系统的提示声,感觉自己的成就感满满的,尤其是那个隐藏任务的完成,简直让他像是撞了大运一样惊喜。 还有那个任务奖励……有了和原型一样的容貌以后,还有了他的能力,这不是意味着他扮演的时候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了么,这简直不能太棒! 很快,舒牧又想到了什么,他好奇的观察着身边的从歌,就看到小家伙的身上裹上了气云,很快,他的身体就快速抽长起来,等到气云消散的时候,站在舒牧面前的从歌已经有12岁的样子了。 这时候的从歌已经不再是小小的肉呼呼的样子,已经初现少年模样的他身体消瘦下来,样貌清秀可爱,看得出来,将来长大后应该可以迷倒不少姑娘。 舒牧不开心的戳了戳从歌的额头,唔,手感果然没有以前好了。 好想念以前揉起来软软的小家伙怎么破? 大约是被舒牧怨念的眼神盯得发毛,从歌把手放在脸旁,假意的咳嗽了一下开口道:“第四个世界新增道具就是你在第二个世界使用过的‘移运’,具体内容不用我再交代了吧?” 舒牧点了点头,有点失落。 孩子长大了就不好玩了啊……原来抱在怀里揉一揉的感觉多好。 “你要先休息一下再去下一个世界吗?”从歌感觉不妙,赶紧又立刻开口转移话题。 舒牧想了一下,肯定的选择了先休息一下。 上个世界对他的人生观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虽然最后他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但是事实上直到现在,舒牧回想起上个世界那些不科学的技能,他还是感觉到有一群草泥马正在他的内心欢快的跑过。 虽然系统什么的就够不科学的了,但是这么挑战他曾经学过的物理、化学、生物等等学科真的好吗? 世界观都碎成渣渣捡都捡不起来了好吗? 舒牧觉得自己需要一阵休息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看到舒牧痛苦的表情,从歌同学微微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小虎牙道:“也好,毕竟……下一个世界还是很不科学的呢。” 面对从歌这种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的行为,舒牧深深感觉从歌绝对是学坏了! 当然,教坏他的人绝对不是自己。 休息了大概有半天的样子,胆儿养肥了的舒牧又开始对从歌嘴里不科学的世界好奇起来,那究竟是怎样打碎三观的挑战呢? 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好像还有点期待呢。 怀着这种蛇精病一样的期待,舒牧和从歌来到了第四个世界。 这是一个……修真世界。 是的,就是那个神奇的,修士遍地走的,人的寿命可以无限延长的世界。 舒牧将自己掉了的下巴合了上去,假装淡定的询问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 开玩笑,西幻魔法都经历过了,不过是玄幻修真而已,算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从歌给他指认了一个修士打扮的年轻男子。 ……不,果然还是应该先哭一场的。果然,越怕什么就来什么。他宁愿自己的目标人物是个妖怪什么的更不科学的存在好吗! 在上个世界里,他这种存在叫亡灵,现在这个世界里,他的存在应该改叫鬼魂? 虽然名称不同但是任务相同的是,上个世界他一个亡灵要拯救一个牧师,这个世界他一个鬼魂要拯救一个道士。 勇敢的冲着天敌而去……舒牧觉得自己真是太有献身精神了。 他默默地为自己点个蜡。 从从歌的嘴里,舒牧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原本走向。 这个年轻的修士名叫凌风起,从小就是孤儿的他是被他的师父玄德掌门看中资质从而捡上山的,对于无父无母的他来说,正清教就是他的家,每个教中人都是他的亲人。 作为掌门的首徒,凌风起资质很高,年纪轻轻就已结丹,可取用的资源也很多,同时因为温和的性子他也深得大家爱戴,可以这么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凌风起的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但是可惜他有那么一个小师弟。 任歌语是在凌风起10岁的时候被他的师父带上山的。作为故人之孤子,任歌语能成为掌门的徒弟,靠的不是天分而是长辈的情分。 两个人年龄仅仅相差4岁,这对于修真无岁月的修士们来说,简直不值得一提。但是对于小小的孩子们来说,这4岁的差别可非常大,作为嫡传师兄,富有责任感的凌风起对于任歌语可谓是尽心尽力,甚至可以说任歌语是被凌风起一手带大的。 玄德掌门或许是一个好掌门,但并不是一个很负责的师父,或许是因为第一个接触到的孩子就是凌风起这样乖巧懂事、自理能力很强的,在他看来任歌语也是如此,他从不过问凌风起和任歌语修为以外的事情,自然年纪小小的任歌语就很依赖凌风起。 但是与凌风起不同,任歌语的资质并不好,他的身体柔弱不说,感悟力也很差,唯一值得称道的或许就是他的好相貌了。 任歌语是雌雄莫辩的美人长相,虽然是男子,但是身材修长瘦弱,长得唇红齿白,一双灵动的眸子直看到人的心里去,姿态楚楚可怜,行动间比凡世那些弱柳扶风的女子还要美上三分。 凌风起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他只是有时候会为他的师弟感到忧心,没有实力的保护,长得这么漂亮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就是罪过。从小到大,任歌语没少被人调戏,每每这个时候,自觉自己身为师兄的凌风起就不得不承担起保护他的重任。 时间长了,对与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凌风起习惯成自然,对于他一直是用心呵护的态度。 这一保护,就是二十年过去。 修真界是允许修士寻找伴侣的,而且不限男女,任歌语虽然修为很差,但是因为长得好看,有很多追求者。 虽然这些追求者们的修为也并不太高,但是总是要比任歌语要高上许多了。 但任歌语从没有答应过任何人,他每次婉拒的时候都会若有若无的传递那么一个意思,他有了心上人,而且会不自觉地看向凌风起住所所在的方向。 任歌语的用词总是很委婉,神态也显得拒绝你他也很伤心的样子,是以大家都很难对他产生不满。但是当这样的事情多了以后,渐渐地,教里就有了传言,也很快就有一些不服气的弟子前来挑战凌风起,他们知道自己的修为远不如这个掌门首徒,他们只是想着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圆一圆自己最后的冲动才好,也让大师兄知道任歌语不是没有人惦记,替他增加点危机感,让他更加珍惜任歌语。 一开始凌风起并没有把这些传言当回事,他觉得任歌语脸皮那么薄心思那么单纯,大概是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别人,才拿自己当挡箭牌,这也不是不可理解,就算因此带来一些小麻烦也没有关系,谁让自己是他的师兄。但是谁也不会比他更清楚他们就完全是纯粹的师兄弟罢了,他甚至没有就这个事情问过任歌语一句,他想着这不过是徒增尴尬罢了。 但是时间久了,几年几年的一过,当亲近的人都这么开始说,甚至他们的师父也私下里找他询问是否要为他们操办婚事的时候,凌风起不得不开始疑惑了。 他开始认真地思考任歌语是不是有可能真的喜欢自己。仔细想想这些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凌风起感觉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了,他想了一下自己对于任歌语的感觉,虽然他一直把任歌语当需要照顾的小师弟看待,但是如果想一下让他当道侣好像也很不错,总比那些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人要好。 而且也可以更好地保护小师弟不受伤害了,还有什么是比相伴一生更好的保护? 越想凌风起越开心,他尝试着跑去向任歌语求证,得到的回应是任歌语垂下的脑袋和羞红的脖颈。虽然没有直接的言语表白,但是这样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凌风起从这天开始正式把任歌语当做自己的伴侣对待,而不仅仅是师弟。 然而虽然他们的感情随着时间的发酵更加浓郁,甚至两个人都有了夫妻之实,任歌语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和凌风起操办婚礼昭告天下。 虽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凌风起并不愿意多想,直到多年后,任歌语的身边终于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霍安狂。 炼天宗的大长老的嫡孙。 身世显赫,容貌英俊,为人处世霸道,唯我独尊。凌风起不知道任歌语到底是怎么招惹上霍安狂的,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能轻易地放弃自己的伴侣。 霍安狂说看上了任歌语想让他识趣离开?这是把他看成了什么人!凌风起坚定的维护任歌语的安危,履行自己作为伴侣保护任歌语的职责。这是他的伴侣,没有任何人能够从他的手中将任歌语夺走。 然而直到死他也没有想到的是,霍安狂之所以会设下埋伏暗算他,正是因为他的好爱人任歌语对着霍安狂添油加醋,梨花带雨柔弱不堪的说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凌风起,是凌风起对自己太好了,自己不忍拒绝,自己从来没承诺过要和凌风起永远在一起,也从来没对凌风起说过爱,他一直在用自己的身体偿还凌风起的好。 他喜欢的是霍安狂,但是他一定要不亏欠凌风起了以后才能跟霍安狂在一起。 霍安狂听的心头火起,他本就为人霸道,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哪受得了这种言语,只觉得凌风起就是那妨碍自己一亲美人芳泽的拦路虎,仗着自己出身修真大族,拥有无数好法器和随从,设下圈套将凌风起害死。 凌风起更不会知道在自己死去以后以后,任歌语表示自己很受伤,不能接受霍安狂这样偏激的做法,执意要和霍安狂分手,当然,由于霍安狂的霸道,这是分不掉的。但是,就是这样藕断丝连的吊着霍安狂的胃口,霍安狂反而对于任歌语更加珍惜起来。 任歌语常常是再和霍安狂春风一度以后就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偷偷抹眼泪,那委屈的小样格外惹人怜惜。在凌风起死后,正清教将他的死扣到了任歌语的身上,将他驱逐出教,任歌语从此每每听起正清教的消息的时候也总是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痛苦的样子让霍安狂格外心软,想到他的境地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就难得的对他有一丝愧疚。 这一切都让任歌语看起来与霍安狂曾经得到过的美人格外不同,对自己不谄媚,不屈从,还心地善良单纯,很快,霍安狂的心思就全部被吊到任歌语的身上了,再看自己后院里那形形色色的美人都没了滋味。 而在霍安狂多年如一日的温柔小意之下,感动于霍安狂为自己而改变现在更是只倾心于自己一人的任歌语最后终于原谅了霍安狂,两个人愉快的共赴大道,资质不够的任歌语更是在与霍安狂双===修的过程中被提携也突破成仙。 “……凌风起炮灰的可真够彻底的。”舒牧彻底目瞪口呆,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任歌语可真神奇,不管怎样,他都能让自己过得更好。” 一开始追求者都不怎么样的时候,他拐了教中年轻一辈里实力最高的师兄做道侣,等到后来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他居然又成功的上位了,甚至还成了花花大少的唯一。 多么皆大欢喜的结局,好一对成仙的神仙道侣。当然,要忽略那个作为跳板的可怜师兄。 “所以这个时候就该你上场了。这次你的任务依旧不变,主线任务还是让目标人物对伤害他的那个人亲口说出‘我不爱你’。次要任务也还是那三个:改变目标人物的命运,确保他会过得幸福,以及惩罚到那个伤害目标人物的人。”从歌微笑着给舒牧再次提醒了一遍任务内容,“现在,你可以愉快的去完成任务了。” 越来越人性化的小家伙也就越来越不可爱了啊摔! 舒牧一边飘向下边的世界一边泪流满面,我好想念最开始的那个软萌萌啊! 作者有话要说:阿七为自己越来越飘忽的更新时间感到羞愧QAQ,最近几天大概更新时间不会再固定在7点半了,非常抱歉QAQ,最近快开学了,家庭聚会也越来越多什么的简直嘤嘤嘤QAQ…… 话说新地图开启~ 这次是修真世界呢~ 阿七这次挑战的是自己最讨厌的渣渣之一:黑莲花哟~ (写的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我会说咩?好想快点写到后面的虐呢~) 咳咳,总之还是那句话,希望大家喜欢哟~ PS:今天刷新出了洛洛小天使的长评简直太惊喜~抱住洛洛小天使努力蹭不撒手!我要去楼下跑两圈冷静一下~ 为了这个长评,我明天一定要写出长长的一章来庆贺!~(≧▽≦)/~啦啦啦 哎呀,好开心,洛洛小天使快让我再亲一口!O(∩_∩)O哈哈~   ☆、第40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2 舒牧暗戳戳的飘在树后躲着,看着凌风起一个人独坐在庭院的石椅上沉思,表情或忧或喜。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有点微妙啊,现在正是凌风起认真思考自己对任歌语的感觉的时候,半陷不陷的,进一步就踏入那万丈深渊,退一步就回归海阔天空。 当然,舒牧知道在原本的走向里,凌风起是往前走了一步的,所以现在绝对不能任由他再深想下去了。 咬咬牙,舒牧给自己打气,一个道士而已,有什么怕的,连未来的教皇阁下他都忽悠过,也不差这一个未来的仙人了。 反正根据在上个世界的经历来看,这个世界的种种法术对他也是没有效果的,就是看着唬人罢了。 舒牧一个闪身就飘到了凌风起的身前,神棍一样的的笑容还没绽开,就预料之内的受到了警觉的目标人物的符纸攻击。 黄黄的小纸片上有用朱砂画上的不知名的符号,被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会出现汽化的云雾,整个效果……就跟自己还在现代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坑爹的特效没多大区别吧。 一边被人试图用法术收掉,一边欢快的脑补,舒牧觉得自己真是一朵大奇葩。 “何方恶鬼,还不快快回归轮回!”凌风起见符纸无用,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恶鬼你妹,我是来拯救你的,是来做功德的! 舒牧压下心中拼命想要吐槽的*,笑眯眯的开口道:“你不用费力气了,你这些法术对我都没用的。这位朋友,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凌风起当然是不会随便相信舒牧的话的,但是当他接连攻击了舒牧好几次都没有任何效果以后,他的表情立刻变了,像是突然间想到了某种可能,凌风起强压下自己的敌意。 “这位前辈,恕晚辈冒犯,敢问您……之前名号为何,来我正清教有何指教?”凌风起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表面上姿态放的很低,但是舒牧能看到他眼中的戒备更深。 “什么?”舒牧有些不懂这个神转折的意思。 “……恕晚辈直言,前辈如今自爆肉身只留元神,恐怕是招惹了不小的麻烦。正清教家业微小,恐怕承受不起前辈和仇敌之间的纷争,还请前辈移步。”凌风起深深地冲着舒牧长鞠了一躬,保持着这个姿势继续开口,“晚辈失礼,请前辈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好嘛,感情这次他的目标人物是把他当做自爆肉身元神出窍,现在试图夺舍的老鬼了。 舒牧觉得一口气就这么噎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他深深地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为什么这两个世界的目标人物一个比一个的脑洞还要大! 老鬼个脑袋,说句实话,他现在的年龄还没有这个凌风起的岁数大呢。 不过那个夺舍什么的,咳咳,其实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自己对他强制使用“互换”卡片的话,那可不就是短暂的夺舍么……虽然现在自己并不准备立刻就用。 诶,怎么这么说起来有点心虚? 舒牧试图把自己裂掉的表情补起来,严肃的开口说道:“我不是什么老鬼……你再仔细感受一下,我是没有修为的。” 刚才那么一瞬间他不是没有想过,干脆就这么顺着凌风起的误解假装下去,就像当初他在师云轻的世界假装鬼差一样。 但是终究是不同的,那个世界没有这么多神鬼之事,师云轻根本就验不出自己的真假。而现在这个看修为的修真=世界,他一旦对凌风起说了假话又被看破的话,就很难再圆回来了。 凌风起犹疑了一会,还是小心谨慎的放开了感知,发现舒牧的身上确实没有灵气的波动,他的表情很是疑惑。 如果没有修为,又为何能在他的攻击之下毫无损伤呢?明明这个魂魄没有使用任何防御法器。 “我的形成,如果非要说的话,最开始大概是由天地间的灵气集聚而成的,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开了灵识,勉强能算是你们修真者嘴里的‘天地灵物’吧。”舒牧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每个世界的例行忽悠。 “那你为何要现身在我的面前?不怕我将你收走或者告知师长将你炼化吗?”凌风起将信将疑,‘天地灵物’这种传言他也听说过,传说中是一种很有灵性的东西,有自主意识能够化成人形也并不奇怪,只不过,这种东西一般也真的只存在于传说中,可以想见,一旦传出消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想要抢夺。 “你收不走我,你的师长也炼化不了我,事实上,除了你,这个世界没有谁还能看得见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有缘吧。”舒牧再接再厉,“我猜这就是你们修真者常说的因果,你前几世大约在我灵智未开的时候于我有恩,所以我才对你一直有所感应。循着这份感应我现在找到你了,对你感觉很是亲近,这才希望可以为你避祸。” 凌风起理智上并不愿意相信舒牧的这番说辞,但是修真之人对因果特有的在意还是让他继续听了下去。 “你本是前途光明,奈何身边出了一个与你气运相克的人,你们互相影响,既不利于你,也不利于他,最后甚至两败俱伤。”吸取了第二个世界的教训,舒牧不再只说不远离渣渣对目标人物不好了。 省的又像最开始的师云轻那样,人家根本不在乎对自己不利。 “你说的是谁?”凌风起皱起了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自然是你保护了二十多年的小师弟。”舒牧义正言辞。 “一派胡言!”凌风起听到舒牧的话后表情不快起来,“我与歌语八字并无不合,何来相克之语!” “八字不过是气运最表象的显示罢了,人世间有多少八字贵重的人最后一无所成你们这些修真者可比我明白的多。气运这种东西,你们是看不见的。”舒牧心中不爽,立刻反驳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师弟好好考虑吧。” 自从经历过第二个世界以后,舒牧再看见这种自家的目标人物一厢情愿的维护渣渣的行为就觉得心酸。 你把人家当宝,想要保护人家,人家却只是将你当跳板,想要通过你获得更好的未来。 当然,现在他不得不用渣渣当借口让目标人物远离渣渣,更心酸。 凌风起沉默不语起来。 虽然他并不愿意相信这个古怪灵物的话,但是一时间他还是被他的最后一句话镇住了。 倘若他说的有道理呢?便是只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凌风起也不愿意让它实现。 “我知道这好像有些突兀,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不过相信你也看到了,我没有任何修为,也就是说,我没有任何能力,本质上来说我是根本威胁不到你的。作为‘天地灵物’我大概也是弱小到家了。你可以暂且让我跟着你,用事实说话?”趁着凌风起犹豫,舒牧赶紧火上浇油。 没办法,这个世界他跟目标人物的距离限制还是有的,虽然被放大到了50米远。 看着凌风起还是对着自己怀有戒心,舒牧灵机一动,想起了上个世界自己和塞缪尔订下的神契。他对着凌风起说道:“我以我的本心起誓,我若存有害人之心,便立刻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这个世界对于誓言这种东西一向是极为看重的,尤其是心誓,就算是凡人也不敢轻易许下不能实现的东西,会受到天道的报应的,更何况是在讲究因果报应的修真界。 舒牧这一个重誓砸下去,果然让凌风起对他放下了一半的心。 他自然不会想到,舒牧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自然也就不受这个世界的规则的约束。 当然,舒牧本身也是不会害他的。 最后凌风起默认着让舒牧跟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他基本上尽量视舒牧为无物。 因为舒牧的出现,凌风起犹豫了很久也没有主动去找任歌语,他默默的放下急切的想要向任歌语求证的情绪,静下心来,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这个古怪灵物的话是否会成真,再做打算。 如果……如果他和歌语真的不合适的话,他不能强求。 尽管他因为之前的触动已经对歌语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但是如果他和自己在一起不幸福的话,那完全是违反了他想要给歌语幸福的初衷。 就算不舍,他也会给歌语另外尽心寻找比自己更优秀的伴侣,让他幸福。 舒牧勉强能猜到凌风起的心理活动,但是他不愿意深想,要不然他要呕出一口血来。任歌语的功力太强大,明明内心渴求甚多,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愣是没在凌风起的面前路过马脚,给凌风起的印象一直还是那个需要让人呵护的单纯依赖他的小家伙。 此等水平,简直是黑莲花中的战斗机! 舒牧跟在凌风起身边的日子很单调,甚至比上个世界跟在塞缪尔身边还要无聊,塞缪尔虽然每天也是在不断的修行,但是好歹还会出去诊治病人,而凌风起每天呆在洞府,除了修炼就还是修炼。 他一旦打坐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不分昼夜。也是,对于修真之人来,闭关几个月算什么,几年都不算长,遇到面临较大的突破的时候,闭关个几十年都有可能。 舒牧这些天来唯一的收获就是凌风起那只名为阿呆的灵宠。 阿呆是凌风起在一次外出时顺手救下的幼狐。 原本不过是举手之举,凌风起并没有在意,谁知道那只小狐狸居然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蹦跶着一直跟在凌风起的身后了。坚持了半天以后,凌风起妥协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很冷血的人,见这只幼狐对自己实在是锲而不舍,可怜兮兮的,最后也只好将它抱在怀里带回了正清教中。 正好他看这只狐狸眼神灵动很有灵性,就当是个灵兽养着吧,虽然一个大男人,养一只狐狸实在是奇怪了点。 这只狐狸体型娇小,皮毛柔顺而又有光泽,银白的颜色让它看起来就像一小团雪,光从外形上看很是高傲,在狐狸里面也算是品种优良的,谁知道本性上实在是呆傻不堪,不动还好,一旦动起来每每惹人发笑,教中的女弟子对它喜欢极了,见它可爱有趣,总是要都弄一番,最后起了个绰号叫“阿呆”,凌风起便也顺着沿用下来了。 当然,在舒牧看来,这种属性叫二货,蠢萌蠢萌的。 其实凌风起本想顺势将阿呆送给那些喜欢它的女弟子的,奈何它太过聪明,平时尚且愿意和她们玩耍,但是总是最粘着凌风起,更是每每在要被送走的时候竖起全身的毛发,对着除了凌风起以外任何想要抱走它的人呲牙咧嘴,攻击性极强,再也不复往日的温顺。 最后,这只狐狸就这么一直留在了凌风起的身边。 直到他死去,这只狐狸也就再没了消息。 但是熟知剧情走向的舒牧知道,这只狐狸的身世可没有那么简单。 阿呆本名银泽,他是白狐一族族长唯一的孩子,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一只妖兽,还是比较高等的妖兽。 也难怪在正清教那么久没有人发现他的身份了。 他的母亲并不是一只白狐,而是一只纯种碧血猫妖,当年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一见如故,不顾血统的束缚,两只妖硬是突破了族规的限制在一起,最后更是生下了银泽。 说起来,他在妖界中说得好听点叫做混血,说的难听点叫做杂种。 虽然在族中的身份高贵,但是银泽从小就生活在风言风语里,最后终于承受不住,还没有化形就离家出走了。 年幼的银泽不知世事,在还没有自保能力的幼生期就敢四处闯荡,最后差点被天敌捕获吃掉,辛亏被路过的凌风起所解救。 这一跟就是十年。 直到凌风起死去。 凌风起被埋伏的时候银泽并不在场,作为一只有灵性的狐狸,他和凌风起一起出行的时候一向是负责叼回柴火的那个,那天也不例外,可是最后撒着欢拖着柴火回来的银泽,看到的不是微笑着处理食材的凌风起,也没有得到凌风起赞赏的抚摸,留给他的只有凌乱的惨不忍睹的凌风起的尸体。 死不瞑目的,冰冷的,僵硬的凌风起。 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注视他,再也不会温柔的为他顺毛,再也不会喊他一声“阿呆”的凌风起。 最后银泽是用嘴一点一点的叼来土将凌风起埋葬的,他的身体太娇小,每每撒上一小把土都是杯水车薪,但是银泽没有放弃,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久时间,只知道最后自己的满嘴都是血。 但银泽不觉得疼,他只是伤心的想:自己一点也不好看了,风起一定不喜欢了。 银泽本身的性格就像个孩子一样,并不成熟,但是自凌风起死后他快速的成长起来。人的消息总是没有妖物灵通,很快,在所有人还不知道真凶是谁的时候,银泽就已经记住了霍安狂了。 银泽开始拼命的修炼,他身上混合的两种血统或许平时会让别人诟病,但是真的修炼起来,却比所有的妖物都要迅速。 凌风起死后不过三年,他就已经化形了,迅速的摆脱了幼生期。化为人形的银泽很好看,作为一只狐狸这代表着非常大的成功,可是银泽最想展示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不过几十年,银泽的修为就堪比几百年的大妖了,他也回归了妖界,用自己的修为让曾经说闲话的妖怪们全部闭上了嘴巴。他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之所以没有动用家族的力量是因为他自感有去无回,不想再拖累家族。 也是因为,这是凌风起的仇,他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报。 在他自感时机已到的时候,他终于可以动身以了多年心愿了。 但是银泽的预感没有错,他真的再也没有回来。单论修为他已经比霍安狂高上许多了,但是他败就败在身为妖族身上。 明明是私仇,霍安狂却打上人妖大义的旗号,歪曲事实,编造假话,引来一群不知实情的仙道正派围攻银泽。 终究,银泽的复仇对于霍安狂和任歌语的生活来说只是一个经过就经过了的波折罢了,他们的生活照旧。 甚至被动的作为一个催化剂,还被任歌语巧妙利用巩固了霍安狂和任歌语的感情。 那时的任歌语已经和霍安狂在一起几十年,新鲜感早就消磨殆尽。霍安狂不安分的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任歌语却通过银泽的事,通过回想往事的愧疚等等小手段,让霍安狂对任歌语有种要失去的感觉重新在意珍惜起来,更让他回忆起当年是怎样处心积虑得到任歌语的,重新唤回了那种征服感。 每每想到这里舒牧不由唏嘘万千,愤慨万分。 不过虽然银泽的复仇最后不过是飞蛾扑火,在世界原本的走向里没能对霍安狂和任歌语造成任何影响,但是作为整个世界里对凌风起最忠心和唯一锲而不舍的为帮凌风起复仇而努力过的人物,舒牧觉得在自己的任务里,银泽其实可以发挥到很大的分量。 这次有自己的帮助,凌风起必然不会死去,银泽也必然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多好的帮手啊,一定要好好拉拢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出来了~ 答应送给洛洛的肥肥的一章~嘤嘤嘤阿七尽力了,整个人都快哭了QAQ 小天使们的留言阿七明天再回,今天实在是没有力气了QAQ 么么哒泥萌!   ☆、第41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3 不过此时此刻看着卖蠢卖的欢快万分的银泽,舒牧很是有些头疼要怎么勾搭上这只狐狸。 或者说,他能靠谱吗? 别看在世界后面的走向里,银泽看起来还是很有责任感的,在现在这个时候,舒牧前面的这只幼狐就是一个蠢货。 凌风起在努力修炼的时候,他就自己窝在洞府里玩尾巴玩的不亦乐乎,对待自己的尾巴毫不留情,搓揉拽咬,怎么有趣怎么来,好好的一条蓬松顺滑的大尾巴愣是被银泽自己弄成了炸毛的球。 而一旦凌风起从修炼的状态中苏醒过来,那银泽就更让人不忍直视了。缩着身子滚到凌风起身边仰起脑袋求挠下巴求顺毛算什么,摇着尾巴上下翻腾才是真绝色,要是被凌风起爱抚的舒服了,还会翻出白白的肚皮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你是一只高等妖兽,不是一只小奶狗好吗!’这么一只二货,有时候看的舒牧简直浑身无力,想要要呐喊出声。这些动作如果是一只普通的灵兽做做也就算了,虽然也挺逗的,但是作为一只拥有灵智的妖兽,银泽每天这么拼命的自毁形象也是蛮拼的了。 每天都看到自己未来的队友在卖蠢,这真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忧桑。 趁着凌风起再次沉浸到修炼状态,两耳不闻身外事,舒牧扭头看向默默飘在自己身边不吭声的从歌,忽然揉了揉他的脑袋感叹道:“我再也不在心里嫌你蠢了,真的。” 有对比才有比较,跟那货比起来,从歌还是萌萌哒。 算了算了,舒牧自暴自弃的想,反正现在自己作为灵体的状态存在,也是不能直接和银泽交流的,干脆就眼不见心不烦吧,等到将来事到临头不得不和它相处了再说。 没错,舒牧打算什么时候用一下“凝身”显一下形,好好教育下这只蠢狐狸,在他面前刷一下存在感,有很多事情其实这只蠢狐狸完全可以替他做到。比如说虐个渣渣,给凌风起幸福啥的……好吧想远了。 最主要的是为后面如果可能使用“互换”道具做个铺垫。 舒牧觉得大概他一旦使用了“互换”道具,是绝对瞒不过银泽的。 在第二个世界,连和师云轻比较亲近的晏甘泊都能敏感的感觉出互换后的不对,在这个世界,感觉敏锐的妖物更是瞒不过了。 其实,在经过了好几个世界的现在,舒牧已经不太想用“互换‘道具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舒牧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后面一定会不得不用上“互换”道具的。 不得不。 这可真是糟糕的预感,可是舒牧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拯救,只好放着不管了。 不过现在凌风起偶尔和舒牧交流的时候并不会顾及银泽的存在,所以每当凌风起对着空气说话的时候,银泽总是歪着脑袋好奇的看过来,大约是知道有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存在。也是,在凌风起的眼里,银泽就是一只比较有灵性的灵兽而已,绝对想不到他是有灵智的,自然凡事都不会避开他。 为什么有种无知青年被猥琐狐狸欺骗偷窥的即视感?舒牧默默的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不去思考这个神奇的问题。 凌风起的修炼状态一直持续了很多天,直到他洞府外的防御法阵有人触动。来者只是浅浅的打扰,并没有很粗暴的试图破坏,一般情况下,这是有人上门拜访了。 凌风起撤去设在洞府门口的禁制,起身打开大门迎客,就看到前来的是二长老的关门弟子吴应辞。 吴应辞年纪比凌风起稍长,修为资质虽然不如凌风起,但是在正清教也算是被寄予厚望的年轻弟子了。 平日里凌风起和吴应辞不过是泛泛之交,见了面也只是互相行礼问好便罢,凌风起一时有些奇怪他怎么会找上门来拜访。 舒牧却郁闷的叹了口气。 果然,两人不过寒暄两句,吴应辞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还是为了任歌语来的。 “本来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任师弟不愿意我自然也就不能强求。只是我听了一个有趣的传言,说是凡是被任师弟拒绝的人,必然是要来找风起兄你打一场的。我也不能免俗,不想破坏这个约定俗成的规矩,现如今我也来凑凑这个热闹,来与风起兄你切磋一二。” 吴应辞的态度很豁达,面容带笑,加上他又不是以这个理由来的第一个人了,凌风起自然不能拒绝。 但是舒牧还是不开心。这种所有人都默认凌风起和任歌语是一对的感觉真的太不好了,尤其是凌风起还这么不拒绝,简直就像是在坐实传言。 这场比试的结果早已注定,不管是修为法器还是战斗的天赋,吴应辞没有一项能超得过凌风起,最后自然是他拱手认输。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笑道:“果然如此。” 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放下了什么,他开口道:“任师弟的眼光果然极好,我远及不上。之前虽然知道我不如你,但是不试不知道,原来我与风起兄相差如此之多。应辞心服口服,先在这里提前祝福风起兄和任师弟了。” 说完他便向凌风起行礼告辞。 来找凌风起挑战的人很多,但是像吴应辞这样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的还是第一个,凌风起一时之间几乎要愣住,只好连连摆手反驳。 吴应辞也并不在意,在他看来这是凌风起为了不刺====激自己才不肯承认,冲着这份好意,他不再提起话题。 待到吴应辞走后很久,凌风起还在想着他的最后一句话。 他静静的坐了很久,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冲着舒牧招了招手,郑重的问他:“你说我和歌语气运不合……你详细说说,到底是怎样的不合?” 舒牧有点尴尬,这句话本就是他为了唬弄凌风起,让凌风起暂时不要找任歌语告白才瞎扯的,这会凌风起这么问他,他还真的不太好回答,他又不懂命数这种东西。 不过不急,舒牧想起按照世界原本的走向即将发生的事情,他立刻有了主意。 本来就是要刻意等到那时展现给凌风起看的,此时此刻能够拿来应付一下他更好,一举两得。 “与其说给你听,我觉得不如让你亲眼去看。”舒牧故作神秘,“十天后你就会知道了。” 舒牧偷偷的使用了“移运”,想了想还是又用了“窥破秘密”,虽然知道那件事情必然会发生,但还是保险起见比较好,一定要让凌风起看到。 因为舒牧的话,凌风起这十天内甚至都静不下心来修炼。好不容易熬到第十天,他跟着舒牧出了洞府。 这个古怪的灵物一路将他带出了正清教,指引他御风而行,最后将他带到了渺仙山上,也是直到此时,凌风起才恍然,这几天是一年一次的齐仙会。 正清教上下皆潜心修炼,从不允许弟子有投机取巧的心理,像是齐仙会这种东西,正清教从没有人参加,甚至很多弟子一直待在教内没有出去历练过,都不会知道齐仙会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教规里有那么一条是不允许弟子们参与齐仙会。 凌风起也只是听过齐仙会的大名,从未来过。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想掉头就走,但是想着古怪灵物的话,最后凌风起还是咬了咬牙跟了上来。 违反教令,他回去必将自罚,但是不弄清楚答案,他心有不安。 齐仙会不是真的神仙们的聚会,而是他们这些修真者们聚集在一起的集会。每年一度,已经很多届,每当这个时候,平时荒芜的渺仙山都会热闹异常。 山上什么都有,可以进行采购,也可以与人换物,有珍宝阁经营各种灵兽灵石奇珍异宝,也有临时酒楼料理各种吃了有特殊功效的奇植异食,高档的低档的,应有尽有,在传言里这是一个运气好就可以一步登天的地方,也可以说是一个销金窟。 这里的东西有蒙尘的宝贝,也有鱼目混珠的次货,赌对了或许真的可以让你立刻成为人上人,走眼了却有可能连自己的小命都搭上。 当然,这种集会上也少不了各种享乐,对于实力高强家底雄厚的修士们来说这是一个猎==艳==场,对于美貌有心计而修为低微的修士们来说,这就是一个勾搭上金主的机会,可以各取所需。 任歌语和霍安狂的初遇,就是在这里,就是在今天。 蒙着面纱的娇弱的美人路上跌倒,恰好落入身边行走的风流倜傥的高阶修士怀里,多么香==艳的情节,简直就像是在话本里的经典桥段。 只可惜这位修士不识情趣,太过正人君子,将美人扶起后并不多说两句便就此道别。 简直白瞎了美人的一片苦心。 不过没关系,美人是锲而不舍的,很快,在另外一个地方,美人行走间掉落了的锦囊被人拾起,然后送还。终于,这次送还锦囊的修士看起来英俊强大对美人又有意思,可惜一看就是贫寒出身,毫无油水。 这样的人物自然也是不合适的。 直到最后美人终于遇上了那个真命天子。 霍安狂。 当然,对于现在的霍安狂而言,任歌语不过是路上巧遇的美人,小白兔似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可爱,但也仅仅止于此,并不重要。 但是,在未来的岁月里,随着两个人的书信交流,随着两个人逐渐的亲密,原本抱着可有可无玩弄一把,自以为是自己吊着任歌语玩的霍安狂,却反过来完全被任歌语吊着玩,操纵着一步一走了。 整整一天,凌风起跟在任歌语的身后,默然不语的看着他不断地制造各种巧遇,然后邂逅各种各样的修士,这些修士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看起来有一定的身家,并且本人看起来英俊不凡。 这样的人也是那些勾搭金主的人的选择对象。 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万分,完全不可置信到麻木,最后再到深深地失望。 他不知道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一面,更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再怎么样,也不该动这个心思的。 凌风起最后甚至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他直接转身就离开。一直呆在他怀里的银泽敏锐的感觉到了凌风起的心情不好,乖巧的蹭了蹭他。 回到洞府以后,舒牧飘到了凌风起的身前说道:“你看到了,你的小师弟和你平日看到的是不是很不同?我所说的所谓气运不合,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两人携手共赴大道,你的小师弟要的是富贵加身,投机取巧越级修炼,道心差别这么大,你们两个的气运你告诉我怎么能相合?硬凑在一起不过两败俱伤,谁也不能得道。” “不若分离,你修炼你的‘道’,他修炼他的‘道’,或许到后来两个人还可以都有所成。” 舒牧狡猾的不从命理气数等“专业”的角度来解释他所谓的气运不合的说法,而是从凌风起今天的见闻上说起,虽然漏洞多多,但是在凌风起明显受到冲击的此刻听起来还是很能糊弄人的。 光从天道上来讲,任歌语想以此合道虽然令人不齿,但确实也是一种方法,要不然哪那么多自愿或者不情愿当炉=鼎的男女修士。 不过是用身体换修为罢了。 但是他却一直在凌风起的面前装的毫不知世事的样子,这让凌风起很是失望。 快发火,快看清任歌语的真面目,舒牧心中暗暗的期待着。 凌风起静坐了很久,怎么也平息不下心绪来,他慢慢的握紧了拳头,最后还是起身向任歌语的洞府行去。 银泽很是乖觉的立刻一颠一颠的跟了上去。 舒牧抑郁的歪了歪脑袋,也跟了上去。 诶,怎么突然间感觉自己和一只蠢狐狸的地位一样了? 到了任歌语的洞府外,刚才神情坚定的凌风起反而犹豫不决起来,他僵硬了很久才传音告知任歌语自己来访。 没有回音,等了很久也没有回音。 这么晚了,任歌语还没回来。 凌风起不敢去想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没有回来了,那必定是他不愿意知道的。 他就这样在任歌语的洞府门外站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上午,他才等来了面带愉悦的任歌语。 任歌语看到凌风起站在自己的门外脸上一闪而过深深地震惊与慌张,但是很快他就藏好了自己的表情,换上平日里的笑容。 “师兄找我有事?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白白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快请进。”他的笑容纯真可爱,凌风起看了怎么也不能把现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师弟和昨天四处下套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去了哪里?”刚走进任歌语的洞府,凌风起深吸了一口气就询问起了任歌语。 “是说我吗?我没去哪啊,不过是早起去后花园看了下我的灵植。”任歌语对凌风起与平常不同的态度有所察觉,莫名感到一阵心虚的他还是勉强保持了脸上的笑容。 “我是问,你昨夜去了哪里。”凌风起用陈述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啊,我……”饶是任歌语一向很会为自己找借口,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还能编出什么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凌风起原来是等了他一夜的! 任歌语心中烦躁,怎么偏偏不早不晚,自己唯一一次外宿,就被他察觉了! 他昨天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金主,但是人家明显对他兴趣缺缺,可有可无,知道不付出点代价不能让人对他上点心,任歌语昨晚扮了一夜的小白兔,装出粗心大意傻乎乎的,让人从头到脚揩了一遍油还没有发觉不对的样子,现在正是心神疲惫的时候,哪有精力应付他的好师兄。 “师兄,我不想说……”任歌语试图撒个娇混过去,反正以前不都是这样么,只要他一服个软,凌风起的态度就会软化。 “你不想说,我替你说,你去了齐仙会。”一反常态,这次凌风起并不给他糊弄过去的机会。 “……师兄也去了么,原来我不是一个人违反教规呢。”任歌语僵硬了一下,他的心里感觉不太妙,看这语气如此肯定,凌风起必然也是去了的,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任歌语的手心忍不住出了些冷汗。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迎来的不是凌风起的怒火,而是他的提问。 “违反了教规我回去自然会自罚,但是现在,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凌风起的表情严肃极了,任歌语长这么大也从来没看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对着自己,“歌语,你之前一直拿我做借口来拒绝你的那些追求者,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也一直帮你挡下了他们,现如今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完成任务第一步:看清渣渣真面目~ 当然,以凌风起同学对渣渣多年的感情,一下子全断了还不可能,还要循序渐进哟~ 今天也是肥肥的更新呢~ 一刷新就看到了夏夏的长评,阿七高兴的满地打滚! 然后兴奋过后,阿七就哭了QAQ……又要努力码长长的一章了TAT 小天使们你们为何如此凶残,这是阿七今天份的更新和膝盖,请你们收下…… 顺便吐槽一下,阿七好像遇到了传说中的卡文期QAQ…… 这感觉简直不要太*!哭泣着滚走……   ☆、第42章 黑莲花的世界4 “师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任歌语笑容尴尬,稍稍凝固在脸上。 他原本在拒绝别人的时候那么故作姿态,就是为了某一天能够引得凌风起问出这个问题。然后?当然是他似拒还迎一番后,两个人水到渠成的就在一起了。 可惜凌风起虽然在修炼上聪慧异常,在这些方面却实在是笨拙不堪,如此长的时间都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同,甚至不来询问他,让他不能引出这个话题。 可惜,现在倒是问了,问的却不是时候,恐怕…… 不过既然凌风起的表现不是发货,那就还有的救,换句话说,他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任歌语稍稍安下心来。 他的表情我见犹怜极了,要是原先的凌风起,怕是早就心软不忍心逼问下去了,但是现在的凌风起依旧执着的看向任歌语,寻求一个答案。 “师兄,有些事,你知道的……”任歌语看着凌风起渐渐脸红起来,“我以为你明白,不用我说出口。”他的面容含羞带怯,白皙细腻的皮肤沾染上淡淡的潮红,看起来格外可人。 凌风起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最后还是不为所动,他轻声问道:“歌语,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你喜欢我,想要与我做道侣一直在一起?” 任歌语被凌风起的反常震了一下,凌风起的性子往往都是温和守礼的,从来不说越矩的话,像这样的言论,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凌风起的嘴里说出来。 更何况,他以为自己刚才的姿态就已经够了,凌风起应该不会再追问了才是。 “不,也不是……”摸不准凌风起的想法,任歌语软软的应声并不敢承诺。 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下来。 “……我明白了。师弟,今天是我越矩了,下次,不,以后,我们永远都只是师兄弟。”凌风起的声音有些低沉,他不待任歌语反驳,就推门走了出去。 任歌语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算是了解了凌风起的性格,他这样的表现分明是要彻底断了对自己不应有的情谊,只留下师兄弟情,虽然他至今还不清楚凌风起是怎么突然开窍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过得更好,想要突破资质的限制走得更高,一个跳板是不可缺少的。一步登天不过是个妄想,那些金主哪有那么好攀,没有多年的了解和心机谋划,怎么可能在那些见惯了风月的人心里留下重要地位? 凌风起就是这么多年来,他精心为自己找好的踏板,既可靠可以依赖,又可以有所提升,更重要的是,凌风起已经是现在他能够握在手里的最好的资源了。只有在有了保证的情况下才能更好地为未来做打算。 任歌语心中急切就要追出去,却一不留神被跳起来的银泽挠了一爪子,幸亏他用手及时挡住了,不然非要破相不可,可就算如此他的手上还是多出了好几道血痕,任歌语怨气冲天的看着这个小东西,反正在个小畜生的面前他又不需要伪装。 只可惜这是凌风起的灵宠,他不能把它捉来杀死,甚至连拿他出气都不行。 该死的孽畜! 银泽可不管任歌语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他讨厌很久了的,一闻气味就让他感觉不好的家伙让凌风起生气了,凌风起生气他也就生气,挠他一下还算是轻的,他还没上牙咬呢。银泽一甩尾巴就又急匆匆的跟到凌风起的脚边去了。 留下舒牧飘在后面被这一幕逗的发笑。 当然,笑归笑,事情还是要做的。回到洞府以后,舒牧询问凌风起说道:“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是实话,舒牧实在是看不出凌风起的想法。说他不生气吧,他跑去任歌语那里要不到准确的答案以后,也说了要绝了自己那方面的心思,说他生气吧,他又好像还没有到那个程度,并没有真的要和任歌语断绝关系,还说他们二人还是师兄弟。 “……没什么。”凌风起经过昨天的事情,对于舒牧已经不再是一开始那么排斥了,“你所说的气运不是没有道理,以后,我会绝了想和歌语做道侣的那个心。就像我对他说的那样,以后我们就只是师兄弟,二十多年的情分我不会轻易放弃,但是我……不会再越雷池一步。” 凌风起其实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从前是他没有深想到别的方面去,然而刚才他询问后任歌语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是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似可似不可让人怎么想都可以…… 如果凌风起没有在齐仙会看见任歌语,他会觉得任歌语这样的反应是真的喜欢他,只是碍于脸皮薄不敢直说,然而结合在齐仙会上的见闻,凌风起却能发现任歌语并不是真心,喜欢与不喜欢对他来说也不过如此,是可以含糊不清的。 自己所以为的歌语多年对自己的喜欢也不过是自作多情。 凌风起现在是真的失望了,至少在这种感情上对于任歌语很失望。 羞涩不是这样用的,再羞涩的人,面对真心喜欢的人,一个小小的点头或者“是”怎么会做不到,更何况,依他昨天看到的任歌语的表现……凌风起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他在心中拼命的为任歌语找借口,甚至连“或许歌语是喜欢自己,但是自己一直没有回应,所以他自暴自弃”这样牵强附会到自己都不信的想法都冒出来了,可是验证的结果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打了一个耳光。 也罢,就此死心也好,从此以后,任歌语对他来说就只是小师弟罢了。 是他自以为是了。 凌风起默默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按照教规自己罚跪了足足三天。 舒牧有些感叹,你说,多好、多自律的人呢,何苦为任歌语那样视道德规则于无物的人而受伤。 此后,任歌语一开始几次上门都被凌风起以修炼之名拒之门外,好不容易有一次被放了进去,任歌语惊慌地发现,凌风起的态度真的对他再没有那么亲近,曾经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默认的那点暧昧忽然间彻底消失不见了。 凌风起对待他就像只是普通的感情较深厚点的师兄,张口闭口询问的都是他的修为,会愿意为他指点修炼中遇到的疑惑与困难,会简单关心他的身体,但是再也没有往日的那种体贴与细致入微。 任歌语几次三番想要不经意间制造点暧昧的气氛都被凌风起视而不见,他几次想要开口提起那天的事情也都被凌风起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再看下来,他们已经与修仙界里那些普通的师兄弟们没有任何区别了。 任歌语这才意识到,那天凌风起没有发火不代表他没有看到一切,或者这么说,因为看到了一切,那天是他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可恨那时他心神疲累,没法细致分析情况,没有抓住。 他多年辛辛苦苦的伪装,多年细心的谋算与靠近,好不容易让这个榆木脑袋的师兄开了窍,谁知道还没享受到胜利的果实就莫名其妙的被撞破了自己一直隐藏的一面,这口气任歌语怎么么都咽不下去。 而更让任歌语忍不下去的的是,后来凌风起不仅在他面前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在别人面前也不再默认与他之间的关系。 盛安随作为任歌语的追求者之一,在被任歌语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之后,也来找过凌风起挑战。 但是与面对之前的吴应辞不一样的是,这次凌风起拒绝了应战。盛安随一开始还很是生气,觉得可能是凌风起看不起自己,要不怎么跟别人就同意切磋,单轮到自己的时候就不行。 凌风起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与师弟之间并无私情,之前贸然迎战多人,本是想要消除他们可能会对师弟存有的不忿罢了。然而虽然是一片好意,但是如今我想来实在是思虑不周,于师弟名声有累,此后我必然不会再为此事。” 盛安随见他表情平和认真,不像是在说假话,渐渐平息掉了心头的怒火,然而还是忍不住一再试探。 “风起兄可是认真的?” “自然。” “你对任师弟真的别无他感?” “只有师兄弟之情。” “那可真是可怜了之前的人,竟真的都以为任师弟心有所属而自己不敌全都放弃了 ,”盛安随喜笑颜开,“不过倒是便宜了我,如此,多谢风起兄了。” 凌风起僵硬的笑一笑,并不多说。 这是头一个,然后就有二有三,很快全教就传遍了,凌师兄和任师弟不是一对,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任歌语的耳朵里。 作为一个男弟子,不以修为取胜,反而以容貌艳压群芳,除了那么几个被任歌语迷花了眼的女弟子以外,大部分的女弟子自动自觉地把任歌语划归到了情敌的位置上。 这不是开玩笑吗,自家心中怀有好感的男修们喜欢的都是一个男人? 所以这个消息一出来,就有女弟子幸灾乐祸的状似无意间透露给了任歌语。 谁的眼睛也不是瞎的,凌师兄作为整个全清教里最有前途的年轻修士,谁不仰慕?却早早的就被那个任歌语给订下了,订下就订下吧,你们若是神仙眷侣,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却只看见凌师兄这边严于律己,专心修炼,任歌语那里却门庭若市,来往告白的修士不断。 教派里的男修们粗枝大叶不会细心到观察这个,但是女修们却经意不经意间就能比较出两人的差别。 如此好戏,怎么能不围观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的抽打一下任歌语~ 不过任歌语也不是吃素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是这朵黑莲花…… 话说这章卡的阿七简直嘤嘤嘤了QAQ,不知道到底还有几章才能解除这个坑爹的状态……【泪目 在此非常感谢遥凌姑娘扔的地雷,让阿七虽然被卡文虐心虐身但是想起小天使就动力满满~么么哒你哦!~(≧▽≦)/~啦啦啦   ☆、第43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5 任歌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别人面前还不得不保持形象,面带微笑的表示多谢凌师兄对自己的照顾,让大家误解了这么久实在是对不住,回头却几乎要咬碎了牙。 本来嘛,虽然凌风起已经明确表示了对他不会有这个意思,但是在大家都认为他们是一对的情况下,他使一些小手段,比如让生米煮成熟饭什么的,相信以凌风起的责任感,不会不对自己负起责任,而且如果自己放出风声出去,让大家都知道,舆论也会压迫他和自己在一起的。 结果现在倒好,凌风起开始在外面也撇清和自己的关系,任歌语这下就没有法子了。如果这种情况下他再黏上去,那就是倒贴了,既不利于他善解人意的形象,也很掉价。 但是现在的情势已经很不妙了。来自女弟子们若有若无的排挤他可以不在意,反正他从来也没想过要找一个女子做伴侣,而且身为男子,他本就是和男修士们接触得多。 然而也正是这个接触多让任歌语此刻烦恼万分。本就来往的这么多,他和自己的那些追求者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原来还有凌风起做个挡箭牌,现如今凌风起主动澄清和自己没有关系,只是为了帮助自己才假装演戏。现在他没了借口,要怎么彻底的拒绝掉那些人而又不伤和气? 如果就这样放任下去,难道他真的就要在那群不上台面的追求者中随便找上一个就把自己交代了?任歌语不愿意,他甚至觉得想想都觉得恶心,不过是一群不入流的低阶修士们罢了,连在小小的正清教里都排不上名号,如果将来和他们在一起,自己得不到什么好不说,也不能接触到更高的层次,获得更好的生活。 任歌语的眼界没有那么低。 自己的资质自己清楚,任歌语很清楚如果单凭自己自身的天赋,他爬不了多高,走不了多远。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的一生就要这么平凡度过,他想要成为站在修真界最顶端的那一批人,居高临下的俯视苍生,为此付出什么代价,用上什么手段都可以。 他极度憧憬那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任歌语左思右想,想了很多很多,他一会为自己现在的困境而忧愁,一会又对自己想象中坦荡的未来感到激动万分,整个人心潮起伏,不得安宁。 最后他想到了自己那天在齐仙会上设计巧遇的那个人。 那天旁敲侧击之下,他知道了那个人的身份:炼天宗大长老的嫡孙,霍安狂。 炼天宗的威势可远远不是小小的正清教能够比拟的,那可是修仙界排行前十的大势力,凡是修行中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抢破了头的想要挤进去,但是不得门而入。 炼天宗的大长老一身修为也是名声远扬,更难得的是,不仅是他个人实力强悍,整个霍氏家族也是人才济济,天才辈出。 如果哪个家族有幸能够成为霍家的姻亲,那不知是多么大的荣耀。 而现如今,这个康庄大道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整整一天下来,那是他遇见的最满意的人选,甚至是远超他的预期,可以说是意外之喜,只可惜霍安狂对自己的态度目前还只是泛泛。 也是,那样的人,身边的美人不知凡几,自己虽然在普通人眼里姿容甚佳,但是在他眼里恐怕也不过如此罢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机会了。 狠狠心,任歌语决定赌一把,要赌就赌上自己的一生,成则前路光明,败则跌入深渊再也不能爬起。 他联系了霍安狂。 这实在是一个很冒险的决定,他与霍安狂不过是那一天的交情,他现在赌的就是霍安狂对他的兴趣有多大,或者说是那天霍安狂小小的品尝了以后,对他的身体有多么满意。 用法术将信送出以后,任歌语忐忑极了,他甚至闭门不出,专心等待回信的到来。 他在信里夸张伪造了自己的境遇,说自己遇人不淑,现如今即将被抛弃,想要寻求霍安狂的帮助。 言语间处处凄凉,极力显示自己的无辜可怜和凌风起的绝情与可恶,在这封信的语气里,他只是把霍安狂当成一个朋友,一个萍水相逢但是非常可信的朋友。他虽然向霍安狂求援但是并没有显现出攀附的心思,只是觉得霍安狂见多识广,必定有法子处理这样的情况。行文间更是虽然处处显现出凌风起的可恶,但是更多的则是以善意的猜想为他开脱。 怎么能不让人怜爱呢? 至少对于霍安狂来说这个路上偶遇的小美人还是很可人的,虽然容貌上不能算是多么出彩,但是他楚楚可怜又单纯可爱的形象与他曾经接触过的那些骄傲跋扈仗着自己有三分姿色就嚣张得很的女修们截然不同,与那些脑袋几乎要仰到天上去的那些天之骄子也不一样。那些摇尾乞怜,阿谀谄媚的小人更是不能与他相比。 可怜霍安狂的出身决定了他的身边都是一些优秀的男修与女修,优秀的人总是有骄傲的资本的,即便只是一夜情缘也难掩本性,往常的猎物都是窝边草的霍安狂第一次想采采野花、换个口味就遇上了任歌语。任歌语的伪装让他深感新鲜有趣甚至不惜花上远比以往多得多的精力来对待,如今听说美人有难,自觉只是自己挥挥手就能解决的霍安狂怎么可能不去帮忙呢。 更何况,他的心中还是有一股郁气的,本来看着任歌语那单纯不知世事的样子,霍安狂自然觉得他必然以前没有被人染指过,更觉得这样的人大概扔在那里就算再过十几年也未必能够懂得情之一事,他本来是志在必得要在任歌语那纯洁的人生中画上浓墨重彩的那一笔的,谁知道如今竟然知晓被别人抢了先,虽然还没有把这只小白兔吞吃下肚,但是以他那天对任歌语各种吃豆腐小家伙都没有发现的情况来看,这家伙实在是太容易被占便宜了,说不定就被那个凌风起揩了多少油自己却完全不知道。 这样想着,霍安狂决定要把任歌语带回教来,自己上手好好□□,同时那个什么凌风起自然也要好好教训一下,他让小美人伤心了不说,更是让自己不爽了。 至于说正清教,呵,那算是个什么玩意,一个二流势力罢了,出身于炼天宗这种大宗派的霍安狂从没有把它放进过眼里。当然,这点事还不至于让他灭了正清教,霍安狂心里觉得自己还是知道轻重的,不过事实就是再怎么得罪正清教他都不怕。作为炼天宗出来的人,尤其是作为霍家的人,面对小小的正清教,自己的态度嚣张一点算什么。 这边霍安狂心里开始谋划,那边舒牧却完全不知情。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人一狐的相处场景,作为系统能够纵观整个世界走向的从歌,默默的提醒了一下一直围观看戏的舒牧。 “你……最近多注意一点任歌语那边最近的动态吧。”从歌不好说得太多,作为系统具现化的意识,在第二个世界他主动为舒牧提供使用本应该在第四个世界才能开启权限的“移运”的机会,对于系统法则来说已经是一种逾越了,现如今这样事先预警系统持有者更是系统规则不允许的事情。 “任歌语他又怎么了?”舒牧怔愣了一下。这些天来任歌语一直闭门不出,声称是要专心修炼,不过以他的心性,能够静下心来才鬼了呢,不用想都知道任歌语是在用这个借口来逃避现在这个让他尴尬的情境。 从歌摇了摇头,具体的他真的不能透露了。 舒牧有些着急,但是他没有办法自主得知任歌语的状态,虽然他现在是最适合探知秘密的阿飘状态,但是凌风起和任歌语的洞府相距足足两个山峰,有距离目标人物50米远的限制,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看从歌那么严肃认真的表情,舒牧敏感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严重。 不得已,犹豫了半响,他只好找上凌风起说道:“你的好师弟可能要害你,你务必提防一点。”这可是大白话,一点也不婉转。没法子,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舒牧能做的就是把情况的严重性说给凌风起听。 凌风若的神情一下子肃然起来,他询问舒牧道:“你如何得知?” 舒牧肯定是不能说出从歌来的,只能含糊的说:“自然是我感知到的。” “那你必然是感知错误了,歌语……师弟虽然心性不若我曾经以为的那样单纯,但是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凌风起摇了摇头明摆着是不信的,“至少我们曾经朝夕相处了二十余年,师弟可以说是被我看着长大的,我们之间兄弟的情谊还是有的。就算现在知道了……或许他想利用我攀附我,但我不信他会害我。” 舒牧郁闷极了,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了,结果这种情形还是出现了。凌风起对于任歌语可以说是亲情还要大于喜欢,二十余年的相处和付出不是一句空话,现如今他是断绝了对任歌语的喜欢,却还认真的相信任歌语对他的亲情会如他对任歌语那样深厚。 以己度人,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和那个人之间品性的差距有多么大。 舒牧简直觉得浑身无力到恨不得趴在地上,这种情况可怎么办? 明知有危险将要来临,却不做任何避让?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阿七之前不得不断更两天QAQ…… 开学什么的简直让人嘤嘤嘤……这学期实在是意想不到的忙碌呢…… 捂脸再请一下明天的假,满课什么的再也不能愉快的玩耍了QAQ【哭着跑走…… 等阿七缓过这几天,阿七会奋发图强攒存稿争取不断更的QAQ 亲亲泥萌! 话说非常感谢June姑娘的地雷,好久不见,很高兴又见到姑娘了~(≧▽≦)/~啦啦啦~但也很抱歉姑娘好不容易出现了,阿七反而离开了两天QAQ,蹭蹭姑娘求原谅~   ☆、第44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6 束手待毙,这可不是舒牧一直以来为人处世的风格。 舒牧飘在半空中看着神情坚定的凌风起,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如果凌风起一直是这样固执的话,在危急时刻,自己就算是使用上一些强制手段也是情非得已了。 比如用上互换卡片。 好吧,事到如今,舒牧总算是知道自己那莫名其妙的预感是什么了,没想到这还真够准的?可是舒牧倒是宁愿它不准。 因为这是一个修□□,岁月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且距离主剧情发生的时间节点也有好多年,舒牧原本一直以为时间充沛自如,所以一直没有急着用上“凝身”来好好教育银泽,现如今得知了任歌语的境况,舒牧反而为自己没用“凝身”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呢?多一张底牌总是好的。 至于教育银泽,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只是没有想到任歌语的心思这么急切。 即便从歌不说,舒牧自己想一想也能够大概推测出事实来,肯定不外乎是任歌语的哪个追求者被任歌语巧言挑拨,准备为他心中的白月光来挑事来了呗。不然以任歌语自身的实力,几个他都不够对上凌风起的。 至于这个追求者的人选……难道还有谁能比那个霍安狂更有实力吗? 舒牧暗恼自己一时大意,竟然没有想到任歌语的手段这么了得,仅仅只是和霍安狂见了这么一次面,就可以迷惑住这个花丛老手,让他为任歌语奔波。 接下来的半天里,舒牧一反之前沉默围观的形象,不住的在凌风起面前怒刷存在感,几乎要磨破嘴皮最后才好不容易把原本心神坚定的凌风起说的有点动摇,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霍安狂找上门来了,独身一人。 他行事张狂,毫不收敛,凭空御剑就直接闯入了正清教,凭着身上强悍的法器加持,完全视正清教的护教大阵于无物,硬生生的强行突破,留下了一个大窟窿。 这还不算完,他闯入正清教的同时,这边护教大阵的震荡还没有平息呢,霍安狂就用了传音术让自己的声音在整个正清教中回荡:“哪个是凌风起?无名小卒,还不快快出来!”态度之嚣张让听到声响出来围观的众多正清教子弟瞠目结舌。 他们正清教好歹也是在修真界小有名气,立得住脚,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找上门来侮辱过?还有凌风起,那是他们掌门的亲传大弟子,是他们这一代弟子的脸面,这个家伙怎么敢这么藐视大师兄?立刻就有气不过的弟子,一时气昏了头,就直接冲了上去。 他自然不是霍安狂的对手,霍安狂不过是一挥手,他整个人就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努力了很久也爬不起来。 霍安狂看到那个人狼狈的样子,忍不住被逗笑了起来,他轻蔑的笑着指着躺在地上的弟子说:“我可是已经手下留情了。这么弱还敢对我亮法器,真是找死!” 这个时候,正清教的玄德掌门和众多长老们也都已经纷纷赶到。他们自然看得出霍安狂的修为非常好,但是也只是限于他的这个年龄,不说别的,这些长老里谁的修为都比霍安狂高上许多。 有长老先把受伤的弟子带了回来给予诊治,但是其他长老对于霍安狂虽然愤怒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谁也不是没有脑子,如果不是有所依仗,霍安狂怎么敢这么张狂。 更何况,以这样的修为打破护教大阵,这更说明他的身上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法宝加身,不可小觑。 玄德掌门忍住怒气,拿出一教掌门的气度责问霍安狂道:“何方小辈,竟然这么无礼!难道需要我代替你的长辈对你教育一番!” 霍安狂却不以为意,他嗤笑道:“我敬你一声掌门。至于所谓小辈,那也得看是谁家的小辈,哦,看来是我忘了自报家门了,我姓霍。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胆敢代替我的爷爷!” “炼天宗的那个霍?”一听霍安狂自豪的提起他的姓氏,玄德掌门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修真界里姓霍的人不少,但是能够如此自骄自傲向别人提起自己的姓的,也只有炼天宗的霍家了。再仔细观察一下霍安狂的年龄容貌,玄德掌门一下心头浮起那个霍家的嫡孙的传言,行为处事年龄修为全都对的上号,他心里一紧。 “自然,我倒不知道还有哪个霍能跟我们家族相比。”霍安狂一脸骄傲,半点没有对于修行前辈的尊重。 围观的弟子们一片哗然,炼天宗,这个大宗门的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连带着,出了炼天宗大长老的霍家也是声名在外,人人打破脑袋想要加入。 玄德掌门面色不变,心中却默默的叹了口气,从此刻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起,他就知道,这事情是没法追究下去了,最多也不过是做做场面,仗着年龄大些训斥这个家伙两句就算了,想必这个霍安狂敢这么有恃无恐,也是事先就想通了这一点吧。 他自身的修为对于正清教的高层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背后站着的霍家却让正清教不得不顾忌,一旦面前的这个小辈以霍家的名义对他们下了什么打压的命令,那些本就想找着机会进入霍家的修士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玄德为人虽然刻板了些但是不是不通俗礼,像炼天宗这种大宗门,不是他们正清教开罪的起的,也不知道他们正清教到底是哪里惹着了他……不对,他刚刚不是喊着风起的名字来着? 玄德掌门心下疑惑极了,他此刻倒是没有对自家弟子引来这么个祸患感到生气的想法,反而觉得是满满的不可置信,没错,他不能相信凌风起得罪了霍安狂,他甚至觉得这是不是都是误会。 凌风起那是谁?那是他的大弟子,甚至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弟子,任歌语是碍于故人之情不得不收入门下,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是绝对不会把任歌语认作弟子的。不仅是资质问题,还有心性问题,从内心深处来说,他从带回任歌语开始就不太喜欢这个孩子的性子。虽然对待两个弟子的态度并无不同,但在玄德的心中,他唯一的弟子就是凌风起。 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家伙从没有让他失望过,不管是心性还是资质上,都给了他莫大的惊喜。从他的身上,玄德看见了更高的层次,更大的可能,他的前途不可限量,甚至于随着他的成长他会把正清教一步一步带向从未攀登过的辉煌。 玄德自知自己不是个细心的好师父,但是他自问对于自家弟子自己还是了解的,以风起那样专心修炼的性子,他是怎么可能外出遇上霍安狂从而结下仇怨的?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想也知道,霍安狂这种人爱去的地方,风起必然是沾都不会沾的。这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可能会有交集的人。 正在玄德掌门心头疑惑的时候,凌风起也已经匆匆赶到了。他也听见了霍安狂之前喊出的那句话,然而之前脑海里的疑惑在看到霍安狂的时候全部转化成了满满的惊诧。 他认得这个人,那天他默默的跟着任歌语的时候见过他,在看到他和任歌语两个人相谈甚欢后,他就实在是看不下去离开了。但是除此以外,他们再无交集,这个人应该完全不认识他才是。 他们两个人之间存在的所有可能的联系不过就是任歌语。 联想到某个可能,再想起之前那个古怪灵物说过的话,凌风起的心渐渐的凉了起来,但他仍然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也许一切不过是个巧合,这一切与任歌语无关,毕竟任歌语没有理由要害他。 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多年来付出的这些关怀不过是一厢情愿。 但是当他向霍安狂表明身份以后,霍安狂的第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妄想。 “你就是那个凌风起?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歌语!” 凌风起那一刻感觉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也好,先处置了你,我好再把歌语带回去。”霍安狂的忽然将脑袋转向了一旁听到了“处置”这个词脸色大变的玄德掌门,“我想从你这里带走一个人,想必玄德掌门是不会在意的?啊,没错,就是你的小弟子,任歌语。反正他在你们这里也没有享受到什么好的待遇,可有可无的,受尽了委屈,如今我把他带走,提供更好的条件给他,想必你作为他的师父也是乐见其成的。”他这话说的大有深意。 围观的弟子们这下子又炸了锅,任歌语的名字在正清教内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原来是因为他的容貌和众多仰慕者,最近更是因为他和风起师兄的种种传闻而名声更盛。 但是不管是谁,就算是任歌语的追求者,都觉得任歌语和“受尽了委屈”这个词是搭不上关系的。他一被领回教就成为了掌门的亲传弟子,而后更是在风起师兄的照料下长大,以那样的资质享受着教内最好的资源,同时还因为出色的容貌拥有众多的仰慕者,他的生活如果说是委屈的话,那其他弟子岂不是生活在人间地狱? 而玄德掌门这下子哪里还不清楚,这个大祸患就是任歌语招来的!可恨他到现在还不出现。 他大怒之下也运起了传音术道:“大胆逆徒任歌语,还不快快给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终于又有空更新啦~ 话说,任歌语的这个做法可是很铤而走险呢,从内心深处他已经完全不在意正清教中人的看法了,从此以后他的依仗就只有霍安狂了,不过任歌语不怕,他觉得自己拿捏的住霍安狂…… 咳咳,不过凌风起终于要彻底明白任歌语是个什么人了~   ☆、第45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7 任歌语最后是抽噎着走出来的,他本来就长得我见犹怜,现如今这样红着眼眶,低垂着颈项小步的挪过来,不知道多么让人想要揽入怀中好好疼惜。 可惜玄德掌门并不吃这一套,他愤怒的看向任歌语,要求一个解释:“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霍安狂明显是不满意玄德掌门居然拿这样的态度来对待任歌语,他愤愤的走到任歌语的身边以示支持,任歌语感激的看了霍安狂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玄德掌门。 他几次张口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玄德掌门的瞪视下凄凄切切的发了声:“师父,你不要生气……是歌语不好,我只是给安狂多说了几句心里话,谁知道他竟然全部当真了,还这样找上门来了。安狂的脾气不好,歌语这里代他向师父、各位长老还有师兄和各位教中道友道歉。”说着,他冲着在场的正清教众人行了一个礼,甚至还面带愧色的凝视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凌风起。 不过虽然面上无助,任歌语的心里可是舒爽极了。 真是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这么顺利,霍安狂的行动力居然比他预料的还要强。 看着站在一边面色难堪的凌风起,他心中有点说不出的快意。你不是看不上我了吗?没关系,现如今我有比你更好的选择了,还可以让你这样为难。 再看看神色各异但是此刻全部专注的看过来的教中人士,还有教中大阵被霍安狂破出来的窟窿,任歌语心里更是满足。虽然在教中他一直也算是受到追捧,但是修为一直是他心里不愿说出口的自卑之处,但是现在…… 我实力不够没关系,我的道侣实力出众镇得住你们也是一样的。 你们要死要活的修炼,还不如我随便找了个男人这样来的威风。 任歌语的话把玄德掌门气了个倒仰,好一番说辞!听起来歉意满满,然而那句“心里话”是个什么意思,既然都说是心里话了,那就是说他认为霍安狂指责自己和风起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了?还有那句代他道歉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一贯性情懦弱修为也不高的小弟子还有这个本事,居然还可以搭上霍家这条线,和霍家嫡孙熟悉到可以代他说话了! 既然如此,之前还留在他这个小小的正清教做什么? 还道歉,有这道歉的功夫不如一开始就别把这个霍安狂引过来。伪善,实在是伪善。 玄德掌门此刻只恨自己虽然以前不喜任歌语的性子,却没有真的深入了解一下,不然此刻怎么会招来这种事端。 霍安狂却不满任歌语这样在他看来过于小心谨慎的行为,只想着这个小家伙就是心软,伸手硬是把行礼行到一半的任歌语拦了下来,将他禁锢在怀中,不让他再继续弯身。任歌语挣扎了一下,无果,最后也只好歉意的冲着大家点了点头。 这么亲昵的动作一出,玄德掌门对于霍安狂的心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再联想到之前在教中传的沸沸扬扬连他也有所耳闻的流言,玄德掌门心头敞亮。而教中子弟也纷纷议论出声,之前他们猜测过在没有了风起师兄这个人选以后,任歌语究竟会花落谁家,他们想过吴应辞,想过盛安随,却谁也没有想到会有外教中人横插一杠。正清教毕竟不是一个大教派,和外界宗门之间的交流并不算多,寻找道侣什么的多半是内部消化,或者说,因为正清教的教规森严,门内风气一向是专心修炼,醉心于大道而一直独身一人的弟子也不少。 更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人的身份会这么大。 不过不管身份再大,既然他是有心求娶教中弟子,那也勉强算是教中人士了,很多教派会把自家弟子的强大伴侣给予客卿长老的职务,这一点并不是瞎说,而那些“客卿们”不管自身实力再强,在教内也总是客客气气的,以半个弟子自居,不论会不会扶持教派,总归并不会如此目中无人。 像霍安狂这样的态度他们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是他们不能理解的。 “既然歌语也来了,我索性让你们当个见证,我要在歌语的面前好好惩罚惩罚这个欺负了歌语的家伙!”而此时此刻,议论的中心人物霍安狂搂着任歌语说话语气张狂依旧。 玄德掌门立刻接口质问道:“好一句欺负!我倒要问问,风起是怎么欺负了你任歌语!我玄德别的不行,但是自家事自家清楚,做师父我不够体贴细心,对你们二人都是放养的状态,但是也因为如此,风起不过比你大上四岁就不得不一直照料你长大,甚至指点你的修为进度,整个正清教,你给我随便逮个弟子问问,谁不羡慕你拥有那样尽责的师兄?冲着这个情分,你居然好意思说一句欺负!” “我曾以为你们师兄弟感情深厚,甚至还起过撮合你们的心思……如今看来,实在是我识人不清。” “你要走便走,我绝对不留,只当我从始至终没有收过你这个徒弟,正清教从来就没有任歌语这个人!但是风起,我不会放任他受到如此诋毁和污蔑。” “话我撂在这里,你好自为之。” “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安狂你怎可对师父如此无礼,而且,而且,师兄……”任歌语怯怯的反驳玄德掌门的话,同时毫无力道的轻声斥责了霍安狂了一句。 “歌语莫怕,有我在,你何必道这个劳什子的歉,至于凌风起这个家伙……你放心,我必然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打上一场就可以知道了。玄德掌门,于人于己行个方便,请不要拦我处置凌风起可好?”霍安狂特意强调了那个请字,大有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警告意味包含其中。 玄德掌门此刻那个倔脾气也上来了,这个小辈居然敢在他的面前搂着他的逆徒如此轻松的谈笑说要处置他的得意弟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风起可是他看好的可以让正清教更进一步的接班人,更是他中意的好徒弟,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荒唐的事情发生在他的面前。 虽然之前因为霍安狂的背景已经做好了退让的心里准备,但是退让也是有底线的,现如今霍安狂的要求显然是远远超出了玄德掌门的接受能力。 “就算你姓霍,有些事情也该掌握一个分寸!风起我必然是要护着的。”说着,玄德掌门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长老和弟子,“想必大家和我是一个想法罢?” 长老们纷纷点头,他们也知道凌风起对于他们正清教的意义,别的不说,凌风起也是他们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跟自家后辈也没什么区别了,弟子们更是群情激奋,凌风起作为掌门首徒,对大家一向和气,指点大家修为的时候从不藏私,谁能眼看着风起师兄陷入困境? 便是曾经因为任歌语找过凌风起“切磋”的吴应辞和盛安随也表态绝不能放任霍安狂打压凌风起,任歌语不动声色的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向他们,两个人却假装没看见,不为所动。 大是大非面前,正清教的弟子怎么可以拎不清。 “看来你们的态度很坚决?也是,现如今我不过是一个人,你们非要举全教之力拦我,我确实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你们这个正清教,到底有没有底气和我整个霍家对上,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后面正清教总是出现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也是没有办法。”霍安狂行事嚣张惯了,更是习惯了别人的做小伏低,现在受到正清教这么大的反弹,他怒极反笑,语气阴冷。 任歌语立刻做惊慌状道:“安狂你不要这样,正清教是我的家,师兄……他也确实如师父所说,一直照料着我长大,你不要冲动。”任歌语泫然欲泣的样子不仅没有动摇霍安狂心中的决定,反而让霍安狂心中“英雄救美”的感觉愈演愈烈。 小美人实在是太心软了,这么容易就原谅所有人,如果不是自己出现,不知道还要遭受多少委屈。 嘿,幸亏有自己在! 霍安狂心怀怜意的好好安抚了一下任歌语,然后一如任歌语所愿,给他下了一个没有攻击力的短暂的禁制,让他不能走动也不能说话,防止他再阻止自己给他出气。 自己在这边帮他报复欺负过他的人,小美人嘛,只要好好看着,记住他的英姿就好了,最好被自己进一步折服,顺便对自己感一下恩。 任歌语面上无奈,心中却愉悦的微笑。多好,这样可不是自己不作为,而是因为霍安狂的禁制他行动受限,所以“被迫”什么都阻止不了。 说到底,任歌语虽然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以不在意正清教所有人的看法,但是如果可以他还是不想彻底和正清教的人都撕破脸皮,这层伪装能多迷惑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指不定什么时候还是一条退路,还能用上。 玄德掌门正要开口,却有一个人抢在了他的前面。 “不要扯上正清教,你针对的不过是我一个人罢了。你所谓的要处置我,不如换个地方,不要脏了正清教的地。”一直沉默不语的凌风起此刻的声音听起来冷静极了。 只有一直跟在凌风起身边的舒牧才知道,凌风起是怎样从气得浑身都发抖再转化为现在这样可怕的镇定的。 “风起你这孩子在瞎说什么!什么不要扯上正清教,只要你还是我的弟子一天,正清教就是你的后盾。”玄德掌门心头感觉不妙,立刻开口。 “师父,风起引来如此祸事,怎敢再牵连教派?弟子不敬,请求师父逐我出教。”凌风起将身子转向玄德掌门,跪了下去。 “简直胡闹!你……”玄德掌门气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如此,风起就当师父是答应了。”凌风起就好像没有听见玄德掌门的话一样,自顾自的磕了三个头,再站起身来的时候,又转了个方向,拱手说道:“风起多谢各位长老、各位兄弟姐妹的好心,实在感激不尽。只是现如今风起已经自请出教,从此就和教派再无关系,还请大家不要操心。” 众人一下子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凌风起居然这么果决,尽管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了正清教好,但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这下到底该怎么做了。 凌风起又看向霍安狂说道:“我任你处置,所以正清教和霍家不会有任何关系,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从始至终,凌风起的眼神没有落在霍安狂怀中的任歌语身上哪怕一瞬。 任歌语故意做出来的表现自己复杂心绪的表情顿时就像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一样,做了无用功。 “哟,倒是有点骨气。行,我答应你,换个地方我跟你打一场,你要是能抗得过跑得掉,那也算是你的运气。至于正清教……我不会动的,以我霍家起誓,我可是说话算话。”霍安狂不以为意,他倒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这证明他们霍家的权威有多么大,再难啃的骨头照样也得忌讳一下。 听到霍安狂发了誓,凌风起淡淡的点了点头。誓言的约束力不是说笑,更何况他是以霍家起誓,尽管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儿戏,但是誓言就是誓言,这个烂摊子总算是和正清教没有半点纠葛了。 既然如此,他可以放手一搏了,是生是死,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风起,我没答应!你这是忤逆!”玄德掌门闪了过来抓住凌风起的手并不放开。 凌风起也并不挣扎,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师父,轻声说道:“掌门,想一想正清教。走了一个凌风起总还会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可是正清教只有一个,经不起折腾。这是我的家,我不能保护它也就算了,但是绝对不能害它。” 他的语气平淡异常,就好像说的不是他和正清教的取舍问题一样,但是莫名的,玄德掌门却受到了某种感染,深吸了几口气,脸色苍白的慢慢松开了抓住凌风起的手。 他痛苦的扭过头不愿再看凌风起,心头却宛若刀割,痛苦万分。 同样是说正清教是家,任歌语和凌风起的作为却完全不同,一个为自己的私情给正清教带来麻烦,一个却为正清教舍去自己的安危。 他是真的后悔,如果能够回到当初,他就是舍去这张老脸,被人说是薄情寡义,他也绝对不会把任歌语收入门下。 见此,霍安狂一把抱起任歌语,腾空而起。 凌风起跟着霍安狂的授意也御使飞剑升天,而就在这时,一个银色的团子飞快的钻进了凌风起的怀里。 原来是一直默默缩在角落里的银泽。 凌风起意外的看着幼狐,叹了口气,给它顺了顺毛就要把它放到地上,可是刚刚还一脸享受的被顺毛的狐狸却怎么都不肯下去,爪子紧紧的扒住凌风起的衣袖,瞪着眼睛和他对视。 无奈之下凌风起将那截袖子撕开,把狐狸和衣服碎片一起放到了地上。他苦笑,这也算是割袍断义了。 但是没有办法,谁知道他这一去是怎么样呢?他自然是不愿意连累这只狐狸的。 谁知道银泽实在是锲而不舍,缩成小小的一团,用尽全力不断向凌风起的身上扑去,任由凌风起不断的把它挥下去,斥责了好多声:“阿呆!”也没有用。 看着坚持不懈的幼狐,凌风起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当初第一次遇到它,它非要赖着自己的场景了。 一时失神,凌风起没有躲开,银泽已经顺利的窝进了凌风起的怀里,看着使劲抓着衣衫警惕的看着自己的狐狸,凌风起的手臂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把它赶下去。 霍安狂这个时候倒是不着急了,他怀抱美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笑道:“有趣有趣,好一只漂亮的白狐,就是身量还小,皮毛恐怕还凑不起一条围脖,不然留着送给歌语很不错。” 凌风起冷冷的看了霍安狂一眼,又有些想要把银泽放回去,谁知道这只狐狸就好像听懂了霍安狂的话一样,不仅爪子抓的更紧了,连嘴上都死死的咬住了凌风起的衣袍,最后更是具有攻击性的瞪着霍安狂。 凌风起垂了眼睛看它,心中自语‘你也是知道此行是有危险的是不是?可就算这样也非去不可?……罢了罢了,大不了下辈子我也赔你一条命就是。’ 最终凌风起还是带上了银泽。 就这样,凌风起带着银泽跟在了霍安狂的身后腾空而行。 而舒牧则默默的飘在他们身后,手里已经拿好了“互换”卡片和“任意门”卡片,准备时刻使用。 作者有话要说:凌风起:这也算是割袍断义了。 阿七:胡说,明明是断袖之癖! 凌风起:大不了下辈子我也赔你一条命就是。 银泽:嘤嘤嘤,不要下辈子也不要你的命,你就赔我这一生嘛,让我一直跟着你?【期待脸 ---------------------------- 嘤嘤嘤昨天没来得及更文,今天阿七送上肥肥的一章表示歉意QAQ,请小天使们笑纳~么么哒姑娘们哟~ 话说非常感谢生鱼片拌饭和【宠物小精灵】耿鬼两位姑娘扔的地雷哟~泥萌怎么这么萌萌哒,阿七非常开心,动力满满的滚去码字!~(≧▽≦)/~啦啦啦   ☆、第46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8 霍安狂一路紧盯着凌风起腾空而行了千里,这才停了下来,降落到一个荒山上。 这里四处无人,偏僻的很,实在是一个可以放开手脚打斗的好地方。 他先是小心的把怀中的任歌语扶到了一边的大石头上坐着,调笑着叮嘱他好好看清自己的实力,这才转过头来不屑的看向也正在安置银泽的凌风起道:“可以开始了,我让你一次攻击不躲。” 他说话的语气轻轻松松的,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而不是决定不躲避一次攻击。 凌风起并不被他看在眼里。 也是,对于生在霍家,长在炼天宗的霍安狂来说,出身于正清教的凌风起就是个不入流的修士,就算是和自己一样到了结丹境界又怎样,自家用珍贵药材和功法进阶的金丹必然比他不知强上多少。 没想到凌风起的第一下攻击就让他吃了一惊。 正清教多是剑修,凌风起自然也不例外,他的本命法器“化意”就是一柄长剑,此刻凌风起没有运用任何法术加持,仅仅是持剑冲向霍安狂,就让霍安狂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那是纯粹的剑意,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霍安狂一时被那气势所摄竟差点没法有所动作,最后还是险险祭出他的本命法器赤霄扇才挡住。 美人当前没有好好表现让他感到羞恼自是不用多说,然而更让霍安狂气恼的是凌风起对剑意的领悟力。 那是超越了金丹境界的对“道”的领悟,那种感觉他不会认错,他曾经在一个刚刚突破元婴剑修的身上感受到过。 而此时凌风起的身上没有丝毫将要突破的现象。 区区一个金丹修士,竟然能够越级悟到元婴的“道”,这种资质让霍安狂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威胁和不安,尽管他内心完全不肯承认这一点。 霍安狂全神贯注起来,不再把凌风起当做一个耍威风的消遣,而是当成了炼天宗中与他势均力敌的对手。 这是一次正式的对战,而不再是一次表演。 霍家人的武器五花八门,并没有统一的形制,像霍安狂的武器就是一把扇子:赤霄扇。 这把扇子可算是上品,属性均衡没有什么缺陷,但是由于形状问题,它最适合的还是近身战,所以剑这种长兵器对它存在一种天然的压制,尤其是当这个长剑带着凛然剑意的时候。没错,凌风起对“道”的领悟让他的剑招充满了灵性,虽然是一把长剑,挥舞起来却并不比霍安狂小巧的扇子要笨拙。 也是凑巧了,或许是上天都在帮凌风起,明明霍安狂的实力要比凌风起高上不少,在对战中却因为武器和对道的领悟力,霍安狂的优势被弱化了很多,几个回合下来,霍安狂不得不倾尽全力,才堪堪与凌风起打了个平手。 再看看对面的凌风起,虽然也是用尽全力的样子,甚至有些后继无力,霍安狂心中却一点欣喜的感觉也没有。他的面上毫无变化,内心却愤怒连连。和凌风起对打的感觉没有他想象的那种淋漓畅快,与之相反,他有一种在泥潭中寸步难行的感觉,总是被纠缠的紧紧的,习惯了在战斗中以碾压式的优势取胜,霍安狂在面对同一境界的对手时哪里有过这种糟心的感觉? 简直就是一种屈辱! 当然,如果是舒牧知晓了霍安狂此刻的心情,他会明白这就是“移运”的功劳。“移运”嘛,自然是在关键时刻可以把一方的气运转移到另一方的身上,一方被增强,一方被削弱。 霍安狂甚至不愿像原来预想的那样回头欣赏任歌语此刻的脸色,没有对凌风起展现出大差距的打压优势,任歌语此刻眼中必然没有他想看到的东西。 回想一开始自己志得意满的心情,霍安狂心中气恼更甚。 去他的凌风起!反正这种时候也不是在炼天宗比试,不用讲什么公平不公平,霍安狂握了握拳,手悄悄伸入了储物袋。之前,他从未想过对付一个凌风起他居然还要用上凤鸣枪,可以说霍安狂此刻是真的对凌风起产生了杀意。 凤鸣枪是一件越级法宝,之前霍安狂能够打破正清教的护教大阵,靠的也就是它。那是霍安狂的爷爷,炼天宗的大长老霍钦明送给他防身的,也算是他的底牌了,现如今以他的修为还不能彻底炼化它,但是动用一部分还是可以的,凤鸣枪仅仅发挥出三四成的威力,就可以在元婴以下的修士中横着走了。 凤鸣枪,它确实是一把长枪,但是在御使的时候,它会发出凤鸣的声音,这对于使用者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于对敌的人来说,这个声音简直就是催命魔音,惑人神智,心神比较不稳的,甚至可能被声音所迷惑自发的往枪头上撞去。 当然,霍安狂御使下的凤鸣枪自然是发挥不出此等能力的,但是迷惑敌人神智,让他不辨方向还是能够做到的。 此刻霍安狂就是悄悄握住了凤鸣枪在等待时机。 这正是凌风起攻过来的时候,眼看着他就要近到眼前了,霍安狂却完全不做抵挡,凌风起敏锐的意识到不对,果断的要撤回,可是时机已到,霍安狂收起赤霄扇抽出凤鸣枪对着凌风起就是一刺。 凌风起的反应极快,面对霍安狂突然变化的武器,居然还能勉强跟住了凤鸣枪的攻击节奏,然而越级法宝岂是他能够抵挡的,即使只是一部分的威力,凌风起也被撞出了十来米远,他的抵抗不过是抵消了一部分的伤害,而正是此时,凤鸣枪的声音也开始影响他了,凌风起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他心下一沉,这样下去怎么还能再避开伤害? 正在这个时候,凌风起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听我的,我为你指挥,你只要跟着我的指示走就好了。” 是那个古怪灵物的声音!凌风起立刻反应过来,说句实话,之前变故纷纷,他几乎要把这个灵物给忘掉了,然而经历了这许多的事,凌风起此刻对于这个灵物已经产生了一定的信任,下意识的,他就开始按着灵物的提示开始做了起来。 “向左躲避!” “向右刺出一剑同时转身奔跑!” …… 霍安狂祭出了凤鸣枪正信心满满的准备好好收拾凌风起呢,然而他却惊诧的发现,虽然凌风起显然是受到了凤鸣的影响,整个人的行动都杂乱无序起来,然而每每,他总是能够狼狈不堪的避开攻势,实在避不过,他承受的也不过是些不重要的擦伤,真正的致命伤他居然一次都没有挨过! 这怎么可能,霍安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有人在凤鸣枪的凤鸣的影响下还能准确进行躲避? 不能击中目标,任由凤鸣枪的威力再大,这也是展现不出来的啊! 霍安狂脑子纷乱,手上全凭本能动作,追着追着,他却发现凌风起逃的方向不对。 他明明是跑向了荒山的悬崖! 之前在空中的时候,霍安狂有草草的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形,知道这个悬崖底下是万丈深渊深不可测,更是有一片肉眼能见的紫色瘴气弥漫在其中,人一旦进去,铁定是尸骨无存。 他心中一喜,原来凌风起终究还是受了凤鸣的影响的,这会已经不辨方向到这个程度了,看起来倒像是自己逼着他跑向悬崖似的!至于他为什么能够避开那些攻击,霍安狂猜想着或许是因为他身体的战斗本能异常强大的缘故? 这样看来,自己甚至不用费心,只要继续追击,凌风起就能自寻死路了! 果然,很快,霍安狂就将凌风起逼至了悬崖的边口,眼看着眼神空洞的凌风起一无所知,霍安狂奋力一刺! 结果他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脚腕,甚至活活的咬下了一块肉来!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霍安狂手一偏,他低头看去,就看见咬他的是凌风起的那只狐狸。 他心头除了愤怒之外一时还有震惊,这个小东西是怎么摸过来的,他事先居然一点感知都没有!他收回凤鸣枪,转而刺向这只狐狸,没想到这只狐狸的速度倒是不慢,居然避开了,只是被凤鸣枪卷起来的风波及了一点。 但就算是这一点也不得了了,在霍安狂看来这只小畜生必死无疑,结果霍安狂却看到它只是瘸了一条腿,就奋不顾身的扑向了凌风起的脚边,努力的咬住凌风起的鞋子要回拽,显然是要把他带出悬崖。 这显然不是一只的普通的有点灵性的狐狸这么简单了,然而此刻霍安狂却顾不上去深想这个,他显然不能让这么一只小畜生破坏了他的计划,他再次朝着凌风起刺出一枪,果然看见他向后躲避,然后? 然后自然是一脚踏空,连带着那只该死的狐狸一起跌落悬崖。 霍安狂欣赏着这一幕,慢慢的将手中的凤鸣枪收回了储物袋。 这样下去,他们必然要跌进那片瘴气,被毒死了以后尸体还要继续下落,最后摔成一滩烂泥。 霍安狂尽力压下自己心头不知为何冒出的不安,不过是一个凌风起罢了,别说一个,就是两个三个四个,他也敢杀,有什么大不了的。 霍安狂努力让欣喜占据自己的全部心绪,他微笑着走向自己此行的战利品——任歌语。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这是7号的更新哟~ 嘿嘿,小天使们有没有发现两次更新的时间间隔有点短呢?因为到此为止,这个世界凌风起和银泽的受气遭遇就结束了,这是一个转折点,接下来就是反弹啦~ 咳咳,阿七发现很多小天使们看了上一章都表示心情不太愉悦,阿七想想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小天使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被渣渣虐的情节,心中纠结【阿七好心疼嘤嘤嘤QAQ】,不如干脆一次性把所有渣渣蹦跶的内容放完,让小天使们积攒好怒气值,可以没有心理负担的等着后面凌风起和银泽增强自身实力和虐渣~ 咳咳,说了这么多,小天使们也肯定看出了这章凌风起和银泽不会有事对吧?好吧,阿七是永远都学不会卖关子的人QAQ……【阿七:因为我舍不得让姑娘们揪心~~(≧▽≦)/~啦啦啦 小天使们:你滚开!我们不认识你! 时间略晚,小天使们的留言阿七明天回复哟,么么哒泥萌! 话说非常感谢生鱼片拌饭姑娘的手榴弹,刚好更新的时候看见了o(≧v≦)o~~,第一次收到手榴弹感觉炒鸡高兴,兴奋地简直想要在原地转上好几个圈圈!抱住姑娘使劲亲亲,阿七一定会更努力哒!~(≧▽≦)/~啦啦啦   ☆、第47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9 而就在此时,在距离霍安狂他们万里之外的一个山洞里,舒牧正在承受着银泽的敌视。 嗯,没错,这个时候凌风起的壳子里,装的已经是舒牧了。至于凌风起?因为凤鸣是针对他的灵魂进行攻击,之前一直坚持清醒对他的灵魂来说实在是负担很重,所以一被强制性的脱离身体的束缚,凌风起的灵魂就已经自动进入了类似冥想那样的自我修复中,此刻正自动悬浮在半空。 也就是说即便如果没有舒牧的李代桃僵,凌风起实在支撑不住了以后也会处于昏迷的状态,还是会失去对于身体的控制。 舒牧只是在这一间隙保管凌风起的身体而已。 咳咳,才不是什么夺舍呢! 刚才,就在指挥着凌风起一脚踏空的那一刻,舒牧立刻抓住时机使用“互换”卡片和凌风起进行了互换,互换完成以后,舒牧紧紧抓住了银泽的尾巴,在一人一狐即将堕入瘴气的那一瞬,使用了“任意门”卡片,将自己和银泽传送到这里来了。 没错,凌风起找死一样的跳崖行为是舒牧一手导演的,他是故意指挥凌风起边躲避霍安狂的攻击边往悬崖方向靠近,因为这是他暂时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脱身方式了。 这样看起来就不是他们突然消失了,而是那一瞬间他们已经堕入瘴气,所以他们的身影被瘴气所掩盖不能被看到,好让霍安狂不至于起疑心。 要做到这一切要求舒牧必须全神贯注的抓住每一个时机,对于舒牧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现在舒牧好不容易没有瑕疵的完成了,他此刻却不能放松心神直接休息,与之相反,他现在要提起精神先把面前与他对峙的这只蠢狐狸给解决了。 妖兽的感觉实在是太敏锐,舒牧刚刚替代了凌风起,就被银泽察觉了。 “任意门”的效果一结束,舒牧刚刚站稳,银泽就已经呲着牙扑了上来对着舒牧恐吓起来了。 或许是感知到这个身体确实还是凌风起的,银泽并不敢真的对凌风起的身体做出什么伤害,但是威胁之意表露无遗,而舒牧呢,虽然他现在终于有了身体,但是和当初使用师云轻的身体的时候一样,原主的能力他一点也不会用,自然也不能控制住这只炸了毛的妖兽狐狸。 一人一狐就这么互有顾忌的对峙上了。 舒牧心中无语泪千行,这是什么猪队友!你这只蠢货,我是来帮你们的啊! “别闹,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你是有灵智的妖兽而不是普通的灵兽。我发誓你的好主人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在温养灵魂,等到他把灵魂的损伤修补好,放心,这不会花费很多时间,他就会活蹦乱跳的回来了。”虽然完全不能想象凌风起活蹦乱跳的样子,但是为了增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舒牧还是昧着良心眼睛不眨的说了出来。 嗯……很可惜银泽不信。 因为不能化形,它暂时不能说话,但是它用行动表明了自己对于舒牧的不信任,呲着的牙没有收回来,炸起来的毛也没有软化下来,相反,它的尾巴反而翘得更高绷得更紧,简直就像一个大棍子,平时只有软软的肉垫的爪子也弹出了利刃,喉咙里更是不断发出低沉的“呜呜”的声音,表现的攻击性十足,完全没有一点往日在凌风起面前蠢萌的样子。 说句实在的,这些天一直跟着凌风起围观这只蠢狐狸每天无下限的卖萌行为,舒牧挺不适应看到它这个样子的。 就好像你看到了一只二货突然变成了鬼畜一样。 魂淡,物种不同语言不通怎么进行友好的交流!银泽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啊! 在这种时候,舒牧果断的选择了呼叫从歌请求帮助。 “从歌,我请求语言支援,作为一个血统纯正的人类,银泽的话我完全不可能听懂啊。”顾不上避开银泽,好吧,其实是他想避也避不开,银泽一直盯着他呢,舒牧严肃地对着飘在半空的从歌开口,“这是完成系统主线任务的必要援助,你知道的,银泽对于系统任务的完成可以有多么大的推动作用。” 从歌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舒牧又看了看银泽,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舒牧心头悲桑,难道确认我和这只蠢狐狸的物种不同还需要看么……我们到底哪里相像了啊摔! 很快,舒牧的耳边就响起系统提示声:“叮……语言系统附身中……翻译功能启动中……已完成。” 很好,这下他终于能够听懂银泽到底在说什么了。 “你不是夺舍的老鬼?风起的灵魂在哪里?” 舒牧气得简直要跳起来,去他的老鬼,夺舍什么的现在简直是他的痛脚,他最怕别人提了好吗,怎么凌风起和银泽这一对主宠就是这么孜孜不倦呢…… 难道真的是宠物当久了也会肖似主人?连脑回路都传染上了?居然一开始都跟他提这个。 虽然内心风起云涌,表面上舒牧还是维持住了自己镇定的形象。 “我真的不是,也绝对没有对凌风起进行夺舍……”舒牧果断把之前唬弄凌风起的那一套“天地灵物”的说法搬了过来,“凌风起的灵魂此刻就在我的身边。”舒牧指向了凌风起此刻漂浮的方向。 不等银泽再开口,舒牧又接口道:“当然我知道你是看不见的,怎么说呢,他现在和你们寻常所见的那些灵魂的状态是不一样的,准确的来说,我和他是灵魂互换,他现在就是处于我原来的状态中,也就是说,现在他也相当于一个‘灵物’。目前除了我,别人都是看不见他的,你也不例外,但是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害他的,我都和他立过心誓了。” 不得已,舒牧又当着银泽的面把那个誓言又重复了一遍。 唉,一次次的拿根本不会生效的誓言“欺骗”这些家伙们,舒牧感觉自己实在是于心不忍但又没办法啊。 费尽口舌的啰嗦了一大堆,舒牧终于让银泽开始相信自己是没有敌意的了,把炸了的毛和伸出来的利爪都收回去了,当然,他还是绝对不肯亲近舒牧的,就算舒牧现在使用的就是凌风起的身体。 至于接下来?那自然是舒牧针对银泽展开教育的时间了: 霍安狂自然不必说,那你有没有发现任歌语也不是什么好人? 哦,你说什么一开始你就不喜欢他身上的气味,觉得很不舒服,现在更是讨厌死他了?这真是再好不过了,这可是重要前提。 那你想不想要反过去虐任歌语呢?嗯,你说非常想是吧?一想到这个甚至就忍不住摇尾巴是吧?非常好,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扑上去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说到这个,你又有没有发现你在刚才凌风起和霍安狂的对决中起不到任何作用,实力太弱? 哦哦,你拼命点头表示深有同感,那个时候简直对自己恨得要死? 那你接下来该做什么不需要我多说吧,妖兽修炼什么的可是本能啊,你所要做的就是努力再努力!努力到什么程度?当然是有一天可以在关键时刻助你的好主人一臂之力啊。 再然后,你想不想一直陪伴在凌风起的身边?哦哦,毫无置疑是吧,得得,别瞪我,都说了我是来帮你们,不是来分开你们的。但是说真的,你就打算一直保持这样不能跟他交流的狐狸形态跟在他身边?走了这一个任歌语,下次总还会出现一个林歌语还是吴歌语什么的,走进凌风起的内心,然后你就……急什么,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人形更有优势。 唔,想通了是吧,那要做什么?绝对是化形啊。就是努力修炼然后好让自己早日化形这么明显的事情对不对? …… 一步步引导下来,舒牧给银泽总结出来它现在要做的事情:那就是修炼修炼再修炼,否则一切都是免谈。 银泽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只是孩子心性了些,但是这么多年在凌风起的熏陶下来,它也懂得了很多人类的情感,而不再仅仅是懵懂的只靠本性行事。就算没有舒牧的引导它也迟早会想通,但舒牧对于它来说就像是一个催化剂一样,快速的帮它把这一切全部理顺了。这短短的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对它的刺激很大,它的心情也几经变换,从好奇到担心到愤怒……但是最让它记忆深刻的还是凌风起落下悬崖的时候,它心中闪过的恐惧。 它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害怕失去,失去它的主人,失去凌风起。 那是银泽相较于妖兽来说短暂的所有生命里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的滋味,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比它初遇凌风起的时候自己遇到危险的感觉还要可怕的多。 银泽那个时候忽然意识到,凌风起,它为自己选的这个主人,在它的内心里远远比它自身还要重要的多。 就算只是为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它现在也要努力让自己成长起来,竭尽全力让自己快速摆脱这种幼生期的状态,好让自己对于凌风起变得有用起来。 银泽深深的看了一眼凌风起身上的伤口,顾不上为自己疗伤,直接扭头在山洞里面的不远处重新找了一片平地开始努力修炼起来。 下次,我一定要强大到能够保护到你,再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赶上了QAQ…… 阿七今天回来的比较晚,急急忙忙的,差点还以为要赶不上了呢,幸好,幸好~ 挨个亲亲我的小天使们,月饼节快乐啊! 嘿嘿,月饼节我们就来点比较愉快的内容,比如说蠢萌银泽的第一次成长什么哒~ 话说,非常感谢晚华小天使的火箭炮和【宠物小精灵】耿鬼小天使的地雷! 火箭炮什么的又是一个阿七的第一次呢【喂!有歧义吧! 简直不能更惊喜~~(≧▽≦)/~啦啦啦 不过晚华小天使这样实在是太破费啦!阿七好心疼QAQ,其实能一直看到晚华小天使阿七就已经非常非常的愉悦啦,爱你么么哒~ 耿鬼小天使的短评也是棒棒哒,阿七表示很受启发,非常感谢哟~   ☆、第48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10 舒牧万万没想到,他对银泽许下的保证最后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脸。 凌风起这一次灵魂休养的时间非常久,很快,“互换”卡片的效果即将过去,可他还是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看着银泽着急的样子,舒牧也很是纠结,他暗戳戳的问从歌:“难道凌风起不是在温养灵魂吗?只是那种程度的冲撞,其实应该很快就会恢复的啊?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从歌也很是不解,但他确认了舒牧的说法。 “对,从系统探查的情况来看,凌风起灵魂的损伤已经彻底自我修复完成了,不管是从任何层面来说,他其实都已经是完全恢复了。” “可是他一直没有醒……”舒牧觉得自己快哭了。 每天看着银泽那张幽怨的狐狸脸,他感觉自己压力山大啊。 别问他是怎么从银泽脸上看出表情来的,那小小的一团浑身散发出来的怨念简直都可以具象化了好吗!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甚至不能说是可能,如果不出意料,他现在应该就处于这种状态。凌风起灵魂修复完成了以后,他又自动陷入悟道的状态里了。他现在的灵魂波动平缓,这种沉浸进去的状态也很像是突然心有所感,抓住了契机。”想了又想,从歌又提出了一种比较可靠的想法。 又要进一步悟道?舒牧觉得这个世界都魔幻了。 原本在应该是在多年以后才发生的霍安狂强抢任歌语的剧情提前了这么早发生了也就算了,现在连原本时间节点也比较靠后的凌风起再次悟道的情节也要发生了吗? 当然,舒牧知道,凌风起再次突破的可能性很小,基本上为零,如果不出所料,这次机遇基本上也只是让他在修炼上再迈一步罢了。但这依然是非常大的好事,或者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因为凌风起上次突破的时间绝对不能忽略。 此刻距离他晋升到金丹境界刚刚三年。 三年,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按照一般修士的进度来说,这应该还是处于巩固境界的阶段。 而现在凌风起却已经又要开始为晋升添砖加瓦了吗? 与那些人通过丹药或者天才地宝堆起来的快速进阶不同,凌风起依靠的完全是自身强大的领悟力和卓越的天资,所以就算他以这种火箭炮一样的速度进阶,他的修为也是实打实的,有着充分的基础支撑,而不会存有隐忧。 舒牧只是有点被这个天降的大礼包砸的有点晕了头。 系统从来不会给予自己金手指来完成任务,久而久之,舒牧也就干脆绝了这个心,然而架不住如今自家的这个目标人物自己本来就是个外挂啊。 和别人打一场灵魂受了点震荡就能感悟到机遇并且抓住,舒牧就算是做白日梦也不会做到这样的情景。 要知道在原本世界的走向里,凌风起也没有这样逆天的表现啊,他是按部就班积累了多年才隐隐接触到了元婴境界的边缘的,然而也就是在那时,他还没有来得及闭关修炼呢,就被霍安狂布下陷阱将他害死。 舒牧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人的存在,他们的天资非常不错,然而平时不过能表现出十分之一二,虽然优秀却不够让人瞩目,但是一旦遇到重压,如果这个压力没能把他一下子压死,那么他就能不断地的进步,一点点的把这个压力顶起,直至最后将这个压力踩在脚下。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们在险境的时候,可以将那些隐藏的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潜力全部激发出来,坚韧的心性让他们不会被怨气蒙蔽了双眼,反而会让他们道心更加通透练达,将来在“道”之一路上走的更远更稳。 压力只是他们成长路上的试金石,却不会是永远的绊脚石。 更何况,如今凌风起的身上还有“移运”这么一个神奇的道具存在,凌风起势必气运越来越盛,霍安狂势必气运越来越衰,或许现在还看不太出来趋势,毕竟这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但是十年以后再看,这种苗头会明显得多,甚至让人无法忽视。 可以这么说,再没有那个世界,“移运”的效果可以有这么大了,因为再也没有哪个世界,气运对人生的影响有这么重要。 凌风起现如今已经是金丹境界,距离他下次突破到元婴境界在世界原本的走向里应该是六七年甚至是更久以后的事情,但就是算只是这样,这个速度也已经是太惊人了,简直在修真界屈指可数。舒牧的计划里,凌风起应该是从此刻起开始闭关修炼,专心研究大道,以正清教作为动力,以霍安狂作为压力,在自己和银泽的帮助下,利用优秀的天赋尽快的进行提升。 现如今刚开头一切就简直顺利的让他不敢置信。 如果说是因为霍安狂的刺激而导致他提前了这么多年进行悟道的话……霍安狂真的是猪一样的对手,神一样的队友。 简直是为对抗自己而给凌风起献上了一个神助攻。 听说过坑爹坑娘坑爷爷的,就是没有听过这么下力气坑自己的。 大概的知道了凌风起身上正在发生的事情,舒牧现在倒是没有那么着急了,他反而好好的安抚了银泽一通。其实很他有些心怀忐忑,叫你之前对人家说的那么肯定,这下好了,脸都要肿了…… 银泽狐疑的看了一会舒牧,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 妖兽对于别人情绪的变化是很敏锐的,很多时候,它们甚至还不理解某个人的某个举动到底是什么含义,本能就已经促使它们做出了相对的反应了。 之前银泽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并没有好好的分辨舒牧身上与凌风起截然不同的气息。是的,虽然是同一个身体,但是舒牧和凌风起给银泽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现在仔细感受下来,银泽就是有一种感觉,舒牧不会害它,更不会害凌风起。 野兽的直觉不是瞎说的。 趁着还能与银泽交流的时候,舒牧将这一切都安排好,最后在“互换”的效果就要到了的时候,舒牧用凌风起的身体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然后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又已经是那个阿飘的状态了,凌风起则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他依旧在入定。 舒牧静静地飘在凌风起的身边为他守护安宁,而有了之前的铺垫,银泽虽然对于凌风起还是极为担忧,半步不离凌风起的身旁,时不时就要探一下凌风起的气息,但是总算也能静下心来好好的修炼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凌风起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他清醒过来了。 舒牧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更不是修士,没法感受到凌风起的变化,银泽作为妖兽则不是这样,他对于这种变化感觉极其深刻——就在凌风起睁开眼睛的时候,它就想要扑上去,但是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凌风起身上凌厉的气势震得它不自觉的停下动作,甚至还被本能所引导着所后退了一步。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银泽知道,凌风起这是必然又有所收获了,这样一瞬间没有来得及收敛的气势就是证明。它之所以会本能的感觉危险,也就是因为——从此刻起,凌风起的实力可以真正的威胁到它的生命了。 野兽的本性,会不自觉的对潜在的危险进行避让。 当然,克服这种感觉对于银泽来说不是问题,它始终对于凌风起抱以最大程度的信任,坚信着这个世界上最不会伤害它的人就是凌风起。 这只蠢狐狸的停顿不过是一两秒钟,很快,它就欢快的投进了它的专属宝座——凌风起的怀抱里。 它愉快的左蹭蹭右舔舔,嗅到了久违了的温暖熟悉的气息以后才停止了翻滚,而这个时候,它身上的毛已经因为这样粗暴的摩擦全部炸起来了,整个人就像一只乱糟糟的球一样。 舒牧堵了一口气,扭过头去让自己不去看银泽的蠢样子。嘿,自己费心调教出来的成果哪去了,明明之前看着还人模人样的,怎么一看见凌风起清醒过来,就跟看见了骨头的小狗一样? 不过最终让舒牧欣慰的是,银泽在对凌风起极尽所能的腻歪了一会之后,还是很自觉地滚过去干正事开始努力修炼起来,而且这次因为凌风起的清醒,银泽尤其有干劲,尾巴甩啊甩的,不再是之前蔫蔫的连耳朵都耷拉下来的样子。 看到银泽走了,舒牧终于能凑过去跟凌风起说上几句话了。 “你这是又有所悟了吗?”顾不上解释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比如说他们是怎么从霍安狂手里逃出来,又是怎么来到了这里,舒牧相信凌风起一定心里有数了,他神色期盼的先发问他最关心的事情。 “也算是……”凌风起点了点头,神色复杂“……我遇见了心魔。” “哦,心魔啊,心魔不怕……等等,你说什么?!”舒牧震惊了,心魔这个东西有多可怕先不说,最重要的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阶段? 尤其凌风起现在还好好的,一切正常,这就更不科学了,面对心魔还能全身而退他还修炼什么,还愁什么怎么突破到元婴境界,直接渡劫成仙算了! 凌风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接着说道:“我遇到了心魔,与任歌语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挨到周四了,阿七终于又满血复活啦~ 么么哒我的小天使们!好想泥萌~ 话说非常感谢June姑娘的地雷,嘤嘤嘤我们总是错过QAQ……小天使请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多休息啊~抱住你亲亲!~(≧▽≦)/~啦啦啦   ☆、第49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11 #论为什么任歌语无处不在# 舒牧现在对任歌语这个名字简直都要形成生理性反感了,听到就想呕一口血出来,他心中也更不解,更担心起来。 在舒牧的追问下,凌风起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凌风起在温养灵魂的过程中遭遇了心魔,但与其说是与任歌语有关 ,还不如说任歌语只是一个重要的引子,他遇见的根本上是黑化的自己。 他的元神原本一直是在沉眠中,依靠本能进行温养,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忽然清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凌风起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心中更是明镜似的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清醒过来,复苏的不过是神智罢了。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粗粝的声音说道:“这里是我……也可以说是你上辈子绝命之处。” 凌风起心中一惊,左顾右盼之下却没有看到任何身影,视线可及之处,只有自己一个人。 但同时,他的眼前的景物又开始变化了。这次的地点凌风起再熟悉不过了,是正清教,是他从小带到大的正清教,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格外熟悉。 更何况这里是他的洞府呢。 但是让他心里一紧的是,他在自家庭院里的石椅上看见了另一个自己,正深思着,表情或喜或忧。 这个情景,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凌风起人生中踌躇不前的时候并不多,数来数去就那么寥寥几次,而像现在这样举棋不定的,更是只有那一次。 凌风起忍不住上前一步,然而另一个自己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依旧在那里发呆。 凌风起试图触摸“自己”的手就这样凭空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直接透了出去。 于是他明白了,即便这是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幻象,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罢了。 他只能看着这个“自己‘最后带着忐忑下了决心,朝着任歌语的洞府走去。 然后?然后他就跟着这个“自己”看见了不一样的未来,从是否接受任歌语开始。 他看见任歌语一边与自己柔情蜜意一边与霍安狂暗通曲款,他看见自己对于任歌语全心全意,但是任歌语却在相处中越来越看不上不如霍安狂优秀的自己,他看到霍安狂在任歌语的教唆下来向自己抢人,他看见自己决不答应,最后他还看见霍安狂针对自己设下陷阱,而自己死不瞑目。 凌风起认出来,画面中他死去的地方就是最开始幻化出来的那个陌生的场地。 一时间他心绪复杂之极,就好像受到了感染一样,对任歌语的怨恨一时间几乎要压抑不住。 而随着这一切画面走马观灯似的从他的眼前划过,他的身边不知何时有一团黑雾渐渐凝聚,最后形成了另一个自己,一个神情阴鸷的自己。 凌风起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境,他身边的这个自己也并不存在,只是一个幻象,甚至有可能是心魔想要取代自己的意识,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对这个“自己”产生亲近之意。 “你远比我幸运得多。”那个“凌风起”的声音听起来嘶哑不堪,一点也不像是自己的,“我不知道你身边的那个灵物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无论如何,他在你彻底沾染上任歌语这个大麻烦之前就提前将你打醒了。” “我很羡慕你,甚至可以说是嫉妒。”说着,他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凌风起却能感受到他是真心这么说。 “我和你人生之间的差别,也就不过是这一个古怪灵物罢了。但是,为什么上天没有将这个机遇给我,让我活生生成了这个样子……哈,不说也罢。”他阴郁的自嘲。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我原本以为你是心魔,如今看来我却不是很肯定了。”凌风起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虽然远远没到那个层次,但是身为修士,大家都或多或少的会收集一些最上层境界的情报,不管最终有没有那个能力可以走到那一步,即便只是憧憬,多了解一些也是有益无害,凌风起自然也不例外。 心魔这种东西,虽然极为凶险可怕,但是它也是有限制的。从根本上来说,它是脱胎于宿主的主意识的阴暗面,由那些带着怨气的记忆和意识滋生而成,虽然带有很高的灵智,然而终其根本,他只是附属,所擅长的也不过是以步步用言语和歪曲的记忆来引诱宿主理智逐渐消磨,负面情绪大占上风,从而钻空子霸占主导地位。 旧有的记忆是可以歪曲的,可是没有经历过的未来呢?从何臆造,尤其是还这样有理有据,极为合理?何况若身为心魔,他要做的应该是激起自己的心中的仇恨才对,这样的话,他就应该把那些画面循环往复,如此总有一天自己会崩溃掉。而不是现在这样最后他又现身出来,打破幻境,还口口声声说羡慕自己,把这个可怕的未来彻底与自己撇开关系。 “自己”好像并不意外会听到这个问题,他语气平淡的说道:“我说过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非要比喻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前世……你所看见的那些东西就是我的经历,呵,一个可悲的失败者。” “我死了,可是机缘巧合之下,灵魂竟然没有消散完全……当然,‘善’的那一部分因为没有执念,所以逐渐失落的已经差不多了,现在维系我的存在的大抵全部都是‘恶’的那一部分,也就是怨气了。”说到这里,他奇异的笑了笑,“所以,如果你非觉得我和你不同那也可以,反正我现在确实也就是一个恶灵,存在的意义也就是报复了,称不上是完整的凌风起。” “当然,最巧还是我居然混混沌沌的流落到你身上来了。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我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陷入任歌语这个深渊。我至死也没有突破到元婴境界,死了以后却做到了很多大能都做不到的事情,居然突破了小世界的屏障……”他说的苦涩。 “都说了,我是恶灵,来到你身上以后自然是要依附你身上的阴暗面进行蛰伏的,所以现如今你身上的负面已经和我分不开了,它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再滋生出另一个意识出来,所以,其实现在我也就是你的心魔。” 凌风起听到此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了这么多,我不过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罢了。”那个自己反而摆了摆手,示意他什么也不用说,“我本想多活一天是一天,好看看是否有机会一报怨仇,所以一直隐藏着自己。可是现如今,我发现,你比我成功的几率大多了,尽管我不想承认,但是现如今你有那个古怪灵物相助,境况比我那时好得多,至少脑子对境况的认识清醒得很。我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奇迹上,不如交给你。” “你知道,有多少修士是卡在了心魔这一大关上。心魔的产生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慢慢的积累强大起来,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在,就看你境界是否高到可以发现而已。不说渡劫成仙必须要战胜心魔,即便是低阶修士,不用直接对抗心魔,在突破境界提升心境的时候,也免不了要受到心魔的负面影响。” “想要战胜心魔自然极为不易,然而若是这个心魔主动消失呢?从此以后,在心境提升方面,你再也没有绊脚石,而是一马平川,面对一条康庄大道。而心境提升上去了,肉身的提升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就是我想做的交易,我这个‘心魔’自动消失,助你提升修为,而你则接手我的愿望,替我惩处任歌语。你意下如何?” 那个“自己”神情毫无变化,就好像说的不是有关自己消失与否的话题一样,凌风起却不能不动容。 心魔消失?那自然是极大的诱惑,然而扯上面前的这个“自己”的安危,凌风起怎么也没法让自己接受。 “你何须如此,这个交易我不愿做。你明明知道,现如今我和任歌语也是势不两立,即便没有你,将来我也不得不面对他,这是必然。”凌风起开口劝道。现如今他做的大概是修真界最惊世骇俗的事情了:居然请求心魔留下。 可是这就是他的本心所愿。 何况,这个“心魔”明明就是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另一个自己。 “对上?对上你就能有把握你一定能够对付霍安狂和任歌语两个?然后你还要留下我妨碍你的晋升?主意识和心魔不能共存,迟早我们就要对上……我宁愿现在就凝聚好优势。” 凌风起还想再辩,却被“自己”打断。 “好了,你不用多说,我心意已决,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我的嘱托。”这样说着,他的身影居然开始快速的开始消逝,直至透明。 他竟然自顾自的就这么自己做好了决定! 凌风起心中大惊,他快步上前试图抓住“自己”的身体,然而这不过是徒劳,他心急之下,顾不上自己是灵体的状态,硬是消耗灵魂之力使用了几个聚魂的法术,然而没有用,完全没有效果,凌风起只能看着那个“自己”带着满足的笑就那么消失掉。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也随着“自己”的消失彻底从他的灵魂中剥离。 …… 舒牧听得那是一个目瞪口呆。 遇见原本世界走向里的凌风起的残魂? 心魔的消失? 从此再无心劫? 呵呵,如果再加上自己和从歌,这已经不是金手指,简直就是金大腿了好么…… 他悄悄的看了一眼从歌,却看到他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来啦~ 嘿嘿,平行世界的黑化凌风起露了一下脸~因为魂魄里“善”的失落,以“恶”为主导的他和凌风起本来的性格会有很大的不同……不过阿七觉得本质上他还是个好人,希望大家不要讨厌他QAQ 小天使昨天有不少猜的*不离十,阿七表示好心惊,嘤嘤嘤,泥萌怎么都这么聪明QAQ! 话说非常感谢【宠物小精灵】耿鬼小天使和生鱼片拌饭小天使的地雷哟~阿七一手楼一个全部抱进怀里来!么么哒泥萌!~(≧▽≦)/~啦啦啦   ☆、第50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12 从歌也不知道?舒牧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 从歌作为系统的意识,系统所获取到的情报他必然是清楚明了的,现在这种情况……明显就是个BUG。 舒牧曾经以为系统对于“世界”的掌控力是非常强力的,然而现在他意识到,其实系统并不是万能的,也并不能控制所有的事情,甚至还可能会产生纰漏…… 当然,这没什么不好的,一个过于完美的系统对于舒牧的压力很大。究其根本,虽然被从歌说动,舒牧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帮助那些因为遇人不淑而遭遇痛苦的人们,但是不管怎么样,最终他还是一定要回到现实的。 就这么无止境的穿梭在不停的世界之间,即便现在他还是斗志满满,然而时间久了,舒牧觉得总有一天他会累的,或者崩溃掉。 虽然从歌许诺说升级到最后会满足他一个心愿,但是就像从歌自己所说,他只是系统幻化出来的意识,很多时候根本也是身不由己,如果到时候,系统出尔反尔……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舒牧一直背负着这样的心理压力,现如今发现系统其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无所不能以后,舒牧反而觉得心里一轻。有漏洞就有努力的希望,总比直接绝望好得多。 至于回到现实就会与从歌分开这种事情,舒牧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想。这么些天下来,从歌对于舒牧来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没事逗着玩的存在,对于舒牧来说,这就是他的朋友,是相处下来的亲人,因为有从歌在,所以他在那么多陌生的世界并不感到恐慌。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担忧……还是先放着吧。 舒牧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一种逃避,他只是强迫自己拉回心神,现在还是任务最重要。 而凌风起带来的另一个好消息就是他这次清醒以后,已经隐隐的触碰到了元婴境界的边缘。 另一个“凌风起”居然还悄悄地给他留了一个大礼。 本来心魔消散以后,凌风起应该立刻醒来的,但是也就是那一刻,他莫名的被带入了一种放空的状态,整个人思绪一片空白,却有无数的“道”的细小碎片向他涌来,每片上面都沾染了许多领悟,他半被迫式的陷入了悟道的沉思中,这才耽误了更多的时间。 那个“自己”把他比如今的凌风起多出来的那七年间的对道的领悟留给了他,毫无保留。 这一下子,就足足省了七年的功夫。 凌风起说到这里神色疲累,全无欣喜之意,只留遗憾怅然。 舒牧知道,这是他心里有些内疚,对于没能挽留住那个“自己”。 想了想,舒牧开口道:“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事实上你都是受了另一个自己的恩惠,修真界讲究因果报应,你既然承了人家的情,就必然要为他报仇,不然必留隐患。……说不定他也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才如此逼迫于你呢。总之,不论如何,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要消失的还是消失了,要面对你也要面对,只不过现在身上又多了一份担子罢了,索性这也本来就是你要做的。”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振作起来吧青年! 这样也好,凌风起再没有对任歌语心软的理由了。有了对“上辈子”发生的事情的见闻和“凌风起”的挟恩求报,再加上之前任歌语将霍安狂引来差点危害到正清教,如何处置任歌语已经远远不是凌风起的私事了,他再有恻隐之心也没有用到任歌语身上的道理。 舒牧也简单的向凌风起交代了一下他失去意识以后发生的事情,重点是反复说明他那个互换灵魂的行为完全不是夺舍什么的,只是形势所迫下的救命之举,而且只能使用一次,现在已经用掉了,以后不会再有了。 修真界就是这一点烦死人,夺你妹的舍呢,当惯了阿飘,我现在一点也不稀罕身体了你们知道不知道! 好在凌风起现在显然是已经很相信舒牧了,没有提出半点异议,也没有对舒牧生出怀疑。 于是舒牧暗戳戳的瞅了一眼看似正在专心修炼的银泽,转而把话题带到更严肃的地方去了。 嗯,比如说坦白银泽的妖兽身份。 这是之前互换卡片还没有失效的时候,他和银泽商量好要说的。 现在银泽还可以伪装灵兽伪装的很欢实,但是只要继续努力修炼下去,以银泽身怀两种血统的天赋优势,不会很久,他必然会迎来化形,化为人形。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能够进一步增强己方的实力。但是如果凌风起什么都不知情的话,那就未必了。完全没有心里铺垫就直接目睹自家灵宠便成人什么的,这可不是一个玩笑。 妖兽和灵兽完全是两个概念,把灵兽养做灵宠的修士简直数不胜数,但是把妖兽作为灵宠来养的……闻所未闻。 不说妖兽的实力远比同级的修士要强大许多,也不说人类修士和妖族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糟心事,就单单只说妖兽们那绝不轻易屈服的骄傲天性,让他们向一个人类低头?那是宁死不降的。 更别说是做宠物了。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银泽果真是一朵大奇葩。卖萌卖的得心应手,卖蠢卖的浑然天成,它在正清教呆了那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除了掩盖自身的气息实在到位以外,它那些高等妖兽绝对不会做出的动作也完全让人联想不到它的本来身份去。 扔到灵兽堆里都嫌太二了呢。 所以总要让凌风起有个心理准备。 咳咳,说的难听点,就是如果凌风起嫌弃银泽舒牧也要潜移默化的给他纠正过来。 不过凌风起接受的还是很顺利的。 “你说阿呆,不,银泽是只妖兽而非灵兽?”他疑惑的重复了一遍,视线不自觉的看向了不远处的银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看起来不像。我和它朝夕相处了那么久……” 虽然凌风起对于银泽是只妖兽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看起来情况不错,但是这样的想法也完全不是舒牧想要的好吗? 舒牧诡异的卡了两秒,看吧,连你的好主人都完全不能相信你居然是有灵智的,银泽你曾经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它确实是只高等妖兽……它也不是故意一直瞒着你的,毕竟它现在不能讲话,而且它很怕你会不要它。但是,它现在为了你正在努力修炼,而修炼起来等到化形的时候,事情就瞒不过去了,所以它有拜托我来跟你解释。” “为了我修炼?”凌风起敏锐的抓住了舒牧话里的关键词,反问了回去。 “对,它看了你和霍安狂的比斗,挺受刺激的。觉得自己太弱了,完全不能帮上你什么忙……它想要保护你。”舒牧立刻抓住机会替银泽怒刷好感度。 “保护我……”凌风起喃喃,一时间竟有些怔住了。他从小就是一个人,师父虽然是个好人但是并不会像是凡俗的父母那样尽心呵护他,从小他就学会了独立,学会了担当,学会了独自面对一切,在受伤的时候,自己为自己上药,在沮丧的时候,自己为自己打气。后来他迎来了小师弟任歌语,作为师兄,他更是开始充当保护者的角色,一点一滴,从未让任歌语受过任何伤害。 日子再长些,他长大了,因为是掌门首徒,也因为出色的天赋,他渐渐成了正清教年轻一代所有人的大师兄,成了正清教的脸面,他需要指导呵护那些师弟师妹们,需要为他们遮风挡雨。 时间久了,一直都是他保护别人,除了霍安狂来正清教闹事的时候,正清教众人对他的维护,这竟然还是第一次,有人单独的这么直白的表达出想要保护自己的意思。 尽管银泽此刻看起来这么弱小,看起来这就像是一个空话,可是凌风起不自觉的摸了摸心房,这里,刚才暖暖的。 ‘这样的话,银泽是只妖兽又有什么关系呢?’凌风起询问自己。 灵兽和妖兽的区别就在于是否有灵智,能否化人上了。 人们大多反感妖兽是因为有些妖兽拥有灵智以后,将人类视为死敌,杀人吃人将人类修士炼丹视作补药。 而银泽从来没有做过恶,更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对自己真心相待,当年不过是举手之举,它却牢记至今,他细心呵护了二十余年的任歌语和银泽比起来,简直让人寒心。 人与妖之间,人不如妖。 看到凌风起发呆,舒牧感觉到了胜利的曙光。不怕你犹豫,犹豫了就说明你其实可以接受银泽的身份,只是还需要一点缓冲罢了,就怕你果断干脆的直接表达不喜,那就玩完了。 “银泽说它完全可以和你立下主仆誓言的,也可以立下心誓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它想要的也不过就是一直跟着你罢了。”舒牧又开始给银泽塑造起小可怜的形象。 不过这也是银泽的原话,舒牧只是选了一个好时机说出来罢了。主仆契约是人类修士如果捕捉到高等妖兽以后想要役使它又怕它反扑噬主的时候会使用的一种强制性手段,一旦签订,契约妖兽的性命就全部掌控在修士的手里了。 这对于修士来说是最好的约束和保证,但是对于妖兽来说是最大的限制和侮辱。 银泽主动提起来,这绝对是抱着豁出去了的决心的。 “不用。”果然,不出舒牧所料,凌风起立刻拒绝了,“那种东西,我永远都不会用在银泽身上的,……不管它到底是什么身份。” 犹豫了一下,他转身向银泽走去。 银泽原本是在专心修炼的,但是偶然它睁眼看见凌风起对着空气说话,它立刻就明白他这是在和那个灵物说话呢。联想到自己拜托给那个灵物的事情,银泽的心一下子就忐忑起来,修炼也专心不起来了,刚才它其实一直是偷偷瞄着那边的动静的。 此时此刻它眼看着凌风起突然起身向这里走过来,它一瞬间吓得整个身体都软了一下,虽然它立刻勉强控制住了,然后又很努力让自己不要落荒而逃,但是它微微颤抖的身子还是出卖了它的情绪。 凌风起从没有看见过这样不安的银泽,他眼中的银泽一向都是没心没肺欢欢乐乐的,哪里是这个样子。他蹲下了身子看向银泽,就发现那双平时瞪得圆圆的眼睛此时此刻委委屈屈的,简直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凌风起忽然感觉有些心疼。 他双手温柔地捧起银泽小小的身子举了起来,一直举高到自己的脸的正前方,与自己平视。 “别怕。”凌风起的声音非常温和,“我刚刚知道了你是妖兽了,”说着,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手心团成一团的狐狸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他立刻又微笑着开口,“但是没有关系,你是灵兽也好,你是妖兽也好,你都不会对我不利,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不是吗?” 凌风起的笑容非常温暖,让银泽看着就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等到它听到凌风起后面这句话的时候,更是整个身体都呆住了,大尾巴摆到一半就停住了的样子看起来非常蠢,但是这个时候银泽完全顾不上这个,它满脑子都是凌风起那句“一直陪在我身边”循环循环成了一个圈,把它全部的心神都吸引过去了。 “阿呆……不,银泽,你很好,非常好。”说着,凌风起为了安慰银泽,低下了头来,和银泽额头抵着额头,眼睛对视着眼睛,想要传达给它自己的心情。 这个场面美好极了,温馨安详,尤其是透过阳光,两个人的侧影一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简直就是世间美的极致的体现,舒牧看着简直都要沉迷进去了。 可惜,有只蠢狐狸实在是不懂情趣,愣了半天,蠢乎乎的大脑终于转的动了,此刻反应过来凌风起到底说了什么,“嗷呜!”的一声叫了起来就扑上去对着凌风起左亲右舔了起来。 张牙舞爪的痴汉样,让舒牧默默的捂住了眼睛。 魂淡!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今天的更新奉上~ 嘿嘿,还是蛮肥的一章的哟~【喂! 这章刷了一下凌风起和银泽的CP好感度,嘤嘤嘤,阿七本来想今天把银泽化人写完,双更,明天好开始对任歌语和霍安狂两个人啪啪啪打脸的来着,但是今天实在是不在状态QAQ【阿七一边的室友在放中国好声音,另一边在放美剧,隔壁寝室在断断续续的练琴,缩在拐角写着古代修真的阿七顿时什么气氛都没有了QAQ…… 明天阿七再努力弄一个双更出来QAQ……【跪地…… 抱住小天使们亲亲!   ☆、第51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13 一转眼已是二十几年过去,还是那个山洞,里边的情形却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因为现在这里面站了两个人。 挺拔俊朗的是凌风起无疑,至于那个美貌异常的家伙嘛……自然就是银泽化形以后的模样。 自从坦白了妖兽的身份又得到凌风起不会丢下他的许诺以后,再也没有心理负担的银泽修炼起来何止是动力满满能够形容的,简直就像是被打了长效亢奋剂一样,不到三年就顺利化形成功。 白狐一族作为高等妖兽,修炼的时候前面几个阶段一向是可以凭借血脉的强悍跳跃过去的,银泽则是因为混合了两种高等妖兽的血脉,身体素质更是强悍,竟比一般的白狐妖兽还要多省略一个阶段。 以前是银泽没有认真修炼过看不出来,现在他一旦专心投入,这个速度非常惊人,不到三年他就已经化形。这个水平已经相当于人类修士的元婴境界了,实力几乎与二年多前的突破元婴境界的凌风起平齐。 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银泽那么二货的性子化成人却是个妖孽的长相。 他的人形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明明应该是稍显稚嫩的年纪,银泽眉梢眼角一举一动间却满是风情,笑起来给人感觉像是一滩春水,眼神凌厉起来却又让人心惊,十足的妖孽胚子,惑人心神,是个大美人/祸害。 饶是舒牧早有预料,看到的时候也完全愣住了,倒不是被银泽的美貌给震住的,舒牧心中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惊讶。 虽然说,他早就明白银泽是只狐狸,还拥有白狐一族最优秀的血脉传承,本质上算是个狐狸精,它化作人形那必然是要往倾国倾城的路子上靠的,但是平时接触到的都是它那二货的性子,舒牧潜意识里给银泽拟好的形象那都是Q版的,萌萌哒蠢蠢哒,怎么单蠢怎么来。好嘛,现如今事实砸下来,砸的人简直难以置信。 万万没想到,银泽这家伙走的居然是妖孽风。 简单来说就是,容貌与智商不匹配。 如果你看见银泽眉眼传情,挑起唇角笑的格外勾人的话,别误会,他不是在发===情,他只是在例行的对凌风起撒娇,如果你看见银泽微微皱着眉,神情冷淡看起来矜持异常的话,也别以为他是熏陶出了什么气质,决定抛弃蠢萌路线奔向高冷大道,他只是肚子饿了在发呆要吃什么而已。 凌风起倒是比舒牧要好些,毕竟作为古人,他远没有来自现代的舒牧那样会开脑洞,自然也就不会出现什么想象和现实不符的失落情况,作为一个修士,他更是拥有常识早早知道身为白狐妖兽的银泽化为人形以后会有怎样的杀伤力,看到银泽的人形的时候,他倒是镇定的很,只是稍稍失神,就回复过来了。 但是他又下意识的开始操心别的问题了。 银泽长成这个尤物的模样,让他担心极了。还是那句话,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没有足够的实力拥有出众的美丽那就是一种天大的罪过。原来任歌语就是因为这个让他操心许多,处处细心保护,虽然最后……不说也罢。现在银泽比任歌语要更好看得多,凌风起的担忧也就更多。 舒牧不得不安慰凌风起,说明任歌语和银泽的不同。任歌语不管他是真柔弱还是假柔弱,他的资质太差实力低微这是不争的事实,银泽则不同,妖兽本就比人类修士的修炼速度要快上许多,更何况银泽的资质在妖兽里面也是上佳,让他接着这个势头继续努力修炼下来,再出去的时候不怕别人欺负他,这只二货不会蹦跶着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毕竟会被美色所惑的除了个别的例如欢喜宗宗主长老那样有特别喜好的,大多都是低阶修士,真的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修士的心境提升上去以后,真的会超然物外的,美色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也就不过是皮囊的一种表象罢了,有了很好,没有也没什么,不需要特意去追求,是以虽然他们修为很高,却反而不会对银泽构成什么威胁,银泽需要防备的也就是霍安狂那样的家伙罢了。 凌风起很是赞同舒牧的说法,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督促银泽专心修炼,就算不是为自己报仇提供一份助力,也至少要让他有一份自保之力。 柔弱的美人或许很赏心悦目,但是还是强悍的美人才能够让亲近之人安心。 于是银泽就不开心了。 他最开始化形成功以后,立刻迫不及待的扑了过去询问凌风起自己好看吗,结果凌风起却退了一步,没让他扑到…… 动作自然的让他心碎。 当然凌风起的肯定还是让他很满意哒,因为他就是照着凌风起的喜好来化的形。嘿嘿,暗戳戳的回想凌风起以前只言片语间对于人类容貌的偏好,然后再重组,银泽觉得自己炒鸡机智! 然后银泽又笑不出来了。 他没有立即适应自己的新身体,经常忘记自己是现在是个人而非狐狸了,总是忍不住扑到凌风起的身上要亲亲,求蹭求抚摸求打滚。 但是自从化形以后,他就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凌风起总是板着脸说这不合礼节。 与他期待的相反,凌风起还开始以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要求他好好修炼,努力增强实力。 虽然这本来就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到的目标啦,但是凌风起这么正式他还是挺惊讶的。 银泽纠结极了,他想是凌风起嫌弃他现在的体型太大了抱起来会很吃力,还是其实他变成人形根本就不好看其实凌风起一点也不喜欢? 当然,如果舒牧知道银泽的这些心理活动,他会很肯定的告诉他都不是。 不是什么体形变大的问题,而是他从动物变成人类的问题,面对一只小狐狸,凌风起可以无压力的承受银泽讨好的舔蹭,面对一个少年……,你开玩笑呢吧。而且绝不是什么审美不合的问题,就是因为审美方面还算是合拍,所以凌风起才更会对银泽避之不及。他既然能喜欢上任歌语就说明他对男人并不排斥,现在面对一个美人,为人守礼的凌风起自觉不自觉都是要避嫌的,有了顾忌顺理成章的就不如以前那样亲近了。 其实要是从舒牧的想法来看,这是好事,有顾忌就说明你对他其实有吸引力,他潜意识里想要抵抗这种吸引力所以才会无意识的疏远你。如果他什么都没有表示,对你毫无芥蒂,甚至还用以前对待宠物的那一套来对待你,那你才是没戏了呢。 当然,这些东西情商低的蠢银泽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非常想要取代任歌语曾经在凌风起心里占过的位置,非常想要一直跟在凌风起的身边,曾经他以为化作人形这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但是现在他发现这并不简单,他和凌风起甚至还没有他是狐狸形态的时候来的亲近。但是通过野兽的本能,银泽心里也隐隐的感觉到人形是不能放弃的一个契机,虽然人形限制了他和凌风起的亲近,但是或许蕴含着更进一步的可能。 比如说……他曾经在俗世看见过的夫妻,修真界所谓的道侣。 这么长时间他也回过味来了,如果当初不是那个霍安狂横插一杠,凌风起迟早要和那个讨厌的任歌语结成道侣,一直在一起。 想想都觉的好想哭有木有?那么好的凌风起竟然差点就要便宜了那个坏东西,银泽总觉得一阵后怕。 如果……嘁,才没有如果! 可是如果不是任歌语也总会有别人,如果自己不是人形也就只能忍痛,但是既然自己现如今已经化形…… 所以呢,为了以绝后患,银泽觉得那个道侣的位子还是由自己占了比较保险。 他是绝对绝对不会伤害凌风起的!只有自己陪伴凌风起才会是最合适。 至于什么人妖殊途?那种鬼东西他才不在意呢,相信凌风起也绝对不会在意的。 反正他们两个男人也生不出一个半妖出来。 银泽心里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绝对不承认最根本理由是因为如果他和凌风起在一起,那就绝对不会存在什么逾礼的事情了,他和凌风起想怎么亲近就怎么亲近,他看到的那些道侣都是那样的,没道理他和凌风起不是。 想着这个鼓舞人心的目标,银泽开始有目的的勾====引凌风起。 作为一只本体是狐狸的妖兽,银泽自信自己是有勾===引这个技能天赋的,君不见凡间的那些故事画本里面讲的都是狐狸精如何如何*,勾的人魂都要掉了,一说起狐狸精,那简直就是勾魂的招牌。 虽然他现在什么都不懂,但是多研究研究那些画本里的手段,再努力深挖一下潜藏在自己体内的本能,银泽坚信,自己的战斗力绝对不会弱。 只可惜事与愿违,他的小把戏总是毫无效果,凌风起总是察觉不到他的本意。 银泽的每一次刻意勾====引在凌风起的眼里都是不成功的撒娇罢了。 但是要直说的话……嘤嘤嘤,银泽自己是完全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的啦,但是他听说人类在这方面都是很保守的,他好怕自己直接说“求组道侣”会把凌风起给吓跑,然后连宠物都当不成。 银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什么族群,总是很容易出上那么几个奇葩的,比如说他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狐狸是一种公认的具有高智慧的妖兽种族,出身于这个种族的银泽能够蠢到这个地步也是实在是不容易了,一直在拉低白狐一族的情商下限,从没有突破到平均水准上过。更何况狐狸最基本的魅惑本能他居然也完全没有继承到,这要是被白狐一族的其他族人知道了,必定要笑掉大牙,对他们来说简单如呼吸喝水一样的事情,居然还有狐狸能够处理的如此笨拙。 他就是把自家体内的本能都挖漏了,也绝对挖不出来什么能够正确勾引到凌风起的方法,也就是表面上靠着容貌还能装装祸水的样子。 舒这些年牧一直飘着围观这一出除了银泽没有人知道的勾====引大戏,肚子不知道要笑痛了多少次。咳咳,也不是他想看着银泽出丑,实在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法和银泽交流不是么……至于和凌风起去说?嗨,吓坏人家就不好了。 反正嘛,只要功夫深,铁柱磨成针。照这样下去,不怕银泽不能走进凌风起的心里去,得到那个他梦寐以求的特殊位置。这之间的过程就当做是对银泽的智商加情商的磨练好了,看看最后能不能让他稍微再长点心,替白狐一族再教育一下这只不合格的狐狸精。 就这样,这二十多年间,银泽和凌风起一边“培养感情”,一边增强自身实力,两个人里凌风起已经堪堪突破出窍境界,到达分神境界,而银泽也已经达到了凝魄境界的顶峰,只待厚积薄发就能一步迈入神游境界。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呆在这个小山洞里继续修行了,更高的境界想要达到不是闭门造车就可以的,到了大乘他们大可以隐居,然而想要达到合体,将元婴和肉身合一,这不经过历练是不可能做到的,想要圆润无痕的将外放的神识收回与*再度融为一体,这样的体悟必须要再入俗世才可以。 现如今,他们即将结束多年的闭关生活,出世开始面对一切。 凭借着出众的天赋外挂和夜以继日的修炼,两个人现在就算是在修真界也已经算是能够立得住脚的高阶修士了,走到了大多数修士一辈子也走不到的高度。炼天宗的宗主和大长老现如今也不过是合体高阶境界,大乘和渡劫修士大多是隐世避居专心修炼不问凡事的,就算曾经有过宗门,但那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一旦进入大乘期,他们就要全力保持心性淡泊,谨防心神不稳或者波动,从而让心魔有可乘之机。所以对于一切和他们有着深切瓜葛,有可能引起自身负面情绪的东西,他们都会选择断绝关系。 可以说,除了邪道修士,所有正道的大乘期修士都是无欲无求,无怨无恨的状态的,对于曾经的宗门亲友,那也不过是曾经罢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心魔的厉害,更可以看出“凌风起”留下的这个异常粗壮的金大腿是多么的有用,越是走到高境界,越是能够体现出它的重要性。 两个人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做一个小门派的祖师爷都绰绰有余,事实上,凌风起此刻已经与他的师父,玄德掌门的实力平齐了,甚至于因为没有心魔的束缚,在实战中他可以发挥出的战斗力,比玄德还要高上许多。 更何况舒牧从从歌那里知道了霍安狂的现状,如今他不过是刚刚半只脚跨入出窍,就一直在沾沾自喜,依旧被别人夸成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当然,以他的年龄,能够到达这样的程度在修真界来说不说绝无仅有那也是寥寥无几的,确实是很值得夸耀的一件事,如果他的上面没有一个凌风起压着的话。 如果说霍安狂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的话,那么现在与霍安狂年龄相当的凌风起就是绝世天才了,霍安狂都能够让他们如此追捧,那凌风起放出去溜达溜达不知道能够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舒牧想利用的也就是这一点。 一个年轻的,没有归属的天才,还有超凡的潜力尚未挖掘,同时又因为修为卡的巧妙不容易被杀死以绝后患。面对这样的人,绝大部分的势力都会选择拉拢交好而不是敌对。 毕竟,一旦能够拉拢过来,对己方的实力就是一个极大地增强,这个诱惑没有哪个想要继续壮大的势力能够拒绝。 或许这样的小势力一个两个,炼天宗还能凭借实力压制,但是如果是三个四个甚至更多呢?寡不敌众,炼天宗再不聪明也绝对不会让自家门派和这么多势力对上,或者说就算是对上也讨不了好去。 舒牧想要的就是这样,凭借势力间的角逐来牵制炼天宗的动作,当炼天宗因为这样那样的顾虑而不敢动作的时候,凌风起却可以继续自在的提升修为,继续为自己增加筹码。当然,这个前提就是凌风起要有足够的价值,而他们现在已经做到了。 这也是舒牧和凌风起商量后的方法,凌风起一开始自然是不同意的,在他心里,虽然他自请出教了,但他依然是正清教的的人,或者说这辈子,他都是正清教的凌风起,绝对不会加入其他门派。 然而舒牧说服了他。 “我不是让你加入其他门派,我知道,你心中的教派只有正清教一个。我只是需要你做出一个模糊不清的态度罢了,就是在有门派拉拢你的时候,不同意也不拒绝就可以了,始终让他们感觉有希望。” “哎呀,我知道,你这样拖着你会觉得很不厚道,很过意不去。没关系呀,那你就多帮助他们好了。你借了他们的名,所以你就帮他们做事,只要他们有需要,明地里也好暗地里也好,随你喜欢,怎么补偿都行,就是有一点,不能单独,不要厚此薄彼,要补偿全都一起补偿就行了。” 舒牧没有说的是,虽然这样固然是帮助他们,看起来像是做白工,但是也是一个很好地展现自己实力和价值的机会,做的事情越多,产生的能量越大,又是众多势力绑定在一起帮助,不会单独对某个势力产生利益上的损害,这不仅不会亏,甚至还会显得为人厚道,引得更多的势力动心。 但是说出来,这样双赢的事情却又显得目的不纯了,舒牧不能确定凌风起这个家伙能不能够接受,所以他干脆不说。 凌风起果然被舒牧的话缓和了情绪,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同意了。 舒牧笑眯眯的为自己点了个赞。 就这样,凌风起这个名字继沉寂了二十余年以后,将被谋划以最惊艳的方式重新回到修真界,在众多修士之间投下一个晴天霹雳。 作者有话要说:将近六千字哟,两章合一~ 咳咳,其实原本还有一点收尾,加上能到6000多的,但是因为阿七的室友们准备睡觉了,所以阿七没有办法继续了,非常抱歉QAQ…… 希望小天使们能够满意,么么哒泥萌! 非常感谢遥凌姑娘的地雷,抱住亲一亲~小礼物没有就没有了吧,没关系的哟,小天使有这份心就棒棒哒!抱住亲亲! 最后,阿七要吐槽一下大*竟然乱删我的评论!啊啊啊,后台显示莫名其妙给我删了三条,你给我吐出来呀,我都没看到你就给我删了QAQ 摸摸被删评的妹子们QAQ 最后因为时间紧张,阿七明天再回评QAQ,蹭蹭泥萌!   ☆、第52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1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修士间开始传说在西大陆蛮荒之地,有一个上古遗址即将自动开启。 那是上古大妖九转墨狐曾经的居所,号称妙心洞。上古时期人妖纷乱,妖兽势大,九转墨狐作为当时妖兽里的大能,早早的到达了渡劫期,雄霸大陆数百年,留下许多传说,直到最后突然失去踪迹,有很多传言说他是渡劫入妖界的第一大妖。蛮荒之地别看现在里面危险重重,无人问津,几万年前的上古时期,那可是整个大陆最热闹的地方,妙心洞就位于此。妙心洞不管是对修士还是对于妖兽来说都是一个并不陌生的传说之地,据说里面有无数天材地宝,连说传说中可以逆天延寿的苍冥血也藏匿其中。 有很多修士明明突破在即,却苦于大限已至,所剩时间不足,最后不得不含怨而死。虽然说修真界有诸多法术,但是没有一个能够对已经到了大限的修士有用,传言中唯一具有这种效应的就是苍冥血。苍冥血,苍冥是苍天的意思,顾名思义,这是苍天的遗血,也只有它,能够逆天改命。 可想而知,苍冥血对于修士的诱惑力有多么巨大。对于那些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修士的重要性自不必言说,而对于那些没有性命之忧的修士来说,即便现在自己用不上,那谁知道以后呢?命数这种东西,谁都不敢打包票。况且就算是真的没有用上,脱手给别人,凭它的价值,不知道能够得到多少利益。 因此,几万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寻找它的踪迹,然而总是没有结果,它就像是被历史掩埋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很多时候,大家忍不住怀疑,九转墨狐和妙心洞还不是真的存在,还是仅仅只是一个传说。 而就在大家已经逐渐把它当做是一件不解之谜不再提起的时候,它的消息居然就这么传了出来。 谁也不知道究竟源头在哪儿,但这个留言就是这么传开了。妙心洞遗址即将在蛮荒之地开启传承,苍冥血即将面世。 修士们并不能验证这件事的真伪,但是不管如如何,这个消息却是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渴望,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居然以燎原之势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一开始还只是没有依靠的散修们在谈论这个消息,有宗门的修士们只当这是一个骗局,不以为意,毕竟这种传言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又有哪一次是成真了的呢。然而当有一个门派的长老因为好奇心前去蛮荒之地一探究竟之后,他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大家都疯狂了。 蛮荒之地的中心地带的确出现了异动,并且在逐渐增强,就像是要冲破什么封印的样子,隔着老远就能够让人感受到。他不是没想过隐瞒消息,好让自己的宗门能够独占这个天大的宝藏,然而理智还是阻止了他,上古大能,尤其是妖族大能的东西,这完全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二流势力能够吞并的,搞不好不仅吞不下去反而还要将自己搭进去,还不如拿着这个消息给那些顶尖宗门卖个人情,将来还能沾些光。 众多顶尖势力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个小教派的一面之词,他们也纷纷派出了自己信得过的门人前去探访,然而得到的反馈无一不是如此。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那个传言确有其事,并不仅仅是谎话! 修真界这下彻底是炸开了锅。不管是散修还是各种宗门,只要身在修真界,就不可避免的主动或被动的与这个消息扯上了关系。 尤其是各种大宗门,谁家还没个活的长长久久的老祖宗,此时还不赶快下手抢一点苍冥血备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时之间修真界热闹异常,蛮荒大陆这个沉寂已久的地方也重新进入大家的视野,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全力赶往蛮荒之地。 蛮荒之地的外围更是变成了一个庞大的营地,汇聚而来的修士们几乎将蛮荒之地从外面包围起来,因为聚集的人数太多,各种丹药灵石法器的交易也应运而生,曾经萧条毫无人迹的蛮荒之地顿时变成了大陆上最大的临时集会。 前来的不仅有人族修士还有各种高等妖族修士。毕竟妙心洞到底是妖族大能的洞府,此番开启也是与传承有关。人族修士企图一探究竟是为了获取宝物,妖族修士想要探索遗迹则主要是想要撞撞运气,看看自己能不能侥幸获得上古大妖的传承。与往前一见面就开打的局面不同,此时此刻两拨人只是将住地隔开,呈现出对峙之势却并不发生碰撞,他们也都是有顾虑的,在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无意义的争斗只能消耗己方的势力,小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虽然妖族修士极其不忿,明明是他们妖族大能的遗址,这群该死的人类居然还试图插上一脚。内心他们想要全灭人族修士的心都有了,但是表面上他们也只能勉强忍下,既然不可能全部赶走,那就干脆不做行动。 双方现在都只是逞逞嘴上的威风,却并没有实际的动作。 而凌风起和银泽就分别藏身于这两拨势力中。凌风起假装的是一个孑然一身的普通修士,在人海中毫不起眼,银泽则直接是本色出演,安安分分的表现出了一个刚刚完成化形,初入人世懵懵懂懂过来凑热闹的妖狐的形象,虽然因为外貌总是容易被人瞩目,但是还好银泽还勉强能应付得来。 这个局面其实都是舒牧和他们二人事先的谋划。 有个系统的优势那果断是妥妥的不能忽视,舒牧从从歌那里询问了未来几年里修真界会出现的大事迹,和凌风起几经筛选,最终确定要在这次遗址开启的事件里作文章。 第一是因为它的动静最大,利用它造出来的声势自然也就非同一般了,其次是只有这个苍冥血是可以瓜分的,不像其他的宝物一个就是一个,一个人得到了第二个人就没有了,苍冥血可以分成多份,就是分量多少的问题而已,这样最有利于和各种势力打好关系而不会因为利益问题造成摩擦。第三,众人只知道妙心洞里苍冥血的存在,却不知道还有苍冥骨藏匿其中,这在原本的剧情走向中,也是后来宝物出世引起争夺才被大家所知晓的。妙心洞是九转墨狐的遗迹,同属狐族,九转墨狐当做宝贝一样收藏起来的东西,对于银泽的用处那也是难以想象的大的。最后嘛,舒牧自然也是存着撞大运的心态,想看看银泽到底有没有可能能够获得传承,要知道,原本世界里获得大妖传承的那个妖族,最后可是称霸妖界,虽然没有妖王之名,却有妖王之实。 自从舒牧从从歌那里得到消息以后,他们就在布置这一切,传播流言,为凌风起的一飞冲天造势。 随着修士聚集的越来越多,大家终于等到了遗迹开启的这天。 耀眼的光芒直接破土而出有冲天之势,伴随着大地的震动和破裂,有尖锐苍凉的啸声回荡在遗迹四周,带着上古气息的威势蛮横的弥漫开来,压迫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甚至有修为较差的,当即就受不住这种无形的压力,身子一软,直接呕了一口血出来。 但是高阶修士们可不会傻愣愣的等待着,硬是逆着这股气势的压力,他们争先恐后的冲着绽出光柱的地方冲去,一时间天空中尽是一道道修士们划过的流光。 凌风起和银泽也不引人注意的混在了这部分人里,当然,他们依旧分开。 遗迹的大门恢弘大气,但是很可惜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那个兴致来欣赏这个仿若古老的艺术品一样的建筑,他们只是奋勇的往最里面进发,遇到阻碍就直接蛮力破坏,只有遇到重重禁制的时候才会停下来努力化解。 期间自然也少不了各种争斗,尤其是修士之间,毕竟现在所有人的目标都是宝藏,除了同门之外,其他人都是竞争对手。 人类修士里同一门派的结成小队,散修们先是各自为政,后来发现这样实在不足以抗衡各大宗门的弟子后,又有人号召,大家纷纷结成了一个松散的临时联盟,虽然各怀鬼胎,但是在遇到真的不可抗拒的诱惑前,大家还是能够勉强保持一致的。 这下两方的势力终于能够勉强抗衡了。一路下来,明争暗斗无数,有人因为触发了遗迹内的陷阱而丧命,但是更多的人,是在和身边的人抢夺宝藏的时候因为争斗而死。 凌风起一直隐而不发,因为他知道还没有到他出手的时候。在妙心洞,还有什么宝藏,能够比苍冥血和苍冥骨更宝贵?不过为了掩饰自己,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与众不同,凌风起还是顺手拿了几份低阶材料。 渐渐的,越往遗迹深处去,阵法的布置就越高明,对修为的考验也就越高,或死或伤的修士也就越来越多,也有不少人心生退意,对着拿到手的东西和未知的危险权衡了一番后,选择退出,准备原路返回。如此一来,队伍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剩下的都是在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修士了,基本上他们彼此之间都是脸熟的,凌风起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放在这里就显得很是有些突兀了。 有人若有若无的试探了一下凌风起,被凌风起以同样似是非是的答案堵了回去,但问话的人也不觉得失落,从那简短的对话中,他已经得到了一定的信息,眼前这个看似修为平平的古怪家伙应该是个隐修。 隐修的话,怎么奇怪都是平常,毕竟长年累月下来都是一个人自处、潜心修炼,不与外人交流,孤僻简直就是他们的标签,就算可能身怀秘技又怎么样,独自一人,能成什么事。就此他也不再把凌风起放在心上。 这样的隐修进取心也不会很盛,到时候造不成什么威胁。 殊不知,凌风起的心此时此刻也不在这个所谓的散修联盟的身上,他关注的是另一队修士——炼天宗。 如此盛事,炼天宗自然也免不了要插上一脚,因为要留下力量坐镇教中,这次他们是派了门下的三长老来带队,所率皆是精英弟子,其中就有霍安狂。 只是没见到任歌语。不过想来也是,以任歌语的实力,来这种地方探险就是送命来了,霍安狂那么宝贝他,必然是不许的。 凌风起分出了一小许神识,一直跟在霍安狂的身边查看情况。 霍安狂因为是大长老嫡孙的缘故,在炼天宗的队伍里地位很是超然,就都算是带队的三长老对待霍安狂态度都是很和蔼,在平辈的修士那里就更不用说了,可以说他就几乎是一路被保护过来的,基本上就没怎么出手,更说不上劳累受伤,这个时候正精神奕奕的享受小弟们的殷勤呢。 凌风起运转神识,谨慎的又试探了一番,确定霍安狂的修为还是停留在要晋升出窍却又没晋升到的尴尬地方后,他垂下眼眸,留下神识继续勘探,心神却已经回复到本体。 炼天宗大长老的嫡孙,享受着整个修真界最好的资源成长起来的霍安狂……也不过如此。 凌风起又想起了那一个“自己”的遭遇,最后,“凌风起”可是死在霍安狂手上的,任歌语是个祸引,最后下手的霍安狂也不无辜。 何况,要轮上自己亲身经历的那次……霍安狂欠了凌风起两条命。 飘在一旁的舒牧能够看见凌风起抿了抿唇,快速的握了握拳后又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周四了终于能够更新啦~ 阿七好想泥萌,么么哒我的小天使们~~(≧▽≦)/~啦啦啦 话说……这章阿七其实写的很纠结,阿七一方面很想让凌风起立刻震惊全场,让大家看的扬眉吐气,一方面又很清楚震惊那也是需要烘托的,不写清楚背景走好剧情做好铺垫,才不会有感觉呢QAQ…… 最后两者妥协就成了这章,毕竟本文是快穿,这个不是主体故事,遗址探险阿七有很多地方不得不略写了,如果小天使们感觉很多地方进展略快,这里阿七表示歉意QAQ…… 咳咳,不过下章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剧情了~ 在这里非常感谢闹够了没有姑娘扔了一个手榴弹,阿七愉快的把姑娘搂进怀里蹭来蹭去亲来亲去不撒手!【喂!不要暴露本性! PS:嘤嘤嘤小天使们的留言阿七可能回复的会很晚,因为阿七晚上还有课来不及了QAQ,抱住蹭蹭泥萌!   ☆、第53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15 兜兜转转十几天,在继续损耗了一部分修士以后,散修们和宗门弟子们终于都找到了最终的那个藏宝之地,看到了梦寐以求的苍冥血就在自己的眼前散发出极大的诱惑。它被装在一个琉璃瓶子里端放在中心的石台上,在幽暗的洞府里散发着迷人的红光。说是“都”是因为这个地方石台的保护屏障余威犹在,虽然正在逐渐的削弱,但是在它彻底消失之前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地上那两个死无全尸的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就算是先到的人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聚集的越来越多,最后自己的优势完全消失掉。 不过事已至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修士们也只好静下心来将心神从这些得失上移开,转而专注的观察这日渐薄弱的保护屏障,严阵以待。 但说是这么说,宗门弟子们尚且勉强能沉下心来,散修们的心却完全已经散了。走到这一步,谁不是冲着苍冥血来的,直到此刻,他们的联盟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因为从现在开始,他们彼此之间就是夺宝的敌人了。 人心浮动中,他们还有一点对于未知的惧怕,毕竟一人势弱,他们对于实力保存还算完整的宗门总是感觉不能放心。 就这样,散修们互相防备着散开,最后逐渐都散到角落里,被黑暗所遮盖。 这正和凌风起的意思,他随大流的找了个阴影地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一天,两天……等到第七天的时候,骤变突生! 本就已经极度微弱的屏障终于在此刻彻底碎裂,等待许久的修士们的眼睛纷纷不由自主的睁大,一瞬间,就有数道身影向着中间的石台蜂拥而上。 一时间法器相撞的砰砰声不停,各种法术的炫光简直要照亮整个洞府,不断地有人影扑上去,也不断的有人影栽下来。 苍冥血从第一次被人拿起后就没有过停留,不断的从这个人转移到那个人的手上,几度易主。直到后来,有一个或许是大限将至的强大修士抢到了它,他想要立刻把它喝下,其他修士虽然忌惮他的修为但自然是不肯的,可是不待大家将苍冥血抢回,这个修士就气愤的大喊了一声“有禁制!”,他的声音满含绝望,显然是知道这一会他也没法破解禁制将苍冥血吞下了。以他的实力自然是可以和这群修士周旋,然而边斗法边破解禁制,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更何况,就是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也不可能破解出这个禁制,刚才触发的那一瞬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个禁制的精妙完全是他生平仅见,不仅解不开,他甚至不能将它带出妙心洞!自己解不开,他也不能拿着它去外面寻求别人的帮助。 众修士愕然,然而他们手上不停,有人趁着那个强大修士心灰意冷的时候,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就从他手上将苍冥血夺回。到手的那一瞬他不自觉的尝试了一下那个禁制,然后立刻脸色就变了。 而趁着他失神的那一瞬,又有人立刻从他的手里将苍冥血抢走……这个过程重复了好几遍,来来回回,终于,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很快就有人呼吁大家停下这无意义的打斗,不能破解禁制,甚至不能将苍冥血带出去,这番争抢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大家齐心协力先想想办法。 再三喝止之下,众多修士终于都停了下来,然后气氛就陷入了冷凝。 问题就摆在这里,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但是谁也没有办法,这个禁制闻所未闻。 整个洞府就此安静下来。 突然间,一道身影闪过,拿着苍冥血的修士只感觉自己的心神一恍惚,一阵风迎面扑来,再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手中的苍冥血不见了,他大惊之下跟着修士们的目光转向了一个角落,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年轻的修士。 非常的面生,他在修真界完全没有见到过。 众多修士自然也是相同的疑问萦绕在心间,只有少数曾经加入过散修联盟的人面色大变,认出了这个存在感异常薄弱的修士。原来他的实力这么高? 实力最高的几个修士没有动弹,修为稍次的修士们却忍不住了,面对沉不住气的修士们的围攻,那个修士却行动自如,他不仅没让自己受一点伤,还控制好分寸没有伤到任何人。 没有心魔的限制,可以完全解放自己心神的他的战力可是比同阶高了不少。 不用说,这个人自然就是凌风起。 之前一直站在角落静观事态发展的他,此时此刻终于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拉了大量仇恨。 修士们一时间拿他没有办法,纷纷出口质问。凌风起微笑以对道:“我并无歹意,只想与诸位做个交易。” 不顾质疑声阵阵,凌风起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如何解开苍冥血上面的禁制。”话音未落,他就看到修士们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敌意,“当然,我知道,我要是现在敢解开禁制将苍冥血独自拿走的话下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寡不敌众。所以我说,这是一个交易。我帮大家解开禁制,愿与诸位修士共享苍冥血,只请各位保我安全不对我下手,与我立下心誓。当然……若是诸位不愿的话,我便是死去也不会说出破解方法,大家一起被它困在这里就是,只是不知道这一浪费就是多少年……想必诸位修士里有不少是大限将至的。” 说罢,凌风起不再多言,从从容容的立在那里。 这个禁制的解决方法也是舒牧从从歌那里得到告诉凌风起的。其实很简单,只是有一个绝妙的连环幻阵附着其中,让大家感觉不到禁制的真容罢了,这是一个创举,对敌人来说连禁制的真面目都不能知晓,更何谈破解。以前的禁制里从没有人使用过这种方式,大都是将幻阵用作让破禁制者产生幻觉上,这是一个思维误区。而一旦研究透了它的原理,破解禁制其实并不难。 但是对于不懂发散思维的修士们来说,想到这一点还真是需要一些机遇和巧合。当年的九转墨狐多么狡猾由此可见一斑。 原来的世界里因为苍冥血上的禁制,这些修士们在妙心洞足足呆了数年,有不少修士直接坐化。而当最后禁制被破解的时候,又有不知道有多少个曾经接触过它的修士气恼的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舒牧看到这一幕,满意的揉了揉身边从歌的脑袋。 要么就谁也得不到,要么就人人有份,这很好选。 一时之间,人心浮动。散修们自然是极为愿意的,毕竟如果最后是宗门得了手,他们必然是连汤都喝不着,现如今这样也不错。宗门弟子们则纷纷看向自家门派的掌事人,等他拿个主意。 而就在此时,从凌风起露面开始就一直脑子一片混沌,像个石雕一般不言不语的霍安狂终于清醒过来,他死死的盯着姿态闲适的凌风起,眼睛里几乎要爆出血丝来。 之前他从没有对那群散修们投过视线,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凌风起的存在。 乍看到以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人居然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霍安狂心里很是不安,他莫名的感觉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原来看着凌风起落崖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愉悦,现在他的心里就有多么的愤怒。 “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他失态的嘶吼出声。 凌风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炼天宗的三长老,他刚才一直在思考凌风起的提议,此时此刻看见霍安狂这个样子,惊讶的问了一句:“你认识他?”这可奇了怪了,这个年轻修士实力出众,可是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之前完全没有在修真界留下一点名声,这完全是不应该的,他正疑惑着呢,霍安狂又是怎么知道他的? 霍安狂却完全顾不上回答三长老,他的心神全都被凌风起吸引过去了。 “……你明明应该已经死在我手里了!”霍安狂自言自语,说出来的话却让三长老好一阵愣神。 “那这就说明我没死。”凌风起不以为意语调淡然的回道。明明他的语气寻常,听在霍安狂的耳朵里却总有种嘲笑他的感觉,这让他的感觉更不好了。 两个人一个修为高一个修为低,一个态度淡定从容,一个嘶喊暴怒毫无仪态可言,看在周边修士的眼里,高下立现。 当下就有轻嗤声传出来。 这进一步激怒了霍安狂,他脑子一热,甚至没顾得上探查凌风起的修为,就直接攻了上去,也不用自己的本命法器了,直接抽出凤鸣枪就向着凌风起刺出,三长老此时想拦已经晚了,他皱着眉头看着冲动的霍安狂,心中不悦的摇了摇头,没有上前。 果不其然,下一刻,霍安狂就被凌风起一抬手扫了回去。凌风起甚并没有抽出法器,他只是挥袖那么一甩,就像是在赶一只苍蝇一样,随着宽大飘逸的衣袖的摆动,霍安狂就已经跌落在地上了。 境界之间的差距,岂是那么好忽视的?即便是凤鸣枪这样的越级法宝,没有一个好的主人也不能发挥出它越级的威力来。 被霍安狂所使用,浪费了。 三长老这个时候才上前扶起霍安狂。 他平时对霍安狂是很客气,然而那不过是看在大长老的面子上,除去大长老嫡孙这个身份,霍安狂本身丝毫没有让他欣赏的地方,尤其是性格。 现如今即便是霍安狂最突出的天赋,也已经被人压下去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对面的这个修士的年纪与霍安狂差不多大? 这个岁数,这种修为,着实可敬。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来了~ 欢迎收看不做死就不会死·霍安狂专场哟~蹭蹭泥萌!~(≧▽≦)/~啦啦啦 霍安狂已经放弃治疗好多年~这只是个开始~ 话说小天使们有没有留意到这两章凌风起性格上的变化呢?嘿嘿,黑化凌风起对他的影响还是蛮大的,融合了他的一部分心境,凌风起的性格还是受了一点影响的,尤其是在对待霍安狂和任歌语身上……   ☆、第54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16 三长老是这么想的,其他门派的领头人自然也都注意到这一点了,一时之间他们看向凌风起的眼神里所含的考量更多了。 倒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年轻修士,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归属。如果没有的话…… “他以为自己和人家一样是分神期吗?” “啧啧,那个修士脾气可真好,要是有一个元婴的修士对我……嘿!” 眼看着霍安狂的脸上满是不甘,动作间似乎又要扑上去,散修们纷纷不爽的开口议论起来。他们明明是在等着协商的结果,看看能不能和平分到一点苍冥血,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霍安狂搅局算是什么事?直接跳出来指责霍安狂对上炼天宗他们不愿意,但是现在混在一起交头接耳说说闲话总是可以的,有本事炼天宗倒是把在场的散修们全部得罪光,让他们一个都别活着走出妙心洞啊,问题是炼天宗敢吗? 他们从个人来讲要忌惮炼天宗,炼天宗又何尝不要忌惮这些散修。自古以来,散修和宗门就是对立的,而就算是最势大的宗门,也不可能敌得过修真界所有的散修们集合起来。平时散修们确实是一盘散沙,宗门击杀一两个散修也不会有人在意,因为这扯不到整个散修群体,但是如果炼天宗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视散修们如草芥,宣扬出去上升到炼天宗和整个散修群体敌对的高度,那得罪了所有的散修也不是闹着玩的,炼天宗迟早要玩完。 仗着这种潜在的威胁,散修们的“悄悄话”说的几乎可以是肆无忌惮,至少声音是勉强可以让霍安狂听到的,怎么难听怎么来,偏偏都不带脏字,只是一边把凌风起捧得高高的,一点把霍安狂踩得低低的。 三长老听到这样的议论声,也只能苦笑,这些散修们依仗的是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懂。不过就算没有这层因素,他其实也不会为了霍安狂向散修们发难。 为了区区一个霍安狂受点闲话的委屈,搭上整个炼天宗的声誉,不值。 或者直白点说,那些散修们说的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思所想? 但是也不能就这样任凭他们说下去,炼天宗身为大宗门的威严还是要有的。三长老看着散修们清了清嗓子,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终于散修们的议论声渐渐的小了下去直至消失。 三长老正准备把话题转移到正题上去,却忘记了这边除了散修可还有几个其他的大宗门呢,大宗门与大宗门之间平时就是卯足了劲的在暗里地竞争,此时此刻有这么好的看笑话的机会,怎么可能会不及时抓住呢? “哎呀,徐长老啊,我知道你们宗门里的小霍一向是特别骄傲于自己的天赋,这会遇到了一个年龄与自己相近修为却相差甚大的,心里难免会有些不痛快,年轻人嘛,年轻气盛这点我们都理解,回去好好磨练一下容人的气度就是了,小事小事,呵呵……” “就是,这事打住,打住啊。年轻人嘛,我们也就当是看了个笑话,看过就忘。”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断,明面上是劝和,实际上他们那嘲笑的语气都懒得遮掩,谁都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其中必然有隐情,然而这些老家伙们全都选择性的忽略了。 一时间,几个人轮流做和事佬做得不亦乐乎,他们全都是各大宗门的领队,也是教中长老一流,一向是与三长老平辈相交的,就是三长老也不能以身份修为相压让他们住嘴,只能打个哈哈等他们这个兴致过去。 他们説的是霍安狂,但是打的却是炼天宗的脸:炼天宗大长老的这个嫡孙教育的可不怎么好嘛。 是不怎么好,三长老失望了看了一眼霍安狂,这样好的家境就养出了这么一个东西,如果这是自己的子孙……他早就清理门户了。 霍安狂却依旧沉浸在自己刚才居然被凌风起一抬手就打飞的震惊还有被那群该死的散修们议论的愤怒中,他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当时一交手他就后悔了,再骄傲跋扈他也是知道境界与境界之间的差距不是那么好逾越的,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停留在元婴顶峰而凌风起那个混蛋却已经是分神期。 此时此刻他再去攻击凌风起那简直就是自己想不开要去丢面子。 正是慌张无措的时候,他看见了三长老看过来的目光。霍安狂忽然就意识到目前自己相比凌风起的优势在哪里了,就算凌风起那个家伙不知道凭借了什么妖法快速的进阶了,但是他现在是孤身一个人这是不争的事实,而自己的身后呢?还有炼天宗,还有这一群修士……这是他无法相比的。 如果……如果在这里凭借宗门的势力将凌风起解决了,那才是以绝后患呢。对于凌风起,霍安狂总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忌惮,之前凌风起修为较低的时候如此,现如今凌风起的修为高起来了那种感觉更是加重了。或者说,现如今凌风起的出现,就是印证了二十多年前他不好的预感。 至于别人的闲言碎语,这些他暂时顾及不了了,先把凌风起解决掉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个人简直是阴魂不散! 有意无意的,霍安狂忽略了三长老看过来的目光里的失望,他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走到三长老的身边向他求援。 三长老一定会答应他的,一路上因为祖父的身份,他一直对自己毕恭毕敬的,霍安狂很有信心。 “我看你是彻底忘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出乎霍安狂的意料,听完自己的话以后,三长老却是冷冷的甩了他一句。 “我以为你能够记得我们的目标是取得苍冥血,可是你在想什么?如何动用宗门力量来解决你的私人恩怨?看来之前是我对你奢望了。”三长老的态度冷凝的很,完全没有之前笑呵呵的样子,霍安狂一时反应不过来,加上之前意识里对三长老就没有应有的敬畏,他的心头不由涌上怒气,手指着三长老“你你你”了半天。 “我之前对你客气不是因为你本身,我原本以为你知道,心里会有个分寸,如今看来又是我奢望了。把你的手拿开,目无尊长,你就是这么对待本宗的长老的吗?你真是给我们炼天宗丢脸,也给你的祖父丢脸……”三长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的表现我回去会给大长老汇报的,现在我以宗门三长老的名义束缚你的行动自由。” 说着,他动用了捆仙绳,将听见了他的话准备挣扎的霍安狂牢牢捆起,扔到炼天宗的弟子堆里。 当然,他们之间这一系列的对话和动作,也是瞒不过在场的高阶修士的。 知道这下子脸是真的丢大了,三长老索性不去看身边那些老家伙的脸色,也不去听他们又在谈论些什么,直接正色看向凌风起,对着凌风起说道:“炼天宗已经想好了,愿意与这位修士共享苍冥血,也愿意立下心誓。” 这种时候,也只有转移话题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虽然为时已晚,但是聊胜于无吧。 但是话的内容他是认真的,苍冥血也不是用给别人……很少有人知道,炼天宗的大长老也就是霍安狂的祖父霍钦明虽然离大限之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是他本人曾经下过断言,以他现在修炼的状态,在大限之前,他是不可能再次突破的了,也就是说他就基本上止步于此了,现在不过是维持着状态边等死边为炼天宗保驾护航,而这个等死的过程格外的漫长罢了。 原本大家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但是没想到苍冥血的事情居然这个时候爆了出来。 在原本的大限之内大长老霍钦明是不能突破,但是如果通过苍冥血延寿了以后呢?这个可能性让炼天宗内的高层们谁也淡定不起来,这才有了这个探险的队伍。 只是大长老为了保持心境的平衡,避免大得大失之后的大喜大悲,不让心魔有机会趁机而入,加上炼天宗也需要有人坐阵这才没有亲自前来罢了。 归根结底,他们这趟其实是为了帮助大长老取得苍冥血延寿的。不过对外当然不能这么宣扬,只是说这种宝物得到了可以防备不时之需。 可是现在,也就是大长老自己的嫡孙一再在取得苍冥血的过程中拖后腿……虽然因为霍安狂的性子他们谁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他是不知情的,但是如此想来还是让人觉得讽刺万分。 不过不管怎么样,苍冥血这次他们是势在必得,而且越早拿回去越好,说的直白点,人都有那么一点共性,不眼见为实不能放心。不早日把苍冥血带回宗门让大长老服下,大长老就一天不能沉下心来闭关拼死一搏,这与修为和心境无关,只是人的天性罢了。 果然,其他本来还在谈笑着的修士们听到三长老居然代表炼天宗第一个表态了,也都神情严肃起来,停住话头谨慎的开始思考。 散修们自然是不用提,之前就已经隐晦的表达过自己的态度了,现在自然是纷纷响应,而那些宗门的修士们,在权衡了利弊以后,也是纷纷表示同意。 他们和三长老的心思差不多。 有少数不同的声音响起,还不待凌风起表态,就已经被那些同意的修士们客客气气的下了逐客令了。在准备强行动手的那些人都已经被扔出了这个房间以后,剩下的还有异议的修士都默默的把话咽回肚子里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情况下再去触霉头那就是找死了,还不如留下来,至少还能分到一点苍冥血,管它是多是少,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今天的更新略晚呢QAQ 第一波的小虐到此基本结束~开胃小菜诶嘿!不过霍安狂的脸可丢大了~ 不久第二波虐开始的时候,就是霍安狂和任歌语两个人打包一起大虐啦~ 话说阿七写这章的时候,因为写虐霍安狂太愉快,剧情都没走到预计的地方QAQ,真是……_(:з」∠)_ 非常感谢生鱼片拌饭小天使的地雷和闹够了没有小天使的手榴弹,阿七在此深深深鞠躬!抱住两位小天使努力么么哒!~(≧▽≦)/~啦啦啦   ☆、第55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17 接下来自然就是协商分配比例了,人人都是着眼于对自己有利的方面的,宗门的人想要按照势力分配,散修们则是希望按照人均分配,实力高超的修士们希望根据修为分配,修为稍低的修士们则还是希望按照人头分配。一来二往,讨论后最终还是按照人均分配了。 当然,其实这样论起来还是宗门的人占了便宜,毕竟他们人数多,而且这些弟子其实都只是打手的角色,将来他们手里的苍冥血必定是要汇总到一起上交给宗门的。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人去计较这个了。 凌风起表现的很是大方,虽然掌握着解开禁制的方法,但是他并没有狮子大开口,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的散修,表示只取一份就够。反正他和银泽年龄尚轻,实在是不必太在意于延寿这种事情,这份苍冥血求来也是为了给别人用。 凌风起的这个举止看在别的修士眼里,尤其是宗门领队修士的眼里,是懂分寸不贪心的表现,他们对于凌风起的观感更好了,只有炼天宗三长老,看着凌风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时间不够,这件事只能先放着,等到出了妙心洞以后,他必然是要好好的盘问霍安狂到底是怎么和凌风起结仇的。 这样一个有潜力的修士,在别的宗门纷纷打着小算盘有拉拢之意的时候,他们炼天宗却只能干看着,实在是…… 众多宗门的领头人都纷纷主动表示,凌风起虽然是孤身一人但是可以将他算作三份,其他的再每人均分就是。 四下的散修和小宗门们的修士也没有意见,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凌风起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的态度已经表达过了,现在这是别人的好意,更是对自己有益的事情。 于是凌风起让他们每个人分别立下心誓,保证他们是自愿参与交易没有不甘心,并且在这件事里不得以任何形式的手段来危害自己的安全和抢夺自己手中的苍冥血。 心誓立完以后,凌风起就开始解除禁制。其实得知了原理以后这个过程非常的简单,但是为了不让这些修士们觉得得不偿失,从而心里不平衡,凌风起还是少不了要做做样子,用上了各种比较精妙的破除之法,看起来就像是真的非常复杂难解一样。 舒牧看到这里,满意的松了一口气。这也是他要求凌风起去做的,原本他还担心凌风起不会答应,没想到凌风起不过是沉默了一会儿就答应了。黑化凌风起对于他的影响不知不觉间还是蛮大的,连带着整个人的性格,为人处世的方式都有了改变。舒牧也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是现实点说,这样的改变过后,凌风起才会更不容易被人伤害,会在修真界过得更好,也才能更好地报复任歌语和霍安狂,虽然代价是失去一部分原本的赤子之心。 解开禁制以后,凌风起将苍冥血按之前说好的分配比例分给了众修士,他自己的那三份最后就直接装在原本放置苍冥血的琉璃瓶里面收起来了。没有修士有异议,虽然那个能被九转墨狐用来盛苍冥血的琉璃瓶一看就不是凡品,然而那仅仅是在说它的物质价值罢了,刚才直接接触过苍冥血的修士不少,自然都是探查过得,那个琉璃瓶也不过是品质上佳而已,完全没有什么特殊的作用,更不是什么宝物,放在俗世大概能够算上是一个让人追捧万分的绝世珍宝,放在不注重外表只注重实质的修真界,也不过就是一件赏玩的器皿罢了。 在场的也都是高阶修士了,都是有一定的家底的,没有谁好意思这么斤斤计较,毕竟就一个瓶子而已,要怎么分? 然而他们谁也想不到,就在他们的眼皮底子下,他们亲手放走了一件多么大的宝物。 苍冥骨。 这么珍惜的东西可没有被九转墨狐隐藏起来……不,不对,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藏起来,只不过就光明正大的藏在你的眼前。 琉璃瓶确实不是什么宝物,但是与它紧密相连的那个底座的材质却非同一般,那是与苍冥血一样同是属于传说级别至宝的苍冥骨。 价值与苍冥血不相上下的东西,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和苍冥血放在一起,只是谁也不知道。 因为之前没有接触过这种宝物,所以就算亲眼见到,所有人也都认不出来。 曾经的世界里,在苍冥血被取走以后,琉璃瓶因为漂亮的外观被人一同带走了,作为底座不知道什么东西做成的苍冥骨却被人与琉璃瓶剥离出来弃之若履,毕竟黑漆漆形状怪异的苍冥骨和琉璃瓶放在一起,不仅没给它增色,反而让原本精致梦幻的琉璃瓶显得鬼魅阴森,这显而易见的妖族风格当然是让人族修士不喜的。 这样的珍宝一被掩埋就是多年,直到许多年以后,有落魄的小修士到早已被人扫荡一空的妙心洞抱着碰碰运气的念头拾荒才把苍冥骨混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带出来,最终通过种种机缘巧合让它面世,又几经倒手被人鉴定价值,最后才被正名为苍冥骨,后来更是引发了一场夺宝大戏。 而现如今,那个引起腥风血雨的源头就安安静静的呆在凌风起的储物袋里,没有人会在意。 分完了苍冥血,在场的修士们关注的重点已经转移到了凌风起的身上,散修们大多只是与凌风起互通姓名称呼,互相客气两句,就此正式算是认识,开始有交情了。有宗门的修士们则在做了和散修们一样的事情以后,又会追问一句“不知你师从何处?” 凌风起适时的神色黯然起来,沉默着摇了摇头,这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这下子,那些人对凌风起的态度就更多了几分亲切。 凌风起点到即止,并不多言,既然事情已经结束,想要的效果也已经达到,他拱拱手就此告辞,先一步离开。 而从霍安狂被他挥退以后,他就没有再看霍安狂一眼。 现在时机未到,还是等以后再把这一切连本带利一同还给霍安狂和任歌语的好,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而就在凌风起全身而退的同时,银泽在妙心洞的另一处正在接受传承。如果说苍冥血那里聚集的全部都是人族修士的话,那么这里就是妖族修士的天下。对于妖族来说,什么苍冥血什么延寿那都是虚的,什么也没有九转墨狐这个妖族大能的传承来得重要。 这才是他们来到妙心洞的目标,没有哪个妖族修士会为了苍冥血而放弃这个机会。 但是此刻,他们注定失望。 密密麻麻的妖族修士或者保持人形,或者化为原形,呆在这里看着眼前的光团咬牙切齿。 九转墨狐的传承的资格获取过程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众多妖族修士在此地竭尽全力的释放出自己的修为和气息,然后看代表着九转墨狐虚幻的意志的那个光点到底会选择那只妖族。 曾经他们以为这个意志会选择修为和气息最为强大的那一个,然而结果此时此刻在光团里接受传承的那个妖兽明明修为在这群妖族修士里算是垫底的。 他们简直搞不懂这是为什么,心头只剩下难以言说的气愤,虽然传承已经开始了,但是没有一个妖族修士选择就此离开,他们非要看看这个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的家伙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没有的话,嘿,直接一爪子拍死他!看看刚刚结束的传承是不是能再次逸出到自己的身上。 身在光团里的银泽本来也是一头雾水,他原本就不过是听从凌风起的话来碰碰运气的,根本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被选上,此时此刻他简直比外面的那些妖族修士还要感觉莫名其妙。 但是当传承开始,银泽接受了九转墨狐的记忆和学识功法以后,他就明白是为什么了。 很简单,因为九转墨狐也不是纯血妖兽,他其实也是混血。 而且他的功法完全是自创,其实也只适用于混血的妖族。 如果舒牧在这里的话,他就会发现在世界原本的走向里,那个走了大运的妖族修士其实也是一个混血。 而现如今,比他天赋更好的银泽出现了,所以原本应该降临在他身上的好运降临在了银泽的身上。 这是一个巧合,一向让银泽在妖界有些抬不起头来的血统此时此刻却成为了他最好的通行令,帮助他敲开了传承的大门。 而那些血统纯正并且以此为豪的妖族修士却只能就这样被挡在了传承的选择之外。 银泽很快就收敛心神,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专心致志的接受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信息,并且将它们铭刻在自己的识海深处。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是十几天过去,当银泽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光团也适时的消失了,然而刚才看见光团削弱还跃跃欲试想要给这个接受了传承了的幸运儿一个教训的妖族修士们这个时候却只能七倒八歪的或跪或趴在地面上,咬着牙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从银泽睁眼开始,他身上蔓延出的上古凶兽的蛮荒气息就震慑着众多妖族修士,妖族修士们虽然心有不甘,然而在血脉的天性下却还是不得不低下头臣服。 那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然而有一个妖族修士在震惊颤抖之余,心里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叫做银词,是白狐一族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也因此,他才会来参加这个遗址探险,想要看一下自己是不是有那个机遇能够接受传承。 因为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所以他后来落选了也就没什么失望,留下来也不是为了找那个他之前都没有注意过的幸运儿的麻烦,他只是有些好奇,那个被选中的妖族到底会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刚才细细感受下来,他分明隐隐的察觉到那个年轻妖族修士的血脉气息是白狐一族的!虽然在上古凶兽的气息的遮掩下,血脉的波动是那么晦暗不明,然而毕竟同根同源,别的妖族修士察觉不到的事情,他却勉强能够察觉到。 白狐一族虽然经常在外行走,但是那都是成年了能够化成人形以后,而且彼此之间在族内必然都见过面。而眼前的这个白狐修士明明已经化形了却还如此眼生,那只能说明他不是在族内化形而是在外面修成人形。而还不能化形的那基本上就还在幼生期,不论是谁家的父母也不会让未化形的幼狐出去历练的。除非是特殊情况……联系一下这些年里族中幼狐的状况,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震惊的看着那个修士,银泽两个字在脑海里已经转了好几圈。 在高台上俯视着众多修士的银泽一扫眼就看了银词震惊异常的表情,不同于银词没见过他的人形,他还是幼狐的时候就见过银词的人形,对他并不陌生。 银泽目光凌厉略带警告的看了一眼银词,他不希望银词在这个时候揭破自己的身份。被这些妖族修士知晓了自己归属于白狐一族,这对于目前的白狐族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反而是麻烦要多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吭哧吭哧,今天的更新送上~ 继凌风起之后,蠢狐狸银泽也开了金手指啦诶嘿~ 接下来过渡剧情基本上就少了,重点会逐渐移回到任歌语和霍安狂的身上~ 【任歌语:姑娘们好久不见,不知道你们想不想我QAQ~ 小天使们:……呵呵。 话说今天阿七总算记得要在有话说里请假啦,咳咳,萌萌哒小天使们应该都知道阿七那奇葩的更新规律了,没错,愚蠢的阿七又要和大家分别三天了QAQ,真的是非常抱歉!深鞠躬!周一到周三什么的简直太讨厌不解释嘤嘤嘤,么么哒我的小天使们,我们周四见好不好,拉钩钩哟~【喂,剃头挑子一头热说的就是你啦! 蹭蹭泥萌!~(≧▽≦)/~啦啦啦~   ☆、第56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18 有着上古凶兽的气息的威压,银泽根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他甚至可以说是气定神闲的从高台上一步步的走下来,然后步履从容的迈过那群东倒西歪的妖族修士,向着房间出口的方向走去。 只是在经过银词的身边的时候,银泽的脚步不易察觉的顿了顿。那一瞬间,他将声音压缩成线逼入银词的耳中,除了他们二人不会有别人知晓。 “不要声张,出了妙心洞以后我自然会联系你。”说着他拢在宽大的袖子里的手还悄悄地在银词的身上打了一个追踪气息的符印。 银词知道这是为了方便找到自己从而进行联系,并没有做任何的抵抗。 银泽就此可以说是光明正大一路畅通无阻的快速的离开了妙心洞。 他一离开遗址,就立刻收敛了身上的气息,避开来往的人,直接找到了在进入遗址之前他就和凌风起说好再相见的隐蔽地方。 果不其然,凌风起已经静静的在那里闭目养神了,银泽一边有些郁闷的想着也不知道凌风起到底是在这里等了多久,一边动作不停的直接小跑往凌风起的身上扑去。 理所当然的,他又没有扑到,凌风起在他蹭上来之前就已经轻松的躲开了。 看着银泽委委屈屈的表情,凌风起无力的捂了捂额头。 “银泽,你都已经化形这么久了,按照你们妖兽的说法,你早就不是幼生期了,已经长大了,这个撒娇的坏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改?”凌风起话的内容虽然略带责备,不过语调听起来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罢了。这句话银泽这些年来可没少听,这次他又像以前一样,卖个萌就傻笑着混过去了,虽然他的内心早已经泪流满面。 嘤嘤嘤,自从化形以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凌风起怀抱的温暖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悲伤! 看到银泽那张妖孽的脸做出惨不忍睹的蠢样,凌风起忍不住别过头去。 舒牧暗搓搓的用一句简单粗暴的话概括了凌风起此刻的心情: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求拥抱不成,银泽改变策略,改求表扬。 “我接受九转墨狐的传承了。”他的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好好的桃花眼成了一条缝。舒牧忍不住仔细瞅了瞅银泽的身后,哟,尾巴没化出来啊,那刚才自己怎么就产生了这货正在对着凌风起欢快的摇着尾巴的画面感? 这一定不是自己的错,绝对是因为这只蠢狐狸在凌风起面前实在是表现的太殷勤了! “真的?”凌风起听到这个消息倒是非常惊喜,这一趟他顺利的取到了苍冥血和苍冥骨原本以为已经是非常的好的收获了,没想到碰碰运气的银泽还能带来这样的惊喜。 “银泽,你做得非常好。”凌风起心情愉悦,难得的揉了揉银泽的脑袋,然后就哭笑不得看到银泽笑的傻兮兮的直把脑袋往他的手上蹭,头发都蹭的乱翘起来,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呆子。 他一方面觉得银泽这样很可爱,一方面又忍不住有些担心,这样孩子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长大,能够在修真界独自立足。 忽然,凌风起敏锐的感觉到了别人靠近的气息,他立刻戒备起来,回过头却看到舒牧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来者没有威胁,是友非敌。对舒牧的信任让凌风起收起了戒备,但是还是集中注意力观察着身边的动静。 很快,一个一脸尴尬的年轻修士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修士的长相是极好的,这原本应该让人心生好感,但凌风起敏感的发现,这个修士给他的感觉有些怪异,不太像是寻常的修士……而且,仔细观察的话,怎么觉得他和银泽有两三分的相像? 难不成这是一个妖修,还是银泽的族人? 凌风起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印证,银泽很快就为一人一妖做了简单的介绍,介绍银词的时候还好,银泽还是说的很清楚明白的,向银词介绍凌风起的时候,这就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了,银泽一句“这位是凌风起”就没有下文了,这让做出认真倾听姿态的银词很是尴尬。 银泽这捂着宝贝不想让人知道的遮掩感太强烈,几乎不加掩饰,很是有些让银词无奈,他想我又不会和你抢,你藏什么呢?说起来,银词也觉得很无语了,之前他刚刚随着那群骂骂咧咧的妖修走出妙心洞,就接到了银泽的传讯,让他立刻赶到这个地方来。 怀着满心的疑问,银词匆匆赶过来,结果离这里还远远的,他就以妖兽特有的远视能力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之前还在他们一群妖兽里面气势满满让人不得不臣服的家伙,此时此刻竟然对着一个人类修士蠢乎乎的撒·娇。 反差之大,让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呵,他真希望刚才他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只可惜,他想要撤回去待会再找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人类修士已经提前发现他了,这个时候他再退回去,那就有偷窥的嫌疑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露了面。 明明是你找我过来,现如今又这样防着我有意思吗? 当然,这些话,银词还是只能放在心里,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消失了二十多年的银泽想要做什么? 银泽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形象肯定都被银词看在眼里,不过没关系,看就看呗,又不会少块肉,反而能宣誓自己对于凌风起的主权,好让这些真·狐狸精趁早知道凌风起不能下手。 当然说起正事银泽还是不含糊的。他交代银词现在千万不要把自己出身于白狐一族的事情戳出去。在他的实力还不够强大之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大本营,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倒是在他表现出一定的能力以后,九转墨狐传承者的这个名头能够扯成一个大旗。 就算曾经在族内受过一些委屈,但是现在的银泽自然已经不会把那些言语载放在心上了,别的不说,他的父母亲其实一直对他非常好,只是小的时候他的心理太过脆弱,太在意别人的说法。白狐族是他的家这一点不会变。 凌风起有些惊讶于银泽此时此刻的态度。一直以来银泽在他面前都是卖蠢不断,就在刚刚,他还有些担心银泽的迷糊,然而此时此刻在他面前与另一个妖修侃侃而谈的银泽让他感觉很陌生,没有了卖萌与傻笑,真正严肃起来的银泽别有一股气势。 这才是真正成长起来的银泽,是接受了妖族大能传承洗礼的银泽。 感觉好像有些复杂?就像养了个孩子一样,在确认他成长之前为他操心这操心那,而在真的发现他可以独当一面以后,心里既欣慰又有些怅然若失。 说着说着,银泽略带犹豫的看了一眼凌风起,表情上是明显的依依不舍,但是后来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还是对着凌风起开口道:“我……我想先回到白狐族。” 凌风起听到以后愣了一下,心头莫名其妙的有些凉,但是他还是很快就微笑着说好。这是应当的,银泽本质上还是个妖兽,呆在人类的地盘对他没有什么帮助不说,甚至还会有不少干扰,现在他刚刚接受传承,正是需要大量的消化传承知识提升修为的时候,他回白狐族才能更如鱼得水。 凌风起直接将苍冥骨交给了银泽,这是对他提升修为很有帮助的东西,也是他们来到妙心洞的目的。 谁知道看到凌风起的微笑,银泽自己却有些委屈起来了,他似乎急急地想要反悔,但是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他让自己也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说道:“我们兵分两路,你留在这边壮大自身的声势努力修炼,我跟着这个家伙回到妖族,一边努力修炼,一边看看能不能为你提供资源和帮助,你知道,妖族虽然地处荒凉,但是因为地形的原因,常常有一些别的地方不会有的东西。这样我们两不耽误,最后的效果应该会很好。” 凌风起有些诧异银泽真正的想法是这个,看着那家伙要哭不哭的样子他有些心软。明明脸上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他,还故作潇洒给谁看呢。“你不用这样,如果是真的想要去修炼的话,就开开心心的去,而如果是实在不想走的话,就留下来。”凌风起到底有些嘲笑自己跟那些婆婆妈妈的凡世的父母一样,之前还想着银泽独立很好,临到头看着他还是不忍心直接放手。 可是这次银泽虽然忍着难过忍得身子都在颤抖,但是他的立场出乎意料的坚定。 他想要做得是可以和凌风起并肩而立,在关键的时候有能力为他挡下危险的那样的存在,而不是只能像个没用的小玩意一样只能缩在凌风起的怀里享受他的宠溺与呵护。 前者可以真的相伴一生,后者……他怕凌风起早晚有一天会感觉腻烦,然后将他丢掉。 相互扶持的是伴侣,单方面宠爱的是宠物。 大妖的传承里面包涵的东西很多,信息纷杂,但是银泽第一时间深深记住的却是这个感悟。 送走了银泽以后,凌风起略略惆怅了几天。 银泽一直呆在他身边的时候凌风起不觉得,现如今这个家伙不在了,那些简直是每日惯例的撒娇讨好也都没有了以后,凌风起感觉空落落的。有时候他会不自觉的伸出手,伸出去了以后才想起来,这回可没有那个毛茸茸的脑袋让自己敲了。 摇了摇头,凌风起第一次发现,二十多年的陪伴,银泽在他的身边这件事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敛起心神,凌风起不愿再深想下去,毕竟……这也算是一个预演,随着银泽的成长,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彻底分开的。闭了闭眼睛,再抬头的时候,凌风起的思绪已经全部放在了修真界。 自从妙心洞事件以后,凌风起这个名号就算是真的正式面世了。事实上,妙心洞遗址探险的事情现在刚刚过去不久,那些前来参与探险的修士们很大一部分都还在路上还没有回到宗门呢,但凌风起这个名字和他的事迹就已经开始流传开了了。 毕竟一个年轻的天才,又是以那种让人记忆深刻的方式登场,就算是修士们也是会忍不住要八卦一下的。 当然,散修们,大都只停留在把凌风起作为一个谈资的阶段,而没过多久,那些宗门们私下里已经开始不断有人找了过来,试图把凌风起收入麾下。 一个年轻的,未来有无限可能的天才,心性品格从妙心洞的事情来看也不错,这样的人才,没有哪个宗门能够坐视不理。也就是炼天宗…… 凌风起自然是不能答应的,但是就像舒牧谋划的那样,他也没有把话完全说死,只是让人感觉到他的犹豫。犹豫而已嘛,那多正常,这些宗门之间彼此视作竞争对手不知道多少年了,虽然都是悄悄的来联络凌风起,但是也不会特别天真的就以为就自己一家会这么做。 选择多了,这个还没来得及见大世面的家伙难以取舍犹豫不决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正常。应对方法其实也很简单,直接提高筹码就是了,你不是做不出选择嘛,那我们替你做不就行了,把我们的条件变为最优,只要你的眼睛不是摆设,比较到最后总是还要来我们这里嘛。 这些宗门们,哪个也没有随便放弃对凌风起的拉拢,礼贤下士的态度做得足足的。 凌风起虽然嘴上不松口,但是实际行动上却毫不含糊,有些宗门会邀请他参加一些探险采集活动,也算是个试金石,想要试试他这个金子到底成色如何。而凌风起来者不拒,只要不是带有恶意的试探,他通通都会接下邀请,并且在行动中也绝对不会偷懒,甚至可以说是主动掌握节奏,实打实的展示出自己的能力。而一旦爆出成果,凌风起却又不贪功,只是很有节制的象征性的收取一点战利品,反倒让这些宗门的人不好意思起来。 他进一步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一时间,各大宗门对凌风起的必得之心更甚。 而在另外一个方面,凌风起也遇上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谁也没想到当初凌风起在妙心洞把苍冥血平分的举动居然还带来了意外之喜。 那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喻飞沉。 他也是当初那个抢到苍冥血就想要立刻喝下结果第一个发现禁制的那个强大修士。 喻飞沉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这在修真界也是很有名气的一个人。作为一个散修,在什么资源什么机遇都要靠自身来抢夺的恶劣情况下,喻飞沉还能快速的一路晋升,直至最后稳稳的站在分神境界的巅峰,这是很不容易的。但是更不容易的是,他的战斗力在某些时刻可以远超分神境界,可以达到合体期,也就是所谓的越阶。野路子出身的喻飞沉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对战技巧教育,对于他来说,他所有的战斗经验都是一招一式厮杀出来的,是用血换来的,战斗就是他的本能。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物,最后却在分神境界的巅峰停滞不前了,这一停,简直就是让人看不到曙光的绝望。再怎么巅峰,如果不能越过去,那就永远还是分神期而不能真正的跨入合体期。而究其原因,那就更让人感叹造化弄人了。 喻飞沉年轻的时候太拼了,以至于身体一直留有暗伤,这些当时被他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冲劲所掩盖,但是当他一步步的向更高的修为迈进的时候,这些问题还是暴露出来了,甚至还进一步限制了他的发展。 明明不是没有天赋,也不是没有感悟,结果就硬生生的因为这种原因被卡在这里再也不能更进一步,这对于喻飞沉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噩耗,然而他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这一拖,甚至拖到了他的寿元将尽。 然而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峰回路转,苍冥血的消息传了出来。 苍冥血那是什么?可以延寿的宝物啊!然而对于喻飞沉来说,它还有更重要的含义。苍冥血能够延寿的关键就在于它蕴含的强大的生机,对于喻飞沉来说,这样强大的生机正是他苦求多年而不得的。对于他体内的众多暗伤来说,这样强大的生机就是天生的克星,也是最好的良药。所以苍冥血对他来说,不仅能延寿,更是能助他突破! 就是怀着这样满心的期待,喻飞沉赶到了妙心洞,一分一秒都不耽搁。 然而事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苍冥血上居然有禁制,一个古怪强大的让他完全不知从何下手的禁制。就算他手里拿着苍冥血,这个时候也跟拿着空瓶没什么两样。 喻飞沉相信,再强大的禁制,那也迟早会有解开的一天,然而别人等得起,他却已经等不起了。那一瞬间他所感觉到的被命运捉弄的痛苦是别人完全不能理解的,他坚持了那么久的心气,差点就要被不甘所打散。 幸而,幸而……一切柳暗花明。凌风起提出共享苍冥血的时候,他是散修里最期待最迫切地,然而失望的太多,他甚至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希望来。 期待之后的落空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期待。 然而这么说了就真的能够不期待了吗?当然不是,喻飞沉比谁都明白这一点,他只是在给自己的退缩找一个理由。 然而这一次,他错了。命运没有对他继续恶意的戏弄,他赌输了。但是他输得极其乐意,甚至是狂喜,再输上一百次也完全不会嫌多。 当苍冥血到手以后,他几乎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甚至没有来得及回到自己的洞府,而是直接在距离妙心洞足够远的一个荒山上就地用法术暴力的轰出一个粗陋的石洞,再将自己身上所会的所有守护阵法全部粗暴的扔上去,就这样开始在这个简直不堪入目的临时“洞府”里开始闭关修炼。服下苍冥血以后他先是愈合自己的暗伤,然后就直接冲关! 他的寿命还能等的了这一时半会,但是他的心已经完全等不了了! 他在分神巅峰呆的太久了,这多年的积累下来,以至于他在没有了暗伤这个拦路虎以后,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直接晋级了合体期。然而得偿所愿的喻飞沉却没有放松心神,沉浸在喜悦里,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修为还有可以增长的余地。 保持着这种状态,最终,他直接晋升到了合体中期。 喻飞沉简直是狂喜,多年心情的郁结下来,这个时候终于扬眉吐气,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然而狂喜过后,喻飞沉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有关那个凌风起。 从因果上来说,是因为有他,那个禁制才如此轻而易举的被破解,而不是花费数年或许等到自己坐化才能解开,从心境上来说,他对于凌风起确实很有感激,喻飞沉的性子就是这么偏激,直来直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感激一个修为比自己低的修士有什么不对。 总之,对于凌风起,他不能无动于衷。不然因果轮回不会放过他,他自己的内心也不会平静,如果刻意绕过这件事,这甚至会产生心魔。 至于他能够为凌风起做什么……还有谁能比凌风起本人更清楚他自己需要什么? 于是这就促成了现在的结果。 凌风起走在路上,就看到一个强大修士的身影快速闪现,以为来者不善的凌风起立刻浑身戒备准备抢先出手攻击的时候,就听到那个修士突然问道:“凌风起,你需要什么?” 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不仅让凌风起茫然了,更是让在一旁飘着的舒牧和从歌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节奏? 好在凌风起的记忆力很不错,在看清了喻飞沉的面貌以后,他立刻回想起在妙心洞里的场景,认出了他,然后客气的行了一个晚辈礼。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对于喻飞沉的问题感到不理解。 喻飞沉是个直脾气,也不藏着掖着吗,直接几句话把整件事交代清楚,然后又期待了问了一遍“你需要什么?” 弄明白立刻整个经过,凌风起心有感触之余也是哭笑不得,这是个什么人呐! 但喻飞沉其实也很聪明,这个事情必须这样处理,不然继暗伤以后,这会成为另一个阻碍他的修为提升的大石头。 这个时候,凌风起接受喻飞沉的帮助其实就是在帮助他,这并不是推让的时候,凌风起明白。 不过,说到需要的话……凌风起还真的有。现如今炼天宗还没有动静,但是这不代表着以后就不会有,这是迟早的事。虽然现在他在各大宗门间周旋的也很不错,但是如果有一个更直接的帮手那就更好了,毕竟双保险谁也不会嫌累赘。 而喻飞沉,这就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论实力,他突破以后在修真界那也算是一宗之主的级别,虽然还不及炼天宗的霍钦明,但是也不会相差太多。论出身,喻飞沉作为一个正宗的散修,对于宗门不会怎么感冒,就算是炼天宗也是如此。论真心,现如今是他有求于凌风起,不是凌风起主动找的他,而且喻飞沉又是这么一个性子……他会把凌风起卖了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凌风起看向了身边的舒牧,就看到舒牧一脸惊喜的冲他给他点头,生怕他放走了这个送上门的家伙。 凌风起沉吟了一下,将自己现在的处境简单客气的对喻飞沉说了一下,然后直接询问他愿不愿意保护自己五年。 对于这种家伙,就算心存尊敬,也没什么必要迂回曲折小心翼翼,直说就好,拒绝或接受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喻飞沉听了凌风起的话,没有半点犹豫就点了头。“不过五年,就是十五年也没什么。”他由苍冥血换来的寿命不知道是五年的多少倍,大概数都数不清。 他这么直白,倒是让以前态度一直很自然的凌风起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修真界以修为论高低,眼前的喻飞沉那自然是他的大前辈,现如今他和自己这么个相处方式,实在是让一向在宗门长大,上下秩序观念严谨的凌风起有些不自在。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没什么大不了。 白捡了一个大好帮手的凌风起接下来的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依旧是继续在大宗门之间游走着。而刚刚突破的喻飞沉显然没有什么炫耀之心,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的他对于修炼那是争分夺秒,整个人都扑了进去,站着凌风起临时居所的一个房间闭门不出,所以基本上没有谁知道那个停留在分神期巅峰好多年的喻飞沉已经突破到了合体期,更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就呆在凌风起的身边。 而这些天里,凌风起只做了一件不寻常的事。 他悄悄的回了一趟正清教。 名义上他是被正清教逐出的弃徒,原本是完全没有任何资格再踏入正清教一步的,但是凌风起悄悄进入正清教的时候,他的内心却完全没有任何心虚。 在他的心里,他永远是正清教的弟子,是玄德掌门的徒弟,这是他的家,除了玄德掌门亲自下令,没有任何人能够把他和正清教彻底分开。 霍安狂不能,霍家不能,炼天宗也不能。 他是在回家。 凌风起只是有些惋惜,他现在还不能光明正大回家。但是这一切都不会很久了。 玄德掌门见到凌风起的时候简直老泪纵横,不过二十多年没见,对于不把岁月当回事的修真人士来说,这几乎可以说是弹指一瞬,但是玄德掌门却明显苍老了许多,几乎让人不敢相信。 很显然,当时不得不舍弃爱徒的行为对于玄德掌门来说打击不是一般的大,这也几乎成了一直以来他的心病。 凌风起心痛极了,这是他理应在身前孝顺伺候的师父,现如今却因为自己苍老成这个样子,自己实在是不孝极了。 他想要跪下请罪,却硬是被玄德掌门死死的拦住,凌风起想要挣脱,却被玄德掌门斥责这是“不听话”,凌风起无奈之下,只好放弃这个打算,最后取出苍冥血双手送了过去。 没错,这次他主要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把苍冥血送给玄德掌门,当时在妙心洞他要的那一份就是想要留给玄德掌门的,后来又得了两份,凌风起半点不留,这三份全部送了过来。 玄德掌门却死活不要。这些天来妙心洞苍冥血的事情传的风风雨雨的,虽然正清教碍于自身实力没有参与,但是通过传言他怎么又会不知道凌风起手里的这三份苍冥血是怎么来的。 在他看来,这就是自家徒弟千辛万苦各种算计才得到的战果,自然是要好好的收起来,留备不时之需,怎么能够给他呢?孝敬师父也不能这样孝敬。 凌风起却不这么觉得。他本来就是想到了玄德掌门的寿命才要的苍冥血,这会怎么可以不让他收下呢? 师徒俩扯来扯去,最后玄德掌门百般无奈之下勉强收了一份,剩下的两份却实在是不肯要,他吹胡子瞪眼的叮嘱凌风起,这剩下的必须要好好收好自己留着,不能再给别人了。 这场面要是让别的人看见,那指定是要震惊的嘴都合不上,在外面大家眼红的不行的苍冥血,在他们师徒那里怎么就跟一个小玩意似的,还两个人互相推来推去。 搞定了这件事,虽然不尽如他料想的那样,但凌风起这趟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完成一件心事,凌风起想到了别的。 刚才他一路潜行过来,看到正清教的一切依旧,就是玄德掌门这里越加冷清了,甚至可以说是正清教主建筑里最没有人气的地方。 不用思考凌风起都知道这是为什么,其他的长老们的弟子都在,总会时不时的前来请教,只有玄德掌门,两个弟子都不在了,自然门庭冷清。 想到这里,凌风起欲言又止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师父,您再收一个弟子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玄德掌门就生起气来。“收什么收,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劝我,任歌语的教训还没受够?”这个他们显然说的是教中长老们。 “我本来就只想收你一个弟子,,机缘巧合之下,才不得不又收了一个任歌语,结果你看看造成了什么!以后我都不会再收徒了,有你一个就够了,你够优秀了。” “这辈子,我就只承认你这一个弟子。” 言下之意,就是任歌语他权当从来没有存在过。 一扯到任歌语这个话题,凌风起和玄德掌门就忽然沉默下来了。 最后还是玄德掌门先开了口:“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任歌语被霍安狂带回炼天宗以后可是在修真界闹出了不少风风雨雨来。” 这个事情,回归修真界以后凌风起也有所了解,但是此刻玄德掌门准备细讲,那自然是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来啦~说好的周四见哟~ 非常抱歉本来想把任歌语拉出来溜溜的,结果要拖到下章了,但是看在这章肥肥的份上,求原谅嘤嘤嘤QAQ【阿七的手好麻!真是挑战极限啊…… PS:因为阿七的室友们都要睡了,时间太紧了,不好意思阿七明天再回复小天使们,么么哒泥萌!   ☆、第57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19 说起来当初霍安狂一开始把任歌语带回去的时候,炼天宗可真是热闹极了。 好好的炼天宗大长老嫡孙,在炼天宗年轻一代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角色,怎么突然间就脑子不清楚的带回了这么一个男人 所有的人都不解极了,霍安狂以往虽然也很是风流,但是年轻人嘛,哪有不贪花好色的,不管是这么想的长老还是深有同感的同门修士,谁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错处,但是这次可与以往都不同。 以往霍安狂玩的再怎么开,那都是露水情缘,从来没有把人带回炼天宗过,显然心里还是清楚那都不过是你情我愿的逢场作戏,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知道自己将来还是会在爷爷的安排下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甚至他就算是和炼天宗本宗的弟子玩玩,也从没有当真过,不过是各取所需。 结果现在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家伙居然就让霍安狂破了例,不仅如此,这家伙还满脸的不情不愿。 如果是他非要死皮赖脸的跟上炼天宗,大家还能安慰一下自己这是这家伙太厚颜无耻,然而此时此刻,情况明显是反着来的,那个叫任歌语的人一天到晚红着眼眶,委委屈屈哭哭啼啼的,对着霍安狂的态度实在是说不上好,虽然身处炼天宗的地盘,却一直对霍安狂很无礼。而一向没有耐心的霍安狂居然一直是放下姿态小心的哄劝着。 这就有些丢人了。 霍安狂好歹也算是炼天宗年轻一代的头面人物,这么上赶着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也是让人说不出话了。 毕竟那个任歌语除了脸长得还能看,那身修为简直…… 还有那个性子,又不是个姑娘家,娇娇弱弱的哪有那点男儿的热血样子,整天怯怯的,知道的他是性格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兔族妖兽化成人形了。从炼天宗这个名字就能看出他们宗门的风格,本身就是很强硬的,而且炼天宗势大,能进来的弟子那在别的小门派那里被人赞一句天之骄子绝不为过,他们本身也都很是骄傲的,对于这种扭扭捏捏的性格,他们最不喜欢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霍安狂正是因为在这种氛围里呆的太久了,以至于第一次见到任歌语的时候,立刻就被他身上惹人怜爱的气质吸引,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讨那个整天神情恹恹就好像被人欺负了似的任歌语开心,霍安狂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一旦他流露出对什么感兴趣的样子,霍安狂都会不计代价的为他抢回来,只为了讨他开心,虽然最后这些东西的下场都是被放在库房里静静的等着落满灰尘。 为了让任歌语感受到自己对他的重视,霍安狂还硬生生的改变了自己留恋花丛的习惯,基本上就是守着任歌语一个人。 渐渐地,炼天宗的上上下下就都传出不少的传闻,以至于后来甚至都传出宗门传到外边去了。 调侃什么的都有,什么不靠谱的猜测也都私下有流传。 这也是修真界平静无波的大环境下难得的一点花边新闻了。 炼天宗的高层们不是没有腹诽过,但是他们终究还是要看霍钦明的面子的,谁都在等着霍钦明亲自出手来好好教育一下这个被美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嫡孙子。最后霍钦明倒是出来了,但是结果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他把霍安狂拎过来谈了一次话,然后一切就结束了。他没有把任歌语给赶出去,也没有对霍安狂采取什么惩罚,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那些流言渐渐的熄灭了,至少在明面上是没有人传了。 谁也不知道霍钦明和霍安狂谈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霍钦明对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想法。传闻是停下了,不过任歌语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却是抹不掉了,那可是个狐狸精。霍安狂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也是个为了美人一笑什么都能做的家伙。 玄德掌门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些。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八卦的性子,会去注意这些东西还是因为当时下落不明的凌风起。如果不是如此,让他去关心任歌语的动态,那简直是个笑话。 然而就是这些,那也比凌风起用东西零碎的消息拼凑出来的过程要清晰的多了。凌风起点了点头,他明白玄德掌门是希望自己注意霍钦明对霍安狂的态度。这么轻拿轻放,看起来好像霍钦明很重视霍安狂,所以无限制的偏袒,但是这说不通,修真界不同于俗世,或许俗世可以因为宠溺子孙纵容他们荒唐,但是修真界是一个一切看修为的地方,真的要对自己的后辈好,那必然是要督促他们勤于修炼的,绝不会对他们的态度这么宽容,要不然荒废了资质就算是留下了好东西后辈们也守不住。 霍钦明对待霍安狂的态度有些奇怪,这或许在将来可以利用起来。 师徒两个又谈了一些这二十年里自己的情况,两个人好一阵唏嘘。 最后虽然是恋恋不舍,但是凌风起还是不得不在门人早起前来拜见前离开。如果被人发现了,不说后面他要做的事情会不会牵扯到正清教,就是现在他周旋在各个门派之间的依仗:没有归属这点,也会被人怀疑的。 这边凌风起按照自己的部署一步一步的走着,炼天宗那边也没有闲着。 在回宗门的路上,三长老就已经强行勒令霍安狂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了。他摆出长老的姿态来,霍安狂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也不能拒绝他的要求,最后只能蔫蔫的将当年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三长老听了霍安狂的讲诉,只觉得头疼。霍安狂这个家伙简直糊涂,就为了儿女私情,招惹了这么一个人。 要是一个普通的修士,那灭了也就灭了。好死不死的,也不知道该说是霍安狂独具眼光还是什么的,居然随便碰上结仇的,都是这样一个潜力超群的修士。 他没有在弱小的时候被霍安狂杀死,那么现在强大起来的他霍安狂更是已经不能招架了。显而易见,之前霍安狂还是自己打着炼天宗的幌子行事,现如今却已经是炼天宗冲着大长老的面子不得不插手这件事了。 本来这么一个有潜力的修士,他们可以选择招安,但是现在却只能注定成为敌人。 这个任歌语,他们以前可真的都是小瞧了他。以前以为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虽然说起来荒唐了一点,但是造不成什么大的影响。现如今看来,这分明是一个祸水啊,随随便便有纠葛的两个男人,一个有背景,一个有实力,这个本事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霍安狂回教后因为心虚,他没敢像以前那样,第一时间去拜见自家祖父。说起来往常就算是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他也并不喜欢往祖父的跟前凑。虽然平时行动举止间他处处以自己是祖父的嫡孙而自豪,大家也都因为这个原因对他高看一头,但是实际上只有霍安狂自己才知道,他跟祖父一点也不亲近。 不是他不想亲近,祖父是就摆在手边的一棵大树,他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去攀附,而是他实在是无处下手。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祖父就没有抱过他,更别说什么爷孙俩会有的亲近的举动了,霍钦明的眼里有霍家,有炼天宗,就是没有他。 他是霍钦明的孙子,然而也就是孙子而已。 可是如果说祖父对他不好的话,那也并不是,从小到大,霍安狂在物质上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亏待,他享受的是修真界最好的资源。而且如果不从感情这么虚幻的方面上说的话,霍钦明对他也是宽容非常了,从小到大他闯祸无数,然而没有一次祖父会真的惩罚他,责备会有,但是责备完那个烂摊子祖父还是会直接下令让人帮他收拾好。 霍安狂一直搞不清自己祖父对自己的态度,但是这不妨碍他不喜欢呆在祖父面前,尤其是在现在闯了祸的时候,那就更不会主动出现了,现如今那个三长老还不知道在对祖父说他什么坏话呢,他现在过去那就是主动找罪受,毕竟这次他闯的祸比以前都大,真的是惹毛了祖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心烦意乱的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然后就看见原本微笑着看书的任歌语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突然变了脸色,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犹豫慌乱与不知所措。 这样子的任歌语他已经看了有好一段时间了,从一开始对他是满满的抵抗,到现在的犹豫态度软化,这已经是很大的一种进步了。然而还不够,远远不够,尤其是在现在心烦意乱的霍安狂看来,他的这副姿态就更是不顺眼了。 想想自己之前的狼狈到底是从何而来,还不是因为那个凌风起,而说到底,自己之所以会招惹上那个该死的家伙,还不是因为眼前的任歌语? 自己因为他多生了多少事端,尤其是这次在妙心洞探险中,被那个凌风起耍弄的丢了多少面子,然而现如今任歌语还在因为那个“凌风起”的死在跟自己使性子。 可不是嘛,二十多年了,他不是一直对“凌风起”的死耿耿于怀嘛! 现在好了,知道自己的好师兄没死,他可不是要高兴坏了?在凌风起面前,他可不会是对待自己的那个态度吧?就算当初对自己哭诉着他被凌风起欺负的那么惨,他最后不还是想要维护凌风起吗? 霍安狂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任歌语亏欠自己。 装心如死灰原本是任歌语使出来拿捏霍安狂,吊着他征服的胃口,利用他的怜惜来加深自己在霍安狂心中地位的小手段,此时此刻却不合时宜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引起了霍安狂的怒火。 作者有话要说:诶嘿嘿,今天哒更新来啦~ 姑娘们盼望已久的任歌语终于出场啦~【咳咳! 啦啦啦,小天使们放心,任歌语的戏份会让你们看到烦哒~【烦了怎么办,那就虐嘛~已经在虐了怎么办?那就更狠的虐嘛诶嘿嘿~ (阿七已疯,大家不要理她_(:з」∠)_ 阿七挨个么么哒我可爱的小天使们哟~O(∩_∩)O哈哈~   ☆、第58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20 霍安狂这次可没有往常怜香惜玉的做派,反而是冷着脸,直接走上前去,从任歌语的手里将那本书夺了下来,直接摔在了桌子上,他这一动作既用力又灌注了真气,愣是让上好木质所做的桌子被书劈出了一条巨大的缝。 任歌语正被霍安狂从未有过的举动震惊着呢,霍安狂那边却已经开了口:“不用在我面前装这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不就是一直在怪我害死了你的好师兄凌风起了吗,现在可好了,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凌风起那个混账根本就没死,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资格拿这个乔。” 这下子任歌语顾不上去计较霍安狂的语气问题了,他已经被霍安狂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吸引了所有心神。 凌风起居然没有死?这怎么可能,当时自己不是亲眼看见他被霍安狂逼下悬崖的吗?那个悬崖往下不仅深不见底,甚至还有瘴气,凌风起是怎么活下来的? 任歌语心中慌乱,那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这是霍安狂为了扭转自己对他的态度而使用的手段,但是很快,任歌语就反应过来,霍安狂不可能有这个头脑。 ……那也就是说,这个事情其实是真的? 任歌语虽然一直生活在炼天宗里面,但是他和除了霍安狂以外的人相处的并不好,以往在正清教无往不利的把戏在炼天宗他施展出来总是不吃香,甚至起到反效果,久而久之,任歌语也发现了,炼天宗的整个宗门的人都不太欣赏自己的这个风格。比起自己这种清纯小白花型的,他们更喜欢强势雍容的牡丹。对此任歌语也只能苦笑,他倒是也想向那些天之骄子那样一身傲骨啊,关键是几乎可以说是废资质的他完全没有人家的傲的底气和资格,更不用说此时此刻他就是靠这种气质吸引霍安狂好有存身之地的,已经披上了这层皮,那就想扒也扒不掉了。 可以说炼天宗的日子并不像曾经他想的那么美好,虽然锦衣玉食富贵无双,甚至可以说是他终于享受到了梦寐以求的修真界最好的资源,但是他的地位提不起来。明明他吊着霍安狂吊的很成功,霍安狂也为他做了很多,但是那些人并不把他当做霍安狂的正室看待。虽然任歌语一直安慰自己没关系,二十年他们可以如此,那要是三十年,四十年呢?他们迟早要认清现实,明白自己对于霍安狂的不同。但是这改变不了现在他在炼天宗基本上没有自己人,消息并不灵通的现状。 所以虽然整个修真界关于妙心洞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任歌语却至今还是一无所知。 “你说的是真的吗?” 然而尽管心中惶恐不安,任歌语还是不得不在脸上装出欣喜又愧疚的样子。虽然他知道这样会进一步惹怒原本就心情不好的霍安狂,然而此刻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他在霍安狂面前一直是那样纯良的性子,就算此时此刻他不作出这种表情出来,霍安狂也只会以为他是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心情而已。或者情况更坏一点,霍安狂会对他的本性起疑心。打着善良的幌子这么久,任歌语还是第一次尝到恶果。 这个时候,他也已经发现,自己之前对着霍安狂摆姿态的举动有多么愚蠢了,虽然他原本是计划从这次霍安狂远行归来开始,让自己的态度进一步软化的,毕竟吊了这么多年,也该给他一点甜头尝尝了。但是谁想到正是这样转折的关键时候,他琢磨了多日的演技还没有发挥出来,就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好一个凌风起,要是当年入土,那现在也该是一堆白骨了,却偏偏还要出来挡他的路! “真的?当然是真的!你的好师兄如今在修真界可是大出风头,现如今修为比我还要高上很多呢。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要欣喜若狂了?”霍安狂阴阳怪气的回答道,他心中从妙心洞出来就一直压着一口气,现如今自然是要在任歌语身上好好发泄一下的。 任歌语却只能垂首不语,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回答说是的,那必然是要激怒霍安狂的,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凌风起没有真的死,他这样做不仅激不起霍安狂的怜惜,反而会让他的情绪进一步恶化。而如果回答说不是的话,那又和他平时塑造的形象不符,一个因为师兄的死自责的二十多年的人听到师兄最后没死的消息以后,流露出来的居然不是欣喜?这根本说不通。 不过是两难的局面罢了。 任歌语这边沉默着,而在炼天宗的另外一边,炼天宗大长老霍钦明的房间里,此刻也是沉默着。 霍安狂所料不错,三长老一回到炼天宗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大长老。 他在把苍冥血送上的时候,同时将这次探险的过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包括霍安狂在妙心洞的表现和他与凌风起之间的恩怨。他尽量使用平淡的语气,不带个人的想法和评论,只是尽可能地把这些事情都还原。 然而说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藏在他心里多年的疑问。 “大长老,有关您的家事容我冒犯一句:您对于霍安狂到底是怎么想的?恕我直言,如此心性,恐怕难成大事……”这么多年下来,看着大长老和霍安狂的相处,他本就一直不解。现如今亲自带队近距离感受了一下霍安狂的性格以后,他就更不解了。 霍钦明沉默了好一会,再开口的时候先叹了口气。 “你知道的,安狂是遗腹子。他的父亲,我的儿子霍华汶,当年才是真的聪慧异常,天赋奇才,是整个霍家乃至炼天宗的希望。我对他也是悉心教导,倾注全部心血。只可惜,慧极必伤啊……最后他还是陨落在了兽潮的意外里。幸而那个时候,安狂的母亲已经怀上了安狂,却没想到最后生产的时候,她也去了。” “从命理上来说,安狂这孩子绝对是克父克母,我心中难免有所芥蒂。毕竟,华汶啊,那可是我儿华汶。本来应该在修真界一展宏图的华汶……”说到这里,即便是一向不动声色的大长老也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波动,可见他对爱子倾注的感情之深切,“然而到我们这个境界,我们也知道,气运这种东西不能太当真。我又有些怜惜安狂这孩子自打生下来就是无父无母,而且看他又好像从华汶那里继承了一部分天赋,所以才对他格外的骄纵。然而现在看来……这孩子是被我养的从根子上就烂了。” “说句真心话,我对安狂这孩子的感情并不深。他父母的死是一个方面,我所有对于后辈的呵护之情已经全部在华汶身上用尽了也是一个方面。但是作为祖父该给他的我自认一项也没有少。现如今他这样不成器,甚至有可能招惹祸患……我有心放弃他了。” 一直沉默着听着大长老说话的三长老一惊,想要开口却被大长老拦下了。 “你不必自责,就算你不问我这个问题,知道了这些情况,我也依旧会下这个决定的。安狂不够优秀,堕了华汶的名声,我只希望他身上继承自华汶的优秀天赋能够继续传承下去。接下来我会下令让人快速给安狂物色妻子人选,容貌气质不重要,重要的是资质和出身,我看重的是他们未来结合生出的孩子。婚期越近越好。” “这……他可能并不会接受。”三长老现在也算是摸清了霍安狂的本性了。 “他不接受也要接受,这件事没有他选择的余地。他妻子身上没有的,他大可从那个他金屋藏娇的什么任歌语身上找补回来。当初他把那个玩意带回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可以不干涉他的个人生活,只要不对霍家和炼天宗造成实质危害,那些传言我先不计较,但是没有下次。如今他既然不听,甚至二十多年前就敢随便树敌,那么自然没有自由的权利。” “当然,他依旧是我霍钦明唯一的嫡孙,我也不会短了他什么该有的东西。只是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对他寄予任何希望罢了。” “至于那个凌风起。你先试试看能不能化解他心中的仇怨,许以重利,许以高位,不要吝啬。他天赋出众,甚至比起当年我儿还要高上一些,如果能够让他为我炼天宗所用再好不过。如果他执意不肯的话,那也没有办法,我会出手击杀他。亲手扼杀一个天才非我所愿,但是比起将来成为我们的心头大患,我更宁愿在他羽毛未丰的时候直接击落他,不再给他成长的机会。” “好,我一定尽力。”三长老冲着大长老行了个礼。 “在你做这件事的这段时间,我会先处理一下宗门的事务,总要一切都安排好了,我才能安心的闭关,毕竟这次我冲击的可不是一般的关卡……再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要过去多少年。”大长老凝视着手里的苍冥血,说出了这次谈话的最后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又是一次更新到~ 话说在原本世界的走向里,没有闹出凌风起的回归,霍钦明没有发现霍安狂本性如此荒唐,所以也就不存在霍钦明非要给霍安狂娶妻的事情了,所以就像任歌语打算的那样,虽然一开始他的境遇不太好,但是当他能够几十年如一日的抓住霍安狂以后,他的正室地位那也就是水到渠成了……结果现在凌风起没有死,这个负面影响就来了~ 提前为任歌语点个蜡╮(╯▽╰)╭ 最后是日常惯例扑过去么么哒我可爱的小天使们!~(≧▽≦)/~啦啦啦 PS:明天是国庆假期调休补课,阿七要上课QAQ,补得还是周一的课…… 所以虽然是周日,但是阿七可能更不了文了嘤嘤嘤,非常抱歉【捂脸 但是阿七十一假期期间一定给你们多多更文,深鞠躬QAQ!   ☆、第59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21 炼天宗内关于大长老这个决定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不少弟子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在有心人的透露下,任歌语就是人缘再不好,消息再不灵通,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一时之间任歌语恐慌极了。初到炼天宗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担忧过这个问题,毕竟再怎么样他也是个男修,是生不出孩子来的,虽然很多修士并不在意子嗣这个问题,要不然修真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同性伴侣了。然而霍安狂的情况不一样,霍家可是一个大宗族,他作为霍家唯一的嫡系子孙,说不定就要像凡世的那些独苗苗一样,有着传承香火的责任。 那个时候任歌语想着,要是霍钦明必须要个重孙子的话,他就设计霍安狂随便和哪个出身低微的女修士来个一夜露水情缘,给她服下孕子药,不怕她不能怀上霍安狂的孩子。这种情况下,孩子霍家自然是要的,孩子的母亲却是绝对不能登上大雅之堂的。到时候,有了子嗣,他们身上的压力就会小了很多,他也会把这个孩子好好抚养,好让他从小就亲近自己。这样做的好处还有一样,那就是让霍安狂对自己心生愧疚,他不是哄自己说什么只要自己一个人么,现下不仅睡了别的女人,连孩子都有了,那不用说对自己除了凌风起的事情之外又要多了一份愧疚之情。总之实在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可是就算是当时他和霍安狂最在风口浪尖上的时候,霍钦明也没有出来发话,久而久之,任歌语几乎已经把这个隐患给忘掉了,没道理当时不管不顾,二十多年以后再来算账。没了逼迫的压力,他自然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莫名其妙寻事端。 结果现在现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霍钦明这个老家伙真的给他来了一个回马枪,让他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要是霍安狂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的话,他又算什么?他这二十多年的隐忍又算什么呢?最后换来了什么?本来以为多年的谋划下来他必然能够得偿所愿,结果现在先是凌风起忽然又活着回来了,惹得霍安狂对他大发脾气,两个人的关系降到冰点,然后又是霍钦明这个老匹夫居然卡在这个要紧的时候要给霍安狂娶妻生子,明摆着是要永远剥夺他成为正室的希望。 这段时间他是招了什么灾,怎么原本进行的还算顺利的计划现在全被打乱的没有章法可言,不管是凌风起还是霍钦明这两个在计划中应该是早就构不成威胁的人物怎么一个两个现在都出了幺蛾子。 任歌语这边内心恐慌至极,虽然和霍安狂现在的关系正处在冰点,但是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厚着脸皮隐晦的向霍安狂示弱了,没有办法,他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霍安狂了。 任歌语知道,一旦霍钦明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做某件事,翅膀还没有长硬的霍安狂是完全不会有任何发言权的。与其这个时候瞎胡闹,逼迫霍安狂去拒绝这件根本不可能推脱的掉的事情,不如趁着那个所谓的正室还没有入门,先好好的把霍安狂的心拢过来再说。 后院的事情不就是这样么,管你身份高低,能够拢得住当家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在任歌语的一再努力之下,霍安狂的态度也和缓下来。然而他一边安抚着任歌语,一边心里也忍不住在动着一些小心思。 毕竟这么多年来只守着任歌语一个,这对于原先风流成性的霍安狂也确实挺不可思议的。说到现在他没有动过偷腥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还恋着任歌语的滋味和自己之前的许诺没有好意思正大光明的去做罢了。 现在祖父突然之间要给他安排一个妻子,说实在的,刚听到的时候,霍安狂确实是挺愤怒的,也确实很不乐意。但是现在看着任歌语从未有过的温柔小意的样子,霍安狂却忽然觉得或许这个决定还不坏? 任歌语这之前二十几年对自己表现的冷淡至极,现在发现有人要来和他抢自己了,不也是紧张起来了吗?后院要进个新人,想一想,霍安狂还有些期待她的样貌身段。 之前他这里就是太没有竞争了,导致后院一潭死水一样,以后有了两个人,他不仅可以随时换换口味,还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等着看那两个人比赛似得讨好自己。 这样想起来也还不错,霍安狂不易察觉的嘴角挑了挑。 可惜,他高兴的实在是太早了。 霍安狂没想到为自己物色合适妻子人选的过程如此匆忙。不过短短半月,结果就已经尘埃落定。按理说像他这样的出身,那对于妻子人选的挑选绝对是慎之又慎的,讲究点的家族,那甚至要磨上数年,当然,这样挑回来的媳妇,那绝对是没有任何缺点的。 他更是没有想到的是,霍钦明最后拍板决定让他迎娶的妻子是临月。临月那是谁,那是整个修真界都大名鼎鼎的人物。按理说一个姑娘家,未出阁前名声都不会太盛,这点就算他们是修真界,对于所谓的道德约束没有卡的那么严也是一样的。 但是临月不一样,或者说她和所有姑娘家都不一样。临家是一个不逊色于霍家的大家族,而且可以这么说,论历史悠久,霍家那是远远比不上临家的。可就是这么一个历史源远流长的家族,养出了一个让整个修真界都啧啧称奇的临月。 论出身,她是临家嫡长女,地位尊贵,论容貌,她长得极好,天香国色,论修为,她年纪轻轻也到了元婴境界,算是女修里面极其出色的。可是哪怕她有再多的优点,只一条就让她绝对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临月的性子极其不好。 她几乎是从小一路骄纵到大的,八岁就可以因为心情不好用鞭子将伺候自己的下人抽的奄奄一息,十岁就可以因为自己喜欢的宝物被别人买走而派侍从杀人夺宝,十五岁走在路上就可以因为一个路过的男修无意识多看了她两眼而活生生剜去那人的眼睛……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虽然后来年龄大了些以后因为修为的突破需要保持心境的平稳,为了提防心魔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性子收敛了很多,但是她心狠手辣的名声早就已经传开了。 ‘临家有女,真真是个蛇蝎美人。’所有人都这么说。 临月的婚事就这么耽误了下来,直到现如今霍家的人主动找上门来。对于霍家的提亲,临家答应的很爽快,他们和霍家正好勉强算是门当户对,又听闻霍安狂那个霍家唯一的嫡孙不仅容貌上佳于修炼上也颇有些天赋,如此看来他们倒是条件颇为相符。碍于临月糟糕的名声,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各方面都相当的婚事他们已经算是很满意了,临家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异想天开的要求更多。 至于霍家要求快速完婚?这本就是应当的,不管是临月还是霍安狂的年纪都不小了,在修真界那都应该是早早有道侣的年纪了。 总算霍家人在这点上还算是厚道,他们没有隐瞒任歌语的事情,就说了霍安狂的身边有一个跟了他二十多年的男子,算是个妾室。反倒是临家人完全不在意这一点,在他们看来,大家族出身的子弟么,身边没有什么侍妾什么的才奇怪呢,这都是惯例了。现如今这是个男人那就更简单了,生不出孩子来有什么用? 而且要是霍安狂什么毛病都没有,他们才会起疑心呢。不然以他的条件,又为什么要来求娶名声不好的临月呢? 倒是于子嗣上,他们提了个要求,要求要是临月产下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孩子,得有个孩子过继到他们这边来,姓临。毕竟临月作为女修在修为上的天赋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性子实在是被养的骄纵了点。而霍安狂作为传承了他祖父和父亲血脉的修士,身上的天赋那也是极好的,两者相结合,生出来的孩子必然是个好苗子。临月现在算是废了,不能给他们临家脸上增光,但是临月的孩子,如果从小好好教养的话还是可以期待的。 说到底,他们最在意的都是子嗣,是这样功利的结合以后能够产生的利益。 这桩婚事就这样顺利而快速的敲定了。 与霍安狂听闻到妻子人选时候的不敢置信相比,临月得知自己终身大事的结果的时候反应就是相当平淡了。 早在发现有关自己的流言的时候,临月就知道自己的婚事将来是不好办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在意从来不是什么嫁个好夫婿相夫教子,她只想走上那至高大道迈向修士的巅峰。不过既然身为女儿身,临月也知道自己迟早是要嫁人的,那嫁就嫁,夫君是谁是什么样的品貌她都完全无所谓,权当是去堵上那些无聊的人的嘴巴。 她总会有法子让那个所谓的夫婿乖乖听话的。 只要不妨碍自己的修炼,她就权当是养了个男=宠那样的解闷的小玩意。 至于现在这样目的明确的婚事,临月就更是觉得无所谓了。不就是孩子么,这样更好办,话都说得这样明白了,很明显霍家也不是试图让自己乖乖做一个贤惠的媳妇的,那就婚后立刻尽力怀上个小崽子就是了,然后等孩子出生,她就彻底解脱了,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面对临家,听话的把自己嫁出去就是最好的回报,面对霍家,这个孩子就是她最好的交代。 至于所谓的那个妾室?还不是任由她这个女主人随便处置,有什么好担忧。 舒牧听着从歌简略的说着那边炼天宗的种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简直是大开眼界。尤其是听到临月这一段,他心中忽然冒出来一个诡异的想法:恶人自有恶人磨。 凌风起其实还没有真的出手呢,霍安狂和任歌语就自己给自己招了一个大麻烦。霍安狂究竟会怎样还不好说,但是任歌语这下真的是绝对不会好过了,临月那样骄傲的人,就算完全不喜欢霍安狂,也不会容忍一个妾室骑在她头上的。 他看了一眼正在努力修炼的凌风起,默默的想着这必然就是人品问题了。哦,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一切都还是因为凌风起的突然回归带来的。 再回头的时候,凌风起却发现从歌垂着脑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从歌这样的神情舒牧并不陌生,这段时间他经常看见从歌在陷入深思的状态,弄得舒牧一直觉得是不是自己有些忽视从歌所以让他寂寞了,追溯源头的话……好像就是从银泽化为人形开始? 诶诶诶,这样想起来怎么感觉很有问题的样子,从歌这个小笨蛋不会是喜欢上了银泽了吧?这可不行,银泽可妥妥是凌风起的,这个世界让凌风起幸福的任务可就全靠他了。 舒牧想到了就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结果换来的是从歌睁得大大的无辜的双眼和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那样明显的鄙视他智商的感觉让舒牧忍不住尴尬的摸摸鼻子,觉得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像是从歌这种连人类的情感都还不能完全具备的家伙,大概连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都不太清楚吧?自己果断是高估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诶嘿嘿,在回家的路上奔波了一天的阿七终于又活蹦乱跳的拽着更新君和姑娘们见面啦~ 赶紧凑过去抱抱泥萌,阿七真是想死泥萌了QAQ! 话说姑娘们可以猜一猜从歌是在思考什么,诶嘿嘿~反正不是什么喜欢银泽这种奇怪的理由呦嘿!→ → 在这里非常感谢June姑娘的手榴弹还有AAAAAAT姑娘和假人真心姑娘的地雷,阿七深深深鞠躬表示感谢,扑过去在每位姑娘的怀里愉快的滚上一圈诶嘿!~(≧▽≦)/~啦啦啦 【快走开啦,你这么重,绝对是会把姑娘们带跌倒的! (诶诶诶,那就变成扑倒了,听起来好像更不错的样子!【痴汉脸_(:з」∠)_)   ☆、第60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22 虽然打消了荒诞的想法,但是舒牧的心中还是存有疑惑,自觉不自觉地,他对于从歌的关注还是慢慢的多了起来,尤其是在从歌不自觉的陷入思绪里的时候。 他时不时自以为隐蔽的偷瞧让从歌再也忍不下去了,从歌气呼呼的对着舒牧糟糕的掩饰技术进行了简短的吐槽以后,换来却是那个家伙理所当然的点头,还有笑眯眯的用手指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脸颊的无赖举动。 从歌无奈的用手捂住了脸。所以说他究竟是为什么要为这种家伙纠结! 从看见银泽化形以后,他的内心就有一点很陌生的感觉在悄然滋生,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颇有触动。 他和银泽其实有些地方还挺像的。 本身都不算是人类,本体一个是系统一个是狐狸,然后都可以用人类的形态出现,也都有一个主人…… 看到银泽对着凌风起的态度,他总是感觉像是抓到了什么,然而真的去仔细分辨的时候,他又会发现其实他根本什么都没有抓到。很多时候,看着舒牧,他就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然而到底在思考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大概就是陷入了那么一种放空的状态而已。 就好像这种东西,本就不在他的感受范围内,所以现在他再怎么在内心寻找也只能收获一阵迷茫。 这是面对系统持有者的正确态度吗?从歌也不知道。 他之前并没有经历过别的主人,舒牧其实是第一个。从被制造出来,系统就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他这个系统温养出来的意识,也就只能对着本就设定在脑海里的有关任务信息和有关人类的知识发呆。他试图按照那些知识不断的改造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歌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成功,然而直到他真的遇见了舒牧,他才发现自己其实远远不够。 真正鲜活的人,原来是舒牧那样的。 然后他又以为所有的人类都是舒牧那个样子,但是这一个个世界的走下来,从歌发现,舒牧就是舒牧,他与所有人都不同。 从歌不知道,想到这里,他的唇角不自觉的带着笑。 霍安狂和临月的婚事办的虽然匆忙,但是场面不小,毕竟双方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在这种讲究面子的事情上谁都不会吝啬,这也算是一场盛事了。 如果光看婚宴上的新郎和新娘的话,不知内情的话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对璧人,男的俊女的俏。然而实际上外界的人会为霍安狂娶了这么一个声名远播的毒妇而为他默哀,炼天宗本宗的人则在为临月嫁给了霍安狂这么一个有龙阳之癖的人扼腕。 各种心思涌动自然是不必说的。 然而在内院,有这么一个人比谁的心情起伏都要更大。 那就是任歌语。 霍安狂大婚,他自然是不能出席的。如今外面热热闹闹,各种喜气洋洋,任歌语却只能呆在屋子里将桌子的衬布撕成条。 多么可笑,他跟了霍安狂二十多年,什么仪式都没有,而这个女人一进门,就有这样盛大的场面。没有对比就没有失落,任歌语之前没有见识过大宗门的人之间缔结正式婚约的排场,自然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打内心里羡慕异常。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给他长见识的机会是由霍安狂和另一个女人来创造的。 二十多年,他得到了什么?从今天开始,他就不能再住在霍安狂的主院,而要搬到距离颇远的侧院去,他也不能再无所顾忌的以主人的身份自居,反而要给那个女人端茶行礼。 尤其是当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临月的时候。这个名字就算是任歌语也是早有耳闻的。 貌美,心狠。这就是临月给人的印象,这样看来他曾经规划好的所谓后院争宠是完全派不上用场的,以临月的行事作风,她怎么会参与这种事情呢。以她的霸道……任歌语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而且,以她的美貌,霍安狂那个风流的性子到底会不会被她吸引住这也实在是不好说。 就这么怨恨着忐忑着,任歌语听到炼天宗外院的演奏声渐渐消失。 这是要入洞房了?知道今晚霍安狂必然不会来自己这里的任歌语没有感觉什么失落,他只是更用力的攥住了手中的绸布。*苦短,呵,他倒希望霍安狂的新婚之夜能够长些,这样他就可以再晚些去给那个女人敬茶了。 这边本应该享受着良宵的霍安狂心情却简直是木然的。 确实,他是很不想迎娶临月这个母老虎,然而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临月已经成了他的妻子,看在她的容貌如此娇艳的份上,霍安狂觉得自己也只好咬牙忍了。新婚之夜,先在床-=上把自己心情郁卒的份讨回来再说。 为了防止临月不愿,他还特意做出诚恳的姿态来准备循序渐进。谁想到临月倒是没有不愿意,不仅没有不愿意,反而是放开的过了头! 她并不耐烦听着霍安狂在那里虚情假意的所谓挑动气氛,知道夫妻间就那点事,也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弄个小崽子出来,她直接用出捆仙索将还在说个不停的霍安狂绑了起来,再随意的找了块布将霍安狂的嘴堵上,将霍安狂的衣服剥光就照着曾经看过的春宫图行了鱼水之欢,而且自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完全不顾霍安狂的感受。 她的捆仙索可不是什么寻常货色,就跟霍安狂的凤鸣枪一样,那也是临家长辈赐下的越级法宝,而临家因为历史悠久积累的更多,捆仙索的威力甚至比霍安狂的凤鸣枪还要大些,临月虽然修为不如霍安狂,但这份出其不意和捆仙索相加,丝毫没有防范的霍安狂那是动弹不得。 被一个女人压在下面,还是自己不着寸缕而临月基本上衣衫整齐的状态,虽然是在度过自己的新婚之夜,霍安狂却脸色铁青到几欲呕血。他本就是娇养长大的,一身皮===肉也算细嫩,此时此刻被捆仙索勒出条条淤痕不说,因为临月行止间的霸道与不顾及,他的身上还被抓出道道血痕,甚至四肢被拗出种种奇怪的角度。 享受?这简直是一场炼狱!从来在情场上占据主动玩弄别人的霍安狂,这个时候真的是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他的自尊心这一刻简直要土崩瓦解。 这种情形,简直就像是一场强===奸。霍安狂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情形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这对他的伤害不仅是身体上的,对他精神的打击更是巨大。 等到第二天临月将捆仙索收起的时候,霍安狂不顾自己被绑了一夜的身体已经麻木不受控制,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跌下床,裹了衣服就要催动法术向霍钦明的住所遁去。 明明他的修为要比临月要高,但是霍安狂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收拾临月了,这太屈辱了。 这个时候,当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想象的底线,那么他再多的愤怒也只会转化为浓浓的慌张。 他要立刻告诉祖父,这个临月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这种毒妇,应当立刻休了出去! 临月没有拦,她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霍安狂淡淡的说道:“想清楚了,你这样告到你祖父那里会有什么下场?” 霍安狂的脚步不由一顿。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但是我是你祖父亲手为你挑好的妻子,你娶我的第一天就要告我的状,不怕祖父生气?” “而且告的还是这种事情,你也真开的了口。连个女人都算计不过,祖父不会觉得你没用?” “再者说了,我的身后是临家……临家的脸面便是你想打就打的?” “你,你不知羞耻!”霍安狂流连花丛多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狂傲的女修,气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就是我要说的最后一点。你最好搞清楚你在你的祖父心里未必有多么重要,这场婚事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孩子,而我正是在为了这个目的而努力,这可是你祖父最关心的问题。” “你最好有点眼色,乖乖配合,效率高一点,不要弄些虚的假的。早日让我怀上孩子,早日你就能解脱,有了孩子我不会对你多看一眼。不然我的名声你也听过,折磨人的手段多得是。” 她不知羞耻又怎么样?反正自己的传闻本就糟糕也不差这一点。她也不用遮掩,不这样做孩子从哪里来?这不正是霍钦明所期望的吗?不明事理的蠢货,到现在也没有看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们都是被家族放弃的人,尤其是这个霍安狂,不过是匹配种的“马”罢了。不然就他这个样子,除了这副皮囊还勉强能看,自己对他能有什么胃口。 说完,临月就不再理会霍安狂。 让霍安狂一个人在那里心惊胆颤的想着临月的话到底有什么意思。在祖父的眼里不重要?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是祖父唯一的孙子。然而……再不愿意承认,霍安狂也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尤其是从妙心洞回来以后,祖父对他的态度确实有一些改变,而且看起来并不是好的方面。 之前他一直没有细想,然而现在顺着临月的话头,他是越想越心惊。 临月收拾好自己,再精心为自己画好了妆,嘱咐了侍女收拾好屋子,然后看着时间施施然的就去了霍钦明的庭院。 陷入了思考的霍安狂一下子惊醒过来,他神情复杂的看着临月的背影,最后咬咬牙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又给了自己一个清洁的法术,跟了出去。 霍钦明是霍安狂的长辈,他们这对新人自然该是去拜见的。不仅是霍钦明,临月心里盘算着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凭着霍钦明的面子,宗主和各位长老也都应该在。 临月踏入屋子的时候果然看见了炼天宗的各位大人物,当然,后面带着她那个新出炉的夫君,不过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是那个可怜样了,而是衣冠楚楚看起来好像神情镇定的样子。不过就算如此,临月还是能够感觉到霍安狂看过来的眼神里的惧怕。 ‘没用的东西。’临月心里暗道。但是面上她还是扬起了明媚的笑颜,很是得礼的向了各位长辈问安,越发趁着心神不宁的霍安狂不懂礼节。 一切流程走完,最后屋内只剩下霍钦明、霍安狂和临月以后,霍安狂几次看着霍钦明想要开口,最后还是默默的咽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送上~ 今天是两更哟诶嘿~ 话说阿七今天被老妈硬逼着陪她看了好几个电视节目,杂七杂八的什么类型都有,如果今天的更新画风不对的话,那一定不是我的错QAQ……【喂喂喂! 在这里非常感谢生鱼片拌饭小天使的地雷哟~鱼片姑娘么么哒,你这么美味请问我可以吃了你么?(期待脸)【喂你个奇葩快走开啦!不然小天使把你关到精神病院去QAQ!   ☆、第61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23 霍安狂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在自家祖父面前公然讨论自己的房事。这简直太荒诞了。 于是从始至终,他也只能僵着脸听着祖父走过场似的嘱咐了几句。 最后回去的时候,霍安狂是一出房门就立刻离得临月远远地,唯恐避之不及。他需要好好想想,有关临月,有关祖父,有关……孩子。 临月依旧是不以为意,看霍安狂的目光就跟看小丑没什么两样。 她独自一人回了霍安狂的主院,在那里,霍安狂唯一的妾室已经乖顺的站在那里等着奉茶了。 任歌语。临月默念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四下打量着他,那样跟查看一件东西价值没什么两样的眼光弄的任歌语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容貌不过是中上,气质也不过尔尔,霍安狂迷恋了你二十余年?倒是有趣。”她微笑着开了口。 “……歌语自然是比不上夫人的。”任歌语被临月的话堵得心里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表面上却还是只能陪着笑脸。他心中暗恨,霍安狂人呢?明知道这个临月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这个时候也不出来为自己挡一下责难。 “跪着。”临月冷冷的抛出两个字。 任歌语不解的抬头看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对你说话的时候,你最好跪着。还有,不要抬头直视我,这点做妾的礼仪以前居然没有人教过你?”临月故作不解,“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我来让你亲身体会并且学习了。” 任歌语惨白了一张脸,然而他楚楚可怜的神情临月并不怜惜,反而忽然放开了威压。临月作为元婴修士的威压哪里是任歌语这个低阶修士能够承受的,他几乎是软着身子就直接跪倒在地上了。 临月满意的看了他一眼。 临月没有叫他起来,任歌语自然就只能跪着,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一会,临月忽的一挑眉说道:“怎么,这是不打算给我敬茶了” 任歌语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趟的正事,然而他刚想起身去端茶,就用余光看到临月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任歌语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一横,任歌语几乎要咬破了唇,才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就着跪着的姿势膝行着端好了茶,又膝行着将茶奉到临月的面前。 临月欣赏了好一会任歌语脸上的表情,这才从他的手上接过了那杯茶,优雅从容的品了一口,挥了挥手示意任歌语可以出去了,当然,还是膝行。 任歌语忍住屈辱,颤着身子一步一挪的出去了。一出屋他就立刻站起来,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毫无风度的飞奔起来,直到跑回自己的屋子甚至撞到了墙上,他才勉强停了下来。 他就这样呆呆的靠墙站着,然后迟缓的看向自己,从上到下,看着身上穿出去的时候还是崭新的衣物此时此刻皱皱巴巴,尤其是膝盖的地方因为触地摩擦弄出了两个椭圆的脏痕,时刻提醒着他刚才所受到的屈辱,任歌语看着看着,眼泪忽然就唰的下来了。 他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到衣物上忽然出现了几滴湿痕还茫然的用手碰了碰,直到他的眼泪霹雳哗啦的全部落了下来,打湿的地方越来越多,他才迟疑缓慢的用手摸了摸脸颊。 触手一片潮湿。 ‘我哭了?’任歌语迷茫的想。 然后他肯定了这个事实,‘我哭了’。 于是,就这么一瞬间,他忽然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好像多日的积累都好像爆发出来了一样,他靠着墙慢慢的滑下去,最后蹲起来抱着肩膀像个孩子一样的痛哭起来了。 没有了往日在人前装出来的娇弱,也不再试图伪装哭相的美丽,他哭的一点也不惹人怜惜,声嘶力竭,狼狈不堪,像是一个疯子。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从来没有。 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已经被玄德掌门带回了正清教,虽然没有了亲人,却有师父和师兄。 师父为他提供了全教最好的待遇和资源,师兄为他提供了最用心的呵护与宠爱,他从来没受过任何苦。 而美丽的容貌更是让他从小备受追捧。 没有经过努力就得到的正清教最好的一切,他却并不满足,因为小小的正清教已经给不了他更多了。虽然他的资质并不佳,他却坚信自己是应该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不管以任何方式。 于是他选择了霍安狂,选择借刀杀死凌风起,选择叛教,他要逃离正清教,他要有更广阔的世界。他坚信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终将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然而现在他只觉得心头迷惘,这就是他想要的吗?成为大家子弟的妾室,没有人缘永远是孤独一人,任由正室轻贱,地位低下。 就算是可以享受锦衣玉食,享受修真界最好的资源,可以与霍安狂双==修提升修为,然而这些值得他上面的这些付出吗? 他图的到底是什么? 就算知道完全不可能,任歌语此刻却忍不住假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去勾==引霍安狂会是怎么样。 他没有去齐仙会勾引霍安狂就不会被凌风起发现他心里那丑陋的一面,凌风起就不会对他冷淡,以凌风起对他的情义,他们最后会水到渠成的在一起。 他会成为凌风起名正言顺的道侣,会有虽然不那么盛大但是明面上的婚礼,然后得到正清教所有人的祝福,玄德掌门会是他们的证婚人。 凌风起会对他很好,甚至比当初单纯是他大师兄那样还会更好,他只要开心的接受这种好就可以,而不是费尽心思的去想着怎么争宠。而且凌风起为人专一,他永远不会背叛自己,也不会纳妾,更不会在意孩子这种问题,他们的生活不会有这些糟心的事情。 凌风起还很护短,很有责任心,和他在一起自己永远不会有受到这种侮辱的机会,因为他会提前为自己挡下。 虽然凌风起的出身不好,然而现在事实证明他实际上天赋比霍安狂的天赋还要好,引得修真界众人侧目。或许要多花上一些时间,然而到最后,他们两个到底是谁的成就更高谁能说的清楚。 他们的生活不会有这些看起来动人心魄的波澜,却会宁静而不需提心吊胆。 …… 越想任歌语越觉得心口痛苦难当,怎么看都是自己选错了。 怎么办,他好像有些后悔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永远来不及了。 那个喜欢他的凌风起已经被他推下悬崖了,哈,不是霍安狂推得,那是表面,是他,其实是他亲手推得,因为那一切都在他得计划中。 当时得意的谋划如今想来…… 任歌语就这样抱着头静静的想了一天,直到房间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进来。 他抬起头来,看到那是霍安狂。霍安狂的神色也不好,有些仓皇,然而即便如此,他看到任歌语抬起头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任歌语有些疑惑,然而下一瞬他就想明白这是为什么了。他之前抱着头哭过,头发自不必说,肯定凌乱不堪,眼睛也必然是红肿的,脸上再蹭上些膝盖的衣物上沾的灰,他如今看起来一定是丑极了,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样子。 霍安狂怎么会看见过这样真实的自己呢,他出现在霍安狂面前的时候永远是精致而美丽的,费尽心机,不像是在……的面前,小时候什么丑态都被看到过,却从来没有被介意过。 任歌语的眸子垂了垂,随后摇了摇头,将那个名字摇出自己的脑海,已经过去的,那就是真的过去了,再追悔也没有什么用了。 眼前的这个家伙,才是现在的希望。 任歌语用衣袖遮住了脸,像是尴尬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最惹人疼的语气怯弱的向霍安狂告罪,既隐晦的提到这样是因为临月,又隐隐约约的让霍安狂感觉自己这么憔悴是因为他娶妻自己伤心,随后就转入内室梳洗去了。 毕竟,再可怜的理由,如果没有一张美丽的脸做底气,那都是空话。想要惹人怜惜,那就算是憔悴也要憔悴出病态美出来。 可惜任歌语不过是一场空忙。 霍安狂倒是想要在他这里歇息好安抚自己,但是在怀上孩子之前,临月是不会放他的。 任歌语在内室忙忙碌碌的梳洗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侍女的声音,那个人他知道,是临月身边的。 然后是霍安狂不情愿的声音。 但是侍女好像替临月传了什么特别的话,霍安狂最后还是走了。 甚至没有说上一声。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任歌语化着妆的手就渐渐慢了下来,直到最后再也听不见脚步声,他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空落落的。 最后他用这只沾满了脂粉的手捂着脸低低的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可爱的小天使们,这里是美腻的二更君哟~ 希望你们享用愉快2333,不要被奇怪的画风口味给吓到诶嘿~ 话说阿七看了看发现我在昨天的有话说里忘记祝小天使们国庆节快乐了,我真是蠢毙了_(:з」∠)_ 在这里补上,希望所有的小天使们都有一个愉快轻松的假期哟,甜甜哒!~(≧▽≦)/~啦啦啦   ☆、第62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24 霍安狂大婚过后没有多久,炼天宗三长老就私下里约见了凌风起。 他诚意十足,既声称见面地点可以任由凌风起决定,又立下心誓表示自己不会在这次会面中以任何手段危害到凌风起,并且把立誓的那段话语用传音符的形式隔空传物给了凌风起,也算是处处思虑周全了。 凌风起最后还是同意一见,他想知道这个三长老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他原本以为在见过霍安狂以后,他和炼天宗的关系就已经是顺其自然的水火不容了。 最后他将见面的地点就直接定在了自己的居所,这里是最方便的地方不说,还有一个喻飞沉的存在,倘若有变,他也不至于孤身一人。当然,事先凌风起有交代,喻飞沉要好好的将自己藏起来,以他的修为屏气凝神,炼天宗的三长老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察觉到喻飞沉的存在的。 舒牧在旁边看着有些怅然,原本他还想凑过去刷一下存在感的,指导一下凌风起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没想到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凌风起真的是在不知不觉间变了很多啊。 很多需要变通的事情他已经不会那么认真固执的去坚守了。 这样的变化总是让人又欣慰又想要叹息的。 三长老来了以后开门见山直言自己的来意,说明了炼天宗想要让他和霍安狂和解的意思,更隐晦的表达了炼天宗对于他这样有能力的修士的招揽之意,许下了好处一堆,功法、法宝、丹药、美人,但凡凌风起想要,炼天宗都可以提供。 三长老还表示如果凌风起仍然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那么他们炼天宗可以出面强制将任歌语这个祸引送来任由凌风起处置。 当然,如果凌风起对于这一切都不愿意接受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大概就有些不好做了。 三长老说完这一切以后,虽然表面上微笑淡然,心中却完全没有底。这已经是他想到的最好的条件了,如果现在他面对的是别人他不会对那个人会有的态度有任何怀疑,但是凌风起不一样,面对这个年轻的修士,他并不知道这样的条件到底能不能打动他的心扉。 越是了解凌风起一路走过来的轨迹,三长老就越是心惊。一个能够在荒芜之地隐忍了二十多年,并且在这些时间里没有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而是接连不断的快速突破的人,他的心性该有多么坚忍,他的意志又该有多么坚定,面对这样的交易……他会同意吗? 凌风起给出的答案当然是不。 想要让他彻底对霍安狂释怀,除非霍安狂灵根尽断修为全失,成为废人。 他不要求霍安狂死去,因为以霍安狂原来那么骄傲的性子来看,这样失去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比让他死了还要可怕。 而这当然不是三长老所能够接受的要求,霍安狂身为大长老之孙,虽然现如今已经几乎要被放弃了,那他也不是能够让凌风起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的。 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 这并不是三长老所期盼的结果,但是他的内心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这就像是一块下落的石头不偏不倚直接掉进了凹槽里那样正好,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 因为对面坐的这个修士是凌风起,所以这个决定就显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几乎没有失落感,三长老极其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他甚至没有提出建议让凌风起再认真地思考一下,因为他知道没有必要,再让凌风起考虑个几百次,他的结果还是这个不会变。 他只是有些惋惜,这孩子这样的天赋就这么断送了实在是可惜了。如果把他和霍安狂的身份掉个个,那会是怎么样的情景? 可是没有如果啊。 叹了口气,三长老最后看了一眼凌风起,心绪万千的告辞了。 他走了,那么接下来要来的就是大长老了,凌风起的性命……大概也就要走向终点了。 到底还是可惜了。 舒牧眨了眨眼睛,他也觉得很可惜,炼天宗再怎么厉害恐怕也不会知道凌风起这里有他这么一个类似于BUG一样的存在,炼天宗那边的重要动向他都能够通过从歌得知,然后再告诉凌风起。 要说凌风起对这件事现在没有防备这才是笑话呢。 不过说起来,舒牧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从歌就这么把重要情报告诉自己真的没有关系吗?之前他把炼天宗的事情当做解闷的笑话一样全部说给自己的时候,舒牧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那对于任务没有什么影响,听起来权当是个乐子,就像之前在其他世界一样。然而从歌现在表示自己可以去关注霍钦明的动态,发现他一有行动就告知自己……虽然霍钦明不是任歌语那样的直接任务相关对象,但是他也是完成任务最后也是最大的阻力啊,这样明确的提供重要信息不算是直接插手任务吗? 明明他之前还记得从歌表示自己不能过多的插手世界的重要进程的……舒牧想到就问,小家伙的神情却一如往常,他告诉舒牧那是因为自己进一步升级了。 听到这个消息,舒牧一开始当然是高兴的,然而高兴之下却依旧不能解决心头隐隐的疑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从歌应该是和他的任务一起升级的才对,没道理现在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从歌就已经升级了。 这种感觉让舒牧心慌,最后他还是向从歌试探说自己不需要他的情报了,他和凌风起这几天打起精神多多提防就是,反正霍钦明在闭关之前必须要解决这件事,在霍安狂的婚事已经结束的现在,霍钦明自然不会在这上面花多少时间。 然后他就看见从歌的脸一白。到底不是真正的人类,从歌伪装的功夫并不到家,之前有所准备还好,现在突然面对舒牧的怀疑,他就露馅了。 舒牧这下彻底确定了,从歌是在骗自己。 可是骗什么呢?骗自己他可以不受限制为自己提供情报? 这又是为了什么?之前没有他的提示自己不也是一直过来了,现在怎么就非要帮助自己不可了?可是不管他怎么追问,知道自己暴露了的从歌都只是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没有办法,舒牧只能警告从歌,霍钦明的动向他不需要向自己说明。用猜的也知道,在受限的情况下帮助自己,等着从歌这个笨家伙的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说不定就对他有什么负面的影响。 鉴于从歌一直在装背景不说话,舒牧把这个警告重复了好几遍,可是直到最后他把从歌的发型都揉成了爆炸头,他也没有得到从歌的回应。 这个熊孩子,学什么不好,居然学人家撒谎。舒牧恨恨的磨了磨牙,等着吧,等结束了这个任务回到系统的空间以后,看他怎么拿出家长的权威好好教育一下从歌这个小坏蛋。 虽然……虽然这个二货孩子想要帮助自己他是很感动啦没错,但是像这样危害自身又撒谎的行为绝对不能姑息! 尤其是现在,这是在和自己进行无言的抗议没错吧?原本乖乖巧巧的孩子现在居然学会冷战了,舒牧捂着胸口觉得自己那颗监护人的心在破碎。 在三长老走了以后这几天里,舒牧除了和凌风起时时刻刻防备着霍钦明的突然袭击,就是在思考回去以后到底要采取什么教育方式来教育从歌,顺便帮装哑巴的傻孩子揉揉毛改改发型。 然后在这个晚上,他对着任歌语的小脑袋进行不知道第多少次的蹂==躏的时候,沉默了好几天的从歌终于开口说话了。 “霍钦明现在正要离开炼天宗往这边来。” 本来喜闻乐见从歌不再跟自己冷战的舒牧浑身一激灵,一听到霍钦明三个字他就预感到不好,急忙扑过去捂住从歌的嘴巴,然而平时逆来顺受不做抵抗的小家伙这个时候意外的固执,嘴巴在舒牧的手掌心里蹭来蹭去的寻找空间,硬是透着手指间的缝隙还是艰难的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了。 舒牧呆呆的捂着从歌的嘴,纠结的叹了一口气。 万万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都是软萌萌的从歌这个时候居然会这么固执,居然这么多天被自己这么念叨还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 好吧,现在什么都晚了。 从歌要说的已经说了,要说违规,他也已经违过了。 舒牧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做的就是不要浪费从歌透露出来的信息,利用好霍钦明过来之前的时间。收拾从歌什么的,只能等到以后再说。 但是此时此刻他还是忍不住郁卒的瞪了一眼正一副无辜脸看过来的从歌,此刻他的心情,那真的是完全难以平复,大概就跟一锅浆糊似的。 热腾腾的,还冒着烟,但是卖相极差。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句的意思其实是说舒牧的心情一方面因为从歌的举动很感动感觉很温暖,一方面也是因为从歌的举动觉得很不开心。【嘤嘤嘤,好像还是没有解释出我想说的意思QAQ? 总之就是愚蠢的从歌试图刷好感度结果最后我们都懂得的故事。 其实阿七今天的脑子才是一团浆糊呢,一天头都有点昏,伴随着楼上装修的咚咚声,整个人都不好了QAQ……感觉思绪都是一段一段断开的,根本连不起来_(:з」∠)_ 很抱歉今天的状态好像不佳TAT,明天阿七一定好好努力QAQ…… 话说非常感谢生鱼片拌饭姑娘的两个地雷和把不日更的作者菌吊起来打姑娘扔的地雷~小天使们萌萌哒,阿七左拥右抱的亲一亲~(≧▽≦)/~啦啦啦【话说把不日更的作者菌吊起来打姑娘的名字实在是太有王霸之气了,阿七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立刻虎躯一震QAQ PS:抱歉,小天使们可爱的评论阿七明天再回复,愚蠢的阿七撑不住要滚去睡觉了QAQ 让我明天以饱满的精神给小天使们多多的码字!(握拳!)【喂,走开啦……   ☆、第63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25 霍钦明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凌风起坐在窗下悟道的样子。 他看着这个身影静立了一会儿,就跟三长老一样,对于这个年轻的修士他不是不可惜于他的天分的。 但是那又如何呢?既然他不愿归顺,既然迟早要成为敌人,这种潜在的祸患,还是早早的出手灭了的好。 作为炼天宗的大长老,身居高位的霍钦明并不屑于对于一个修为远不如自己的后辈进行偷袭。但是鉴于这个凌风起现在和各大宗门都关系不错,甚至有可能早已经和哪个宗门之间有了拉拢的协议,为了不多生是非,霍钦明也只好尽量悄无声息的把凌风起解决掉。 他不动声色的对着凌风起使用了一个幻境符,让他沉浸在和现实一样的幻境中无法意识到不对,然后再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乾坤圈试图利用自己远超凌风起的修为优势一击必杀。 这本来是毫无悬念的一击,乾坤圈作为霍钦明的本命法器,威力巨大不说,而且已经陪伴了他不知道多少岁月,他对乾坤圈的熟悉程度简直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了解那样深入,使用起来如指臂使绝不虚言,何况小心起见,他之前还是用了高等幻境符来麻痹凌风起,这样的一击,怎么可能会出纰漏? 但是事实就是这么超乎霍钦明的意料,在他的乾坤圈刚刚脱手的时候,那个本应该沉浸在幻境中毫无所觉的凌风起却忽然抓准时机使用了一个挪移的符令,及时的避开了这充满杀意的一击。 而就在同时,凌风起居然还使用了火符,高高的冲向天际燃起,就像是最好的求救信号。 收回乾坤圈的霍钦明暗道一声不好,这些天以来因为凌风起一直与各大宗门交好,一直无偿帮助他们参与各种探险活动,有好些个宗门派来拉拢凌风起的家伙为了联络方便就住在凌风起的居所附近,这一下子从凌风起的住所蹿出火符,再粗心大意的人也会察觉到不对,若想对凌风起卖个好的话,他们必然是要过来查看的。 他倒是不惧这些毛头小子的修为,但是自己作为一宗长老前来偷袭后辈修士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尤其是如果追溯到原因的话……要是让他们都看到了,恐怕于炼天宗的名声有碍。而且那些家伙毕竟是各大宗门的人,并不是什么没有归属的散修,无仇无怨的自己不好出手伤人,否则这就要上升到宗门与宗门之间的高度了,就算是为了讨个说法安抚宗门弟子的心,那些老家伙也是要追究的,炼天宗再有实力也没有傲到可以一下子给自己树立这么多势均力敌的敌人。但是混乱之中想要避开他们却不伤及他们,尤其是还要遮掩住自己的身份,即便是以他的修为这也并不好做。 霍安狂心里暗恨,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收起了之前仗着修为轻视的念头,决定要倾尽全力最快速的把凌风起杀掉。 他这边一身修为全部释放出来,不顾法力消耗直接催动乾坤圈发动大招,却发现这个凌风起在被乾坤圈套上之前的这一秒忽然消失了,乾坤圈的威力全部打在了周边的房屋土地上,一地残骸。霍钦明只能再立刻补上一个攻击性的法术,将乾坤圈攻击的痕迹抹去,好不让后来者发现有关自己的蛛丝马迹。 凌风起不是使用了任何的隐身或者瞬移的法术,霍钦明可以肯定凌风起是真的消失了,就好像被分解了一样,一点气息不留。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不为认知的消失了?霍钦明之前为了不惊动别人把自己的神识感知范围限定的很小,反正他的目标只是凌风起,而他就在自己的面前。现在霍钦明心情急切之下将神识感知范围放到最大,终于在感知范围下的东北角再次发现了凌风起的气息,却发现他已经逃离的远远地了。 那刚才的那个是他制作的分==身?不,不可能,霍钦明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制作一个分==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除了自身的修为要达到一定的高度能够分出神魂以外,还需要很多的材料,就算是对于身家背景雄厚的修士来讲,这也是一件极为肉痛的事情了,而这远远不是孤身一人的凌风起能够做得到的事。 但是不管怎么样,更让霍钦明阴沉了脸色的是,凌风起逃往的东北方向正是那些个宗门弟子的所在地,他如果想要快速的跟上凌风起而不绕弯子的话,必然是要经过那些人的身边了。 不用想,凌风起既然连这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么逃跑的时候对着那些人用一个传音符求个助什么的那必然也是顺手的事情。 他本是想要在那些烦人的苍蝇赶来之前将凌风起料理掉,现如今倒好,变成他要主动凑上去让那些苍蝇在自己的身边嗡嗡乱飞了。 好一个凌风起! 而凌风起这边,一结束了“凝身”状态的舒牧就立刻被强制的拉回到了凌风起的身边。 刚才霍钦明的乾坤圈逼近的感觉太过清晰,舒牧的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他顾不上凌风起还在身边,对于看不见从歌的他来说自己的动作会有多么可笑,他抱起身边的从歌也不计较之前的事情了,狠狠的揉了揉从歌的毛,又深深的换了好几口气,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从歌虽然之前一脸的担心和不开心,但这个时候看到舒牧安然无恙心情放松下来,还是默默将头偏了偏,好让舒牧揉的更顺手,又伸手安抚地轻轻的拍了拍舒牧的后背,乖乖巧巧的充当人形抱枕。 舒牧感受到了从歌的回应,忍不住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 刚才直面霍钦明那样巨大的威势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完蛋了呢,虽然早就做好了决定,知道自己就算在这个世界“死”了也无所谓,毕竟他可以回到系统空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头第一个跳出来的想法还是从歌那个熊孩子之前没拦得住自己,现在是不是很伤心,就像是真的感受临死前的后悔一样。 不过刚才他的手脚是真的软了,他竭尽全力的克制自己才让自己看起来行动如常甚至镇定自如。 他不是真的凌风起,更不是修真界中人,在此之前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修为没有直面过生死威胁的家伙,虽然通过使用“凝身”他变化成了凌风起的样子,也临时拥有了凌风起的能力,但是他本质上还是舒牧,那个从现代来的,在和平安宁的地方长大的家伙。 舒牧并不为自己的恐惧而感到羞愧,他只是很庆幸之前几天他在凌风起的帮助下空手练习操纵符令的成果还是很显着的,至少在今天他真的亲手操纵那几个特定的符令的时候,他没有掉链子,还是依靠着自控力完成了一切。 总之,有惊无险的完后了计划中的这一切,真的是太好了。抱着从歌,舒牧劫后逃生的想。 凌风起看着舒牧古怪的举动和变换的表情,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又想起了之前舒牧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那时他的心情。 惊讶过后,他是坚决不同意的。不说别的,相处了这么久,凌风起明确地知道,这个古怪的灵物其实除了某些特定的能力,他是完全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他甚至没有修为不会使用符令和法术。 让他去面对霍钦明?去替代自己直面霍钦明这个最强大也最危险的阻力?而自己则利用这个时间离开的远远地好将霍钦明带到事先准备好的地方?听起来好像不错,但这简直就是……在冒险。 这个灵物已经帮助了自己这么多,凌风起一点也不愿意让他再面临这样的风险。就算是他当初声称是要来报恩的,凌风起也觉得,再大的恩,他之前也已经做得够多了。 但是这个灵物却一脸自信的向自己保证,说他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杀手锏,可以确保他完全不会有事,信心满满的样子让他也受到了感染,想到之前他做到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觉得或许他并不是在说空话,最后还是同意了。 但是现在显而易见,这个灵物的松了一口气表现说明他之前其实也并没有十足的底气,他还是在冒险。 为了帮助自己而冒险。 凌风起感到心里又自责又温暖。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已经把这家伙当做朋友了,然而现在他觉得,朋友远远不够,这样子的情义必须要是兄弟,还是那种可以过命的兄弟交情才可以。 自己真的是非常幸运啊。 他看着闭着眼睛保持着古怪姿势还注意不到这边的舒牧,一边脚下行进的步伐没有停,一边对着舒牧的方向深深的行了一个礼。 真是多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所以其实事实是这样的,是舒牧自己先作大死的准备冒个险,从歌小朋友阻拦无效以后,才宁愿违规也要提供给舒牧情报让他更安全,同时怒刷好感度。 舒牧不理解从歌的心情,因为虽然他对从歌相处出监护人对熊孩子的感情出来了,但是他觉得自己对于系统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主人而已,反正从歌最开始就说过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自己就算冒险失败也不过就是受点惩罚而已,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也不耽误任务的完成。所以从歌固执地要那么做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想到这和自己之前的决定有关。 而从歌从银泽的身上得到启发以后,虽然还不能很好的分辨自己的感情,但是他想对舒牧好这是肯定的,所以自然是不希望他有一点的损伤,在舒牧看起来没什么的惩罚在从歌看来就不能忍了,他要尽量扼杀这种可能,所以利用自己的权利违规也要对舒牧好什么的。同时他看到银泽在通过帮助凌风起来噌噌的刷凌风起的好感度,所以他也想通过帮助舒牧来刷舒牧的好感度…… 不过显然舒牧和凌风起的画风完全不一样,所以这个效果嘛……【为低情商的舒牧和完全没有情商可言的从歌点一对巨大的蜡烛_(:з」∠)_ 话说非常感谢把不日更的作者菌吊起来打姑娘的地雷哟~嘤嘤嘤,蠢作者最近一直在日更,求不打QAQ【嘿嘿,开玩笑的啦~ 抱住可爱的姑娘亲亲~(≧▽≦)/~啦啦啦   ☆、第64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26 以尽量快的速度闪过那群宗门子弟并把他们弄昏好认不出自己,霍钦明追着凌风起一路前行,凭借着修为优势,他的速度比凌风起要快上许多,一路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迅速的拉的越来越近,直到最后凌风起即将进入霍钦明攻击范围的时候,一直在快速前行的凌风起忽然转了个身停了下来。 到地方了。 霍钦明也立刻停了下来,事到如今他也知道凌风起恐怕是对他的到来早有准备了,此时此刻一注意到似乎是到了凌风起刻意引导他到来的地点,他立刻警惕起可能会埋伏在这里的什么阵法或者幻境起来。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对!霍钦明一个回身,手上的乾坤圈就和身后暴起攻击的人的法器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甚至摩擦出火星来。 这一次相击,两个人竟然几乎不分上下。 霍钦明心下大惊,能接下自己这一击的至少也要是合体期的修为,可修真界能有合体期修为的老家伙也就是那几个,而且不管他们中的谁现在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更何况最近也没听说有哪个修士新晋了合体期修为?修为能够达到分神期巅峰有望晋升到合体期的修士各大宗门都是有所关注的,也没发现有哪个现在有了要突破的迹象? 待到看清了眼前修士的真容,霍钦明心中却又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喻飞沉。 他当然知道这个人。他当然也是达到了分神期巅峰的人,只不过他在分神期巅峰上实在是呆了太多年了,久到大家对他都已经不愿花精力去关注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寿命迅速的耗尽,他突破的希望已经越来越小了,甚至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了。 不过现在喻飞沉很明显是终于突破了分神期巅峰,迈入了合体期。困扰了他那么多年的身体问题已经解决了吗?霍钦明的目光迅速的在喻飞沉和凌风起的脸上扫了一圈,心里已经有了思量,看来他的突破必然是和凌风起以及苍冥血有关了,不然以他一个散修独来独往的性子,他是不会认识凌风起,更别说在这个时候帮助凌风起了。 霍钦明这边心里思虑颇多,喻飞沉那里却已经畅快地笑出声来了,他一边继续冲了过来,一边大声道:“霍家老儿,来战!” 他刚刚晋升打破合体期不久,还没有找到什么战斗的机会,现如今霍钦明这么一个也是合体期的修士送上门来,正好又是凌风起拜托他相抗的,自然是要酣畅淋漓的打一场好试试手,看看合体期后的战斗到底有什么不同。 对于战斗就是本能的喻飞沉来说,这是一件让他很兴奋的事情。 一开始因为没有什么经验,修为运用起来还不够熟练,喻飞沉和霍钦明的打斗中他还占着下风,很多地方都挂了彩,看的人心惊胆战的,但是喻飞沉毫不介意,反而越战越勇,战意越来越浓,就像是把霍钦明当成了汲取战斗经验的靶子,对合体期的战斗迅速体会到了精华,最后两个人打的看起来就像势均力敌一样。 也是到这个时候,霍钦明心中一惊,他发现他好像低估了喻飞沉的修为,这个家伙不止是突破到了合体初期,恐怕是直接突破到了合体中期! 打到兴起处,喻飞沉还不忘招呼凌风起。 “我说你也别站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练练手。他不是跟你有仇么,这个时候赶紧过来打打他撒撒气,我们两个人一起对付他。” “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两个打一个吧?所以我说你们这些曾经有什么宗门的家伙就是麻烦,哪来的那么些条条框框,霍钦明这个岁数不知道是你的多少倍的老不死都能干出偷袭你的这种事情来,你一个小辈还不好意思和我一起反击他了?真是可笑。”说到这里,喻飞沉被听到这句话愤怒的硬是又提高了攻速的霍钦明用乾坤圈打了一下,他硬挨了这一下,反而眼中神采更盛,攻击的也更猛了起来。 本来是有点那么个意思的凌风起被喻飞沉说得有点哭笑不得,这么一个紧张的气氛,愣是被他搞成这样。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放到一边,被这么一说他也已经放下了,事实上是他根本插不进去手。 喻飞沉打的那么兴奋,完全没有给他留有插手的余地。他一个分神期的修士,这个时候冲上去,面对的很可能不是霍钦明一个合体期修士,而是两个。喻飞沉奔放的攻击说不定就会弄到他的身上来。 凌风起也就只能看准了空隙,时不时的送上几个远距离攻击法术,或者用飞剑见缝插针的攻击一下。 好在没一会喻飞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兴奋过头,自觉地让开了一些空间,凌风起很快就加入了进去。 霍钦明本来还算是游刃有余,只是被喻飞沉时不时突然的一下爆发搞得有些心烦气躁,现在再加上一个凌风起,他的行动一下子就受限制起来了。凌风起的修为在他们面前不够看,战斗力却不能算太弱,就好像完全不受心魔的束缚一样,很是放得开,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比喻飞沉还要让霍钦明恼怒,因为在他被喻飞沉牵制住绝大部分的心神的时候,凌风起会冷静的抓住时机给他一些不能躲避的攻击,是的,不能躲避,不然他又该陷入喻飞沉的攻击中了。 凌风起在压缩他行动的空间。 两者相害取其轻,霍钦明只能选择硬抗凌风起的攻击,然后或者是避过喻飞沉的攻击或者是用乾坤圈硬抗回去。 因为有了喻飞沉这个变数,霍钦明心中有数,他这次必然是要无功而返了。甚至不能说是无功而返,现如今他更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毫发无伤的脱战了。 喻飞沉和凌风起从修为上讲都不如他,但是这两个人却都能爆发出远超于自身修为的战斗力。 要撤,必须要撤! 凌风起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解决。 霍钦明一流露出想走的意思,喻飞沉和凌风起就立刻察觉到了。喻飞沉询问的看了一眼凌风起,得到了凌风起的摇头,他便是知道,这是不能轻易让霍钦明离开了,就算是走,那也要让他带着伤走。 他们两个一时之间攻势更盛,霍钦明竟然几乎找不到空隙脱战。 他心中简直怒不可遏,他身为炼天宗的大长老,合体期修士,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被人逼成这样过。多年身居高位,他完全不能忍受自己的权威被两个后辈这么挑战,这让她感觉自己的尊严在被人踩踏。 这趟他原本以为不过是轻轻松松顺手解决的事情,现在竟然搞到这个地步。 然而,不管他内心如何愤怒如何想要脱离这种境地,事实是,凌风起和喻飞沉充分利用一切机会来困住霍钦明,并且不断的试图在他的身上留下伤痕。尤其是喻飞沉,战意高亢之下,他将战斗的本能发挥到了极致,带动着凌风起也放得越来越开。 渐渐地,霍钦明的神识中原本竭力保持的平静被打破,愤怒开始逐渐压过理智。 他不知不觉的放开了对心神的压制,整个人开始暴躁起来,这下子他的战斗力倒是提高了不少,很是让喻飞沉和凌风起狼狈了一番。 可是喻飞沉看见这种情况不急反喜。这是什么?这是霍钦明要心魔暴动的征兆啊!看来这个老家伙这些年顺风顺水高高在上惯了,一搬出炼天宗大长老的名头就让人臣服了,平时也基本上都是坐镇在宗门里修炼不出门,更别说打斗了。恐怕他自己都完全不记得自己多久之前还有过这种在战斗中处在下风的情况了。 迎着霍钦明暴雨般的攻击,喻飞沉有意挑衅让霍钦明更情绪化一些,希望他陷入心魔陷的更深一些。 不过霍钦明到底不是普通修士,在压制了喻飞沉和凌风起一段时间以后,他就意识到了不好,自己的心绪波动太大了些。 稍一查探,他就发现了自身的不对。 他这是心魔侵体了,而且情况还在加重,再不停止打斗的话,恐怕情况会越来越严重。霍钦明深吸一口气,没想到最后最先自乱了阵脚居然是自己。 现在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两难的情况了。如果不继续爆发的话,他不能轻易脱身,然而继续爆发实力的话,他的心魔却会越来越重。 这个时候,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心魔的影响下还是出自本意了,他开始在内心怨恨霍安狂,这可真是他的好孙子,当初克父克母自己还找理由为他推脱,现在倒好,自己也要为他惹下的麻烦陷入这种尴尬境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这里是可爱的二更君哟,再次被放出来跟大家见面了,它表示自己很开心哟~ 下章阿七会把好久不见的银泽拉回来溜溜,有木有小天使想他呢?【银泽:QAQ 话说,咳咳,看在阿七最近还算勤快的份上,有木有小天使想要把阿七带回家呢QAQ。打个滚儿希望觉得阿七写的文还算有趣的小天使们,戳开阿七的专栏收藏一下好不好~【伸出爪子捂脸羞涩地滚走……   ☆、第65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27 而就在这个时候,当霍钦明看见又有一群人匆匆赶到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他这趟出行完全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三长老也不过是知道自己将会走上这么一趟,而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更何况现在他又被凌风起引到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所以现在来的这拨人就算不是他的敌人,那也绝对不会是他的帮手。 不是来帮他的,那就是来帮凌风起的? 但是霍钦明的心中还是微弱的怀有希望,他希望这拨人最好只是路过,就算是来找凌风起的话,最好是他们互相之间有仇的情况,这样的话,不管是哪种情形,他利诱之下双方说不定还能携手合作一番,共同把凌风起和喻飞沉杀掉。 可惜这拨人虽然是来找凌风起的不假,但是却是霍钦明最不愿意看到的发展。 “银泽?!”凌风起又惊又喜,之前他看到有这么一行人向这里靠近的时候,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内里也是紧张万分的。因为他所有的手段,到这个时候其实都已经用尽了,他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后招了,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可能再像霍钦明猜想的那样再呼朋引伴来布置别的修士相助了。 他刚才其实比霍钦明还要紧张一些,因为现在他们的情形本来还算是一片大好,但是要是突然有别的修士搅进来,那就不好说了。 直到他看见那群修士中打头的那个人。 是银泽。 不过分别几个月,他的变化却很大。红衣如血衬着他的肤色越发白皙,满头乌发用红色的带子简单的束起,随风摆动。容貌如画的少年从容的走过来,眼中带着满满的笑意。明明现在是漆黑的夜晚,却让人感觉他明明是走在耀眼的骄阳下。 他成长了很多。 凌风起敏锐的察觉到银泽气息的变化。曾经朝夕相处之下,他对银泽的气息熟悉至极,现如今感受到了不同的气息,凌风起难掩心中惊喜,银泽他这是突破了? 原本从山洞出来的时候,银泽就已经是凝魄巅峰的修为了,现在显然,他已经迈入了神游期,也就相当于人类修士的分神期。 这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看到凌风起这边两方对峙的情形,银泽立刻交代自己身边的一个修士,让他带着其他的修士去攻击霍钦明,自己则直接跑到凌风起那边去。 对抗的压力被大大的缓轻,甚至因为那些来帮忙的修士太过积极,凌风起最后甚至几乎是变成脱战状态了,他和同样被挤兑着没事做的喻飞沉茫然的相望了一眼,最后两个人忍不住都无语的笑了起来。 银泽刚才一过来就对喻飞沉这个他从来没有见过却和凌风起并肩作战的家伙不爽极了,此时此刻看到凌风起和喻飞沉相视一笑,他抓住空隙蹭到凌风起身边讨好卖乖去了。 凌风起有些好笑的看着本来觉得成长了不少的家伙智商退化回去的样子,惊喜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银泽瞥了一眼没有颜色像个呆木头一样一直矗在他们身边的喻飞沉,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然而他眼珠一转又觉得这实在是一个宣示主权的好机会,最后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原来他本来是带着一群妖族修士寻宝的时候顺道路过人族的地盘的,银泽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类,忍不住就有些想念凌风起,越想越心痒,最后还是决定偷偷摸摸的寻找一下凌风起的下落,他原本打算的很好,他就是偷偷的看一眼凌风起的样子就跑,回去以后继续好好修炼,绝对不会横生枝节。至于怎么寻找凌风起……当他妖兽的嗅觉是摆设么? 本来他就大概知道凌风起的居所的范围,所以就直接奔着那一片地方去了,结果一路嗅过去他看到的竟然只是乱七八糟的房子的残骸。这下他心中一惊,也顾不上什么没到什么什么修为就不去看凌风起的想法了,直接率着一群妖族修士就循着凌风起的味道往这边过来了。 不过就算是以银泽的厚脸皮,他说到自己一路嗅着凌风起的味道什么的时候还是没抑住脸上悄悄的红了,偏偏他还非要表现出自己很骄傲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好笑极了。 凌风起真是哭笑不得。 说到这里,凌风起回头看了一眼之前与银泽说话的他感觉到眼熟的修士,这不就是那个银词么,他记得是银泽的族人来着,再看看其他人,果然或多或少的都能感觉到一些违和感,原来全都是妖族修士么。 凌风起转头看向喻飞沉,喻飞沉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什么妖族不妖族的事情。 凌风起这才又把视线转移到银泽的身上来轻声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突破到了神游期的?” 银泽一点也不惊讶凌风起能看出这个事实,他笑眯眯的对着凌风起邀功一般的说道:“我本来是凝魄期巅峰的状态,后来接受九转墨狐的传承的时候,虽然没有立刻突破,但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已经有了一点松动,后来你又将苍冥骨送给我,我回到族内炼化苍冥骨的时候忽然有所感悟,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就突破了。” 他笑的蠢兮兮的,让本来无所谓的听着他们讲话的喻飞沉不忍直视的翻了个白眼,干脆转身回到战局继续去挑衅霍钦明去了。 霍钦明此时的心情简直已经不能用杂乱来形容了。一方面他因为心魔的入侵心中忍不住生出各种负面的情绪,一方面他残存的理智又让他努力的抵抗着心魔然而却因为众多负面的情绪难以奏效,而同时他还要拖着久战疲惫的身体应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些新加入战局的妖族修士的攻击,并且因为这种打斗分神而进一步加重心魔的状况。 所以当最终凌风起和那边的那只妖族不知道是商量好了什么事情过来叫停战局的时候,霍钦明内心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而一旦这一口一直强撑着的气松懈下来,他甚至身子抑制不住的晃了晃。 “我们想与你做个交易。”凌风起开门见山,“现在我们可以停下对你的一切攻击,你可以自由离开疗治心魔,只要你愿意交出霍安狂和任歌语。” “呵,这就想要威胁老夫了?我是有心魔没错,但是如果我现在要是想要破釜沉舟自爆肉=身的话,你们谁也逃不了。” “我们知道这一点,合体期修士自爆肉=身的威力,那就算是大乘期的老祖也要避让三分。但是不到最后一步,这样做并不值得吧。自爆肉=身以后想要重塑身体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可以直接夺舍,那神识上的损伤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好的,或许你新的身体可以等待那么久恢复的时间,你的元神却未必等得了,还在合体期境界的元神如果不能在寿命将近前突破,迟早还是要化为微尘的。” “与之相反,现在你有苍冥血在手,延寿不是问题,回去以后经过调养,心魔造成的损伤大可以尽量弥补回来,你如果安安稳稳的闭关未必不能再更进一步。事实上你比我们更清楚,你对霍家和炼天宗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对于霍家来说,那可以说是有你在,那霍家就在,你要是倒了……你和霍安狂孰轻孰重你可以自己掂量一下。” “唔,顺带一提,你一定不认识我,但是说到那个侥幸获得了九转墨狐传承的妖族修士或许你会对我有些印象?”银泽这个时候忽然开了口。 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霍钦明作为炼天宗的大长老消息自然是极为灵通的,通过在妖族埋下的暗线,他早就听说过那个得了大妖传承的修士,他虽然修为尚浅,但是资质绝佳,加上有蛮荒之气的加持,未来是不可限量的。这也是巧了,银泽并没有对整个妖界公布自己大妖传承者的身份,他只是小部分的,在确定可以拉拢的修士和族群中隐秘的进行着联盟,而霍钦明的探子就混在那些族群之中,虽然地位低微不能知道清楚的详情也不能知道那个传承者真正的面目,但是通过族间的传闻把消息整合一下,总还是比妖界其他一头雾水的妖修们知道的要多的多。 至少现如今,被传递了消息的霍钦明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在暗中已经有很多妖兽整族的归附于他,把妖族千百年来没有人做到过的妖王之荣的希望寄予在他的身上,希望来日可以沾光。 霍钦明扫了一眼刚才与自己战斗的几个修士,果然看到了分属于飞熊族,苍羽族等等不同族群的妖修的身影。 “炼天宗是个大家伙,但是大家伙也有大家伙的害处。一个宗门总是呈金字塔分布的,炼天宗的高手毕竟也是少数,最多的还是中层和低阶弟子,这些中坚力量要是屡屡在不经意间遇见我们妖族从而有所折损……炼天宗的高手再多,我觉得也顾不来几个族群的妖修分散开来行动吧?想必久而久之,普通的修士恐怕也很少会再愿意加入炼天宗了,炼天宗不断的损失人手却又迟迟得不到补充迟早也要元气大伤。到时候霍家……” 霍家当然更讨不着好了。霍钦明知道如今霍家的一切都是依附着自己,依附着炼天宗来的,他不敢赌这个,更不想让霍家就这么毁了……这个该死的妖修戳到了他的软肋上。 没了一个霍安狂,可以保下自己让整个霍家和炼天宗无忧。 霍钦明闭了闭眼。 何况,临行前,临月刚刚给他禀告过,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并且已经查探过那是一个男胎。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今天的更新好像略晚呢QAQ 话说霍安狂就这样要被他心中原本最大的依仗给亲自推出去了诶嘿~当然还有任歌语~ 后面就是小天使们喜闻乐见的情节啦泥萌懂得~ 在此非常感谢生鱼片拌饭姑娘的地雷,阿七凑过去对姑娘蹭一蹭,亲一亲,抱一抱~(≧▽≦)/~啦啦啦【话说有没有想到奥利奥饼干的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呢23333~(泥垢了!) PS:不好意思小天使们的评论阿七明天再回,不知不觉今天又弄的很晚了QAQ……   ☆、第66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28 连霍安狂他都舍弃了,更何况是区区任歌语呢,到最后霍钦明等于是完全向凌风起提出的条件妥协了。 霍钦明沉着脸在他们面前依着凌风起的要求使用了家族间特有的血缘传信方法让霍安狂带着任歌语立刻赶到这里来。他没有耍任何花招,因为在那之前凌风起和银泽就已经“客客气气”的请他立过心誓了。 霍钦明死死的看着银泽。如果早知道凌风起和妖族居然还有所牵扯,尤其是这样颇有些大机缘的妖族,他必然不会为了霍安狂走上这么一趟,与之相反,早在这件事之前他就会自己清理门户了。 人族是人族,妖族是妖族,没有哪个人族的势力愿意没事触妖族的霉头。 这些年来,虽然两族之间达成了一种表面上的平衡互不干扰,但是之前混战的时候,那可真是…… 炼天宗在人族中是大宗门没错,但这不意味着它有能力把爪子伸到妖界中去,如果不是为了防备妖族,炼天宗何必耗费大量心力非要安插几个探子在妖族中呢,可就算是如此付出,那些探子的地位也不高,只能收集一些最简单的信息。 对于他们大宗门来说,最讨厌的不是人类,而是妖族,就像是这个该死的妖族之前威胁他的时候说的那样,人族修士内战的话,无论如何面对的都是修士,数量就是那么多,打了一个就是少一个,然而一旦与妖族产生纠纷与瓜葛,尤其是招惹上繁殖能力比较强的什么虫族之类的,种群数量巨大的它们简直让修士防不胜防,一对一那是奢望,被包围那才是常态,要是好死不死碰上的妖族再生能力再强一些,那就是没完没了了。修为高的修士凭借一己之力可以大杀四方,然而再怎么样他也是一个人,也救不了那些中低阶修为的修士。一个修士需要多少年的修炼才能有强大的战斗力,然而很多妖族一出生就是天生的战士,可以直接成为战力。当年混战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宗门就是这样陨落的。 后来两族之间总体趋于和平了以后,但是偶然间还是能够看到一些原本实力不错的宗门就是因为和妖族结仇,最后渐渐没落了。这几乎成了宗门消失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这个妖族本身并不是那些令人厌恶的种族的一员,但是现在他有号令那些种族的能力。 霍钦明又看了眼这些正看管着他的妖修们,心中气苦为什么那些妖族对去帮助一个人类没有什么异议。 他不知道的是,银泽一开始就对他们交代了凌风起那是他未来的伴侣,要好好对待,虽然现在事情还没有成真不许他们乱说。对于这群年轻的妖族来说,什么秩序什么常理那都是屁话,因为他们本身都是各族的天才,性子都是有点离经叛道的,现如今看见凌风起实力超群,容貌俊朗,都对他观感不错,而白狐一族在妖族中也是众所周知的容易和人类传桃花的种族,加上银泽是个混血的事情也没瞒着他们,他们连银泽的混血身份都能接受,现在自然理所当然的觉得银泽喜欢上个人类那也没什么。 甚至有不少性子活跃的妖族这个时候已经看着银泽和凌风起在挤眉弄眼了。 不过这个时候银泽可顾不上去搭理那群妖修了,因为他被凌风起用了隔音符以后委婉的表示他刚才的话自己不是很喜欢。银泽脑子转了转,以他多年对凌风起的了解来看,他立刻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好吧,他以炼天宗无辜修士的性命威胁霍钦明,用的还是妖族的势这是有点不好……毕竟凌风起也是人族来着,内部的事情应该内部解决不应该牵扯外族。 不过他也是因为知道凌风起必然不会这么做才会说的嘛,也就是威胁威胁霍钦明那个老匹夫。银泽有些小委屈,看着凌风起的眼神都能滴出水来。 凌风起柔和了眉眼,伸出手去温柔的揉了揉银泽的脑袋,他低下头来带着歉意的轻声说道:“我很抱歉,明明你是在帮我,我却让你伤心了,是我不好。但是银泽,尽管我真的是很努力在改变自己来更适应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我觉得我还是一辈子都改不掉,也不想改掉,因为那样的话,一个心中没有一定要固守的原则的我也就不再是凌风起了。居然要让你包容这样固执的我,我感到很愧疚……” 听到凌风起的话银泽拼命的摇了摇头,凌风起每说一句他都觉得自己心中更着急一分,就差变出耳朵和尾巴出来摇摇来逗凌风起笑了。 凌风起一点也没有不好,他也完全不需要愧疚,因为如果他不是这样的性格的话,当初怎么会救下自己又带自己回教,自己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他喜欢的,原本也就是这样的凌风起。 看到这个样子的银泽,凌风起最后笑了笑,原本要收回的手顿了一顿,又轻轻拍了拍银泽的脑袋。心有感动,却无法言说。 舒牧看着那两只家伙腻腻歪歪深深的叹了口气,粉红泡泡都快冒出来来了你们知道吗?真是难以想象你们两个人居然到如今还没有挑明,这是准备跳过表白的阶段直接上本垒吗? 趁着两个人沉默的这一会,舒牧果断飘到凌风起的面前夺取他的注意力。 凌风起询问的看向突然飘过来的舒牧,就听他说道:“嗯,我要严肃的问你一个问题,诶,也不对,我觉得已经不用问了……总之就是,待会收拾任歌语的时候,麻烦你对着他说声‘我不爱你’就好,不管是以什么形式都行,只要有这几个字就行。” 舒牧本来还习惯性的要像是前几个世界一样要来引导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恍然过来这是何必呢,人家凌风起都为了收拾渣渣做到这份上了,再问就跟讨打似的。再加上他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也是最长的了,足足二十余年,他自觉自己跟凌风起之间的革命友谊比之前几个世界的目标人物都深点,说起话来那随意就好嘛。 凌风起听到舒牧的要求愣了一下,毕竟什么爱不爱的……那种东西现在和任歌语这个名字联系起来让他感觉很陌生。不过凭着对舒牧的信任,他什么都没有问直接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如果这是舒牧需要的话,那他一定会努力去做。 银泽看到凌风起突然点了点头又开口说好,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凌风起又在和那个他看不见的家伙说话了,他疑惑的问了句什么好不好的,凌风起看舒牧没有反对也就不瞒他,直接把事情都说了出来。银泽听了心里酸酸的,爱这个字他到现在还没有胆子直接对凌风起说呢,更别说是让凌风起对他说了,任歌语那个家伙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啊……不过他大人有大量,看在那个爱字的前面有一个不字的份上,就不计较这些了。 很快,霍安狂就带着任歌语踏空而来,他神情虽有疑惑和不解,但是还算平和,倒是任歌语,神情憔悴看起来虚弱不堪。 看到霍钦明确认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以后,霍安狂直接打算下落到地上,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任歌语看见了凌风起,他先是身子一颤,然后就开始在霍安狂的怀里挣扎起来。他和霍安狂不一样,霍安狂最熟悉的是霍钦明,而且注意力也全放在霍钦明的身上,看到霍钦明以后连余光都不会分给别人,而他来到炼天宗的二十余年间可以说基本上就是没见过霍钦明的样子,所以当他的目光落到这群人的身上的时候,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最熟悉的那个人。 凌风起。 怎么可能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呢?他在任歌语的生命中曾经是相处的时间最久影响也最大的那个存在,最近的这些天里更是被任歌语在每每失意的时候想起。 这是继那次凌风起“死去”以后二十多年来的初见。 发生的这么猝不及防,任歌语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就算之前他早已经从霍安狂的那里听说凌风起还活着,但是听闻和亲眼看见那终究是不同的。 在发现凌风起的身影以后,任歌语的心就已经乱了,他哆嗦着身子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自己曾经还在正清教的时光,可是……不对,那个时候的凌风起从来不会用这样陌生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样想着,他浑身一个机灵就又清醒了过来,但是莫名其妙的,现在他完全不想让凌风起看见他在霍安狂的臂弯里,不管怎么样都不想,就算知道这其实完全遮掩不了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可是他还是抑制不住的想逃开,所以他开始挣扎,试图挣脱霍安狂的怀抱,神情仓皇失措。 在任歌语的这一番异动下,霍安狂就是再迟钝顺着任歌语目光的方向他也是看见了凌风起的存在,一下子他的脸色就变了。 这个家伙的样子他可是记忆深刻极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忘却,他这辈子吃过的所有的亏,基本上都可以说是这个人带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诶,为霍安狂点蜡,他接下来就会知道他的想法简直就是真理般正确,凌风起就是让他吃亏来的,而且……跟现在比,其实他之前吃的亏都不算什么了_(:з」∠)_ 任歌语后面会做什么不如小天使们猜猜?我知道你们都很聪明哒~ 话说凌风起的那一段阿七想了很久还是加上了,因为虽然很怕小天使们不喜欢觉得委屈银泽了,但是在阿七的心里,真正的凌风起就是这样的,就算再怎么改变自己,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原则是要温柔但坚定的坚持着的。 在此非常感谢闹够了没有小天使和生鱼片拌饭扔的地雷,还有鑻嶉公娴佷簯姑娘扔的手榴弹【我知道这一定不是姑娘的真名,但是阿七的电脑上不管怎么调显示的都是这个乱码QAQ,求可爱的姑娘出来冒个泡说一下名字好吗?】阿七欢快的扑上去蹭蹭你们,来个大大的滚儿诶嘿~ PS:明天周三,阿七从早到晚是满课呢QAQ……我会尝试着用手机软件码字看看,【刚刚下载下来还感觉蛮新奇的,希望很好用QAQ】尽量看看能不能更新,嘤嘤嘤如果最后还是不能更新上的话,小天使们求别打QAQ【趴地   ☆、第67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29 霍安狂心里愤怒极了,一瞬间就想到了当时在妙心洞里他所遭受到的侮辱,这下各种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有心让自家祖父为他撑腰,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该死的凌风起。 这样想着,他愉悦的松开了任歌语,也不跟他计较这些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凌风起此时此刻会在这里,但是这样送上门来的更好,他自信有着自家祖父的存在,这次凌风起必然不能全身而退。 但是这次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不仅仅是失望更是要惊骇万分。 因为当他转头去看向祖父想要开口恳求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他心目中最大的倚仗正在冷冷地对着凌风起说道:“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一副准备动身走人的样子。 要求?什么要求?凌风起是什么身份,他怎么敢对祖父提出什么要求?祖父又怎么可能会屈尊答应?还有……为什么自己一来,祖父就要走了? 那自己过来是要做什么?居然还被要求带着任歌语……难道就是为了见见凌风起? 霍安狂并不愚笨,看着这番情景再看着周边这打斗过的痕迹,最后再看向祖父比以往凌乱的多的衣着,他心中有个可怕又荒谬的猜想正在成型,但是他完全拒绝让自己去相信,因为这在他的心中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说小小的一个凌风起就算是有了分神期的修为也不可能对祖父产生任何挟制,单说他是祖父的孙子,是祖父唯一的后辈,就算真的有这么荒诞的情形发生了,他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被放弃? 这是他这些年以来为人处事最大的底气。 “祖父”霍安狂低声唤了一句霍钦明,一点也没有中气,虚虚的,但是他看向霍钦明的目光暗含着某种强烈的急需肯定的询问。 但可惜的是,霍安狂完全没有得到他所期冀的安抚,霍钦明最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这句话一出,就连自从挣扎出霍安狂的怀抱后就一直神思不属的任歌语都被惊愕的回了神,呆呆的把视线从凌风起那里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更别说本就心怀忐忑的霍安狂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情景太过离奇,霍安狂情急之下,已经说不出别的了,张口就只能说出此刻堵在自己心口循环往复几欲炸裂开来的疑问。 他是真的很害怕自己那个可怖的猜想成真。 凌风起到底是使出了什么手段,竟然能逼得祖父妥协? 而到底又是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像是要被舍弃了? 这种事情,这种就算是他做过的最荒唐的噩梦里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面对霍安狂目呲尽裂的质问,霍钦明没有被冒犯的愤怒,他只是最后再看了一眼霍安狂,当然,还有那个站在霍安狂身边以往一直被他所忽视的祸引任歌语,最后他低低的叹了一声:“临月怀有身孕了,你也算是有后了。”就运起法术腾空而起,直接离开了。 他倒不是不想直接把任歌语这个祸害了他霍家的狐媚子给轰杀掉,就算现在已经无济于事了不过能够稍微消一下心头怒火那也是好的。但是既然凌风起之前指名道姓说了要任歌语过来,那想必是不会想要别人插手的……就算是为了少生事端,能够尽快的离开好压抑住心魔并且进行疗伤,霍钦明也不得不放过任歌语。 霍钦明是走了,但是这一句话简直就像一道惊雷,直接劈在霍安狂的脑海中,让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整个世界都混沌不堪。有了祖父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还有什么后不后的说法,这下霍安狂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居然就这么被放弃了……任由凌风起处置。没有得到前因后果,甚至没有什么解释和交代,被放弃的如此彻底。 他也顾不上什么任歌语了,直接运起了口诀试图追上霍钦明,但是霍钦明的离开那是凌风起他们默许的了,那才没有阻拦,而现在霍安狂也想要逃离,他们自然是不许的,一瞬间霍安狂就被团团困住,行动不了了。 被迫降回地面的霍安狂就这样看着霍钦明的身影像一道流光直接滑过天边,最后再没有了踪迹。 他此时此刻满心满脑的都是不可思议,这种不可思议甚至一时压过了他对于未来的恐惧。 他难道不是祖父唯一的嫡系霍家子孙吗?作为祖父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亲人,他怎么会有这么一天呢? ……不,不对,他现在已经不是了。听听祖父说的最后一句,临月有孕了,所以祖父又将会有一个重孙子了。 所以他就可以被舍弃了。 多么可笑,他的孩子成了他的催命符,更可笑的是,这个孩子的存在他这个所谓的父亲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不管是临月还是他的好祖父,之前谁也没有告诉他。他什么都身不由己。 霍安狂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有的只是满满的怨恨。 什么“后”?拿他的命换来的“后”吗?那他倒是希望整个霍家都真的绝了后才好呢! 任歌语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白,他在霍钦明转身离开的那一瞬也终于是明白了霍钦明叫他们来的企图,而也就是那个他最惊慌的瞬间,他就像一株浮萍,下意识地想要抓住霍安狂的手寻求安慰寻找倚靠的时候,霍安狂却看都没看他就直接转身试图逃走……他的手就那么擦着霍安狂的衣袖而过,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就像他这二十几年以来的付出一样,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终究还是和自己最初的向往擦肩而过,真正得到的,什么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的算计与小心,最终可以换来锦绣前景。 然而终究不过是他以为。 最终他和他攀上的这棵大树都被那片沃土壮士断腕般的从自己的领地里分离开了。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这样狼狈的一面,是展现在凌风起的面前的。 当初是他舍弃了凌风起,那么不管他内心里在无人的时候有多么的后悔,他一直幻想着在凌风起的面前他还是要表现出自己过得很好的样子,这样才能够保住自己的自尊心。但是现在…… 想要保住颜面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他该思考的是怎么尽可能的减少自己会受到的伤害。毕竟,他不甘心,一点也不甘心。不过是当初一次错误的选择,如今却要赔上整个人生。 ……当初他和凌风起的那些纠葛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毕竟这么多年来直到凌风起又再次出现在修真界,他的身边好像也没有出现什么道侣的样子……不论如何,当初自己应该是第一个走入凌风起内心的人,终究是会有些不同的痕迹的,不论是好还是坏。如果到了最后,说不得他只能破罐子破摔一点脸面都不给自己留了,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就算是憎恨,那也是一种情感,那也是需要发泄出来的,他宁愿被凌风起恨着接受处罚哪怕沦为炉鼎侍奴,也不想就这样没了性命或者被废了修为。凌风起现如今就算是只凭着天赋也能看出未来前景一片大好,甚至能够让霍钦明也不得不作出如此退让,他如果能够跟在凌风起的身边,那未必不是福分。 关键只是在于……凌风起究竟还会不会要他了。 但是在凌风起没有道侣的现在,任歌语觉得未必不可以一试。 所以在最后凌风起走过来的时候,他强忍着心中想要逃跑的冲动让自己定在原地没有动。 “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是了解身处的状况了。”凌风起冷冷的看着他们,语调听起来没有任何波动,只有舒牧才看得到,凌风起掩在袖子里的手在不自觉地轻颤,“接下来面临的事情也应该有心理准备了,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你们可以好好思考。如果是自己动手我允许你们留有一命,只废修为和灵根,不过如果非要是我动手,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对于霍安狂来说,折损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天赋和修为,这就已经足够让他生不如死了。而对于任歌语来说……他这么苦心经营,小心算计求的不就是为了能够在修为上更进一步,能够迈入更高的阶层吗?如果没了灵根和修为,修真彻底成了妄想,那么也不过是一朝梦醒,双手空空罢了。 有时候死去远比活着要自在的多。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惩处,那个已经消散了的“自己”能否满意?想起“凌风起”在他那个世界的经历还有他最终的消失,凌风起心头怅然。 “真是……当初我逼得你不得不与师长分别,被驱逐出教,现如今却是你弄的我被亲人放弃,任你宰割。”听到凌风起的话,霍安狂从之前陷入的那种怨恨的状态中惊醒过来,褪去简直要焚烧世界的满心的愤怒,他最后剩下的反而是无力。 事已至此,难有转机了。 霍安狂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头脑就这样忽然冷静了下来,这一盆冷水实在是太冰,让他前所未有的冷静,将之前几十年间一直萦绕在自己心间的混沌与浮躁全部分离出去,他第一次以另一种心态看待自己,看待凌风起。 他从前虽然一直修道,知晓天道恢恢,但是不曾在意过轮回因果,恣意妄行无所顾忌,如今,却恍然感觉到果真是报应不爽,他此时的处境与当初的凌风起颇有几分微妙的相似,却因为霍钦明的决然与当初玄德掌门的不忍对比之下显得更加不堪。 他比凌风起还要失败的多。 从根本上。 凌风起就算是处在最落魄的时候也有人心心念念的惦记并且忧心,而他呢?他有什么? 任歌语,霍安狂又忍不住想到了这个引起这一切的人。或许他会…… 然而当霍安狂回头看向任歌语的时候,却发现任歌语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自己,他的心神全部集中在面前的凌风起的身上,神色凄凉欲语还休。 作者有话要说:嗯,很抱歉昨天没有更新QAQ……【鞠躬 如果说理由的话,嗯……是因为阿七作为一个废材体质的死宅,昨天进行完体能测试以后,就直接跪了,到今天还有点没缓过来_(:з」∠)_【捂脸,好丢人…… 总之阿七已经洗白白摊平在锅里,小天使们该加水的加水,该添柴的添柴,可以尽情的开烧了OTZ…… 话说非常感谢闹够了没有小天使的地雷,阿七三百六十度旋转的飞扑过去么么哒你诶嘿~~(≧▽≦)/~啦啦啦   ☆、第68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30 霍安狂的心忽然就彻底的凉了下来,刚刚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憧憬出的几缕虚幻的热气此刻就像是忽然转换成了冰渣一样,刺得他生疼。 他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做,就这样看着任歌语。 “凌风起……师兄。”短短的几个字,任歌语说出口的时候却已经红了眼眶,他的声音哽咽万分,“你还活着……能够亲眼看见这一切真是太好了。我刚刚都欢喜的呆了呢。” 他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急急忙忙的用手抹去眼角的泪珠,脸上却还带着笑,看起来坚强的让人心疼。“当初是我不好,我不该招惹上霍安狂的,更不该一时任性把他引到正清教来……师兄,你不知道我当初眼睁睁的看着你落崖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有多么难过,我真的很恨我自己,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这一辈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是我不好,我当初被霍安狂带回炼天宗的时候就应该自尽的……可是我实在不甘心,也不愿相信师兄你就这么去了。我宁愿苟且偷生,想着或许有一天,有一天……奇迹会发生,会有人告诉我师兄你还活着,你还会回来。”他泪光盈盈,看着凌风起的眼神满是期盼。 “我真的太高兴,这一切都成真了。这是我这二十几年来做过的最美的梦里都没有出现过的场景。我觉得我当初的选择虽然罪恶,却是再正确不过了,因为现在我还活着,所以我还有机会能够再看到你。”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知道师兄你恨我是应该的,如果不是我,你不会遭此大难,受尽折磨,为了这个我也是恨极了我自己的。不管师兄是想要废我修为还是要我的命这都是应当的,是我该受的,我绝无他言。” “可是有一个请求,就算是厚颜无耻到了极致,我也还是想说出口。师兄,你想怎么处置歌语都行,若是歌语侥幸留下一命,师兄以后能不能把歌语带在身边,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好。师兄心中若还有仇恨,对着我发泄便是,歌语甘之若饴。”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师兄问我我是否渴慕于你的时候,我那句‘是’明明已经含在嘴里了,最后却居然没能说出口。” “我知道我们永远回不到以前,不说别的种种纠葛,我也是……脏了,师兄怕是要嫌弃我了。我知道师兄现如今还没有伴侣,我绝对不会心生奢求师兄的道侣之位的念想,师兄自然是值得更好的,我便是只能给师兄做一个闲时解闷的小玩意也是满足的。”任歌语的话语卑微到了极致,听起来格外惹人心生疼惜。 ……前提是如果不知道当年真相的情况下。 舒牧简直是目瞪口呆,整个人都不好了。卧了个大槽,这是什么鬼!这么恶心的话,任歌语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还说的这么楚楚可怜! 他的良心呢,和下限私奔到哪里去了?做人能信口雌黄到这样,也是醉了…… 也是,任歌语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小把戏早就被凌风起看穿了,还以为自己当初被霍安狂束缚住动弹不得的苦情形象深入人心呢。 不过这番话也着实是太恶寒了,任歌语的话刚落音,那些充当布景板围观好戏的妖族修士们一下子嘘声四起。他们不太知道凌风起和这个任歌语到底有什么纠葛,但是就冲着任歌语这番话,他们就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人。这么弱兮兮的家伙,搁他们妖族里那就是一巴掌被拍死的下场,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就连本来一脸幸灾乐祸的喻飞沉脸色都奇怪的扭曲了一下,他是知道一点凌风起的事情的,此时此刻也对着任歌语的脸皮厚度产生了好奇。 舒牧不由得看向凌风起,想看看凌风起会怎么样直接打消任歌语的妄想。结果凌风起刚诧异的挑起眉毛,就有人替他先开口了。 是银泽。 “谁说凌风起没有道侣的?想跟在凌风起身边?你不如先问问我的意思。”一身红衣的银泽此时挑起一个轻蔑的笑,配合着他妖孽的长相居然颇有气势,“或者说,你不如先找个镜子先照照你的脸,看看你的容貌有哪里拼得过我。风起会放着我不要,要你这样的?”他话语间,颇有正室的气派,眼波流转间,还有模有样的给凌风起飞了一个媚眼。 他身为妖族,可没什么害羞的概念,宣誓主权这种事情做得顺手异常,一点也不害臊。虽然说凌风起肯定不会再对这个家伙有任何感情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银泽觉得自己还是一定要主动把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虽然……他其实挺心虚的,但是面子上绝对不能输,一定要气势满满。 银词痛苦的悄悄的捂住了脸,实在是不忍直视。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就这么一个勾魂的媚眼,白狐族谁都能做到的事情,银泽在族里愣是练了几个月,说要给那个人类修士一个惊喜。他还一直让自己给他做示范,自己对着那么一个笨蛋把眼睛都弄抽筋了才勉强让他学了个六七分。 虽然这种东西是天赋,生来就会,但是他一个喜欢女人的家伙哪里用的上什么勾人的眼神,跟着银泽的那些天让他把一生的媚眼都抛尽了,简直一想到这个词都感到恶心。尤其他还要时刻提心吊胆的教银泽的时候尽量不让别人看见,免得被别人误会他对银泽有意思,那才是要内伤呢。 这种家伙,管他什么未来的妖王不妖王的,赶紧打包送给那个叫做凌风起的修士好了,自己替整个妖界谢谢他,终于把这个愚笨的妖孽给收走了。 凌风起听到银泽的话,眼皮一跳,他皱着眉惊异的看了一眼银泽,但是看着银泽那张洋洋得意的笑脸,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拆台。 可是随即,他就陷入了深思。 相比之下,任歌语的心情就十分的不美好了。 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个长相美艳异常的少年,毕竟有着那样的容貌,站在人群里让人想忽略都很难。第一眼看见那个少年的时候,他的心中就有种莫名的不舒服的感觉,现在他明白了,那就是危机感。 凌风起不是没有道侣,恰恰相反,他不仅有,而且还是比自己更好的。 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更好看,甚至远比自己修为要高的多。 就算心中万分不甘,任歌语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比他好上太多,就像他说的那样,有了他,凌风起为什么还要选择自己呢 当初自己弃之若履的人,现如今已经可望而不可得了。 “你到底是谁……”不知不觉间,任歌语把自己内心的疑问喃喃的问了出来。 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样一个人,勾走了凌风起的心。 “我?”银泽翘起唇角,笑的甜美异常,“你当是有印象的。当年凌风起怀里的那只白狐你可还记得?我倒是记得我当时还挠过你的。” 只是可惜当初怎么没把他的脸挠花呢。 任歌语听到银泽的话,简直不敢置信,这个少年就是当初的那个该死的小畜生? 这怎么会……怎么会…… 任歌语失魂落魄的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凌风起。 可惜凌风起可不会给他温柔的安抚,反倒是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再妄想了,我不会答应。如果说当初我尚且对你有过渴慕之心,那么现如今我早已不再爱你。任歌语这个名字于我来说不过是我一定要惩处的对象而已,而一旦惩处完成,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不过是陌路人罢了。”凌风起的神色淡淡,但是话语间却是毫不留情。 任歌语虽然之前是为了引得凌风起垂怜才故作可怜,可是说着说着,他回想起往日种种,反倒是勾起了自己的回忆,功利之心不是没有,但是也夹杂着真情流露。他是真的那么想,如果凌风起能够再次接纳他的话,他一定会好好收心,再不起贪念,只把心思用在凌风起身上,好好对他。 只可惜,没有如果。 往事历历在目,可是曾经会温柔的包容着他的一切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任歌语木然的默默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而舒牧的耳边这个时候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声。 “叮,关键词提取中……重组完成。目标人物说出任务关键词‘我不爱你’,主线任务完成度百分之百达成。” “叮,次要任务一:改变目标人物命运已完成。次要任务二:确保伤害目标人物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暂不能确定最终完成度。次要任务三:确保目标人物生活幸福留待观察完成度。鉴于修□□特殊度,系统持有者在本世界可滞留时间为一个月,请珍惜。” 呆在这个世界二十余年,舒牧终于又听到了系统的任务完成提示声,他感觉这一刻自己真是感动至极。这次任务的完后真是有够曲折的。 二十多年啊这是,他进入系统之前也不过就活了这么多年而已。 高兴之下,他直接抱着从歌转了个圈,把从歌转的晕头转向,被放下来之后身子都是软软的,漂浮的姿势都歪歪扭扭的,淡定不起来了。 当然,高兴归高兴,舒牧还是时刻关注着下面的动态的。 这个时候,他就看到原本一直面无表情沉默地看着任歌语的霍安狂忽然迈动步子走向了凌风起。 “我选自己动手……废去灵根和修为是吗?”他的声音带着舒牧从未在他身上听过的疲惫,但是语调冷静的简直不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紧赶慢赶,阿七终于赶出更新来了QAQ 原谅阿七上了一天课脑子转的有点慢,今天的更新比较晚嘤嘤嘤,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更了哟诶嘿~O(∩_∩)O哈哈~ 话说这章比较狗血,希望小天使们扛得住QAQ……【我会说我写任歌语那一段的时候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咩?今天的阿七一定没吃药QAQ…… 在此非常感谢鱼片小天使的地雷,小天使请自觉上桌哟,鱼片什么的炒鸡美味哒,阿七已经洗好爪子准备开动了诶嘿~~(≧▽≦)/~啦啦啦【走开啦! PS:不知道有没有细心的小天使发现没有六十七章……昨天愚蠢的阿七忘记它直接发了六十八章【求别笑QAQ 但是它又不能一直空着_(:з」∠)_,所以阿七决定插一个番外什么的,小天使们有想看的可以提议,如果没有的话,阿七也许会从之前的世界里选一个再插一个番外什么的QAQ【救命,我已经蠢的无可救药了…… PS:不好意思室友要睡了,阿七明天再回复小天使们的留言哟么么哒~   ☆、第69章 黑莲花受的世界31 凌风起也怔愣了一下,他想过霍安狂会反抗,会口出恶言,会……什么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平静的接受。 带着满满的疲倦,往日的狂傲都不见了踪影。 就好像一块原本满是棱角的石头,突兀的被打磨的光滑圆润起来,就这样摆在你的面前。 简直让你感觉难以置信,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霍安狂看到凌风起没有出声,又开口询问了一遍,语调平静无波,丝毫没有因为重复而有所心烦,这与他以往的心性也大不相同。 凌风起惊醒过来,虽然心怀疑问但是还是默默的点了头。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并不怕霍安狂再耍什么花招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平静异常,这样的平静不仅让凌风起面上难掩惊异的神色,更是让任歌语瞠目结舌。 霍安狂轻轻抬起手覆上灵力,仔细端详了它好一会儿,就像是要用一辈子的时光而怀念它一样。他又闭上眼睛细细的感知了一下自己体内灵力的流动,他的元婴,他的……灵根。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万分不舍痛苦难当的时候,霍安狂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毫不留情的挥掌拍向元婴所在的地方,同时在体内凝聚灵力斩向灵根。 不过刹那间,自废修为,断去灵根这两件事情,霍安狂都已经自行完成了。 干净利索至极。 刚刚失去一身修为断去灵根的霍安狂虚弱不堪,从这个时候起,他这辈子就彻底与修真界无缘了,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了。 从此以后,他的寿命不再漫长,而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与凡人一般经历衰老与死去。 “我……可以走……了?”短短的一句话,因为虚弱和疼痛,霍安狂说的断断续续。 凌风起看着这样的霍安狂,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既有压抑了多年的恨意得报的快意,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惋惜,并没有之前他想象的那样全然的欣喜。最后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走吧。” 霍安狂得了这句话,垂了眼睛就这样踉踉跄跄的向着前方走去。 任歌语看到霍安狂这样的情景心绪复杂至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苦苦哀求凌风起试图保住自己的时候,原本在意料中应该也是奋发抵抗,绝对忍受不了这番折辱的霍安狂居然会如此轻易的就接受了,甚至还立刻付诸于行动了。 一时间,这二十多年中在他心里的那个既狂且傲的霍安狂的形象忽然也变得不熟悉起来了。 没有了冲天的傲气的霍安狂还是霍安狂吗? 他这个从出生起就一直是藐视着在这个世界,藐视着所有人的。 这样的霍安狂,他从来没有见过。 任歌语看了一眼凌风起又看了一眼霍安狂,忽然发现这两个曾经他以为完全掌握在手中的男人,此时此刻对于他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 毕竟相处了二十余年,再怎么虚情假意,那也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更何况任歌语也知道霍安狂现如今会是这个样子多半是被自己给害的。看着霍安狂步履摇晃,因为疼痛佝偻着身子每走几步都要停一下的样子,任歌语颇有些不忍,他竭力不让自己去想是否不久以后自己也逃不过这种情形,下意识地,他上前几步,试图搀扶霍安狂。 ……现如今他和凌风起也已经是没有半分可能了,他不需要避嫌了。 然而任歌语的手还没有搭上霍安狂的身体,就已经被霍安狂虽然动作迟缓但是坚定地挥开了。他的眼神从任歌语的脸上滑过,却就跟没看见他一样,就这么默然的继续前行了。 任歌语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依旧是下意识的又尝试着伸出手去搀扶霍安狂,然而,这次他依旧没能触碰到霍安狂的肩膀,比上次还不如的是,这一次被挥开的时候,霍安狂连无视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了。 这下子,明白了过来的任歌语涨红了脸。 霍安狂却恍若未觉,就好像在他的世界里,就根本没有任歌语这个人一样。他就这样一步一步缓慢的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幽幽的,不知道谁叹了一口气。 随着霍安狂的离开,众人的视线就全部凝聚在任歌语的身上了。受到这样的注目,任歌语不禁后退了一步,但是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再怎么退步也是没用的。 想用柔情打动凌风起的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而修为不弱的霍安狂都直接放弃了反抗,现在仅凭他自身的修为在这些人的面前根本渺小的让他们看不上眼,更别说能够做出什么举动了。 他根本已经是无路可退。 他已经亲手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事已至此,任歌语知道自己再怎么后悔也是没有用的,他能做的也就是平静的接受现实,给自己留一份体面,不至于太难堪。 他是不甘心,但是再不甘心又怎么样?……现在,他再没有人可以去依靠了。 任歌语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颤抖着双手想要像霍安狂所做的那样废去修为和灵根,可是他做不到。 就算知道怎么做才对自己最好,可是他下不去手。 几次临到关头他都忍不住退缩了。因为恐惧,他的身子瑟缩的就像风中的落叶,因为他知道真的这么一下手,他曾经的野心,他的曾经的幻想,他这些年所放弃的,所选择的,全部都是一场笑话。 任歌语忍不住又睁开了眼,可是入目之间全是陌生的修士鄙夷的眼神,而曾经最熟悉的那个人也只不过是皱起了眉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做不到,你来吧……帮我废去修为和灵根。”最后任歌语只能涩然的开口,声音喑哑。 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做不到亲手毁了自己的一切。 曾经他以为自己心性坚忍,为了达成目的可以忍辱负重什么都可以去做,现在真的被逼迫到死角了才发现,他不过一直是在自以为是而已。 他的本性竟然懦弱至此。 凌风起沉默了一会,抿了抿唇,低声道:“你过来。” 这样……也好,现在这一切通通是由他和任歌语的孽缘引起的,而再归根结底的话,还是任歌语的在修真上的贪心太盛。现在,就由他亲手将引起这份贪心的基础给毁掉,也算是一个彻底的结束。 而就在任歌语走到他跟前,凌风起抬起手来的时候,他恍然间感觉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本身冷静的自己,一个却是那个饱受折磨的“凌风起”。 这一刻就好像有两个灵魂在他的脑海中存在一样。 不,也不对。仔细感知下来,凌风起能感觉到虽然这个“凌风起”带有强烈的感情,但是这不过是一个碎片罢了,甚至没有自己的神智。也是,真正的“凌风起”早已经在他的面前彻底虚化消散了。 如今,这份碎片能够保留下来,也算是一个奇迹吧。 凌风起虽然诧异,但是还是在动手的那个瞬间,顺从又主动的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那份残缺的‘意念’,由它被本身所被赋予的情感所驱动操控着自己的身体对于任歌语施以惩处。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凌风起都觉得另一个自己比自己更有资格进行对于任歌语的裁决。 哪怕这只是他一个执着于任歌语的残缺的意念。 如果没有那个灵物帮助自己,想必自己的未来也就是那个样子。 而要是没有他的自我牺牲,恐怕现如今能否这样顺利的处置任歌语也未可知。 凌风起想的很多,但是实际上整个动作不过短短一瞬而已。当片刻之后,任歌语的修为尽失,灵根已断,凌风起感觉到那个残缺的意念也立刻开始飘散开来,一如当初他所不能挽留“凌风起”的消失那样。 他又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 但是这次他却并不感觉到难过了,因为他明确地感觉到,那个残缺的碎片虽然在消散,但是其上粘附的怨气也已经彻底的被化解……这样‘他’也应该是满意的?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又极轻极缓的吐息出来。 这样,这次行动中的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 而就在任歌语接受惩处的那一霎那,舒牧的耳边再次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叮,次要任务二:确保伤害目标人物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已完成。次要任务三:确保目标人物生活幸福留待观察完成度。” 舒牧眨了眨眼睛,系统真是太甜了,这就算是惩罚完成了?真正的惩罚才刚刚开始呢,没有了修为和灵根,寿命缩减,身体素质又连俗世普通的练武之人都比不过,任歌语以后真是有的熬了。 当然,他是不会对着系统说明这一点的。 一晃,时间距离当初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在洞府里,凌风起和银泽正对视着,舒牧飘在一旁围观好戏。 自从那次路过的时候找到凌风起以后,银泽这半个月就没回妖界。他把自己的那些同伴全都打发回去,说了自己会晚一点回去以后,就直接跟在凌风起身边了,想要好好纾解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 不过可惜,因为当初面对任歌语的时候口出狂言,银泽这些天愉悦是很愉悦,但是同时也是郁闷多多。 自从那次他一时冲动为了打消任歌语的念头宣示主权以后,凌风起显而易见的是明白了他的心意。 其实他一直很羞涩的在期待啊,他可期待着凌风起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了,那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酱酱解释一番,又酿酿的顺嘴告个白了啊! 这样至少他的心意是摆在明面上的啊。 可惜凌风起就像是知道了他的小算盘一样,不管他怎么期待怎么暗示,就是不开口询问他,就好像当初的那些话他都没听见一样。这样似有似无的淡化处理忽略掉,他很内伤的嘤嘤嘤。 今天,银泽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说出口,凌风起不问,那他就自己挑起话头嘛。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只不过事到临头,银泽本来看着凌风起想要组织语言张口说来着,结果他认真的看着看着,本来很严肃的想法渐渐就被抛到脑后去了,就这么入了神发起了呆。凌风起长得真好看,怎么就这么看这么顺眼呢……嗷嗷嗷好喜欢! 他这边正发散着思维和一脸无奈的凌风起对视着呢,那边喻飞沉迈步从外面进来,人未到,声先至。 “凌风起,修真界又出了件事情,你听到必然高兴!”他笑着走进屋子,瞬间把凌风起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银泽暗搓搓的磨了磨牙说道:“喻飞沉你怎么还不走,事情都结束了。不要以为你的修为高,我们就要把你当做是前辈白白养着你!”哼,坏他好事的都是大坏蛋,赶紧有多远走多远。 反正就喻飞沉的这个性子,又不会真的生气。 “小狐狸这话说的。我都跟你说过了,当初我答应的是跟在凌风起身边保护他五年,现如今五年还未过,我自然是不能违约的。而且什么叫做白养?我喻飞沉修为在此,不夸张的说,只要我愿意,那些身外之物还不是滚滚而来。”喻飞沉倒也不生气,反倒是不顾自己身为前辈的架子和他理论起来。 凌风起一看这些天以来一直上演的这一幕,头疼极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制止,这又要没完没了了。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不得已,凌风起立刻转移话题。 果然,喻飞沉马上把脸转了过来愉快的开口道:“哈哈,今天才从炼天宗传出的消息,霍钦明那个老匹夫被心魔侵蚀,现在已经毙命啦!” 这果然是个好消息,这下可是永绝后患了。 他也可以不再有任何顾忌,即刻返回正清教了。 然而凌风起有些不可置信,未来的心患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你别不相信。我跟你说我早就料到了,他有很大的几率会横死,只不过是碍于那一点的不可能,以防万一并没有提前跟你们说罢了。”喻飞沉摇摇头。 ”你们要知道,霍钦明当时因为心魔受创已经伤的很重了,更何况后来他又做了那么一个不明智的决定……果然是一直养尊处优的老东西,都忘了心魔这两个字怎么写。” “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答应我们的要求的,以霍安狂和任歌语换得自己的退出。他要是不答应,硬拼一下,虽然他必然重伤,但是我们也肯定不会好过,更重要的是,他未必不能找到破而后立的机会……可惜他到底是选了退让。” “从他做了选择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个老家伙多半是要不好了。心魔那是什么,那是最喜欢趁虚而入的东西,霍钦明本来就已经重伤了,他又选了退让舍弃了霍安狂和任歌语,那等于是自己立了个心结要邀请心魔来享用呢。” “再加上以他的性子,受此折辱,那回去以后说不得就要借着疗伤之机直接冲击闭关了,但是就他这样的心境,成功是不太可能,被心魔逆冲倒是容易,这样一路想过来,那他的结局显而易见。”喻飞沉说的头头是道。 凌风起谨慎起见,还是询问的看向了舒牧,他知道舒牧有方法知道霍钦明是真的死了还是假死以待时机。 舒牧从善如流的看向从歌,不过他在提问之前还是特意询问了一下在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的此刻,透露信息应该不会对从歌产生影响了吧?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以后,他才放心的让从歌利用系统回答这个问题。 答案是霍钦明确实死了。 死的彻彻底底。 舒牧压不住自己的笑,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凌风起这个好消息,看着他也放松下来。 “啧啧,枉费霍钦明那个老家伙花尽一生心血打造霍家,现在全便宜了临月。谁让他这一死,霍家嫡系就基本上没人了呢,他的孙子霍安狂被他亲手放弃现在不知所踪,而他唯一的曾孙此刻还在临月的肚子里呢。临月倒是好运气,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这么一个势力,还能继承霍家之势在炼天宗说的上话,再加上她出身临家……有的瞧呢。”喻飞沉说的兴奋异常,内容也渐渐八卦起来。 舒牧听着听着,不禁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真是的,要离开了呢,居然还有些舍不得。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能做的都做了,凌风起的命运也已经改变了,渣渣该虐的也已经虐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凌风起的幸福……有银泽在,难道这还值得担忧么? 凌风起现在只是在犹豫罢了,犹豫人妖之别,犹豫银泽现在一片赤子之心不过是不懂何谓喜欢何谓爱意,但是银泽终究会证明给他看的,会证明自己的认真和不退缩。 追夫之路道阻且长,不过银泽必然会成功,舒牧知道的。 凌风起那样的性格,最承受不住的就是有这样一个人一直专注的等待着他,这样的温情足以让他融化。 虽然不舍,但是毫无遗憾,这样的感觉也很是不错呢。 当天晚上,舒牧就和凌风起告别了。曾经他想过是不是要和上一个世界一样不要告别比较好,但是这毕竟是二十多年的陪伴,舒牧觉得还是有一个圆满的交代才好。 “你要走了?”凌风起神情先是一惊,然后就是不解和不舍,“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这些日子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却什么都没来得及回报你……” “不是,你别这么想。其实就是我能帮你做的都已经做了,我跟在你身边也已经没什么用处了,说好的报恩我觉得我完成的很圆满啦。现在我也要专心修炼了,总不能一直这样没用下去吧,好歹我也是个与众不同的‘灵物’对不对。”舒牧笑嘻嘻的回答凌风起,试图把分离的忧伤减小到最低。 毕竟,他最应付不来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了,眼眶热热的什么的那才不是他的风格呢,要分别那大家就笑着告别嘛,我们都知道彼此会过的更好,所以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那我们还会见的对吗?”凌风起开口问道。 “这个嘛……说不定啊。毕竟修真界这么大,或许我们还能再相见,或许我们再也不见……总之你一定要努力修炼,让自己活得再久再久一点,最好是成仙。毕竟我作为天地灵物,寿命可是无尽的,别一不小心我闭个关出来你就不在了,那我也是会很伤心的……若你当真站在了那个境界,或许什么时候我们就会再相见这也未可知呢。”舒牧笑着给凌风起挖了个坑。 也算是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吧。如果说真话说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话,那也未必太过残忍,这样留有一线余地,说不定还可以留个念想激励一下凌风起一直向前,一直向前,最后走到这个世界的最巅峰去……那么那个时候就算依然不能再见,那心中充盈也未必就是失落。 “从歌,我们走吧。”舒牧笑着揉了揉从歌的脑袋。 这个世界,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抱歉昨天没有更新嘤嘤嘤,阿七实在是太蠢了,居然忘记了现在宿舍除了周五周六以外都开始定点熄灯停电了QAQ,阿七这里送上肥肥的两章合一作为补偿QAQ【捂脸 话说这个世界的正文到此就结束了,还有几个番外我们就可以开始新地图了哟诶嘿~O(∩_∩)O哈哈~ 话说小天使们都不说想看什么番外的话,那下次更新阿七就真哒自由发挥了哟诶嘿嘿~ 然后在此非常感谢把不日更的作者菌吊起来打小天使的地雷,幽幽小天使萌萌哒,阿七果断抱住亲亲不撒手呦嘿~ PS:因为时间紧张,最后阿七长话短说,总结起来就是一句,因为坑爹的课表,小天使们我们惯例周四见QAQ【深深深鞠躬!   ☆、第70章 任歌语番外 “你这个老东西,不好好的干活也就算了,呆呆的站在这里做什么,玄天镜也是你能照的东西?”说话的人虽然是男修,但是容貌娇媚可人,竟然比之女子也毫不逊色,神情满是不屑,“也不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样子,就你这样满脸褶皱的丑相,就是照寻常的镜子都应该心生羞愧的,现在倒竟然好意思在这里对着如此宝物发起呆来,也真是好笑。” 这玄天镜可是他们天明教的宝物,经常映照的话积累下来可以让容貌增色不少。照理说这种宝贝应该是藏的好好的,但是由于他们天明教本身并不算一个入流的门派,也就是因为门下弟子修习的多是双修之法且都相貌不错,是以不少人都被大宗门的子弟挑为伴侣,这才有了一定的势力。教主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把玄天镜房放置在藏宝阁中央,让每个弟子都能够受到好处,既有利于个人未来的发展,又能助于提升教中势力。 对于玄天镜,他们这些弟子每次经过的时候那都是要好好照一番的,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提升修为,对于这种行为,大家身为同门,他当然毫无异议。但是,教中这么一个卑微的洒扫老翁竟然也堂而皇之的站在玄天镜前发呆,他就实在是看不过了。他照玄天镜做什么,没的污了这好好的宝物,要是玄天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照得,这简直就要贻笑大方了。 教中这种低级的仆役不知凡几,就没看过哪个家伙如此不懂规矩,要做这种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的。 果然是个新来的土包子……还是个废灵根,完全没有修为。上次听过别人怎么叫他的来着?任驼子还是什么别的?不过也无所谓,叫一声老东西总是没错的。 本是长相就已经是如此老态了,再怎么照也美不到哪里去,难道这个老头还不知羞耻的想要再找一个伴侣不成?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的嘴巴可完全没有停。在他面前的老翁的身子随着他每说一句,就愈加佝偻一分,看过去苍老极了,也显得愈加可怜。 训斥老翁的年轻修士,见此才心满意足的收了声。然而在走之前,他还是忍不住自己对着玄天镜照了又照,一再的确认自己的容貌足够光彩照人以后,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开。 留下老翁一个人低着头僵着身子像个石头一样立在那里。 寂静的藏宝阁中,过了好一会,老翁迟缓的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像是确认了不会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对于他训斥一番以后,他看着玄天镜,就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一样,又忍不住走上前去,细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看的急切,几乎是趴到了玄天镜的镜面上,用手指仔细的描摹自己的轮廓,闭了闭眼,再睁开,再闭上眼,如此往复循环,就好像在期待下次睁开的时候会有什么惊喜一样……比如说返回到年轻时的容颜。 ……可事实上他当然知道玄天镜的效力并没有这么神奇,要不然就凭小小的一个天明教怎么可能留得住它。 就算是有些功效,那也是需要天长日久的积累的,而他,早已经等不起了。 最后他也只能颓废的放弃了这个没有价值的举动,保持着贴着镜面的这个姿势怔怔的出神。 他的身体被岁月打磨的不成样子,但是或许是因为曾经修炼过所以神识较之常人强大些的缘故,他虽然没了修为,但是头脑相较于外表还是清醒的。 他并没有那么糊涂。 可就算神智再清醒,很多时候,他还是会生出无谓的妄想。 比如说现在。 也比如说刚才。 在刚才那个年轻的修士讥讽的指责他的时候,他其实很想反驳的。 他想说曾经他也不是如今这个样子,那个时候他的容貌还是极好的;曾经他也完全和老这个词搭不上边,那个时候他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任歌语。 但是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说了也只不过会引来更多的讥笑罢了。 因为现在他是最低等的仆役,低微到尘土里去。 任歌语的心里酸涩难当。 一晃眼,距离当初他的修为被废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 而当初凌风起毫不犹豫的转身与红衣少年离开的背影还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他苦涩的心情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他的后半生过的是这样颠沛流离。 当初彻底断绝了修真的希望以后,他茫然了一阵子。 因为他发现自己彻底无处可去了。没有正清教,没有霍家,他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 他之前的人生中的安身之所就只有这两个地方。现在正清教不用说他是回不去了,而霍家呢?他回去也不过是找死。 没了灵根,没了修为,甚至没了寿命,出行的时候走得急他也并没有带上什么值钱的物品,翻遍全身,有价值的也不过他身上的长袍,因为装饰华美并且有自我防御和清洁的功能,它姑且算是一件法器吧。 然而,没了修为的任歌语拿着这件长袍去典当的时候,理所当然的落不到什么好。典当铺那是最看人下菜碟的地方,在凡世尚且如此,更何况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呢? 最终他也不过是被人像打发叫花子一样的给了一点低等灵石就赶了出来,当然,衣服是留下了。 没有实力,没有背景,甚至没有钱财,空有一张将要随着年华逝去而渐渐衰老的脸,任歌语在修真界寸步难行。 而他甚至还不敢用自己的真名。当初他和霍安狂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任歌语这个名字知道的人并不少,为了安全,他一直是用的化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曾经在霍家的时候,他被霍安狂藏得很好,除了炼天宗那些与霍安狂亲近的内门子弟和侍从,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容貌。 而那些人,此生他再次遇见的几率也是少之又少。 他这样的躲藏简直成了习惯,等到很久以后他发现临月并没有对他的行踪有所关注的时候,他已经改不掉了,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修真界倒不是没有普通人的存在,也不是没有普通人生存的空间,毕竟有很多劳累又肮脏的活计修士是不愿意去做的。但是在修真之人的眼中,没有灵根,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那就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任人碾压揉搓。 曾经任歌语也是这么想的,直到现如今他也成为了他曾经所看不起的那些人中的一员,他才发现现实有多么苦楚。 长期劳累的工作,卑微的地位,容貌还在的时候甚至还少不了种种调戏,任歌语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原本一直被人呵护的娇弱的他,在这样的磨砺下简直脱胎换骨。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离开修真界,直接到俗世中去,但是想到凌风起还在修真界,想到那个白狐化作的妖修,他莫名的不想离开。同样他也不是没想过要去找霍安狂,但是想到最后霍安狂对他的态度,他还是退缩了。 怎么做,都不好。 沉重的劳作间隙,任歌语偶尔也会想到凌风起和霍安狂两个人。凌风起大概会觉得他喜欢的是霍安狂,霍安狂大概会觉得他喜欢的是凌风起,而扪心自问,他究竟是喜欢谁呢? 事实是他谁都喜欢,也谁都不喜欢。 凌风起的温柔呵护,霍安狂的狂傲帅气,他都是喜欢的,然而,这些喜欢都不足以让他倾注全部,而且在特定的时候,这些喜欢他也都是可以舍弃的,因为……或许,他心中最爱的那个人永远还是自己。 但是如果真的在两个人之间说起来,更纯粹些的,大概还是年少时对于凌风起曾经有过的绮思更为纯净些吧。 然而这个时候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要后悔他早已经后悔过了,最后任歌语也只能收回心神,麻木的继续手中的活计。 年复一年的拖下来,他蹉跎了岁月,苍老了容颜,四处漂泊辗转,最后才落脚到了这个天明教。 也许,这就是他将来的埋骨之地了。 他已经不年轻了,以普通人的寿命来讲,他还有多少年可以活呢? 不比凌风起。 自从当年妙心洞一事以后,凌风起这个名字就没有沉寂过,在以绝佳的天赋和高超的修为让众多大宗门纷纷争抢以后,他又高调的回归了小小的正清教。 再往后,有关他的消息接踵而来。 四十多年的时光,于他而言是半辈子,即将入土,于凌风起而言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风华正茂。 在知道玄天镜的存在的时候,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被狠狠的搅动了,然而此刻摆脱了那种毫无理智的冲动以后,任歌语的心又沉寂了。 他看着几乎和自己面贴面的玄天镜,看着那个丑陋的镜中人,长久的凝视之下,眼前好像出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幻觉,然而那又怎么样,他还是不想醒来。 他看见那个年轻的自己的身影和镜中人渐渐重合,然后……没有然后了。 又有一个天明教的弟子经过这里,看见了贴在了镜子上的任歌语。他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自家宗门的宝物被这种低贱的人如此玷污,一个法术随手使出,任歌语就毫无反抗之力的摔到了地上。 一切都好像是之前情形的再次上演,任歌语垂着眼木然的听着面前的修士喋喋不休的辱骂自己,余光却一直扫着玄天镜。 他好想再看看,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好,那样年轻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至于任歌语执着于年轻的自己是因为渴望美丽的容颜,还是觉得那样的自己才有未来的希望或者是希望能够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等等一切可能,小天使们可以尽情的畅想,阿七就不约束你们的想象了诶嘿~ 话说非常感谢苍就流云姑娘的地雷哟,连同之前手榴弹的份一起深深深鞠躬~(≧▽≦)/~啦啦啦,再来个大大的拥抱怎么样诶嘿~【*终于显示了一回姑娘的名字真的是太不容易了!之前只能说感谢乱码姑娘什么的简直太不好意思啦QAQ PS:很抱歉之前忙碌一直没有回复小天使们的留言,今天快熄灯了阿七又来不及了,明天阿七一定每条都超认真的回复嘤嘤嘤!【求原谅QAQ…… 苍就流云   ☆、第71章 凌风起与银泽番外 近日平静无波的修真界又出了一个新的传闻,传言正清教的掌门凌风起秘密收下了一个亲传弟子。这个消息一传开,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的修士捶胸顿足,纷纷感慨自己为什么没有摊上这么一个好机会。 说起那个幸运儿言语间更是既羡又恨,恨不能取而代之。 说起正清教,这也是一个颇有传奇色彩的教派了。四十余年前在修真界知道它的人并不多,但是现如今,说起来你要是居然不知道正清教,那马上就会受到身旁之人的讥笑了。 短短四十余年,正清教就已经从一个二流中游的小势力跻身到修真界一等一的大门派了,发展之迅速,简直让其他的小门派连嫉恨都生不出来,当差距过大的时候,他们心头剩余的唯有羡慕而已。而这一切改变,全都是在正清教上任掌门主动让位给自己唯一的弟子,也就是现在的正清教掌门凌风起以后发生的。 至于说起凌风起,那就更是年轻修士心中的一个传奇了。 无父无母,孤儿出身,出身于一个小门派不说,还因为同门招来的无妄之灾几乎身死道消,但是就是在这样的困境下,他居然奋发图强,潜心修炼二十余年,再次回归修真界的时候一飞冲天,将所有的曾经被冠以天才之名的人全部远远的甩在身后,更是引得众多大宗门积极拉拢……如果事情只是到这里,凌风起是选择了一个大门派加入的话,虽然也算是功成名就,但是远没有现在来的更有冲击性。 毕竟当初凌风起在引得众多门派相争以后,最后居然还是选择了自己曾经师从的正清教,尽管它势力最弱,尽管他曾经被那里驱逐,但是凌风起最终居然就这么高调的选择了回归正清教。而且为了安抚那些曾经拉拢过他的门派,凌风起可以说是为它们做了很多白工,也做了很多让步。付出了这么多,他最终的目的却只不过是回到曾经养大他的地方。 当时有多少人唏嘘不已,觉得他为人虽然确实重情重义但是也太不知时务了些。 小小的一个正清教还能给他提供些什么?什么助力都不会有的,光论修为,凌风起已经与他的师父也就是正清教的玄德掌门不相上下了。在这样一个最高修为水准也不过如此的地方呆着,在人们看来,凌风起已经难有寸进。 更别提正清教还供不起稀有的修炼资源。 但是或许有些人天生就该是创造奇迹的。他们就是能把别人眼中的不可能变为可能,施施然的收获掉落一地的惊奇。 凌风起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呆在正清教丝毫没有延缓他修炼的进度,除了自己修炼以外,他还亲力亲为的带着正清教的教众四处探险寻宝,同时亲自教导正清教教中弟子,不断地为正清教的发展添砖加瓦。 而就是这样在旁人看来不断的耽误修行的前提下,凌风起还是在短短的二十多年间达到了合体期。 此等进度,此等天赋,堪称惊才绝艳。 在凌风起达到合体期以后,玄德掌门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主动退居幕后,专心修炼享受自在,而掌门之位由凌风起继任。 这个决定后来被所有人认为是再正确不过的了,因为不仅正清教在凌风起的带领下壮大的异常迅速,玄德掌门在卸下所有担子以后,或许是心境彻底放松下来,不久之后竟然也晋升到了合体期。 一教双合体修士,这样的实力就算是对于那些老牌的大宗门来说也已经是不可轻视的了,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是尚有晋升潜力的年轻掌门呢。也有不少实力不错的修士慕名而来,想要加入正清教,这进一步提升了正清教的实力,正清教这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小教派就这么突兀的以最快的速度迅速的成长起来,直至让修真界众多修士耳熟能详。 对于年轻的修士来说,尤其是对于出身较低的修士,凌风起就是他们奋斗的目标,也是他们心中仰慕的对象。 对于这样的人物,没有人是不想亲近的。 然而这么多年来,凌风起从来没有流露过想要找道侣的意图,不知道有多少美貌的男女想要自荐枕席都遭到拒绝,时间长了,虽然有多少人是真正的死心了这未可知,但是至少明面上,大家再也不会去自找难堪了。 自然而然的,众人的焦点就转移到了凌风起未来的徒弟这个身份上。 道侣和徒弟,这大概是除去孩子这一项以外对于一个修士而言相处时间最长,影响最大的两个身份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着凌风起嫡传弟子这个身份虎视眈眈呢。 但是很遗憾,凌风起对于收徒这件事显然也是很慎重的,并不会轻易松口。一直以来都找不到缺口,大家也无可奈何,但谁又能想到,就在他们不经意稍稍放松了注意力的时候,就传出了凌风起居然收徒了的消息呢? 一时间,修士们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对着这个话题扯上两句。这时候人心百态就显现出来了,对于凌风起收徒,那是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必定是那个弟子资质奇佳,就连凌风起看了都心动不已,又有人说或许是那个弟子背景极大,能够为正清教带来更多的帮助所以才收下他,还有人把凌风起收徒这件事和他迟迟不找道侣联系起来,说这位弟子指不定是个大美人,凌风起为他或她所倾倒,这是要把道侣和徒弟的身份合在一个人的身上…… 如此云云,数不胜数。 角落里坐着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人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他原本一直静静的听着众人的猜测,然而当听到有人说那个弟子或许会成为凌风起的道侣的时候,他的身体不自觉的绷紧了,他动了动身子看起来像是要调整姿势,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急急的离开了。 这个人便是银泽。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妖界发展,众望所归之下,已经隐隐有了妖王之势,只是还没有彻底打上这个名头罢了,实际上暗地里他已经被人称呼为“影王”,只待有一天冠冕加身。 但是对于银泽来说,什么样的权势都比不过凌风起的重要,这些年来的相思时时刻刻折磨着他,让他恨不得抛下一切,还是只做当初窝在凌风起怀里的小狐狸。但是他更知道,如果想要并肩而立,他手上的这一切还是都要继续。 虽然相思太苦,但是想到这是为了凌风起,银泽便觉得这苦中明明带着甜,也并不是不能忍受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保持着三个月就要悄悄到修真界去看望凌风起的习惯,这也是他日常最期待的时候,每次从妖界动身的瞬间,他都恨不得缩地成寸,直接出现在凌风起身边。 唯独这次不同,他有些不敢去见凌风起……因为上一次分别的时候他自觉这么多年铺垫的也差不多了,于是他把话挑明了,或者按着他们妖兽的说法,他是向凌风起求=爱了。而因为害怕凌风起不考虑立刻拒绝,他说完自己的心意以后甚至不敢久留,只恳切的说着希望他好好考虑就匆匆离开了。 三个月呢,他想着凌风起就算一时想要开口拒绝,说不定在后面的日子里会反悔呢? 凌风起有没有反悔银泽不知道,他倒是知道这三个月他心怀忐忑快把自己和一帮手下都快折磨疯了,尤其是银词,这次看他离开的时候简直是念着凌风起的名字感恩戴德的。 但是真的到了人族的地盘,银泽头一次有点踌躇不前,犹豫之下,他决定先走走,沈淀好心情,再去等待着凌风起的审判。总之就算是不好的答复,他也要调整好状态不能吓到凌风起啊,毕竟,他是希望凌风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因为不忍难为自己而接受他。 结果他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一开始听到凌风起收徒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觉得在那里都能听到心上人的消息简直棒棒哒,结果听着听着,他就觉得自己简直不能再呆下去了,他要立刻,马上就见到凌风起。 被拒绝和因为情敌被拒绝这是完全不一样的嘤嘤嘤。 银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正清教,看守后门的教众多年对于这么一个美貌少年的造访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用通报,直接就客气的请银泽进去了。 银泽一路畅行无阻的直接来到了凌风起的房门前,他顿了顿脚步,在面上调整好微笑的表情,这才轻轻推开了门…… 凌风起不在,屋子里只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孩子长得清秀乖巧,此时正捧着一本书读的入神,此刻见有人进来,疑惑的看了过来。 银泽先是有些失落,然后眼睛又一亮,能在凌风起不在的时候呆在他房中的孩子……莫不是他新收的弟子? 若是个孩子,那自然造不成任何威胁的。 “请问您是?”未等银泽开口,小孩已经礼貌的发问了。 “啊,我呀……我是谁要取决于你是谁呢,你是风起新收的弟子吗?”心中有了个猜想,银泽看着小孩便觉得还是蛮可爱的。 “正是,我得师父赐名为惜羽。”听到银泽直呼师父的名讳,孩子觉得这或许是师父的熟人,神情愈加端庄,衬着孩子的身量,小大人一样的一本正经。 心中大石落地,银泽对着小孩的好感度大涨。凌风起的弟子,那以后说不定也是我的弟子呢…… 他本就孩子脾气,简单几句话以后就和惜羽熟络起来,然后就暗戳戳的试探起来。 “你觉得我怎么样?”银泽眨眨眼睛。 “?”惜羽歪歪脑袋,不解。 “我是说,你觉得我给你做师母怎么样?”银泽笑嘻嘻的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可亲一点。 先把这个小屁孩变成自己的同盟军,让凌风起身边的人都接受自己,帮自己刷刷伴侣值,这样从外向内突破,说不定能一举拿下! 惜羽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起来,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还没有说您的名讳呢……” “哎呀,这个不重要,我叫银泽,我不在乎什么长幼,你就这么直接称呼我就行。快说说,如果我想当你的师母,你愿不愿意?”银泽追问。 惜羽忽然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银泽的目光更加古怪,他张了张嘴,好像是在组织语言,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看的银泽心头抑郁,却不敢再催促,怕影响印象吓到小孩。 而这个时候凌风起的声音传来:“你让惜羽怎么回答?” 银泽一下子跳了起来,简直想要捂住脸。完蛋了,完蛋了,凌风起都听到了! 他就像是火烧屁股一样姿势古怪的扭来扭去,看着凌风起的眼神满是愧意。 现在他就等着挨训呢。 可是凌风起的下一句就简直让他感觉自己听错了。 “我在收下惜羽的时候,就早已告知过他,他有一个师母名讳为银泽,是个妖修。现如今你却又问他自己到底做不做得他的师母,不是难为孩子么。”凌风起的声音带着笑意,带着无奈,唯独没有生气。 银泽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简直要乐傻了。 凌风起看着银泽这几十年如一日令人不忍直视的傻样,有心为他留点面子,向着惜羽挥挥手说道:“你先回吧,为师这里还有点事,待到下次,再让你好好拜见师母。” 直到惜羽听话的行李离开,银泽才清醒过来,只是表情依然蠢乎乎的,像是在梦游。 “你……你答应我了?”他语气轻轻,像是生怕声音大些惊醒了这个梦境。 “说来好笑,我以为多年前我就已经答应过你了。”凌风起哭笑不得的拍了拍银泽的脑袋,换来的是银泽更梦幻的表情。 “若不是答应了你,我怎么会在当初晋升成功你扑着吻过来的时候没有阻止,这些年来又怎么会几次三番搂你入怀。你便以为我是那样随便的人吗,不管什么人投怀送抱都会接受?”凌风起佯装生气。 “不不不不,当然不是,你在我心里是最不随便的人了!”行动快于脑子,银泽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话已经先说出口了,他又细细的品味了一下凌风起话里的意思,发现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晋升成功那次成功揩油,他其实心里兴奋了好久,但是他以为那是因为凌风起太过高兴没有反应过来才没有拒绝,至于后来……只能说他当初做狐狸做的太习惯了,平时的窝就是凌风起的怀抱,蹭蹭什么的更是常有,虽然化为人形以后凌风起就不准他再做,也就是这些年来两个人才恢复亲近,但是他一直粗枝大叶的以为那是因为凌风起渐渐习惯了他的人形,在他的有意调整下,两个人的关系逐渐恢复平常,却完全没有想到如果不是接受了自己,再怎么习惯,凌风起也是绝对不会对他作出那些亲昵的举动的。 卧槽,为什么我这么蠢,白白的错过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嘤嘤嘤! 那边银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若木鸡,这边凌风起其实也是哭笑不得。他本性内敛,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明显,却忘了以银泽的粗心未必能够体悟到这一点。原来他也曾经奇怪过,为何在一起了银泽却反而处处害羞自制,并不像按照他的性子理应的那样豪放,现如今他才明白,原来银泽从来不曾理解过他的意思。 那自己一直以来顾忌体谅他的“害羞”的想法也完全是滑稽可笑了。 他们两个人,实在是有趣极了。 “对不起,都怪我太笨了,之前那么多时间都浪费了……”银泽说起这个痛心疾首极了,眼泪都快下来了。 凌风起看的又好气又好笑,但是最终他还是温柔的将银泽揽过来,轻柔的用下巴蹭了蹭银泽的头顶,低声说道:“不急,我们往后的日子还会有很长……若是觉得可惜,那就在以后的时光里加倍的幸福弥补吧。” 温热的吐息就在耳边,带着宠溺的声音简直让人的心都要融化掉,银泽的脸控制不住的唰的红了。 但是害羞可不是他的风格,顺杆爬才是他的真本=色,银泽立刻嗷呜一声大大的回抱了过去,顺带着蹭了蹭脸颊,这种可以光明正大的吃豆腐的感觉真好! 加倍的幸福吗?那可不够,他要的是加倍加倍再加倍……直到无限大。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晚了,因为阿七的电脑出了问题,折腾了很久…… 因为晚睡现在还惹得室友很不高兴,跟我生气了,阿七有点焦头烂额,非常抱歉,还是没法回复了……鞠躬!   ☆、第72章 霍安狂番外 李家村是一个紧挨着山的小村子,土地贫瘠,水源匮乏,整个村子原本贫穷极了,也就是这些年,有些从村里走出去的人有出息了回来资助一番,村子的境况才好了很多,渐渐富裕起来。 原本这样的村子里出来的人走在十里八乡都应该是抬不起头的。然而李家村是个例外,从之前他们还没富起来的时候起他们村的人去别的村里赶集买卖货物的时候,背永远也都挺的直直的,并不会心生畏缩,也不怕受到别人的嘲笑。 原因无他,他们村子里,有一位远近闻名的夫子。 夫子姓霍,名字谁也不知道,平时大家都尊称他一句霍夫子。他学识渊博,这么多年来从他的手下不知道走出了多少秀才,其中又出了多少举人。那些资助村里的出息人大多都是霍夫子教出来的。有这样的成绩,临近的村子不用提,就是千里之外也照样有人慕名前来求学。 是以李家村虽然在众人眼中不上台面,但是就算是为了子孙后代的教育,也没有人会在李家村的村民面前摆架子,欺负人。 相反,听到你是李家村出来的,还会客客气气的寒暄几句,当然,话题是绕不过霍夫子这个人的。 不过霍夫子其实并不住在李家村,而是住在半山上,私塾也是立在那里的。他住的地方也很是奇特,并不是普通人住的泥屋或者木屋,也并不是大户人家的砖屋,而是一个石洞。没错,就是一个凿山而建的石洞,私塾也是同理。当初霍夫子提出这样的要求的时候,差点没有把建屋子的人的眼珠子给惊掉。 但是霍夫子就是喜欢这样的居所又有什么办法。 等到他声名远扬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大户人家打过主意想要把霍夫子请回家做教书先生,但是霍夫子通通回绝了,也不是没有书院想要请霍夫子去加入,但是依旧被霍夫子婉拒了。 甚至还有霍夫子曾经的学生现在的官老爷,想要将霍夫子接过去享受富贵日子,最后也被霍夫子推拒了。 李家村的村民们虽然欢喜霍夫子如此做法,但是其实也是不解的,而据在私塾里上学的孩子们所说,那是因为这附近几千里,其实只有这么一座高山。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信了多少,但是此后夫子爱山的说法就传了出来,有不少人交束修的时候,除了原本的东西以外,总是喜欢再加上一个小的假山盆景。 而说到霍夫子本人,那谈资也不少。 霍夫子虽然一向身体不太好,但是年轻的时候长得剑眉星目,是村里人从没见过的英俊,直到现在还隐约能够看出年轻时的样子,当初不知道勾走了村里多少姑娘的心。 只可惜,霍夫子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辈子都没有娶妻。但是当初正值豆蔻年华对霍夫子芳心暗许的姑娘们,直到现在已经成为奶奶辈的人了,说起当年霍夫子的风采还是忍不住神采飞扬,听的让人心生仰慕。 据说一开始霍夫子为人远没有现在这般平和,虽然没有恶意,他自己也不会发觉,但是与人说话间总是带着藏不住的傲气,让人心生怯意,直到后来多年沉淀下来,他才渐渐态度自然起来。 村里不少人猜测,就凭着霍夫子的相貌气度还有习惯,他必然是大家出身,或许是家道中落的贵公子。联系到他一辈子不肯娶妻,甚至有人猜测他或许正是因为死了爱妻,这才心死如灰,放弃都城的一切富贵繁华,来到这里隐居……而之所以选择这里,还这么喜欢山,或许便是当初心爱之人弥留之际曾念念不忘要两个人住在山上,摆脱世俗的困扰…… 编的跟说书的一样,大家也就一笑置之了。 但是霍夫子出身不凡这是大家公认的了。 总之,霍夫子就是他们李家村的一个招牌,将外边的学子不断的吸引过来,将李家村的希望不断输送出去,有霍夫子在一天,他们李家村就能昂首挺胸一天。 每每谈及霍夫子,他们都会以这段话做结尾。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让他们这么骄傲的霍夫子,在无人的时候,最爱做的,就是抚着山上的石头发呆。 然后用手指在石壁上一笔一划的描摹出霍安狂这个名字。 只有抚着这凹凸不平的石壁,他才会恍然有错觉自己依旧还在修真界,只有描摹着自己的名字,他才不会因为太久没有人唤起而忘记自己的名字。 霍家嫡孙霍安狂这个身份在那个夜晚就已经消亡,在自废修为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名字,这个曾经带给他荣耀也让他自大到陷入如此境地的身份。只是偶尔,他还是会忍不住怀念。 做一个普通人的日子太久,有时候他都会以为那些记忆只不过是一个梦境,是他妄想出来的生活,他原本就是一个凡人,从出生到死去。 曾经他以为断了灵根,没了修为他会生不如死,然而多年来的事实证明,没了修为他过的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也没有他预想过的那么糟。 狂也狂过了,傲也傲过了,宝物、美食、美人……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他都已经享受过了,他坐拥这些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唯独得不到的就是内心的宁静,他总是处于一种不满足的状态中,时时刻刻不满足于自己所处的一切,想要挑战更有难度的事情,得到更多的……更多的什么?他自己也不甚明了。 任歌语或许就是他在这种心态下才会招惹回来的。 倒是在成为凡人以后,曾经拥有的一切他都没有了,却意料之外的拥有了平和的心态,带着千帆历尽的沧桑平静的去看待这个世界,看着自己教出的一个个学生从孩童成长为青年,在曾经他会嗤之以鼻的有限的生命里去追寻他们的成功。 或许从这点上说,他依旧要感谢霍家,感谢他的祖父,在优越的环境下熏陶长大,接受的是最好的教育,他原本从来不曾在意的学识与眼界,最后竟然成为了他谋生的依仗。 谈不上悲喜,看着这人生百态,他心头有的只是平静无波。 只是有的时候,心弦跳动,会有一些惘然罢了,大梦一场,如今醒来,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前半生都不真实的很,就像是雾里看花,模糊的让人不能肯定,再看四十余年之前的霍安狂,与现在的自己,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他恨凌风起吗?那当然是恨的,凌风起改变了自己的一生,但是时至今日,霍安狂早已明了自己当年所做的事情是有多么霸道无理,就像是无理取闹的孩子拿着致命的杀器肆意伤人一样,剥去一切情感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凌风起最后那么做也无可厚非。 左右不过报应两个字。 所以他连恨意都提不起劲来。 那他恨任歌语吗?若说没有怨恨那必然是假的,事实上,当初他对任歌语的恨意远比对凌风起来的深得多,因为任歌语才是最初的根源。但是同样,现在他也已经不想再提。任歌语再怎么恶劣……若不是他当初处于猎奇的心理接过了任歌语伸出来将他拖入深渊的那双手,哪有后面那些纷纷扰扰。 再深的恨,若不能化作利刃狠狠刺入仇人的身心,那还不如不恨,免得反噬自身。 人生既然已经如此短暂,他便只能看好当下。 唯有伴侣两字,此生他不愿再触及。 时间流转,四十余年过去,他一个人,过的并无遗憾。 也算桃李满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忍不住写了一个霍安狂的番外,给了他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太坏的结局吧~ 至于字数不太多,是因为阿七写到这里觉得刚刚好,再添反而不美了…… 其实霍安狂执着于高山,是因为修真界中教派多是依山而建的不知道小天使们有没有看懂呢?【走开啦,小天使们都很聪明哒,又不像你~ 嘿嘿,不知道小天使们对于霍安狂最后的结局满不满意呢? 嗯,这个世界到此就彻底结束了,待阿七把漏掉的67章补齐以后【我真的是太蠢了QAQ】,下次我们就可以直接开始新地图了诶嘿~【67章不出意外的话就是第三个世界塞缪尔的番外了 最后在此特别感谢一下郁也风小天使的四个手榴弹和两个地雷,真的是太破费了QAQ,阿七好感动,抱住蹭蹭舔舔亲亲都不够,阿七把自己打好包直接跟你回家吧_(:з」∠)_【喂!   ☆、第73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1 恭喜系统持有者,次要任务三:确保目标人物生活幸福已完成。系统持有者本世界总任务完成度为百分之百,所获经验可升级,权限提升……” “恭喜系统持有者,升级成功,权限提升完成,下个世界可使用道具数量为6个。” “恭喜系统持有者,可升级道具‘凝身’升级完成,可使用时间为一周。” “恭喜系统持有者,新增道具‘免疫’卡片,请放心使用。” …… 伴随着一长串的系统提示声,舒牧和从歌离开了修真世界回到了系统空间。 听着这些提示声,舒牧觉得自己真是身心舒畅啊,不枉他在修真世界呆了二十余年。 唯一遗憾的是,怎么听起来没有完成隐藏任务的提示?以往每个世界都能够完成隐藏任务,习惯成自然,现在没有了隐藏任务的奖励舒牧觉得有点小失落。 他转头想询问从歌,就看到从歌的身上有气云渐渐散去,他的身体又长大了一些,看起来像是有14岁的样子了。 没了可爱的婴儿肥,少年俊美的五官一下子显露无疑,看起来很是灵秀,虽然尚且带着青涩,但是毫无疑问如果放在现实里已经可以迷倒一帮子小女生了。 ……说不定还有一帮怪阿姨。 ‘总之,居然长得比我好。’舒牧郁闷的想。不过看在从歌是他看着长大的份上,他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看着这个小家伙从一个小屁孩一点点的变化到现在这个模样,舒牧的心里居然还颇有点感慨万千的味道。 他揉了揉从歌的脑袋,感受着和以往不同的高度,有些惆怅的开了口:“长得这么快,说不定再过几个世界我就不能再摸你的头了。” 孩子长大了都是不喜欢大人摸自己的脑袋的,他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这一点他知道。虽然从歌这个家伙是非正常成长,但是想来心理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不会的。我让你摸,如果你的身高不够的话,我低着头也可以。”谁知道从歌居然一本正经的接了话,漂亮的瞳孔里满是认真。 他话中的意思实在是让舒牧哭笑不得,果然还是个小屁孩,想的都是什么啊,一点也不能跟自己的脑波同步。而且什么叫做‘如果你的身高不够’,他可是妥妥的一米八三的身高好嘛,虽然还不能说太高,但是秒杀你这只小豆丁那是不用说的。 看着从歌现在的身高,再预估了一下几年后他未来的身高,舒牧对自己是信心满满。 不过,最后的那句话听起来虽然非常气人但也是真的非常暖心。看着从歌认真的表情,舒牧不自觉的柔和了眉眼,一边笑骂着:“你这个小家伙对自己也太自信了吧。”,一边忍不住又用力揉了揉从歌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揉的乱蓬蓬的,就像是被吹风机吹过一样。 不过人长的好看,什么造型都好看。就算是顶着这样的发型,舒牧发现在从歌的身上居然还能演绎出一种凌乱的美感,对此他也只能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对了,你之前一直给我透露信息,这对你到底有什么影响你给我说清楚。”想到正事,舒牧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了。 这件事情可一直放在他的心底,从歌这家伙别想轻易逃过去。 从歌本来一点也不想说,低着头转着脚腕试图糊弄过去,但是最后还是迫于舒牧不肯罢休的态度屈服了。 “其实你都看到了。”他的音调低低的,听起来显然很不乐意。 “看到了什么?”舒牧一惊,上下左右看了从歌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我这次是成长了两岁而不是原来的四岁了。”从歌很郁闷,本来舒牧都完全没有发现这有什么不对的,结果最后他还是要坦白。 舒牧一愣,他当然知道从歌这次成长的慢了些,但是他一直觉得随着年龄的基数变大,从歌成长的速度本就应该适度放缓,倒是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他紧张的把从歌扒拉来又扒拉去,问道:“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别的影响吗?” 从歌顺从的让舒牧查看,让他知道自己没事。“没有了,就是这样而已,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那以后呢?以后你都是这个成长速度了吗?” “……嗯。”对于舒牧的追问从歌回答的不情不愿,但是他立刻又解释道:“其实这没什么不好的,速度放缓以后我的心理和身体年龄会更匹配的。而且真的没有别的影响了。” 但是舒牧还是不开心,他抑郁的拍了拍从歌的肩膀道:“以后还是别这样了。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一定能把任务完成的。” 迫于舒牧的盯视,从歌只好乖巧的点了点头但是心里他却摇了摇头。任务当然能够完成,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你受到哪怕一点伤害啊。 因为这次世界所花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耗费的心思也不少,舒牧给自己和从歌都放了一个大假,两个人都好好休息了很久。 待到养精蓄锐的差不多了,舒牧才决定进入下一个世界。 “本次新增的道具‘免疫’可以选定某种负面状态以后帮助目标人物永久免疫它,使用方法很简单,当你选定好那种负面状态以后,拿在手中默念那个名称三遍然后撕碎即可。”从歌尽责的在给舒牧讲解新增的道具,但是说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期待的心情,想要向舒牧邀一下功道:“其实这个道具是我特意给你挑的。你难道之前就不奇怪为什么上个世界没有隐藏任务的提示吗?其实隐藏任务是有的,而你也完成了,内容很简单:就是让霍安狂意识到自己曾经的错误。” 说到这里,他特意停顿了一下。 但是舒牧不上当,就这么淡定的看着他,于是没能吊到舒牧胃口的从歌只好继续往下讲:“但是任务奖励挺鸡肋的,所以被我拿来作为交换品帮你调换这个新增道具了。原本系统自动匹配的道具远远没有这个来的有用。这个‘免疫’卡片对你在这个世界的帮助一定会很大。当然,有隐藏任务的奖励作为牺牲,这个对我绝对不会产生什么影响的。” 说完,他笑眯眯的看着舒牧,就好像在等着奖励一样。他这还是从银泽身上学的,做了什么事情要学会表功,这样才能得到夸奖。 舒牧一下子就黑了脸,明明之前刚给他说过不要给自己开后门的,结果这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在这里等着了。但是看着从歌期待的简直要闪闪发光的眼神,舒牧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也罢,看在小家伙特意强调不会危及自身的情况下,这份好意还是要领的。 舒牧忍着心头的一口老血,默默的给从歌顺了顺毛。 而等到舒牧真的进入这个世界以后,他终于明白了从歌为什么特意强调说“免疫”这个卡片很有用了。 因为他喵的这是个末世背景的世界! 丧尸遍地走,异形多如狗。可想而知,在这样的世界里,如果有人能够对丧尸病毒免疫的话,这是多么大的金手指。 但是舒牧还是有些气闷,除了第一个世界以外,怎么他来到的地方都这么的不正常呢,等他终于能够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他的三观是不是都要不好了。 吐槽归吐槽,舒牧还是耐心的听着从歌给他介绍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原本走向。 这个世界目标人物的名字叫做黎仁青。他原本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过着平淡的日子,不好也不坏。但是这种平淡在末世来临的那一天被打破了。 从末世来临的那一天起,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物种叫做丧尸。不仅人可以被病毒感染变成丧尸,各种动物也都会被感染成丧尸,就算有些动物没有感染上丧尸病毒,它们也会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变得巨大化同时具有攻击性。 但是与之相对的,人类之间也出现了种种好的异变,一觉醒过来,很多人都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能力,这些能力后来被统称为异能。 在那个夜晚中失去了所有亲人的黎仁青就是那些获得了异能的人之一,他得到了水系异能。但是与那些因为自己得到了异能而高兴的人们不同,他宁愿不要这份异能,甚至让自己死去,只要他的至亲们能够好好活着。 但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他的父母给他留下的唯一的念想是一串檀香手链,黎仁青自从找到了它以后,就一直把它缠绕在手腕上不曾离身,而也就是因为这样,在后来的一次受伤中,他的鲜血滴到了手链上面,黎仁青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开启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空间的本体是檀木手链上很不起眼的一个小珠子,混在一堆珠子的中间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因为这样,黎仁青索性就没有把它藏着掖着,反而是依旧一直把它带在手腕上。 而且在这样危险的境况下,有能力藏着不用,那是不可能的。那不叫隐藏实力,那叫找死。所以不被人发现那是种奢望。 反正在末世来临以后,各种各样的能力都有出现,当然也少不了空间能力者,所以黎仁青的这个能力并不显得出众,他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拥有两个异能而已……谁也想不到他有一个异能并不是天生,而是因为宝物而得来。 而且因为黎仁青并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心思,也不试图在天下大乱的时候让自己站在众人之上,他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所以为人低调之下,竟然也显得不是那么引人注意了。 虽然所有人第一次见到他居然拥有两个异能的时候都很惊讶,但是在黎仁青的刻意误导下,大家很快都会觉得他只是拥有两个能力而已,却哪个都不精,能力一般,还不如只有一个能力然后等级高一些呢。 因为末世的来临,人类社会去的一切秩序都被打乱了,在保命为第一要务的时候,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学校了,甚至不存在任何官方机构,唯一有组织的机构就是安全区。 幸存的人们集结成团,向着一个地方集中就形成了安全区。 慌乱的末世生涯中,在逃往安全区的路上,黎仁青重逢了自己的高中同学耿越,耿越也是个异能者,他是速度型异能。在危险的末世,能够遇见曾经的熟人这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见到对方的时候可以回忆起曾经宁静的生活。 两个人不由得惺惺相惜,越走越近,一直是两个人结伴跟随着队伍行走,最后更是发展成了恋人,一起在一个安全区定居了。 朝夕相处之下,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恋人,黎仁青并没有很小心的防备,这样下来,不久之后耿越就发现了有关黎仁青空间异能的蜘丝马迹,并且装作不经意的问起。 经过了那么多危险,经过了那么多的磨难,相信患难见人心的黎仁青全心全意的相信耿越,并没有故意隐瞒自己身怀宝物的事情,将空间的事情告诉了耿越。 然而让他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就是他认为绝对不可能害他的耿越,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居然起了夺宝之心,最后勾结外人,将檀香木手链夺走,并且把黎仁青留到丧尸群里害死。 而更显得黎仁青可悲的是,对于做下这样的事情,耿越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愧意,相反,他对着别人说道这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技多不压身”。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可信,平时也就算了,在利益面前每个人都应该只考虑自己才对。像是黎仁青那样愚蠢的信任自己的伴侣的行为,最后被人害死了也是活该。 有了两个异能的耿越并不像黎仁青那样低调,他充分运用起来,活跃在权力斗争中,最后在末世也算是呼风唤雨一样的存在了。 “总的来说,黎仁青就是一个信错了人,也不会运用金手指的家伙。”最后,听完这一切唏嘘不已的舒牧用一句话总结了一下他在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新地图开启诶嘿~ 话说非常抱歉塞缪尔的番外阿七还是没有憋出来,看起来只能下次再说了QAQ【好难写啊嘤嘤嘤 在此非常感谢郁也风姑娘的三个地雷~姑娘你这么可爱阿七真的是很不好意思了QAQ……红着脸扑进姑娘怀里打个三百六十度的滚儿~(≧▽≦)/~啦啦啦 最后,按照阿七坑爹的更新惯例,小天使们我们周四见QAQ,真的非常抱歉……【从这周开始,又要新增三门课了,要死了_(:з」∠)_ PS:小天使你要的末世来了,你却已经不在了QAQ……好虐嘤嘤嘤QAQ 【宠物小精灵】耿鬼   ☆、第74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2 “……大概就是这样。”从歌有模有样的学着舒牧往常的样子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只可惜这个动作他做起来让舒牧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 “总之这次你的任务依旧没有变化,主线任务还是让目标人物对伤害他的那个人亲口说出‘我不爱你’。次要任务也还是那三个,一改变目标人物命运,二确保他会过得幸福,三惩罚到那个伤害目标人物的人。”从歌看到舒牧被逗乐了的表情郁闷的抿了抿唇,“你都做了这么多次任务了,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不管用什么方法去完成任务,你都不要让自己受伤就好了。” 从歌还是执着的加上了最后一句。舒牧听得心里一软,忍不住又伸出手来摸摸从歌柔顺的头发,自家小孩长大了学会关心大人了……别说这种感觉还真的挺不赖的。 收回手的时候,舒牧干脆利落的就直接向着下边飘过去了。 唔,他才不会承认他是有点遮不住自己感动的表情,又不想让从歌那个小屁孩看见,才会这么匆忙的下来呢。 不过既然下来了,舒牧就立刻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谨慎的观察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并且试图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接近他。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卡的比较微妙,正是黎仁青刚刚和耿越坦白秘密的时候。 这时,知晓了黎仁青空间异能由来的耿越的坏心思刚刚兴起,一切计划尚在筹备阶段……至于黎仁青?这家伙从头到尾一直都没有起疑,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察觉到什么。 其实舒牧倒挺能理解黎仁青的想法的。当末世来临,黎仁青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以后,耿越作为他的恋人来说,就是他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上的唯一的羁绊了,是他的精神寄托,也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如果面对这样对自己具有重大意义的人还不能托付信任,还不能敞开心扉,要时时刻刻带着假面具生存,那未免活得太累太没有生趣,也未免太伤人心——当然,前提是那个人值得这么做。 黎仁青的想法其实没有错,错就错在了他没有找到对的人,这番坦诚之下,却把自己逼进了死路。 舒牧暗搓搓的跟了黎仁青好几天,一心想试试自己究竟能不能跟着黎仁青进入他的空间。倒不是说他找不到黎仁青独处的时候,毕竟这些天耿越时常出去跟别人共商“大计”,只不过舒牧更知道在黎仁青和耿越的家里,暗暗地藏有好几个摄像头呢。 说起来真是让人心寒,自从黎仁青将自己身怀异宝的事情告诉耿越以后,耿越就趁着黎仁青几次出去的时机,在家中安装了好几个监控探头。要知道在物资匮乏的末世,这几个监控探头有多么珍贵,又有多么难搞到,就算耿越身为异能者,比普通人多出一点特权,这也不是一件易事。 可想而知耿越为了防备黎仁青发现了什么异常从而有所行动已经做到了什么地步。他要是在这个时候凑过去和黎仁青搭话,作为一只阿飘,监控探头是看不见他的人不假,但是总能够看见黎仁青吧,一个人不断的自言自语什么的比任何举动都要更引人注意。 所以舒牧一直在等,等着黎仁青什么时候进入自己的空间,他想看看不被这个世界的法则所约束的自己究竟能不能够跟着黎仁青一起进入。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地方是比黎仁青的空间更安全的地方了,因为那是唯一完全在黎仁青一手掌握中的场地,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可能插手其中。 左等右等,舒牧终于等来了这么一个契机,黎仁青进入了自己的空间。 看到黎仁青手拿檀木手链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的时候,舒牧就知道他这是要进入空间了。手链中的空间有千般好,唯有这么一点令人遗憾,它并不是心神一动间就能够轻易进入的,而是要持有者摒弃心中杂念进入默想状态才行。不然当初黎仁青何苦至于身死呢,在危险来临的瞬间进入空间岂不是万事大吉。 不过好在舒牧知道檀木手链空间的这个缺点是可以改进的,这还是后来耿越使用它的时候摸索出来的。耿越并不像黎仁青,无欲无求的,只在需要的时候才使用檀木手链,耿越在后来的争权夺利中可没少使用檀木手链为自己提供助力,使用频繁了之后,他就发现檀木手链的进入速度会随着使用的增多而逐渐加快,就像是一个从慢到快的磨合过程,到最后就可以使用自如了。 舒牧知道这一点的时候郁卒的简直要捂胸口,恨不得把黎仁青揪出来让他练习进出空间一百遍啊一百遍,嗯,就跟罚孩子抄写东西一个道理,熟能生巧嘛。 好在现在还不算太晚。 舒牧几乎是立刻就紧跟着黎仁青的步伐在他进入空间的同时向着那颗小小的珠子发起了冲击,然后顺利的感觉到自己被吸了进去。 设想正确真的是太好了! 进入了黎仁青的空间,就算是早有预料,舒牧还是被狠狠地震惊了一下,空间这种东西果断实在是太不科学了啊喂!一旦进入手链内的空间,就好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有细细的水雾弥漫其间,繁茂的树上有细小的碎花若隐若现,草地触脚轻软,有溪流涓涓淌过……恍如桃源。 整个空间中唯一人造的东西就是堆在树下的黎仁青存放进来的物资了,生生破坏了这在荒凉的末世难得一见的美景。 舒牧好奇的左右逛了逛,不过到底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任务,很快就在黎仁青的面前现了身。 “你是谁?”黎仁青立刻警戒的问道。 舒牧心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唉,每个目标人物都要问上这么一下他也是很无奈的好吗…… 结果没等他开口,黎仁青却又主动开口了。 他试探的问向舒牧:“你是这里的器灵吗?” 舒牧心里一惊,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误会? 他不应声,黎仁青却越想越觉得舒牧就应该是这个空间的器灵。一开始看到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黎仁青的心中不是不震惊的,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有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并且悄悄进来了?不过他很快又自己否认了这个念头,在已经滴血认主的情况下,只要没有易主,这个空间完全是在自己的控制下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悄悄的潜入而自己不知道的情况发生呢?再仔细观察到那个人影并不是像正常人那样站立着的,而是诡异的飘在半空中,黎仁青的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一个奇异的想法。 或许,这就是檀木珠的器灵? 毕竟不是一直有种说法是有灵性的宝物会自动进化出神智,也就是器灵出来吗?檀木珠身怀灵性是不用质疑的,黎仁青第一次进入这里的时候就曾经试图寻找过器灵,但是无果。 时间过了一两秒,舒牧也立刻反应过来了,这可是给自己这个“黑户”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的好机会,管他黎仁青是怎么想的呢,现在好好利用起来再说。他假意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又开始了自己每个世界都有的忽悠大业:“嗯……你可以这么称呼我,或者也可以叫我的名字:舒牧。之前我一直在沉睡,现在才清醒过来。”拼演技这种东西现在简直是信手拈来有木有,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的表演技巧! “……那……舒牧,是我打扰了你吗?”黎仁青很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器灵”相处,说起话来总是要顿一顿。 舒牧故意飘起来绕着黎仁青整整转了一圈,边转边装模作样的好像在打量黎仁青的样子。“没有,我也该醒了。你就是我的新主人了吗?”他用手抵着下巴对着黎仁青做出品头论足的样子。 “看起来还不错。”,最后他这么下了定论。 于是这下子黎仁青对着舒牧的身份更是深信不疑了。但是他明显对于舒牧的那声主人消化不良,诚恳的摆手道:“你不用那么称呼我,我叫黎仁青。这些日子下来真的非常感谢你,帮了我很多忙。” 于是舒牧立刻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说道:“那好,我以后便叫你黎仁青了。” 鬼知道他说出那句主人的时候舌头都要打结了好吗?要不是为了取信于黎仁青,把器灵的形象演的更像些,打死他他都不会说出那么恶寒的话的。就算黎仁青不让他改口,以后他也绝对不会这么叫黎仁青的。 喵喵的,直到这个时候,他心口的那种呕吐感都还经久不散。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效果那当然也是显着地,很快舒牧就已经在黎仁青面前把信任值给刷满了,在他心里,舒牧已经基本上已经和檀木珠捆绑在一起了。 这可不怪黎仁青好骗,毕竟他怎么能想到,他眼前的这个阿飘因为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空间的法则对他无效,他可以在黎仁青的独有空间里自由的呆着,而不被自己感知到异常呢? 眼看着黎仁青已经彻底接受了自己“器灵”的身份,舒牧抓紧时间,毫不迟疑的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虽然刚刚见面就这么说好像有点失礼,但是为了我在你的手里呆的时间可以更长些,不至于刚刚认主又易主,我还是不得不开口。” “你有一个恋人叫做耿越对不对?赶紧远离他,不然你有性命之忧。” 作者有话要说:阿七在这里非常抱歉昨天因为脑洞大开导致新章作废没有更新QAQ【深深深鞠躬! 也非常抱歉这次没能赶在12点之前把文章弄出来,还是晚了半个小时QAQ【你真的是蠢够了! 阿七已经摊平任凭小天使们鞭打了QAQ……【请随意…… 在这里非常感谢烽烟小天使的地雷、鑻嶉公娴佷簯小天使【阿七记得小天使上次被*显示出来的昵称是苍就流云对吗?】的手榴弹、还有缔造者小天使扔的地雷和手榴弹~挨个抱住亲亲舔舔,让我们一起大被同眠吧233333~【你走开啦!   ☆、第75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3 听到舒牧的话,黎仁青的表情有震惊有不解,但是唯独没有丝毫动摇,显然是半点不信的。不过舒牧本来也就没有想过黎仁青会相信,这只不过是先提起一个话头而已,然后再让黎仁青在以后的时间里慢慢的自己去验证这个话的准确性。 没办法,谁让他的目标人物们都是痴情种子呢,一旦付出就是全心全意什么的,他都已经习惯了。 舒牧在心里做了个摊手的动作,但是表面上还是很正经的继续说道:“你不用这么惊讶,我这也不是无稽之谈。作为器灵,我也算是有一些小小的能力。你要是不信我说的话我这里可以给你那么几个小提示,从空间里出去以后,你可以看看你家卧室右边的角落、书房书柜的左上角、客厅壁画的缝隙里都有些什么……当然动作请一定要隐蔽,神态也一定要正常,不然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等你看完以后,我们再来好好讨论一下这个小问题。” 虽然那些东西都藏得非常不起眼,甚至多多少少都做了伪装,选择了视角的盲点,但是在已经被点破了位置的情况下,舒牧不觉得拥有异能以后视力大幅提高的黎仁青还会发现不了。 能在他们房子里这么自如的做手脚的,除了耿越还能有谁?黎仁青就算是再不信,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他也不能够否认吧? 黎仁青将信将疑的出了空间,舒牧则继续留在了空间里面。 黎仁青勉强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不要显露异常,看起来就像是正常的行动那样在舒牧说的那几个地方都转了一圈,然后他的心就像是坠入了冰窖一样的寒冷。 就像是舒牧猜想的那样,黎仁青的视力并不差,在有针对性的仔细观察以后,黎仁青就发现了舒牧所说的那几个地方毫无疑问有一个共同点……都藏有微缩摄像机。 而耿越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东西的存在。 他的心脏一阵阵狠狠地收缩。虽然完全不知道耿越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有不好的预告萦绕在心头——在结合了舒牧所说的话以后。 黎仁青几乎是按捺不住的立刻又返回到了空间里面,他想要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功的引来了黎仁青的疑问,舒牧眨眨眼睛开口说道:“你问我耿越为什么这么做?有些东西我觉得还是需要你自己弄清楚才比较好。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耿越是在你向他坦白了你居然身怀我这个宝物以后才这么做的。” 这基本上已经不能算是提示了,这就是明晃晃的把残酷的答案以一种委婉的方式说出来而已。 黎仁青眉头皱的紧紧的,呼吸都要停顿住。但他还是脱口而出道:“我不信。”他们这一路走来,什么样的磨难没有经历过,患难与共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情况,在这样的磨砺之下,他很难相信还有什么能够让他们的情谊破裂。 就算是空间这种宝物也不能。 舒牧抽了抽嘴角,好吧,他就知道事情会这样。这还是他迂回了一下的结果呢,黎仁青的反应就这么大,刚才要是自己完全不加以掩饰,直接全部都说出口那他的反应不得是更大? 不过,没关系。刚才在黎仁青离开空间的瞬间,舒牧就已经对着他使用了“移运”和“窥破秘密”卡片。“移运”自然是不用说,是将耿越后来逆天的好运转移到黎仁青的身上,而窥破秘密则是可以让黎仁青在未来几天里可以以一种巧合的方式窥破耿越的一个秘密。 考虑到他们两个人这一路行来,也都算是知根知底了,甚至连对方身上哪里有几个痣都能知道的差不多,耿越现在在进行的谋划大概就是他唯一的秘密了,所以舒牧并不担心“窥破秘密”卡片会窥破错了秘密而被浪费掉。 黎仁青现在不信没关系,过不了多久,他的亲眼所见就会让他不得不信的。 舒牧安安心心的等着。 生活一如既往的继续过,黎仁青虽然心里藏了一个巨大的包袱,但是他好歹也是在末世中摸爬滚打过的人,虽然心中时时刻刻在痛苦着,不过面上勉强可以做到毫无痕迹。再加上耿越最近在忙着他的计划,其实对于黎仁青远没有以前来的关注,每天看看监控录像里黎仁青没有什么异动以后,他就对黎仁青完全放心了。 直到第三天,耿越再次出门以后,有人找上了门来。 来者的名字叫做衡启书,是和黎仁青在来到这个安全区以后认识的,他们是一个冒险小队的成员。同在一个队伍里进行猎杀丧尸的活动,因为两个人的性子都不坏也总是作为搭档出战,时间长久下来两个人渐渐的就成为还不错的朋友。两个人有的时候也会互相去对方的家里进行拜访。 上一次他们冒险小队因为顺利完成了一个危险的大任务,所以被上面允许可以休息十天,而大家回到安全区以后就散开了。这样算下来,两个人也好几天没有见了。 黎仁青还是很欣喜的,在因为伴侣的事情满心纠结的时候,能够和熟悉的朋友聊一聊大概也能稍稍缓解心中的焦虑。 没错,就是焦虑,黎仁青从内心来讲是完全不愿意相信耿越会对他怀有恶意的,但是最近种种蛛丝马迹,尤其是耿越的各种行动让十分了解耿越的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左右为难。 ……他不想看到那种真相。 处于某种他也不知道的原因的驱使,黎仁青最终没有和衡启书在家里聊天,而是借口说自己好几天没有出去了,想要透透气拉着衡启书去了外面边走边说。 两个人之前的话题还很轻松,直到说到耿越开始。 衡启书神神秘秘的询问黎仁青知道耿越是出去做什么了么,黎仁青就把耿越之前对自己说的出去的原因转述了一遍,却没想到衡启书听了以后狠狠地皱起了眉,表情有些纠结。 他扭头左右看了看,利用自己的风能确认四周没有人以后,这才开了口。 “仁青啊……不是我说,你最近还是多多注意耿越吧,也不知道是你冷落了他还是怎么样……我感觉他或许有可能要出轨了。他跟你说他去帮助建设新扩充好的安全区外围了是吧安全区外围最近是在建设,但是耿越他不在那里啊。”黎仁青听了一惊,连表情都没来得及掩饰。 “我知道你肯定要问我,新安全区的外围无关人等不可停留,我是怎么知道的。是,我是去不成安全区外围,但是架不住在工作时间我在别的地方看见了耿越啊。” “我们最近不是在休假嘛,我就寻思着想要好好犒劳自己一下……嗨,说起来我也不瞒你,当初执行物资转移任务的时候,我曾经偶然拾到过几颗蔬菜种子。现在这个世道,你也知道,想要吃到蔬菜那是比登天还难,没有权没有势那纯粹就是妄想。我就起了心思在安全区的东北角,嗯,就是最角落那里把它们种下了,时不时还去浇浇水。那里挺荒僻的,就算是安全区进行全区安全盘查也搜不到那里去。” “这几天我琢磨着那些蔬菜也该熟了,就想着去看看能不能摘一部分过来过过嘴瘾。结果我去那边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人声。你想那么偏僻的地方哪来的人啊?我好奇之下就悄悄的转了个身绕过去偷看了一下,结果就看到耿越在和崔连恒说话。” “你说要是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说不定巧了。关键是我都去了四次了,有三次都看见了他们俩……我就寻思着这事不对啊。崔连恒那是什么人,有名的野心家啊,怎么看都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唉,反正我心里放不下,这次过来其实主要也就是希望能够提醒你多注意注意这件事。” …… 舒牧虽然呆在空间里看不见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外面的声音他都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的。听着衡启书在外面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他倒是忍不住在空间里笑了。 不用说,想必这就是“窥破秘密”卡片在发挥作用了。要知道,在世界原本的走向里,衡启书可是完全没有在这个时候上门拜访过的……,说明他原本是应该完全不会发现这种异常。 虽然他巴巴的跑来跟黎仁青说的情报跟真相有点不搭边,甚至有点误导性,但是至少证明了耿越确实是在秘密的谋划着什么举止很不正常。 事情到了这步,所谓秘密就是一层纸,一捅就破。 果然,下一秒舒牧在空间里就听见衡启书又说道:“其实要我说,既然我们都出来了,这会你不如干脆去安全区的东北角看看算了……我记得上几次看到他们见面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这里是一点也不萌萌哒的更新君诶嘿~ 在这里非常感谢闹够了的小新小天使扔的手榴弹~小天使萌萌哒~快让阿七抱住亲一亲蹭一蹭舔一舔233333~【喂!要被嫌弃了好吗! 话说最近看文的小天使越来越少了呢嘤嘤嘤,阿七美腻的小天使们乃们都去了哪里QAQ【已经哭着晕倒在键盘上,脸滚键盘中……   ☆、第76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4 看到黎仁青的表情犹豫极了,生怕他摇头拒绝的衡启书赶紧又说道:“哎呀,这种时候你的性子就不要这么古板了嘛,不搞清事实你能心安吗?大不了要是搞错了,你事后再诚恳的向耿越道个歉并且好好补偿他就是。事出有因,我相信他也应该能够理解。”虽然这是有点挺不可思议的,一起度过生死难关的爱人居然会变心什么的……在末世里,一般来说经过慎重思考最后在一起的人很少会有这种情况。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或许可能心系他人,衡启书就忍不住打个哆嗦,这个设想太可怕了。他是黎仁青的朋友,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要站在黎仁青的角度为他着想的。 黎仁青沉思了一会,他又想到了自己空间里呆着的那个器灵。他不自觉的一颗颗的转动自己手腕上的檀木手链,最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做出了决定。 他去。 不然就像衡启书说的那样,他永远不会心安。如果他错了,他会为自己丑陋的疑心而全力补偿耿越,如果他没错…… 黎仁青摇摇脑袋让自己不要再去想了,跟着衡启书的引领两个人往安全区的东北角走去。 衡启书蹑手蹑脚的将黎仁青带到了那附近,又运用风系异能通过感知空气中微弱的风的流动确定了那里确实站着两个人。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站着这么两个人,那不用说了,肯定就是耿越和崔连恒无疑了。 他运用手势示意黎仁青小心过来,黎仁青照做了。 而他刚一靠近,他整个人的身子就僵住了。前方传来的说话的声音他不能更熟悉了,毫无疑问,那是他同床共枕的恋人——耿越。 心神巨震那一瞬间听力上的模糊过去以后,他就清晰的听到了耿越的话语。 “你当我不着急吗?这种事情当然是越早做越好。但是黎仁青这些天一直在休假中,根本都不太出门,更别说是去猎杀丧尸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把他引出安全区?” “这就不是我要负责的东西了。耿越,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我可没有责任帮你做好这一切。”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不用说,这就是崔连恒了。 黎仁青对于崔连恒的声音其实也完全谈不上陌生。因为在往这个安全区逃亡的路上,他们本来就是一个群体里的人。 在末世里面,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如果想要安全的跋山涉水从遍地的丧尸群中安全无恙的穿过的话,这基本上是可能性不大的事情,大家也都不会这么做。当初的黎仁青和耿越也是如此,在一开始漫无目的的奔走以后,他们就半路加入了一个小团体,一起向着安全区进发。 当时小团体中有两拨人,一拨就是以崔连恒为首的抱成团的人。他们在加入小团体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大多出身于较高的阶层,就算是在一切秩序都已经被打乱了的末世,他们还是很排外。 而另一拨人则就是这个小团体最初的发起者们和后来慢慢加入进来的路人,就比如黎仁青和耿越他们。理所当然的,黎仁青和耿越是不会和崔连恒走得太近的。 因为特殊的两种能力还有性格上的冷静和顾大局,黎仁青在后来向安全行进的过程中渐渐的就被推举为他们这拨人的领导者了,隐隐的和崔连恒因为各种物资或者人手伤亡等问题针锋相对过。 与黎仁青虽然和崔连恒对峙过却不放在心上的态度不同,崔连恒隐隐的有把黎仁青视作大敌的觉悟,这是一种莫名的感觉,崔连恒也说不准,但是他确实觉得黎仁青的身上蕴藏着一种潜力,一种现在被埋藏但是一旦有了契机就可以爆发出来的强大的潜能,这不是他在安全区收敛自己表现的平庸就可以掩盖的。 黎仁青就像是一个遮掩了自己危险气息的狮子,静静的趴卧着,但是总有那么一个时刻,他会让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到他的身上。 在自己野心勃勃的争权的道路上,黎仁青或许哪一天就会成为一个巨大的拦路石,尽管他一直表现的志不在此的样子。 崔连恒一向很信任自己的直觉,因为就是靠着这种准确的直觉他才会在危险的末世中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也是靠着这种直觉他才会从初到安全区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到现在一点点的接近了权利的中心。 所以在耿越——这个黎仁青最信任的人居然找上自己询问自己有没有兴趣去除掉黎仁青的时候,他没有过多的询问原因就答应了。不管耿越居然想要杀掉黎仁青是为了什么,只要黎仁青能够彻底消失,那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气氛就这样凝滞了一会儿,耿越再开口的时候就已经稍稍软化了一点语气。 “抱歉,刚才是我情绪太激动了……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个想法,只不过需要你们的人的配合,你看行不行。” “再过三天,黎仁青的假期就要结束了,他又要离开安全区去进行猎杀丧尸活动。在那之前我会向上面提交职务调动书,自请离开安全区放弃后勤职位编入战斗序列,好在那天也参与战斗,并且我会注意尽力把队伍带到距离黎仁青他们活动区域比较近的地方……” “到时候劳烦你们的人驱赶丧尸将我所在的小队团团围住,最好能将我们小队的人除了我以外全部消灭掉,不,还是要做的小心一些要留下一个人去向黎仁青报信……他听到我有危险必然是要迅速赶来的。” “这里有个秘密你们大概都不知道。平时黎仁青表现出来的能力并不是他的全部,他一直在对自己的实力做掩饰,尤其是速度方面,当他速度全开的时候是很惊人的,仅仅比我这个速度型异能者差上那么一些而已。而我考察过了,他们小队里面目前并没有速度型异能者,那么到时候,黎仁青必然是第一个赶到前来救援的,毕竟关心则乱,想必那时他已经顾不得去掩饰他超常的速度了。而那个时候在大群丧尸的掩饰下就可以你我联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黎仁青杀死。”耿越的声音语调平稳,完全听不出有什么波动,就好像他现在说出口的不是如何杀死自己的恋人这样的谋划,而是在评论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 崔连恒沉默了一会儿才开了口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得多,真是让人对你刮目相看。对着自己朝夕相处的恋人都能够这么狠心……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行,没有问题,我可以配合。”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黎仁青静静站在那里,内心却在翻江倒海,怨恨的,不甘的,种种纷杂的念头不断涌现,撕裂般的剧痛更是让他忍不住捂住了心口弓起了腰,有那么一瞬间他看着这个世界都是扭曲的。 然而一切却终究回归于木然,他平静的表情下包含着的是压抑不住的苦涩,正在酝酿出更大的创伤。他控制着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而他原本修长光滑的手上紧绷出来的条条青筋说明了他握的有多么用力,像是在无声的呐喊。 衡启书这个时候简直已经要被他所听到的内容吓傻了,他哆哆嗦嗦的看着黎仁青,嘴唇抖了好几次,终究还是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场合,狠狠的闭上了嘴巴,抓住黎仁青两个人在保持无声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迅速的离开了。 之前他虽然一直知道耿越和崔连恒在谈话,但是他从没有像这次这样距离他们这么近,更是没有特意去听他们谈话的内容,现如今没有丝毫准备乍听到耿越的话,他整个人都要懵了,耿越并不是要出轨,耿越这是准备直接杀掉黎仁青啊! 比他的猜测还要可怕的多! 看着浑身僵硬的黎仁青,衡启书忽然间很是不忍。作为黎仁青的朋友,他当然是知道黎仁青对待耿越的心意的,也很羡慕黎仁青和耿越之间的感情,希望哪天自己也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人……可是结果竟然是这样。 他不知道耿越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要杀掉黎仁青,但是他觉得不管是什么理由,那都绝对不足以让他下此狠手。 “仁青,仁青?你没事吧?我跟你讲,你不要在意耿越那个混账的话,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管他为什么这么做都不对……” “真是没有想到,人模人样之下耿越他居然就是这么一个畜生。仁青,你……你快走吧,离他离得远远的!”情急之下,衡启书不知道怎么安慰黎仁青,只想让他赶紧远离危险,结果他这话脱口而出以后都忍不住想要扇自己一巴掌,这叫什么话,凭什么耿越做出试图做出这种事情结果却让黎仁青走的远远的?哪有这个道理。 “仁青,仁青?哎呀,你说说话啊,真是急死人了。” 在衡启书慌张的追问之下,黎仁青抿的紧紧的唇终于松开,开口道:“……我没事,别担心。启书,谢谢你,真的,要不是你,我到现在都……还有,你说的对,我是该离开了。”他的声音黯哑,听起来很是艰涩。 “不不不,我刚才说错话了,你不该离开,该走的是耿越那个混蛋,你应该狠狠地揭开他的真面目……”衡启书赶紧安慰黎仁青。 黎仁青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曾经耿越为了掩护我受过一次大伤一次小伤,这次是我还给他的。……从此以后我们之间的情谊就算是彻底消耗光了,我与他之间再无任何亏欠,如果他依然试图加害于我的话,我绝不会出手留情,他于我与那些丧尸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要打倒的对象。 黎仁青的声音一开始很轻,最后却越说越坚定。 他总有种预感,既然耿越想要的是他的檀木珠,那么迟早,他们还是会对上的,而那个时候…… 衡启书却忍不住叹了口气,黎仁青说耿越曾经为了他负了两次伤,他怎么就不说说自己为耿越受过多少次伤呢?这种掩护本来就是相互的,何况依着黎仁青的性子,他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肯定还是黎仁青保护耿越更多。 不过如果这样能够让黎仁青彻底放弃耿越那个心思歹毒的家伙的话,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强颜欢笑送走了担心不止的衡启书,黎仁青深吸一口气往着家的方向走去,然而走着走着,他的步伐却渐渐慢了下来,最后更是完全停止了。 他用手捂住眼睛,手腕上的檀木手链与他的额角相贴,他轻声呢喃道:“你说的对,不远离耿越,我确实会有性命之忧。”声音疲惫不堪。 停了停,他又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补上了一句:“我信了。” 微弱的恍若叹息。 从不信到信。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君送上诶嘿~ 话说上一章有好多小天使粗线了安慰阿七,阿七好感动嘤嘤嘤QAQ~ 以及,说工作学习忙的小天使们快让我们来个同病相怜的拥抱,从早到晚的课真是让人绝望【课表你过来我们谈谈人生 尤其阿七明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考试,想想就心塞塞QAQ 来一起抱头痛哭吧TAT【弥天大雾! 在这里非常感谢生鱼片拌饭小天使和闹够了的小新小天使扔的地雷,分别抱住深深地么么哒23333~【话说小天使们泥萌以为说自己一年没洗澡了就能吓住阿七那颗痴汉的心咩?泥萌真是太甜了╮(╯▽╰)╭ 最后……好吧小天使们泥萌一定知道阿七要说什么了QAQ 因为阿七坑爹的课表,阿七星期一到星期三都是满满得课没有办法更新,小天使们我们还是周四见QAQ【深鞠躬QAQ!   ☆、第77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5 因为贴的很近,呆在空间里的舒牧将黎仁青的这一声叹息听得清清楚楚,他忽然就有一点心酸。 如果有可能,他倒是宁愿黎仁青这辈子都不会有相信这残酷的事实的一天呢。 可惜没有如果。 黎仁青最后还是回到了那个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他没有收拾什么东西,身怀空间的他其实所有的家当都已经带在身上了,如果想,他现在就可以直接离开。 黎仁青只是在看着那张贴在墙上的简易地图发呆。在物资匮乏的现在,能有这样一张手绘的地图已经是非常好的事情了。 因为这张地图的重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理地貌,而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安全区的所在地。 他在犹豫怎么选择。 离开这个安全区,再次独自一人,面对这个荒凉的世界,他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几个画了红圈的安全区上来回巡视,却迟迟不能停下。 然而他的目光一直自觉不自觉的在避开一个方向,目光有些怅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张地图揭下,带着它进入了空间。 “之前多谢了……”黎仁青对着舒牧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只是说说他感觉有些不够,但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本身他的性格就比较内敛,并不是多么活泼。如果舒牧是个普通人他还可以送他物资或者为他杀丧尸来回报,只可惜这个家伙甚至不能够算是人,他什么都不需要。 舒牧很善解人意的直接转移话题了说道:“没关系……你手上拿着的是地图吗?这是在想接下来要往哪里去?” “对。”黎仁青抿了抿唇,接着说道:“安全区外面还是很危险的,尤其是一个人的话。我不能出了安全区以后再去想到底要何去何从,不会有那样安稳的时候的。趁着我现在还没有和耿越把话扯开,我打算规划好一切以后再动身。” “你有什么建议吗?”黎仁青询问舒牧。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舒牧暗搓搓的想,从看见黎仁青拿着地图钻进空间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等着黎仁青问出这一句。 “如果说建议的话……我建议你往这个方向走。”舒牧飘到黎仁青的身旁,仔细的扫了一眼黎仁青手上的地图,然后飞快的给他指引了一个方向,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黎仁青卡看着舒牧手指的地方,神态有些复杂。 那个地方正是他之前一直在竭力忽视的。 从目前这个安全区一路向着西南方向走,会有一个发展的很快的新安全区,不管是从路途上还是从别的方面上说,这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除了……要经过曾经的Z市的遗址。 Z市是他的家乡,他在那里出生、成长,前半生那里给了他数不清的幸福和欢乐,但是一切都在末世来临以后被毁了,父母死去以后,曾经承载了他的美好回忆的Z市,就成了他心口上一道不愿触碰的伤疤。 曾经的生活有多么平静愉快,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么越痛苦悲伤,甚至残酷的加倍。 而且,其实除了父母亲人以外,在黎仁青的人生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也消失在那里,生死不知。 曾经,他以为那个人会在自己以后的人生中占据最重要的位置,可惜到最后,居然…… 最后站在他身边的是耿越。 而就算是耿越,也并不能陪他到老。 看到黎仁青迷茫惆怅的表情,舒牧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基本上达成了。 ……在那个方向,有一个特殊的丧尸在等他。 在黎仁青遇到耿越之前,也就是在末世的最初期,一切秩序都还没有树立起来的时候,黎仁青曾经稀里糊涂的跟过另外一个团队,并且在那里认识了一个风系异能者仰君鸣。 仰君鸣性情温和,待人诚恳,光看外貌就像是一个贵公子一样,然而他看似瘦弱的身体下蕴藏着的是惊人的潜能。毕竟仰君鸣出身于一个隐世的古老家族,一直远离繁华的都市,任凭世事更移,它却始终不变,永远那样安详的静静地存在着。虽然声名不显,但是它几百年沉淀下来的气质和古武传承却深深地感染影响着仰君鸣,让他看起来不同于常人。 事实上如果不是末世来临,以致于就算是隐居山林也再不能得到平静,仰君鸣究竟会不会入世还是个问题呢。 而这些与众不同在末世都成为了让仰君鸣能力出众的资本。 他比黎仁青年长几岁,从最开始就对因为不熟悉异能所以尚且不能自如运用能力的黎仁青很是照顾,而当两个人渐渐熟悉起来成为朋友以后,仰君鸣就像是一个兄长一样,温柔但是不容拒绝的一直在保护黎仁青。 换句话说,他喜欢黎仁青。 以一种沉默的隐忍的方式。 黎仁青并不是傻瓜,长久相处下来,自然能够察觉到仰君鸣的心意,两个人之间也不是没有擦出过暧昧的火花,无言的默契中酝酿出来的是含苞待放的感情。 只可惜一切尚未绽放便已经凋零。 那个团队里也是会轮换人手的,那一天,正是黎仁青该从攻击端退下回到车队里进行休息的时候,而仰君鸣则作为领队要带领另外一队人开车去已经成为废墟的城市里面寻找需要的物资。 临走的时候他们还打了招呼,谁也想不到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几个小时以后,仰君鸣带队的成员们纷纷都回来了,他们带来的却是仰君鸣遇难的消息。 他们小队在对一个大型超市进行扫荡的时候,意外遭遇了一大群藏匿的非常隐蔽攻击性极强的丧尸群体,有一个比较毛躁的年轻人在没有任何指示的情况下就已经开了枪,在没有准备下就直接将丧尸们吸引过来了。 他们躲避不及,一开始就损失了几个人,其中就包括了那个开枪的小伙子。这种情况下自然是糟糕透了的,然而事已至此,再去追究什么显然是无用的,不过作为领队他显然并不是全无责任,仰君鸣既是自责又是悔恨,于是竭尽全力阻拦丧尸,试图为队员们抵抗住大部分的压力,并且掩护他们安全离开。 队员们没有不相信仰君鸣的实力的,往日他强大的形象让他们纷纷遗忘了仰君鸣其实只有一个人,他再怎么厉害,双拳难敌四手,面对这大群的丧尸,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待到他们一路逃到来时停车的地方确保情况已经安全以后,他们才发现仰君鸣他们怎么都等不到。 是的,丧尸没有追上来,但是仰君鸣也并没有跟上来。 他们这才恍然间意识到,仰君鸣大概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当仰君鸣遇难的消息传到黎仁青的耳朵里的时候,黎仁青简直难以置信,仰君鸣在他心里一直是从容而强大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仰君鸣会出事。 明明他们之间还什么都来不及做……那些话还藏在心中不曾说出口。 他们还没有成为真正的恋人,但是对于彼此的重要性那是不用质疑的。 悲痛与不可置信瞬间同时弥漫在黎仁青的心间,他想要去找仰君鸣,必须。不顾众人说他是无用功的阻拦,黎仁青独自一人开着车闯入了那片区域,试图找到仰君鸣。 如果仰君鸣死去了,那他要找到他的尸体,好带他回家,如果仰君鸣被感染成了毫无神智的丧尸,那他会亲手结束“它”的生命,尽管会手抖会有剜心之痛,但是至少不要让仰君鸣去吞噬他生前的同类,那样的事情想必他即便是是活着也是宁死不愿的。 ……然而最好,就像这隐隐在他的心中跳动着的火焰所渴求的那样,仰君鸣其实什么事情也没有,他只是为了躲避丧尸暂时藏匿起来了。 但是没有。 丧尸群已经离开了,这片废墟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不管黎仁青怎么一点点仔细的寻找,是蹲□子一点点的用手去摸索,还是趴□体将脸贴到地上,贴到缝隙里去倾听去呼唤,他几乎把这里翻了个遍,可是都还是没有。 仰君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团队里追赶黎仁青的人这个时候终于赶上黎仁青了,然而看着黎仁青一个人坐在乱石上失魂落魄的样子,责备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仰君鸣和黎仁青之间的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这种痛他们也都明白……现在或许唯一该庆幸的就是他们俩之间到底是没有捅破那层膜了,不然生者会更痛。 “黎仁青,走吧,我很抱歉,但是仰君鸣他,真的回不来了。”看着黎仁青毫无焦距的瞳孔,来者干脆狠下心说道,“你也看到了……哪里都没有他,或许是被丧尸给……”活活吃掉了。 剩下的话到底还是太残忍,他没能说出口。 但是终究长痛不如短痛,揭开的伤疤才好的更快。 …… 最终黎仁青还是离开了那个团队,呆在那里,仰君鸣的死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时时刻刻都扎在他的心里,让他饱受煎熬。而且即使知道或许不该,他还是不能平静的对待当时那些和仰君鸣一起出去的人……当时你们为什么要抛下他先走呢? 仰君鸣他不是神,他再厉害也会有一个限度,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也会倒下会死去……就像是现在一样。 黎仁青重新一个人踏上了旅途,后来遇见了耿越,又加入了新的团体,这才有了后面的纷纷扰扰。 那些没有言说过的暧昧就只能成为最美也是最痛的记忆深深地沉淀在他的心底,一层一层的覆盖着轻易不敢触碰。 他唯一能够为仰君鸣做的,就是不断地去猎杀丧尸为他报仇。 自从仰君鸣死去以后,黎仁青再也没有做过后勤的工作,而是一直主动要求呆在抵抗丧尸的第一线。 每一个丧尸的血,都是他对于仰君鸣的纪念。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来啦~ 么么哒我的小天使们,阿七好想泥萌QAQ! 话说这章实在是太长了,阿七不得不把它分为上下,下半部分只能明天再写了…… 又及,相信小天使们也看出来了,这个世界的正CP的身份比较重口味咳咳……不知小天使们能够接受咩?【阿七的脑洞已经无可救药了QAQ…… 在这里非常感谢闹够了的小新小天使扔的地雷还有缔造者小天使扔的四个地雷和一个手榴弹,阿七滚过去乖乖让乃们揉脸摸头QAQ……【请随意,不需要怜惜~ (喂!) PS:因为快熄灯了,小天使的评论阿七明天再回,深鞠躬QAQ!   ☆、第78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6 说起来耿越的心思还真是歹毒,他明明知道黎仁青的这段过去,也知道那种恋人身陷危险的情况对于黎仁青来说是怎么样痛苦的梦魇,却依然想出了那个计划。 他要布置出和当初仰君鸣的死亡那么相似的场景。 明明耿越在安全区一直做得是最稳妥的后勤工作,这还是上面的人因为看到黎仁青一直活跃在第一线直面危险而给予的家属优待。原本的黎仁青就算是做梦都想不到,他的好恋人居然会不声不响的主动提交调职申请,从非战斗岗位转移到战斗岗位……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去死。 或许应该这么说,正是因为知道了这是黎仁青最大的心结,耿越才想反过来利用它。 在失去过一次以后,再次面对像这样的恋人危在旦夕的情况,黎仁青的恐惧会与远远比第一次来的还要多,而且更动摇神智——因为与曾经的仰君鸣不同,之前黎仁青绝对不会想过耿越忽然出现在战场的可能性。 失去冷静之下,黎仁青才能够激发所有能力迅速的过来,把其他救援的人远远甩在身后,好方便耿越和崔连恒行事,而且在心神不稳的情况下,黎仁青容易被自己的情绪所影响露出破绽,这样才更好对付,也更容易不留痕迹的被杀死。 什么叫蛇蝎心肠,这就是,利用别人对自己的真心和心中最深的伤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幸好黎仁青已经快要摆脱他了。 说起来,黎仁青一直以为仰君鸣死去了……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当年仰君鸣在丧尸群的围攻下,确实抵抗不住受了不少攻击,甚至被咬了好几口,但是他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死”了。 在第一次被咬到的时候,仰君鸣就心中一凉,他知道自己大概是逃不过了,而尽管他一直很小心,但接下来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丧尸病毒的感染性是极强的,如果说第一次的时候,他还能心怀侥幸的催眠一下自己不会有事,那么到后来他无比清晰的认知到,他确实是真的完了……他会变成丧尸。 那种残忍的异形。 他的神智渐渐开始不清晰,体温开始快速的下降,他甚至能够看见自己手臂上的肌肤的颜色逐渐变的乌青,而原本聚在他身边对他进行攻击的丧尸群却渐渐散去,这是开始把他当做同类了吗……他想要赶在自己变成丧尸之前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不想变成行尸走肉去伤害自己曾经的同伴。然而奇异的丧尸本能早已经盖过他的头脑让他的手颤抖了数次,也不能够举起枪或者拿起刀对准自己,最后他唯一能够做的,也不过是在意识模糊中用尽全力一点点的挪移好尽量远离这片地方。 黎仁青一定会追来的,他知道。 但是他不想让黎仁青看见他这副丑陋的样子,一点也不想。 他宁愿在黎仁青的心中,仰君鸣这个人已经死去,让黎仁青虽然遗憾悲伤,但是可以毫无负担的继续前行,带着对于他美好的印象,会遇到新的人,开始新的生活,而不是让黎仁青看到他这副鬼样子,既痛苦难过,又无能为力,不管黎仁青最后能不能忍心消灭他,这都会成为他心中迈不过去的坎。 他不记得自己挪动了有多远,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他只能在心中念头的驱使下毫无方向感的机械性的前行,直到酸软的四肢失去最后一丝力气,他的眼前迎来一片黑暗。 他痛苦的以为这是他作为人类最后一次拥有意识了,再睁开眼,他或许会成为一个令人作呕的丧尸。 然而,再次醒来的时候,虽然他确定自己其实已经死了,但是……在转化完后他并没有真的丧失神智。 他还拥有自己的意识,记忆也完全没有缺失,丧尸的本能对他来说不是没有影响,但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他居然可以压制住它。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现象,但是它就是这么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如果不说身体的异常,他其实和曾经的自己无异。 说到身体的异常……仰君鸣下意识的拿起地上散落的碎玻璃照了一下自己。 身上的伤已经迅速的愈合了,这并不令人惊讶,丧尸的快速自愈能力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他的肤色已经回到了原本的颜色,就好像那天的乌青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觉。他又照了照自己的牙,干净整齐,和以往好像没有什么不同,然而他心神一动,就有尖锐的两颗犬牙忽然钻了出来,森森的渗人,指甲也是同样,他垂下眼睛,将獠牙和指甲收了回去。 他和别的丧尸很不一样。 然而再不一样,他还是丧尸。 他已经不是人了。 看着只属于丧尸的獠牙和尖利的指甲,他深深的认识到了这点。 或许这个时候立刻自尽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仰君鸣这个时候忽然不那么急切了。在发现自己还有神智以后,想要再见黎仁青一面的意念实在是太强烈,扎在他的心里就想是一根刺在搅动一般,让他不能抑制。 他很后悔,为什么那天出发的时候他没有仔细的再看看黎仁青。 就一面,他想。他就远远地看一眼就好,只要能够再见到一面黎仁青,他就会立刻自裁。 他一路循着特定的方向走着,希望能够有一天能够遇到黎仁青。 他记得的,当时大家被询问关于未来去哪里的意见的时候,黎仁青提出过希望团队往这个方位走,并且分析过方方面面的好处,自己也是附和了的,团队里众人也都是觉得言之有理全部同意了。 在现在没有办法可以得知黎仁青的动态的情况下,往这里一路前行或许总有一天真的能够遇上黎仁青呢。 但是他终究没能追寻到黎仁青。 仰君鸣不知道的是,在他“死去‘以后不久,黎仁青就离开了团队,选择了独自前行,而一个人行走和一个团队的集体行动很显然是不同的,原来的路线有利于团队却未必有利于个人,黎仁青选择了一个更适合灵活性也更大的线路。而当初的团队内部也因为他和黎仁青的事情也蒙上了一层阴影,说不出是愧疚还是什么,原本由他们提议出来的方案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回避了,最后选择了另外的一个方向前行。 不管是黎仁青还是团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都没有选择之前的那个方位。 仰君鸣在漫长的时光中一直等待着再次看见黎仁青的那一天,但是直到最后他也没能等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信念的逐渐瓦解,仰君鸣的神智渐渐的在等待和追寻中消磨掉了,知道大概自己的心愿真的完全不能完成了的仰君鸣最后选择在自己尚且清醒的时候,亲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因为知道丧尸强大的自愈能力不容易死亡,担心如果没有成功反而在不清明的时候被丧尸本能主宰行动的仰君鸣,为自己选择的埋身之地是废弃工厂里尚且运作着的巨大的机器齿轮部件,他一步步的平静的迈入其中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被搅得粉碎。 真正意义上的彻底消亡。 舒牧当时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心里很是感慨万千。耿越和仰君鸣其实都很狠,但是耿越是对别人狠,而仰君鸣是对自己狠,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别。 也是他们为人处世的态度。 而从歌后来也是告诉他,如果在原本的世界走向里面,黎仁青最后能够找到仰君鸣的话,仰君鸣或许可以一直保持着神智。 因为他的心中永怀信念。 仰君鸣的这种状态其实是异能以外的另外一种变异,而且就像是异能者们可以通过丧尸晶核汲取力量进行进化一样,仰君鸣其实也可以利用丧尸晶核来提高能力巩固神智,这样一直发展下去,仰君鸣或许可以成为丧尸皇,甚至于最终与常人无异。 而以后如果有人从他的身上可以研究出对抗丧尸的办法那就是再好不过了,而即便是不能,仰君鸣也可以控制丧尸限制他们的行动,不说结束这一场灾难吧,至少可以让人类得到更多喘息的空间和更长的恢复的时间。 整个世界,像这种情况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这个世界的一种“希望”。 舒牧想了这么多,其实也不过是一小会的事情。他看着黎仁青纠结复杂的表情,觉得给他的回想的时间足够了,于是就开了口将这一切全部告诉了黎仁青。 “有一个人一直在等你,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直到最后他也不会等到……事情就是这样,那现在你愿意让那个意外发生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哪里需要去想。 黎仁青听说仰君鸣还活着的时候有的只是满满的惊喜,丝毫没有因为他的丧尸身份而有所顾忌,甚至因为太过震惊,他连续向舒牧确认了三四遍才安心。舒牧倒是一点都不烦,这种情况下不管黎仁青有多么激动都是应该的。 有些曾经以为已经擦肩而过的人居然最终还能够挽回。 失而复得莫过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阿七非常抱歉今天的更新比较晚QAQ…… 今天晚上室友们都走了,只有阿七一个人在寝室,阿七有点害怕所以注意力有点不太集中写的比较慢又卡,我忏悔嘤嘤嘤QAQ……【抱住小天使们的大腿QAQ 在此非常感谢闹够了的小新小天使扔的地雷,阿七已经翻滚着投入你的怀中,各种蹭蹭亲亲根本停不下来,小天使请注意签收~【喂!小天使要你何用!   ☆、第79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7 得知了这样的好消息,黎仁青再也按捺不住,加上已经确定好了下一步前往的地方,第二天清晨,黎仁青就离开了这个曾经的家。 耿越还有些不悦的问了一句他这是去做什么,黎仁青抿了抿唇答道:“只是出去走走。” 只是这一走,他绝对不会再回头。 黎仁青走的时候,最后环顾了一下这个并不豪华但是曾经有过很多欢乐回忆的地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他已经摒弃了所有留恋,果断利落的离开。 却不曾想,在离家门不远的地方,他碰上了衡启书。 衡启书前往的方向就是黎仁青的“家”,显然他是要来找黎仁青的,此时此刻看到黎仁青居然出人意料的正好走过来,他急忙把人拉到了隐蔽的角落。 照例是检查了一下四周没有人以后,衡启书才开口道:“仁青啊,你什么时候走?” 黎仁青一怔,但还是如实开了口道:“就是现在……正好你过来我还能和你道别。” “卧槽!”衡启书没忍住喊了一声,又赶紧自己捂住了嘴,但还是掩不住一脸抑郁,“仁青你这是什么意思,感情我今天要是不走上这一遭,你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黎仁青一晒,他……确实一如衡启书所说,并没有想过当面道别。一是觉得他要走的事情那天他已经跟衡启书说过了,也算是一种道别,二也是他确实很不会处理离别这种事情,与其两个人送别的时候一起伤感他觉得还不如就这样悄悄的离开。 “我很抱歉。”黎仁青低低的道了歉,不管怎么样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他做的不厚道。 好在衡启书也不纠结于这件事,他自己又说道:“你现在就要走的话……唉,我还什么都没有收拾呢,你能等我一会儿不?就一会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黎仁青心下疑惑。 “就是吧,我回去想了又想,觉得作为朋友,就这么看着你走了也不太好……要不我跟你一起吧.诶诶诶,我说你别这样看我,我跟你讲,我要走也不全是因为你,其实我之前就感觉到了,咱们这个安全区的氛围真的是越变越差了,尤其是高层,他们满脑子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半点心思不放在对付丧尸上不说,还逐渐开始不把人当人命,秩序哪有最开始的时候的好,再加上现在还有崔连恒他们一帮子人削尖了头想要往上面爬……我总觉得长久下去,这里不是久待之地。所以我跟你说啊,这不全是因为你,也是因为我在这里呆烦了,很嫌弃这里乌七八糟的氛围……”他喋喋不休了一大堆。 可是黎仁青知道,他解释的越多,反而越显得刻意。虽然现在安全区的氛围确实是被那群搅风搅雨的人弄的很乱,但是捏着鼻子也不是完全不能忍……不然为什么之前那么长的时间衡启书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有要走的念头呢? 失去了一个恋人,但是还有这样真诚的朋友,黎仁青觉得自己的运气也不是那么糟糕。 衡启书的这番好意确实让他的心里暖暖的。但是他不能接受,衡启书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何必再出去冒险呢。 这样想着黎仁青还是婉拒了,但是衡启书不依不挠,顾左右而言他,非说自己本来就想走,只是正好跟黎仁青搭个伙一起上路,让他不要想太多。 但是黎仁青最终还是不能答应,因为仰君鸣的存在。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经从离开耿越变成寻找仰君鸣了,而仰君鸣现在的身份又比较特殊……衡启书和仰君鸣对于对方来说都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所以最后黎仁青还是没有松口,这让衡启书很有些生气,对此黎仁青也只能无奈的笑笑了。 “启书,别为我担心……以后不管怎么样,距离有多么远,我们都还是朋友。”最后黎仁青用这句话温和但是坚定的做了结尾。 衡启书虽然还是有些郁闷,但是最后还是理解的点了点头,算作是答应。 他一路送着黎仁青来到安全区门口,看着黎仁青通过检查出了关卡,忍不住低声喃喃道:“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啊。” 黎仁青一离开安全区的范围,就将按照舒牧的要求让他从空间出来了。 舒牧这些天一直憋憋屈屈的呆在空间里可真的是郁闷坏了,虽然空间里面的地方并不小,甚至还可以说是挺大的,还有在末世看不到的美景相陪,但是再美的景色也架不住天天看啊,只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却看不到景象,什么都要靠自己脑补的感觉并不好,他还是宁愿出来呼吸呼吸外界并不新鲜的空气……哦,好吧,其实他也不用呼吸空气。 看到舒牧真的大白天的飘在自己的面前,黎仁青颇觉得有趣,原本低落的心情都好了不少。这辈子他都没想过自己居然还有见到这么奇异的一幕的时候。 其实,有什么可低沉的呢,现在他提早发现了耿越的真面目免受其害,还可以去寻找仰君鸣的下落,这都是好事情,他应该高兴才对。 然而黎仁青和衡启书都不知道的是,他们在安全区门口的关卡的举动都落入了有心人的眼底。 王起就算是在他们那伙人里面也可以说是最早认识崔连恒的,他和崔连恒的关系也一直很不错,这次崔连恒要对付黎仁青的计划他自然早有耳闻。 今天刚好轮到他带着自己的小队去安全区外面执行任务,结果还没走到安全区的关卡呢,一抬头他就看见了黎仁青,他立刻让队伍停止行动,免得惊动了黎仁青和衡启书,反正他的队伍里都是自己人,也不怕有人心生不满。 他觉得这个事情有点意思,黎仁青他们小队上次被放了十天假的事情谁都知道,现在十天假还没过完,他一个人出安全区去做什么? 想来想去,怎么都有点不同寻常的意味,眼看着黎仁青离开了安全区,辨清楚他前往的方向以后,王起安排了自己的一个下属前去寻找崔连恒给他报信,他现在身怀任务,不好直接跟上,这事情就交给崔连恒去处理吧。 崔连恒接到消息以后很快就直接联系上了耿越,结果得到的消息是耿越并不知道黎仁青为什么要出城……他甚至没有对耿越交代过自己会出城。 两个人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这样的反常不容忽视,他们不得不心怀疑惑,黎仁青这是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现在是准备逃跑? 联系到这些天来黎仁青的表现……黎仁青虽然一直在耿越的面前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出来,但是他毕竟不是真的非常擅于演戏,总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足,在当时心不在焉的耿越看起来没有发现什么,而现在特别仔细的回想起来总能寻找到那么一点蛛丝马迹的。 耿越咬紧了唇,事情都到了这一步,绝对没有让黎仁青再离开的道理。成与不成,都看此一搏了。 崔连恒更是如此,他本来想要除掉黎仁青就是因为心中那股隐隐的威胁感,他想要悄悄的提前把这个绊脚石给挪开。结果现在却打草惊蛇了,斩草不除根,那只会给自己留下更大的隐患,这绝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很快,耿越就和崔连恒他们的人马汇合一起离开了安全区,照着之前王起说的方位追踪而去。 知道这一切的从歌好几次动了动嘴唇想要说明情况,但是想到舒牧当初叮嘱他的时候严厉的语气,还是默默又把话咽了回去。 舒牧不喜欢自己这样越过权限去帮助他。 舒牧没有自己的帮助也是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的……对吧?总之一定不要受伤或者受惩罚。 想了又想,从歌还是连催了舒牧好几声“走快些。” 虽然他知道这句话其实完全没有什么用。 毕竟黎仁青现在是在步行,而耿越和崔连恒他们则是开着改装以后的越野车在往这边赶来……他们肯定还是会遇上。 黎仁青之前为了不惊动耿越并没有选择开车出城,而是选择了徒步离开安全区。反正外面的废弃车辆有很多,并不需要发愁找不到车辆,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汽油问题。 不过,他的空间里汽油的储存量可不少,如果只是一辆车的消耗的话,不管是多么远的路大抵都是没有关系的,毕竟当时他一个人几乎是搬空了一个大型加油站。 一个人前行的时候别人需要担忧的问题在他这里通通都不需要担心,不管是食物还是水还是衣物,他都有过储存。 这是黎仁青的考虑,原本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唯独漏算了耿越和崔连恒会如此迅速发现他的离开并且开始追击。虽然他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车辆,但是奈何他之前步行的那一段到底还是耽误了一点时间,而就是这一点时间,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他被耿越和崔连恒他们的车队给包围了。 而如果单单只是这种情况黎仁青并不惧怕,单论水之异能,他表面上是三级异能者,但是自家事自家清楚,这只不过是他掩饰之后被测出来的能力,他真实的能力其实能够达到四级。 而且除了单纯的水系异能,他的身体素质也并不差,在当时的那次觉醒中,他全身上下都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强化。单论速度或者力气,虽然没有异能,单凭身体他也勉强能够达到相应的二三级异能者的程度,这是一直以来,除了檀木手链的空间以外,他最大的底牌。 虽然现在这一切因为耿越或许都已经不是秘密了,但是实力并不是说破了就不存在了,顶多会让他们多一些提防而已。 面对都是三级异能者的崔连恒他们,黎仁青原本觉得自己应该可以顺利的离开,虽然免不了要受一些伤,必定不能完好无损。 不过…… 他并不害怕人类,但是却没办法去面对一群丧尸。被人类所伤尚且可以治愈,被丧尸所伤……却很有可能被感染,他不敢奢望自己会有和仰君鸣一样特殊的体质。 像仰君鸣那样的幸运者几十亿人中也不过就出现了这一个。 是的,耿越他们在追击黎仁青的过程中正好遇到了一群丧尸,他们并不是不能摆脱这群丧尸,但是他们选择了将这群丧尸一路驱赶过来来对付黎仁青。 从耿越那里,崔连恒他们也大概知道了黎仁青的实际战斗力,以他那样的能力,如果想要保证百分百可以将他杀死的话,那需要每个人也都全神贯注的战斗做好以命相搏的准备,甚至有可能会产生死伤,这是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最后,他们还是选择了利用丧尸,想要兵不血刃就收获黎仁青的性命。 当时耿越的计划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到底还是以这种方式实现了,他们想让黎仁青葬身在丧尸群里,再无生还的可能。 黎仁青所驾驶的车辆孤零零的呆在中心,四周环绕的都是闻到了活人的味道在进行暴动的丧尸,往外则是由耿越和崔连恒他们的车队组成了一个更大的圆圈来限制丧尸们的移动,让它们只能够往圈子的中心也就是黎仁青的位置聚集,而不能分散开来。 巨大的被丧尸围攻的压力瞬间就转移到了黎仁青的身上。听着耳边传来的由丧尸敲打车窗玻璃弄出的咚咚的声响,黎仁青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枪和匕首,眸色深深地沉了下来,他准备舍命一搏了,不管情况怎么样危急,坐以待毙都不是他的风格。 绝望和恨意?那当然是有的,但是现在并不是去想这个的时间,有这份心力,不如仔细观察下周围的情况,在脑海中规划出一个最好的突围路线出来。 一直沉默的飘着的舒牧这个时候却开了口道:“丧尸这种东西你不用怕。丧尸毒素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威胁,你可以对它免疫,通过使用这个道具。没有了感染性,它们对你来说,也不过是有了点异能的普通人罢了。”说着,舒牧将手中的“免疫”卡片递给了黎仁青,表情带着这几天的相处中黎仁青没见过的严肃,“拿好它,在心中默念三遍‘丧尸病毒’然后撕碎它。” 舒牧这个时候的心情确实很糟糕,不得不说在提前知晓了会面对的危险之后居然还是出现了这种情况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他的失职,无可辩驳。 如果这个时候不是有着这张“免疫”道具的话,那他的任务可就是彻底失败了。不仅仅是失败,黎仁青还会搭上性命,一如世界曾经的走向里发生过的。 想到“免疫”道具,舒牧看向身旁的从歌,正巧又遇上从歌看过来的担忧的眼神,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他,不然就真的……。他安抚的弯弯唇角,又摸摸从歌的脑袋,示意他自己没有事。 说到底,耿越和崔连恒是他做了那么多次任务以来遇到过的最棘手的对手。 第一个世界的白平和周昌就不用说了,白平虽然有点小聪明小算计,但从根本上来说他并不难对付,而周昌呢,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他面对齐朗的事情总是一种不冷静的态度,只要抓住了这一点,要对付他其实也不难。 第二个世界的华庭虽然武力强大,身居高位,看起来很不好收拾,但是师清越就是他心中最大的软肋,他性格上的缺陷实在是太过明显,后面对于师云轻纠结的感情更是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便利。那个世界的重点其实还是在于师云轻的身上,在于让他摆脱那种愚忠的状态,认清自己的身世,明白他和华庭之间的血海深仇。 第三个世界的洛林更不用提,除去本身的好皮相和还不错的天赋,他基本上就是一个人渣类型的家伙,也就是塞缪尔原来身处的环境太过单纯才会被他许下的“真挚”的感情所诱骗,不然换了任何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或许都不会那么轻易上他的当,只要把塞缪尔从那种错误的感情中点醒,凭借塞缪尔自己的能力就能把他收拾的妥妥的了。 第四个世界比较麻烦一点,那也是他之前花费精力最多的世界,但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对手任歌语虽然作为一只黑莲花“功力深厚”,但是他本身没有真才实学,只能依托着别人来出手,而作为被依托者的霍安狂虽然天赋出众,但是性格上的自大却怎么也遮掩不过去……真正让他们苦苦越过的障碍,其实来自于霍安狂身后的炼天宗和霍钦明,而不是霍安狂和任歌语这两个人。 但是这个世界不同了,耿越狠的下心,崔连恒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机会主义者更是精明冷静,从个人的性格上来说,他们是舒牧目前为止遭遇的瑕疵最小的“好搭档”。 作为一个人来说,他们并没有可以被准确利用的巨大的缺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舒牧意识到,或许将来对付这两个人,没有什么迂回的路子,唯一的做法就是正面击破。 终有一天,王对王。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这次是肥肥哒更新君哟~ 以及,阿七特别强调一点,黎仁青和衡启书之间就是纯粹的朋友情,没有其他哦,小天使们千万不要误会,黎仁青的正CP是仰君鸣同学,但是衡启书会是一个重要配角,以后还会出现哒~【其实是阿七很萌这种不掺杂其他的纯粹的兄弟情义啦233333~ 在此非常感谢鑻嶉公娴佷簯小天使【作死的大*,居然又把可爱的小天使的名字弄成乱码QAQ!】的手榴弹还有闹够了的小新小天使扔的地雷,阿七在这里三百六十度打滚表示感谢233333~,甩出尾巴让泥萌揪哟诶嘿~【喂喂喂! PS:如果泥萌觉得这章的画风略诡异的话……那是因为愚蠢的阿七循环了一晚上的Lost One的号哭_(:з」∠)_处在不正常的兴奋中QAQ……洗脑技能已经GET√   ☆、第80章 塞缪尔番外 “我主在上,感谢您的仁慈,赐予我们这样美好的清晨……” 年轻的教皇阁下带着侍从从走廊走过,耳边萦绕着的是虔诚的祷告声,他下意识的偏了偏头,看到了大厅里尚且带着稚气的孩子们正双手合十对神进行虔诚的赞美。 他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他没有惊动这群沉浸在神的教导中的孩子,而是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又悄悄的离开了。 而那份从心中溢出的柔软直到他回到了居所依然在心底弥漫。 曾经,他也是这群孩子们其中的一员。 塞缪尔·霍齐亚,这是他登上教皇之位前的名字。 霍齐亚是他的姓,继承自他的父亲的家族,但是事实上他其实并没有在那里生活过。 在成人之前,他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母亲,只是大约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位公爵,而他的母亲则是侯爵之女,是很门当户对幸福美满的一对。 而之所以他对父母的了解这么少,是因为他从刚出生起,就已经和父母分离了。有关这些的事情,还都是后来他从教廷里年长的牧师那里知道的。 公国的新生儿都需要接受牧师的洗礼,身为公爵之子,塞缪尔的洗礼仪式自然是非常盛大的,请的牧师也是公国内最德高望重的,然而在洗礼仪式上出了一点意外……当然,是好的意外。 当牧师将粘有稍许神力的手放在还是婴孩的塞缪尔的头上,开始朗诵神对于新生的生命的祝福的时候,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塞缪尔的身体和牧师手上的神力产生了和谐的共鸣,有柔和的白光从塞缪尔的身体中散出和牧师手上的神力汇聚,恍如出自同源。 这是牧师这么多年以来为新生儿洗礼千百次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形,他立刻敏锐的意识到了这其中蕴含的不同寻常。 这个孩子,对于神力有着异常出众的感应力。 这是非常令人惊讶的卓绝的天赋,简直堪称为神迹。 “这个孩子,生来就是要侍奉主的。”最后牧师果断的对着塞缪尔的父母下了这样的结论。 这样的异常显然不是他可以处理的,牧师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上层,然后又层层上传,最后传到了教廷总部那里。 总部很看重这个消息,要知道这样天生的对神力的感应性是有多么难得,教廷特意以“侍神”的名义派了人前来将塞缪尔从亲生父母那里要走,要把他带回教廷总部进行重点培养。 这也算是一种特别的荣耀了,塞缪尔的父母虽然感到很不舍,但是一想到孩子会有更好的未来,他们也是忍痛放了手。 所以他最后就这样成为了年龄最小的进入教廷的孩子。 世俗的一切从根本上就跟他无关,从尚不能发声开始,他就生活在教廷——这个大陆上最圣洁的地方,所接触的都是带着光明气息的教义经书,所面对的都是德高望重的牧师长者,他的世界纯白如同纸。 直到十几岁以后,他才开始有了同龄的伙伴——那都是从大陆上各个地方被筛选出来的具有优秀天赋的少年,虽然他们谁的天赋也比不上塞缪尔。 对于初次承蒙感召觉醒能力就能够连续跳过学徒和牧士阶段,成为顶峰初级牧师的塞缪尔,那些少年们也唯有仰望。 何其不幸,他们不得不和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作比较,何其有幸,他们可以见证一个新的传奇人物的成长。 “神之子”这个称号渐渐的在教廷中流传开了。 心照不宣的,所有人都觉得塞缪尔会是下一任教皇的不二人选。 但就算是有了这些同伴可以相处,那些少年也都是一心向神的,塞缪尔也不会再他们的身上受到不好的影响。可以说,塞缪尔在进入卡米尔市立教堂之前,他不曾沾染上半点有关这个世界负面的污秽——而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不得不离开教廷进行历练的原因。 他的眼中看不到这个世界的背面。 一个将要担当重任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单纯,完全不知道世事呢,他必须要走到平凡教众的生活中去,去观察他们与教廷的人们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去体验他们的喜怒哀乐,在看见了俗世的种种龌蹉以后依然能够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所以,塞缪尔被教廷下放到了下属国隐藏身份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牧师一样去进行磨练。 而塞缪尔在遇到了洛林这个人以后才终于发现了教廷中的长者们对他做的这个决定是有多么正确。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他就万劫不复。 如果没有遇上那个古怪的灵魂生物来点醒他,让他看清楚洛林的真面目,他究竟会落入怎么样的境地…… 那个灵魂生物曾经说过或许他是神派来拯救自己的使者,当时自己并不相信,但是后来他却真的觉得或许真的就是这样。 那个灵魂生物或许就是专门来拯救他的。 洛林的手段并不高明,但是他就这么一点点的,潜移默化的走入了自己的生活,甚至让自己认为他是一个可以深交的真正的好友。 其实,塞缪尔内心里知道,他……其实是被洛林身上的阳光和开朗所吸引,他……有些羡慕那样的性格。 从小在教廷长大,他在得到了很多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有许多东西这辈子他都不能够再次经历了。虽然心中并不后悔,但是有的时候,他也会对除此之外的生活方式产生好奇,进而想要了解。 就像是面对洛林一样。他从来没有见过性格这样外放的人,与他曾经相处过的人都不一样,与他相处会感觉到异常的轻松。也正是因为这种不一样,他才在洛林逐步靠近的时候没有拒绝。 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洛林对他怀有的不是朋友那样的情谊,而是那样肮脏的心思……他听着在恶心的同时,也深深地觉得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人的内心为什么可以这么无耻呢? 这样的人不配成为神的信徒,必然为神所不喜,所驱逐。 巨大的愤怒过后,是深深的自责和负罪感。 他静静的去了告解厅虔诚的进行冥想,向主去忏悔自己的罪过。 漫长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有关自己的有关洛林的,但是最终他想通的是自己最大的错处。 他的心还不够诚。 正是因为他的心还不够坚定,所以他才会被己从性格到经历都迥然不同的洛林所欺骗,看不清那层友情的皮底下令人作呕的真相。 他需要的是让自己的信仰更纯粹,让自己更全身心的去侍奉主。 这样才不会被外物所动摇。 而就是这样想着,塞缪尔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再次突破了。 他迈上了一条更正确的路。 当离开告解厅的时候,他的神智更加通透。 洛林必然是需要惩罚的,没有信义的人,一定要受到应有的惩处。而在惩处之前,他更是要收回自己对于他曾经的赠与。 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毫无关系。 从此以后,他会一步步更稳的走向他心中的信仰,而洛林不过是他人生道路上一个考验他的陷阱,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只会渐行渐远。 他的目光始终只会落在主的身上,前进的方向也只会根据主的指引。 这张纯白的纸即使不小心落上了一些灰尘,但是轻轻的抖落之后,它只会洁白如初,并且下次再也不会沾染上任何的微尘。 这就是他这次历练真正的意义,他已经明白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在全大陆对洛林进行通缉,一是因为他已经给过洛林该有的惩罚了,二也是因为,没有人会和一粒尘计较,当试练结束,他踏上新的征程的时候,曾经试练里的“道具”也就不过是“道具”而已,没有任何必要放在心上。 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湖水,虽然会泛起阵阵涟漪,但是也不过如此,短暂的震荡以后,一切又都会回复平静。 早已缘尽。 更何况,如今他已经身为教皇。 洛林·卡罗尔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几乎已经快要消失,也就是今天看到了那群曾经孩子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有所感想才会再次想起。 但是也不过是想起而已。 因为这提醒了他,对于那些没有接触过外界脏污的少年,或许教廷需要做一些预防措施,进行一些必要的教育。 至少让他们学会应有的戒心……不要像当初的他一样。 而在如今的他的面前,有一条光明大道正在缓缓铺开,而他相信自己可以一步一步踏着它走向更广阔的天空……去接触神的领域。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赶在熄灯之前终于把这章磨出来了……@烽烟小天使,你要的塞缪尔番外阿七已经双手奉上~ 花了好久呢QAQ…… 这还是阿七第一次写目标任务视角的番外,感觉真的很难写很难把握QAQ,尤其还是塞缪尔这个本文里面出现的最“苏”人物的番外,真的是血槽已被清空了嘤嘤嘤,小天使们凑合着看吧QAQ…… 在此非常感谢幽幽小天使的地雷,阿七扑过去深深的来个么么哒,占尽小天使的便宜23333~ PS:时间不够了,阿七就不多说了,咳咳,大概小天使们都知道阿七要说什么了QAQ 那个,因为上课繁忙,小天使们我们周四见QAQ【深鞠躬!   ☆、第81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8 黎仁青诧异的从舒牧的手中接过“免疫”卡片,虽然心中带着深深地疑惑和不解。能够彻底免疫丧尸病毒的东西,这简直闻所未闻,却又令人梦寐以求,可以想见,在这危机四伏的末世,如果这个东西拿出去会引得多少人争抢。 但是他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不是询问舒牧的好时机。 凭着之前累积起来的对于舒牧的信任,黎仁青毫不犹豫的照着舒牧的吩咐去做了。 当他把卡片撕开的时候,黎仁青清晰的感觉到了一种异变在自己的体内滋生,像是涓涓细流一样平和,但是完成的极为快速,几乎是一眨眼间,这种异样的感觉就消失了。如果他刚才不是一直仔细感受的话,他几乎以为这会是自己的错觉。 他看了一眼舒牧,得到的是舒牧肯定的的眼神。黎仁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的时候,他已经坚定的拉开了车子的门,身手敏捷的向外冲去。 黎仁青一边最大力度的操纵着自己的水系异能放出两条巨大的水龙,运用水流强大的冲击力将自己身后的丧尸全部冲飞不能靠近,一边左手使枪来为自己清路开道,同时右手则握着匕首对付那些试图贴过来的丧尸,他的身手矫健,一举一动都带着重重的力道。实力全开之下,他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的能量。 至于檀木手链里的空间……说实话,黎仁青不是没有在以前的战斗中见过别的空间异能者在战斗的时候利用空间将丧尸大量的装入,然后当脱离了危险以后再把丧尸全部或者逐个放出来进行击杀的情形。但是他们的空间就只是空间,空荡荡的只是一个存储东西的地方,他的空间则不是……想到自家空间里的种种东西,尤其是那个溪水……丧尸病毒可以通过水来传染这是已经被证实了的,谁知道他空间里的水究竟会不会被传染呢?虽然现在他是不怕丧尸病毒了,但是空间里还放有许多物资,以后怕也是不能够分享给别人了…… 更何况,黎仁青很清楚自己对于空间的掌控还不到火候,远没有那些异能者那样进出自如,更是没有尝试过那种作战方法……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弄巧成拙,他还是宁愿选择自己最熟悉的战斗方法。 虽然不讨巧,但是若是能够发挥到极致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取巧了。 深呼吸的那一瞬间,黎仁青已经想好了自己接下来的战斗方式,并且全力以赴。 在黎仁青这样的气势下,为数众多的丧尸群居然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原本毫无落脚之处拥挤的地方硬是被黎仁青冲出了一条路出来,所过之地留下的只是满地的丧尸尸体,虽然也有丧尸顽强的扑上来对于黎仁青造成了一点伤害,但是终究不能延缓黎仁青的脚步。 就像舒牧所说,当丧尸病毒失去了应用的威胁性以后,这些丧尸们对于黎仁青来说就是普通的异能者,而这他是完全不惧的。 他就这样快速又坚定的为自己硬生生的开出来一条血道,每迈过一步,留下的都是丧尸的残骸,踏着被血肉染红的地面,一切阻止他前进的障碍都会灰飞烟灭。 最后,黎仁青甚至让丧尸本能的感觉到恐惧,远没有一开始的肆无忌惮,它们甚至呜咽着不敢靠近。 黎仁青的这番动作,就连远远观看着这一切的耿越和崔连恒他们都为之心惊。试想一下假如现在拦在黎仁青身前的不是这些丧尸,而是他们……这个后果非常之可怕。 幸好,幸好。现在任凭黎仁青有多么强大,他都已经被丧尸攻击了许多次这一点他们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那么不久之后,即便他没有被丧尸吃掉,那他也会感染丧尸病毒从而失去神智,变成行尸走肉。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再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了。 崔连恒就这样看着黎仁青一点点的冲出包围圈,当然,黎仁青选的是他们这个车队之间唯一卡位有些松散的地方。 他要冲出去了,可是那又怎么样。 既然他必然没有作为一个“人”生还的希望了,同时看起来他又不打算利用身上携带的丧尸病毒来跟他们破釜沉舟,那么他逃与不逃难道对于他们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左右也不过是能不能亲眼看着黎仁青死去罢了。 没人会在意这个,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崔连恒对于这个结果满意极了,在亲眼目睹了黎仁青的实际战斗力以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所做出的除去黎仁青的这个决定有多么明智。 他确实很强,假以时日,如果这份强展露在他人面前,那么可以想见,他会有多么大的影响力。毕竟末世可是要用实力说话的。 好在现在这个心腹大患已经提前消除了。 只有耿越的内心里满是焦虑。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包围下,黎仁青居然还没有束手就擒,而是做这样无谓的挣扎……而崔连恒他们就这样看着黎仁青离开,一点要拦截的意思都没有。 也对,在崔连恒他们眼里,他的目标和他们一样都是让黎仁青死去,现在目的应该已经达成了才对,但是只有耿越自己知道,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黎仁青的死,而一直都是黎仁青手里的空间。 黎仁青必须死,但这只是他为了得到空间所需要的手段。 但是这些他都不能说出口,不仅不能说出口,他甚至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异样来。 不然别看现在他和崔连恒他们勉强算是同伴的关系,但只要一牵扯上利益,尤其还是空间宝物这种价值高到不可言说的东西,不用说下一秒他们手中的武器就会对准他。 所以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 崔连恒这个他特意找来想要对付黎仁青的“剑”一时间竟然变成双刃的了,这让他有些抑郁。 然而,换个方向想,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得到一些的同时,必然也要失去一些。他能够借助崔连恒他们的力量解决掉他本身是完全对付不了的黎仁青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现在因此受到一点限制也是在所难免。 耿越心里打定主意,现在他只能按兵不动,甚至要假装若无其事的跟崔连恒他们一道回去,好不叫他们看出来什么,但是等到回去以后,他还是要立刻偷溜出来的……黎仁青最准确的方向他是没办法预测了,但是到时候他有的是耐心,地毯式搜索之下,不怕找不到黎仁青,哪怕他已经成为丧尸漫无目的的流窜。要知道丧尸也是有领地意识的,而一般来说,这个所谓的领地也就是它们死亡的地方,它们即便会走动,也是不会离得太远的。 一个丧尸而已,再强大的实力没有理智的调控那也只是摆设,耿越相信自己自己还能够轻松对付的了它。 耿越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只可惜,待他一个人开车又折返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怎么样都找不到黎仁青的人了。 耿越简直是要掘地三尺般仔细的翻找这片地方,只可惜,还是怎么样都找不到黎仁青的踪迹。 没有尸体也就算了,他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可以追寻的痕迹,没有血迹,没有脚印……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耿越紧紧的握着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扎出血来。他很不甘心,为什么一切都按照他的预想走了,唯独结果,这个最重要的结果居然出现了意外。 不能够从黎仁青的手里夺取到檀木手链,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能得到空间的能力,黎仁青的死对他来说只有坏处完全没有好处。他失去了一个完全可以信任的强大的保护者,而有关这一点他不确信自己在以后的时间里是否还能够再找到这样的一个人。 原本檀木手链带来的空间能力可以弥补这一损失,甚至让他更加强大,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 这次他确实亏大了,劳心劳力却什么都得不到反而赔上了不少。只是便宜了崔连恒那个家伙,他可是真的除掉了一个未来的威胁。 …… 黎仁青当然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事实上,在耿越烦躁不堪的寻找他的时候,他正走在正确的方向在寻找仰君鸣的路上。 他并不像是耿越想象的那样受伤那么严重,虽然身上满是血污臭不可闻,但那大部分都是与丧失战斗的时候溅到他身上的。他本人虽然不能说是毫发无伤,但是多半都是轻伤。 更何况他是对丧尸病毒免疫的,完全不会被感染,神智清晰的很。这一路行走的时候,他不仅速度很快,更是抓紧时间做了一些遮掩,把自己曾经走过的痕迹全部抹杀掉。 有了防备以后,他相信耿越是不会再能找到他了。 毕竟,事关空间这种事情,耿越是绝对不会对崔连恒他们说的,而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黎仁青轻轻叹了口气,他对耿越的实际情况再清楚不过,耿越的异能确实挺不错,但是论到异能以外的情况,比如说野外生存能力,比如说这种侦查能力,那他都是完全不在行的。 曾经那都是自己要为他做好的。 黎仁青眯了眯眼睛,将耿越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从今往后,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情分,一旦见面,那必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绝对再无其他。 现在最要紧的,是仰君鸣。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不好意思,昨天因为阿七的错误预估,结果没能够更新上QAQ…… 这是补的昨天份的更新QAQ【阿七泪流满面求原谅 在此非常感谢把不日更的作者菌吊起来打小天使和烽烟小天使扔的地雷~阿七开心的转圈圈给泥萌看23333~请随便抱回家~~(≧▽≦)/~【喂,谁稀罕啊!!!!   ☆、第82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9 一路上黎仁青赶得很急,几乎不带停歇,一旦想到仰君鸣此时此刻已经孤独的等待了他那么久,他就不能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焦急,而在这种焦急的鞭策下,他几乎是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在一路前行。 一路上,黎仁青想象了很多关于和仰君鸣再次相见的场景,有惊喜的,有感动的,有……然而当那一刻真的猝不及防的来临的时候,黎仁青心中剩下的只是满满的心疼。 他甚至在懊恼自己之前为什么不更快些,再快些。 曾经优雅从容宛如贵公子的仰君鸣此时此刻蜷缩在墙角,将脑袋深深的埋进自己的怀里,他浑身颤抖着,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在呜咽着发出毫无意义的音节,他的皮肤也在不断地在乌青和白皙之间变换。 然而,间歇的,能够听到那些模糊的词语里似乎有着黎仁青的名字。 显而易见的,他在苦苦对抗丧尸本能对他神智的侵袭。 因为正在进行这种对抗,他甚至没能注意到黎仁青这个活人的气息。 就像是舒牧曾经对他说过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见到自己的希望越来越小,仰君鸣心中的信念在逐渐的瓦解,他就越来越难保持着自己的神智……而这个时候,距离他们当初分离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时间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点点的割裂了仰君鸣的信心。 如果,如果自己再晚来一些时间……黎仁青不敢去想这些可怕的假设,他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走上前去,虽然颤抖但是坚定的将毫无察觉的仰君鸣揽进了怀里。 “我在,我在你身旁。”黎仁青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郑重。 被抱住的仰君鸣的先是身子一僵,然后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以后,仰君鸣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他朝思暮想的人……他简直不能想象,在再见一面的希望已经逐渐渺茫,直到他甚至已经开始放弃的现在,这个人居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成为丧尸以后,他再也没有做过梦了。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恍然觉得自己大概正陷入在一场异常香甜的梦境中……因为他的所想居然成真了。 这么多年的等待,他所求的也不过是见这么一面而已。 情绪的巨大变化之下,仰君鸣的神智压倒性的将丧尸的本能驱逐掉了,他的皮肤迅速的固定在了白皙的颜色,身子因为痛苦不自觉的颤抖也已经停止,只剩下长长的犬牙和指甲因为震惊还没有收回。 仰君鸣意识到了这一点,下一秒他立刻惊慌的将自己的犬牙和指甲收起,同时退的距离黎仁青远远的。“快离开!我……我已经变成了丧尸,你不要再靠近,会传染!”他的声音急切,说到中间的时候,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但是下一秒就坚定的继续了下去,喊到最后他几乎要破音。 原本他最渴望的,也不过是远远的再看黎仁青一面,最好不要让他发现自己。 但是现在…… 他早该意识到的,他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他怎么可以让黎仁青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万一传染了怎么办?仰君鸣的心中的担忧万千,他甚至顾及不到自己最不愿让黎仁青看到的这个样子已经彻底暴露在黎仁青的眼前,也完全顾不上自己心中关于黎仁青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疑问。 黎仁青的安全重于一切,现在他最希望的也就是黎仁青可以好好的活下去,拥有最好的人生,为此他不希望出现一点点的意外,尤其不能容忍那个意外还很有可能是自己带来的。 “没关系的,我不怕,丧尸病毒对我来说没有危害性,真的。”黎仁青一边解释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试图靠近,“我对丧尸病毒免疫。” 仰君鸣自然是不信的。末世来临也有好些年了,每个安全区都在尽全力研发丧尸形成的原因并且试图找出能够对抗丧尸病毒的方法,为了这个他们甚至可以做到信息共享。但是没用,怎么做都没用,谁也找不出解决的办法。 仰君鸣并不敢奢望这么多人没有做到的事情,黎仁青居然做到了。 “是真的,不信你看。”黎仁青为了让仰君鸣彻底相信自己,他特意将之前被丧尸抓伤咬伤的地方展示给仰君鸣看。之前的伤势虽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留下了不少痕迹,而且很明显能够看出是丧尸造成的。“你看,我被丧尸攻击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关系,更何况是与你相处呢。你难道会攻击我吗?”黎仁青的声音诚恳极了。 ‘当然不会,就算是实在压抑不住丧尸本能,我也会在产生攻击你的念头之前先自杀的。’仰君鸣默默的想着,他犹疑的看着黎仁青。 黎仁青顺势又再次解释了一番,最后总归是让仰君鸣相信他是对自己不会产生危害的了。 仰君鸣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变化成丧尸的样子都被黎仁青看见了,尽管他表现的并不在意,但是……终究还是被看见了。他忽然就有些怅然,明明有很多想对黎仁青说或者想要询问的话就这么堵在嘴边说不出来,他甚至有些不敢去看黎仁青,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仰君鸣微微低下头来看着地,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审问一样拘谨,气氛随即就沉默起来。 他想问问黎仁青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并且找过来的,还是这只是一场巧遇。他想问问黎仁青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会在这里停留多久,又什么时候会离开。 甚至他想问问黎仁青对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是怎么看,是不是感觉很恶心。 然而仰君鸣终究一个问题都不敢问出口。 黎仁青却看着这样的他有些心疼。仰君鸣原先的性子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的他温和大方,就像是一个兄长一样包容保护着自己,在大家的心里他永远是从容的,自信的,何曾出现过这样小心的神情。 只不过,时间流转……大概自己也变了很多吧。 “……你现在是不想说话吗?或许是累了吧。那也没关系,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天,什么都会知道的。君鸣,一起走吧,就像我们从前那样。”黎仁青故作轻松的试图挑起另外一个话题。 他并不知道在刚才在自己出神的时候,仰君鸣几乎在跟他发出一样的感叹。 黎仁青的变化真的很大。从最初自己见到他的时候尚且青涩无措的大孩子,到现在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经历过鲜血和磨难的考验的男子汉,这几年的经历让黎仁青的身上多了许多伤痕,然而更多赋予他的是被时光打磨出来的出众的气质。仰君鸣不知道黎仁青这些年里遭遇过什么,然而看着这样熟悉又陌生的黎仁青他没办法否认自己内心的悸动。 他还爱着他。 当然,如果不是为了再见黎仁青一面,或许他早就已经毫无留恋的彻底告别这个世界。他当然爱着黎仁青,这是他最后的信念。 然而……他还有资格去爱黎仁青吗?以一个丧尸的身份? 不,黎仁青当然值得更好的。 或许该庆幸的是,当初他们到底没有把话说开,如果现在他们之间像朋友那样相处也不是说不过去。 到底他还是有着这样令人厌恶的私心,贪得无厌。明明原本只是想着再见黎仁青一面,一面就好,但是现在心愿真的达成了,他却又在奢求更多。 不得不说,黎仁青的那句“一起走吧”对他有着非同寻常的诱惑力,在这句话面前,他曾经自傲的自控力早已溃不成军,内心不停的在叫嚣着更多。 但是,不管怎么样喜欢黎仁青这个事情就是他的底线,要死守的雷区。他可以跟着黎仁青一起行走吗?可以,毕竟自己的战斗力并不弱,他或许能够成为黎仁青身边不错的助力,就像曾经他保护着黎仁青那样,虽然很可能黎仁青现在并不需要他的保护了。但是喜欢这个词……还是要永远放在心底。 黎仁青变得更加吸引他,仰君鸣却只能逼着自己避开这份感觉。 他早已死过一次,如今不过是一个半活的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哦,不,星期五的更新QAQ 赶来赶去,终于把这章码出来了,虽然还是晚了一点嘤嘤嘤【阿七已哭瞎…… 虽说这章阿七感觉不太满意,有很多想要的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改来改去,阿七最后也只能认命了,我就是卡在这里了没办法了QAQ,希望小天使们见谅TAT……【深鞠躬! 在此非常感谢闹够了的小新小天使扔的一个地雷还有缔造者小天使扔的两个地雷,泥萌是想看翻滚着的阿七呢,还是想看转圈圈的阿七呢,如果是想看阿七卖蠢那也是妥妥的没问题的哟~请随意点单,不要怜惜~【喂喂喂!快走开! PS:时间太晚了,小天使们的评论阿七明天再回复QAQ,非常抱歉TAT……   ☆、第83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10 黎仁青和仰君鸣就这样又一起上路了,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仰君鸣虽然总是假装自己和黎仁青相处的像以前那样自然,但是神情间还是格外的约束自己,更是闭口不谈有关自身的话题。黎仁青虽然有心想要和仰君鸣好好聊聊,弥补一下两个人分别那么久之间的空白,但是无奈于总是找不到机会。 面对战斗的时候,仰君鸣愿意冲在最前面,但是当平日里相处的时候,仰君鸣总是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内心藏起来,每句话都要小心斟酌。 谨慎的让黎仁青简直不能把他和以前的形象联系起来。 何况,黎仁青的心中也并不是没有异样。 当初他和仰君鸣关系是那么的近,可以说只要再踏过去一步他们就可以成为恋人,但是就是这么紧密的关系,最后他却在仰君鸣离开后和耿越在一起了。 不知道仰君鸣活着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然而知道这些年仰君鸣一直在苦苦的等待自己以后,黎仁青心中总是有些难以言说的愧疚。 “这并不怪你。”舒牧无奈的为黎仁青小盆友打开心结,哎呦我去,那边那位心中对于自己的身份心中正藏有一个巨大的疙瘩呢,这边你又自己纠结个半天,你们这样‘默契’到底还能不能愉快的一起玩耍,哦不,是还能不能愉快的Happy ending啦? 不过某种意义上也该感叹一句你们真的就天生应该是一对?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情当然还是早说开早好嘛。 以黎仁青的角度来说生出这样的疑惑很正常,这个时候就需要自己这个“旁观者清的人”及时现身为他指导迷津了。 “我知道你看见仰君鸣现在这样感到非常愧疚,好像是自己辜负了他一样,但是认真想想,你当时是真的不知道啊,或者说如果不是我的存在,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仰君鸣原来是这样一个特殊的体质,在别人那里是死局的情况在他那里居然充满变数。在以为仰君鸣已经彻底消亡的情况下,你遇到了耿越,在一路的相互陪伴之间两个人最后从朋友发展成为恋人,这一切说起来都是很正常的,就算是仰君鸣知道了也完全不能够责怪你。只能说是造化弄人,非要在你们之间造成这样的一个曲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是你的错。”舒牧拿起十二分的耐心,驾轻就熟的进行自己的忽悠大业。 帮助目标人物什么的,他最在行了。 黎仁青轻轻的点了点头,显然他是接受舒牧的话的,但是理智上的接受并不意味着情感上也能够毫无瑕疵的立刻恢复,他终究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心情。 “你与其纠结于这种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如把眼光放在未来。现在当务之急不是你和耿越的那点过去,而是仰君鸣的心理。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这一点我相信你远比我看得清楚,显然变成了丧尸这种身份对他来说并不是不说这个话题那影响就是不存在的。所以这个时候他就需要来自于你的帮助了。”舒牧循循善诱,干脆用仰君鸣来引着黎仁青忘掉那点破事。没办法,谁让他的目标人物们到目前为止都是大大的好人,对于他们这种心理某种意义上来说舒牧也已经摸得很透彻了。 ……有些时候,他倒宁愿自家的这群目标人物们的性子能够凉薄一点。 但如果是这样,他们也不会需要自己的帮助了。 说到这里黎仁青不由得表情凝重起来。这些天他一直试图让仰君鸣放松自己,然而总是在做无用功。 仰君鸣自己给自己织就了一个巨大的蚕茧,然后紧紧的把自己包裹住,黎仁青就这样无奈的被挡在了这层带着弹性的墙的外边,每次试探都是无疾而终。 好在没过多久,这样一个打开仰君鸣封闭的内心的契机就来了。 那是又一次丧尸本能对于仰君鸣神智的侵蚀,距离上次间隔的时间出乎黎仁青的意料的长,而且来势远没有上次凶猛。这让黎仁青感到一种欣慰,他觉得自己的到来还是有作用的,对于仰君鸣有所帮助。 他本也就没有奢望过可以一下子就让仰君鸣彻底摆脱感染丧尸病毒以后如影随形的负面影响,这种改变本就是只能循序渐进的,现如今有这样的进展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但是仰君鸣本身却不这么想,他对于这次侵蚀显得尤为紧张。自从重逢以后,仰君鸣就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黎仁青看,而丧尸的这个身份正是他自己最忌讳的。 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尽力用强大的理智压抑着自己体内蠢蠢欲动的丧尸本能 ,他以为他可以一直做到,但是事实终究还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仰君鸣背对着黎仁青紧紧的用手握住自己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伤到自己,他试图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神智清明,但是不自觉变换的肤色让他明白自己还是控制不住。 而黎仁青自然是看不得仰君鸣这样自虐的,他在发现仰君鸣情况的第一时间就走上前去,试图抱住他,给他信心并且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但是他刚刚接触到仰君鸣的身体,就看到仰君鸣像是被烧伤了一样立刻躲开,慌乱极了。 “别怕,别怕,我对丧尸病毒免疫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安慰你。”黎仁青轻声安抚仰君鸣的情绪。 仰君鸣默默绷着身子不说话,不论如何,他都不想让黎仁青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怪物一样可惧。如果不是觉得那样做会太过矫情的话,他宁愿现在一个人远远的躲开,等到恢复正常以后再回到黎仁青的身边来。 “仰君鸣,看着我。”黎仁青温柔但是强硬的将仰君鸣的身子扭过来面向自己,“这并不像你。我所认识的仰君鸣,是一个内心极为强大的人,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他都会面带微笑的迎接并且解决它,而不是这样逃避。”说到这里,黎仁青顿了顿,“我知道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但是我相信一个人的本质并不会这么轻易的被磨砺掉。君鸣,你对自己的信心呢?拾起它。” “可是这次……我越不过去了。”面对黎仁青的坦诚,仰君鸣再也不能若无其事的逃避,他有些茫然的轻声回道,“是,我的学识、实力依旧还在,但是,既然——现在我已经成为了一个丧尸,那么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连最基本的‘人’的身份都已经失去了,我到底还有什么值得肯定的地方?”仰君鸣无力的牵扯了下嘴角,微小的弧度里面是满满的苦涩,“仁青,你不要笑我,现在只有帮你斩杀丧尸的时候,我才会觉得我在这个世上还是有用的。” 你在进步,而我却一直在原地踏步,我早已经没有曾经可以让你仰望的那份强大了。 现在我已经远远落在你的身后。 即便尚且拥有一颗满怀爱意的心,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却满是灰色的恶意。 我很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我,真的。 “就凭你是仰君鸣。”黎仁青的声音虽然并不大,但是充满坚定,毫不犹豫,“仅仅因为你是仰君鸣,这就够了,你就应该相信自己。” “成为丧尸又怎么样,你除了身体上有一点变化以外,你还是你,没有变。从另一方面来说,你甚至只是得到了另外一项‘异能’而已。被丧尸咬中的人千千万,但是只有你一个仍然保有神智,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你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吗?而且不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从现在开始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不介意你的丧尸身份……你还介意吗?” 这番话听在仰君鸣的耳中不亚于当头棒喝,虽然这些东西他不是不明白,但是此时此刻这样明明确确的从黎仁青,这个他最重视的人口中说出来,自然是不一样的。他没有立刻回答,但是从他深邃的眸子里泄露出的少许挣扎黎仁青能看出他内心的暗流涌动。 时间过了很久,好像经过了一个轮回,由生到死,又由死复生,仰君鸣才再次抬起头来,虽然他的神色还是略带拘谨,但是那份熟悉的感觉让黎仁青知道,曾经的那个仰君鸣又回来了。 那个充满自信、值得信赖的他,真正的仰君鸣。 黎仁青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他走上前给了仰君鸣一个松松的拥抱。 “欢迎回来。”他的声音比怀抱更温暖。 舒牧看到这一幕,默默地给黎仁青点了100个赞。这种无师自通甚至黎仁青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伪告白·真揩油的技能他是怎么点亮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然黑? 看到他做的这么自然毫无痕迹,舒牧真是要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这个属性点加的多好啊,要是每一个目标人物都有这个属性的话,他还需要担心他们的幸福问题吗?妥妥的围观就好了嘛。 舒牧决定收回自己之前的担心,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黎仁青绝对能够把仰君鸣吃的死死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解开了心结,黎仁青和仰君鸣的行进速度再次加快了很多,仰君鸣不再担心黎仁青对他的看法,打斗间更放的开手,由丧尸体质带来的一些能力他也不再有意隐藏,战斗力相比以前提升巨大。而且虽然他依然在抑制自己的丧尸本能,但是并不会像是以前那样死命克制,当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他会坦然的面对事实,让矛盾爆发出来,这样几次之后情况反而好转很多,毕竟堵不如疏。 而黎仁青终于也从那种时刻为仰君鸣担忧的状态中解放出来了,开始全心全意的猎杀丧尸提高二人实力。 丧尸脑部的晶核能够提升异能者的实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黎仁青从舒牧那里得知,丧尸晶核同样对于仰君鸣有用。 能够提升实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它们还可以帮助仰君鸣神智更加稳固,在有黎仁青陪伴的前提下,让他可以反过来控制丧尸本能,而不是被丧尸本能所控制。 得知了这样的事实,这一路走来他们碰见的丧尸都倒了血霉,往往它们还没能有所动作呢,黎仁青和仰君鸣这两个杀神就已经跃跃欲试的冲过去主动拉仇恨了。 他们走过的这条路,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再没有固定的丧尸族群出没,以致于成为末世里少有的一条“安全道”,在偶尔被人发现这奇异的情况以后,居然引得不少后来迁移的幸存者们口耳相传,最后走的人太多了,形成了一条固定的连接安全区与安全区之间的重要通道。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七用手机一点点攒终于攒够了一章,尝试一下用手机发文的感觉…… 之前没有更新在手,阿七实在是心虚,都不敢出来冒泡,一直在躺尸,我真的是错了QAQ,请泥萌随便鞭挞OTZ……跪搓衣板或者键盘也成。 非常抱歉之前没有更新,虽然好像现在说什么都不对,但是阿七还是愧疚的解释一下下吧,阿七现在是四天满课,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半那种Q_Q,然后从上个星期起,新的专业课老师让我们一周交一百一十张作业_(:_」∠)_,然后阿七之前报的课外班上星期又开课了,周末三次,每次三小时……T^T 事情忽然都堆到一起了,阿七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周六码字的时候码着码着才写了一点阿七就困的睡着了,之后……之后就再也没空出时间来码字QAQ。出于心虚,阿七都不好意思出来请假,因为不知道这几天还有什么时间能够再次更新,这点阿七真的是做得太不好了,【严肃认真检讨脸,下次我真的不会了…… 说这么多废话真的很抱歉,但是阿七只是想说明自己真的没有无故偷懒……我还是一个好人_(:_」∠)_【拉住小天使们的衣角】 阿七会改过自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喂!】 话说因为是手机所以没有办法显示扔了地雷的小天使们,阿七用电脑的时候再一起感谢泥萌么么哒!~\(≧▽≦)/~   ☆、第84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11 而这一路上,黎仁青和仰君鸣难以避免的总会遭遇上别人。那些大部分也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向安全区移动的小团体,而其中不乏与黎仁青他们目的地相同的队伍,面对黎仁青和与仰君鸣这样两个落单的强大异能者,没有人能够压抑住自己心头的那份心动。 如果能够把他们两个吸引进自己的队伍,这等于是为自家小队的安全上了一把锁,在这个实力就是活命的保证的特殊时代,各种针对他们拉拢手段层出不穷。 虽然因为仰君鸣的特殊情况,他们一直在尽力避免与别人相处,但是终究有些时候还是不能完全躲避的,就算是虚情假意还是要应付一下的。 仰君鸣虽然现在大多数时候看起来和普通人是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为了谨慎起见,尤其是虽然面对黎仁青的时候他能够强制自己保持正常,但是直接近距离的接触其他活人?仰君鸣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也不敢说自己现在就有把握了。所以虽然曾经他的亲和力无比强大,但是现在在众人的眼中,仰君鸣一看就是一个冷漠的不好接近的人。这么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自然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去触霉头,就算真的有不怕死的非要上去尝试一下,但是几番败退之后,他们也就会知趣的不再主动凑上去惹人嫌。 理所当然的,看起来正常温和多了的黎仁青就成了这些人主要的突破口。再者,这并不难看出来,在这两个人中,黎仁青才是那个做得了主的人,既然他们两个人是一起的,那么把黎仁青拉拢过来,那么另一个自然也就会乖乖的跟着过来了。 于是一路上黎仁青可谓是极受欢迎,各种物资或者利益上的引诱还是小事,有些团队看着黎仁青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心里就打起了不怎么入流的小心思,色===诱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多啊。漂亮的姑娘就不说了,有些队伍看着黎仁青礼貌但是疏离的婉拒了姑娘以后,居然还自以为很通透的又派出了清秀的小男生…… 黎仁青:“……” 看着黎仁青的表情舒牧肚子都快要笑痛了,怎一句精彩了得。不过说句实话,在末世里,因为这样特殊的严酷的环境,大家对于这种同性间的恋情的接受度反而高了起来,在末世里男男、女女这种配对并不少见,大家也早就习以为常了,不然这个时候脑袋也不会转的这么快。 但是真正引起舒牧注意的还是远远站在一边的仰君鸣,趁着可怜的仰君鸣同学不知道自己存在也看不到自己的便利,舒牧飘到离他很近才停下来,将他的所有表情举动尽收眼底。 嗯,仰君鸣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毫无血色,眼睛明明低垂着,余光却还是自虐式的非要往黎仁青那边看过去,虽然说成为丧尸以后,仰君鸣的肤色本来就变得比以前更为苍白了一些,但是现在他的面色明显又比平时还要惨白一些,他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看起来保持着放松,但是虽然没有紧握但是一直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双手彻底出卖了他。 很明显,仰君鸣的情绪很不好。 看到这种情景,大坏蛋·舒牧却觉得挺高兴的。会吃醋是好事啊,说明他对于黎仁青还有占有欲,心里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放下,所谓的看着黎仁青去幸福什么的。要不然他还真要担心,虽然仰君鸣现在算是把自己身为丧尸的心结解开了,但是要是情感上他还不能转换过来,因为什么人类与丧尸的身份限制什么的,依然固执的觉得自己配不上黎仁青什么的,哪天居然做出什么把黎仁青亲手推给别人的事来,那才是真的糟心呢。 丧尸和人类什么的,反正舒牧是觉得完全没什么好介意的,仰君鸣又不是那些行尸走肉没有自己的意志,又从来没有沾染过人类的血肉,加上黎仁青现在也完全不会被丧尸病毒所感染,实质上的阻碍几乎没有。反正他们两个大男人就算依然都是人类,也是生不出孩子来的,现在就更不用考虑这种事了。 至于世俗间的看法?当本身强大到一个地步以后,虽然不能说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但是那些想要置喙的人总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开口说话。为了那个目标努力就是,这些外界的东西都不是什么事,最主要的还是在于他们自身,他们究竟能不能越过自己心中的那个坎。 现在看到仰君鸣的反应,舒牧还是觉得挺满意的。因为喜欢,所以不能容忍别人对于心上人的觊觎……这种事情可不是简单压制就能压制的住的,仰君鸣早晚也得认识到这一点。 瞅瞅身边看着仰君鸣若有所思的从歌,舒牧笑眯眯的拍了拍从歌的肩膀愉快的开口:“看清楚,这种情况就叫做吃醋。唉,一转眼你也不小了啊,都14了呢……搁在人类里,也是都可以早恋的年纪了呢。现在呢多跟着看看,多涨点情商,嗯?”舒牧故作沧桑的调侃着从歌。 谁知道从歌却没有向他预想中的那样炸毛,反而真的异常乖巧的点了点头,头上软软的头发跟着他点头的动作也摇晃着翘了翘,小模样还让人感觉心里挺柔软的。 舒牧这一次就跟一拳头打上了棉花了似的完全没逗到小孩,他只好惺惺的咳嗽了两声不说话了。 唉,小屁孩长大了,心思也难猜了啊,真是让人弄不懂了。 很快黎仁青就干净利索的把一摊子烂桃花全部打包推回去处理干净了,再走回来招呼仰君鸣继续上路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仰君鸣的面色不太好,他关心的询问道:“君鸣?怎么了,感觉不舒服吗?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仰君鸣明白他是在询问自己是不是又要忍不住丧尸本能了,仰君鸣轻轻的摇了摇头,让自己露出一个正常的笑容出来说道:“没事,只是在发呆罢了。我们走吧。” …… 然而时间久了,这段路上,他们的身边到底还是多了几个小尾巴。 这些人当然不是那些小团队里面的,准确的来说,他们都是被黎仁青和仰君鸣给“捡”回来的。 姚粼是黎仁青和仰君鸣在一个废弃的停车场里发现的,当时他们正在驾驶的车正好坏了,他们不得已只好去寻找一辆新车,结果就在那里他们发现了这个小女孩。 没错,就是小女孩。姚粼的年纪不大,才十二三岁的样子,但是她已经在末世里独身生活了好几年了。当初末世来临的时候,她觉醒成为木系异能者,这本来是好事,但是无奈姚粼当时还是太小了,虽然身怀异能,但是懵懵懂懂不知道怎么使用不说,她的父母也绝对不会放心让自己的孩子去战斗的,尽管她是异能者,而他们是普通人,但是在他们的心中,女儿永远都是需要他们保护的,不论如何。 但是在一次修整的时候,他们将姚粼留在相对安全的停车场选择自己出去寻找食物的时候,他们再也没能回来,姚粼最后跑出去寻找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满地的血迹和父母的衣物。 那不是丧尸,那是人类抢夺的痕迹。 从那个时候,哭的撕心裂肺的姚粼就知道在这这个世上她就只是一个人了。 因为身怀异能,而且身体瘦小行动灵活,在这片地域丧尸数量并不密集的情况下,早慧的姚粼一个人缩在这个停车场里凭借着周边的一个仓库里已经变质的食物,安安静静的存活到了现在。 但是她也撑不来了多久了,如今就算是已经变质的食物也几乎已经消耗殆尽,她一个人又完全不可能安全的离开这里,继续这样下去,姚粼早晚有一天会永远沉睡在这里。 而黎仁青和仰君鸣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姚粼满身是伤。因为躲避丧尸的时候失手从高处落下,她虽然借助异能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身上多处擦伤,浑身也是脏兮兮的,因为营养不良,十二三岁的她甚至看起来就像是*岁一样瘦小,而因为食物的逐渐短缺,她甚至还很虚弱,唯有一双眸子在她灰扑扑的小脸上还清澈透亮。 黎仁青和仰君鸣都不是什么心硬的人,看到这样的孩子,都是心软了,虽然依旧顾虑着仰君鸣特殊的身份,但是两个人都还是毫不犹豫的对着姚粼伸出了手。 黎仁青更是直接小心地将姚粼从冰凉的地上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开始为她清理伤口。 在这个破败的车库里,姚粼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二个巨大的转折。 当年幼的孩子温顺的被牵引着坐上车与黎仁青和仰君鸣离开这里时,她趴在后座上透过玻璃看着那个荒凉的车库逐渐远去,虽然渐渐红了眼圈但是神情还是僵硬的固定住了。 但是当黎仁青温柔的将手覆盖在她的头上的时候,这个上药的时候把嘴唇咬出血都没有哭出声的坚强的孩子,忽然就忍不住彻彻底底的哭泣起来,抽噎着几乎要喘不上气。 所谓坚强不是因为不痛,而是知道就算哭泣也没有用,也不会有人会看见,会在意,然而当再次体会到久违的温暖的时候,原本麻木的心再也不能够忍住。 “哭吧,哭出来就好。”黎仁青叹息着帮她擦去眼泪,眼神却不自觉看向了正在开车的仰君鸣,与他看过来的眼神对视。 还有一个人,他也很想让他哭出来呢,把一切委屈都倾倒出来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队友一号火热出炉~ 嗯……其实姚粼小盆友还身兼黎仁青和仰君鸣“养女”的身份呢~【不知道姑娘们喜欢她吗? 毕竟如果要对付耿越,黎仁青也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才行啊,可以信赖的队友是不可或缺的23333~ 话说因为赶得太急,这章阿七完全没有检查,希望不会有错字或者病句嘤嘤嘤QAQ…… 在此非常感谢闹够了的小新小天使扔的两个地雷还有鑻嶉公娴佷簯小天使扔了的手榴弹23333~泥萌辣么可爱阿七完全不想放泥萌回家了泥萌造吗?快到阿七怀里来,我们一起愉快的玩耍诶嘿~ PS:这里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QAQ,明天阿七非常忙没有办法更新……真的非常抱歉! 明明刚刚说好要洗心革面的【喂! 但是明天阿七真的没有时间了QAQ,期中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讨厌了嘤嘤嘤QAQ,阿七深深深鞠躬!   ☆、第85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12 增加了一个人的生活有许多不便。 别的都还好说,唯独仰君鸣的身份隐藏起来更为费劲,毕竟与曾经在路上遇到过的其他人不同,姚粼可是要一直紧紧跟随他们的,这样长久的相处下来,没什么能够瞒得住。 这就像是一个隐患一样埋在这里,迟早有一天会爆炸。但是无论是黎仁青还是仰君鸣都很有默契的不说出口,能掩饰一天就是一天,毕竟不管有多么困难,他们都不能放弃这个命运坎坷的孩子。 相处的这些天里,姚粼实在是乖巧听话的惹人心疼,时时刻刻害怕被抛弃的样子让黎仁青和仰君鸣说起来都是满心酸楚。 好在,现在仰君鸣的情况一直在好转,至少仰君鸣发现自己就算是比较近距离的接触姚粼,也并不会露出什么异样,丧尸本能也并不会蠢蠢欲动。大部分的时候,他都能够表现的与一个普通人无异,而如果实在是情况有异,有黎仁青掩护着,他去别的地方走一圈调整一下自己再回来也就差不多了。 直到有一天,姚粼忽然怯怯的拽了拽黎仁青的衣角,小声的询问道:“黎叔叔,仰叔叔他是丧尸吗?”她的语气并不激烈,但是让听到的黎仁青心里一紧。 面对孩子单纯无辜的眼神,黎仁青完全说不出任何谎言,最终他也只能淡淡的点了下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谁知道姚粼并不像曾经他们想的那样,对于仰君鸣的身份那么介意。毕竟她还是一个孩子,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都有与大人不同的地方,而且她经历的又那么多,有很多事情她都有着自己的观点。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仰君鸣与她并不亲近,远没有黎仁青和她相处的多,姚粼也更喜欢黎仁青一些,但是在姚粼的心中,这个仰叔叔依旧是一个很温柔很好的人,这是一种气质,就那样依然而然的让她这么感受到了,她并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早慧的她远比黎仁青和仰君鸣想象的要细心的多,孩子的视角看到的东西反而更多,有很多的不自然在她的眼中简直是无所遁形,看着仰君鸣他们那样极力的隐藏着,她也觉得很辛苦。 那么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好。 反正不管这个仰叔叔到底是不是丧尸,姚粼都相信他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有些时候,可怕的不是身份,而是人心……就像是她的父母,没有死在丧尸的口中,最后却丧生在一起寻找物资的人手中。 对于姚粼来说,仰君鸣的身份到底是怎么样的,并不重要,她只是想说出来,让大家都不要更累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让这两个非常好的人这么疲惫。 姚粼的认同对于仰君鸣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鼓励,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黎仁青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接受他的身份的,而现在有姚粼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面前,仰君鸣的心态再次放平稳了很多。 黎仁青当然是非常乐于看到这一切的,姚粼的态度更是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黎仁青来说,姚粼只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但是舒牧并不只是这么看,他的眼光放得更长远一些。 能够如此年幼就一个人在废弃车库那种地方生活了那么多年,姚粼的聪明和耐性可见一斑,而且她的天赋也是不错,小小年纪,木系异能就已经达到了二级。这样的一个孩子,将来几年过去,成长起来以后,必然可以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物,而且以她知恩图报的心性,必然会对黎仁青和仰君鸣两个拯救她的人心怀感激,从而成为可以依靠的一大助力。 而现在她对于仰君鸣身份的接受,等于是把未来的最后一点障碍也彻底消除了。这样他们才算是彻底的真心相待,就像是亲人一样。 当然,这些打算就没有必要说给黎仁青听了,毕竟这虽然说起来算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但是总还是好像带了一点功利的味道,说起来说不定反而让黎仁青小盆友心里有了疙瘩。还是让他们就这样简单的真心换真心比较好,这种事情有自己给他们看着大方向就差不多了。 而且其实虽然按照年纪有些不科学,不过照现在这种情形看,其实黎仁青和仰君鸣这分明就是在养闺女的节奏?多好,连孩子都提前有了。 舒牧趁着黎仁青看不见的时候对他做了个鬼脸,被从歌看见了也不以为意。 形象?那是什么,能吃吗? 姚粼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黎仁青和仰君鸣“捡”到了更多的同伴。 不仅仅是孩子。 有因为被团队抛弃而落单的人,比如说刘青。而他身为一个异能者却被团队放弃的原因是他坚持要带着他的妻子与儿子,不过很遗憾的是他的妻子和儿子都并不是异能者。 刘青曾经所呆的那个团队追求所谓的效率和公平,要将团队里面所有的普通人全部甩掉或者让他们成为异能者们的仆役,为他们服务做所有的重话,这绝对是刘青所不能容忍的,就算其中不包括他的家人他也绝对不会赞同这种提议。虽然他平时都是一个老好人的性子,但是这种事情绝对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就是灭绝人性。 在这种时刻,人与人之间还不互相帮助,反而要弄出个三六九等出来是个什么意思?拥有更强大能力并不是为更好的去剥削别人。 但是无奈势单力薄的刘青自然是敌不过领头的其他几个人,最后也算是被团队赶了出来。按照他们的说法,刘青这个家伙虽然是个不错的土系能力者,但是现在他们团队里并不缺异能者,相反,走了一个刘青还顺带着少了两个吃白食的普通人,怎么想都不亏。 这种无耻的言论真是把刘青气得够呛,当初这个队伍刚成立的时候他可是做了不少的贡献的,更是付出了很多的心血,现在在他们就这样把一切都抹消了? 然而再怎么愤怒,日子还要继续过,刘青一边要保护妻儿,一边要寻找物资生存,同时还要带着他们向安全区移动,这个过程不能说不困难。 而也就是在一次遇险中,黎仁青和仰君鸣遇到了他们并且顺手救了他们。面对这样困难的一家人,黎仁青和仰君鸣在再三试探了他们的心性以后,将他们也带在了路上。 舒牧对于此倒是乐见其成,要是别人他可能还真的不知道,但是这个刘青他还真是有所耳闻。在原本的世界走向里,十几年以后,这个刘青可是一个超大型安全区的领导者呢,奉行的就是温和的行==政路线,与耿越他们的领导风格针锋相对不说,两个安全区也是互相有一些看不惯,在耿越几乎可以说是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的后期,给他添了不少堵。 而且他的妻子王敏也不是普通人,虽然完全没有任何异能,但是确实也是一个非常有担当的人,当时的那个安全区的战略防护部署她也都有参与,是一个用智商说话的人。 他们的儿子刘亚虽然有些被遮盖在父母的能力下,但是这无碍于他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的事实。 刘青可是一个大大的人才,现在就这么在他落难的时候被黎仁青毫无察觉的提前笼络到了手中,多好。更可贵的是,这一捡还不是捡一个宝,而是捡了一小堆。 最重要的是,这堆宝吧,或许不是光芒最盛的,但是绝对是内里最实诚的,每个人都经过黎仁青和仰君鸣以及舒牧的三重考验,确定性子很正,没有走歪门邪道的人。 别的不说,舒牧作为一只阿飘,细微的观察一个人所有的行动举止进而分析他的心性和为人什么的还是很犀利的。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们即便是最终知道了仰君鸣的特殊身份,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依旧对于黎仁青和仰君鸣报以最大限度的信任。这是发自内心的想法,并不是伪装,对他们来说,从没有伤过人反而救治过他们的仰君鸣并不是他们的天敌,而是他们的恩人。 永远都是。 正因为如此,他们逐渐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小团队。因为对于彼此间的信任和理解,也因为黎仁青和仰君鸣还有刘青战力的强大,他们几乎是以横扫丧尸的气势一步步接近了安全区。 但是离得安全区越近,黎仁青就越犹豫。以现在他们的情况,真的适合再进安全区吗?仰君鸣的情况是越来越稳定了不假,甚至于已经时隔几个月都再没有出现过抑制不住丧尸本能的情况了,如果让他假装成一个正常人,那基本上是绝对不会有破绽的。 但是这样一直端着一个假面具对于仰君鸣来说是多么大的束缚呢?黎仁青并不愿。现在他们两个加在一起,实力并不弱,就算是在野外生存,那也是完全可以的,虽然还是略有危险,但是如果是这样依附在安全区周围生活的话,就可以将危险降到最低了,而且如果临时有什么需要的话,也方便进出换取东西,只要把握好距离和隐蔽性,再小心些不让别人注意到异常就好。毕竟如果让别人发现有两个人长久居住在安全去外面却不进入的话,还是很奇怪的,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察觉到什么。 怎么看,居住在安全区外围而不进入都是更好的选择。当然,对于姚粼和刘青他们这样没有小问题的人来说,还是进入安全区为好。 打定好主意,黎仁青就将自己的想法和姚粼与刘青他们说了,结果引来了他们的一致反对。他们中不管是谁都不愿意就这么分开,坚持着要大家继续在一起生活,如果说原本只是顺路的话,那么现在只要大家在一起,无论在哪里路都是顺的。既然黎仁青和仰君鸣不愿意进入安全区,那他们也不进就是。 尤其是姚粼,咬着唇不做声,但是眼神里满是祈求的样子实在是委屈极了。 于是他们在距离安全区门口没有几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大家都下了车,就这个问题讨论了起来。一向和谐的队伍第一次产生了争执。 而就在黎仁青耐心的安抚大家的时候,有一个陌生的车队从安全区的方向开了过来,看起来像是安全区里面的人出来做任务的。黎仁青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继续放在了姚粼和刘青他们身上。 路很宽,让这个车队再过去那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车子却在领头车的带领下纷纷停了下来,从最前面的车子上下来了一个人,他看着黎仁青迟疑的唤了一声道:“黎仁青?是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赶得要死的一章QAQ…… 话说阿七码这章的时候心都在滴血嘤嘤嘤,身边的室友们都在熬夜赶作业QAQ,就我一个在进行所谓“愉快的玩耍”【室友们都不看*,阿七不能让她们知道自己在写小说,所以她们不知道阿七在码字啦,以为阿七只是在玩电脑】,被她们说居然偷懒是作死的时候阿七简直想要哭晕在宿舍门口了_(:з」∠)_……我才不是偷懒呢QAQ 这周的一百一十张作业我只完成了三十多张啊摔!明天早上还要上一上午课啊怒摔!我真的要死了啊怒怒摔!┗|`O′|┛ 嗷~~ 嘤嘤嘤,真的要死了_(:з」∠)_,明天晚上必定是通宵的节奏QAQ…… 所以,真的非常抱歉,小天使们,阿七明天大概又没有时间更新了QAQ【趴地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是阿七最近真的有点被逼得山穷水尽了QAQ…… 小天使们我们下周四见,请接受我真挚的歉意TAT……【鞠躬好像已经不够表达了,阿七只好摊平了_(:з」∠)_   ☆、第86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13 黎仁青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居然看见任辉。 任辉是当初他和仰君鸣所在的那个小团队最重要的领导者,也是那时在他疯了一般冲出去寻找仰君鸣的踪迹的时候,第一个寻找到他的那个人。 自从当初因为仰君鸣的“死”他和队伍彻底分道扬镳以后,黎仁青再也没有想到过居然有一天他还可以再次看见任辉。 虽然平心而论,任辉这个人挺不错的,为人厚道又不失圆滑。但是在当初刚刚失去仰君鸣的黎仁青看来,那个队伍里的所有人他都喜欢不起来。所以最后尽管任辉一再的挽留他,黎仁青还是毫无留恋的走了。 而现在任辉一出现,黎仁青就立刻意识到情形不好,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在场的就这么几个人,也没有什么遮挡,任辉视线一转就已经看见了仰君鸣。 他震惊极了,完全不能压抑住自己惊讶的表情,同时嘴上也忍不住喃喃的说道:“仰君鸣?仰君鸣!” 他第一遍说着仰君鸣的名字的时候声音很轻,第二遍的时候则语气陡然强烈起来,每个字的音都咬的很重很清晰。 黎仁青立刻走上前去,有意无意的用身体遮住仰君鸣所在的方向,同时马上转移话题道:“好久不见了,任辉。” 任辉也是太过惊讶之下才会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此时此刻冷静下来,看到黎仁青脸上满满的戒备和紧张,又看到身边环绕的自己的队员正满是好奇的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用手轻轻的按了按太阳穴,随后立刻下了命令,让自家的小队重新集合,不用等待自己了,从现在开始听从队伍里副队长的指示,继续执行任务。 等到这群完全无关的人全部散去以后,任辉这才准备和黎仁青他们好好谈谈。而黎仁青也因为任辉的这个举动稍微放下心来。 不管怎么样,现在既然他都意识到了仰君鸣的“死而复生”有蹊跷,还愿意一个人留下来以一种相对而言比较弱势的姿态来面对他们,这本身就代表了他的一种态度。 场面一时间就这么沉默了下来。姚粼他们是因为完全不认识任辉而不敢轻举妄动,黎仁青则是在想究竟要不要说实话,不说实话的话,又究竟能不能够瞒过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仰君鸣自己站了出来,走上前去对着任辉打了个招呼。 仰君鸣的这声招呼对于任辉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个救命台阶一样,其实在场的人中最尴尬的就是他了。黎仁青他们无论说与不说,那都是掌握着主动权的,他才是彻底被动的那一个。 黎仁青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因为自己想法的游移不定带来的不妥,他歉意的对着任辉笑了笑。 简单的寒暄之后,任辉忍不住还是问出了那个最让他不解的问题:“仰君鸣,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又是真的活着吗? 不怪他这么想,好像盼坏不盼好一样,实在是当时的场景他太清楚了,一个人对抗一群丧尸,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都觉得太惨烈。任凭仰君鸣再怎么强大那也绝对不会毫发无伤,而且他面对的可是丧尸不是别的,一点点的伤势那也都是致命的。 ……更何况,最后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管怎么看,仰君鸣在那时的场景下必定是绝无生还的可能。 然而现在,仰君鸣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由不得他不怀疑。 “我……大概算是死了一遭吧,现在也不能够算是真正的活人。”仰君鸣停顿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当年的事情疑点太多,根本不可能瞒得过,还不如早早说开。 “君鸣!”黎仁青的语气极其严厉。 “没关系,仁青,任辉的品行你还不相信吗?”仰君鸣抿唇对着黎仁青摇了摇头。 说到底,当初也算是任辉为他和黎仁青之间牵的线。 团队那时一直都有新人加入,黎仁青刚来的时候他正好不在,当时又是一大堆人一起涌来的,而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团队里的核心之一了,每天的事务都很多,并没有空去观察新加入的那群人,所以那天他也没有特别注意到黎仁青。还是好几天以后任辉和他特别说起新加入的人里面有一个叫做黎仁青的不管是天赋还是心性都很不错,他才特意去注意黎仁青的。 只一眼,就此沦陷。 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就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心脏,明明极尽温柔却又带来难以忍受的瘙痒,仅仅是那个瞬间,仰君鸣就格外明确的知晓,他对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而这种尚且还停留在表面的喜欢在日后一点一滴的相处中渐渐深入细化起来,演变成了爱。 越是和黎仁青相处,仰君鸣就越觉得任辉说的没有错,这个尚且懵懂的大男孩就像是一颗尚未经过打磨的原石,乍一看并不显眼,然而他的身上却埋藏着极大的潜力,待他成长起来,必然是可以肩负重任的,而且比任何人都要更耀眼。 任辉一直认为黎仁青经过历练以后会比他更适合团队领导者的位子,他是把黎仁青当做自己要培养的继任者来看的。作为一个领导者,任辉其实并不喜欢这种身份所赋予的压力,当初会成为团队的领头人其实也是赶鸭子上架,尽管他可以将这一切做的很合格,但是他心里是真的不喜欢这种生活。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或许打拼拓展的时候他会做得很好,但是他实在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不觉得自己以后可以在稳定的环境中将团队发展好。 可是这个阶段是一个成熟的团队发展过程中绝对绕不过去的一项,一个团体不可能一直处在动荡的快速发展的初期,随着规模的慢慢变大,它会渐渐地更需要一个守成的领导者。而很显然,他完全不能胜任这个角色。 但是这种重担也不是说随便丢给别人就可以的,虽然任辉并不觉得自己适合当一个领导者,但是他自认为自己大部分地方做的都还可以,至少不会利用权势为非作歹,行事也算是光明磊落,并不会有失公平。那么至少他的继任者必须也要是一个品行良好的人才行,总不能要比他还差一些,这样才不会将团队带上下坡路。 但是这样的人哪里好找呢,有能力的人不是没有,有原则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既有能力又有原则的人就很稀少了。而黎仁青就是一个潜在的这样的存在,在仔细观察过黎仁青的一举一动之后,任辉觉得自己找到了一粒蒙尘的金子,需要做的只是要将那点微尘轻轻擦除罢了。 不过为了不招眼,也是为了继续打磨黎仁青的心性,这一切他都做的很隐蔽,整个团队只有仰君鸣和另外几个人知道任辉真正的想法。 如果……如果没有当初有关于他的那个意外的话,说不定现在黎仁青早已经从任辉的手中接管了整个团队。 而当初在察觉到他对黎仁青的不同的时候,任辉也是鼓励他不要顾及他多,照着自己的心意做,黎仁青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在一起,这也是一段佳话。 也正是有这种种因素在,所以仰君鸣很信任任辉。就算许久未见,但是就目前任辉表现出来的种种举动,仰君鸣从中还是能够看出他未变的性情。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坦荡荡。 当然,仰君鸣想是这么想,黎仁青这里却已经身子紧绷,做好了防备。 任辉听到仰君鸣的回答先是一怔,而后反应过来些什么,神色变为震惊与无措。不算是个活人?不算是个活人那现在与自己说话的是谁?再联系到之前的那句“也算是死了一次”,任辉心中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怕是仰君鸣虽然被丧尸伤到了,也转化成了丧尸,却还保留着神智? 他又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仰君鸣,肤色白皙,神色正常,说话也很有条理,整个人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而在他的身旁就站着几个大活人,按理说丧尸最抵抗不了的就应该是这种活人的气息了,但是仰君鸣就像毫无所觉一样并没有像那些丧尸一样“食欲”大振。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这么多年了,任辉自认为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仰君鸣的这种状况,要是每个人被咬了都能够跟他一样,这个世界哪里还至于这么残酷。 他这里脑子里转个不停,眼神的余光却也在注视着对面人的一举一动。看见黎仁青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脸色并且不动声色的已经摆出了利于攻击的姿势以后,任辉有些头疼。这家伙怎么现在这么不信人了?明明当年还是那么青涩来着,这些年里也不知道他都是发生了什么。 真是可惜当年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苦心。 对着黎仁青戒备的眼神,任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是想要问一下,仰君鸣你这样清醒的状态到底是不是常态?” 仰君鸣轻轻点了点头道:“只要在黎仁青身边……这就算是我平时的状态。” “那就好……”任辉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我总算是不用纠结了。毕竟我还是要为安全区的居民的安全负责的。”不然他还要犹豫到底怎么安置仰君鸣和黎仁青。这两个人当年他都是亏欠良多,现在必然是需要帮上一把的,甚至于再次见到黎仁青以后,他心中想要培养黎仁青的想法又燃了起来,毕竟这些年来他再也没有见过第二个比黎仁青更好的人选了……而现在,他努力维持安全区欣欣向荣的局面已经心力交瘁。 或许他这种人,最适合的就是做一个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将军,而不是一个稳定大局的王者。 他想把他们带回安全区。 但是同时他也不得不为安全区的居民们考虑,总不能拿他们的人身安全开玩笑吧,明明外边的城墙还算是固若金汤呢,结果安全区内部反而混进了一个随时可能失控的安全隐患这样的事情他并不希望发生。 而现在仰君鸣这样说,他信。 黎仁青一下子就明白了任辉的意思,他疑惑的看了一眼任辉又看了一眼仰君鸣,最后还是开了口道:“你既然明白了君鸣现在的处境……就知道这样不适合的。” “没什么不适合,虽然这样有点仗着手中权势为所欲为的感觉,但是唯有这件事,我就算是用了手中的权利做了也问心无愧。你们大概不知道,这个安全区就是脱胎于当年咱们的那个小团体,现如今安全区的高层大部分都是当年团队里的老人,说句不恰当的话,现在安全区的一把手就是我。而不管是我还是当年其他的队员,我们对于当年的那些事情都是心怀愧疚的,我就不用说了,当初……逃回来的那些人,说起你的事情的时候无不后悔至极,恨不能重新回到那个时候,让一切重来。这么多年来,这几乎成了他们的梦魇。仰君鸣,他们中有不少人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该知道,以他们的心性当年他们不是故意的。”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身份的问题,更不用小心翼翼藏头藏尾,我们所有人都会努力为你们营造一个自由的环境的。”任辉说的真心诚意。 饶是黎仁青和仰君鸣都是性子镇定的人,心头也都是有些压抑不住的震惊。在末世里,信息传输并不畅通,尤其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基本上可以说是回到了古代那种完全依靠人力传递消息的阶段。所以饶是黎仁青之前选定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他也没有深入了解到这个安全区的来历,只知道是这些年新兴起的一个安全区,发展迅速不说,秩序也不错。 只有舒牧飘在一旁露出了一个微笑来。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在世界原本的走向里面,这个安全区发展的可很是不错,所以在从歌给他讲解原本剧情的时候,也有顺口给他提到过这个与黎仁青和仰君鸣都很有些渊源的事情。在知道了这个安全区的领导者任辉为人不错并且当年对黎仁青多有照料之后,舒牧就萌生出了要利用他们的愧疚的想法。 这可没什么可心虚的,不过是讨回来一点他们应得的利息罢了。 舒牧觉得自从做任务以来,自己没少精打细算的谋划做坏人,不过如果能够有利于任务的完成,坏人就坏人吧…… 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自己身边的从歌,舒牧恶作剧似得装出一副很中二的样子伸出手来挑起了从歌的下巴,用一种很碉堡的口气淡淡地问道:“怎么样,我够不够坏?” 心塞塞的感觉总归是要发泄出来的嘛,舒牧觉得现在自己也只能找从歌逗一逗了,只是……明明只是玩笑话,话到嘴边他却有点分不清自己真实的心情了。 这样一个个世界走下来,当初的新鲜感早已经消失殆尽,看多了这些世界里的悲欢离合,舒牧有些时候……也会觉得很累。 虽然当初的洒脱是最开始他被系统选上的原因,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他就真的完全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带着心底隐秘的缓缓愈合的伤口,他来回奔波在不同的世界里,经历的越多,他就会感觉越迷惘,甚至不知道这样什么时候才会是尽头。 平日里表现的那样没心没肺,舒牧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一种掩饰。真正的现实里,他其实并不是这样欢脱的人。 微笑的面具下面,未尝不是面无表情。 “不是。”正在舒牧走神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原本抵着从歌下巴的手被人轻轻的握住,温热的触觉让他回过神来。 从歌正在极认真的看着他,漂亮的瞳孔里只映着他一个人,却又像映出了满天星光一样璀璨,他非常郑重的说道:“不是,你一点也不坏。你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人。” 明明是个非常心软的人,不管是对于目标人物的担心还是对于自己的担心都那么明显。 而且刚刚舒牧眼中飞快滑过的那一瞬间的迷茫,他有看到。现在已经不是最初,在他拥有越来越多人类情绪的如今,他已经可以摸索着分辨出舒牧的真实感情了。 “你这孩子,在跟我发好人卡还是怎么样。”舒牧勉强嘻嘻哈哈的笑着,他有些尴尬的试图抽回手来。其实他有些奇怪,从歌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原本是好好的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气氛怎么忽然就变得……这样暧昧。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终于更新啦23333~ 话说又是非常赶的一章,希望没有错别字和病句嘤嘤嘤QAQ…… 至于最后怎么忽然偏到了舒牧和从歌的身上,蠢阿七也不知道了,写着写着就这样了QAQ…… 话说不知道看在这张比较肥的份上,小天使们能不能原谅一下阿七明天不能更新QAQ,明天还是很忙_(:з」∠)_,真的非常抱歉QAQ…… 周六阿七就回来QAQ……【深鞠躬!   ☆、第87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14 舒牧真的是很不适应这样的气氛。暧昧到让他心惊,就像是带着某种蛊惑的气息,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这种温柔中去。 这种感觉对于舒牧来说熟悉又陌生,……当初他和秦郝在一起之前有一段时间他们身边的氛围就是这样。 ——但是,开什么玩笑! 面对从歌,他会产生这种感觉?! 不说此时此刻站他对面的从歌外形只不过是个14岁的孩子,他的究竟拥不拥有十几岁正常人类的情感还是两说呢,更重要的是,这明明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就在开始第一个世界的任务的时候,这个小家伙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气团,软软的会趴在他的头顶撒娇耍赖。 舒牧完全不敢继续深想下去,他一遍遍的催眠自己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因为他除了目标人物和从歌以外太久没有接触别人造成的,而且又正是因为目标人物们都是有主的,所以他才会对从歌产生了错觉…… 他宁愿承认自己纯粹是饥……渴了,也完全不愿意承认他有可能恋……童。 魂淡,这都是什么破事! 一遍遍的自我催眠之后,舒牧终于让自己的心情能够比较平稳的面对从歌了。但是直到这个时候,他的手也没能从从歌的手里抽回来。 原因无他,纯粹是因为小屁孩把他的手当做什么宝物似的握的紧紧的。面对从歌专注又纯净的眼神,舒牧也不可能故作强硬的进一步加大力气。 “……不会一直这样的。”从歌静静地盯着舒牧的眼睛,声音不大,却满是坚定,“我保证不会一直这样毫无休止的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回去的,而这并不太远。”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听起来还有些稚气,但是却格外的动人心弦。 舒牧既惊讶于从歌不知道从何时起变得如此通透的感知,又忍不住为他的话语所感动……这个小家伙总是这样,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无辜表情说着能让别人暖到心窝子里的话。 把别人感动到鼻子都有些发酸他自己却完全不知道。 舒牧那句憋在嗓子里的“但我也并不想失去系统让你离开”差点就不过脑子脱口而出了,不过在说出口之前,舒牧总算还是抑制住了自己。 现在的气氛已经像是毛线团一样纠缠不清了,他不能再添一把火。不然就算他本来不是那么个意思很单纯的一句话,听起来也很不对劲了,至少不管从歌能不能感受的到,他自己心里是会怪怪的。 于是舒牧也只能继续保持之前脸上僵硬的微笑,若无其事的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从歌的头发,调子拖得长长的说道:“知道啦,知道啦,小朋友你打动人心的技能点得很不错啊,果然是长大了,这么懂事。”一如往常。 真是,之前他可完全没有想到对着从歌他还有需要避嫌的一天。 这次从歌没有坚持也没有反驳,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舒牧,把舒牧看的都有些心里发毛了之后,他缓缓的松开了手,又微微的垂下了头,脑袋上刚才被舒牧揉乱的头发也都软软的跟着晃了晃。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落,让舒牧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低垂着尾巴缩成一团趴着的小奶狗。 他无奈的笑笑,但还是借机转移视线去关注黎仁青他们,毕竟现在如果过去安慰从歌的话,这种奇怪的氛围又要没完没了了。 而从歌虽然低垂着脑袋,但是视线的余光还是一直关注着舒牧的,看见他转过身去,忍不住咬了咬唇。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从歌发现自己越来越关注舒牧,他的任何举动都能够牵动自己的情绪。在这样密切的关注下,从歌渐渐的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只能感受到舒牧的心情好与不好,到如今他的每一点细微的感觉自己都能够感受到。只要用心,哪怕一开始并不懂,但是反复揣摩以后,他再复杂的情绪波动自己也都可以感悟个七七八八。 舒牧有些疲累,他已经有些厌倦现在这样漂泊的生活了,尽管他没有说出口,尽管他一直在尽力掩饰,但是这样的认知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浮现在从歌的心头。 ……而作为系统意识的化身,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是逼迫他的因素的一部分。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说之前还是懵懵懂懂的话,那么在经历过上个世界,在看过了银泽以后,从歌意识到在某种程度上,他和银泽是一样的,他希望舒牧能够过得幸福自在,他希望舒牧能够完全不在意那个秦郝,他希望曾经的那些伤害能够全部不曾存在。 他所成长的远远比舒牧以为的要大得多。 那些心情哪怕在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的如今依旧在自己的心头酝酿、发酵,带来了更多更浓郁的滋味。从歌不知道自己对于舒牧到底是不是像银泽对于凌风起那样的感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完全不希望看到舒牧脆弱的样子,哪怕是披着一层乐观的外衣。 就算只是玩笑话,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舒牧有哪里不好。舒牧那样掩饰性的自嘲,从歌一点都不喜欢。 看着舒牧的背影,从歌一向清亮的眸子第一次深邃的像个漩涡,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就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而舒牧自然是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的,他正围观着黎仁青和仰君鸣他们呢。 现在一切就取决于黎仁青的态度了。姚粼刘青他们就不必说了,除了不了解这其中的种种纠葛以外,这一路上他们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接受黎仁青的指示,此时此刻都不做声只等着黎仁青做出决定。而仰君鸣虽然作为当事人很有话语权,但是很显然他还是更愿意听从黎仁青的建议。看出来这群人的主事者就是黎仁青,任辉也只能无奈的一直看着黎仁青。 现在的黎仁青虽然某些方面上来说依旧没有变,但是论心思可远没有几年前那样好猜了,任辉也不敢确定这家伙到底会怎么选择。 在认真思考了一段时间以后,黎仁青明显是有些动摇了,神色略略放松了一些,他有些迟疑的开始寻找舒牧的身影,希望这个帮助他许多的“器灵”能够给出一点意见,舒牧很善解人意的立刻飘到了黎仁青的身边,顺便对他点了点头。 这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稳定了黎仁青怀疑的心。他最终对着任辉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答应。” 就这样,黎仁青和仰君鸣还有姚粼刘青他们一起进入了安全区。 有任辉亲自护送,他们自然是一路顺顺利利的就进入了安全区的最中心。先简单的安顿了一下,黎仁青和仰君鸣就要跟着任辉离开前去这个安全区真正的行政枢纽。 在这个时候,姚粼却有些紧张的轻轻抓住了黎仁青的衣角,眼神里满是不安。黎仁青愣了愣,反应过来她是有些害怕了。 也是,这一路她都是与自己最为亲近,现在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自己却又不能陪在她的身边,经历过之前的孤独,她会这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黎仁青弯下腰去,轻柔的摸了摸姚粼的小脑袋,有些失笑的看着这段时间被养肥了不少的姚粼像一个团子一样的扑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了抱自己,然后同样快速的抱了一下仰君鸣,这样她才心满意足似的跑回到了刘青的背后,小脸红扑扑的。 任辉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领着两个人走向办公据点的时候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一路上积攒的好奇心,语气有些怪异的问道:“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搞得好像你们俩的孩子一样,当时那温馨的感觉简直就是一家三口的既视感妥妥的。 黎仁青就简单的把姚粼的事情说了说,当听到姚粼小小年纪异能已经可以达到二级的标准以后,任辉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点点头说道:“是个好苗子,要好好培养呢。” 不过下一秒他又轻松的笑了起来:“说真的,你们谁有没有考虑过收她做养女?我看小孩子还是蛮乖的。在安全区里面像她这么大的孩子如果没有个合法的监护人什么的,有些事情就得让她自己出面,说到底还是不方便。” 他本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刚才的那一幕确实有触动到他,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黎仁青和仰君鸣大概早就在一起了吧,如果他们再领养了孩子,其实也就是那样的情况呢。 那件事……不管怎么说心里都是满满的愧疚。 所以,现在他忍不住提了一句。 “收养?”黎仁青一愣,之前他们一直在路上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静下心来想想,这确实是有必要的,在之前的安全区里黎仁青不是没有看见过孤身一人的孩子,确实处处都不方便。 他看了看仰君鸣,轻声问道:“你看我们谁收养比较好?” “当然是你啊,姚粼比较亲近你。”仰君鸣笑了笑。 “但是……我觉得你很喜欢她。”黎仁青记得从最开始遇见仰君鸣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对小孩子格外有耐心和温柔的人。这一路上虽然碍于身份,他没有办法像自己那样与姚粼亲近,但是那份呵护之情一点也不弱于自己。 “行了,这有什么推让的。谁收养都一样,反正你们都是在一起的。我看,要不黎仁青就是你了。”任辉摆了摆手,一副牙酸的表情。 也是奇了怪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明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刚才他在一边听着的时候无端的就是觉得有些尴尬,觉得自己不自在极了,肉麻的他牙都要倒了。 带着这种诡异的表情,任辉带着黎仁青和仰君鸣通过了森严的守卫来到了办公楼内。 来之前他就已经用通讯设备简短的通知了一下大家这件事情,所以任辉早已料想到此刻可能会有人按捺不住心情提前在那里等着,他想这对于黎仁青和仰君鸣来说也算是一个欢迎仪式? 但是当他们走过最后一个转角,走进通道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情景饶是以任辉的心里素质还是吓了一大跳。宽敞的通道里密密麻麻站的都是人,那些熟悉的人就不说了,有一些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渐渐淡出了他们的圈子的人这个时候居然也都在。 可以这么说,当年黎仁青和仰君鸣还在的时候团队里的人,除了那些已经彻底长眠的人没有到场,就算是那些拄着拐杖,坐在轮椅上早已深居简出的人都一个不拉的过来了。 他们这些年大大小小的聚会也不少,但是不管怎么费尽心力去组织,人都从来没有到的这么齐过。 任辉甚至看到了一个老伙计捧着一个骨灰盒静静的站在角落。 老伙计当初就是仰君鸣小队的人,当初侥幸活了下来。 而那个骨灰盒……他们也都知道。那也是当年因为仰君鸣捡回了一条命的人之一,当初死里逃生以后,他感受到的并不是庆幸,而是深深的懊悔,一米八三的汉子就那样痛哭流涕,难看极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仰队长是个好人,是我们对不起他。” 这份愧疚直到他后来受到重伤,在死前的最后一秒都不能释怀。他最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喉咙里只能吭哧吭哧的发出气声,但是他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的好兄弟,直到那个人郑重的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的闭上眼睛。 他要死了,但是他的那份愧疚他要托付给他的至交,这份沉甸甸的后悔不会随着他的死亡而消逝。 所以,现在,那个对于任辉他们来说已经好多年见不到面的人带着二人份的愧疚和一个骨灰盒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来了,虽然晚了一点点啦23333~ 话说这章的信息比较杂,内容提要阿七都不知道写什么好了_(:з」∠)_ 蹭蹭泥萌,阿七好想泥萌嘤嘤嘤QAQ~ 么么哒姑娘们,时间略晚,阿七明天在回复泥萌么么哒~   ☆、第88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15 任辉一时间觉得自己心口有些酸楚,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黎仁青和仰君鸣他们的表情,便看到他们也是极其惊讶的样子。他有心为他们讲解一下这种自发的场面有多么难得,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罢了罢了,有些东西还是就让他们自己去看吧。 而这个时候,随着他们的到来,通道里的人也开始骚动起来了。 之前虽然他们早已聚集在一起,但是他们都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去走动或者交谈,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死寂的雕像一样。 直到此刻他们等待已久的人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宁静的湖水之中让后者泛起了阵阵涟漪一样,宁静的气氛一瞬间被打破,就像是由暂停键转到播放键似的,所有人的表情都开始变化渐渐变得生动起来。 有几个人甚至都不自觉的朝前走了几步,但是走着走着,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突兀,看着黎仁青和仰君鸣的面容,他们的步子又不知不觉的慢慢的缓了下来,直到最后渐渐地停了下来。 他们面面相觑,能够从彼此的眼睛内看到同样的激动,但是不管是谁,都没有先开口的勇气。 他们想要对着仰君鸣和黎仁青笑笑,但是明明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在经过心底那层名为愧疚的滤网过滤之后,展现在他们的脸上却显得都是那么僵硬,这让他们更是尴尬。 任辉有些看不下去,他实在是没想到这群家伙们居然这么不争气,明明到的这么齐,结果没有一个人敢先开口说话,这是让人家看什么?大眼瞪小眼吗?他无奈之下只好接过主动权,打个圆场说道:“仰君鸣,黎仁青,在场的大家你们也都是认识的,我也就不再介绍什么了,我只想说一点,当初我们一起拼搏过的人,但凡现在还能够动一动的,这里算是集全了。” “你们回来的事情是我告诉他们的,但是我也只是那么简单的一说,大家都是自发过来的。说句实话,见到这样的场景我自己也挺震惊的。” “这么些年,不管是谁,都没有忘了你们。” 最后的那句话大概是他们所有人的心声了,现在就由他做一个代表,把这种心意传达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真诚的点了点头,齐刷刷的动作虽然看起来有些搞笑,但是却是他们心情最真实的体现。 面对这种场面,仰君鸣和黎仁青都有些手足无措。黎仁青还好点,他只是有些心生惭愧,毕竟……当初仰君鸣‘死’后,他是那样误解过他们,甚至最后愤然离队。此刻,有些心结在慢慢的被打开。 仰君鸣受到的震动则远比黎仁青来的强烈的多。当初他‘死’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过时隔多年以后,还会有这么多人依旧在挂念他们。就像是任辉说的那样,这里有不少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得力干将,这么多年过去,能够再次看见他们仰君鸣也觉得很是欣慰。 但是随即他的神态就有些黯然……他如今的身份却已经不是当初了。 黎仁青察觉到了仰君鸣的失落,并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去紧紧的握住了仰君鸣的手,用行动给他力量,让他知道,至少还有自己在。 感受到了这份温暖,仰君鸣身子轻轻一颤,随即褪去了心头的惶惑,神态从容依旧。 任辉的观察力极强,自然是看出来了仰君鸣那一瞬间的不自在,他心思通透的很,当下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看过来。 “我之前有简单的说了一下仰君鸣现在的身份问题,告诉我,现在有谁对这一点有疑问?” “没有。”“不管怎么样,能够活着就已经太好了!”“只要他还是仰君鸣,他就永远是我们的仰队长!” ……就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场面由之前的极静变得极其嘈杂起来,各种各样的回答都冒了出来,声音交错混合,在这宽敞的通道里面形成阵阵回声。 仰君鸣和黎仁青还没有沉浸到这种感动中去,就发现他们已经分别被人包围起来了。 围着仰君鸣的人无不是在忏悔当年的冒失,多少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红了眼眶哑了声音,每一句话都像是泣血一般。同时他们也在表达这些年以来他们对于仰君鸣的牵挂,纷纷表示仰君鸣回来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无论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他们都愿意继续跟随他。 一群杀起丧尸来有如砍瓜切菜的家伙,这个时候语调都有些走音,很显然并不习惯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无论内心有多么不习惯,他们都强迫自己一定要说出来,这是他们等待了多年才等来的失而复得的机会。 黎仁青这边的气氛则就要温馨一些。大家也纷纷表示了当年居然没有挽留到他的遗憾和后悔,都在打听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而那些从仰君鸣身边退下来的人,也总要绕到他这边来说一句真心实意的道歉。 毕竟黎仁青和仰君鸣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仰君鸣对于黎仁青的维护之意从来不刻意掩饰,在他们的心中,黎仁青和仰君鸣就是默认的未来伴侣身份,所以当年黎仁青那样误解甚至怨恨他们,他们不仅很理解毫无怨言,也都自责极了,因为他们除了害了自家队长以外,还破坏了另一个人好好的幸福。 这句对不起当年他们都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只有这一次,他们终于得到了对面的人发自内心的谅解。 直到那个静静站在角落捧着骨灰盒的人,终于带着不稳的步伐走过来,这所有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这个人的身上,还有她前进的方向——仰君鸣。 “队长。”他的声音粗哑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哽咽,“我和大黑都来看你了。”他轻轻举了举手中的骨灰盒。“他大概会遗憾,他不能亲眼看到您归来的这一幕,但是没关系,我用我的眼睛帮他看见了,带着他的托付。” 大黑就是那个已经死去的人的外号,因为他长得又黑又壮,当初大家没少拿这个打趣他,这就是一个带着调侃意味的称呼,很是俏皮。但是此情此景再次唤起,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仰君鸣早已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他郑重的看着眼前的人,轻轻地应了一句“好。”,声音低沉。 这份心意……重逾千斤。 …… 黎仁青和仰君鸣就这样在新的安全区彻底扎下根来。 黎仁青在任辉的安排下进入了安全区的核心管理层。他倒是有心从底层做起,但是任辉却并不乐意。 “你拥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还要白白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事情上?还不如直接用在刀刃上。”他一句话就把黎仁青所有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对于黎仁青的空降,原先管理层的老人们自然都是毫无意见的,作为曾经的队友,他们对于黎仁青的能力都非常认可,而且当初在黎仁青走了以后,任辉没了隐藏的必要,也有把当初他想要专门培养黎仁青的说法带着惋惜的语气给他们说过。现如今黎仁青回来了,他们自然能够猜到任辉大概是不死心的又想继续自己的接班人计划了。 而那些在这几年新晋升到高层的人,虽然心中有许多不解,但是能够走到这个地步,谁也不是蠢货,都是打算先多看两天情况再说的。而一接触,他们发现黎仁青确实是有真材实料的以后,他们的心里也就没有任何怨言了。 人家本身就有这个实力,早晚凭借着自己的能力那也是必然能够走到这个位子上的,甚至走的更远,现在不过是节约了那一部分的时间罢了,与其为了这个就和他去置气,还不如趁现在干脆打好关系算了。 而在黎仁青的举荐和任辉的亲自考察下,刘青他们都顺利找到了一份趁手的工作,可以尽情发展自己的长处。黎仁青微笑着对任辉说道:“看着吧,他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一路下来,他对于刘青他们的能力比谁了解的都要透彻,别看现在因为没有资历他们做的只是最低级最不起眼的职务,但是他相信他们完全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做到最好,从而一步步的往上晋升。他们不会在这些位置上呆太久的,不久以后,他们就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 任辉还有些将信将疑,舒牧飘在一旁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不要看不起人家刘青啊,要知道在上辈子,他最后也是一个安全区的领导者,而且经营的远比你好得多啊。 多好的帮手。 至于姚粼和刘青的孩子,则是一起进入了安全区内的学校就读。别看都叫这个名字,此学校并非彼学校,与末世之前纯粹是传授知识的学校不同,现在的这个学校虽然随着年龄也简单的划分了年级,但是它主要划分的还是两个学部。 一个学部专门针对异能者,老师也大多是异能者,按照异能的属性不同来分系,主要是教授他们有关异能的知识、怎么更好的操纵异能还有战斗技巧。 一个学部则是专门针对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的。它的划分就要复杂的多了,主要是看你以后想要往什么方向发展。如果你将来想要做后勤,自然会有人教你有关统筹或者物流运转方面的知识,如果你将来想要做研究,自然也会有人专门把你往学术的方面上引导,如果你将来只是想要靠力气吃饭,那也没关系,也会有人教你如何强身健体…… 这种机构虽然在舒牧所知道的世界未来走向里几乎是每个安全区的标配,但是在还算是末世初期的如今,还是一个蛮新奇的设想,可以说,任辉他们还是想的很长远的。虽然现在一切都还很简陋,但是可以想见,再过几年,等一切都彻底走上正轨,这会成为一个多么重要的人才输出库。 至于仰君鸣,这段时间他则是一直呆在临时科研院里。目前他的特殊身份只算是小范围的公开,除了当初团队里的人之外大家都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但是在知道了这个安全区里居然还聚集着一群在末世来临之前曾在国=家科学院工作的科研人员以后,仰君鸣可以说是自己主动找上科研院的门的。 虽然凭着他的实力他也可以作为一个战斗人员参加安全区的建设,甚至他曾经的队员们也都表示愿意重新归队接受他的领导,但是这样显然没有前者的作用更大。如果说他的体质确实万中无一那样特殊的话,那么无论如何他很希望能够为人们做些什么。 他非常坚持这一点,为了让黎仁青放心,他甚至提前找好了任辉帮自己作保证,保证在研究过程中自己绝对可以毫发无伤。 面对仰君鸣难得的带着祈求的眼神,黎仁青有些好笑。他当然会答应,因为这是仰君鸣所希望的。 因为我理解你的所思所想,所以我愿意相信你。相信你就算是不为让我担心,也会注意自己。 何况……除此之外从另一方面他也确实相信仰君鸣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不然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科研宅男绝对不是一群经历过生死洗礼的糙汉子们的对手。 战五渣?不对,他们的战斗力大概会是负值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论每天都在烦恼内容提要到底写些什么怎么办# #论每天赶着码完字都发现马上要熄灯了怎么办# #论每天阿七都在滚来滚去的卖蠢到底怎么办# …… 以上,嘤嘤嘤嘤QAQ…… 么么哒我的小天使们,时间有限,阿七一会再用手机回复泥萌,真的不好意思QAQ! 以及……明天又是万恶的周一,小天使们泥萌大概都懂得阿七要说什么了_(:з」∠)_……嘤嘤嘤,我们又要债见几天了QAQ,非常抱歉……【深鞠躬!   ☆、第89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16 这群科研人员在末世最初期也就是刚开始发生疫情的时候就已经着手于研究这种病毒,并且直到如今尽管实验条件简陋异常也完全没有放弃试图破译它的努力。 仰君鸣是他们至今所看到的唯一一个变种丧尸。其实随着末世的发展,丧尸们逐渐产生神智是不可避免的进化趋势,人们尽管极其恐惧这一点,但是心理上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但是仰君鸣不一样。他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拥有理智的同时他居然还保留着自己作为人类的时候的全部记忆与情感。 这并不是一种进化得来的结果,而是一种更类似于天赋一样的与生俱来的能力,让他在转化中、作为一个丧尸“新生”之前就已经高高在上俯视所有“同类”。 在针对他的种种检测中,科研人员们发现仰君鸣现在的基因大体上看来依旧属于人类,但是与人类又有所不同的是,他的基因有某些地方发生了特别的变异,而且这些变异并没有产生负面的影响,反而让他的基因链条异常的稳定。 与曾经他们所研究过的所有丧尸都不同。 这对于所有的科研人员来说都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有价值的*资料,更何况这个人还承诺一定会好好配合所有的研究,是以一时间他们干劲满满,大有纷纷在研究所安家落户的打算。 他们觉得长此以往,从仰君鸣的身上迟早能够研发出对抗这种病毒的方法。 不过虽然他们虽然有“献身”于科学的精神,但是仰君鸣显然跟他们不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是“拖家带口”的,每每想到家里还有两个人在等他,他就没有办法无休止的继续待下去。 他怎么可能舍得让黎仁青一直在等待。 久而久之,他们也都知道了黎仁青这个人,有时候研究所的科研人员们在外面碰见黎仁青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打量一下他,小眼神怨念的嗖嗖的。 黎仁青有些茫然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是舒牧这些日子四处乱飘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让黎仁青更加困惑。 而这次那群研究员们正好巧遇上了仰君鸣和黎仁青两个人在路上一起行走,想到昨天还没有进行完的实验,他们跟仰君鸣打招呼的表情的都是恹恹的。 黎仁青当然也认出来了这群每次看见他都跟被欠了钱的表情似的人,只不过没想到居然是仰君鸣认识的,他有些好奇,但是依然很得体的和他们打了招呼。 “虽然是第一次对您正式自我介绍,但是我们可都是认识您好久了,这可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有一个性格较为开朗的人笑眯眯的开了口。 “确实……是不是君鸣老是在你们面前提起我?”黎仁青也回以微笑,目光很自然的转回了仰君鸣的身上。 “虽然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事实上,你们真的是太恩爱了。当然,我们不是说恩爱不好,但是仰先生一颗心都扑在您身上,我们的研究……有时候也挺无奈。”他做了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半真半假的抱怨听起来并不讨人厌,反而带着几分可怜兮兮。 他们都能够看出来仰君鸣是喜欢黎仁青的,加上他们又一直一起行动,甚至两个人连孩子都领养了,他们自然而然的觉得黎仁青和仰君鸣必然是一对。 至于身份的差别……哎,对于他们这群准备娶科学为妻的人来说,他们并不在意。 仰君鸣听到这里就心中一紧,就要走上前去解释,他实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被黎仁青紧紧的拉住了,温热的触感让仰君鸣怔了一下,而就是这一下,黎仁青已经开口道:“虽然其实我挺高兴听到你这样的‘夸奖’的,不过还是说一声不好意思吧。而且……我很抱歉这样的情况以后并不会改善。仰君鸣虽然愿意全力配合你们进行研究,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不需要休息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刚刚好。”黎仁青的面上带笑,温温和和的,但是语气就是不容拒绝。 刚才开口的人也只好讪讪的摸摸鼻子,对着自己的同事们露出一个不是我方不努力实在是对方太强大的无奈表情,飞一般的跑了。 他们可不是黎仁青的对手,开个玩笑可以,把人惹恼了就不好了。 嗯,这段时间以来,身为空间和水两种“异能”拥有者,黎仁青在安全区的名声是越来越响,毕竟在这里他可以安心的实力全开,而不是小心翼翼的掩藏。而露出的实力越多,他就越受人崇拜,几次大任务下来,黎仁青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 而可以放开手也进一步给了黎仁青机会去磨练自己的能力,水系异能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他以前一直遮遮掩掩的空间“异能”。虽然他绝对不会说出自己身怀檀木珠的秘密,但是在这个比较可以让人信任的环境下,他也不必像以前那样压抑自己,不到非用不可才使用空间能力。现如今他不仅已经可以熟练的快速进出空间,更是在自己的小心摸索和舒牧的帮助之下,发现了他的空间更多的用处。比如说空间里的那条小溪的水对于人来说其实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如果长期饮用可以强化体质,排除杂质,又比如那些开着花的树,没事在树下坐坐闻闻花香,还可以清醒头脑,消除疲惫什么的……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试验出来空间的自我净化力其实极其强大,他曾经担心的把丧尸放进去会污染空间的想法不过是杞人忧天,事实上丧尸一旦进入他的空间,就会好像受到什么束缚一样,根本行动不得,甚至还会渐渐的陷入沉睡中。在空间中,他就是绝对的主宰,那些丧尸对他来说都只不过是个入侵者,即便他不作任何反应,空间也会自主对那些入侵者进行排斥,理所当然的,如果他想要运用空间的存储能力来战斗,这也是可以的。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舒牧的各种指点,知晓原先世界进程的舒牧直接把耿越后来好不容易一点点挖掘出来的空间的种种能力告诉了黎仁青,极其快速的把摸索的这个艰难的过程给顺过去了。 至于他为什么都知道……嗨,他是器灵不是吗? 所以现在,至少从外面看起来,黎仁青越来越像是一个强大又合格的空间能力者了,空间“异能”运用的极其娴熟。 身为双系异能者,而且这双系分开来看也都非常强大,也不怪那些文弱的研究员们从心底就对黎仁青有一种畏惧感了,尽管表面上还敢开开玩笑,但是黎仁青稍稍流露出一点情绪,他们就不再多说了。 不过,很显然,此刻不管是黎仁青还是仰君鸣都是顾不上去管那群家伙的,他们面上虽然完全没有异常,但是当走到无人的时候,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都站住了。 仰君鸣的手这个时候还被黎仁青紧紧的握着呢,意识到这一点,仰君鸣有些不敢看黎仁青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 “这种玩笑下次还是不要开了吧……万一让他们误会了……” “你觉得这是误会吗?”黎仁青静静的看着他。 仰君鸣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我,君鸣。”黎仁青声音低低的,“告诉我,你真的希望那只是个误会吗?” 就像是受了蛊惑一样,仰君鸣不自觉的听从黎仁青的话,缓缓的抬起头来,注视着那张深深刻印在自己心底的脸,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出假话来。闭了闭眼睛,仰君鸣就像是泼出去了一样。 “当然不。我喜欢你,从当初见你的第一眼开始,直到现在,这么多年,从未有所改变。如果不是有这个信念支撑,我绝对不可能保持神智那么久。” “如果不是那件事情,你知道的,大概我早就已经向你表白过了……可是现在说这个……没用了。” “我做梦都希望能和你在一起,能够光明正大的说出你是我的伴侣。你不知道,刚才他说出‘恩爱’这个词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慌张又有多么雀跃,我多希望那是真的。”仰君鸣说到这里的时候,甚至苦涩的笑了起来。 “可是这不对。” “没有什么不对的。”黎仁青听到这里终于接口道,“你不试试为什么知道不对。” “可是我的身份……”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在意你的身份了。那个时候我并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说的这句话,而是以未来恋人的身份。现在我再重复一遍,‘我不在意,你还在意吗?’”黎仁青定定的盯着仰君鸣的眼睛,让他无处可逃。 从最初见到仰君鸣的时候,黎仁青心中就有一个念头在心头滋生。 他想要重新和仰君鸣在一起。 尽管中间他曾经因为自己和耿越的事情停顿过步伐,但是现在他已经彻底想开了。那一段经历是他的包袱,背在他的身上,但不是他必须负担一辈子的重担,他应该背着它继续往前走,而不是被它压的垮下。 “我从来都不在意,我只在意你。”仰君鸣痴痴的看着黎仁青,身体的本能越过了大脑直接愉悦的应下了,待他反应过来,话早已说出口。 他愣了愣,终于意识到不管再怎么克制自己,他根本压抑不住自己那颗爱着黎仁青的心。再看着黎仁青认真的眼神,渐渐地仰君鸣逐渐弯起了唇角,他本性不是什么扭捏的人,之前的犹豫完全是希望黎仁青能够得到最好的。 但是现在,既然心意早已说出口,既然完全抗拒不了……既然他是黎仁青想要的。 这样的机会,他控制不了自己不伸出手去紧紧抓住。 “‘情’这个字,这几年我被它伤的很深。但是现在和你,我想放开负担,再全心全力的试一次……君鸣,有很多事情我想告诉你。”黎仁青轻轻的拥抱了一下仰君鸣。 “好,我听。”听到黎仁青的话,仰君鸣的脸上划过几丝心疼。早在最初再次重逢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黎仁青的变化,察觉到他一定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现在黎仁青终于愿意说出口了,他愿意用心去聆听。 用深情去抚慰。 作者有话要说:慌慌忙忙的用手机摸个鱼扔个更新上来2333333~ 话说阿七打算用这章腻歪死泥萌诶嘿,不造泥萌看完以后阿七的目的有木有得逞呢?【喂喂喂! 接下来就是两个人携手,一边心意相通甜甜甜,一边对付耿越啦233333~【嘿嘿,阿七忽然想到这样小天使们以后不能说阿七总是让CP们在番外里才在一起啦诶嘿~【傻笑中~ 抱住所有小天使们亲亲~(≧▽≦)/~啦啦啦   ☆、第90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17 两个人回到家中以后,黎仁青并没有任何隐瞒,他把这些年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仔仔细细的说给了仰君鸣,当然最绕不过的是与耿越的那一段。 仰君鸣一直在静静的聆听,专注异常,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或者吃味的表情,看着黎仁青的目光一直柔和极了,这让黎仁青心里安稳很多。 而说起耿越最后的背叛……那就不得不提自己的檀木手链了。 黎仁青神色复杂的看着仰君鸣,这不同于第一次他告诉耿越这件事情时候的毫无顾忌,在这个秘密上栽过一个大跟头的他,现如今决定再次说起这件事情,心头率先涌起居然是浓浓的恐惧。 ‘仰君鸣不是耿越,他永远不会那样做。’黎仁青只能一遍遍的在心中重复这句话,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愿意……再去相信一次。 他忍不住苍白着脸将仰君鸣轻轻揽入怀中,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了闭眼睛,声音低沉的说道:“君鸣,不要让我失望。” 仰君鸣有些惊讶于黎仁青说的话,但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疲惫脆弱的黎仁青,他心疼极了,忍不住用脸颊亲昵的蹭了蹭黎仁青安抚他轻声说道:“我不会的。” 话语间呵出的热气紧紧的缠绕在两人之间,气息流动间让人心生暖意。 “其实我的空间‘异能’并不是真的异能,而当初耿越的背叛也就是跟这个有关……”深吸了一口气,黎仁青将自己身上藏有的最大秘密说了出来。 …… “就是这样,为了得到檀木手链,耿越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了……尽管还是被我逃了出来。”黎仁青神色有些黯然。 “……都过去了。”仰君鸣听得心都要揪起来了,疼惜两个字甚至不能够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紧紧的盯着黎仁青的眼睛,希望能把自己的情绪最准确的传递过去,“那些不好的东西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在你的身边有我。” “能重新和你在一起,这对于我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惊喜。”仰君鸣幸福的微笑起来,“其实不管你怎么劝慰,我都知道,我的身份……我并不是那个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不会再次放弃,也不会盲目的自卑退缩,既然你愿意选择我,那么我能够做的,就是弥补上这份残缺,就算是带着自身的这份不足,也要比任何可能的其他人做的都要好。” “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你还重要,一但重新握住你的手,那么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再放开。” “你就是我在这世上寻找到的最大的宝物。” 得知了檀木手链的这个秘密,他只会为黎仁青拥有这样一个宝物而感到庆幸,却完全不会升起别的任何心思。他甚至巴不得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全部交给黎仁青呢。 敞开心扉说出心里话的仰君鸣脸色有些遮掩不住的发红,也是,对于他这样一向内敛的人来说,能够说出这样动情的话绝对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听着仰君鸣的话,黎仁青的神色渐渐舒展开,同样发自心底的,他缓声说道:“谢谢。” 谢谢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样对我。 舒牧看着这一幕,心情愉悦极了。他就说嘛,黎仁青就算是不经意间也绝对能够把仰君鸣吃的死死的,而有仰君鸣这样全心全意的对待,黎仁青本身又是一个对感情忠诚的人,不愁他们两个不能走到最后。 互相坦白心意什么的简直棒棒哒,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支线任务“让目标人物得到幸福,差不多就已经能够提前完成了。 舒牧笑眯眯的看着从歌,颇有一点表功的意味在里面。说起来这也是他这么多个世界以来第一次这么早就让目标人物发现真正值得自己珍惜的感情呢。 从歌果然微笑着乖巧的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然后就凑了过来……看动作似乎是想要过来抱抱他? 虽然之前这种小孩子撒娇式的动作从歌也没少做吧。但是,现在……魂淡,他忽然又想到那天莫名其妙的暧昧气氛怎么破。 舒牧笑容稍稍有些不自然的避过了从歌伸过来的手,在小家伙不解又委屈的眼神里,舒牧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小鬼,以前是我有失考虑了,现在你也不能算是小孩子了,长大了就要有长大了的意识,那些黏人的动作你以后还是少做嘛,要像个大人一样,懂不懂?” 从歌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但是内心里却有点委屈,毕竟……那些动作他也只想对着舒牧做,不会有别人的。 舒牧安抚的又拍了拍从歌的后脑勺,立刻转移注意力又看向黎仁青和仰君鸣去了。唉,怎么现在他就忽然越来越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要和从歌相处了呢? 而那边黎仁青和仰君鸣两个人已经从温馨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开始说起正事。 “那耿越……?”仰君鸣疑惑的询问道。 “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个人的性子……说的好听点叫做有韧性坚持不解,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他现在是不知道我究竟身在哪里,一旦知道了必然会再次动手……但是我也不可能隐姓埋名一辈子,现在我在安全区里并不掩饰自己的能力,那么随着名气的传播,迟早还是要被他找到的。”黎仁青说道后面的时候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像在自夸。 “但是这也没关系。他不来找我……总有一天我也是要找他的。当初我对他最后的一点情分也已经还完了,现如今他于我就是一个纯粹的敌人,他那样迫害与我,我没有道理放着这么一个心患不去解决的。”黎仁青补充道。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强大自己,到时候,才有充分的底气在和耿越面对面的时候彻底打倒他。耿越虽然自身实力并不很强大,但是我不能保证这段时间他未尝就没有努力提高自己或者有所奇遇,更重要的是,他非常善于借用外力,有些事情还是要早些想到才好有所防范。”再次说起耿越,黎仁青的语气再没有波动,纯粹是冷静的分析而已,就像是谈论的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好。”仰君鸣弯起眸子温声应下,“,我知道了,我和你一起。” 日子就这样迅速的流过。 在那群科研人员废寝忘食的钻研的期间,虽然他们暂时还没能在研究如何破译病毒上有所进展,但是他们却意外地挖掘出了仰君鸣的一项新的能力。 控制丧尸。 当然,这个听起来逆天的能力的前提是仰君鸣有自主意识的保持在丧尸形态。当仰君鸣主动而不是被动的陷入丧尸状态的时候,如果他集中注意力专注于距离他不远的丧尸并且一遍遍深想指令的话,那么原本依靠着本能行动的丧尸就会渐渐听从仰君鸣的指令照着做。 仰君鸣要做的就是从之前尽力阻止自己不受控制的进入丧尸状态转变到有自主意识的在丧尸和人类之间进行形态切换。 尽管这个能力目前来说对仰君鸣消耗很大,让丧尸进入被支配状态所花费的时间也不短,甚至于对丧尸的数量还有距离也有着很大的限制,但是这依然是一个非常振奋人心的消息。 因为科研人员们已经发现,这些种种的“短处”都只是暂时的,因为它们最终都还是取决于仰君鸣对于丧尸状态的转换有多么自如,而这种转换又取决于仰君鸣的意志力和汲取的丧尸晶核的多少。能够一直坚持自我,仰君鸣的意志力有多么坚忍已经可见一斑,而丧尸晶核?没关系,作为一个高速发展的安全区,这里每天都有无数小队执行任务出去灭杀丧尸,丧尸晶核简直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他们只要用比较优厚的条件去吸引那些人来兑换就行了。 所以这些问题都不算什么大麻烦,在仰君鸣的不断练习和提高之下,他迟早会掌握的能力越来越大,也就是所谓的“进化”到更高的等级。 这些年来有一个猜想被大家所普遍接受:随着人类异能者的不断强大,丧尸们自然也会不断地进化,它们会逐渐进化出神智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随着神智的产生,丧尸们中总也会有一些“佼佼者”会成为领导者,可以支配下级的丧尸对人类进行攻击。 一盘散沙的丧尸们人类就已经应付的如此艰难,那么如果是集结成团,拥有统一指挥的丧尸们会有多么难对付可想而知了。 而现在,在那些真正的丧尸们还没有进化到那种程度之前,仰君鸣就已经抢在它们面前做到了这样的事情,等于是抢得了先机,那么可以说是人类的福音。 毕竟仰君鸣永远是坚定的站在人类这一边的,说的俏皮一点,他就是人类潜伏到丧尸群里的间谍,身在曹营心在汉。 在丧尸们还没有进化出那样的强者的时候,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仰君鸣可以说就是它们唯一的王,当他的能力真正强大起来以后,他不仅可以控制丧尸们远离人类,更可以命令它们进行自我残杀,让它们自己减少数量。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遏制更多有神智的丧尸的产生,一旦感知到哪个丧尸的进化速度非常快甚至即将开窍的话,仰君鸣就可以提前将这些大威胁扼杀在摇篮里,不给它们成长的空间。 这简直是让人做梦都能笑醒的大利器。 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抢时间,和那群丧尸们抢时间,让仰君鸣一直保持着最快的进化速度。 作者有话要说:暗戳戳的扔个更新上来233333~ 蹭蹭萌萌哒小天使们~阿七好高兴爬上后台居然看见留言正好有一千条了诶嘿~~(≧▽≦)/~ 其实阿七当初写这篇文之前有三个远大的愿望【也就是作为鞭策自己的动力,认为不可能实现的啦QAQ】 在完结前: 1.作收能够达到150 2.文收有2000 3.留言有一千条 只是作为纯粹的憧憬来着…… 现在,泥萌真是给了阿七一个大惊喜233333!文章还没有完结呢,阿七的愿望就有一个居然实现了!【阿七兴奋恨不得到走廊里跑两圈诶嘿!~(≧▽≦)/~啦啦啦 泥萌都是辣么辣么可爱让阿七简直恨不得拿一个无敌大口袋把泥萌一个不拉都装进来随身携带233333!【喂喂喂!快停下这丧心病狂的想法! 虽然很抱歉明天阿七非常忙,没有时间更新,但是周六的时候阿七会努力码字的,就算没办法双更也会努力码个肥肥的章节庆祝的233333~【深鞠躬!   ☆、第91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18 几年后。 在距离安全区10公里的城市废墟中。 有几个人正在与丧尸们厮杀,不,仅仅这样说并不足以准确的形容那样的情形,确切的说,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身量高挑,面容秀丽的少女面上带着微笑,看起来恬静极了,但是手下的动作却毫不留情。原本柔弱的藤蔓在她的指挥下极其凶残的一道道蜿蜒的紧紧缠绕在丧尸的身上,让它们行动不得的同时,又有一排坚硬的木刺忽然破土而出,将丧尸们钉在原地直到渐渐不再挣扎。 原本被公认为是属于治愈属性的木系异能在她的手里愣是变成了让人胆寒的凶器。 而在她的旁边,有一个身手矫捷的英俊少年正一手持刀一手持枪灵活的在丧尸群里来去自如,他并不是一位异能者,但是他的攻击力半点不弱,每一次从丧尸群内进出都要收割走不少丧尸的性命。 在他们的身边,有一位中年的大叔正运用自己的土系能力,在他们的身侧竖起了三道土墙,将那些丧尸们拦在墙外,并时不时的根据战况驱赶它们,确保能够进入到墙内的丧尸的数量始终保持在一个不变的值上。 而在距离他们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俊秀的年轻人正镇定的站在高台上,脚下是无数的丧尸聚集在一起,但是他的脸上毫无惧色,因为非常诡异的,那些丧尸们虽然彼此间碰撞不断,但是却没有哪怕一个丧尸试图去攻击那位年轻人,它们就像是被人下了某种指令一样,毫无意义的彼此间打斗不休。 年轻人虽然眼睛眨也不眨的专注极了,但是他从容的神色表明这并不是他的极限,他还远远留有余力。 而有一个人就静静站在这两边人的中间,同时注意着这两边,面上忍不住带了笑意。‘现在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这真的是太好了是不是?’有一只别人看不到的背后灵就这样笑眯眯的凑了过来,欢快的在他的耳边说道。 “……是啊,真的太好不过了。”他发自内心的赞同道。 没错,这一人一灵就是黎仁青和舒牧了。 而那位少女就是姚粼,那位少年则是刘亚,操控着局势的土系能力者是刘青,至于那位能够操控丧尸的年轻人……除了仰君鸣自然不作他想。 很快,姚粼和刘亚那边就彻底结束了战斗,姚粼愉快的走了过来,求表扬似得问道:“父亲,我表现的怎么样?算不算是通过了试练呢?” 刘亚和刘青父子俩跟在后面也缓缓的走了过来,刘亚虽然没有姚粼表现的那样明显,但是他看着黎仁青的眼睛里也是遮掩不住的流露出期盼来。刘青的脸上则是一脸骄傲,这就是他的儿子,虽然没有异能,不是异能者,但是不论哪方面,他都不会比别人差,只会比别人更优秀! 面对现如今越来越放开自己,越来越活泼的姚粼,黎仁青有些失笑,他特意把语气中的赞赏加重了又加重才开口说道:“很好……非常好!姚粼,我很为你的优秀骄傲。我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现在他早已经很自然的接受并且习惯了自己作为姚粼的“父亲”这一身份,面对女儿,那自然是要好话不断了,但事实上,姚粼刚才的表现也确实非常优秀。 姚粼听到这里,忍不住笑的更甜了,她甚至利用异能快速的生长出了几朵娇艳的花给自己编了个小花环做庆祝。 当然,黎仁青也没有忘了刘亚,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刘亚的肩膀开口道:“当然,还有刘亚。说真的,你能做到这一步真是让我想不到,真是很不容易。我相信,你在你父亲的眼中,必然也是最好的。” 刘青微笑着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刘亚的眼睛亮了亮,嘴角都不自觉地牵起来了。父亲不用说,和母亲一起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戴的两个人,至于黎先生……自从当初他们一家三口被黎先生救下,刘亚心中最崇拜的人就是黎先生了,这些年,这一点从没有变过。 现在能够同时得到这样两个人的肯定,这对他来说实在是非常满足的一件事。 很快,仰君鸣那边的试练也结束了,面对下边倒了一地的丧尸,仰君鸣没有选择从丧尸堆里走过,而是轻巧的从另外一个方向跃到了略低的楼房上,又从楼房上不断再次跃下,直到后来他轻松的落脚到了一个废弃车辆的车顶上,再次跳下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平地上了。整个动作他做的行云流水一般自然,不过短短几秒,他就已经从高处从容落下,不染半分尘埃。 因为他的体质原因,现在他身体的柔韧度和灵巧度等等远超于常人,很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动作,在他做来简直是信手拈来一般轻松。 看到大家早已经聚集在一起,他惊讶的挑挑眉说道:“没想到我竟然是最后一个呢。” 姚粼和刘亚听到仰君鸣这样说,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倒在地面上简直数不清的丧尸,这个时候两个人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的浑身一激灵,暗暗吐槽道:‘能不慢嘛,也不看看这群被干掉的丧尸的数量。’ 跟仰君鸣比起来,他们之前觉得很辉煌的战绩也就完全不值得一提了。 不过,他们也是真心很为仰君鸣开心,能有这样的成果,说明这几年以来他的努力卓有成效。 “他们做的怎么样?”仰君鸣向黎仁青询问姚粼和刘亚的情况。控制丧尸是很需要注意力的事情,仰君鸣刚才的心神全都放在那上面了,并没有抽出空来关注姚粼和刘亚。 虽然现在他也看到了地上那一滩丧尸的遗骸,但是考虑到姚粼和刘亚他们这里还有刘青为他们保驾护航,他还是问了一下。 “很顺利。”黎仁青微笑着替仰君鸣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他们做到的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对,其实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完全有些多此一举,虽然我一直在控制着大局,但是这两个小家伙完全没有出现需要我救急的场景,他们的攻击节奏把握得很好。就算没有我为他们限制丧尸的数量,面对这样数量巨大的丧尸群,他们也完全能够做到在彻底绞杀敌人的同时毫发无伤。”刘青自豪的接口道。 他们才仅仅十五六岁的年纪,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极为不易,至少在同龄人这里,他们就已经是最优秀的程度了。 “所以说我们的试练完全通过了吗?以后我们就可以逐渐尝试着脱离你们的保护独当一面进行战斗啦?”姚粼眨眨眼睛带着点祈求,“父亲大概已经算是同意了,那爸爸你呢?” 这些年来,在两位长辈的娇惯下,原本内向腼腆的姚粼也渐渐的学会了撒娇,虽然只是一招鲜,但是屡屡都能得逞。 “当然。你能这样出色,我非常为你开心。”面对姚粼,仰君鸣的神色愈加温柔。 “你也很棒。”黎仁青笑着握住了仰君鸣的手,“这次你控制的丧尸的数目有多少了?” “两千多只吧……不过毕竟只是练习,我并没有用上全力,通过这次的情况估算,如果战斗的时候我全力以赴的话,大概可以同时操控一万只左右。”仰君鸣语调平和,但是说出来的内容还是让姚粼和刘亚两个人面面相觑,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什么的,但是还是感觉有点略惊悚呢。 黎仁青对此倒是意料之中。毕竟这些年来,仰君鸣的努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果是惊喜却也是必然。 这些年来,就像人们曾经的推测一样,有神智的丧尸渐渐的产生了,而没有神智的丧尸则会自觉不自觉的臣服于它们,渐渐地形成丧尸潮。 但是安全区的科研人员们却并不为这个消息感到过分的担忧,因为他们可以肯定,至少在目前,在所有的丧尸中,没有哪一个的等级可以比仰君鸣更高。 正因为没有哪一个丧尸的起点能够比仰君鸣更高,拥有这样大的优势,所以一路下来,仰君鸣所谓“进化”的速度也远远不是它们能比的。 在这方面,转化之初就拥有着最高神智的仰君鸣就像是开了金手指一样的霸道,完全不给其他丧尸争取的机会。 现在在他们的安全区四周,完全没有任何高级丧尸的出现,因为一旦有哪个丧尸出现了进化的苗头,就会被仰君鸣感应到从而提前扼杀。而就算是别的地区出没的那些高级丧尸,他们相信如果仰君鸣真的和那些丧尸相遇的话,它们究竟是会成为助力还是阻力这可说不准呢。 毕竟,向更高等级的丧尸臣服是较低级丧尸的本能,到时候,它们一路辛苦组织出来的势力就会全部便宜了仰君鸣。 如果说经过了这几年的历练,实力越来越强名声越传越广,已经渐渐成为了安全区领袖的黎仁青是他们明面上的旗帜的话,那么隐在暗处为人所不知的仰君鸣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是真正的杀招。 在大家齐心协力将倒下的丧尸们的晶核全部取出并且保管好以后,“我们走吧。”得到了所希翼的结果的黎仁青招呼着大家一起回安全区去。 …… 黎仁青他们一回到安全区大门附近,就有一个年轻人神色匆匆的向着黎仁青走了过来,隐秘的向他报告道:“黎先生,祁天基地派人过来说是想要商谈有关合作的事宜。” 汇报的时候,他的心情忐忑。其实按理说,各大安全区之间进行合作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没有人能够做到完全自给自足,彼此之间有几个固定的合作伙伴这是必须的,偶尔有新的安全区前来寻求合作这也不是什么太值的大惊小怪的事情。 但是唯独这个祁天基地不同。一般的安全区为了方便联络也都会起个代号,像自家的安全区的代号就是容和,也算是平凡无奇,简简单单就纯粹是个名字。而祁天则不同,祁天,“齐天”,足可见其野心之大。 当然这也没什么,你有你的野心这也不管别人什么事。但是这个祁天基地的名声可是不怎么好,在现在人类穷途末路的大环境里面,他们不去想着怎么通过正当的渠道去让自己发展壮大,去更好的对付丧尸,反而大半的心力都放在了内斗上。 他们能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并不是他们踏踏实实一步一步的走出来的。其中大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他们对于别的安全区的掠夺。 仗着收拢了不少强大的异能者,对于那些势力比较弱的小型聚集区,他们会使用武力威胁让他们“自愿”的合并过来,至于那些稍大的中等安全区,他们的动作会稍微迂回一些,但是最终的目的还是争抢资源,收取“上贡”。 不过他们好歹还不会去主动招惹那些超大型的安全区,还没有胆大妄为到无法无天,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待到现在了。他们就是专挑那些势力弱于他们的下手。 而且在他们的安全区内部,等级格外森严,简直就是实力至上。普通人在他们那里简直就不能算是人,任人驱使,而就算是异能者也是按照等级进行分类,实力越高就拥有越大的权利,对于其他人态度嚣张跋扈,恣意妄为。 至于他们的高层,在基地里就像是土===皇==帝一样,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行事嚣张的让人不喜极了。 这样一个在末世也不忘夺权,心心念念要建立阶=级制的基地,自然绝对不会是任何一个安全区会去期待的合作伙伴,避之不及还差不多。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记得黎先生就是从那个基地的前身出来的。这些年每每谈及那个祁天基地,黎先生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大家都能够感觉到他其实很不喜欢那里。 大概,也是在那里遭受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放那群自称是要来寻求合作的人进来的时候,因为这种种因素,他可是犹豫极了。不过最后他咬了咬牙还是让他们进入了,毕竟就像是古代敌对双方不斩来使一样,现在事关两个安全区,他不能在主事人还没有发话之前,就先自行向来人表露出恶意。 不过,虽然放了他们进来,并且把他们奉为上宾,但是他还是安排了几个实力强大的异能者以陪同之名实则一直监视着他们,一旦有所异动就立刻汇报过来。 虽然……直到现在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这些年他们安全区的发展势头很猛,现在即便还不能说是超大型安全区,但是在大型安全区里他们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并不是那些中小型势力一样那样软弱可欺,这个一向欺软怕硬的祁天基地怎么会找到他们头上? 黎仁青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的脸色果然沉了一下,他和因为听觉灵敏也听到了汇报的仰君鸣两个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心道:‘终于来了。’ 他们早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因为别的,单单一个理由就够了。 祁天基地的高层里,有一个人叫做耿越。 这些年以来,他们一直在进步,耿越也一直没有放松。 虽然这个时代的通讯技术并不快捷,但是既然身处的地位不同,能够得到的消息自然也不同,走到了高处,他们能够得到的消息远远比曾经要多得多。 耿越每一阶段的信息他们都有所了解。 通过种种渠道,他们知道当初黎仁青呆过的那个安全区,在他离开一年后左右,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变革。原有的领导人全部被逼迫退==位,以崔连恒为首的一群野心者成功上位。 耿越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不得而知,但是结果就是耿越在这纷纷扰扰之中抓住了机遇,一举跃居人上,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小异能者,摇身一变成了权力圈里的新贵。 耿越虽然能力暂时还不高,但他的潜力不错,相貌也讨喜,加上他的刻意逢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倒是混的如鱼得水,好不自在。 那之后的步步高升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满足了对于权力上的渴望之后,耿越并不满足,他对于实力上的野心也并不小,随着地位的水涨船高,他便利用自己的身份为自己谋取更多的资源,勤加修炼之下,进度也不差,现在他已经是四级异能者了,还隐隐有着再突破的趋势。 也算是年少有为。 再加上他和崔连恒两个人这些年阴差阳错之下居然发展成了床伴的关系,算是倚着半个靠山的耿越活的更加滋润。在这种别的需求都已经满足了的情况下,以他的野心,他要是再不惦记着当年差点就到手了的空间能力,这才奇怪呢。 他本就是极不知足的。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肥肥的一章,虽然晚了一点,但是阿七还是乖乖的送上了诶嘿~~(≧▽≦)/~啦啦啦 在这里非常感谢June、随君且醉还有洛洛小天使扔的地雷2333333~蹭蹭亲亲抱抱之后感觉还是不够QAQ,来吧,跟着阿七的脚步,我们一起进行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诶诶诶,泥萌说这样泥萌会晕的,那正好啊,全部倒进阿七的怀里啊诶嘿~(≧▽≦)/~【堵鼻血脑补中诶嘿=w=!【喂喂喂! 话说耿越就快要久违的出现了呢,不知道有木有小天使想念他呢?【划掉 以及,球不要吐槽两个基地/安全区的名字QAQ,阿七是个取名废嘤嘤嘤QAQ……_(:з」∠)_【已哭着卧倒 PS:因为时间比较晚了,阿七明天再回复小天使们的留言QAQ,实在不好意思,抱住你们么么哒~   ☆、第92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19 眯了眯眼睛,黎仁青沉声吩咐道:“那就带我去见见他们吧。”他又看了看仰君鸣,仰君鸣立刻领悟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表示明白,自己会跟着去的。 黎仁青又回过头略带歉意的对着姚粼他们解释了一下自己现在有事,让他们先行回到居住区去。姚粼他们也都是很有眼色的人,看到有人专门等在这里向黎仁青通报消息,他们也明白这事情并不小,都很理解的表示没关系。 黎仁青和仰君鸣就这样跟着报信的年轻人走向了待客的地方。 进入了大厅,又转入回廊,他们还没走到门跟前呢,就听到了从门内传来的阵阵谈笑声,声音很大,一点也不收敛。黎仁青不由挑了挑眉,看来这些人倒是一点也不拘谨,丝毫没有在别人地盘上的自觉。 这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黎仁青停在门前,用手指轻轻叩击了几下才推开门进去,仰君鸣和报信的年轻人紧随其后。 门内因为他们的进入忽然静了几秒。 黎仁青扫了一眼门内的人,除去那些他认识的现在正充当陪客的本地异能者们,还有四男三女皆是陌生面孔,想来他们都是祁天基地的所谓来使了。 这些人年纪都不算太大,能够感应出来实力也都不差,脸上的神色却一个赛一个的张扬,看起来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样子。他们此时此刻即便是看到了黎仁青的到来也依旧是安安稳稳的坐着不动,丝毫没有起身的样子。 倒不是说他们不知道黎仁青的身份,毕竟黎仁青一进门,那些原本陪着他们谈天的接待者们就全部都站了起来,纷纷向那个新进来的陌生男人问好,再怎么愚笨的人这个时候也该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 但是不一般又怎么样?领头的汪有想到临行前耿大人的吩咐,心中很是安定,手里把玩着杯子看起来很是悠闲。而他不动,那些本就是跟随着他行动的人就更不会动了。 场面竟然一下子僵了起来。 报信的年轻人只好硬着头皮为他们互相介绍。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他说的却格外艰难,磕磕巴巴的哪有平日里的稳重劲。 汪有这才恍然大悟似得懒洋洋的站起身来,漫不经心的笑着伸出了手,口中说道:“原来是黎先生啊,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他说的话和显露出来的表情完全不是一回事。 自从黎仁青出现后就自觉的退到后面的异能者们,尽管早在之前的交流中就已经意识到了这是群什么家伙,但是见到这个情景却都忍不住心头燃起了怒火,他们互相看看,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愤懑的神色。 面对他们安全区的领导者,这帮自以为是的家伙都是什么态度! 但是他们也都是懂分寸的人,这个时候也只能死死的瞪着那些从祁天基地来的人,静静的充当背景板。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货们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黎仁青看着那双伸过来的手却并没有去握,看过去的眼神虽然淡淡地看不出喜怒来却莫名的让人感受到一份巨大的压力。渐渐地,汪有脸上闲散的笑容就挂不住了。 他维持着伸手的动作,声音僵硬的问道:“黎先生这是何意?莫非是对我们祁天基地有什么不满吗?”他悄悄的抬出了祁天基地,暗示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着一个势力。 “握手礼我一向只用在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的身上,而祁天基地并不是我们所希翼的合作对象,所以这个礼还是免了吧。”黎仁青的身影平静的很,完全就是一句宣告,没有任何可以置喙的余地。 “黎先生说这句话可说的太早了吧。”汪有的神色一变,心中暗恨这个黎仁青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是自己轻看他了,但是很快,他想到了耿大人临行前对他说的话,他的心中又充满了底气。 黎仁青的神色不变。 汪有没办法,只好走上前去,在黎仁青的身边停住,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黎先生,我们祁天基地的耿越耿大人托我跟你带几句话。”他的声音微妙的变了变,听起来像是在学耿越说话的声音和语调,‘不知道当初的那个秘密你忘了没有,我可一直没有忘。如果看的透彻点你最好现在乖乖合作,不然的话……你说我要是把这个秘密传播出去,你的这些忠心耿耿的下属们还会这么忠诚吗?” 汪有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他也知道耿大人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但是这不妨碍他从这段话里分析东西。很显然,耿大人手里握着这个黎仁青的命门,有着足够威胁他的把柄,甚至严重到一旦揭发出来,会让黎仁青的手下有反水的危险。 这才是他面对黎仁青有恃无恐的真正原因。这些年来汪有也接触了不少祁天基地的高层,他自然知道,一个人拥有的权势越大,那么他就会越恐惧失去这一切。黎仁青既然已经走到了现如今的这个地位,自然也不能免俗,被掌握了这个死穴,他还不是要顺从的听话? 但是汪有没有想到,这次他就居然真的遇上了一个与他的推测完全不相符的人。黎仁青听到了他的威胁,却完全无动于衷,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惊讶之色不说,就连声音也依旧平静无波。 “那可真是遗憾。” 遗憾?遗憾什么?汪有完全不解。 “回去以后记得告诉耿越:不要耍什么小花招遮遮掩掩了,要来便来,我等着。” 然后?没有然后了,胸有成竹的汪有和他的同伴们就这样直接被毫不客气的丢出了安全区,和来时的礼貌相迎的待遇大相径庭。 直到出了安全区的大门,汪有依旧有些回不过神来。就这么结束了?这和他预想的不管是哪一点都不一样啊。 而此刻,房间内。 黎仁青摆摆手让大家都出去,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他和仰君鸣两个人。 仰君鸣轻柔的替黎仁青理了理领子,换来黎仁青惊讶的一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仰君鸣摇了摇头,只是刚才看见那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居然敢离黎仁青这么近有些不舒服罢了,“刚才他都与你说了什么?” 虽然围观了全过程,但是汪有和黎仁青刚才站的位置和他离得有点远,而且他们本就是耳语,仰君鸣虽然现在听力异常的好但还是有些听不清。 黎仁青就直接把刚才的对话全部复述了一遍给仰君鸣听。 仰君鸣闻言有些担忧,黎仁青安抚他道:“没关系的,我们都知道,耿越所谓的合作的说法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必要耗费时间去和他假惺惺。” “至于他最后的威胁……呵,他是不会说出去的。耿越的本性在那里,这一点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变。他想要的东西,就算最终谁也得不到,他也绝对不会让它便宜了别人。就比如我的檀木手链,耿越宁肯将来连它同我一起毁了,也绝对不会主动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让大家全部都来争抢,因为那样的话他就控制不住所有情况,不能够确保东西一定能够到他的手上。” “所以这也就只是一个威胁而已,听听便罢了。真正要提防的,还是耿越那边的动作。但是这本就一直是我们在密切盯防的,这些年来我们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等的也就是这一天。” 在黎仁青的安抚下,仰君鸣终于放下心来。 他在心中恨恨地默念了一遍耿越的名字。当初你伤了黎仁青的,就快要讨回来了。 一个月后,祁天基地,耿越房子的密室里。 汪有期期艾艾的对着耿越描述了下当天的情景,尽管他一再故意的说的含糊不清,但是这些年来浸==淫在权力场上的耿越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就算只是只言片语,他也能勉强还原出当时的状况来。 耿越的眸子沉了沉。 就像是黎仁青猜想的那样,耿越确实没有真的想要把那个秘密散播出去,他对黎仁青的空间能力是势在必得,怎么可能亲手给自己增加竞争对手?这确实也就是个纯粹的威胁而已。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黎仁青居然会完全不上钩罢了。 难道这对黎仁青就一点震慑力都没有?还是说……黎仁青早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思…… 耿越满心思绪,这个时候,他却收到了家中仆人传来的崔连恒到来的消息。 这是他事先吩咐好仆人的,一旦有任何人拜访都要传讯通知,以防当他在密室的时候对外界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这次倒是正好用上了。 啧啧,崔连恒,他倒是挑了一个好时候过来。 汪有是绝对不能被崔连恒看见的,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这些年相处下来,尤其是关系更为亲近以后,耿越越加发现崔连恒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精明,任何蛛丝马迹往往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每一个疑点都有可能会被他挖掘出问题来。 要是让他发现了自己居然背着他私下里去找人做事,这必定会引起他的好奇心,到时候他再抽丝剥茧细细盘查下来究竟会发现些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耿越虽然有信心不被崔连恒发现黎仁青的空间秘密,毕竟这根本不可能再有旁人知晓,但是这些年来,他和崔连恒也并不是一条心的,暗地里他的小动作可没断过。 不管是发现了什么,那面上大家可都不好做。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匆匆忙忙的一章嘤嘤嘤QAQ…… 抱住可爱的小天使们亲亲,阿七好想泥萌QAQ【放手啦,大家都不想你啦~   ☆、第93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20 调整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又警告了汪有让他等会独自悄悄从密道离开,不要轻举妄动之后,耿越这才快速的从密室离开,通过暗道直接往客厅走去。 时机掐的刚刚好,他刚进入客厅并且摆好了闲适的姿势以后,崔连恒就进来了。 ——大家都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心照不宣了,理所当然的,崔连恒能够在他家做到表面上的自由出入,至于为什么只是表面……想想他家里的密室暗道等地方就会明了了。 崔连恒显然是刚从议事厅回来,还穿着一身正装,整个人看起来不苟言笑,坚硬的像个石头。但是耿越自然是知道的,崔连恒的本质原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正经,被满溢的野心包裹下的内里的崔连恒和他表面上简直判若两人。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耿越挑起了眉毛,调笑着发问。作为祁天基地的实际最高领导者,崔连恒自然是不止他一个床==伴的,有大把大把的小鲜肉想要扑==上他的床,所以今天崔连恒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过来了,让耿越心里也很是诧异不已。 “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过来看看你还需要理由吗?”崔连恒毫不在意的解开了领子,又松了松领带,整个人显得浪==荡不羁起来,语气就像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恋人正在吐露醉人的情话一般。 不过深知崔连恒本性的耿越可不会这么看,他心中的警惕不降反升,但是面上他还是配合的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开玩笑似的说道:“因为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忙人啊。” 这话说的既像是被冷落的情人的娇嗔,仔细想来又别有深意。 知道耿越也不是那么好耍的人,同时跟他调笑的耐心也基本上已经用完的崔连恒漫不经心的看了耿越一眼,索性也就不迂回掩饰了,大大方方的开口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只好开门见山了。我来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事情……有关你的前恋人那个叫黎仁青的家伙的。” 耿越的神经立刻一绷紧,但还是毫无异色的点头示意崔连恒继续往下说,就好像对于这个话题毫不在意似的。 “就像我当年心中那股威胁感所预示的那样,黎仁青确实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当初没有把他彻底弄死实在是一个太大的遗憾,现如今他即便已经不在这个安全区,却依旧给我们带来了一些令人厌恶的麻烦。容和安全区在没有他接手之前,发展的速度可没有这么快,现在倒是已经开始和我们抢夺起发展资源了……呵。”说起黎仁青的时候,崔连恒的发音刻意咬得重了点,“你倒是眼光不错。” 耿越的心中却是一松,如果只是这种事情的话,那完全没有什么。 他害怕的只是崔连恒知道自己私下和汪有有联络的情况罢了。汪有作为他们基地对外联络处的小头头,带着下属去别的安全区威逼利诱让他们与自家基地合作这可是本职,所以汪有完全可以误打误撞很没有眼光的居然试图拿下容和安全区,就算被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顶多被嘲笑一声愚蠢、没有眼色,再罚一些薪水而已。 算不得什么大事,就算是崔连恒知道了也不会把它当回事。 但是这个的前提必须是偶然下,在汪有没有被别人授意的情况下。 汪有可以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去游说容和安全区,却不可以是在耿越的示意下特地去和黎仁青接触。 所以耿越和汪有之间有联络的事情绝对不可以泄露,他们在别人眼中必须永远都是陌生人。 只要不是有关这个的就好。 心情放松下来的耿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但是事实证明,我那时的眼光可没有现在来的好。” 崔连恒意味不明的从鼻子哼出一声作为回答。他轻声说道:“且不论眼光不眼光了,我需要从你这里再次深入的了解一些有关于黎仁青的内容……就像是几年之前一样,,不,要比那时更深入更仔细一些,再结合我手下的探子寻找到的情报,我要分析出他和他的领导方法的弱点,就像是之前击溃那几个安全区一样,把他们彻底粉粹掉。” 任何挡在他扩大自身实力的路上的障碍都要被彻底的铲除。 “这个倒是没问题,不过……我和他相处可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人总是会变的,我可不敢保证我现如今对于黎仁青的认知没有出现偏差。”耿越先是给自己戴了一个免责的牌子。 “这个没关系,一个人的思维习惯和性格可是可以影响终身的。”崔连恒的声音带着笑意,“只要你不是忽然舍不得了就好。” “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我对黎仁青那家伙有多么心狠几年前你不就已经知道了吗?还是说你怕了,也怕落到和他一样的下场,想要先来打探一下我的心有多么硬?” “怕?”崔连恒闻言诧异的笑了笑,“不,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身上带着毒刺的美人,才是最招人的。够狠心才是最好,这样才和我是一路人啊……”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已经含糊不清了,因为这个时候崔连恒已经揽过了耿越,两个人就这样毫无顾忌的亲==热起来。 …… 从歌看着这样的发展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现在舒牧不会允许自己把看到的情报告诉他了,但是心里还是放不下的从歌依旧隔一段时间就会利用自己的能力去观察耿越那边的发展。 不能说那便不说就是,只要看到耿越那边没有什么明显的小动作他就是放心的。 但是现在……看到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虽然从歌立刻切断了这种联系,但是那个画面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尽管他一直在尝试着催眠自己把它忘掉。 源自系统的干巴巴的知识告诉从歌这叫做交===配,是正常成年人类的生理需要。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歌总是忍不住想到舒牧。 他现在看到这样的场面会感觉很恶心,但是如果……如果把想象成他和舒牧的话,他竟然会觉得有那么一丝期待…… 摇了摇头,从歌把这种突兀又古怪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驱逐出去。 …… 很快,祁天基地和容和安全区不和的事情渐渐的传出去了。不管是对于盟友的拉拢上,还是对于发展资源的争抢上,甚至对于人才的吸引上他们的竞争简直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不过这两个势力从根本理念上就是不对付的,祁天基地讲究等级森严,容和安全区则是以包容为治下根本原则。而且虽然他们之间相距并不很近,但是同处在末世最重要的一条交通要道上,这两个势力不管愿意与否,都少不了各种纠葛,他们之间会闹成这样大家也都不奇怪。 即便是不知道黎仁青和祁天基地曾有的牵扯,他们也大都断定这两个势力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心思活络些的中小势力们,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站队了,开始根据自家安全区的行事风格在祁天基地和容和安全区之间选择与自己相似的进行接洽,而一些已经颇具规模的大势力们,虽然做的远不如他们明显,但是私下里递出的橄榄枝也并不是没有。 其实祁天基地和容和安全区的两种领导风格,也代表了末世以后的两种势力风向,一个是“利己”一个是“利人”,彼此之间看不惯那是常有的事情。他们之间的争斗也是整个势力格局的一个缩影,他们这次不管最终是谁胜谁败了,那对以后两种领导方式的影响都是深远的。 所以这已经不仅仅是他们两家的事情了,这其中掺杂的各种隐秘的利益角逐可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抱歉昨天阿七有事没有更新QAQ……【深鞠躬! 今天会有多更哒QAQ~ 圆润的滚来滚去2333333~   ☆、第94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21 而就在这样日渐紧张的气氛中,黎仁青有一天忽然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传信。 送信的人是最近才投靠到容和安全区的,虽然年纪尚轻,但是能力出众,所以也私下里也被他们看好作为要重点培养的人才,只待再观察一段时间确定他确实没有二心。 那天他突然找上自己的时候黎仁青也很是惊讶,毕竟虽然这个叫做吴此的年轻人普遍被他们看好,但是作为刚进安全区尚在考察期的新人,他和自己确实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所以尽管黎仁青默许了吴此私下谈话的请求,但是他心中的警戒半点没有放松。 但是没想到吴此的第一句话就让黎仁青愣了一下。 “黎先生,我是受衡启书衡先生的托付特意来找您的。”独自面对本安全区的最高领导者,吴此的神色稍稍有些局促,但是大体上还算是很镇定的,“他托我把这封信转交给您。” 衡启书? 这些年来,黎仁青时不时也会惦记这个真诚的朋友,他也算是他在祁天基地仅存的唯一好的念想了。每每派人观察耿越的信息的时候,他总是不忘也关注一下衡启书的状况。 是以他知道衡启书这几年混的也还好,虽然他确实很不适应崔连恒那帮人的行事风格,但是他作为一个实力很不错的风系异能者,崔连恒虽然因为黎仁青的关系而防备他但显然也不会干放着这个资源不用,所以衡启书过的并不算差,甚至凭借着进阶后的实力也勉强一只脚踏入了那个高层的圈子。 因为做事温和,待人和气,并不仗势欺人,反而经常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帮助别人,他也算是祁天基地里风评最好的高等异能者了,很受低层异能者和普通人的欢迎。 虽然他这种作风很为同阶级的异能者们所不喜,但是衡启书并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毕竟这也算是他的私事,别人虽然看不惯,除了喜欢下些小绊子以外,倒也没人能把衡启书怎么样。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年黎仁青一直并没有主动联系他,怕让别人发现他与自己朋友的关系反而让他难做……除了最近。最近两个安全区之间的剑拔弩张已经趋于明面化,势必要有一战,为了不波及到衡启书,黎仁青是准备最近悄悄联系上衡启书让他领个外出的任务,不管是什么借口都好,总之一定要提前离开祁天基地,避开这场祸事。 但是没想到,如今衡启书反而会提前找上他。 黎仁青狐疑的从吴此的手中接过那封信,当着他的面展开看了起来。 ——确实是衡启书的笔迹不假。 衡启书在其中先是表达了一下这些年黎仁青稳定了也不去找他的不够意思,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情况,算是叙叙旧。然后又谈及他知道现在黎仁青和崔连恒他们已经是水火不容的地步了,迟早会有一战,作为兄弟,他想帮助黎仁青一把。 现在祁天基地在崔连恒的领导下,风气有多么糟糕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他的忍耐也已经到了尽头。既然迟早他是要脱离祁天基地的,不如在走之前利用自己的能力帮助黎仁青的行动更顺利一些。 处在他这个不高不低的位置上,而且他又被崔连恒这样小心的盯防着,本身他是不能探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的,最多只能感知到祁天基地的一些风向,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做一个中转枢纽,联系那些暗中同样对于崔连恒的独==裁有所不满的人们,穿针引线把他们串联起来,形成一个隐形的联=盟,从内部腐蚀崔连恒的统==治。一个人或许能够得到的情报很少很少,甚至有些还不够准确,但是当这些“很少”的情报有一个渠道汇聚起来,那就可以拼凑出很多完整的情报了,甚至相互印证之下,那些虚假的情报也无所遁形可以被剔除。 凭借着这些年建立起来的好人缘和关系网,衡启书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做到这一点。 现在他就是在询问黎仁青的意愿,愿不愿意相信他。 最后他又简单的介绍了吴此的背景,说吴此原本也是祁天基地的人,一直孤身一人,曾经被他所救,为人可以信任,能力也不错,黎仁青如果有什么信息想要回复或者传达的话,通过吴此就可以了,他这个人黎仁青也可以放心作为手下用。 为了证明信的真实性,也就是确实是自己的亲笔,衡启书的信中也举出了一些只有衡启书和黎仁青才知道的相处中的小细节。 黎仁青怔怔的看着手中的信,半响没有说话。从现在的形势上说,衡启书的这封信来的很是及时,也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惊喜,用得好会是一个很大的助力,但是从一个朋友的角度,他并不想让自己的朋友掺杂进这种危险的事情中来,即便这让他很感动。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舒牧自然也看完了整封信的内容,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好队友,舒牧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看见黎仁青犹豫的样子,舒牧扶了扶脑袋,特意拐了个弯飘到了他的身前。 “别犹豫了……吴此人都来了,你难道还要不答应吗你这个时候不愿意的话,倒很容易让衡启书误以为你不再相信他了,如果他为了证明自己再弄出什么动作出来引起有心人注意……你还不如现在便接受了这份好意,然后尽量速战速决解决争斗,努力把潜在的暴露的危险压到最低。” 发挥他嘴遁才能的时候又到了! 闻言黎仁青静静的看着舒牧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黎仁青一直不说话,站在他面前的吴此也只好一直静静的等候着,心中有些忐忑。在没来容和安全区之间,因为信息的不通畅,他对于容和安全区和黎仁青的种种都并不怎么了解,得到的所有信息都是来自于衡先生的讲诉。在衡先生的描述中,黎仁青是一个非常有能力也非常重情义的人,容和安全区的风气也有别于祁天基地,是一个秩序良好的居住地。 衡先生是他的大恩人,这些话他都是发自内心的相信的,但是毕竟不是亲眼所见,所以他的心中有的时候还是有些空落落的没有底气。 直到他亲身来到这个安全区,亲眼见到黎仁青。他真心的被这样与祁天基地截然不同的氛围所感染,也真心的为这样强大却平易近人的领导者所折服,他渴望能够在这里长久的生活,也渴望能够为这样的领导者效力。 因为不知道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所以面对黎仁青此刻的沉默,现在吴此的心情实在说不上有多好,满满的全是紧张。 直到黎仁青的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吴此,你是决定好要一直在这里生活,并且忠诚于安全区吗?”黎仁青的声音很稳定,但是直入人心。 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吴此下意识地立刻抬起了脑袋,话都来不及说,拼命点了好几下头,直到他猛地反应过来,这才深感丢人的捂了下脸,清清嗓子说道:“是的,我早已经决定好了。” 黎仁青原本严肃的心情一瞬间被吴此的反应化解了,他哭笑不得的想着,这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啊,什么都摆在脸上,这样想着,黎仁青的声音也温和下来,“那就拜托你帮我转告衡启书,我同意他的提议,并且非常感谢他的帮助。” “是,我明白了。”吴此很敬业的立刻摆出了受命的姿势。 黎仁青无奈的笑了笑,但是心情却是极好的,想到新加入了一份助力,手中的把握又多了几分,他便觉得身上的重担便又轻了几分。 想了想,黎仁青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绕了点路,走到了任辉的办公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自从前些年任辉逐渐把权力下放给黎仁青之后,任辉就渐渐退出了纷争,由用脑转变为用武力说话,全心全意的利用自己强大的异能,奋战在剿灭丧尸和对抗流==匪的第一线上。 对他来说,他乐得轻松,不用为如何更好的让安全区发展而时时刻刻思考,不用为如何凝聚下属的忠诚更好的管理他们而殚精竭虑,不用为如何处理和其他安全区之间的关系而烦恼……他所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能力进行战斗就好了。 就像是当初他所想的那样,比起“王”的位子,他更适应也更喜欢“将军”的身份。 可以自由放开自己,无拘无束。 没有等待很久,任辉的门就打开了,任辉看到来人是黎仁青,立刻把他迎进来。 “又要执行什么大型战斗任务了吗?”任辉的眼睛闪闪发光,满是期待。 “……”黎仁青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他无奈的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吧,或者说的更准确一些,这不仅仅是一个大型战斗任务,这会是一场战争。” 任辉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我们安全区和祁天基地之间的矛盾想必你也就知道,我们之间必有一战,而现在我觉得是时候可以准备开战了,你看呢?”任辉毕竟是曾经的领导人,黎仁青觉得自己在和高层们讨论这个话题之前,还是很有必要来咨询一下他的看法。 “开战啊……”任辉的表情有些黯然,毕竟一直以来他心中的假想敌都是丧尸而非人类,但是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如果你觉得时机已到,一切也已经就绪了,那便战吧,我会一直支持着你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战意。 爱好和平没错,但是用在不恰当的人身上那就纯粹是愚蠢了。现在的情况他不是不了解,就算他们不战,祁天安全区也不会答应的,这种形势下,哪怕后退一步,都是涨了他人的士气。既然如此,自然是己方抢得先机才是最好。 “好,我明白了,到时候就多依仗你了。”任辉的话让黎仁青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来。 “那当然,你就看着吧,不会让你失望的。”这方面任辉也并不谦虚,对自己能力的自信表露无遗。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衡启书小盆友终于再次出场了……【喂! 话说从下面开始正式进入虐渣渣阶段233333~ 我造小天使们已经期待这一刻很久啦诶嘿~【喂喂喂!   ☆、第95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22 战争来的是那么顺其自然却又那么突兀。 因为谁也没有想到,最先出手的并不是一向作风强硬喜欢利用武力解决问题的祁天基地,而是一直以手段温和闻名的容和安全区。 没有夜间偷袭,也没有摆迷阵,上来就是硬碰硬的直接对撞。在拥有各种异能者的现在,曾经至关重要的兵法里有很多手段的作用已经被削弱到了最低,因为总会有某种能力就能恰巧发现你的埋伏或者其他,直接一较高下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居然渐渐成为了正途。 唯一值得计较的就是时机的把握,而很显然,容和安全区的运气并不差,他们这突然的出击竟然恰好选在了祁天基地防护较为薄弱的一天。 祁天基地的外围的值守一直是在轮换的,一班人马一班人马几天一轮换的倒。而这次轮换过来的值班人员的管理者,正好因为家里有点事偷偷回了家,所以这些天并没有在现场巡逻训诫手下。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也没有人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去举报他,此事唯一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就是会让他的手下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变得更加懒散而已,但是这在他看来更是无所谓了,难道就这么巧,就在这几天还能发生什么大事不成? 但就是这么巧,或者说,这是人为造成的巧。 轮班的守卫们悠闲惯了,他们缩在值班室里侃侃大山,喝点小酒,再配点下酒菜,小日子过得不能更自在。 至于外出巡逻以及和前哨进行联络的人?以祁天基地流传的不成文的习俗,那自然是实力最弱,最被人排挤的那几个人的责任了,与他们何干? 在那些渣滓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只要舒服的待着就行了。 所以当前哨发现了有敌袭的时候,这个消息一个哨口一个哨口的传递下来没有耽误任何时间,这种有序的链接反而在安全区附近断开了。因为那些与前哨进行联系的人实力不行,他们并不能以最快的速度立刻把这个消息准确的送到。 在末世里,虽然联络器这种东西依旧还存在,但是显然它的身价绝没有末世前那样平易近人,不说祁天基地了,就算是那几个超大型势力也绝对不会用联络器配备给整个安全区的防护队,倒不是舍不得而是如今实在是没有那样多的数量,毕竟这些守卫的数量并不少,他们可是要覆盖整个安全区的外围的。所以现在反倒是与古代一样,传递信息什么的一般都是使用人力资源。 送信人能力的优劣就决定了信被送达的速度快慢。 而当那些人竭尽全力把这个情报送回来的时候,值班室内部都已经可以听见从远处传来的隐隐的战斗声了。 而当一开始听到这种声响的时候,原本悠闲的守卫们都惊诧极了,甚至六神无主的愣在了那里,连给城内拉警报都没有想起来,就这么呆头鹅似得转来转去,直到送信人满头大汗的赶来,他们才纷纷惊醒过来尽自己的义务。 匆匆忙忙的将紧急警报拉响以后,他们又手忙脚乱的简单集合起来,涌向战斗的方向,要给那些已经和敌人短兵相接,但是人数明显不是对手的哨兵们一点支援。 尽管惊恐之下,他们的战斗力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基地居然还会有被人攻打的一天,这在他们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基地一向扮演的角色都是掠夺者,什么时候角色也会互换的? 他们早已习惯以狼自居,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变成别人眼中的羊。 战线就这样快速的推向祁天基地的方向,因为他们的懒散和大意。 不过这还并不足以对他们造成致命的打击。毕竟祁天基地之前之所以行事如此嚣张,他们也是有一定的实力作为底气的。 兵荒马乱之后,祁天基地很快就组织起了有效的抵抗,调动各路人手上阵,战线推进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甚至到了最后逐渐凝滞不动,场面渐渐僵持起来。 但是尽管如此,在之前的局面中他们落下的劣势也并不容易找补回来了。不说主战场距离基地的距离并不远对他们的行动造成多么大的约束,这本身又对他们造成了怎么样的一种压力,因为他们根本退无可退,一步都不能退让,就是单说这种猝不及防的慌乱的应对对于他们的士气的打击那也是非常大的。 一方是有备而来有条不紊的稳步推进,一方是意想不到毫无准备的节节后退,尽管后面也勉强算是把局面控制住了,但是身在局中,两方谁的军心更稳这简直是不言而喻。 崔连恒这个时候的怒气简直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他甚至顾不上去处置那个因私废公的家伙,只能在办公室里片刻不停的发下各种指示,竭力在最快的时间内稳定住局面将主动权接管到己方的手里来。 崔连恒的办公室从来没有这么杂乱过,因为祁天基地森严的等==级制度,作为整个安全区的最高领导人,平日里崔连恒的办公室那就是最重要的禁地,就算是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出入汇报信息的人员,那在里面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弄出不必要的声响来,违反了规定。但是现在,崔连恒的办公室里各位高层来来往往不说,各个部门来传达情报的人员也是进出不停,不同的人挤来挤去,原本宽敞极了的办公室一时间拥堵不堪,各种声音也嘈嘈杂杂的同时响起,几乎让人分辨不清,在这种场面下,办公室的空气都是极污浊的,哪有平日的半点清新洁净。 崔连恒看着这一切是极为不喜的,但是此刻他也只能默默忍受。 更何况他此时此刻忙的团团转简直有如陀螺一样呢。 尽管他也已经在着手为战争做准备了,但是他确实没有想到容和安全区或者说是黎仁青的动作会如此迅速,很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布置好,除了战略计划尚未规划完整以外,不管是武器物资还是人员的调动也都没有准备好,甚至于整个安全区都还没有来得及进入备战状态,气氛依旧放松,地位稍微不够高的人都不知道他们要和容和安全区开战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因为手下人偷懒造成的失误了。 到底是棋差一着,错估了黎仁青的行动力。 不管是他从耿越那里得到的信息,还是这些年来他手下的探子对于黎仁青的领导风格的分析,黎仁青都不是一个激进的人,性子温和冷静,相比于主动出击,他应该更倾向于防守才对。 在他的影响下,整个容和安全区的执=-=政风格也都沾染上了这样平和的气息,不疾不徐。 没想到现在他倒是来了个出其不意。 好不容易局势勉强稳定以后,崔连恒终于能够稍稍松一口气,他用手捂住了眼睛靠在了椅子的后背上,半天都没有说话。见状,刚才还忙忙碌碌的其他人都悄悄的退出去了,给他一点休息的时间,唯独站在他身边的耿越并没有离开,反而默默的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水杯被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砰”的一声,但是崔连恒并没有动弹,他甚至没有拿开手看过来一眼,维持着那个姿势就好像耿越根本不存在一样。 耿越的心中有些说不清的忐忑,他又绕到崔连恒的背后,伸出手试图为崔连恒揉按太阳穴帮助他缓解疲劳,但是他的手刚刚放上去还没有按摩几下呢,就被崔连恒稳稳的捉住了手,不得不停下了动作。 没有了手的遮盖,崔连恒脸上的不悦也彻底暴露了出来。他的眼神冰冷,嘴角抿的紧紧的,看着耿越的眼神没有一点情感波动,就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被崔连恒这样看着,手又被他死死的抓住,之前的好意也被他置若罔闻,耿越的心中也有些着恼,他试着甩了甩崔连恒的手说道:“你不要迁怒于我。” 现在安全区的战事不顺利他知道,但是他并不觉得这与他有什么关系。笑话,难道因为他曾经与黎仁青在一起过,他便有错了?那现在崔连恒和他还是床==伴关系呢,他是不是也要检讨一下自己了? “不是迁怒,只是有些失望罢了。”崔连恒的语调都带着冷意,他顺着耿越的意思放开了他的手,却依旧连一个笑都吝啬于给他。 “你失望什么?现在黎仁青的举动又不是我可以预料的,之前我便跟你说过,几年过去,我对他的了解必然会出现偏差。”耿越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不是他早就说过的吗? 难道他是选择性的听自己说的话的? “我知道,我也容许这种偏差的出现。只不过,我真是没想到,这种偏差有点大的离谱。嗯?”崔连恒的语气还是不紧不慢的,但是让人听起来极不舒服,就像是在面对一条毒蛇一样,“是我疏忽了,经过了你的磨练,黎仁青确实应该是会改变的。虽然表面上他看起来和以前一样,但是内里……何况,哪怕不谈这些,你对黎仁青也未必是真的了解,一个一心想要杀了他的人又怎么会有耐心去深入了解他呢?”他顿了顿,“说起来,有个问题我从当初疑惑到现在,与我不同,你那时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杀黎仁青不可呢?” 崔连恒虽然说这是疑问,但是他的语调听起来可不像是单纯的提问。 “……哪有什么为什么,自然是厌倦了却不好摆脱罢了。”耿越面上无异,心里却紧紧的缩起来,他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正常,但是忍不住话说出口还是有些硬气,“每个人都有只属于自己的事情,我们只是情人,又不是真的恋人,彼此之间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崔连恒神情莫测的看着耿越一会儿才开口道:“好,我不问,反正现在你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更好的在这场战事里出力吧。” “后悔?别开玩笑了。”耿越深吸一口气,拿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崔连恒的办公室。 然而出了办公室,他的脸色就没有之前伪装的那么好了,被崔连恒差点戳中秘密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如果说完全没有后悔的话,怎么可能。 当初他以为黎仁青已经“死”了却又没有得到檀木手链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过一次了……为了尽量弥补自己的损失,最后他不得不设计和崔连恒变成了床==伴关系,算是为自己新找一个□□。 但是崔连恒那样的人自然是不会和黎仁青一样专情的,爱情这种东西他也根本不会在意,想要拿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来绑住他让他为自己任劳任怨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也只是能够拿着崔连恒的名声在一些地方当个通行证,像是当初黎仁青那样全心全意的爱护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所以当第一次知道容和安全区新上任的一=把=手就是黎仁青的时候,耿越的内心不是没有震动的。如果当初……对比一下现在自己和崔连恒的状况,他有的时候确实会很怀念黎仁青的体贴和付出。 但是没有如果,既然当初做下了那样的决定,那么现在他和黎仁青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所以他竭力让自己沉浸在权力=欲=望得到满足的愉快中,他做到了,他在这个领域中如鱼得水,大展身手。 他成功让自己把对黎仁青的好的怀念踩到尘土里。 但是,就在刚刚,在崔连恒用那样冷冰冰的态度对待他的时候,耿越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又有一些难以忍受的感觉。黎仁青和他在一起的那几年,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情迁怒过他。 那句回答也不过是口不对心。 真遗憾当初没有两全的方法,既可以得到空间,又不会失去那样忠诚的爱人。 啧……崔连恒。 耿越微微垂下了眼睛。 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另一个踏板,让我踩着你到达更高的地方。 而在办公室里面,崔连恒看着耿越离开的背影,也是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摇了摇头就把耿越彻底从脑海里面扔出去,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这一堆资料上来。 现在的重点可是黎仁青,是容和安全区。 而在黎仁青那边,气氛却是一片轻松愉快。 他没有选择固守容和安全区,而是跟着队伍一路推进,现在正呆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也就是他们的临时指挥所里。 他要亲眼看着耿越和崔连恒他们一点点的败落下去。 理所当然的,既然他来了,仰君鸣也来了,不过作为秘密武器,他自然要被藏得好好的。一同来的还有刘青和吴此,以他们的才能这个时候要是不来那可真的是浪费了。 但是毫无疑问此行的主将必须是任辉,这是无可置疑也没有人能够撼动的,他跃跃欲试的表现不要太明显。 姚粼和刘亚也都想要来,本来黎仁青、仰君鸣和刘青都是很不乐意的,但是奈何两个小家伙的态度太过果决,他们商量好了以后,使尽了百般手段,用了各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决心,最后黎仁青他们无法,也只好让姚粼、刘亚他们简单的负责一下后勤工作。 说是承担后勤工作,其实真正繁杂的事情去做的另有其人,他们也就是负责几件最贴身的事情罢了,同时一直跟在指挥所近距离的接触和学习这场战斗中的种种考量和谋略。 这也是对于他们的一种磨练,毕竟,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成为安全区的中坚力量,而想的更远一些,或许这个安全区最后就要交到他们手上。 这不是什么因为亲近关系而造成的徇私想法,也不是想搞什么世=|袭=|制,而是因为在安全区的年轻一代里面,姚粼和刘亚确实就是最突出的,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用人绝不能唯亲,但是也绝对不能太过,死守着这个原则不放手,否则明明是很有能力的人才,岂不是就要因为所谓的关系而耽误了? 这些道理,黎仁青都懂。 当然,现在想这些还是有些远了。 这毕竟只是一时的稍占上风,不能懈怠,不然让崔连恒钻了空子反败为胜那就非常不好了。 黎仁青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以身作则的从庆祝的气氛中最先恢复过来,继续严谨的进行战略分析。 在他的带动下,大家也都完全没有松懈,只是工作的时候纷纷面带微笑。 他们这样带着愉悦的心情做事反而更加有效率。 而且与崔连恒和耿越的不欢而散不同,黎仁青和仰君鸣之间相处的格外和谐,他们在忙碌中偶然的视线相接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会心一笑,互相点点头鼓励彼此,感觉到刚才的疲累都被抹去了。 这才是真正的相依相恋的爱人。 看到局势一片大好,舒牧闲着没事做,终于手欠的又想逗一逗从歌了,虽然上次诡异的暧昧状况他也还记得,但是怎么说呢,他这个人一向有点记吃不记打,现在他心怀侥幸的觉得那种情况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吧…… 他喵的,这种尴尬的情况不能一直持续下去啊,作为一只别人看不见的阿飘,除去每个世界的目标人物以外,能够在这些穿梭中从头陪伴他到尾让他不孤单的,可也就只有从歌一个人了。 如果他和从歌一直这么莫名其妙的尴尬下去,以后会不会被憋死是另说,他现在就觉得很不开心太对不起他们之前那么和谐愉快的互动了。 作为年龄比从歌大的多的伪“长辈”,舒牧觉得自己有义务承担起这个弥补关系的义务,怎么着他也要比从歌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屁孩有担当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原本一直非常喜欢粘着自己的从歌最近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躲着自己不说,看着自己的时候还老是惊惊惶惶的。 跟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一样。舒牧倒不是特意这么比喻,实在是因为从歌的表现实在是挺像这个的。 也不知道是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舒牧不知道自己这次竟然预测技能满点了,猜的居然差不离。 “咳咳,从歌啊,我感觉这个世界我的任务完成肯定没问题,应该不要太久就能开始新世界了。”舒牧想了想还是从任务这个话题着手,毕竟这应该是个既中性又万能的引入方式了,一般生不起什么尴尬的情绪和话题了吧。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想错了。 一开始听到舒牧开口跟自己说话,特意抬起头来认真倾听的从歌居然抿了抿唇,又把脑袋给垂下去了,情绪低落的连声音都是蔫蔫的:“那很好啊。” 一点也不好,下一个世界,他们就……从歌咬紧牙,尽管这是他自己早就做好的决定,对于舒牧是最好的,但是现在他想起来还是感觉很难过。 第一次,他非常希望这个任务的完成时间迟一点,再迟一点,要是能像上一个世界一样一待就是二十多年就好了。 他甚至希望耿越和崔连恒那两个渣渣能够蹦跶的再狠一些,多闹一些事情出来。 虽然很快他又开始唾弃起自己的这个想法起来。 舒牧:“……”。 对于从歌的心理挣扎一无所知的舒牧来说他此刻只觉得心情很无奈,小屁孩你说话这么精简,这样话题可接不下去啊! 从歌不说话,舒牧也没辙,他有心像以前那样揉揉从歌的脑袋缓解气氛,但是走到跟前他又抬不起手了,怎么说呢,这种亲昵的动作他现在都不太敢做啊。 生怕又跟上次一样啊。 但是舒牧没想到,他这边还什么都没做呢,只是靠近了几步而已,从歌的脸居然就红了,整个人看起来又紧张又期待,他的身子虽然没有挪动但是绷得都有点颤抖了,还有那个瞟来瞟去就是不看向他的小眼神居然还闪亮亮的……越仔细观察从歌的神色,舒牧就越目瞪口呆,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跟一群草泥马一样从他的脑海里飞奔而过。 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啊? 清了清嗓子,舒牧无比艰难的问道:“你都在想什么?” 正因为舒牧的靠近而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天自己看到的东西以及自己奇怪的想法的从歌,一下子听到舒牧的问话,整个人毛都要炸起来了,他咬着唇低着头想要说什么含混过去,结果没想到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我绝对没有偷看别人交=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居、居然一不小心就说了真话! 从歌整个人都有点吓傻了,刚说完他就恨不得回到过去把刚才的自己团成球一下踢走。 舒牧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卧槽!在劳资不知道的什么时候,我家的小孩居然就这么被人教坏了吗?还交==配!这都是什么玩意! 从歌原来明明是那么一个单纯懂事的好孩子的! 我去去去去,那家的大人这么不懂事办事的时候也不知道拉个窗帘遮着挡着,非礼勿视懂不懂啊? ——其实有关这一点,舒牧倒是完全冤枉了耿越和崔连恒,他们滚=床=单的时候确实有好好的拉上窗帘,但是耐不住从歌不是一般的人类,可以直接看到啊。 但是舒牧现在可没心情去想这个,几乎是立刻,他就想起了这些天来,从歌对他想看又不敢看的诡异神情…… 呵呵,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 舒牧抽了抽嘴角。 尽管打死他他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心中那种隐约的感觉,但是同样他也没办法彻底否认。 “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你先告诉我你说的那个奇怪的想法是什么?”试探性的,舒牧小心的发问。 从歌不说话。 “你说出来,我不怪你。说起来你也勉强算是进入青春期的年纪了,这个阶段就是容易对这些东西好奇,不管你有什么困惑,你都可以跟我说,我帮你理一理?”舒牧装出一副人生导师的样子来。 从歌还是不说话。 “……这段时间你对我很反常,与我有关?”咬咬牙,舒牧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从歌依旧没说话,但是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完了’,这是舒牧的第一想法,看来是不用问了,从歌的这个反应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跟情==事有关,又与自己有关,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又不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家伙。 会对自己喜欢的人那种幻想很正常。 ‘但是这不应该啊?!’这是舒牧的第二反应。 他心中的惊诧和无措简直已经没法形容了,满心都是“卧槽,从歌这个小屁孩为什么会喜欢我。”这句话在刷屏循环,时不时的还夹杂几句“劳资不是恋===童===癖”“到底要怎么办?”“论如何让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一闪而过的乱入。 从歌看着风中凌乱的舒牧,脸色有些苍白。他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闭上了。 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看不懂别人情绪的时候了,他看的出来,舒牧不喜欢他的这种联想。 还在想着摆脱。 从看到那样的场面以来,他不是没有利用系统的知识查过,所以他知道,那种事情除去少数情况是纯粹的生理需要,大部分的人还是只会跟喜欢的人做那种事情的。 所以他会想和舒牧做那种事的期待再结合之前的种种感觉,他终于可以确定,他对舒牧的那种特殊的感情,就是喜欢,或者可以再推进一点,那是尚且是棵幼苗的“爱”,尽管柔弱,尽管娇小,但是却在极其快速的成长,很快就会长成参天大树,将根系深深的扎入内心的土壤,恣意的生长枝桠,占据他心中的每一点空间。 他喜欢舒牧。 可是舒牧看起来好像不喜欢他。 从歌那快哭出来的表情舒牧不是没有看到,稍稍冷静下来的他也开始分析起这个非常离奇的事情会发生的原因。 第一,就跟他除了目标人物就只能接触到从歌一样,从歌甚至连目标人物都接触不到,从头到尾他的同伴都只有自己,所以这很容易让他产生某种错觉。第二,从歌这家伙是被自己看着长大的,换句话说,在他的成长中,是自己一直在陪伴他,所以他会产生类似“雏鸟情节”那样依赖的情绪也不奇怪。第三…… 如此种种解释下来,舒牧忽然觉得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发生的可能了,只是几率比较小而已……偏偏就让他碰上了。 但是从歌的这种喜欢,应该就像是少年人的那种纯纯的情感困惑,来得快,去得也快吧?舒牧有些不确定的想。 ……好吧,他就是实在还是不愿意承认从歌有可能真的喜欢他的事实。 毕竟……除去年龄不说,除去他一直把从歌当小孩看的违和感不说,他们之间简直隔着峡谷那样大的裂缝。 套用最俗气的一句话,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 他又不是凌风起,从歌也不是银泽啊。 而且人家银泽不管怎么说还是活生生的生物,从歌纯粹就是系统的一个意识…… 不过看着从歌那可怜的小模样,舒牧实在是感觉有些于心不忍,他只好调整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争取让自己看起来是最柔和的姿态,然后用最轻柔的声音说道:“你年纪小,咳咳,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没关系,只要后面认清它是一种错觉,并且能够克服它就行了,我会帮助你的……” “才不是!不是什么幻觉,对于我来说它就是真实!”从歌打断了舒牧的话,声音虽然不高,但是里面蕴含的情绪波动却很大。 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舒牧痛苦的揉了揉脑袋。 喵喵的,这个臭孩子现在居然还学会了顶嘴,不对,是居然学会了和他吵架! 这是叛逆期来了的体现吗? 怎么让人这么不省心…… 别看舒牧一直说的好听,其实他根本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此时此刻,他也只能拿自己当初青春期的时候的想法来和从歌对照。 但是,时间过得太久,在他进入系统之前他就已经成年许久了,在进入系统以后,在不同的任务世界度过了这么多年,他当初的感受实在是已经太模糊了。 根本没有任何参考意义。 舒牧只好再次劝慰他道:“好吧,是真实。但是你会发现这还只会是一时的情感冲动……” “我不会。”从歌仰着头,表情很坚持。 “……”舒牧再次无言以对。 “我不希望你否定我的感情,但是,除此之外……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会努力不干扰你的,你可以尽量不在意,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从因为被否定而有些头脑发热的状况中回过神来,从歌的脸又有些烧,他缓声解释道。 他喜欢舒牧并不是为了给他造成困扰的……其实他甚至没打算说出口的。 ——只是实在忍受不了自己的心意被否定。 那并不是小孩子的玩闹,是一个个世界中积淀下来的存在,是他认真思考和纠结过得。 闻言舒牧更郁闷了。从歌的提议……其实他本来就是打算这么做的。但是不说出来还好,说出来怎么就让人感觉那么不是滋味,太薄情太亏待从歌了呢? 还怎么愉快的相处!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阿七为了不进小黑屋也是蛮拼的了QAQ…… 话说,阿七这章本来是想虐一虐耿越的来着,没想到最后偏到了舒牧和从歌的身上……【喂喂喂喂,你这个跑题大王! 总之,舒牧明白了从歌的心意啦~【从歌小盆友偷看的黑历史也被翻出来了诶嘿嘿→ →   ☆、第96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23 面对和从歌尴尬的关系,舒牧最后还是选择了冷处理。 毕竟……说的现实一点,他们之间很难会有结果的,想必从歌也明白这一点。 他们一个是系统衍生出来的意识,一个是受制于系统的宿主,并不像是凌风起和银泽那样自由,他们也没有凌风起和银泽那样超常的能力,他们现在的一切都是来自于系统,甚至于他真正的世界也不是像凌风起和银泽那样的“不科学”。 就算真的再不舍……但是终有一天,他还是会脱离系统,离开从歌的。 毕竟现实里还有那么多他放不下的事务。 他们是同伴,是朋友,唯独不可能是恋人。 有些东西即便是在自欺欺人,也是绝对不可以忽略过去的。 更重要的是,舒牧自问自己并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下一段感情的到来。上段感情中的阴影他并不敢说自己就已经完全抹除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对从歌心动吗?联系之前的暧昧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毕竟气氛不是一个人可以制造出来的,但是那完全在理智可以控制可以掐灭的范围。 既然他比从歌的心智要成熟的多,那么他就必须为两个人做出一个正确的方向指引。 在思考的时候,舒牧简直是以一种残酷的冷静在衡量两个人的未来。 就……好像是回到了某种意义上的真正的自己,揭下了自从进入系统以来玩世不恭嬉笑打闹的面具,舒牧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就跟他所见到的的那些任务目标人物一样,他在那场失败的感情中也成长蜕变了那么多。 舒牧的做法从歌自然非常迅速的就感受到了,但是这次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失落来,就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来迎接这种情况一样,他在学着像一个真正的大人一样勇敢的面对这种场面。 既然选择了喜欢,那就一定要提早预料到被拒绝的这种状况的发生。 他依旧跟在舒牧身后飘来飘去,但是不会再主动要求顺毛摸之类的亲昵的动作,很自觉地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如果没有事也不会主动去找舒牧撒娇,但是有重要的事情也不会避而不谈,如果舒牧找他有事他也会乖巧懂事一如往常,总而言之,态度拿捏得非常好,让舒牧这个早已下定决心的人有时候看着都感觉有点小内疚。 但是即便是内疚,舒牧还是决定要照着自己的想法做下去。 而在舒牧和从歌这样冷凝的气氛里,容和安全区和祁天基地的战争依旧在继续。 祁天基地的优势在于个体作战能力强大,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崔连恒许以各种重利和特殊地位拉拢来的异能者们可不是摆设,他们就像是一根根匕首一样直插敌人的心脏,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明星战术,依靠的是个人的力量。 而容和安全区的优势在于彼此之间极为默契,习惯以团体为单位进行作战,明明人数众多行动起来却格外整齐和谐,配合无间,常常能够做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他们依靠的是整体的力量。 但与此同时,容和安全区的异能者们的个人实力也并不弱,虽然黎仁青作为最高指=挥是不能轻易上战场的,但是还有刘青和吴此可以各带领一个精英小队进行冲锋,任辉更是早已经以身作则冲上了第一线,而最初探险团体的“老”家伙们实力尚存的也全都出动了,他们当年就是战斗者中的翘楚,现在多年的修炼下来,实力纷纷更上一层楼,而且为了防止久居高位没有实战所以手生,在开战之前他们还纷纷跑到了丧尸聚集区尽情的练了练手。而除此之外,这些年来因为容和安全区的名声和氛围而赶来投奔依附的强大异能者也不在少数,他们也都可以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而且在末世一向被人所忽略的普通人在这场战争中也能尽自己的一份力,除去少数几位身体素质异常的好,战斗经验丰富,身手简直堪比异能者的高手可以上战场之外,其他的人在刘青妻子的组织下可以形成一个高效的后勤队伍,既可以辅助治愈系异能者们对于伤员进行救助,也可以统筹调度物资保证供给及时。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对于容和安全区是绝对的忠诚,都会在战争中不遗余力,希望己方会赢。 而祁天基地呢?那些被拉拢来的异能者们对于基除了利益上的交换其实毫无感情这是毫无疑问的,除此之外,就算是那些本地的异能者们,他们也不见得对基地有多少真心,以崔连恒的那种领导风格,他们实在是太难在基地得到归属感的。 而且……黎仁青从衡启书那里了解到,与容和安全区全体主动动员起来,甚至有不少人展示自己的能力自告奋勇的情形并不同,祁天基地有很多异能者甚至不愿意上战场。他们大多是一级异能者,异能并不强大,在祁天基地的待遇和那些遭受刁难的普通人也相差不了多少了。 祁天基地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可以安心停留的遮风挡雨的家,而是一个汲取他们血肉的恶魔,是他们想要割断联系彻底离开的地方。 所以可想而知,让他们上战场去充当那最底层的炮灰角色,他们有多么的抵触。真的上了战场,他们究竟是谁的助力还不一定呢。 这个可能性在衡启书秘密的联系了他们其中的一些人以后更是大大增加。 这样一均衡下来,祁天基地曾经所引以为傲的种种优势跟容和安全区比较起来就黯然失色了,相反,因为一直低调做事而不凸显战斗力的容和安全区真正发挥实力的时候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祁天基地的反推进并不顺利,在战事逐渐吃紧,人心不齐的压力下,崔连恒做事也渐渐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心气颇有些浮躁。 尽管他一直在竭力调节自己的心态,但成效不大。 心情不好之下,他自然对于一些其他的琐事就更没有什么耐心了,根本顾及不上。 从那天他和耿越不欢而散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他一直都没有再去找耿越,偶尔两个人碰了面也只是不冷不热的点点头。与之相反,崔连恒这两天找了个新宠正打的火热。 他倒不是迷恋这个新宠什么的,更不是在打仗的同时还有闲情逸致,主要是这个人年轻长得帅气,身材壮实又不显粗壮,在床==上放得非常开,随意折腾也不怕弄坏,本身也很有眼色,他那些积压下来的负面情绪全部可以直接在他那里发泄出来。 也算是变相的控制住了自己平日里的情绪波动不要太大,可以以一种较好的状态来处理公务。 耿越是个矜持非常在意面子的人他知道,一般不会主动服软,要是平时闲来无事他还有心去哄哄权当情趣,至于现在么……呵。 崔连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说句实话,他有点厌烦了。 说是情人丝毫没有做情人的知情知趣,一边说两个人不是恋人一边却某种意义上以恋人的要求来约束自己,明明一直端着架子,却一副我做的很好的样子…… 给谁看呢? 又不欠你的,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我享用你的身体,你从我的手中得到支持。 比你滋味更好的美人可多得是。 不过是被那个愚蠢的错把鱼目当珍珠的黎仁青给宠坏了,现在人早就走了还没有适应过来吗? 他可不是黎仁青那种家伙。 不管是什么人,都别想以情人或者恋人的身份试图操控他的行为,利用他的资源还让他当牛做马。 如果只是想要吊住别人的胃口,好在彻底征服展现顺从姿态的时候让人得到更大的快感,那么这样迟迟吊着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难道是准备把这样的态度一直维持下去? 算了,无所谓,反正不管是如何,他都不准备再在耿越的身上费心了。看在他实力还不错的份上,既然还有闲情逸致来跟他耍小脾气,就让他在这场战争中多尽尽力吧。 崔连恒准备彻底把耿越的事情放到一边,却没想到,有关耿越的事情又自动的找上了他。 来人正是他当初费尽心力招揽的那批异能者之一,名字唤作孙大强。 他不仅名字土,人其实也挺土的。他本身就是一个乡下混混出身,平日里做的都是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在末世来临以后,他不仅没有死去,反而好运的得到了金属异能,实力还不弱,从此可以利用能力作威作福。 他本来纠结了一批和他一样心性不好又有点实力的人晃荡,时不时就充当流=匪打劫路过的逃难者,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无辜人的血。最后还是他们的这个小团体流=窜到祁天基地附近的时候,被崔连恒发现了实力不弱,先是出动队伍缉拿,又许以重利美人从而花大工夫招揽下来的。 毕竟这个孙大强也没有什么高雅的爱好,平生最爱除了金子就是美人,男=女不忌。 而崔连恒对于招揽过来的人的品行一向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实力过关能够为他所用就可以。 这个孙大强实力不错,性格又凶悍,敢于玩命,虽然崔连恒从根本上瞧不上他这个人,但是孙大强作为他手中最会咬人的那条狗,崔连恒对于这个人还是很满意的,也一向厚待于他,基本上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不过他确实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从孙大强这个人的口中说出耿越这个名字来。 孙大强是个粗人,说起话来也很是直接,基本上没什么弯弯绕绕。稍微总结一下大意就是因为他最近在战事中自我感觉自己表现的很卖力,所以作为奖励他想要和耿越睡=几晚。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没羞没臊的。 他垂涎耿越许久了,基本上可以说是第一次见便心痒痒了,但是因为崔连恒和耿越众所周知的关系,他一直没有敢下手。不过最近他看到崔连恒和耿越之间的关系居然疏远了很多,崔连恒更是除了原本的几个情人以外,又找了个新宠,他心中那蠢蠢欲动的小火苗便又忍不住重新燃烧起来了。 这便忍不住开口讨要了。 仗着这些天里他的表现不错,可以说是最得力的一个,他想着崔连恒就算不答应也不会多生气的吧?为了拉拢自己,一个玩腻了的美人他还会舍不得吗? 孙大强倒是把耿越的身份定位的极低,完全忘记了耿越本身也是一个异能者,不管是等级还是地位也都不差。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长相不错的耿越就是靠卖=屁=股上位的,这种小白脸不就是个玩物嘛。 但他有一点却想的不差。在现在战线形势并不乐观的情况下,为了让他带着他的那帮手下更加卖命,崔连恒对于他的要求确实不好拒绝,就算他其实非常不爽这个孙大强的胆子这么肥,连自己的人的主意都敢打。 短暂的沉默以后,崔连恒闭了闭眼睛还是答应了。 一个耿越和带着几个强力手下的孙大强在战况吃紧的状况下孰轻孰重这是很明显的。耿越那边……即便料想到他必定不愿,那也必须要做。反正他既然能够甘心做自己的床=伴之一来换取一定的资源,那么想必也不会太介意陪一陪别人吧,只要他许以足够大的好处就是了。 至于他被别人碰过以后会在自己心里产生的那种不洁感……那两个人就散了便是。反正自己也已经腻烦了,就算没有这件事,这也是迟早的。 至于孙大强……崔连横看着孙大强满面红光连连道谢的样子,心中冷笑连连。居然敢趁着情况危急挟功图报?现在就让你先得意一会儿,等到战事结束以后……没有了价值的东西,有的是处置你的法子。 晚上的时候,崔连恒就联系了耿越让他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来一发~ 接下来耿越的日子不会好过了2333333~ 酷爱猜猜耿越会是什么反应诶嘿~ 话说战争什么的,阿七表示以自己的智商真的有点HOLD不住QAQ,求小天使们不要太在意QAQ【我总是在作大死_(:з」∠)_,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嘤嘤嘤…… PS:悄悄的红着脸告个白,洛洛小天使我宣你23333~【捂脸…… 因为之前记得小天使第一次留言就是在十二三号,所以刚才阿七特意查了下评论记录,发现洛洛小天使乃给我的第一条留言果然是在7月12号。 到现在有五个月了呢。【虽然蠢阿七居然错过了纪念日QAQ…… 从韶华走到这篇文,乃一直都在,一直陪着我。阿七想起来忽然就感觉好感动嘤嘤嘤QAQ~ 果断扑上去揉揉亲亲诶嘿! 请收下我火热的爱~【大雾!   ☆、第97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24 接到崔连恒的传讯的时候,耿越的心情很不错,他并没耽搁,尽快的就赶了过去。 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之后,虽然他拉不下脸来主动去找崔连恒,但是有关崔连恒的一举一动他都是密切关注着的。毕竟,他以后还有许多要依仗崔连恒的地方,耿越也并不想这么快就撕破脸。 不过崔连恒的举动却颇有些让他感到寒心。这不过才几天,他的身边就又立刻多了一个人。 这让耿越一边心中有些动摇,想着是不是也要改变一下自己,去主动一些找崔连恒,一边心中更加不忿,崔连恒那边都另有新欢了,他这要是主动上门就跟上赶着一样廉价。 耿越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这种心态,一方面他确实并不喜欢崔连恒,觉得自己能够容许崔连恒三妻四妾很是大度,底线放得很低,但是一方面即便不喜欢崔连恒,他从黎仁青那里被养成的独占欲又时时膈在他的心里,让他情不自禁的计较,比扎了刺还要让他难受,也因此,面对崔连恒的时候,他总感觉崔连恒欠了他的,所以应该对他好些再更好些。 他其实一直在无意识的对崔连恒和黎仁青进行比较,尽管他自己完全不知道。 但是理性上,耿越还是知道不管崔连恒的态度如何,这次他应该主动去寻求和解,毕竟他对崔连恒方面的需求可比崔连恒对他方面的需求大多了。 崔连恒可以没有耿越,但是耿越暂时不可以没有崔连恒。 他正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呢,崔连恒的传讯就到了。这让耿越心里舒坦多了,他把这个看作是崔连恒隐晦的主动示软,是一个方便他下台的台阶。 精心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又再三确认了自己的着装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之后,耿越赶去和崔连恒共进晚餐。 见面以后,他们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之前的事情,相处融洽。 满足了食欲以后,自然而然的,他们又进行了一些不=和谐的运动。 等到事后两个人都餍足的躺在床上,因为疲累耿越都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崔连恒语气淡然的说起了下午孙大强来找他的事情。 他的语调实在是太过平常,听起来就像是夫妻间的闲话家常讨论明天要买什么菜一样,其中蕴含的内容却不亚于一道惊雷,轰然炸响在耿越的耳边,将他原本满满的睡意全部炸飞,表情也远没有之前的闲适。耿越猛地坐了起来,身子绷得紧紧的,他哑声问道:“你说什么?” 带着完全难以相信的神情,耿越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抓向崔连恒的肩膀,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之前他说的是假话似的。 看着耿越反应这样大,崔连恒皱了皱眉头,他用力将耿越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挥去,又平静的把刚才自己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耿越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却依旧难以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声嘶力竭的质问崔连恒道:“崔连恒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你这是要把我当成好处送人?孙大强那个破落户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开这个口,你居然也敢答应?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想没想过我的意愿?” 听到耿越辱骂自己,崔连恒的脸色冷淡下来,他低声训斥道:“够了!不会亏了你的。” 可是耿越心头的火哪是这么好熄的,听到崔连恒这样说话,他心中更是恼怒。他甚至顾不得羞耻,一把将被子掀开,露出自己还遍布欢=好痕迹的身体来,再次逼问道:“你居然打的这个龌蹉主意,那刚才的那些都算什么?你看看我身上又都是些什么?!你还要不要点脸面,别人对你的人有企图,你不但不惩罚,还要双手奉上?想戴绿帽子想疯了!” 眼看着耿越越说越难听,原本因为刚才的运动心情还不错的崔连恒仅有的耐心也已经消磨殆尽了,他冷声说道:“你很快就不是我的人了,刚才那场情=事难道不就是告别礼吗?”他抬了抬下巴,整个人露出几分不耐烦出来。 告别礼?! 因为崔连恒话里的意思,耿越愣了一下,他此刻呆滞的表情和因为愤怒晕红的眼眶再配上满身青青紫紫的痕迹,显得狼狈不堪极了。 他知道一旦崔连恒下定了决心,那有的是方法逼他就范,凭他一个人是抵抗不了什么的。不要说什么他手里也有这些年发展起来的势力……那从根基上还是依附于崔连恒的,现阶段他还没能把那些人全部收归己用,将他们的忠心收拢过来,如今要是他和崔连恒对上,想都不用想,他们究竟会选择谁。 耿越有些后悔之前的拿乔,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之前的那一点小摩擦绝对不是造成现在这种状况的主因,崔连恒这样从容,显然是想要和他断掉关系很久了,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崔连恒你不能这样……”耿越失神般的喃喃道,“我们……我们……”他忽然就像抓住了什么似得,声音又不正常的高亢起来了,“我们不还是合作伙伴吗?黎仁青还没有死呢,我们当初的合作还没有结束呢!你不能这样对我。” “呵。”崔连恒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是啊,黎仁青还没有死呢,我们当时说好的合作按理说是没有结束。”他调笑着看着耿越因为他的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却马上又换上了冷峻的语气接着说道:“可是我的好合作伙伴,你倒是告诉我,你现在对于我的谋划又还有什么作用呢?当初我之所以视你为平等的合作人,一是因为你是黎仁青身边的人,对他的情况最是了解,二是因为你是他最信任的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利用他对你的这份信任达到目的。但是现在你告诉我,你还剩什么呢?” “对于黎仁青的了解?不不不,现在你已经不了解他了。受到黎仁青的信任?我想他现在是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你才对吧。你于我对付黎仁青的行动又能起多少作用呢?”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对了,你作为一个异能者上场拼杀倒是可以的,但是你也不是最强大的那个,不能以一敌十,你一个人自然是比不上孙大强他们几个的,你说我要怎么选择呢?你这么聪明我想你应该懂得的。” 耿越闻言哆嗦了几下嘴唇,最后嘶声说道:“那这些年我跟你……你便也不念旧情吗?” 崔连恒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用手支着下巴说道:“你忘了?我早就说过我们是一类人,我最欣赏你的也是这一点。你能对黎仁青那样心狠,我们这样心意相通,你应该也能想到我对你自然也不例外啊。” 话到这里,他索性摊开了讲道:“虽然是机缘巧合之下和你有了一次,但是后面我之所以选择和你维持关系你觉得是为什么呢?贪恋你的身体?觉得你能力不错想要拴在身边?” “也都有,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我那时虽然亲眼看到黎仁青走入了那样一个必死之局,但是我的心里还是不安稳,感觉总还会再生什么波澜。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你知道。既然如此,我自然要把你放在身边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能再用上,没想到我的直觉虽然是真的,我的未雨绸缪却是做了无用功。” “至少在有关黎仁青的事情上,你是没有用了的。” “那我就要想了,既然这样,现在你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价值呢?而对于没有了价值的东西,我又要怎么处置呢?” “我本来是想要让你在战场上多磨砺磨砺的,至少要把一身本事都发挥出来,却不巧孙大强先找上了门来。” “不要摆出这副表情,谁也不欠谁,难道你对我就是真心的吗?这些年你利用我的资源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也不是毫无察觉。发展自己的势力,嗯?” 崔连恒凑近了耿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也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你这次乖乖听我的话,你之前做了什么我都不追究,以后,就算我不再要你,你的地位也不会落下去,相反,我还会给你一点支持让你继续往上爬。让我看看你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话语间呵出的热气缠绕在耿越的皮肤上,让他不由得打了个机灵。 “至于孙大强……”崔连恒的身上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杀意来,“我保证他活不到战争彻底结束。” 这是要在战争吃紧的阶段过去以后直接卸磨杀驴,让孙大强呆不到以后论功行赏的时候。 崔连恒扫了一眼僵硬的跟个木头一样的耿越,毕竟,这个赏他现在可是准备提前给了啊。 你要,我便给,用你的命来换。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来了2333333~ 先虐耿越,崔连恒稍后,小天使们不要着急哦~ 在这里阿七非常感谢洛洛小天使的手榴弹诶嘿~深深深鞠躬!嘤嘤嘤小天使你不要这么破费啊QAQ……有你陪着阿七就感觉棒棒哒啦~木错,希望我们一直走下去23333~【喂喂喂!】抱住洛洛小天使亲亲打一个大大的滚儿诶嘿~ PS:不好意思小天使们的评论阿七下次更新再回QAQ,阿七今天头很晕,明天还要考试,要早睡早起QAQ……么么哒泥萌!   ☆、第98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25 崔连恒话都说到这里了,耿越就知道这件事现在确实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他再不甘,崔连恒也是丝毫都不会顾忌他的意愿的,与之相反,如果被自己的反抗惹恼了他说不定会采取更激=进的方式来达到目的,而不是现在的威逼利诱。 他很了解崔连恒的性格。 只可惜这份了解现在只会加重耿越心中的恐惧。 虽然是坐在柔软的床上,但是耿越感觉自己就跟三九寒冬待在冰面上一样寒冷又僵硬,他甚至怀疑身体还是不是自己的,不然为什么此时此刻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似的生理性的不断轻轻颤抖。 他这辈子何曾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耿越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就算是在末日以后也因为获得了异能活的不差,后来更是遇上了黎仁青,根本没受过什么苦。以他的心高气傲,怎么能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 虽然之前他是以情人的名义和崔连恒在一起,但是说实话,崔连恒长得不差不说,地位又高,又是花丛老手,如果有心的话哄起人来得心应手,虽然他有很多个情人,但是对于耿越来说那种受辱的感觉几乎没有。 更主要的是这还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迫于他。 孙大强则不同了,那是个什么玩意?长相性格均是粗俗不堪也就罢了,除了实力比自己强一些,论地位他甚至还不如自己。自己好歹在权力圈中也有一席之位,行事间游刃有余,而孙大强呢?不过是个武夫,莫说手握权力了,他究竟知不知道政治这两个字怎么写都另说。 一直以来,他依靠的都是野蛮的武力还有那几个和他一样上不得台面的手下。他就是崔连恒手中的一根匕首,脚边的一只狗,完全不需要脑子这种东西存在,崔连恒指哪他就打哪,完全不去思考其中的原因利弊,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崔连恒对他用起来也很是放心。 耿越承认这是这是一个好用的“武器”,却怎么也不可能忍受自己要委身于他的现实,哪怕只是暂时。 更何况这还是被强迫的。 就像是孙大强一直觉得耿越是靠出卖色相上位的对他的身份不以为然一样,耿越也对孙大强这种没有脑子的乡野村夫蔑视不已。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百分之百凌驾于孙大强之上的,正如上等人和下等人之间的差距一样,这是毫无置疑的,但是现在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孙大强的一句要求之下,自己居然就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不得不去陪他! 他一方面觉得恶心不堪极了,一方面又感到深深的恐惧,原本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就像是被小刀一片片剜去一样,飘散在地上零落成泥。 而与耿越不同,崔连恒在接到下属的一个传讯以后,从容的起身穿上衣物,又简单梳洗了一下,显然是准备出门的样子。 传讯是通知崔连恒他之前要求的战术会议场所已经布置好了,只等着他和那几个高层过来了。 很明显,这个会议是他在叫耿越过来之前就已经布置下去的,崔连恒他早就算好了一切,与耿越共进晚餐以及温存、甚至于他告诉耿越他的要求之后耿越会有的纠缠的时间,也都包括进去了,今晚的所有活动,都在崔连恒的掌握之中。 耿越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在崔连恒的控制中。 而更可怕的是,他已经完全被排除在最高层的圈子之外了,这次会议他事先并不知道,也并不能参加就是证明。崔连恒下手是如此之快。 这是一个惩罚,更是一个警告,还是对于之前他利诱的内容的一个助推。 多少算计包含其中。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衣衫整齐的崔连恒轻轻走到床边,又缓缓弯□子,脸上的表情柔和极了,就像是对待心爱的人一样,用手温柔缱绻的挑起他颊边的一缕碎发,弯弯手指让它绕了个圈,又煽情的一路用手蹭着他的皮肤将这缕头发捋顺了,别到他的耳后去。 崔连恒的手指温度适宜,贴合在脸上应该很舒服才是,但是这个时候耿越只觉得那并不是人的手,那分明是一块伤人的烙铁,它所经过之处,就像是要将人吞噬进无尽深渊一样的灼烫,让耿越哆嗦的更加厉害。 见此,崔连恒也并不在意,他只是淡定的收回了手,站直了身子,懒懒的说道:“我知道你能想通的……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他看着耿越的眼睛,最后一句话的音拖得很长。 说完也不待耿越反应,崔连恒就直接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于是,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了耿越一个人。 崔连恒的房子耿越来过不止一次,也不是没有一个人呆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里这么空旷,这么可怕。 在这样的惶恐中,耿越一点点的尝试着挪动身体,尽管行动迟缓,尽管关节僵硬,但他还是缓慢的颤抖着的换好了衣服,也顾不上衣衫平不平整了,就这样步伐不稳的离开了崔连恒的住所。 但第二天耿越带着侥幸心理再次见到崔连恒的时候,看到崔连恒那满含深意的眼神,耿越便知道他给自己的适应时间已经用完了,他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去了。尽管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只能紧紧握着拳头,牙齿打战的在下班之后留了下来,木然的跟着崔连恒留下来看着他的人秘密去了孙大强的房子。 尽管一路上他都在跟自己勉强做着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要把这个当一回事,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只是这只狗长得尤为恶心而已,但是当耿越亲眼看见孙大强带着一脸迫不及待的神情迎了出来的时候,耿越还是感到一阵恶心欲呕的感觉从胃里翻腾了上来,他不得不用手死死的捂住腹部才勉强压住了这种难受的冲动。 当然孙大强本人是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耿越这细微的举动的。他急吼吼的将带着耿越来的人送走,就摩拳擦掌急不可耐的向着还在原地站着的耿越扑了过来。 耿越把嘴唇都咬破了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躲开,他竭力让自己仰着头,让自己的目光放空在天花板上,尽力去忽视那个边在自己的脖子上啃==咬边肆无忌惮的说些下=流话的人…… ——然而无论如何都还是忍不了! 不过几秒,耿越就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完全忍不住呕吐的欲=望,这种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几乎要把他逼疯,在孙大强的脑袋凑过来想要亲吻他的脸的时候,那种湿漉漉的气息让耿越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彻底崩溃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孙大强一把推开,然后用尽自己所有的潜能,将自己的异能发挥到极致,就这样奔了出去。 不去考虑这样有可能在崔连恒那边造成的后果,也不去想他这副衣衫凌乱的模样跑出去会被别人猜测成什么情况,耿越的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跑,跑跑跑。 跑得越远越好,他要逃离这个让他反胃的人,反胃的地方! 如果光论攻击能力,耿越是远远不及孙大强的,在攻击性上面,金属异能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如果只是逃跑的话,耿越的速度型异能就是最好的工具,在这方面的增幅远不是其他的异能能够比拟的。更何况,在他刚才逃出的时候,沉浸在兴奋中的孙大强还被他猝不及防的爆发推倒了,尽管只是耽搁了一下,但是在这种一秒都要计较的情况下,每多争取一点时间就是一点优势。在这种微弱的时间差和耿越拼命的奔逃下,他终于把身后的孙大强越甩越远,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 踉跄着停下脚步的时候,耿越几乎是跌坐在地上的。四周的环境很陌生,不知道是基地的哪个偏僻的角落,但即便是这样,耿越也不敢多待。 他知道等不到第二天的早上,以孙大强的脾气就会把这件事情捅到崔连恒那里去,然后?然后他的结果会有多么糟糕他简直不愿去想象。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必须要想出什么办法,或者什么出路来。 耿越就这样毫无姿态可言的静静在夜里坐了半晌,再起身的时候他的腿都麻了,但是耿越不以为意,他跺跺脚,不顾酸麻的腿,再次动用起异能飞奔起来。 他特意绕路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基地后门,要求守卫让他离开。而他之所以不走直线距离更近的大门,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崔连恒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又是否会摸准了他要出门的想法,而一旦大门的守卫那里已经被传达了指示的话,那他就等于自投罗网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而偏远的小门,就意味着消息的不灵通,至少是一定时间上的信息延缓…… 何况大门那里必定是严格遵守纪律的,而偏门呢?耿越相信自己基地高层的身份亮出去还是颇能唬一唬人的。 果然,在耿越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后,虽然明知半夜放人不符合规定,但是偏门的守卫队长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果断的放了耿越离开。毕竟在祁天基地,等=级制=度已经深入人心,得罪了这样一个大人物,队长觉得自己的日子以后肯定不好过。 在这样的抉择间,他宁愿选择违=纪。虽然这样也会有惩罚,但是这样的惩罚都是明文规定了的,而不像得罪了手握权力的人以后,他怎么给你下绊子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害相权取其轻。 在顺利离开了祁天基地以后,耿越半点都没有耽搁,再次将速度提升到最大趁着夜色赶起路来。 绕过了交战的战场,耿越前进的方向便是容和安全区的驻扎地。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来啦诶嘿~ 小天使们不如猜猜以耿越的性格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虽然阿七知道以自己的智商这会很好猜嘤嘤嘤QAQ…… 么么哒泥萌诶嘿233333~ PS:阿七想要请个假,这周末阿七有一门很重要的考试,还有两篇长论文以及两个大作业QAQ,阿七不得不奋发了,所以这星期可能就没法再更新了QAQ……_(:з」∠)_ 真的非常抱歉嘤嘤嘤QAQ!【深鞠躬!   ☆、第99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26 一路急行到容和安全区的临时驻扎地附近,耿越小心翼翼的与那些巡逻的守卫们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在黑暗里尝试着一点点的调整着自己的表情,专注的投入其中就好像他是一个将要上台演出的演员。 人被逼到极处的时候思维却反而会相对的活跃起来,刚才在祁天基地那样糟糕的情形中耿越居然强压下了自己心头对于未来的惶恐,以一种狂热的冷静去分析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况。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和孙大强的事情已经不能善了了。如果说他之前强忍了那也就算了,虽然恶心,但这件事情大概也就这样过去了。然而问题就是,耿越知道,假使现在时间倒转回到孙大强俯身亲过来的瞬间,他依然做不到顺从的接受而不去反抗。 甚至于现在他一想起孙大强的那张脸,那种反胃的感觉依旧如影随形。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随意的物品,任由别人决定他的去留和使用,这会让他感觉自己非常的廉价,就像是末世之前那些靠出卖色=相维生的人一样……那他这些年来苦心钻营到底都有什么意义? 出门在外,他是要被人尊尊敬敬的称作大人的基地高层,然而剥去那层外衣,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他就要这么卑微的活着吗? 这次是孙大强,下次还有谁? 是不是只要对于崔连恒来说是有用的人才,他们向崔连恒索要自己,他都会答应? 耿越知道这些年来仗着有崔连恒在背后,自己行事并不低调,想要看他笑话侮辱他的大有人在,只是以前因为他和崔连恒的关系不好下手罢了,如今这样好的一个机会,那些人会放过吗? 即便不说这些,他自己也是一个男=人,那种特有的征服心理他也是明白的。面对曾经的基地最高领导者的情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纯粹就是好奇的想要尝尝滋味,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带着满满的恶意。 他怎么可以让自己陷入那样难堪的境地中去?!便是想一想,耿越都要不寒而栗。 但是如今他距离滑进那样的情形,也不过两三步之遥罢了。 在刚才,他不仅反抗了孙大强而且还成功了,以孙大强那样的脾气,他必然会不计后果的暴怒,然后去找崔连恒告状的,然后?然后崔连恒为了安抚他的好手下,展现自己的信誉,自然是要把他这个礼物再次送出的,唯一与这次不同的是,他下次不会忘了在自己这个礼物的身上绑上几圈“丝带”打个结。 好限制他的行动,让他反抗不能。 就像是崔连恒对于耿越的性子摸得□□不离十一样,放正了心态,不再沉浸在一种浮躁的自大的情绪里,耿越也非常清楚崔连恒对此可能会有的应对。 崔连恒有句话说的还是很对,他们本就是一类人,正因为是一类人,所以对于对方可能的会有的想法有多么黑暗了如指掌,也更想要逃离。 易地而处,耿越不得不承认,如果他是崔连恒,大概他也会这么选择。 但是现在,既然他扮演的不是崔连恒的角色,那他就不得不进行自救了。 祁天基地是不能待了,他必须要离开。虽然很心疼这些年下来他花费许多心血收拢来的势力,但是耿越也非常清楚,他没有时间再进一步让那些散漫的手下的忠心凝聚起来了,他的势力本就是缠绕着崔连恒这棵大树生长的藤蔓,看起来很不错,但是如果突然把那个支撑抽走,那一切都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是没有根基的浮萍,坍塌只在一瞬间。 耿越只恼恨自己居然被浆糊灌了脑袋,也不知道在心浮气躁些什么,明明那些道理都懂,却还是一直依附着崔连恒,居然以为两个人的关系能够稳固很久。 就好像心里憋了一口气非要肆意任性的发泄出来一样,显得自己高高在上。 他当初在借了崔连恒的势以后就应该见好即收,专心发展独属于自己的势力的。 ……也或许当初黎仁青对他来说也并不是那么无关紧要,在他自己都不知晓的时候也曾经悄悄驻足在他的心上。 他才会有那样不自觉的表现,泄愤一样…… 不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耿越清晰的想起,从根本上来说他最初的目标其实本就只是黎仁青身上的那个檀木手链——那个带着空间的异宝。 他不满足于只拥有速度这个只在特定方面能够派上用场的的异能,他想要拥有更多。 而在他那么想的时候,黎仁青的空间的秘密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被他发现了,简直就像是上天的馈赠一样。 只是得到的过程并不是那么顺遂。 甚至发展到现在已经演变成一种他不可操控的局势了,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分子,身不由己的卷入了这场漩涡中。 但是耿越从始至终都记得他最初也是最终的那个目标。他想要变得强大,想要突破本身的限制去拥有更多的资本,他渴望那些他所没有的东西,只要是好的,他通通都想揽入自己的怀里。 他想要黎仁青的檀木手链,那种贪欲简直深入骨髓。 他无法否认自己自私又贪婪的*,也完全抑制不了。 那种强大的占有欲甚至让他在最危急的时刻也不愿意与崔连恒分享这个秘密,来拯救自己要被送给孙大强的命运,他不愿意让那个东西除了他以外还有落入别人手里的可能。 既然情况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那种狂热的冷静让耿越心头下了一个铤而走险的决定。 他想要背水一战。就现在,拼上一把,带着甜蜜的伪装,看看能不能从黎仁青那里把檀木手链直接抢过来。 耿越知道黎仁青的实力远胜于之前,但是他想着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或许他能够得手?至少凭着他速度的异能,就算事情不成,逃命总是可以做到的吧。 耿越知道黎仁青现在的性子大变,但是他却觉得一个人的本质不会那么轻易变化,黎仁青重情重义的这种本性是已经铭刻在骨子里的,再次相见,他或许会有杀了自己的心,但是他未必能够毫不犹豫的直接下重手。 他不得不赌。 耿越尝试着说服自己。 不然凭借他现在的状况,如果他叛出了祁天基地,在实力不错的前提下想要在别的安全区得到一个一个容身之所并不难,但是如果想要再拥有高高在上的地位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或许要花五年,也有可能是十年,或者……一辈子? 如果一直那样庸庸碌碌的活着,耿越倒宁愿拼上自己的这条命,去赌上一把。什么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可以利用的,只不过这次他利用的对象变成了自己——他要利用自己的命,自己的实力,或许还有往常曾经和黎仁青相处的那些时光,来得到一个夺取檀木手链的机会,打破他所陷入的这个僵局。 待到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耿越闭了闭眼睛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以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开始行动了。 凭借着自己的速度异能优势,全力发挥之下,耿越悄无声息的闪避过了最外围的守卫们,接着他不做任何停留就直接向着内围进发,同时他的心里也已经做好准备了。 被抓到的准备。 只要黎仁青不是没有脑子,他的驻扎地周边就不会只安排攻击性的异能者,必然还会布置好感知或者辅助性的异能者做好警戒工作。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但是耿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不怕被发现,他怕的只是在距离黎仁青还很远的时候就被发现,连黎仁青的面还没有见到就被解决,而现在距离指挥所这么近,耿越相信哪怕是只闹出一点动静,也绝对能够惊动黎仁青。 这就够了…… 只要能够见到黎仁青,耿越就能够继续后面的计划。 不过这个闹出来的动静实在是比耿越想象过的所有情形都要小。 在他行动间,毫无征兆的,他身边原本并不起眼蜿蜒盘绕在树上的藤蔓忽然就挪动起来了,就像是噬人的蛇,毫不起眼但是一发致命,瞬间就将耿越牢牢的绑定在了树上,将他束缚的紧紧地,连脑袋都转动不得。 甚至于为了防止他发出声音,他的嘴巴也被一根藤满堵住了。 耿越心中惊骇不已,虽然刚才这个攻击袭来的时候,他因为判断出这个举动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杀伤而没有拼死抵抗,但是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真的是非常不容易——就算他全力以赴,想要避过也是会很惊险的,没有稳稳的把握。 耿越睁大了眼睛,看着一个人影绕过守卫轻巧的走过来,在月光的照射下,他惊诧的发现那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耿越在心中揣测着她的身份,年纪这么小,看起来又是这么无害,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制住自己的异能者,但是……这好像又是唯一的解释。 少女走到耿越面前停下了步伐,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耿越,又再三检查了他的状态之后,挥了挥手,让那些绑着耿越的藤蔓从树上脱落下来,就像是有了生命的绳子一样,严严实实的将耿越捆绑成了一个大大的蚕茧,这时她又招了招手,示意隐藏在另一处的少年出来将耿越扛走。 整个动作快速又流畅,耿越的出现甚至没有在营地里激起任何一点小小的水花。 耿越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两个人会把自己带去哪里,假如……假如不是把他带到黎仁青那里,他又要怎么逃出,怎么摸索着去寻找黎仁青的踪影。 同时他也感到心惊,这两个人的的年纪都不大,都还只是个大孩子,但是资质都非常好。那个少女就不说了,木系异能用的炉火纯青,而那个少年呢,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是身手却足以让很多异能者甘拜下风。 他在祁天基地呆了那么些年,看过的好苗子不知凡几,但是都没有这两个人来的出色。 祁天基地在人才的储备上做的这么好? 耿越习惯性的开始分析起来。 然而还不等耿越分析出个头绪出来,他就已经被放下来了。 来不及去观察四周的环境,耿越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坐在他面前的人牢牢吸引住了。 那居然是黎仁青。 他坐的很放松,身子微微前倾,双手随意的撑在桌子上,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放松。多年不见,时间没有在黎仁青的身上留下刻痕,却为他添加了更多的吸引力……随着实力的逐渐强大还有久居高位的潜移默化,黎仁青此时此刻只是保持着这样简简单单的姿势也隐隐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仪,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成熟的魅力。 他并不张扬,就像是一把藏在鞘中的匕首,但是那种风采却是遮掩不住的,依旧可以透过收敛的表面隐隐散发出寒光来,并不耀眼,但就是那样直直的撞入你的心里。 远非他记忆里曾经温和青涩的那个黎仁青可比。 这种冲击是耿越之前没有准备的,那一霎他的思绪好像全部都被清空了一样,甚至之前反复排练好的种种动作、神情和语言他都没有想起去组织,他只能保持着自己最真实的神态去消化这种情绪。 耿越就这样沉浸于有关黎仁青惊人变化的震惊里,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黎仁青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冷意,还有他好整以暇的态度究竟意味着什么。   ☆、第100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27 舒牧飘在上空,看着耿越的神情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这也能发呆? 在之前耿越谋划一切的同时,舒牧和黎仁青这边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动作。 舒牧虽然和从歌小盆友之前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平日里的交流。面对祁天基地那边一连串的变故,从歌虽然不能违背舒牧的要求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但是舒牧光是看着从歌的神情都能够猜出个一二三出来。 能让从歌犯难的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外,可不就是耿越那边又有什么动静嘛。这样想着他便嘱咐黎仁青一定要事事小心,不过事实上,他说不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做了那么久的领导者,他能想到的事情黎仁青会想不到? 很多方面上,舒牧觉得自己其实完全没有什么能够指导黎仁青的了……甚至有的时候,他都会担心自己所谓的“器灵”身份会不会露出马脚来,不知不觉中,其实他在黎仁青面前怒刷存在感的时刻也减少了很多。 总之,黎仁青这边的准备是做得足足的。别说耿越是进入到营地内围附近被发现抓住的,其实在他出了祁天基地之后,他的行踪就已经暴露无遗了。 容和安全区派出去的探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虽然耿越一路上都在尽力不要弄出动静来,但是他也没办法让自己完全躲过所有丧尸,不可避免的,耿越在赶过来的路上也顺手料理了好几个丧尸。 而这一切,自然都被传达到仰君鸣那里了。 仰君鸣的能力是一张底牌,不到最后不会动用——不管是黎仁青还是仰君鸣都不愿意在还有别的选择下去用丧尸来对付人类,至少是除了崔连恒他们以外的人。祁天基地里无辜的人也很多。 但是利用控制丧尸这种能力做侦查不管是黎仁青和仰君鸣的心里却都没有丝毫压力,这次战=争中,他们总是能够处处料到先机,逼得崔连恒心烦意乱也至少有一半归功于此。 耿越以为是自己做好了局,殊不知这是容和安全区早就下好了套。 他想要利用的黎仁青第一时间产生的情绪波动也早就已经悄无声息的过去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黎仁青早已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面对耿越平静无波。 但是这些耿越都不知道。 从震惊中回神以后,耿越一方面在心里自责自己的失态,一方面按照自己实现预想好的情景,表现出倔强又惆怅的神态来。 明明身子僵硬的不行,面上却愣是装出一副很镇定的样子,明明私下里拳头攥得紧紧的,但是紧紧抿着的唇角却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强硬。不过若是仔细观察,则可以从他的略带恍惚的眸子里面看出一抹茫然与无措出来。 就像是纸糊的刺猬,外表上全是扎人的刺,但是实际上却脆弱不堪,轻轻动动手指就能简单的把它戳破。 看起来倒是有一种另类的惹人怜惜的感觉,又可怜又可恨,让人下不了狠手。 舒牧啧啧称奇,耿越还是蛮聪明的嘛。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可比纯粹的白莲花要生动多了,比较真实不说也更能打动人心……假如黎仁青心中哪怕还存有一丝情分的话。 只可惜,舒牧看向坐在黎仁青身边的仰君鸣。耿越这个家伙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黎仁青的身上了,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人都被他给无视了,这其中就包括静静坐着的仰君鸣。 当着正主的面这样做真的好吗? 耿越不愿意先说话,黎仁青更是没有动作,他只是就那样看着耿越,既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不过短短的几分钟,随着时间的推移,耿越的神情就越来越撑不住了,他的眼圈渐渐开始泛红,然而脸上的表情依旧犟的要死。 气氛就仿佛凝滞了一样。 耿越心中暗恨,知道黎仁青是不会给他台阶下了,他必须要先开口。 酝酿了一下语气,耿越开口了:“要杀要剐,随你。”。他的语调虽然极冷,带着一种傲慢,尾音却带了点颤,直痒到别人的心里去。 黎仁青不为所动,他迟迟没有接话,只是继续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耿越,半晌以后,耿越都心跳如鼓了他才淡声说道:“你如果老实,那自然是不用杀也不用剐的。” 言下之意居然是说如果耿越不老实,他对耿越不会客气。 这自然不是耿越想要的。顾不上还有别人在场,耿越不得把话题引到自己想要的地方去。 “我老不老实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说我老实我便老实,你说我不老实,那我就算把自己缩的像一个鹌鹑,也依旧是不老实。”他冷笑一声,“反正经过那些事以后你必然是恨死我了,我也没想过再活着走出去了。”这样扎人的话,耿越最后说的却颇有几分苍凉,带着一种心死如灰的感觉。 黎仁青还没有反应呢,一向极有耐心的仰君鸣却按耐不住了,他厉声问道:“那你觉得你是没有什么错了?”自从知道当初耿越是如何背叛伤害黎仁青的之后,仰君鸣心中对于耿越就极为厌恶。 万幸黎仁青足够坚强,在被伤害了以后变得更加强大,然而如果那个时候他真的一蹶不振了呢?仰君鸣想都不敢想。 虽然对于仰君鸣的维护感到很暖心,但是注意到接下来的内容并不适合让别人去听以后,黎仁青还是皱了皱眉,挥了挥手让姚粼他们这些人先走开。 反正有他和仰君鸣在,耿越是弄不出什么幺蛾子的。 这边耿越扫了仰君鸣一眼,见开口质问的人他并不认识,也并不在意,只以为是黎仁青的朋友。 “你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评论我与他之间的事情?”耿越阴沉沉的看着仰君鸣,又把目光转回到黎仁青的身上。 “对我来说,现在你就是外人……不,是仇人。”黎仁青却丝毫不给耿越留面子。 听到这句话,耿越之前一直镇静的状态就像是被打破了一样,他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起来,甚至于呼吸都有些停滞,他想扯出一个张扬的笑,眼泪却先下来了。 ——这倒并不完全是假的,连耿越自己都没有预料到,亲耳听到黎仁青这么说,他整个人的心脏都紧缩了一下。 他早就谋划好要在黎仁青的面上哭上一场的。在曾经和黎仁青在一起的那几年里,他是从来都没有哭过的,再苦再难都没有,因为他本就不是柔弱的性子,知道哭其实什么用都没有,而现在,他要利用这一点,如果他突然在黎仁青的面前脆弱起来,他相信这对于黎仁青不可能一点冲击性都没有。 他唯一纠结担忧过的就是到时候他的眼泪能不能抓住时机恰到好处的流出来。从来都不哭既是他的一个优势,然而也是他的劣势。 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根本还没到他该哭的时候,他就这么突兀的,甚至没有任何酝酿和准备的直接哭出来了,甚至止都止不住,就像是他最自然的情绪表露。 耿越的心中有些慌乱,这样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然而他努力把这种情绪压下去,不去想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哭的这么顺畅,转而最大化的利用起自己的眼泪起来。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要过的更好!”耿越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却激动极了,他不仅仅是在对别人辩解,还更像是要说服自己。“这个时代这么可怕,随时都有可能死亡,我只是想要更好的活下去而已……你不能给我安全感,我就只能自己去夺取安全感……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心好痛,就好像是活活剜去一块那样痛,可是为什么付出了那么多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我把你推出去,我要把你弄死……可是我还是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 “比之前都不如。” “我连你都没了。” “我有什么错,我没有错……我才没有错……”耿越喃喃着,明明脸上满是懊悔,却一直固执的要催眠自己一样。他的身体不自觉地瑟缩着,双手却一直在挥动着做一些略显夸张的动作好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话。 他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做错了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或者就算知道了也死命维持着自己可怜的自尊心不愿意承认的孩子,明明可恶到了极点,却又让人觉得可悲可怜,忍不住心软。 因为一旦承认了,他的世界就要彻底垮塌了。 舒牧对于耿越的演技还是真的满吃惊的,他末世之前居然没考虑往影视圈发展一下啊。 他这样的表现,看起来好像没有直接承认错误然后求原谅那样正常,但是却显得更真实,把他心里的矛盾复杂表达了个一清二楚,当然还包括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那份“悔恨”。 只会让人不自觉的放松警惕,然后被带入他的情感中去。 尽管心中会感觉到无上的快意,但是同时又略有不忍真的下手,打破他沉浸其中的荒谬的世界,给他压上最后一根稻草。 殊不知,耿越这边面上演着,心里却焦急不已。他一直用余光在观察着四周,自然注意到了黎仁青让别人退下的动作,但是刚才那个开口质问自己的人却没有走。 他怎么还不走! 就算他是黎仁青非常好的朋友,甚至于要好到黎仁青都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他了,那现在看到朋友这边有这么私密的事情,也至少是应该避避嫌给朋友留点面子的吧。 这点为人世故的东西都不懂吗! 迟迟不能达到和黎仁青独处的目的,没有把握出手的耿越心中焦灼不堪。看着仰君鸣简直是极度的不顺眼起来。 但是不论他有多么烦躁,被他视为眼中钉的仰君鸣就是稳稳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黎仁青也始终再没有出声过。 这就好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一样。 耿越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差点就演不下去。他要的是在自己表现的极度痛苦的时候黎仁青那一瞬间动容的契机,他要在那个时候抢到檀木手链然后快速离开。 结果现在呢?不说黎仁青的心有多么大,居然能让别人留下来掺和这种私事,他预想中黎仁青应该会产生的情感上的波动也完全没有。 任他怎么卖力,黎仁青的表情就是没有一丝动容! 他面无表情看过来的目光让耿越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戏子一样可笑,而黎仁青不过是这场戏的观众罢了。 他从来不是戏中人。 该死的! 不过……耿越发现他从那个依旧赖在这里的人身上感受不到异能的波动。甚至于他的生命气息也并不强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耿越甚至很难能够感觉到那里坐了一个人——要知道拥有异能以后,他的感知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敏锐了很多,虽然并不是感知性的异能者,但也不会距离这么近都感知失误。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人的实力并不强大,很有可能不是异能者,而且身体大概也不太好? 这样想的话,是不是能够把他忽略掉呢?他的主要对手还是黎仁青一个人。 就在耿越咬咬牙,决定就算有两个人在场他也要进行抢夺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黎仁青终于开口说话了。 “够了,这场闹剧就到此结束吧,看的让人生厌。”   ☆、第101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28 结束吧?什么结束吧?耿越的表情愣愣的,很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一滴泪还要掉不掉的藏在他的眼角处,显得有些可笑。 黎仁青的反应实在是与他预想中的相差太大,他完全猜不到接下来会有什么发展,耿越不自觉的按捺下了动手的冲动。 就见到黎仁青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接着说道:“过去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我不管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也没兴趣问你偷偷溜过来想要做什么,我现在只想从你的身上得到祁天基地的情报,现在你可以选择说,或者不说。” 耿越被黎仁青这样的画风弄的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人真的是黎仁青? 那个心地柔软重情义的黎仁青? 如果光听黎仁青话的意思,他耿越在黎仁青的眼中就只是一个送上门的移动情报集中站……而已,仅此而已。除此之外,他的种种企图和表现在黎仁青的眼里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可笑,更别说引起他的情感共鸣在他的心里掀起波澜了。 一种难以压抑的羞恼就这样涌上了耿越的心头,不管他怎么试图用理智去压都压制不住。这一刻,他是真的觉得心有些疼了,往昔和黎仁青相处的种种片段飞快的掠过脑海,他对自己重重的好都留下残影…… 就像是一场黑白电影,在记忆最深刻的地方纷纷定格,变成一幅幅剪影,耿越的心神差点就不自觉的被引入其中。 他没有触动到黎仁青却居然触动到自己了? 这怎么可能! 他一向冷心冷性,对于黎仁青这个曾经被他亲手抛弃过的弃子,就算心怀惋惜那也应该控制在一定的程度以内,怎么可能大到反过来影响自己呢? 说不清是在什么心情的促使下,耿越明知道心绪不宁的时候不应该动手,却依然狠狠咬着牙,催动着自己异能,将速度提升到最大,就这样径直向着黎仁青手腕上的檀木手链冲了过去。 他真的是顾不上别的了。现在他只想尽快的结束这一切,然后好好找个安全的地方自己静静。 耿越发作前毫无征兆,冲势也很猛,不过一瞬他和黎仁青之间的距离就已经拉到了最近,耿越满脸狂热的伸出手想要从黎仁青的手腕上将手链扯下来,多好,他朝思暮想的珍宝就在他的眼前! 马上,它就属于他了! 别的,不管是什么黎仁青还是李仁青的通通都给他一边去。 然而让耿越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居然从旁边伸出了一双手,这双手白皙、修长,看起来瘦弱的很,然而行动间却蕴含着仿佛无穷大的力量——它们牢牢的扣住了耿越的手臂,让他再也无法往前冲一步。 不管耿越如何挣扎,它们都像是磐石一样稳固。 不过眨眼间,时机就已经过去了。 耿越战栗着顺着这双手看向了它的主人,那个坐在黎仁青旁边的人。当然,除了他,还能有谁呢?这个房间里现在可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然而,这个人,也就是这个人,刚刚还被他下定义是无害的啊! 直到现在,耿越从他的身上依然感受不到任何异能的波动,他的生命气息也依旧微弱至极,然而牢牢锁住耿越让他动弹不得的这双手告诉耿越,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他非常强大。 与耿越的震惊相反,黎仁青对此却仿佛早有预料,就好像事先演练了千百遍一样,在仰君鸣出手制住耿越的时候,他从从容容的退后了一步,与此同时水之异能也发动了起来,与曾经相比,他的异能发动起来声势更加浩大,整个房间这一瞬间就变成了水的海洋,有不断向外扩展的漩涡在耿越的脚底生成,而在水面上,也有大量的水龙卷向着耿越发起冲击。 而就在这时,一直限制着耿越行动的仰君鸣也忽然放开了对于耿越的钳制,敏捷的退回到了黎仁青的身边。 毫无防备的耿越一时间狼狈不堪,浑身*的跌在水里身不由己的漂浮,他的速度异能在这种状态下,有与没有差别并不大了,根本就什么都发挥不出来。而反观黎仁青和仰君鸣这边,却是滴水未沾,浑身上下洁净的很,更衬托出耿越的凄惨。 光是黎仁青一个就比耿越预计的要强上一些,更别说还有一个掐断了他逃跑先机的仰君鸣在了。 而且当耿越尚未能够从一波又一波的水龙卷中挣脱开来的时候,就又被黎仁青使用檀木手链将他收到空间里去了。 耿越终于以这种他最不想要的姿势去与他做梦都想得到的空间异宝亲密接触去了——他被困进空间里面去了,就像曾经黎仁青对付那些丧尸一样。 舒牧果断也跟着进入了空间。诶,这种愉悦的时刻怎么能够不围观一下呢? 被收入空间的耿越很是慌张了一下,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突然来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更是因为就在他的身边,还有十几个丧尸存在着。 这差点就让他惊叫出声了! 很显然,黎仁青还没来得及把上次战斗的遗留物处理掉呢。 突兀的空降到这群丧尸身边,这可把耿越吓得不轻,他什么都顾不上,直接连滚带爬的逃离了那片区域。 刚才偷袭黎仁青和试图从水中挣脱出来的时候,他的异能使用的有些过度,已经有点透支了,算是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损伤,现在他根本不可能使用任何异能,劳累的身体比普通人都不如,也因此,耿越这个时候也只能手脚并用,怎么速度快怎么来。 毫无形象的摸爬滚打了一番以后,耿越终于觉得安全了一些,但是让他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身后的那些丧尸并没有追过来?他刚才明明看到那些丧尸并没有死去? 这次回头的时候他就看得仔细了很多。耿越发现那些丧尸确实并没有死,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它们的行动就好像收到了限制一样,非常迟缓不说,它们的神情也都是昏昏欲睡的。 然而很快,耿越就发现他不用疑惑这是为什么了,因为他也出现了这样的症状,身体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无论他怎么集中注意力都没有用。 他整个人处在一种说是昏睡不是昏睡,说是冥想不是冥想的状态中。 是这个空间搞的鬼。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耿越终于从惊吓中回过味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然后突然间他的精气神就好像一下子全被抽离干净了一样,整个人面色灰白的瘫在那儿了。 他知道,这下子他是彻底完了。 空间那是什么地方?是黎仁青的绝对领域,更何况他现在还受到了诸多限制,连自己实力的百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 终于目睹了这个他梦寐以求的空间的真面目,见识了空间内与外界的荒凉天差外别的风景,耿越心中剩下的却只有绝望。 他失败了。 这拼上一切的做法还是失败了。 他就那样佝偻着身子,死死抓着身下的土地,作为从来最讲究干净的人,现在他也不在乎指缝里全是污泥了。 他就那样沉浸在痛苦迷惘的情绪中,直到有一滴水从他*的头发上滚落进他的眼睛中,让他感觉眼睛涩涩的,他不由伸手想要抹去它,然而因为行动迟缓,当他的手终于摸到眼睛的时候,那滴水又已经从眼睛里滑落了,滚动在脸颊上,留下一路湿痕,就好像是哭出来的一样。 他就摸着那条湿痕发起来呆来。无意识的,他又想起了之前他那顺畅的哭泣。当时那种几乎要从心中破图萌芽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那种酸楚。 耿越直觉的感觉到那不应该是需要自己探究的东西,然而现下这种破罐破摔自暴自弃的心情又让他忍不住打破那种禁忌非要弄清楚那是什么不可。 反正也不过如此了。 什么都已经结束了。 甚至于他现在所处的这种状态也非常适合进行这种思考。耿越甚至无谓的反讽自己的处境。 他回想着刚才事情的发展,试图把自己的心情模拟回刚才的情景中去。 他在一遍一遍的尝试。 麻木又机械。 他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些事情来做,不然他要疯掉的。 而在上面,舒牧看着耿越的神情也已经从原先的幸灾乐祸转变为了无奈。 看着耿越神态的变化,听着耿越口中念着的对话,他勉强也能够猜到耿越到底是想做什么,毕竟作为一只阿飘,耿越之前流泪的时候的神态他可是细微观察过的。 那怎么可能是作伪呢?耿越以为他是在演戏,然而他究竟是入戏太深了还是真的牵动了自己真正的情绪了谁又说得清呢? 反正在舒牧看来,耿越这家伙是弄巧成拙了,明明是试图利用过往来打动黎仁青找到他情绪上的缝隙,结果反倒把他自己不知道藏在那个旮旯缝儿的真心给扒拉出来了,这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在孜孜不倦的作大死试图把它全部挖掘出来,深刻体会一下。 自己想要作死,谁也拦不住。这是找着法儿要虐自己啊。 就是不知道当耿越彻底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以后,会不会特别后悔这个时候自己没事找事呢? 不然本来嘛,就那么掩藏着,也不知道时间要过去多久那份真心上的灰尘要积存的有多厚,耿越才会在某一个偶然的契机之下发现它的存在。 而那时,冲击自然也没有现在这么大了。 这是上天都看不过去,要为难耿越啊。 你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而就在舒牧挑着眉毛对着耿越进行惨无人道的吐槽的时候,身在外界的黎仁青和仰君鸣正在对听到动静冲进来的众人进行安抚,顺便解释一下耿越的去向,示意一切都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待到众人散去,特别是把姚粼这个非常担忧他们的小祖宗也哄走以后,黎仁青和仰君鸣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也不介意这一片狼藉的房间,依旧坐在原位没有动弹。 “仁青,你没事吧?”仰君鸣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情呢?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就放心吧。”黎仁青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有你在,耿越又算是个什么呢。” 听到了黎仁青的话,仰君鸣笑笑觉得自己确实有一点太杞人忧天了。他早该知道的,在耿越背叛黎仁青的那天起,他就注定不会再得到黎仁青的原谅了,而当初留下的心伤……虽然或许现在会有个伤疤在,但是内里早已经彻底愈合了不是吗?明明是他亲手抚慰的。 “那接下来?”仰君鸣看向了黎仁青手腕上的檀木手链,意思很明显。 “既然他这么不老实,这么喜欢闹腾,先放着他在空间里面晾晾吧,什么时候把性子磨平了,想清楚了再说,反正在空间里他什么都做不了,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黎仁青垂了垂眼睛,“等到他分清楚了利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也全部都歇了以后,我再把他从空间里带出来,审问他有关于祁天基地的情报。” 说起对于耿越的处置,黎仁青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像是曾经他说过的那样,再相见,他们只是敌人。 对于敌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仰君鸣看着黎仁青,既带着欣慰又有些感伤的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仁青,你真的变了很多。” 黎仁青听到以后将手搭到了仰君鸣的手上,反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我的这种变化呢?”从一个处处与人为善的人变成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喜欢啊。”仰君鸣弯了弯唇角。不管怎么样的黎仁青,他自然都是喜欢的,他反手紧紧握住了黎仁青的手。 而且……耿越作为引起黎仁青改变的那个人,让他好好体会一下黎仁青的这份改变也是很好的。 就像是黎仁青说的那样,他们真的晾了耿越好几天。这几天里,他们照常生活,也照常指挥着战事,就好像耿越这个人完全不存在于黎仁青的手链中一样。 但是耿越却完全没有办法忽略这些天他自己的变化。 在他不断地尝试中,那天的自己的异样,他终于明白那是什么了。 ……那是已经错过的喜欢。 对,他喜欢过黎仁青,虽然已经彻底错过。 他一向以为自己是不会对别人有什么太多的感情的,就算当初和黎仁青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觉得他合适并且有微弱的好感罢了,所以到了后面,一旦发现他身上的东西能够比他这个人带给自己更大的利益,他就完全可以利落的放弃掉黎仁青。 然而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大错特错。 他或许和崔连恒在一起就是纯粹的利益交换,但是现如今回想起来,他当年对于黎仁青若说没有真心那真的太太假了……那毕竟也算是他的初恋。 只不过……他一向习惯于用物质衡量真心,当真心真的来了的时候……反而被他自己捂得死死的,不见天日,连自己都瞒过去了。 如果不是这次……这辈子他或许都不会发现原来他也是喜欢过人的。 不论程度深浅,至少他喜欢过。 他那天在黎仁青面前怎么能说是在演戏呢?分明很大程度上都是在演自己。 只不过,就算他演的是自己,调动出来的情绪也都是发自内心,黎仁青也都已经不屑于再看了。 真的已经错过了。 被他亲手推开了。 然而推开以后,他也真的没有过的更好。 怀着这样复杂莫测的心情,待到几天之后他终于被黎仁青放出来的时候,耿越连表情都不会摆了。 他在外面惯常都是一副高傲稳重的表情,然而这个时候,他完全摆不出自己早已经习惯成自然的招牌表情出来,褪去那层外皮,他头一次这样手足无措直接把自己内心的情绪表达出来。 然而不管是黎仁青和仰君鸣谁都没有注意到耿越的这份真情流露。 他们都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状态,尤其是黎仁青,为了防止耿越逃跑或者怎么样,他一把耿越从空间中放出来,就用事先准备好的对异能有干扰作用的绳子将耿越牢牢的绑住了。 不过让他诧异的是,他动手的时候,耿越居然没有进丝毫的反抗,乖巧的让他有些不敢置信,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又有了什么图谋。 带着这样的疑心,黎仁青心中的防备更盛,他对待耿越的态度也就更冷冰冰起来。   ☆、第102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29 “把你知道的所有情报都说出来,如果可以我不希望采取强制措施。”黎仁青说道。 耿越怔愣着没有回话,就好像黎仁青说的完全是他所不知道的另外一种语言一样。 “祁天基地的异能者总人数?”见状,黎仁青眯了眯眼睛索性直接从细节问起,同时用手上的笔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说不清是单纯的催促还是等的有些不耐烦的表现。 耿越就像是被惊醒了一样,终于回过神来,但是他迷茫的表情充分表明了他连刚才的问题都没有听清的现实。意识到黎仁青在向自己自己发问,耿越不自在的用眼睛来回扫视脚下的地面。 “……我以为之前那几天足够你认清你现在的状况?你现在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中,你不会有逃出去的可能。而且祁天基地那边……你消失也有好几天了,祁天基地那边却一直没有对此有过什么动静,这肯定是上面有人下了命令……我话说到这里,希望你清楚,大概也不会有人试图来救你。” 有关耿越消失,祁天基地却好像毫无察觉的情况,黎仁青的心中不是没有过怀疑。耿越好说歹说也是祁天基地的高层,每天在战略会议里都要刷脸的人物,他这样忽然消失之后,祁天基地里居然如此风平浪静很明显是不正常的。好在衡启书那边对于此虽然也是知道的有限,但是好歹他们毕竟呆在祁天基地,有意无意间也隐约知道耿越和崔连恒之前是闹了别扭的。刚闹完别扭,就来了这一出,不能不让人想到崔连恒是彻底放弃了耿越或者怎么样,以至于对于他失踪的消息都要隐瞒。 倒是凉薄的很。 崔连恒放弃了耿越的事情对于耿越来说是天大的灾难,意味着他没有后援,但对于黎仁青他们来说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消息,至少可以拿出来刺激刺激耿越撬开他的嘴巴。 崔连恒都放弃你了,你还要为他守着消息吗? 就像是黎仁青现在做的这样。 耿越之前的嚣张气焰还历历在目,不管他是装的还是本就如此,黎仁青想做的就是把他所有可能的退路封死,让他退无可退。 当然,也可以适当的给一些甜头。 “你之前有句话说的对,冲着你之前对我做过的事情,我确实是想要将你千刀万剐的……但你现在有一个机会,如果你的情报对于容和安全区能够有所帮助,你的命可以留下来。”黎仁青说的倒也是实话。 虽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到时候耿越的异能肯定是留不住的。但是他相信耿越也能够明白这话外之音,而且清楚,这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好的处置了。 “……你不用这么说,尤其是关于祁天基地的那一段。”耿越苦笑起来。黎仁青大概以为他是被崔连恒指使过来偷情报的吧,殊不知,这次完全是他的自救行动,而且就是要从崔连恒的控制里面逃出来。 崔连恒究竟知不知道他现在身处容和安全区都是两说呢。 不用黎仁青来刺激他,他也知道他对于崔连恒和祁天基地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也当然不会有人来救他,因为某种意义上,他就是背叛者,毫无疑问。 而且相比于任崔连恒摆布,他倒是宁愿被关在黎仁青这里。 多可笑,在黎仁青的眼里,崔连恒居然是他最大的依靠?不不不,怎么可能呢,这明明是他现在最避之不及的人。 “……有关祁天基地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全部都告诉你。”耿越目光发散的盯着黎仁青手中的笔,喃喃的说道。 这倒不是为了像黎仁青所说那样减轻惩罚,而是一种莫名的,发自肺腑的冲动,让他想要帮助黎仁青,并不强烈,却让他莫名的想要顺从。 就类似于“因为你想知道,所以我要告诉你。”这样。 这是耿越前面几十年的人生里从未经历过的奇妙的感觉,却……并不赖。 在空间里面想明白的事情让耿越心中对于自己的这种状态有着模糊的了悟,然而他心头的这把火又总是被自己的理智浇上一盆冷水——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从黎仁青现在对他的态度里面时时刻刻都能够折射出来。 所以现在,耿越一方面没有什么犹豫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一方面情绪却非常低落。 这次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演,这纯粹是他最真实的表现。 然而他态度上的转变对于黎仁青来说却没有丝毫影响,黎仁青脑洞开的再大也不会想到时刻多年以后,在这样的情境下曾经毫不犹豫抛弃了他的耿越居然会对他动了心。何况他本就不是喜欢多想的人,对于耿越的配合,黎仁青除了心中更加的戒备,只有乐见其成。 也幸亏耿越是不知道黎仁青心中的想法,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真心的顺从换来的只是黎仁青对他接下来必定心藏阴谋的怀疑的话,他说不定要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因为耿越的配合,原本让黎仁青以为是一场硬仗的审问过程变得非常顺利,除了最初耿越的走神以外,后来他就只要静静听着耿越自己交代就行了——耿越毕竟也是曾经做过高层的人,对于黎仁青最关心的信息是哪些方面他都一清二楚,交代的时候都主动提到了。 正是因为顺利,待到最后,耿越再张口的时候,他恍惚间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讲了。一阵静默之后,黎仁青缓缓的舒了口气,显然是打算要结束这场问话了。 耿越的心中一跳,他知道这场审问过去以后,他的剩余价值也基本上都已经被榨取干净了——以他以往的精明,他这次竟然毫无所觉的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倾倒出来了,并没有想到给自己留下哪怕一张底牌来护身。然而更可气的是……这个时候他第一时间惦记着的却是这次以后,他轻则要等到许多天以后才能够再次见到黎仁青,重则或许一辈子都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他已经料想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下场是什么了。 耿越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然而最后还是熬不过自己心中那仿佛要窒息的感觉,他颤着声音对着黎仁青问道:“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生怕黎仁青拒绝一样,耿越急着又追加了一句,“只是一会。” 不过是两句简短的话,耿越说完以后却觉得自己心中的羞耻感几乎满的要溢出来,这是他以前和黎仁青相处的时候从未想过的,然而他仍然咬着牙坚持着让自己不要低头。 黎仁青却是心中一定,颇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他之前就对于耿越这副百依百顺的模样心头感觉诡异莫名了,此时此刻他终于提出要求来,黎仁青反而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他为什么要答应? 黎仁青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并没有丝毫委婉,而是直接对着耿越摇了摇头说道:“没必要。” 不管你想说什么都没有必要。 “你有什么非想说不可的,大可以现在就说出来,不然就不用说了。”黎仁青的回复说得死死的。 扫了一眼一直端坐在一旁的仰君鸣,耿越意识到大概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把这个人给支开了。既像是黎仁青说的那样,要不然当着这个人的面说,要不然就没机会说了。 福至心灵一样的,耿越的脑海里醒悟般的对于仰君鸣的身份有了一个完整的猜测。然而那又怎么样呢,他……还是要说的。 他本就是这样的性格,什么事情不到死路不放弃。曾经他看上了黎仁青的檀木手链是这样,现在他看上了黎仁青本人也是这样,就算是毫不留情的拒绝,那他也要亲耳听到才行。 就算早就知道结果,他仍然忍不住要尝试一下。而且,如果这个人真的如他所想和黎仁青是那种关系的话,那么……恶心一下他或许也是好的? 耿越嘲讽的扯扯嘴角,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仰君鸣。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现在想要求得你的原谅的话,我要怎么做才好呢?不管是什么样的要求我都想知道。”几乎是一字一顿,耿越强忍着心中的羞耻感,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原谅?”黎仁青诧异的挑了挑眉,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能让耿越感觉开口万分艰难的东西居然是这个。 “那种东西,并不需要,这种假设也很没有意思。” “我只是说如果?”耿越的神情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请求。 “没有这种如果。”黎仁青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上记好的材料了。 “为什么?”耿越的声音微弱极了。 “因为撇去我们之间的仇怨不谈,你从没有爱过我,而我也早已经不爱你了,这样的两个人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何谈什么原不原谅。”黎仁青收拾好了东西,招呼着仰君鸣一起走出去。 他竟然在那个人的面前毫不避讳,而那个人也完全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耿越面上苍白,心中更是难以抑制的痛苦,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像对于黎仁青的喜欢比自己想的还要深一些,因为虽然早已预料到面对的或许只有拒绝,他心中的疼痛却远远超乎他能够忍耐的程度。 不是从来没有爱过,而是现在我才发现爱啊。 耿越就眼睁睁的看着黎仁青和仰君鸣的背影越走越远,即将出屋。而就在这时,黎仁青恍然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忽然回过头来,对着耿越说道:“对了,忘记给你介绍一下了,这是现在我爱的人——仰君鸣。”而说完,黎仁青甚至没有去看耿越的反应,就毫不留恋的带着仰君鸣出去了。 他只是想说这句话而已。 耿越眼中因为黎仁青的回头而刚刚升腾起的希望还没有燃起就已经熄灭了。 他甚至听见了黎仁青出屋的时候对着门口的守卫的吩咐声。 “把屋里的人送到牢里去,认真看管,等我将来处理。” 耿越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居然麻木到不疼了呢。 而这个时候,舒牧却是相当的不淡定。 刚才系统那一串的提示声现在还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呢。 就在黎仁青说出那句话以后。 “叮,关键词提取中……重组完成。目标人物说出任务关键词‘我不爱你’,主线任务完成度百分之百达成。” “叮,次要任务一:改变目标人物命运已完成。次要任务二:确保伤害目标人物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暂不能确定最终完成度。次要任务三:确保目标人物以后生活幸福已完成。系统持有者在本世界可滞留时间为五个小时,请珍惜。” …… 这是什么情况?! 黎仁青真是一个棒棒哒小伙伴,自己还没有跟他提起要对着耿越说“我不爱你”这几个字的请求呢,他就已经非常有预见性的主动把这件事干脆利落的完成了?!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啊! 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舒牧简直有点被砸的眩晕。 因为想不出怎么以一个合理的理由对黎仁青提出这个有些荒诞的请求,同时又知道耿越没有那么容易挂掉,所以舒牧并没有着急去完成这个主线任务。 毕竟崔连恒那个渣渣还活蹦乱跳着呢。 结果现在好了,这个任务居然“被”提前完成了? 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只有五个小时好呆,舒牧摸摸下巴沉思起来。   ☆、第103章 自私自利受的世界30 他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要确保让伤害目标人物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是舒牧对于此完全不担心,耿越现在已经自作自受尝到之前自己种下的恶果了,而且可以肯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的。而崔连恒那边呢,现在战=场上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只要黎仁青他们能够把这种优势继续保持下去,这场战=事的胜利简直就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而很明显,黎仁青他们是绝对不会浪费手中的这大好形势的。 当战=争结束,崔连恒成为了黎仁青的手下败将之后,可以想见崔连恒必然是讨不了什么好的。 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顶多是有些遗憾不能亲眼看见崔连恒的下场罢了。 这样想来,他在这个世界竟然也没有什么停留的意义了。 说起来五个小时的时间居然算是很充裕了。 毕竟他所要做的大概也就是和黎仁青告别一下而已啊。 啊啊,真头疼呢,又到了这种让人感觉炒鸡难为情的时候了吗? 舒牧在心里开始揣测起待会的用词来,正左思右想头疼着呢,一转头就看见从歌整个人愣愣的飘着不动,他笔直笔直的站姿配合着他脸上一脸茫然的表情,看起来别提有多么呆了。 饶是之前闹出一些不愉快,这个时候舒牧也忍不住被逗笑了。看来任务忽然被完成的事实不仅对于自己很有冲击力,对于从歌来说也是一个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啊,不过这个小家伙的接受力也太差了吧?系统的提示都过去好久了,他怎么还一副不能接受现实的样子? 虽然很突然,但是不管怎么样任务被完成了都是一件好事吧?尤其是对于系统来说?虽然这对于他来说意味着新的世界就快要开始了…… 舒牧飘到从歌的身边,伸出手来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说道:“回神啦,别呆呆的了,任务完成是好事,你该高兴才对。” 这还是自从上次以后,他第一次对着从歌说这么长的闲话。 然而从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抿抿唇,乖巧的点了点头,顺从的跟着舒牧飘走了,心中却难受极了。 怎么会高兴呢?这个任务完成了,这就意味着很快他们就要进入下一个世界了…… 之前看见舒牧迟迟没有去做主线任务的时候,他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纠结,又是窃喜于这样的拖延又是愧疚自己的故意不提醒,可……现在好了,他忽然就不用再矛盾了。 可是他宁愿自己一直矛盾下去。 他多么希望这个世界长些,再长些啊,因为在下个世界过去以后,他就再也看不见舒牧了。 再也看不到了。光是想一想,都感觉鼻子酸涩起来了。 他一点也不想这样……但是为了舒牧,他必须这样做。 从歌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从心中涌出的泪意全部都憋回去。 不能让舒牧看到。 …… 黎仁青和仰君鸣从耿越那里得到了有关祁天基地的重要情报之后,略微整理了一下,片刻都没有耽搁,就直接召开了高层会议开始商讨起来。 舒牧等了又等,结果眼看着这个会议大有开个通宵的意思,无奈极了。他本人倒是不介意等一等,但是系统规定的停留时间可是等不起的啊。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飘到黎仁青的面前说话吧,万一黎仁青还沉浸在分析中没有反应过来被吓到了或者直接开口和他对话了,那就不好了。咳咳,在这么多下属面前,黎仁青的形象必须要保持高大上! 没办法了,舒牧果断对着黎仁青做了举手的动作,动作幅度很大,就像是个不良学生在课堂上捣乱一样,挺没形象的。不过效果很显着,原本侃侃而谈的黎仁青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了,话到嘴边都顿了一下。 见到成功引起了黎仁青的注意,舒牧打了个出去的手势,又指了指门外。聪明如黎仁青,很快就明白了舒牧的意思。 他有话要和自己说。 虽然面前还有一大群专注的看着自己的下属,但是黎仁青没有任何犹豫就下了决定。 过去舒牧帮助了他这么多,他都记在心上,对于舒牧他是非常相信的,既然现在舒牧找他,那就说明必定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 尽管他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的,但是关键时候却总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啊。 他顺着思路把刚才自己中断的那句话说完以后,话头一转,微笑着提议大家中场休息一下,在场的人虽然有些疑惑这样不符合黎仁青做事风格的提议,但是既然他都发话了,能够顺便休息一下也是好的,毕竟这些讨论也太耗脑子了。在得到大家的点头应和之后,黎仁青就跟着舒牧离开了。 他们来到了斜对面的空房间。 “唔……我要走了。”舒牧说道,他一开始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才好,最后也只能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 他想了很多种说法,最后他又通通否定了,还是就这样吧,直接说出口。 不管经历了多少次,面对分别他还是会感觉很尴尬。 黎仁青原本平静的表情变得震惊起来,他顿了一下才组织好语言问道:“怎么会?你要去哪里?” “你……不是我的檀木手链的器灵吗?怎么会走呢?” 看着日渐成熟喜怒不形于色的黎仁青破功,就像是回到当初青涩的时候一样无措,舒牧原本忽然心情就好了起来,唉唉,也不枉他相帮一场。 “……你信吗?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早就发现我不是器灵啦,对不对?”舒牧笑眯眯的,难得的把话摊出来讲,“一开始你那么年轻,会相信我说的话很正常,不过现在你都成长为可以执掌一方安全区的强者了,要说你还没意识到我身份的问题我才要不信呢。” 看到黎仁青皱着眉毛似乎是想找出什么解释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舒牧摆了摆手说道:“别想啦,我露出的马脚不少,你想要证明我是器灵的证据可反而不好找。”他又笑起来,“其实我还挺好奇的,你居然一直没有戳破。” 沉默了一会儿,黎仁青才开口道:“因为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害我。” “这话我倒是很喜欢听,让我觉得我做的一切都还是蛮有意义的。”舒牧咧咧嘴,“我当然不会害你。” “不过警惕心还是要提高啊,还好是我,要是别人……小心别又被人给骗了,不过既然现在有仰君鸣陪在你身边,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倒是不大。” 听到仰君鸣的名字,黎仁青下意识的柔和了眉眼。 “咳咳,回归正题,既然我不是器灵,那我就总有一天是要走的,现在只不过是这一天到了而已。”舒牧耸耸肩膀,“至于去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大概是再去帮助一个和曾经的你一样很惨的人吧。” 黎仁青听到这里,就明白舒牧的离开是不可阻止的了,这让他很感伤,但是舒牧最后的那句话还是让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道:“你真是一个好人。” 他没有去问舒牧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尊重。 “错,是一个好阿飘。”舒牧摇摇头笑着纠正黎仁青的“错误”。 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然而笑着笑着两个人又都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会走?”最后黎仁青开口打破了寂静。 舒牧看看墙上的钟,回道:“嗯,大概就是这一会的事情了。” 五个小时已经所剩不多了。 想了想,舒牧又找出了“任意门”道具递给黎仁青道:“这个给你。就像是当初让你免疫丧尸病毒的那张卡片一样,它也是一个挺不科学的东西。拿着它,想着你的目的地,再撕开,你可以利用这张卡片迅速的在你所处的地方和目的地往返一次。希望这对你有用。”但接着舒牧又马上摇了摇头,“不对,还是希望你用不上好了。” 因为如果用不上的话,就说明黎仁青的情况更从容,一切顺利。 黎仁青显然很明白舒牧的意思,他从舒牧的手里接过卡片,轻声的道了谢。 舒牧笑呵呵的表示没关系,他又看了眼时间,对着黎仁青说道:“好了,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那我走了?” “……好。”黎仁青点点头,神情恳切,“不管是否有缘再见,也不管你要去哪里,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够平安幸福……再见。” “啊,我会的。”舒牧大言不惭的冲着黎仁青摇摇手,和从歌渐渐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 黎仁青出去的时间有点久,仰君鸣有些担忧,他走出会议室想要寻找黎仁青,结果正好看见黎仁青从斜对面的房间里出来。 迎上去后,仰君鸣便看见黎仁青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关心的询问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刚刚和一位非常好的朋友道别了。”黎仁青深吸一口气。 “朋友?”仰君鸣有些疑惑。 “对,非常好的朋友。”黎仁青点点头。 仰君鸣虽然还是不解,但是他有心劝慰黎仁青一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的,虽然现在分别了,但是我们都会过的很好,我是,他也是,没有什么遗憾的。”黎仁青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笑了出来,“虽然看不到他的未来……但那是个很好的人,好人会有好报的,我相信。” 他已经纾解好了自己的情绪。 人与人之间总是这样有相逢有离别的,最重要的是带着朋友的心意和祝福过得更好,这样才对的起自己,对得起别人。 “走吧,我们继续去开会。”黎仁青握住仰君鸣的手,带着他往会议室走去。 “好。”虽然从头到尾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看到黎仁青的情绪回到了正常,仰君鸣心里也就轻松起来。 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调整自己跟上黎仁青的步伐。   ☆、第104章 耿越番外 耿越是在监狱里听到祁天基地兵=败的消息的。 自从那天他被黎仁青审问并且被人带回容和安全区的监=狱进行关=押之后,已经好几个月了,他再也没有见过黎仁青。而具体是几个月呢?耿越也说不上来,呆在监狱里,每一天都好像没有什么不同,时间的流逝在这里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一样。 他也完全不可能有心情去学着别人在墙上刻正字。那是满怀希望期盼着能够出去的人做的事情,而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出去与不出去哪有什么区别呢。 他每天能做的,也就是毫无目的的发发呆,偶尔忍着心痛想想曾经和黎仁青相处的瞬间。 确实挺痛的,但是有时候耿越反而非常喜欢这种疼痛的感觉,因为这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活生生的存在着的,没有变成一个木偶。 他住的是远离其他犯=人的单人间,并没有同伴,虽然每日三餐都有监管送饭来,他们的办公室也离自己并不远,但是那些监管从来不会与他说哪怕一句话,沉默的就像是个哑巴,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要退化了。 每一个零部件都要生锈了。 而那天,当有个监管激动的冲进来,甚至没有避讳他们这些犯=人就大声的对同事们宣告容和安全区在战=争中取得了彻底的胜利的时候,耿越正窝在墙角,放空自己的思绪盯着自己身边的小水坑发呆,那在房梁上的积水每隔一会就会滴下一滴水下来,“咚”的一声落入水坑中。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目前最有趣的事情了。 所以当听到监管的话的时候,太久没有听到过人声的耿越甚至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些话的含义。 战争结束了? 祁天基地败了? 他不禁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努力不要漏过哪怕一个字。 “崔连恒居然死了?怎么死的?” “当然是被黎先生杀死的。我听人说,这个崔连恒都被逼到山穷水尽了还不消停,一边假意说要投降,一边暗地里组织了一个小队想要最后一搏搞偷袭,结果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被黎先生知道了,于是就以逸待劳直接带人堵在了必经之路上,把他们都消灭掉了。” “啊,真不错!那……祁天基地以后会怎么样呢?” “唉,你傻啊,当然是会并入我们容和安全区,正好壮大我们的势力。” “我知道,但是……祁天基地不是有好多仗势欺人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无辜人血的异能者么,这种人我可不想以后和他们成为同伴。” “你担心什么,你都能想到的东西,难道黎先生还想不到吗?黎先生早就下令了,那些四处为恶的家伙们全部都按咱们容和安全区的法=规对他们的罪=行进行量刑,都是要被处置的。喏,我记得其中为首的有个叫做孙大强还是吴大强的,据说欺男霸女作恶无数,大家都说他肯定是要被枪=毙的。然后那些没做过坏事的异能者们,就会被好好教导教导,把他们那种畸形的等=级观念扭过来,培养一下对于我们容和安全区的归属感,扩充我们容和安全区的中坚力量。” “其实我倒觉得用不着培养,我们安全区比祁天基地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他们自己就会被吸引的。” “我也这么觉得。诶,对了,你不知道吧,这次的战=事中还有不少幕后英雄。“ “谁啊?” “你肯定想不到,全是祁天基地的。其中带头的是一个叫做衡启书的人,据说是黎先生的至交好友,要是没有他们一直为我们提供情报,这场战争还会再生波折呢……说起来,黎先生之所以会知道崔连恒想要偷袭,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功劳。” “那可真不容易。” “可不是。哎呀,他们説黎先生和衡先生相逢的时候那场景可感人了,好兄弟时隔多年再相见啊,只可惜我没能看到。” …… 耿越呆呆的听着,运转着有些生锈的大脑,努力分析着他们对话里的每一点内容。 所有的事情他都不惊讶,他只是为崔连恒和孙大强的下场感到无比的快意,只有最后……只有最后他确实没有想到,那个根本就没有迈入核心管理层的衡启书居然是内=奸?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他才是那个最大的情报提供者,虽然谁也不知道。 最初的波动过去以后,耿越的心中又恢复了平静,他重新把目光转移到了身前的水坑上,静静的发着呆。 尽管他清楚,自己这样的日子过到头了,祁天基地被攻=陷了,崔连恒死了,离他的被处置也不远了。 只是不知道,处置他的人会不会是黎仁青呢? 果然,没几天,他就被人叫了出去。 但是耿越心中微弱的期待在看到了来者之后就彻底熄灭了,来的人果然不是黎仁青。尽管这个决定大概是黎仁青亲手下的,但是亲自动手的到底还不是他。 虽然早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耿越还是感觉有点失落。 这种失落让他在接受剥除异能的对待的时候,居然显得冷静无比。 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就这样异常冷静的经历着这个会被所有异能者视为恐怖梦魇的过程。 执行处罚的人甚至被耿越的平静弄的毛骨悚然,对他看了又看。 耿越却不以为意,这种结果啊……早在之前黎仁青不就已经暗示过他了吗?无所谓了。 最后行刑人也没在耿越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他只好放弃了这个没有意义的举动,转达了黎仁青的指示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离开容和安全区。” 耿越却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张了张嘴巴,开口问道:“他……我是说黎仁青,还有说些别的什么吗?” 行刑人看着耿越的眼神就跟在看一个神经病一样,他不耐烦的撇撇嘴说道:“还能有些什么别的?还有,要叫黎先生。” 像这种被关在监=狱里,甚至还被废去异能的家伙,和黎先生之间除了处置和被处置之外还能有什么关系?尤其他称呼黎先生还这么随意,这是让非常尊敬黎先生的他所不能忍的。 闻言耿越神情怔怔的点了点头。 什么都没有说吗。 也对,黎仁青现在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战=争取得了胜利,又有爱人在身旁陪伴,庆祝还来不及,能够想起自己已经是不容易,又怎么能奢望他有所触动从而对自己有什么交代呢? 他麻木的跟着行刑人走出了监狱,又被监视着一路出了安全区,他丢了魂一样的表情与外面众人脸上满是欢欣的神情截然不同,显得突兀极了,这段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用探究的眼神看过他,不过耿越显得一点也不在乎。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成为别人注目的焦点。 混混沌沌中,看押他的人完成任务以后也已经走掉了,耿越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安全区的门口,看着眼前荒凉的废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现在已经不是异能者了,而是一个普通人。 曾经他想过离开祁天基地以后,他要再寻找一个有潜力的新的安全区从头再来,但是现在耿越却并没有那样的心情了,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低着头,他一步一步的离开看了容和安全区,也离开了黎仁青。 多年之前,是黎仁青独身一人离开了祁天基地,多年之后,是他孑然一身离开容和安全区。 轮回报应,不外如是。 而他也知道,这次离开,他和黎仁青这一辈子应该就不会再有相见的那一天了。 两个人之间已经是天差地别。 …… 耿越最后选择了一个人在这末世中游荡。 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这是为什么,突然间,他就再也不想与人相处了……曾经相处过的爱人被他毫不留情的丢掉然后又后悔,曾经苦心钻营换来的只是浮云一样的权利和深深地屈辱,耿越觉得自己不管是哪方面通通都很失败。 他和人相处做什么呢?都说人是群居动物,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需要了,那便没有必要了吧。 虽然没有了异能,但是耿越曾经锻炼出来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耿越凭借着自己的身手敏捷,日子也勉强能够过得下去。 他并不介意生活的质量。 然后有一天,耿越发现,原来他是连是否能活下去都不在意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终于有一天,耿越还是被一个突然窜出来的丧尸咬到了。一个普通人在这个末世生活果然还是太危险。 在力气渐渐流逝,神智渐渐恍惚的时候,耿越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就好像无论活着还是死去对于他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一样,唯一遗憾的大概是这样的死法实在是太难看了些…… 思绪越飘越远,耿越不知怎么就回想起来了当初他想要用丧尸杀掉黎仁青的事情来。当初他想要让黎仁青被丧尸咬死,可是现在反而是他要死在丧尸的手里了。 又是报应吗? 那他安心接受。 …… 让耿越意外的是,他竟然还会有再醒来的一天。 然而有的时候醒来未必是好事,他宁愿自己就这样死去,意识消散在空气里。 他变成了丧尸,他依然保留着神智,可是他的神智完全不能够指挥他的身体。 他就像是一个幽魂寄居在曾经属于自己的身体里,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体遵循着丧尸的本能行动。 像丧尸一样变成灰青的肤色,像丧尸一样长出了长长的獠牙和指甲,佝偻着身子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漫无目的的行走。 这一切都在残忍的提醒他,他已经成为了另外一种生物。 和黎仁青完全不同的物种。 耿越试图去控制自己,然而不论他努力了千百遍,这都是没有用的。 他的身体的控制权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那已经被移交给了野兽的本能。 他只能眼看着自己加入了丧尸的队伍,漫无目的的随着它们奔走……然后追寻着活人的味道。 耿越唯一万幸的是,因为他是刚刚被转化成为丧尸,实力太弱,所以每次“享用”活人这种“好事”总是在他挤到地方之前就结束了。 每次他都要暗地里舒一口气,终于又躲过去了一次。 不论如何,亲眼目睹自己去撕扯同类的身体这种场景他死都不想看到,甚至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与想呕。 但是事情总有意外。 又一次的拥挤中,他居然极其“幸运”的被其他丧尸挤到了那个“猎物”的身边。 丧尸的本能立刻被激发,耿越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那种饥渴的*正在跃跃欲试,他的身体迅速的向那个人靠拢…… 不! 就算不能救下那些人,他至少不能去吃他们!他是人,不是畜生! 鼻端萦绕的是血肉的芳香,甚至有若有若无的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自从变成丧尸以后就冰冷的脸庞,距离是如此之近,耿越甚至感受到了自己逐渐张开了嘴巴…… 停下!停下! 不要! 耿越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这一瞬间都要撕扯开了,如果能够控制身体,他此刻必然是目呲尽裂发狂的样子,那种自灵魂生出蔓延出来的自我厌恶感,让他简直恨不得自己早早死掉。 为什么之前不去死呢? 为什么?! 然后在这种简直要毁灭世界的情绪里,耿越的动作停住了。 他的神智全力爆发之下居然压抑住了本能。 虽然不过是短短几秒,但是够了,已经够了,在他停住不动的时候,那个可怜的人已经被其他的丧尸们拥挤到别的地方去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耿越几乎要哭出来。 崩溃的放松。 身体的控制权早就已经被丧尸的本能夺回去了,但是耿越此时此刻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他只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就像是一块破布,破破烂烂到处都是孔洞,针扎一样的疼痛如影随形。 就像是后遗症一样。 可是没关系,哪怕是比这更可怕十倍的后遗症,耿越觉得自己刚才也愿意忍受。 他终究是没吃人。 …… 后来,耿越尝试过无数次想要再次利用自己的神智对抗丧尸本能,然而再也没有哪一次能够成功了。 而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尝试中,耿越却又想到了另一个对他打击极大的事情。 仰君鸣。 当时那个被黎仁青介绍说“这是我现在的爱人。”的人。 那时他心情恍惚之下,对这句话除了心痛没有别的想法。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名字怎么隐隐约约有些熟悉 究竟是哪里熟悉呢? 虽然说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但是耿越就是忍不住,潜意识里他感觉到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耿越费尽心力搜刮着自己的记忆,一开始他怎么也想不到,但是当又一次回想起那个人和黎仁青并肩而立的场景后,耿越的脑袋里“嗡”的一声跳出了让他感觉难以置信的答案。 黎仁青在遇到他之前,曾经的恋人似乎就是叫做仰君鸣。 不怪他一时没有想起,他虽然知道黎仁青的那段往事,后来甚至利用那段经历来对付黎仁青,但是却没有太注意过那个故事里的另一个主人公的名字。谁都不会喜欢自家恋人的前男友的,哪怕那个时候他不爱黎仁青——他以为自己不爱。 可是……那个仰君鸣不是早就已经落入丧尸的包围死无葬身之地了吗?现在他又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黎仁青的身边? 耿越相信黎仁青是不会闲的没事去找一个替身的,他不是会亵渎感情的人。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就是仰君鸣本人。 那他……那他…… 联系到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他的全部情况,还有自己这诡异的状态,一个令他战栗的猜测渐渐在他的脑海里成型。 仰君鸣在那种情况下明明是插翅难逃……所以他可不可以假设,那个仰君鸣其实也已经被转化成为了丧尸? 这样一来原来他有关仰君鸣明明实力极其强大,生命气息却接近于无的疑问就完全可以解释的通了。 只不过他远比自己要幸运的多,在保留神智的同时居然还可以控制身体,可以压制住丧尸的本能,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 至于黎仁青为什么和他相处却没有被感染……耿越并没有忘记当初在黎仁青逃离安全区的时候,他和崔连恒是怎么样亲眼目睹黎仁青被丧尸所伤的,要不然当时他们也不会那么放心。 可是后来黎仁青好好的。 而且上次相处的时候,他也完全能够感应出黎仁青身上那强盛的生命气息,那必定是活人,尤其是实力强大的异能者才能够拥有的。 所以黎仁青的身上必然携带有某种针对丧尸病毒的抗体……这让他在和仰君鸣的相处中可以安然无恙。 耿越越想越觉得心中苦涩,如果他这一切猜想都是真的话,那他和仰君鸣的遭遇就相差太大了。 同样都是身不由己变成丧尸,一个却可以行动自如,可以和昔日恋人重逢,活的光明正大,一个却完全变成了怪物,独自一个人日日夜夜都要面对那些可怖的丧尸,时刻都要活在自己可能会被丧尸本能控制,做出泯灭人性的举动的恐惧中。 他很羡慕,他也很嫉妒。 然而这又都有什么办法呢? 是命吗? …… 一晃眼这就又过了好多年。 这些年,在成千上万次的尝试里,耿越终于能够稍微在特定的时候短暂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尽管每次控制过后他都会疼痛万分。 他控制自己在每次丧尸队伍分流能够转移方向的时候,都要往更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一点点的积累下来,直到最后,他终于成为单独的一个丧尸,独自晃悠在荒凉的土地上,再也不用担心哪天会遇见活人的问题。 远离尘世。 他唯一遗憾的就是,尽管如此努力,他还是做不到自杀。他能够拼尽全力做到一点关于改变前进方向这样的“小事”,却在伤害自己的这种“大事”上半点都违抗不了丧尸的本能。 就在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荡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他早已经死去,他的灵魂却仍然这样煎熬的活着。 比当初他在监狱里的时候要更寂寞。 这样远离尘世的多年后,窝在山洞里的耿越听到外面传来了久违的人声。 “是这里吗?” “应该是。” 耿越的心里一瞬间就绷紧了,丧尸的本能让他的身体在时隔多年后终于又闻到活人的味道的时候,立刻就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他顾不上许多,再次拼尽全力动用自己的神智去压制这份冲动,同时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外面的那些人能够趁这些时间走开。 但是没有用,他只听到外面的人声越来越近,同时他对于自己身体的压制力道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由自主的慢慢减轻,直到最后,他的身体完全挣脱了这份束缚,直接向着外面冲了出去。 “来了!”他听到对面有人这样说。 耿越心头一愣,这是冲着他来的? 刺眼的阳光让他的目光一时间有点看不清东西,但是当稍后眼睛习惯了亮度他看清了对面的情形以后,耿越心中的大石忽然就放了下来。 只有三个人,但是这三个人都是异能者。 对付他是绰绰有余了。 这些年他一直坚持着没有吃人,自然进化的幅度也是非常小的,时至今日,等级依旧不高。 这一次,他可以不用担心自己吃人,而可以期待自己能够得到解脱了吗? “就是它吗?”瘦高的年轻人啧啧惊叹,“世界上的最后一只丧尸啊!能够参与猎杀它的这个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行动,真是太棒了。”面对扑上来的耿越,他完全不在意,利用土系异能造出一面土墙将它拦住之后,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耿越。 “对啊,要不然这怎么能说是对于我们考到全学院前三名的超级奖励呢?杀掉它,就意味着末世时代的彻底结束。从此以后,就是新的纪元了。”长相甜美的女孩在耿越绕过土墙的时候利用自己的木系异能做了一个牢笼,将耿越困在了其中。“以后史书上会有我们的名字的。” “说起来,这只丧尸究竟是有什么不同?其他的丧尸都能够被仰先生利用异能控制着自相残杀或者违背本能选择自尽,怎么就这一只连仰先生都只能够感应到却无法控制呢?”胖胖的男孩推了推眼镜。 “不知道,明明看起来很普通。”瘦高的年轻人仔细打量了一下耿越,却什么特别都没有看出来。“算了,我们开始拍照吧。”他招呼了一下另外两个人。 他们并不急着杀掉耿越,反而翻出了耿越已经太久没见过的相机,边拍耿越边聊起来。 “仔细点,这将来可都是史料!” “嗯,我知道啦……不过说起来真是有点可惜,这以后,那些费了大力气才研究出来的丧尸病毒抗体和药物就都没有用了,它们才存在了十几年就要被当做纪念物以后存放在博物馆里留给后人观赏了。” “说什么呢你,那些抗体和药物虽然存在的时间很短,但是作用有多大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已经物尽其用了,哪里可惜。”说着,他叹了口气,“就是有一点挺让人耿耿于怀的,到现在,那些抗体和药物到底是怎么研发出来的还是最高军==事秘密,我们不能知道。” “行了,你个八卦爱好者,你管他呢,我们只要知道是黎先生和仰先生领导下的功劳就行了。” …… 耿越的身体在孜孜不倦的进行无谓的反抗,但是他的内心此时此刻却是难得的安详。 每听到他们说出一个信息,他的心中就多出一份宁静。 他甚至有闲情开始在心中嘲笑他们:什么最后一个丧尸,最后一个丧尸明明是那个他们满脸崇拜讲着的仰君鸣好不好?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仰君鸣绝对不会伤人就是了。 但他又忍不住觉得开怀了一点,原来仰君鸣能够控制丧尸么?而所有的丧尸他唯一控制不了的居然就是自己?明明不是什么好事,他却奇异的觉得自己好像在某种意义上赢了仰君鸣一头。 虽然大概仰君鸣也并不知道这个不能被他所控制的丧尸居然是自己吧。 最后不是死在他的手里真是太好了。 尽管很遗憾他也不是死在黎仁青的手里。 …… 耿越一直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最后,当那三个人收集好资料真的要杀他的时候,耿越最后一次拼尽全力压制住反抗的本能,几乎是以一种迎合的姿态去面对那杀招。 从此,尘归尘,土归土,多好。 耿越人生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女孩子的尖叫声:“天啊!它……它……它刚才是在配合吗?!” 是啊,我就是在配合啊,我想死已经很久了。 多谢送我上路。 微笑着,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第105章 黎仁青和仰君鸣番外 房间里,黎仁青的床边。 仰君鸣是唯一坐在床上的人,他将黎仁青的身体扶起半靠在自己的肩上,让他尽量舒适一些。 “爸爸,你真的决定了,要带父亲离开?”姚粼软语相求,“不再考虑一下吗?” 站在他身边的刘亚也恳切的点了点头。 “对。你父亲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他……最后的时间里,就让我们安详的度过吧。”仰君鸣边说边温柔地伸手帮黎仁青把头发塞到耳后去。 黎仁青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君鸣……”话刚开头,仰君鸣就看过来了,明明眼神温和的很,黎仁青却只能叹了口气止住了嘴边的话。 “粼粼,你也看到了,父亲没办法啦。”他只好语调轻快的对着姚粼说道。 看起来不再是曾经德高望重的最高领导者,只是一个笑呵呵的老人。 姚粼看着他,却眼泪都要下来了。 时间大概是这世界上最残酷的东西,任何祈求都不能让它止步。她渐渐成熟起来,父亲却渐渐老去。 虽然异能者们的的寿命多多少少都较普通人要长一些,但是这依然有个限度,何况——黎仁青年轻的时候太过拼命,身体留下了不少暗伤,后来执掌安全区又极为劳心劳力。 虽然身体并不显得特别衰老,但是他身体的机能已经在迅速的退化了,这样下去,他们都明白…… 既然这是他们的愿望。离开,大概也是好事吧。父亲操劳了一辈子,最后的时光里能够和爸爸愉快的度过,这也是一种幸福。 虽然她就不能亲手照料父亲了。 姚粼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站在她身边的刘亚看着妻子眼睛红红的样子,忍不住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 “没事的,”姚粼硬撑着笑了笑。 “父亲,爸爸,你们放心,容和在我手里不会堕了它的威名的,我会努力让它越来越好。”既然决定要走,那就要让他们安安心心的走,不会再为琐事心头一直牵挂担忧。 “嗯,交给你,我们放心。”黎仁青笑着表达了对女儿的赞许,“而且还有刘亚帮衬着你呢。” 就像是他曾经感觉过的那样,姚粼和刘亚确实是年青一代里最出色的两个,成长起来以后他们的能力众人是有目共睹的,尽管黎仁青从未偏袒过他们,甚至对他们相比他人还要求的更严苛一些,但是毫无疑问的,继任领导者的身份还是稳稳当当的落到了他们两个的手上。 没有人有异议。 “你是个有心的孩子,尝试接手事务也已经一年了,什么纰漏都没有出过,我们也没有什么能够再教你的。你只要记住这‘容和’二字,我相信你会比我们做的更好。”仰君鸣微笑着补充道。 姚粼用力的点点头,让每一句话都铭刻到自己的心里去,她知道,能够和父亲和爸爸相处的时间不多了,每一点都要珍惜。 “粼粼,我把这个手链留给你。”黎仁青说着就从自己的手上将几十年都未离身的檀木手链取了下来,“记得,是滴血认主。而它的本体是这颗珠子。”他特意为姚粼指了指。 “父亲!”姚粼惊叫了一声。 虽然这些年来她也知道了父亲的这个秘密,也明白父亲的意思,但是、但是那是父亲几十年都没有离身的东西啊,从她第一次见到父亲开始,就在他的手上戴着。 据说是她从未谋面的爷爷奶奶的遗物。 黎仁青摆摆手道:“拿着吧,好好珍惜。” “但是……” “它在我手里,已经发挥不出多少作用了。如果你是担心我的安危的话,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爸爸吗?” 姚粼哑了嗓子,她当然不是不相信爸爸,只是…… “收下吧。”仰君鸣这时开口了,他鼓励的看着姚粼,“这也是一种传承。你父亲有我。” 姚粼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双手接过了这个曾经引起过血雨腥风的异宝。 …… 十天后,在一片祥和中,除了姚粼刘亚他们,容和的人们谁也不知道,那两个被他们深深崇拜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因为身体原因,黎仁青和仰君鸣走得并不快,与其说是赶路,不如说是旅行。他们看到那些曾经在末世里被夷为废墟的地方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整,没有了丧尸的肆虐,人们的生活恢复到了正常,一切都井然有序,所到之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气氛,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看到这一切,他们的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的欣慰。 最后,他们选择在深山中定居,只有他们两个人。 而附近就是曾经的z市辖区。 这是黎仁青的家乡,他们初遇的地方,甚至还是他们重逢的所在地。 他们就像是过上了古代中那种传说中的隐居日子一样,就连每日的三餐都是自己打猎回来,然后细心烹调——当然,大部分时候,这都是仰君鸣来做,黎仁青总是被勒令不允许动手。 每到这个时候,黎仁青的脸上总是又无奈又怀念。 “这总是让我想到我们当初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时我还是一个连异能都掌握不好的菜鸟,你却已经是一个实力强大的领导者了。你总是照顾我,如果额外打到了什么猎物,也总是会送给我一份。”黎仁青说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感觉你就像是一个非常可靠的兄长一样,总想着以后也要回报一二。……结果真是没有想到,最后我和你在一起了。” “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对你有好感了。”仰君鸣也忍不住柔和的笑了起来,“想不到吧,我居然对你是一见钟情。” “……确实没有想到。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在相处中互相喜欢上的……以你的性格真的有点难以假设。”黎仁青确实有点惊讶,这些事情仰君鸣从来没有说过。 “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我都会告诉你的……每天一件怎么样?” 看着黎仁青点头应好,仰君鸣心中苦涩,只要你活着,我的秘密就无穷尽……就算是为了能够多听一点我的事情,也请你尽量的多活一天又一天。 我能挽留住你多久呢? “君鸣,把伪装卸了好不好?”看到仰君鸣温柔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悲伤来,黎仁青微笑着转移了话题。 仰君鸣却踌躇了起来,如果是别的事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唯独这件…… “现在没有别人,没有人认识我们,不需要再伪装年龄了,你还在顾忌什么?” 仰君鸣却忍不住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是丧尸,面容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老的,甚至于他的生命大概也会存在很久很久。 为了掩人耳目,他一直定期在脸上作伪装,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符合自然规律慢慢的年纪渐长。 是,现在是没有别人了,但是仰君鸣却依旧不想恢复真容。 他不想让自己顶着那张年轻的,完全不会随着留下岁月痕迹的脸,更不想让黎仁青看到。 他的爱人因为时间的摧残而慢慢变老,他却容颜依旧,他的爱人因为自然的规律将要面对死亡,他却长生不老。 多么诛心的现实。 他不愿意被提醒。 “君鸣。”黎仁青又轻轻地叫了一声仰君鸣的名字,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仰君鸣,仰君鸣却感觉黎仁青平静的目光里早已洞察一切。 他在告诉自己没关系的。 而最后仰君鸣还是选择了抹除自己脸上的伪装。 他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黎仁青,大概永远都不能。 黎仁青的回应则是给了他一个轻轻的吻。 …… 偶尔他们还是会谈及到容和,那毕竟是他们努力了半生的心血。 对于黎仁青来说,那就像是他的另外一个孩子一样,对它的牵挂已经成为了本能。 虽然仰君鸣同样对于容和抱有这种感情,但是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会劝说黎仁青不要担忧,他不希望黎仁青再为此耗费心力。 当初他坚持要从容和离开也未必没有这种考虑。 “你已经为它付出够多的了。你亲手把它从一个新兴的安全区带到了成为华=夏境内最大安全区的地步,又在末世结束以后,帮助它转型成为了一个有序的正==服,建立合适的体系,时至今日它的影响力甚至辐射到全a州,能做的你都已经做了。” “现在它该把你还给我了。” 黎仁青被逗笑了,他点了点头道好。 …… “又在怀念你的那位朋友了?”看到黎仁青又拿着那个长的稀奇古怪的卡片把玩,仰君鸣无奈的叹了口气。 黎仁青点点头。 仰君鸣凑过来又仔细看了一遍那张卡片,但是如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他什么不同之处都没有看出来。 “真是难以置信这个东西会有那样神奇的功效。”仰君鸣最后还是只好放弃。 “其实我也觉得蛮难以置信的,但是既然是他拿出来的,那就肯定是真的。毕竟,能够免疫丧尸病毒的东西他都有啊。”黎仁青笑着摩挲了一下卡片。 “真是神奇的人……但是我也真的很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大概再也没有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纵然终究还是会面对分离,然而能够在浮生中偷得这几十载的时光已经足够让人满足。 “是啊,非常的,感谢他。”黎仁青专注的看着仰君鸣,眼中满是他的身影。 …… 然而这样幸福而悠闲的日子终究是会有尽头的。 当黎仁青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此生无憾”几个字,靠在仰君鸣的肩膀上慢慢微弱了呼吸的时候,仰君鸣伸手轻轻的环抱住了黎仁青,就像是对待一个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却终究挽回不了逐渐消逝的体温。 然而他的心中并无悲伤。 孤独而无尽的寿命有什么值得留恋,马上,我就去陪你。   ☆、第106章 舒牧和秦郝的世界1 转眼间,舒牧和从歌就已经回到了系统空间。 “恭喜系统持有者,次要任务三:确保目标人物生活幸福已完成。系统持有者本世界总任务完成度为百分之百,所获经验可升级,权限提升……” “恭喜系统持有者,升级成功,权限提升完成……系统错误。” 舒牧已经习惯了每次回到系统都听到一长串的提升声,然而这次却显得跟之前都不一样。 “系统错误?”他诧异的转头看向从歌,从歌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对着舒牧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小脸板的一本正经的。 见此舒牧也只好放下心来,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毕竟他的任务可全部都完成了……这都是系统自己提示过的,现在这种情况应该与他无关吧?难不成系统也是会出故障需要维修的? 好在片刻之后,系统的提示声就又响起来了。 “恭喜系统持有者,可升级道具‘凝身’升级完成,可使用时间为无限。” ……没了? 就这么没了?舒牧简直难以置信,虽然他确实很被凝身道具属性上的“无限”这两个字吸引,但是也不能忽视这次居然没有新增卡片的事实啊? 还有隐藏任务呢?上一次就没能完成隐藏任务,难道这次也依旧没有吗? 舒牧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这次系统大概是真的出了什么毛病。他有心想要再找从歌从歌好好问问,只可惜,这个时候,从歌却被气云所包裹了,大概又要进化了。 这次的时间格外的长。 舒牧有些疑惑,这次怎么感觉处处都不对劲呢? 这种诡异的情形带给他的是莫名的心悸,总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一样……看着从歌身上的气云迟迟不消失,他忍不住走上前去伸出手试图戳一戳从歌。 结果他刚刚走到从歌的身前,从歌身上的气云就消散开了,他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有点尴尬。 不过舒牧很快就没有心思去管这个了,从歌的脸色并不像之前每次成长以后那样正常,看起来有点苍白不说,他整个人的神情也都恹恹的。 “你怎么了?”舒牧有些担忧的开口。 虽然之前有意远着从歌,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能放着从歌难受而不管。 “没什么啊。”从歌眨眨眼睛扯出一个笑来,配合着现在更显俊秀的样子,杀伤力颇大。 舒牧这才注意到又长大了两岁的从歌的模样。 嗯,个子长了不少,虽然还是比自己差得远。整个人的身体都长开以后,他的身姿挺拔修长,显而易见是个衣服架子。眉眼柔和秀气不说,现在他瘦削了脸颊边笑起来还能看到一个小酒窝,看起来甜得很。 就是脑袋那撮呆毛依旧在迎风飘扬。 活脱脱的一个小暖男。 别说以后迷倒人家姑娘了,舒牧都觉得现在自己快被他笑的融化了。当然他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又锲而不舍的追问了好几句确定了从歌确实是没有什么事才罢休。 虽然……他心中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那接下来我们就去下一个世界吧。”舒牧叹了口气。 “……你不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吗?毕竟这个世界你也花费了很多心力。”从歌却反过来劝他。 舒牧一想也是,也就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谁知道这一休息就没完没了了。 总是被困在系统空间里其实也不是什么多有趣的事情,时间久了,舒牧也会想要出去看看走走,而毫无疑问,他能够出去走走的唯一方式就是进入下一个世界做任务。 但是这次,一向对于他做任务是乐见其成的从歌却总是找借口拖来拖去,一直拖延着不肯进入下一个世界。 甚至于看着他的眼神有时候都是带着无言的祈求。 这就让舒牧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了,可是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从歌这个小家伙就是不肯吭声。 就这样,一直拖延到了实在不能再拖了的地步,舒牧和从歌才再次进入了新的任务。 然而,进入任务世界以后,舒牧感觉自己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不为其他,这明明就是他自己的世界! 一开始他并没有认出来,只以为这个世界是以现代作为背景的,但是当从歌带着他飘到了一个小区的时候,舒牧就开始斯巴达了。 虽然因为一直辗转在不同的任务世界中,他真的是离开现实世界非常久了,但是这不意味着他连自家附近都认不出来了。 保持着这种神奇的心情,当从歌带着他飘进其中一栋房子的时候,舒牧心中连连卧槽了好几声,连拿“只是长得像”来安慰自己的借口都没了,哪里是长得像,分明是一模一样。 说不清心中涌起的究竟是对于回到现实的喜悦还是对于将要失去从歌的恐惧,舒牧呼吸都要局促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所在现实世界的平行世界。”从歌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就是你自己。” “平行世界?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这个?”舒牧完全不能理解从歌的说法。 但是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现实世界以后,他在失落的同时又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然而这个时候从歌却开口催促他道:“你快使用凝身道具啊,秦郝很快就要来了。” 秦郝?!凝身道具?!舒牧一下子更是满腹疑问了,但是从歌话音刚落,舒牧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按门铃的声音。 来人按了几次都没有回应,大概也察觉到了屋内是没有人的,于是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要拿钥匙了。 没办法了,舒牧只好照着从歌的税法,立刻使用了凝身道具。 不过一瞬,他就已经凝实了身体……但是与在之前的世界不同,这一次,他变化出来的身体是自己的。 不管是容貌还是身体,都是属于舒牧的。 而下一刻,来人就已经推门而入了。 果然是秦郝没错。 他看到舒牧站在客厅中,有些郁闷的问了一句:“你在啊,怎么不给我开门呢?” 舒牧却没有回答,而是怔怔的看着他发着呆。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任务世界,也度过了远比他的年龄要长得多的岁月以后,再突然看见秦郝,他总是有一些不真实感。 尽管心中的疼痛会被若隐若无的唤起,但是……这个人真的曾经存在过他的生活中吗?他真的曾经爱他至深,愿意和他携手一生,甚至可以勇敢的去扛起所有的压力和蜚语吗?而他又真的和这个人曾幸福的度过了四年时光? 恍然回首的时候,那些被他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竟然已经纷纷褪色到模糊了…… 而他再面对秦郝,即使用力回想,也再也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看到舒牧一直不搭理自己,只是傻站着,秦郝也有些不满了,他哼了一声,绕过舒牧走了过去,嘴里还在嘟囔着:“谁又惹你了,做什么摆脸色给我看。” 走到房间门口,他又回过头来对着舒牧说道:“对了,今天晚上我们部门有聚会,我就是回来换身衣服,晚上会通宵唱歌,可能我会不回来,你别等我了。” 等你什么?我烦你还来不及。舒牧捂住额头,想了想还是走到了书房,紧接着就把书房的门给锁上了。 他这会脑袋很乱,根本顾不上去理秦郝。 他已经想到了这个聚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那是秦郝在和他摊牌的半个月之前。 不同的是那天他的情绪没有这么不对头,秦郝自然也是好声好气的,最后第二天早上他甚至打电话问秦郝他们聚会的地点然后专门开车去接他。 但是……他后来和秦郝分手的时候才知道,秦郝所说的能够重新带给他恋爱感觉的人,就是他那个从公司总部空降过来的混血儿上司。 这次部门聚会里面,说不定他们就在眉来眼去。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点是,他为什么会回到现在这个时候?! “从歌,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就像我说的,这是你所在现实世界的平行世界。这个世界是为了考验系统持有者能否度过心结的……虽然你曾经对秦郝说过‘我不爱你’,但是系统还是要再看看你能否做到真的对此毫不在乎了。而如果顺利通关你就会拥有在未来回到现实世界的资格,这个世界是一把钥匙。” “而且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就是你自己,需要达成的三个任务依旧还是那些。”从歌看似很乖巧的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出来了。 然而舒牧的心中仍有怀疑,明明之前的任务世界是一个比一个要难度大的,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简单到可怕的任务世界,还说是要考验他是怎么回事? 没错就是简单……在没有经历这一切之前,他都可以斩断对于秦郝的感情,现在重来一遍,这不更是分分钟的事情嘛。 这不科学。 “钥匙?”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对的,从这个世界里你可以取得回去现实世界的资格——这不是你的心愿么,当你通过了这个世界,在以后继续做任务的过程中,如果经验和权限提升到一定程度,你就可以真的回去了。”从歌明明笑的很甜,舒牧却能感觉到他其实很不开心。 舒牧想到了从歌对自己的心思,忽然就有些为他心疼,然而让他说出“这个世界我不做了,我不想和你分开”这样的话也不可能,尽管这确实是出于他的真心,但是…… 他想回到现实世界。 舒牧暗暗叹了口气,不愿意再去想更多,反正……反正按照从歌的说法,那大概还要好久不是吗?   ☆、第107章 舒牧和秦郝的世界2 舒牧没有理睬秦郝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勉勉强强弄懂现在的情况之后,他好好休息了一晚上。 多久了,他没能以真实的身体好好的睡上一觉了呢? 这种感觉他还是很怀念的。 理所当然的,第二天早上,舒牧也没有开车去接秦郝。 当秦郝终于回到家的时候,舒牧刚起床不久,正忙碌着给自己做早餐呢。 他真的是好久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了,这个时候自然要犒劳一下自己的肠胃。 秦郝也毫不客气,他进门之后就循着香味直接走到了厨房那里,洗洗手,就直接从碟子里已经被烤好了的面包片里抽出一片来叼在嘴上,边咀嚼边对着舒牧打了个招呼。 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他那个好上司的功劳了。 舒牧看着他那种不问自取的样子感觉有点烦…… 一句话概括就是“你谁啊?” 原来他们曾经是恋人,秦郝怎么样他都觉得可爱,但是现在把秦郝划归到陌生人的范围以后,舒牧就觉得自己看他怎么都不顺眼起来。 所以,这大概就是真的不爱了。 连曾经刚刚分手的时候那种不甘的心情他都寻觅不到了。 经历过那么久的时光,秦郝的事情对他来说想起来都觉得是前程往事。 再多的心绪波动也渐渐地磨平了。 他也不理秦郝,直接端着盘子拿好牛奶就走到了餐厅坐了下来。 秦郝难得的有些心虚,毕竟昨天晚上他确实……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舒牧不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所以说,这应该与他无关,应该纯粹是舒牧心情不好想要找茬了? 说起来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是这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这样想着,秦郝心中的底气也足了起来。 他索性也拿上一杯牛奶,跟着走到餐厅,坐到了舒牧的对面,沉默着吃了起来。 不就是冷战么,谁不会? 秦郝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上司乔彦,想到了这些天来他对自己的追求和温柔小意,那种种浪漫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当然,还有乔彦尊贵的身份,再对比一下舒牧,秦郝忽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心中产生的不安都烟消云散了,他有什么对不起舒牧的。 有这么好的条件摆在眼前,自己还挣扎着想要顾忌他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还摆出这副态度来? 这是摆明了要把自己往别人的怀里推。 既然这样的话,他还纠结个什么。 秦郝开始考虑着是不是要等乔彦对他的态度更稳定之后就跟舒牧摊牌,却没曾想,舒牧快速的吃完东西以后,却先开了口。 “吃完早饭,你就收拾好东西离开吧。这栋房子你当初投进的三分之一的钱,我后面会按照现在市场价的五倍通通还给你,打到你的银行账户上。” 秦郝被他的这句话砸的都有点蒙,他本来就一夜没睡,脑子有些疲累,现在更是乱成了一堆浆糊。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字面上的意思。”舒牧的表情很平静,就好像他说的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你”秦郝卡了壳,舒牧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然而糅合在一起就让他简直难以理解了,“为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因为我不爱你了啊。”舒牧笑笑,“而原因是你先背叛了我。”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秦郝的表情很是愤怒,然而听到舒牧后半句的时候,他的脸上就只剩下了慌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背叛你了?” “乔彦。”舒牧只说了这两个字,就不再去看秦郝惊慌的神情,直接端着用过的餐具回了厨房,悠悠闲闲的清洗起来。 他的身后传来了秦郝失手掉落筷子的声音。 果然是分分钟搞定。 但是一直在等着系统提示声响起的舒牧却发现,这都过去两三分钟了还什么动静都没有呢,他不禁抬头疑惑的看向飘在天花板附近的从歌。 从歌摆了一个无辜的表情试图糊弄过去。 只可惜舒牧不为所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从歌还是败退了,自觉主动地飘了下来。 “怎么这次也没有系统提示声呢?”顾及到外边不知道在做什么就是没有走的秦郝,舒牧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我都说出‘我不爱你’了。” “你太心急了,你的支线任务还一个都没有开始做呢。”从歌给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还有,都说是考验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后面你可能还要再说一次。” 舒牧皱皱眉头,支线任务?那个改变目标人物命运的支线任务应该说从他进入这个世界的那时起就已经完成了?好吧,还有那个让渣渣受到惩罚的支线任务……那个,其实也非常好做。 如果他愿意,现在他就可以立刻做到。 只不过他“好心”吊着秦郝,想要把这个惊喜留到以后罢了。 一次打击完了多没意思。 至于最后一个……让目标人物幸福。 舒牧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幸福了,总不能为了这个任务再特意在这个世界里找个人谈恋爱吧?那不是坑人吗? 而从歌的心里这个时候也是思绪万千。 他又骗了舒牧一次。 你看,他也不是不会骗人的,这次,连舒牧都没有识破。 尽管他一点都不高兴,他觉得心很疼。 为什么没有主线任务完成的提示?那当然是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在任务世界里。 就是这么简单。 而就在舒牧和从歌各怀心思的时候,那边秦郝的情绪更是不平静。 人大抵都是这样,同一件事情,自己说出来和被别人揭穿的感觉大不相同。如果是按照之前他的想法,是他对舒牧说出了分手,说出了自己另有新欢的实情,说出了“我不爱你”,那么他会感觉他是胜利者,站在高点俯视舒牧。 是他不要舒牧。 而现在一切都反着来了,在乔彦还没有邀请他同居,在他还没有找好落脚的地方的时候,舒牧就已经要赶他走了!话语中还准确的叫出了乔彦的名字。 他早就知道了? 这让秦郝颇有一种被打了耳光的狼狈感,就好像自己是一块没人要的抹布,就这样被舒牧轻飘飘的扔掉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 舒牧说什么? “这栋房子你当初投进来的三分之一的钱,我稍后会按照现在市场价的五倍通通还给你,打到你的银行账户上。” 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钱,当初他也是很努力才能够拿出来的,更别说现在还要再翻上五倍,舒牧……舒牧怎么敢这么许诺,还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 就算他比自己的经济实力要好点,比如当初买房子的时候他能够拿出三分之二的钱,这也不意味着他就是一个有钱人了。 这让秦郝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又隐隐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 做错了什么? 他才没有错,他只是想要拥有更加幽默浪漫懂得情趣的恋人和更好的生活罢了,既然舒牧不能给他,所以他选择了别人而已。 管他是在说大话还是真的要砸锅卖铁非要来办到,那都不关他的事情了。 反正……秦郝听着从厨房传来的隐隐的水声,想道:舒牧那么从容的对待这件事,一点都不伤心,想必之前也根本就没对他投入过多少感情。 他们两个人也不过彼此彼此罢了。 如果在舒牧的身边也出现了那么一个人,他未必不会和自己做出一样的选择。 咬了咬牙,静坐了半天的秦郝猛地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他只带了最重要的身份证还有银行卡之类的东西,更是只拿了一套换洗衣物。连箱子他都没拿,把这些东西都装到一个大包里背上他就直接出去了。 其他的,他都不要了。 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这太丢人了。反正……那些东西,以后他会得到更好的。 听到开关门声,意识到秦郝走了以后,舒牧的清洗工作也正好全部完成了。 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接着把这个房子大清扫了一番。 重点就是有关秦郝的所有东西。 原本成双成对摆在一起看起来很温馨的东西,此时此刻被舒牧毫不留情的通通都给打包扔掉了。 连自己的那份都没有留下。 没办法,以前两个人买的都是情侣款,他可不想以后对着自己的那份东西还要再想起秦郝来。 反正这附近就有一个很大的超市,再买也很方便。 “从歌,在这个平行世界里面是不是有关我的所有事情都跟真实世界一样?”舒牧发问道。 从歌瞳孔不引人察觉的一缩,但他还是快速接口道:“是的,这就是你所在的世界的复制体,没有任何的细枝末节会有所不同,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舒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他就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108章 舒牧和秦郝的世界3 电话接通之后,舒牧开口道:“母亲,是我。” 那边的人明显很是惊讶的“嗯”了,一声,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舒牧觉得自己甚至能够想到母亲那边的表情,回想起这几年的事情,他很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当年没有信任您的眼光,也对不起这几年来因为秦郝的事情,一直在惹您伤心。 “……没有关系。”那边的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你能明白就好,妈妈很高兴。” “这些年,我也很后悔当时说那些话。” 她甚至善解人意的没有去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当然想必以她的聪慧不用说她都明白会发生什么。 她只是这样说道:“牧牧,有空就要回来啊,妈妈……很想你。” “好。”舒牧柔声笑道,“明天我就回去看您。” 结束了通话以后,舒牧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如果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对不起他,那必定是是秦郝无疑,而如果要说他最对不起谁,那肯定是他的母亲,没有第二个人选。 他为了秦郝过起了普通的生活,甚至和自己的母亲产生分歧,每次见面都生尴尬,而秦郝呢?却转眼间就可以另投他人怀抱。 乔彦的身份在这其中又占了多大的比重呢? 舒牧心中有数。 多么可笑。 舒家在上层社会也是数得上名的豪富之家,更不用说他母亲出身的严家了……当年这场天作之合的商=政联姻,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眼球。 当初他的父母感情甚笃,舒氏也在极富领导才能的父亲手里蒸蒸日上,一切看起来都完美极了。 只可惜好景不长,一次意外,他的父亲在车祸中去世了。 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但是没有,他的母亲在娘家的支持下撑起了这个家,同时也挽救了舒氏,她用现实告诉那些试图从舒氏那儿分一碗羹的人,那些纯粹是痴心妄想。 但是舒氏从那以后行事就更加低调了。 年轻人言谈间很少会想到这个庞然大物,但是老人们没有不知道舒氏的。 但是确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它平稳的运转着,从来不会爆出任何八卦或者绯闻在小报的娱乐版块占据头条。 舒牧的母亲带着尚且年幼的舒牧更是深居简出起来。 除了滚雪球一样增加的身价,它从来不会在其他方面博取眼球。 …… 舒牧知道他的父母都是非常出色的人,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他不算是一个好儿子吧。 尽管从小到大,他的表现也都还算优秀,但是最后却只喜欢男人。 对于舒牧的性向,他的母亲在发现这实在是不可扭转的以后,也平静地接受了。 她唯一不愿意接受的就是秦郝。 他的母亲知道了他和秦郝在一起的事情以后,也调查了一些有关于秦郝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就认为秦郝和舒牧不是一类人,最后两个人肯定会分开。 舒牧却并不相信。那时候,他还在上大学,出于某种说不清的中二心理,期间他隐瞒了自己的家世,举止间也并不出格,引人注目的除了长相就只有成绩。大学四年,所有的同学都以为他只不过出身于一个小康之家,秦郝自然也不例外。 他想着秦郝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都愿意和自己在一起,这不是真心是什么?要不然凭秦郝的样貌,想要去找别人不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他对于秦郝是那么有信心,却没想到人心最后是会变的。 在母亲的反对下,他依然和秦郝在一起了。 当时母亲的气话舒牧也还记得,“我不想让我的儿子受到伤害……但是你如果坚持的话,那就先不要回来了,也不要对别人说自己是舒家人。” 后面的几年他确实不敢回家了,明明同处在一个城市里,每逢节假日他却只能采取写信这么老套的方式给自己的母亲送去祝贺,连个电话都不敢打。 他也只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大学毕业以后就开始找工作,然后开始朝九晚五的生活,和秦郝一起。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得到母亲的谅解,他一直没有跟秦郝细说自己的身世,他怕给他过大的压力。 那些责任他自己一个人担着就好。 他想要在母亲同意以后,再把结果作为惊喜送给秦郝。 他本来以为这样平淡的生活就是幸福,他本来以为这样消磨几年就能逐渐抹去母亲的担忧和不满,让她接受秦郝。 但现在想来,这一切实在是不孝。 就算只是平行世界,但是既然不会很快就离开,舒牧想要弥补自己的错误。 至少要向母亲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道歉。 …… 第二天舒牧回到家的时候,是多年前就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专门出来迎接他的。 几年不见,不仅舒牧很是感怀,老管家也是热泪盈眶,听到舒牧尴尬的喊了声“王叔”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连连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夫人可盼到这一天了。 一路上舒牧可没少听到这样的说法,因为舒家一向善待帮佣,为人和气,所以大家在舒家做的时间的都是出奇的长,有不少人当年都是看着舒牧长大的,潜意识里都把他当自家晚辈看待。这段路上不管是司机老李还是园丁老田等等人,看到了舒牧都很是激动,思念之情毫不掩饰。 这让舒牧有些感动,更有些无地自容,他们对自己尚且如此,那母亲呢?岂不是思念程度更要翻上几倍? 舒牧来之前心里本来想了很多话,可是当真的站到母亲面前的时候,舒牧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是几年,母亲真的苍老了很多。 虽然优雅美丽依旧,但是鬓边的白发却渐渐地多了起来。 人总是敌不过时间的。 “妈。”舒牧站着干巴巴的叫一声,有点不敢上前。 反倒是舒母,顾不了这么多,直接起身给了舒牧一个温暖的拥抱。 “你倒是硬气,说不回来就真的不回来……妈妈可要熬不住了。” “我之前还想着呢,不管你今年主不主动过来找我,过些时候我一定要把你叫回家里,怎么样都……” “但是不管怎么样,回来就好。” 她明明用的是嗔怪的语气,舒牧却从里面听出了许多委屈,他眼眶有些发热,不管母亲说了什么都通通应好,指责了什么都通通揽下。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从歌所说的什么平行世界呢?这分明就是他的母亲,他满脑子都是要让母亲开心。 之前都是他的错。 …… 许是顾忌到儿子的心情,回家几天之后,舒母才和舒牧开口谈及秦郝的事情。 这几天,足够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那个秦郝……”舒母有些犹豫,毕竟那曾经是儿子放在心尖上的人,虽然她本身对于这个人是深恶痛绝的,但是她还是有些拿不准儿子的心理。 “妈,不用费心去管他。”舒牧笑笑,看到母亲的脸色变了变他赶紧补充道,“我不是说就这样放了他……而是,当他得知我的身份以后,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秦郝背弃自己是为了乔彦的身份还有得到更有“情趣”的生活,为此他甚至可以放弃和他拥有深厚感情的自己。 然而如果事实证明自己不仅不逊色于乔彦,甚至要不管何处都要高于乔彦呢? 舒牧一向不喜欢拿身份说事,但是唯独对于秦郝,他愿意在他面前做一次脑残的炫=富大少爷。 并且完全没有心理愧疚。 何况,说起乔彦这个人……舒牧的眸子暗了暗,这几天母亲收集到的情报他也有看,他可是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癖好,也不知道秦郝知道真相以后能不能接受的了。 “自己果然是心硬了。” 舒牧面无表情的想着,如果放在之前他完全不能想象这样的自己,甚至就算有也会下意识的掩盖和否定,但是在经历了这么一场失败的感情,又经历了好几个任务世界以后,他理所应当的在微笑的掩饰下完成了自己的蜕变。 就像是他的那些目标人物。 他们都一样。   ☆、第109章 舒牧和秦郝的世界4 晚饭后,舒母试探的问道:“牧牧,你还要再回去上班吗?” 舒牧本来想说是,毕竟他之前只是请了假顺便把年假也拨到一起休了,又没辞职,按理说肯定是要回去的。然而母亲并不是爱说闲话的人,她既然这样发问,那就肯定是有深意的,舒牧回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我理解你想要自立不依靠父母打拼的心情,也很高兴你在职场上做的那么好,工作时间那么短就晋升那么多次……男孩子磨练一下总是好的。但是,牧牧,妈妈年纪也不小了,你懂吗?”舒母的语气很婉转,但是她看着舒牧的神情却带着坚定。 “回来吧,孩子,进入舒氏好吗?它总有一天会是你的,我希望在此之前你能够多多熟悉一下它。毕竟,这也是爸爸和妈妈共同的心血,你不希望能够把它发扬光大吗?” 出乎舒母的意料,舒牧只是怔愣了一下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舒牧看着她诧异的表情有些好笑,这样神情的母亲可不多见呢。 自己又不是那些处在叛逆期的小孩子,以为接手家族企业就是失去自我,就是没有自尊,他明白,这是一种责任的传承,能够真的以一种认真的心态去经营好父母的基业,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熟。 之前是他一直没有意识到,让母亲担当这样的重责,是一种多么大的压力,会让她又多么疲累,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种愉快的享受。 她渴望自己的帮助。 至于他现在的工作……虽然稍稍有些可惜,但是迟早有这么一天的。 舒牧决定改日要去公司好好向老板赔罪,之后再递上辞呈。 毕竟是他对不起老板之前寄予在他身上的厚望。 还有……答应给秦郝的那笔钱,虽然之前一时没顾得上,但是现在也该给了。 虽然,那栋曾经距离工作地点很近的房子现在已经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了。 不过拿它当个铭刻教训的地方也不错,这样以后想到它就会反思自己的识人不清。 …… 舒牧进入了母亲的公司之后开始跟在母亲身边学习如何处理事务。因为之前有过从基层做起的相关工作经验,他上手的很快,姿态娴熟。更重要的是,在前面几个世界的目标人物的耳濡目染之下,舒牧的大局意识还有指挥气场并不弱,而且还拥有处变不惊从容冷静的特质,而这些都是成为一个成功的掌舵者所必不能缺少的。 舒牧做到的远远超出人们对于他这个年龄阶段所能够期待的。 毕竟……那些目标人物们,没有哪个是庸才。 他这样的表现引得众人纷纷赞赏不已,连之前那些担忧他从未接触过舒氏质疑他能力的人都改变了口风。 而母亲脸上的骄傲舒牧更是看在眼里。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愿去想这只是个平行世界,他终将要离开的事情了,他只希望至少在他在的时候,能够暂时满足一下母亲多年来的期望,让她能够为自己自豪。 他感觉不到任何隔阂,他感觉这明明就是他的母亲。 看到舒牧做的这样好,一直默默跟在他身边的从歌感觉很安心。 你看,这样的话,就算离开,他也能够放心呢。 也对,舒牧,本来就是没有他也能过得很好。 这段时间,他总是忍不住看着沉浸在工作中的舒牧就看的入了迷。 系统知识里有句话叫做“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尽管据说这句话在人类群体里已经被指责老土了,但是从歌却觉得它说的明明很对。 这样的舒牧是他从未见过的,褪去微笑的面具,剩下的是严肃与专注,但是却让人怎么都移不开目光……不管怎么样的舒牧他都感觉很喜欢。 虽然最后这样的人并不能属于他。 …… 而与舒牧那边欣欣向荣的局面截然不同,秦郝最近的心情可不太美好。 真的软语相求搬进了乔彦的家里,近距离接触了所谓“男神”,秦郝一开始的新鲜感过去以后,剩下的只有破灭。 两个人暧昧的时候,有距离感做美化,他感觉乔彦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是也有成的人,成熟又稳重,还很懂得调=情,男性的魅力展现无疑……为此他不知道心里有多嫌弃舒牧的所谓幼稚。 但是现在对比之下,秦郝才发现,乔彦的所谓稳重只在外边才会展现,在家中他也不过是个邋遢的普通男人,远没有舒牧懂得分担家务,而且乔彦穿着睡衣不修边幅不打扮的时候其实还不如同等状态下的舒牧来的好看以及——好闻。……那一半的外国血统虽然赋予了乔彦较之常人更深邃的轮廓,但是也带来了更浓重的体味,平时他爱用香水掩饰还嗅不出来,但是朝夕相处间却是瞒不住的。 而且他每次在家中大搞浪漫场面之后的收场全部都要秦郝来做,他自己从来都不沾手。 唯一让秦郝感到满意的就是乔彦的经济水平倒是确实没有虚假,悠闲舒适的家让他在上班的时候都会有些心神不宁,想着干脆辞去工作,反正以乔彦的家底,就是再多养几个人都是绰绰有余。 但是让秦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并不属于他。 当乔彦满脸疑问的问他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去,他的恋人那边真的没关系吗的时候,秦郝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搬过来之前,我不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为了你和他分手了。”他简直搞不懂乔彦到底在想什么。 “哦,天哪,你当时说的居然是真话?”乔彦的震惊简直不比他少半分,甚至习惯性的用上了他在国外的说话方式,“这真是不可思议,我一直把那当成是你的小谎言,你懂得,甜言蜜语的情人间撒娇的小借口?” “我一直以为你是和他闹了点别扭,才会到我这里……而不是分手。”他夸张的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秦郝眼睛瞪得大大,乔彦的话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上有点冷……不,是非常冷。 “什么意思?哦,我想很抱歉,我现在对你没有意思了,因为你居然恢复单身了。”乔彦苦恼的抓抓头发,就像是小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一样,“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男人我偏偏追求你吗?要不知道,我们公司可不止你一个人是gay。” 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吗?你亲口说的,那样的赞美于我。秦郝紧紧的咬住了唇,现在这样他理解不了的情况简直要把他逼疯。 “哦,是的,没错,就是因为你不是单身,亲爱的,你不是单身!”乔彦状似痛苦的叹了口气,“无法否认,我有个比较奇特的小癖好——我只对于有伴侣的人有兴趣。那样被人调=教过的果实摘取起来会带给我多么大的快意你们根本就不懂。” “刚到我们公司的时候,我简直要失望了,那么多的‘同伴’却都是单身……直到我发现了你,你简直就是上天赐予我的惊喜,我当时是那么高兴。” “但是,现在,宝贝儿你说什么?你恢复单身了?这一个月以来,我一直是在和一个单身的人亲密?哦不不,这太让我失望了,就像是感觉被人欺骗了一样。” “这样你和他们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亲爱的,你亲手斩断了我对你的兴趣。”他苦恼的想了一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恢复到纯洁的上下级关系了。” 秦郝简直不能接受这样突兀的事实。 什么叫做因为不是单身才会有兴趣? 这么说乔彦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他真正的在一起?从头到尾,他就只是想要和他玩一玩? 开什么玩笑?! “你怎么能这么想?”秦郝被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 “嗨,亲爱的,别这么较真,这样一点也不可爱。”乔彦也从抓狂的状态中冷静下来了,“相比于撕破脸我更喜欢好聚好散,你觉得呢?毕竟——”说到这里他拖长了声音,“作为一个好上司,我要对下属有足够的包容心。”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离开。”说着他就直接从秦郝的身边走过,带着惋惜的叹气声。 秦郝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这和那天舒牧让他离开的场景何其相似?   ☆、第110章 舒牧和秦郝的世界5 这三天秦郝过得很痛苦,一直以来憧憬的美梦被打破后留给他的是无尽的愤怒与失落。 这种心情让他整天都神思不属。 尽管知道了乔彦变态的怪癖和心态,他却没有勇气像当初对待舒牧那样干脆的离开……与上次不同,这次他没有退路了。 舒牧那边他已经彻底的放弃掉了。 他很有点不甘心,如果他不能够把乔彦抓在手上的话,那就意味着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反而才是那个最大的输家。 乔彦给了他三天,这三天里秦郝却一直磨磨蹭蹭的没有行动。他在公司里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积极态度,早到晚退不说,有什么加班也二话不说都揽到自己手上。 他拼命让自己在乔彦家呆着的时间减少再减少,在减少和乔彦碰面防止被他催促的同时,也想以此证明自己没有时间来收拾行李,不是他不想走,而是暂时不能走。 当初他对着自己曾经住过三四年,留下无数东西的房子可以做到直接离开,但是现在在这个住了不过一个月,他的私人物品就算全部加起来也可以双手抱动的地方,秦郝却表现的迟迟不能收拾完毕。 他想要看看乔彦的态度能否在激动过会有所软化,然后他是否能够抓住这个软化的契机,成功的留下来。乔彦是有怪癖不错,秦郝却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成为最特别的那个,可以打破他的所谓“不要单身”的规则。 他心存侥幸。 但是很可惜,秦郝要失望了。 第三天又勤劳的进行了一场加班的秦郝回到乔彦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有些忐忑的打开了门。 这已经是乔彦给他规定的最后离开期限了,他还没有离开……对此乔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如果……如果他能够熬过去,是不是乔彦也就会闭口不再提这件事了呢? 秦郝心中期待着这晚的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最好一眨眼就可以到清晨。 但是他心中满满的期待被他打开门以后毫不掩饰传入耳中的呻=吟和喘=息声所打碎,身体比脑子行动的更快,秦郝直接跑向了声音传来的主卧室。 推开门以后,眼前的景象简直让秦郝咬牙切齿。 “你怎么还没走?”乔彦动作不停,毫无羞愧之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愤怒的秦郝,就又把目光移回到了身=下的人面上,“三天我记得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你怎么能?怎么能……”秦郝的脸色青青白白的。 “怎么就不能?”回答他话的却不是乔彦,反而是那个“小三”,他在呻=吟中居然还能抽出空来鄙视一把秦郝,“你的事我也大概听阿彦说了点……游戏结束了,期限都过了,就不要死皮赖脸还呆着了。” …… 秦郝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混混沌沌的离开乔彦的家的。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舒牧从来对他都很好,也很尊重,连惹他生气都没几次,更别说这样厚颜无耻了。 深夜的风吹在身上有点冷,秦郝自己走在寂静的街头就像是被全世界所抛弃了一样,走着走着他就忍不住靠在了路灯杆上,仰着头望着头顶昏黄的微光发呆。 他有一点想舒牧了……不对,是很想。 舒牧其实人很好,长得好看不说,性格也温和,原本待他也一直呵护备至,而至于一直被自己所诟病的薪资问题……静下心来秦郝明白,舒牧在这样的年龄能有这种程度,已经是绝大多数女孩眼中的超级潜力股了。 至少他自己是很不如舒牧的。 他居然一时被迷花了眼。 …… 也不知道死因为手被冻僵了,还是因为心里有鬼,秦郝哆哆嗦嗦的戳了几次,都没能把钥匙戳进锁孔里。 他既怕弄出动静来吵醒舒牧,又隐隐的希望舒牧醒过来看见他回来才好,乱七八糟的想法让他的表情在黑暗里变来变去。 等到第五次没能成功开门以后,秦郝咬着牙狠狠的拧了自己一把,终于让一直在颤抖的手平稳起来,一气呵成的插进钥匙,旋转,握住门把手,打开。 扑面而来的冷情让秦郝愣住了。 接着微弱的月光,秦郝模模糊糊的能够看见这个曾经无比温馨的房子现在变得空落落的,很多东西都没了踪影,没有人气的样子让它在黑暗中像是一个鬼屋。 怀疑是自己眼花,秦郝立刻打开了灯,骤亮的灯光刺得秦郝眼睛生疼,但是他现在可顾不上这个。 他的目光快速的巡视了一圈,而结果让他心凉。 他之前没有看错。 屋子里的东西至少少了一半不说,看地上积累起来的这一层薄灰,这一个月里面,这屋子大概一直是处于没有人住的状态。 舒牧去哪里了? 不在这里,他能够去哪里? 秦郝颤抖着翻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那个已经一个月没有通话显得有些陌生的号码,然而传来的只有手机客服的“对方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 …… 秦郝一宿没睡。 然而看看时间,他还是用冷水洗了脸,清醒好头脑以后赶着去上班了。 他已经把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团乱了,现在更不能把工作给丢了。 再见到乔彦的时候,秦郝的身体颤了颤,昨夜的记忆又都涌了上来,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尽量正常的说道“乔总好”,就跟那些同事一样。 相比之下,乔彦的姿态就要正常的多了,他只是对着秦郝淡淡的点了下头,就好像他们只是最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都不曾有过其他接触。 乔彦的姿态一如平常他在外面展现的那样成熟稳重。 听到耳边有女同事叽叽喳喳的夸赞“乔总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帅”,秦郝只想讥讽的对着她们说出真相“那只是你们没有看到他的真面目。”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做,先不说说出去别人会不会相信,乔彦又会怎么样对付他,光是这个人,他就丢不起。 秦郝现在真希望乔彦能够如同他突然空降过来一样,也那样突然的被调动回去。 …… 尽管心中处处梗塞,但是秦郝的日子还是照样要过。 好在乔彦虽然为人如此恶劣,但是至少在工作上,他并没有难为秦郝,两个人就像是真正的上下属一样,让秦郝的饭碗还捧得好好的。 只是秦郝整个人在这样每天都要看见乔彦的工作环境下愈加抑郁起来。 在暂时找不到别的落脚点的情况下,秦郝曾经想要继续住在自己和舒牧的房子里,但是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换了的门锁让秦郝死了这条心。 这还是从歌告诉的舒牧秦郝回去过,一直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的舒牧这才发现他居然一直忘了要给那栋房子换把锁。 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想到秦郝的脸皮会厚到这种地步,居然还能好意思回来。 不过这都是小事情,舒牧简单的拜托了王叔让他去帮自己处理一下以后,就继续投入到公司事务中,再没有为此分过心。 然而秦郝却是不知道这一切的。 舒牧知道自己回来过? 所以他把这个门锁换掉了? 看到这种情况,秦郝能够想到只有这些。 他有心生气去找舒牧算账,毕竟这个房子他当初也出了三分之一的钱,他也有居住权。 然而某天他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卡里多出来的那些钱提醒了秦郝舒牧曾经说过什么。 不多不少,正好是当年他出资的五倍,这笔钱此刻就静静的呆在他的卡里。 舒牧竟然真的实现了他的话?自己本来以为这都是他气急了的大话…… 他究竟是哪来的这笔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 何况他“买”下了这栋房子以后居然还放着不住,他究竟去哪里了? 秦郝的心中疑问连连,然而没有谁能够给他答案。 直到那一天乔彦带着他和其他同事去洽谈所谓的重要客户。   ☆、第111章 舒牧和秦郝的世界6 因为据说会到场争取这位大客户的可不止他们一家公司,所以就算是乔彦也丝毫不敢放松,他们这些下属就更不用说,被专门拎着叮嘱了好几遍。 资料必须整齐,着装必须得体,参加洽谈的时候就算他们这些小喽啰只是布景板那也要做一个安静的美布景板。 这样大的阵仗真是勾的人想不八卦都难。 由于身边同事们的闲谈,就算是没有心情去研究这些事情的秦郝都被顺带着灌了一耳朵的情报。 除了八卦那家客户的身家究竟有多丰厚,行事又是多么低调这些老生常谈,最让他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就是那家客户派出来进行这次洽谈的主持者。 据说他是那家最*oss唯一的孩子,妥妥的未来继承人,之前一直都没有露面,最近才逐渐开始参与公司事务。 江湖传言:颜好,性格好,能力好。 还是单身。 对于这个神秘人士的种种传闻,心情烦躁的秦郝觉得自己都快听吐了,看着那些孜孜不倦依旧在谈论这些的同事,他忍不住心中冷笑连连。 人家再好,又关你什么事? 换句话说,谁知道剥去表层的光鲜,那会不会又是一个跟乔彦一样的混账呢? 金玉在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这些东西。 …… 在见面以前,秦郝不吝于以自己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那个素未谋面的人,然而在见面后,他那满腔的恶意却全都转向了自己。 那是舒牧。 那个身价成迷,引得众人浮想联翩,未闻其名却好感连连的人居然是舒牧。 那个此时此刻姿态优雅衣着考究,众星捧月般被众多boss围着谈笑风生,连眼神都没有分给自己半点的人是舒牧。 那个和自己拥有四年情谊,却最终被自己劈腿的,舒牧。 他终于知道舒牧哪来的那一笔钱了……舒家唯一的继承人,那点钱对他来说大概连零花都算不上。 秦郝感觉自己的神经在这一刻都纷纷绷断,几乎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他喃喃的念出声:“舒牧。” 声音不大,但是显然“舒牧”这个名字在这个会场有着出人意料的吸引力,一时间众人纷纷循声去看说话的秦郝,整个会场都静了一瞬。 众人的目光看的秦郝如同被火烤一般难以忍受,但是被叫到的主角——舒牧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秦郝就收回了视线,继续自己的话题,没有半分中断。 他的反应这样寻常,围在舒牧身边谈话的老板们自然也都把注意力转了回来,而其他人见到没有好戏看也就都纷纷撤回了目光。 只有秦郝的同事们看着他的眼神诡异起来,他们知道之前秦郝是有多么不喜欢有关“舒牧”这个人的话题——尽管他们之前并不知道这个人叫做舒牧。 但是秦郝哪有心情去理他们呢?尴尬、难堪、后悔、愤怒……这种种情绪同时被酝酿滋生,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郝发现洽谈会早就已经结束了,他已经跟着人群走到了门口。 他的同事们早已纷纷离去,只有乔彦特意留了下来。 在乔彦的示意下,秦郝连厌恶都忘记了恍惚的跟着他进了街边的一个咖啡馆。 这是他们自那之后第一次独处。 “你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你认识舒家继承人?”乔彦品了一口卡咖啡,皱了皱眉头。 “……当然认识。”秦郝低着头,“他是我的男朋友……不,前男友,我为了和你在一起和他分手的那个。” 乔彦惊讶的差点端不住手中的杯子,他好悬才堪堪稳住将杯子放回了桌面没有弄到自己身上。 “怎么会这样?” 他可不认为自己的魅力会比舒家公子还要大。而且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前睡得居然是他的情人,乔彦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之前虽然知道秦郝有恋人,要不然也不会找上他,但是他确实没有在意过秦郝的恋人究竟姓甚名谁。 他自己作风随意,但是他知道在z国这个大环境下,这种事情会有多么让男人记恨在心。 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 他有预感,这次的争取必然是徒劳了。 不仅徒劳,还像是个大笑话。 甚至猜的更深些……难道这是舒家特意布下的局? “我不知道。”要是他知道的话,他怎么会舍弃舒牧而选择乔彦呢? 乔彦除了财富有哪里比舒牧好……而现在,事实却是,舒牧比秦郝有钱的多。 秦郝猛地抬头瞪着乔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瞪什么。 …… 好几天了,秦郝午休的时间和晚上下班后会到舒氏大厦的门口附近转转。 他完全没有想好见到舒牧以后他应该说些什么,是拼命的悔过还是乞求原谅?他不知道,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过来。 看着舒氏大厦出神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到,原来舒牧姓的是这个“舒”。 这个可以满足他一切奢求的“舒”。 他原本可以钱权和感情双收的。 只要他坚持,他想要的自己都会送上门来。 但是…… 秦郝没想到自己没能在舒氏的附近遇上舒牧,却居然在街上看见了他。 过红绿灯的时候,本来直视前方的他鬼使神差的往自己左手边的车道上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就看到了坐在车里手握方向盘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舒牧。 舒牧正在等指示灯……他的车正停在他的身边…… 秦郝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加快了,顾不上是否违章,他踉踉跄跄的跑向舒牧的车门,急切的敲打着他的车窗。 但是舒牧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脸上什么波动都没有。 秦郝一直敲到指示灯变色,身边别的车道的车都开了出去,他才颓然的放下手,慢慢的退到了人行道上,默默地看着舒牧的车发动开走。 ——但是,开过红绿灯之后,他的车在拐角停下了! 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秦郝简直是不要命的跑到了舒牧的车边,然后伸手去拉车门。 拉开了。 真正拉开了门之后他反而有些踌躇,几番试探舒牧的脸色之后才怯怯的坐了进来。 “你找我做什么。”舒牧将车开动,张口问道。 看着舒牧冷淡的神情,秦郝差点张不了口,“我……对不起……” 然后慌张之下,他反而冲口而出埋在心底最真实的怨恨“你为什么不对我说你的真实情况?” 当意识到自己居然说了什么之后,秦郝的脸上一片惶恐。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舒牧没有生气到直接把他丢下车去。 “这点确实是我做的不妥当,我承认,我没有做到对你毫无隐瞒。”舒牧并不避讳这一点,“我的母亲那个时候坚决反对我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想,等什么时候我磨到她答应了再跟你坦诚这一切,带你去见她。” “在此之前,我宁愿自己承担着这份压力。我很怕,秦郝,你知道吗,之前我一直很怕。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会有压力,我怕你知道将要面对什么样的阻力后会退缩……我甚至怕你有一天突然离开,而原因是和我母亲做了交易。” “当然,现在从所谓爱情的迷幻中醒过来,我知道我这纯粹是对我母亲的污蔑,她永远不是那种人,是我太龌蹉。” “但是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怕。” 中间寂静了几秒。 “然而,现在我觉得我没说真是太好了。不然,哪怕你有一天不爱我了,因为我的身份,你也会继续假装爱我是吗?比如现在?”舒牧换了一种口气,明明话语间并不激烈,但是让秦郝哑口无言。 他竟然无法反驳。 “然后,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舒牧打了一下方向盘,接着问道。 “……没有了。”秦郝深深地低下了头,在舒牧的那段话之后,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同时他也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得到舒牧的原谅。 哪怕是以他所谓的“隐瞒”过错作为理由。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真心的向你道歉。”秦郝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终于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无所谓,反正我也已经不爱你了。”舒牧淡淡回道。 曾经舒牧对着秦郝百依百顺,如果看到他现在这可怜的模样怕是要心疼死了,但是现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世界,看过了各种各样的人渣,舒牧很冷静的杜绝了秦郝再纠缠的可能。 “我不爱你”的话音刚落,他就踩了下刹车,接着说道“好了,下车吧。” 秦郝茫然的抬头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舒牧已经开车把他送到了公司门口。 就像是以前常做的那样。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他知道。 “再见。”秦郝几乎要哭了。 “再也不见。”但舒牧回给他的却只有这样直白到刺入人心的冰棱一样的四个字。 哪有什么温情能够留给你,你要面对的就是这样赤=裸=裸的真相,这辈子,我希望与你再也不见。   ☆、第112章 舒牧和秦郝的世界7 彻底解决秦郝的事情以后,舒牧直接回了家。 走进自己的房间以后,感觉自己又说了一遍“我不爱你”完成了主线任务,同时也完成了虐渣任务的舒牧对着那个让目标人物幸福的任务发起了愁。 这个……到底要怎么完成啊? 他能现在说一句他感觉自己很幸福就了事吗? 而且,就算把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其他任务完成的提示声怎么一直迟迟不来呢? 舒牧郁闷的向从歌求问道:“我怎么感觉这个世界设置的这么混乱?到底怎么样我才能够完成任务进入下一个世界呢?” 从歌很奇怪的笑了一下,没有往常的呆萌,倒是透出几丝不符合他性格的苦涩出来。 看的舒牧心下一惊。 “……那些任务完不完成都没关系了,因为它们本来就不存在。”从歌说话的速度是不正常的迟缓,每一句都很艰难,“不是这个世界设置的混乱,而是这就已经是现实世界了……没有下一个世界,这就已经是终点。” “我调整了你所在世界的时间轴,让你回到了一切发生之前,同时我还修改了凝身道具的法则,让它可以帮助你凝聚身形……” “对不起,我一直在欺骗你,告诉你这是平行世界,还让你去完成根本就不存在的任务……我还不敢告诉你我会消失。”从歌的声音渐渐微弱下来。 “我想要看到你对秦郝说出‘我不爱你’,看到你能够彻底挥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就像那些目标人物一样,我才能够放心。” “真的很抱歉……但是看在我就要离开的份上,原谅我吧。” “拜托了。”从歌的声音最后几近于耳语。 舒牧被从歌的虚弱所吓到,他惊慌地伸手想要去抓住从歌的身体,然而理所当然的,他什么都触摸不到。 而更令他惊恐的是,从歌的身体渐渐地开始透明。 顾不上房子里还有其他人,舒牧惊呼出声“从歌!” 看到舒牧这样慌乱的模样,从歌很心疼,他摇了摇头,又摆出了笑颜,想要安抚舒牧平静下来。 他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已经出不了声了,他只能抓住最后的时间用动作传达自己的想法。 他其实早就坚持不住了。 能够坚持身形到现在才开始溃散其实都已经是他硬撑的结果了。 舒牧刚才在车中对着秦郝说出“我不爱你了”的时候,一直以来咬牙坚持的执念达成,心头的那口气开始散去,从歌就知道自己实在是维持不了了。 但是他不能。 舒牧在开车,他如果在这个时候消散的话,会对舒牧造成什么情绪上的影响,会有多么可怕的后果从歌想都不敢想。 所以从歌拼上一切也要忍到舒牧回来,看到他呆在了安全的地方才允许自己从那种坚持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真的是,不得不离开了呢。 但是,从歌觉得这一切已经足够好了。 既然亲眼看见舒牧能够果断的拒绝秦郝的道歉,不会再受到纠缠,从歌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剩下的路,舒牧能够走得很好。 他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出色的重新出场不是吗? 那样优秀的舒牧理所当然会拥有更好的未来。 而对于自己来说,临走前能够得到舒牧这样的担忧,虽然很心疼也很愧疚让他这样伤心,但是同时自己也真的是非常感谢和满足。 已经值回所有。 微笑着,从歌的身形渐渐彻底消失。 舒牧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 …… “牧牧,你怎么了?”舒母焦急的敲打着舒牧的房间门,她刚才在距离很远的另外一个房间都听到了儿子的惊呼声,生怕舒牧出了什么事。 隔了很久,急到她差点忍不住要派管家去取备用钥匙了,舒牧的房门才缓慢的打开。 看到儿子惨白的脸色还有不得不倚着房门才勉强能支撑起自己的模样,舒母吓得立刻要叫家庭医生。 舒牧制止了她。 “妈,我没事。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说不出口。 他感觉很痛,从心脏蔓延到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根血管,难以描述的感觉充盈在他身体的每个细微之处。 他只是…… 怎么可能“只是”呢? 明明是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没有任何准备的。 …… 舒牧不是傻子,从歌表情中每一丝每一毫的痛苦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更是记得之前完成了黎仁青世界的任务以后,系统那异常的错误提示声,还有从歌那时间长的超人意料的成长过程。 何况当时从歌还一脸不舍的想要拖延他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 原本不以为意的事情,这个时候都能够串联起来了。 从歌一定是偷偷地与系统做了什么交易,强行让本该进入下一个世界的他直接回归到了现实世界不说,还强制修改了凝身道具的法则,让一直是处于任务中灵体状态的他能够直接转换成实体的状态继续生活下去…… 从歌硬生生靠自己的力量帮助他完成了“心愿”。 就是不知道从歌究竟为此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但是猜也能猜到,那代价必定不小…… 与系统打交道了这么久,舒牧知道除去从歌这个被它衍生出来的灵动的意识,系统本身就是一个冷冰冰的类似程序一样的东西,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与它求情什么的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对系统而言,可能从它那里得到东西的唯一方法就是等价交换。 然而,从歌,这么一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家伙,他哪有什么东西能够拿出和系统交换呢?违反规则把他放出来必定不是一件小事,要能与此等值的东西……从歌哪里会有。 除了他自己。 想到这种可能,舒牧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紧紧的揪起来了,甚至不能呼吸。 他只能一遍遍的安慰自己从歌和系统明明是一体的,这种可怕的假设怎么可能会成立。 只是心中还是留下了阴影。 曾经他以为回到现实会是自己唯一的心愿,除此之外再无遗憾,但是现在舒牧才发现,失去从歌这同样是他所完全不能忍受的。 他曾经以为从歌对他只不过是一种暂时的依恋而已,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确实错了,错的还很彻底。 没有不是拥有非常真挚的情感,怎么能够下的了这么大的决心? 从歌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是认真的,不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他比那些所谓的大人们用情都要深得多。 …… 失去了从歌的生活让舒牧很不习惯。 他已经习惯了不论什么时候,都有一个小尾巴跟在自己的身后,回回头就能看见他。 他也习惯了心情高兴的时候有人分享,心情烦闷的时候则有人分担。很多时候他会很高兴的“自言自语”,然而在转头的时候渐渐停了声音……会听他说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总是很担心从歌,未知的境遇才最让人心惊,正是因为不知道从歌究竟会遭遇什么,他的心总是高高的提起,完全没有办法落下。 处理公务时,如果不小心走了神,收回神智的时候他会发现自己面前的白纸上写的都是从歌的名字,间杂着两三个“软萌萌”。 那个他最初给从歌起的代称。 如果这不是喜欢…… 舒牧愕然的发现,他已经不能自欺欺人了。 就算一遍遍的自言自语自己和从歌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存在,舒牧发现,他还是不能否认,他对从歌抱有的那种感情,名字叫做喜欢。 和他曾经以为是大人对于小孩子的呵护所不同的,与从歌的感情相呼应的,喜欢。 如果……如果从歌能够再次出现…… 舒牧觉得,他会紧紧的抓住从歌的手再不放开。 …… 舒牧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个奢望居然还会有再实现的一天。 简直就像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然后特意拯救他一样。 一年以后的一个普通的下午,舒牧下楼的时候,看到母亲在招待一位陌生的年轻男人,因为角度,他只能看见那个人的背影。 看到舒牧,舒母微笑着招呼他过来说道:“牧牧,过来认识一下新搬过来的邻居。” 舒牧心中了然。 他家附近的那栋别墅最近在说要换新主人,一直在接洽中……现在看来,悄无声息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扫了一眼桌子上放置的精美手工点心,舒牧难得的心情好了一点。这位新邻居倒是一个有趣的人,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打听过的,上门拜访的时候选的竟然就是他母亲最喜欢的小礼物。 然而当那个新邻居应声微笑着转头看过来,露出半个侧脸的时候,舒牧先是一愣,然后再顾不得什么形象,也不愿再慢腾腾的走下去,反手撑起楼梯的扶手就这样跃了下去,在年轻男人脸上的喜悦褪去,变为惊慌,迅速的站起来想要接住自己的时候,抢先轻巧的落了地,然后顺势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什么新邻居,这分明就是又长大了几岁的从歌! 自己失而复得的……恋人。   ☆、第113章 从歌番外 从歌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但从有记忆以来,他就自然而然的知道自己不过是系统的一个意识。 连名字都是自己随便找了喜欢的两个字拼凑着起出来的。 而系统呢?系统也只是被制造出来的…… 他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制造了这个系统,进而产生了他,他所清楚的只有系统里既定好的程序和任务,当然还有有关任务的知识。 他知道自己将会迎来一个人类作为主人,然后和他一起做任务。 这就是他和系统的使命。 但是在那个主人出现之前的时间是那么漫长……作为一个意识存在的他能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系统里存储好的知识。 久而久之,他对于人类这种生物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他试图照着那些知识来改造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像是一个人类,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成功,直到有一天他真的迎来了他的主人——舒牧。 一开始他并没有觉得舒牧对他会有什么不同——他仅仅将舒牧当做系统持有者那样普通的对待而已,同时把他当做一个样本在他的身上进一步的探究真正的人类的样子。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进,随着更多的相处,随着陪伴着舒牧经历过一个个的世界,从歌发现自己变了。 他渐渐的懂得了人类的情绪,也渐渐的能够感受到舒牧的心情。 他不愿意再将舒牧仅仅当做人类的一个代表去看待,舒牧就是舒牧,他与所有人都不同。 他会给自己温暖的拥抱,他会坏笑着揉自己的头发,他会打趣的喊自己“小家伙”…… 他甚至不愿意将舒牧再看做是终将在他的历程里昙花一现会消失的主人……怎么能够容忍将来在舒牧完成所有任务离开以后,会有一个新的主人拥有他呢? 他想要的主人只有舒牧,唯一的,永远的。 尽管他知道这不可能。 从歌没想到这些妄想只是一个开始,一步一步的,在懂得更多了以后,尤其是在见识到和自己与舒牧的境况相似的银泽和凌风起的事情以后……他就渐渐地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从一开始的懵懵懂懂,到最后的恍然大悟,在没有人引导的情况下,他居然就自己逐渐弄明白了“爱”这个就算是在人类的世界里也算是谜题一样的字。 但是舒牧……对他并没有抱有同样的心思这个事实他也是最清楚不过。 除了他的喜欢会让舒牧不自觉的逃避以外,甚至于因为他和系统同为一体,他的存在对于舒牧来说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有他在身边,舒牧就不可能回到现实世界。 这是一个不能共存的问题。 对于舒牧来说这难以抉择,但是看见舒牧偶尔从心里泄露出来的失落与疲累,从歌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帮助他做下这个决定。 他选择了舍弃自己。 在舒牧的任务远没有结束,在他不可能以正常的方式回归现实世界的前提下,从歌利用自己从之前那么多世界和任务中积攒下来的能量和系统做了交易。 他是系统所滋生出来的意识,但是同时他也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对于系统来说,它并不会去辨别这个交易者与自己究竟有什么渊源,它要的只有能量。 违反规则所需要补充的能量。 但是这样的交易需求的能量实在是太多了。 从歌不介意自己失去好不容易长大的身体,愿意重新回到气团的状态,但是他介意系统连自己的“情感”这部分能量都要拿去,让他从此以后变成毫无感情可言的冷冰冰的纯意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就与系统本身没有什么不同了。 但是……如果这样能够让舒牧从此达成心愿的话……从歌觉得自己就算痛苦也能够咬着牙接受。 他还是选择了交易,尽管这意味他和舒牧的永别……没有了情感的他,也就已经不能够算是从歌这个人了,作为从歌的他,从此只会存在于舒牧的记忆里。 虽然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没有遗憾。 …… 从歌一直抱着这样悲伤的念头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舒牧面前的前一秒。 有一个意识体悄悄地同他一起承担了这次剥除。 原本对于一人来说太严苛的份量分成两份以后居然让人刚好可以承受……当然这只是对于从歌来说。 那个突然出现帮助他承担了一半能量剥除的意识体很明显现在被狠狠的伤了元气,尽管尚且不足以致命。 从歌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居然能够在系统空间内部看见除了自己和舒牧以外的另外一个意识体,尽管这种事情现在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在对方的主动共同沟通之下,他才渐渐明白了这个意识体的情况。 与自己一样,它同样是被系统所滋生出来的意识……他们几乎产生于同时。 但是与尚且懵懂愿意乖乖听话的自己不同,它本性上更倾向于强大自己去掌握和控制系统。 由于这样的差别,当他们都还虚弱的时候,冷冰冰的系统自然会选择扶植自己来成为主意识,而它却只能藏在暗处,静静潜伏。 甚至不敢出现以防被系统抹杀。 而后来,它更是害怕会被排斥出去。 一个系统当然只能够有一个主导。 但是现在,它却看到了一个契机。 或者说是系统的一个漏洞。 与其让自己回归到原始状态混混沌沌却依旧占据主意识的位置,它宁愿选择来帮助自己承担一部分的能量剥除,然后在自己的有意退让下成为系统的新的主意识。 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一个系统只能够有一个主意识,当然。 在自己的有意退让下,它可以直接占据主导,从而让系统也没有办法拒绝它,而自己呢?在系统只能有一个主导意识的排斥下,在它对系统的暂时限制下,自己可以……脱离系统。 这既是它为了成为系统主宰所做的交易,也是对于自己这个“同胞兄弟”的成全。 从歌哪有什么不可以应许的呢? 没有了舒牧,他只想逃离这个系统。 而离开之后,哪怕他只能够在舒牧看不见自己的情况下静静地跟在舒牧身边,那也是让他感到幸福的。 只要每天都能够看见。 …… 刚刚离开系统的日子里,从歌暂时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能量被剥除了一半,只能维持住自己的身形,与这世间寻常的阿飘也没有什么不同。 他甚至没有能力让自己快速飘到舒牧的身边。 但是很快地,从歌就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召唤着自己,甚至于渗入到自己体内充实着自己。 在这种力量的支持和拉扯下,从歌最后还是来到了舒牧的身边,终于能够默默的看着他。 而他也终于发现,原来这种力量是思念。 当舒牧满脸温柔地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当舒牧不自觉的喃喃念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那种力量都会忽然增大,然后更温暖的汇聚到他的身体里。 从歌简直是欣喜若狂的发现,舒牧愿意接受他了。 真好……舒牧居然如此思念着自己。 真不好……自己竟然还不能够真正的回到他身边。 耐住性子,从歌一点点的积累着这些能量。 只要想象着未来,他就感觉自己拥有无尽的动力。 舒牧看着自己“长大”,所以对自己年幼的样子心有隔膜,没关系,他可以在凝实身体的时候把自己的外貌调大几岁;舒牧在这世界上最尊重的人是他的母亲,没关系,仗着是阿飘的状态,通过这一年他对舒母很是了解,他完全可以努力让阿姨也喜欢他…… 碎碎念着,从歌满心憧憬。 待到终于可以圆润自如的让自己长久的凝实住身体而不溃散以后,从歌没有半点停歇,利用多余的能量给自己置办了一个身份,又寻找机会搬到了舒牧的身边。 他要给舒牧一个大大的惊喜。 请说“我不爱你”?不不不,现在他唯一的任务是要说: “我爱你”。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